第2部第1卷:梦断归途第2章

　　时间是1967年2月8日，星期四，这一天是农历1966年的除夕，合家团圆之时刻。
　　我这里先说明一下我的家乡在除夕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吧。我是南方人，但不是广东人，我是江西人，但我想江西广东两省相邻，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吧。在我们家乡，直到现在，除了我这一辈以及比我这辈还小的人，其他人都是按照农历来过日子的。我的父母辈和爷爷奶奶辈，他们从来不认那阳历的新年，也就是元旦那一天的。但是一到了农历的除夕的时候，不管老的少的就全部忙起来的。老的是有事要忙的，小的则是跟着瞎起哄的。我记得我小时侯便是这样的，一到过年那一天就高兴起来的，为什么那么高兴呢？除了晚上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有好看的烟火观赏似乎也没什么了，但是是什么让我们那些小孩子高兴呢？是过年的氛围！一看到大人们表现的那么的积极，脸上洋溢着幸福，自己总不能默默无闻吧，那么就给他们助助兴吧，围着大人们转，跟着小伙伴们闹。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慢慢的也不会这样了！但是看到还是我们孩子时代的那些小孩子，他们何尝不是和我们小时候一样呢？我们对待过年已经没有的当年的兴致，但是他们还有啊！为什么我们都想回到小时候，原因这里肯定是有的吧！是的，他们有我们没有的一颗童心，我们逐渐丧失的天真的心灵。
　　在这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里大人们表现的是特别的勤快的，因为在这勤快之后就可以有一个正月的休闲了。传统的中国农村人对于这个正月是积极重视的，在这个月过去以后就全是忙碌的日子了，所以呢他们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玩玩才行啊！
　　我们那里这一天的风俗是“扫岁”。这个扫岁可不是简单的大扫除而已了。除夕这一天大人们起来的非常早，尽管你昨天非常的累，但是今天要做的事情你必须去做，不然就来不及了！所以当我还是像惜文小军那般大的时候，在这一天总是被爸爸妈妈给叫醒的，一般大人们即使很宠爱他们的孩子，这一天也早早叫他们起来的，除非是溺爱的了。冬天里到这个时候，最冷的三九四九都已经过去。我也不知道各位是否了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这首民谣。反正除夕那一天是不会很冷的，至少在南方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总之叫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早饭了。除夕这一天最重要的时候是晚上，因为晚上才有丰盛的晚餐，漂亮的新装，炫目的烟火以及通宵达旦的娱乐。所以对于早饭和午饭我们都是草草吃一点的，按照妈妈的话说是留着肚子到晚上狠狠地吃。那么我们小孩子起来的时候大人们都已经开始扫岁了。
　　这个扫岁可是大规模里里外外的大扫除的，因为这一天的事情是非常多的。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有分工的。当然如果家有青壮年的老人家和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是不用了。老头老太太到村里别的老头老太太去串串门聊聊天就行。小孩子和其他的小伙伴们一块玩去就行。我仍然记得我小时候在这一天表现的是非常的殷勤的，总想要帮爸爸妈妈做些什么，他们总是叫我一边去一边去。据我这些年的观察，真正到了除夕这一天小孩子们也不愿跑的很远去玩的，大部分的就和邻居家的孩子在自家这一片儿玩，他们总是对这一天非常的好奇，看着大人们都忙碌起来的就很冲动，忙帮不上但是也不肯离开总要看的。而玩的也主要鞭炮了，取代了平时玩的摔包和弹珠。像我这一辈人出生时候正好是计划生育抓的比较严的时候，但是在我们南方计划生育工作落实的并不是很好，大部分的村民家都有两三个小孩，不过我认为这样还是很好的。那么我的家乡除夕的扫岁是怎么样的呢？
　　在南方的农村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一块空地的，这块空地一般是水泥地，这便是我们的院子。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扫院子，这个任务由爸爸或者妈妈都行。在我家一般都是我妈妈干的。爸爸则是翻漏，扫梁。什么是翻漏呢？因为南方多雨，农村盖得房子大多是砖瓦房，（当然现在富了都盖了楼房了，不过我家还是砖瓦房），屋顶并不像北方农村那样是平的而是斜的，都是由一块块的黑瓦层层叠上去的。因为这样，一年之内风吹雨打就免不了有些瓦块就破裂损坏，时常下雨的时候家里就会漏雨，所以除夕这一天男人们是要爬上屋顶用新瓦去取代那些旧瓦的。这项工作是极其的危险的，南方农村孩子都深有体会的。屋顶的斜度是非常大的，而那些瓦片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打都变得非常的光滑，稍微不注意便会从屋顶上摔下来，所以男人们都要穿着平时上山砍柴时穿的草鞋才行。翻完漏之后就要扫梁。就是要清扫家里的墙壁和梁柱。把上面的灰尘蜘蛛网什么的都清理干净。而这个时候女人们要做的是则是清洗家具。这里的清洗可是全面的冲洗，是要把厨房里的家具全部搬出来用水清洗的。因为厨房往往是最脏的，那些柜橱，柜台，桌子椅子在一年的时间后都会粘上很多的油污和灰尘的，是非常有必要拿出来清洗干净的，不然就过了一个肮脏的年了。我记得等到我十多岁的时候就要帮妈妈干这些活儿了。因为爸爸这时候还在梯子上忙着呢！要把家具搬到外面去清洗那得除夕这一天是晴天才行的，是的，的确我记得在我二十个年头的岁月里只有一次在除夕这一天是下雨了。那时候妈妈总感叹要过一个肮脏年了。男人扫梁后就要贴年画和对联了。我依稀能闻到自家做的浆糊的气味，那时候还尝过呢，因为是用大米糊的，所以能吃的，但是味道不怎么好。要论这一天最忙的是谁，那还得是妈妈。爸爸忙完一上午基本就没事了，但是妈妈呢?女人们还要准备着那一大桌的晚饭啊！所以午饭我记得爸爸妈妈都是不吃的，他们想让我吃一点，但是我也不吃啊！于是妈妈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她要蒸米饭，洗菜烧菜炖肉。我是多么享受那个时候啊！那一个下午，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像珍珠一样的大米饭的香味和锅里冒着热气的炖肉的香味以及妈妈炒菜的油香味！在早饭不饱，午饭没吃的情况下真是诱惑啊！
　　除夕夜吃饭是很早的，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这样。在我们那个村基本上约定俗成是四点开始吃饭的。但早的也有三点吃饭的，晚的也有五点吃饭的，但是6点吃饭的就很少了，毕竟天已经黑了。在吃饭之前我总是洗漱好然后换上新衣服的，这是我一贯的做法。除夕夜是在那一声爆竹响起的时候开始的。家家户户年前会买很多的爆竹，一贯都是把最大最响的爆竹在除夕这一天放的。那时候听着爆竹声音响起真是很高兴啊！吃完晚饭后，爸爸妈妈就会把你叫过来给你压岁红包，然后拿出果点子来吃，到了七点钟的时候，大人们一般就去搓麻将了。我的爸爸妈妈两个人都是麻将迷，他们给完我压岁钱就让我自己拿东西吃，然后就去搓麻将了。一般家里会留下我一个人的，那个时候我没有电脑，晚上最高兴的事情便是看完各家的烟花以后回到家里，拿出瓜子果品放到小碟子里去，打开电视机，坐到火桶里舒舒服服的看春节联欢晚会。那时候是最高兴的事情啦！本来过年守岁的习俗应该是有的，但是我不愿意干这个，因为我没有那个兴致头能够支撑到天亮。不过我确实有一年除夕夜晚上从八点开始看电视看到凌晨四点半，哈哈！到了第二天，又是一封爆竹拆开，迎接新一年春节的到来啦！正如王安石《元日》诗云：“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如屠苏。千门万户瞳痛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现在我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除夕也仅仅是除夕了。
　　好了，我真是抱歉把自家的除夕风俗给说了一大通，占了本章的半数篇幅了，不过各位也不是没有收获呀，至少知道了我家乡除夕那一天要做些什么事情了，而且马上和下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了。那么接下来便看看这一天爸爸妈妈家的生活吧，定会叫人大吃一惊的！
　　时间是1967年2月8日星期四，这一天是农历1966年的除夕，合家团圆之时刻。但这一天或许是历史上最荒诞的一天了！为什么呀，因为文革革了春节的命！全国春节不放假，照常上班！我们中国人过了两千多年的除夕和春节没了！怎么会这样呢？上一章不是说到红卫兵要破四旧吗？这过年就属于“旧风俗”啊！国务院发出通知，67年的春节不放假，照常上班，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抓革命，促生产”，一切日常生活照常进行！
　　但是尽管这样，连最幼稚的小孩儿也知道没有了年和春节可过将是什么滋味，对于广大的人民群众来说这将使得一年的辛勤劳动之后的难得一次的享受的机会就这样没有了！所以，事实上通知是这样下来的，但是大多数城市里工厂和各种合作社的工人们在这一天都提前回家了，在农村就更不用说了。唯一要执行的便是不准贴福字和年画，要贴对联的话上面写的也要是和毛主席以及革命相关的话题，别的一律不准写，而且因为春节是不放假的，不准走亲访友，不准拜年，所以只要是单位上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一律要来上班的。所以呢，这个年要过也只是吃一顿好饭而已，至于那些连一顿比较好的年夜饭都没得吃的人来说则完全是普通的日子了。既没有烟花爆竹玩，有没有舞龙舞狮看，大街上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有的只是各单位的一条条写着有关文革和生产内容的横幅罢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在人们的心中有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观点：就算上面通知不过年了，但是还应该有个过年的样子的，要吃的要玩的就在今天一并解决，明天照常就行。所以在外面，你看不到任何过年的喜庆，但在人们的心里却洋溢着年夜来临的幸福！
　　按道理爸爸今天是要去上班的，但是昨天他也就请好了假了，毕竟又没有什么事情，说实在的，军分区的领导们大部分今天也都呆在家里吧，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和基层干部在那里处理日常事务。妈妈呢，她本来就不用去学校了，即使春节不放假，可是学院也放寒假了，学生们都回家去了啊！教师的身份一卸她也就是个家庭主妇了，但是这样也好，她和爸爸以及小军在一起的日子就多了。小军的那所小学也早已经放寒假了，他这段日子过的可高兴了，尤其今天过年就更高兴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国家已经通知不过年了。但是惜文呢，他也知道今天是除夕，以前除夕的时候他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可是今年，哎，他又想起了他的爸爸妈妈来，不免有些难过。
　　爸爸妈妈都在干活，就连小军也在帮忙，但是惜文他看看爸爸妈妈也不是很忙，自己又干不了那些活儿，也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说起来，也真的没有什么活干的，这是大楼房，要做的只有扫扫除了。妈妈端着脸盆在擦桌子椅子柜子等一些家具，爸爸站在桌子上嘴里抽着烟，一手拿着小铁锤，一手拿着大头钉正往墙里钉钉子呢！那砸锤的声音一震一震，在空空的客厅里传的好响，好像那墙要被砸穿一样。惜文听着皱皱眉，脚一动一动，摸摸自己的腿，应该是这钉子钉墙的声音让他回想到被小军的图钉给钉脚了吧，脸上很安静，既不高兴也不失落。小军呢，说是要帮爸爸妈妈干活儿，自己拿着个鸡毛掸子在空中乱挥。妈妈让他扫扫楼梯扶手上的一些灰尘，他则站在楼梯上操着鸡毛掸子顺着楼梯扶手滑来滑去，搞得那一块地方乌烟瘴气。妈妈恰好在下面擦柜橱，把她呛得好受。抬头一看，小军正拿着鸡毛掸子手舞足蹈呢！
　　“你是皮发痒了吧？啊！”妈妈怒狠狠的吼道。
　　小军听到妈妈这一声吼给吓住了，看着妈妈。
　　“不要你干又要抢着干，让你干又不好好干，你拿它做什么事呢？别忘了，我拿它打过你呢！”
　　小军听到这话马上乖了，开始认真的扫起来了，他可不想过年的时候再来挨妈妈的打。
　　“孩子，你过来！”爸爸朝惜文叫道。
　　“是叫我吗？”
　　爸爸点点头，于是惜文便走过去。
　　“把下面的画匾递给我。”
　　惜文就去拿画匾。惜文看着那画匾装裱的非常的漂亮，画的是三羊开泰，因为明天就是羊年了嘛！可能爸爸站得高有点迷糊了，惜文过来才发现他一个人怎么能拿起那么大一块匾呢！就叫道妈妈：
　　“秀英，你来吧，他搬不动！
　　”妈妈正在搬花瓶，那一个花瓶很大，妈妈双手抱着呢，也是不方便。
　　“小军，快去帮帮惜文！”
　　小军看着惜文，他束手无策，正看着自己呢，于是得意的笑了下，然后跑下来了。跑到惜文这边，笑笑，
　　“你一个人也搬不动吧，来吧！”惜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两个小孩就一起来搬。一个搬这一头，一个搬那头。可真正抬起来的时候，小军也皱眉。可是爸爸误判了，他自己虽然很有力气，却忘了不应该叫小孩子搬的，这要妈妈递给他才好。爸爸站得高，那匾又重，他俩好不容易抬起来，再往上升，爸爸就要够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军手突然一抖，那画匾就掉下来了。很不幸，砸到惜文的脚了。他“啊！”的一声疼叫起来，坐到了地上。画匾也啪的一声铺在了地上。爸爸马上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妈妈听到惜文叫后也丢下手中的抹布跑过来。惜文抓着脚看着小军，他以为这是他故意的呢。
　　“怎么样？”
　　爸爸迅速脱下了惜文的鞋子袜子，有一块紫红的，摸摸，惜文疼的叫。
　　“怎么回事啊？”妈妈急着问道。爸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让你来呢，怎么叫他啊！他个小毛孩有什么力气啊！”
　　“我……我也忙着呀！”
　　妈妈很委屈的，她抬起惜文的脚看着那青紫的地方。
　　“怎么样啊，惜文，你这……都是阿姨不好的！”
　　“没事儿，没事儿啊！是我不小心的！”
　　他看着妈妈自责，对妈妈笑笑好让妈妈别担心，然后看着小军。妈妈见惜文在看小军，好像知道是小军干的。又对他吼道：
　　“你就是不给我干什么好事的！”
　　听到妈妈这样说，他差点眼泪都流出来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上面的钉子刺到我手了，你们就知道冤枉我！”
　　伤心的跑走了，跑到外边去了。
　　“哎！”
　　妈妈叫道，正要跟着过去看看他，惜文扯住妈妈。
　　“阿姨，你帮叔叔把这匾挂起来吧，我去看他！”
　　“你的脚？”
　　“没事儿啦！”他起来跺跺脚，“你看！”
　　“这也行，你帮我把匾递上来！”爸爸说道，然后又爬到桌子上。然后惜文就跑过去了，妈妈没办法就从地上把匾抱起来了。
　　“我的天，你买的什么东西，这么重？”妈妈吃劲的递上去。
　　惜文跑的不是很快，毕竟他的脚那一下确实伤着了。看到小军在院子里的九里香树下摘着树叶。惜文慢慢走过去。
　　“你怎么了啊？”
　　小军回头，看着惜文，他很生气。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啊！”
　　“那你开始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弄的阿妈冤枉我呢！”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那为什么现在你不认为我是故意的呢？”
　　“我看你急的快要哭了啊！”
　　“胡扯，我才没呢！”
　　他心虚了，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脸微微红了起来。惜文笑笑，
　　“那我给你道歉，好么？你别在意了！”
　　小军看着惜文冲他笑很是不好受，他本来就对惜文的那双蓝眼睛反感，现在还笑起来，感觉就是嘲笑他一样，越看越不舒服。他现在真的想要整一下惜文了，又露出了微微的邪笑。
　　“给我看看你的脚吧？”小军说道。
　　“没事儿，别看了！”
　　“看看吧，我开始也看到了，紫了一大块呢！”他蹲下来要脱掉惜文的鞋子。
　　“别啊！”惜文后退几步。小军站起来，用他小手搭在惜文的小肩膀上。
　　“为什么你总不让我看你的脚呢？你不记得上次也是因为你不让我看你的脚我们才打起来的么？你还踢了我一脚呢！”
　　惜文听他说就想起来了，的确，那是因为惜文不想让小军看到自己的脚丫被绑了绷带好让他得意，现在他的脚伤也好了，而且这次被砸的是左脚，不是那个被图钉给钉了的右脚，为什么他还不愿意让小军去看呢？他总是一有想不通的事情就在那儿发呆，要么站着要么坐着。小军不理他，就把他拉到一个树下的石凳子下面，那是专门用于夏天乘凉的。小军把他按了下去，然后也不及惜文反对就把他的鞋子脱了，又迅速的脱了袜子。看到惜文雪白的脚丫背上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青紫的印。
　　“哦！那块匾挺厉害的嘛！”小军得意的说。惜文这次听出来他是故意嘲笑自己的了。
　　“好了啦，我穿起袜子了！”惜文拿过地上的袜子，又被小军抢过去。
　　“你干嘛？”惜文说道。
　　“阿爸也教过我的，这是瘀伤，先让我给你揉揉，那样好得快！”
　　“那你先把我袜子给我呀！”惜文伸手去拿。
　　“不给，嘿嘿！”小军坏笑道，迅速的把惜文的袜子塞到他衣服的口袋里。
　　“你怎么这样啊，还把我袜子放你口袋里去，不脏啊？”
　　自己说的本来有点生气却又被他这动作弄得好笑。
　　“是啊！你看，我都不嫌你脏呢，我给你揉揉脚吧！”他蹲下来抓着惜文的脚丫。
　　“我的脚可不脏的！”
　　他也不排斥小军了。这回小军便要使坏了。他先很轻的帮惜文按着，惜文看着的确不错。
　　“舒服吗？”
　　“啊？”惜文顿时脸红。小军笑道，突然用力的摁下去，疼的惜文叫起来。
　　“你干嘛呀？”
　　“很疼吗？”
　　“当然啦，你那么用力！”
　　“这是阿爸说的呀，他说要轻轻的揉着然后再用力一下，这样好的快！”
　　“你胡扯，哪有这样的，我以前上课老师都不是这样讲的。”
　　小军笑笑，“阿爸说的，不会有错的！”
　　于是他又用力的摁下去。
　　“啊！疼啊！”惜文叫道，脚离开了小军的手。
　　“你别动啊！”他又抓过他的脚。
　　“好了，你别揉了，我回家里擦点药就行了，你揉的我好痛！”
　　“擦药待会再去擦，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害你了
　　他又给惜文揉着脚，轻轻的，很舒服。
　　“你可以就这样揉着，别摁行吗？小军！”
　　惜文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下小军听着有些生气了，心里念道：“好啊！你还喜欢我帮你揉脚了，看我不弄你！”他两只手捧着惜文的脚，两个大拇指朝那青紫的地方按下去。
　　“啊——！”惜文痛的大叫，“你干什么呢？”
　　“我在帮你揉脚啊！”小军笑着。
　　“你分明是故意的！”惜文生气的说道，把脚缩回来，然后套上了鞋子就站起来，也忘了穿袜子了。
　　“你去哪儿？”看着惜文不知道往哪儿去。
　　“我不想看见你啊！”惜文叫道。
　　这时候妈妈干完活儿也出来了，看见惜文和小军俩人站在九里香树下呢，就远远的叫了一句便走过来。
　　“阿妈！”小军先跑了过来。
　　“怎么了？之前怎么回事呢？阿妈冤枉你了吗？”
　　“当然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我手，都被钉子刺破皮了！”
　　他给妈妈看那个手指，就破了点皮，也没见血。
　　“哦，宝贝！阿妈错怪你了！”妈妈蹲下来亲亲小军。
　　然后走到惜文这边，悄悄对他说道，
　　“怎么样？那小滑头说的是真的吗？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你别怕，他要真故意害你，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的！”
　　“没有，他不是故意的，那块匾太重了，我们都搬不动！”
　　“哦，这样啊！都是阿姨不好，不该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去搬的！”
　　“没事啊，阿姨！”
　　“惜文就是要比我家那小鬼懂事的多啊！”妈妈笑着也亲亲惜文的脸。
　　“你的脚要紧么？”
　　“我想回家擦点药！”
　　“好啊！正好吃点饭，等到了晚上我们再吃一顿好的，过年啦！”妈妈笑着。
　　“好啊！”惜文也笑笑。于是妈妈拉着惜文走过来。
　　小军问道：
　　“阿妈你和惜文说什么呢？”
　　“你要知道干什么？仔细你的新衣服，可别弄脏了！”
　　“哦！”
　　“回家吃饭去！”
　　妈妈一手牵着惜文一手牵着小军就往家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