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2卷初来乍到第22章

　　惜文在房里，爸爸妈妈都走了，那个可恶的周少军也走了，刘妈妈还在楼下干家务，外面那么安静，里面也那么安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这样，他居然产生了无聊的感觉，这种好久都没有出现的感觉，无聊。他还是躺在床上，虽然挺舒服的，但没有事情做让他觉得还是很难受。一个人在吃穿都成问题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去想除了怎样让自己吃饱穿暖之外的事情的，然而一旦基本的物质条件得到了解决便思量着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正所谓‘酒饱思淫欲’，当然像惜文这般大的孩子是不会想这些的，不过成人之恶习大多就是这样胡乱想出来的。这些我且不去提它，因为实在无关故事的内容。
　　他就是觉得很无聊，但是他又不想去放书的房间去看那些书，他想写作业，突然好想写学校课本上的那些作业，惜文怀念起那些课本和作业了，终归好孩子的本性没变。可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课本，书包里的东西只有钢笔、那本书和日记本。没办法，总得打发时间，拿出了那本书—《瓦尔登湖》。
　　其实已经看过了一点了，在以前，真的有如爸爸说的，有些内容看不懂，但那也是暂时的。惜文目前能够知道的就是作者跑到一个风景优美的湖边生活，在那里写了他的一些生活感受而已。除此之外，他那小小的头脑是还不能理解作者的这种哲学思想和超然世外的处世态度的。这一次又翻开书来看，这本书它并不新，惜文也不清楚爸爸什么时候买的，但是却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谈不上清香，可是却很好闻。想起爸爸曾经说的那就是他理想的生活，他本来要带着妈妈和自己去过的生活。可是惜文对这种生活并没有多大的领悟，爸爸要是没死的话就要带着妈妈和他去乡下生活吗？那样真的好吗？那样就能很开心吗？惜文是在农村里住过的，呆过的不仅仅是之前那位被一堆小学生用石子扔的胡老爷爷的村子，在此之后他也是在其他村里流荡过的。可是，惜文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农村的那种生活有多么好，反而他很厌恶，厌恶农村的房屋，农村的人，那都是丑陋的房屋里住着丑陋的人。惜文这样想无可厚非，那便是他所见所闻的，但他并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是处于一个贫困而且是特殊时期的国家的农村，农村的一切不仅是简陋贫乏的，而且村民的思想已经变质了，这样的话即使有再好的山水，除非是没有人安静的像瓦尔登湖一样，否则你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乐趣，感受不到真正山水田园生活。而当惜文真正读懂了这本书，懂得了他生父的理想之后，他却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离开了他的祖国，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生活。同时也明白了，就算爸爸仍然在世，他的那个梦想也是永远实现不了的。
　　我还是不再与各位多提这些以后的事情，说多了不仅扫了各位的兴反倒让我涂添伤感。毕竟我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写的，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慢慢说吧。惜文翻着翻着就看到了爸爸划的那些句子，那一条一条的钢笔线虽然处处是微小的起伏，但总体是非常的平直的。看到这些句子又触景生情，想起了爸爸，想到了在死去的前一天下午用他颤抖的手划下的这些精美的句子的爸爸，惜文头脑又不安起来。他放下书，实在看不下去，他根本没有心情看，不知道哪里来的急躁和不安，让他坐立不安。
　　刘妈在楼下擦桌子椅子，拖地，然后抱了被子出去晒。惜文感到很烦，非常的烦，可能是无聊，或许是心中另一种生成的情绪。他跑了出来，跑到楼道上，看见刘妈坐着休息，看着她。刘妈喝着茶，抬头就看到了惜文。
　　“怎么啦？你！”
　　“刘妈妈能带我出去玩吗？”
　　刘妈她笑笑，
　　“是不是没事做啊，无聊的很？刘妈妈待会儿还要洗衣服，等我洗完衣服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我帮你一起洗，好吗？”
　　刘妈妈站起来，笑道，
　　“你一个小孩怎么洗啊？还够不到水龙头呢！再说这水这么冷的，不冻着你？不用你，刘妈妈一个人就够了，你要闲着慌就到院子外面走走，呼吸这里的空气，这里四周全是树林，风景还是不错的！呵呵！”
　　“真的吗？”惜文于是就跑下楼来。
　　“嗯！不过你别进后面的树林啊，不然会迷路了！”
　　“我去外面走走，好吗？”
　　刘妈想了一会儿，
　　“也好的，就是千万别走远了，路上很滑，要是摔倒了就不好了，不然我还找不到你了！”惜文点点头，于是就跑出去，到门口刘妈又叫住，
　　“记住别往树林里去！”
　　惜文应一声出去了，刘妈也去洗衣服了。
　　来到了庭院，院子很大，室外的空气的确很好。院子里种了好些树，有些他认得，譬如说柳树，虽然这个时候也不怎么好看，光秃秃散乱的枝条而已，但大部分的树木他是不认识的。如果要说起来，爸爸妈妈二人虽然职业毫无关联，但齐具较高的艺术欣赏力。在他们家庭院里种的有黄花梨、沉香、紫薇、相思树、九里香、茉莉、栀子花等花草树木，只是现在还是十二月份，花没生，只有树叶而已，这也是到了后来惜文才感受到这个家的美好。惜文在这些树底下转悠，虽然冬天它们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一个个栽种整齐，枝丫树叶也修剪的很好，看着还是让人舒服的。树叶还是湿湿的，也不知是今早的露水还是前夜的雨水。但是阳光出来了，在南国的冬天有着温暖的太阳晒真是幸福，自己家的冬天是那么的冷，即使有太阳也感受不到它对皮肤的呵护。这栋房子是坐落在树林里的，自然少不了鸟儿鸣叫的声音，惜文也被鸟儿的声音吸引着，但在院子里他却看不到鸟，这大千世界里仿佛只有他是动的，其他的都安静非常。虽然眼界开阔了，空气清晰了，可是内心却还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感觉。院子的门是闭着的，但是没有锁，他就走出去了。
　　惜文他没有听刘妈的话，翻过栏杆，他来到了这个林子里，进入了这神秘森林的领地。他还是第一次单独一人的处在大自然之中啊。曾经惜文的爸爸妈妈也带他去过树林里玩过，但那只不过是像现在一样的，每天都有游客光顾的森林公园。惜文从来就没有独自一个人在自然的树林里待过。在他以前的岁月里，他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家里，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但是他从没有到过农村，更别说是山林里的。他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家，要么在邻居家和小朋友一起玩。但是，今天，他在一片非常安静的林子里了。这片林子很美，从前，在他的故乡，到了冬天是绝对看不到绿色的森林的，那些丑陋干枯的枝干只有被大雪覆盖之后才让他能够多看几眼，但是在这里，在祖国的南方，这里的景色别具特色啊！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
　　是的，对于我们当今的人来说，要我们一个人处在一个陌生的树林里，周围没有一人，我们反倒寂寞不安，甚至是紧张恐惧的，但是对于惜文却是不同的！这第一次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便是他日后理解那本书的内涵以及向往山水生活的基础。在这片树林里，你看不到城市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你能看到形形色色的虫鸟。我们不能否认，当我们真正达到一种意境的时候，是宁愿与虫鸟为伴的，这些生物才是你的邻居，而社会之中的人，则是你为了换取物质条件而必须接触的另一类生物而已。惜文，他走在这片林子里，他抬头仰望天空，高高的树木让天空变得那般的狭小，他想知道在那蓝色之后的天又是怎样的呢？那里是所谓的宇宙吗？如果是的话，又是怎么样的呢？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这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思考的问题。他的目光又回到树林里这些生长的树木上，他看着它们那么的高大，安安静静的立在这里。但是为什么他感觉的到，他进入了这个树林，并不是自己想要进来的，好像是这个树林在召唤他进来，他开始有了另一种感觉，有些微恐，但又说不上，它在心头，给你又冷又热的感觉。他踩在湿湿的泥土上，上面有很多的落叶，树干是湿的，树叶也是湿的，树上的鸟窝以及他看到的那些鸟的羽毛都是湿的，就连这树林里的空气也是湿润的。他能够在心里面感受到他原来的家一到冬天是那么的干燥，风是那么大，那么冷，脸会被风吹得皴裂。但是在这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皮肤都如同覆盖了一层微凉的自然之露，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是身体却很舒服。
　　他靠近一棵树，这棵树非常的粗壮，枝繁叶茂，他也不认识这棵树。他想要闻闻这棵大树是什么味道，惜文把鼻子靠在树干上，试图去吸，不过那是没有味道的。脚踩在隆起的土上，可以看出这棵树的根系非常的庞大，有些根木已经冒出地面了。周围很寂静，甚至鸟叫的声音都没有了，在这个树林里只有树木，阳光和惜文了。他坐了下来，坐在这棵树的根上。他拾起了两片树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世上是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的，但是也没有完全不相同的树叶的，不知道那时他看这树叶想的是不是这个。
　　“如果我是棵树就好了！”
　　突然就冒出了这一句。
　　他仔细的看着这树叶，
　　“或者当一片树叶怎么样呢？”
　　这完全是痴话，至少我这么认为。但是痴话不等于是傻话！假如那一片树叶是惜文的话，那么另一片树叶是谁呢？这两片树叶是如此的一致，形状、大小、颜色、纹理都一样，即使它们是有微小的区别，但是我们仍然可以认为它们是一样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另一片树叶是谁呢？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有没有另一个惜文呢？我们之中有谁敢肯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和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呢？品性、相貌、身材、心灵都虽不说完全一样，但是差不多的人肯定是有的。我说这个是为了以后的情节做伏笔，我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吊人胃口。惜文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但是我们何尝不也是这样呢？我们的嘴说出的话是由我们的头脑所控制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为什么我们有时清醒的时候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这个时候我们说的话就是由我们的心控制的了，这个‘心’是一种心神，思想，有别于大脑神经细胞的微电波。当我们沉浸这种心神的时候是它通过我们的嘴来说出它的话的。我是不愿意在这里充当一位似乎有超凡智慧的哲学家来与各位说这些奇怪的话，但是这正是我的感受。不过我还是有些抱歉的把自己的情感强加给本来只是想听我说这故事的各位。好吧，还是言归正传。
　　惜文坐在树根上，背靠着这棵大树，仰着头看着天空。树林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空气中还弥漫着微小的露，清冷非常。但是他似乎挺享受的，一直就坐在那里，坐了好久。
　　这一边刘妈都洗完衣服了，她还是照样先歇了会儿，喝口茶然后再来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他从抽屉里拿了今早妈妈给她的米票和油票，又取了一些买菜的钱，正准备带着惜文下山去呢。
　　“惜文——孩子，出来了！”
　　她用她的大嘴朝楼上喊道。没听到回应。
　　“去！忘了他在院子里呢！”
　　刘妈妈就走到外面去。院子挺大，一眼也看不到惜文的人影。
　　“惜文——在哪呢？跟刘妈妈出去玩不？”
　　可是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惜文——你快出来吧！我可没有时间等你的！”
　　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不在这里。
　　“去哪了？”
　　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人，看到门口的大铁门开着的。
　　“不好了，出去了，要命的！”
　　刘妈急着快步走出去。朝山下一望，大部分景观都囊括在视野之内，可是就没看到惜文。这下她慌了。
　　“又一个调皮的小孬种！该不会是进了树林了，这叫我怎么找？”
　　刘妈气道。
　　“惜文——惜文，你在哪儿呀？”
　　她还是喊道。然后就看到了泥地上的脚印，刘妈顺着脚印走，果然就走到了树林边上。树林的地上是树叶杂草，脚印也就没了。
　　“我的天！真进来了，这可怎么办呢？”她急道。
　　还能怎么办？找呗！刘妈就进了树林里边走边喊。其实惜文也没有走远，他现在还坐在那棵大树底下呢！只不过他好像进入了遐想中了，完全没有听到刘妈的呼喊，本来已经能够听到的了。这可让刘妈担心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碰到豺狼怎么办？掉到沟里怎么办？滚下山怎么办？想的她自己都怕了。惜文他照样没有去理会刘妈的声音，尽管刘妈马上就看到他了。
　　她看到惜文了，他正坐在那儿呢。刘妈迈着大步子快走过去。
　　“你干嘛呢，干嘛呢！”
　　这一声叫倒比那野兽的叫声还大还恐怖呢，把惜文从自己的那个世界给喊回来了。还吓得他一身发抖。
　　“吓死我了！刘妈妈！”
　　他站了起来。
　　“你还吓死我了呢！不听话的孩子，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她教训道。
　　“你做完事啦？”
　　“你说呢？再不干完活儿，我就找不到你了呢！不是叫你别往林子里跑吗？看看，衣服头发都沾了露水了！”
　　刘妈撩撩他前额的头发，的确被露水浸湿了。
　　惜文笑笑，
　　“我就进来玩会儿！”
　　“你玩什么呀？谁陪你玩呀？对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害的我嗓子都叫哑了！”
　　“可我没有听到刘妈妈叫我呢！”
　　“没听到？我可没聋！”
　　她说。惜文还是冲着她笑。
　　“你个傻啦吧唧的，笑什么呀？走，快跟我回去！”
　　刘妈拉着惜文便往回走了。
　　“去哪儿？”
　　“回家啊！然后出去，你不是要出去玩吗？正好的，带你出去走走！”
　　“那真是太好了！”
　　“好你个头啊！我不是叫你别进来吗？”
　　“知道了！”
　　“光说不行！你以后要再乱跑，被我发现了，嘿嘿，我管你是不是我儿子呢，可要使劲打你屁股，就像今早上小军他妈拿着鸡毛掸子打他一样！”
　　“不会啦，刘妈你放心吧！”
　　“那就行！”刘妈摸了下惜文的头。
　　……
　　“唉，刘妈妈，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这个……我倒说不准，你长得那么特别！”
　　“可是这世上一定有长得和您一样的人？”
　　“哦？为什么呀？”她倒是好奇了。
　　“你猜！”
　　到院门口了，惜文就跑进去了。
　　“小鬼！”
　　刘妈无语的说了一句也就跟着进去了。
　　到了屋里头，刘妈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候不早了！你看你，还穿着晚上穿的鞋子呢！快去换鞋啊，晚了我不等你啊！”
　　于是惜文便跑上楼到自己房间里去换鞋了。刘妈在大厅上荡悠，看着自己刚才擦过的家具焕发着光彩，不由得咧开嘴笑了，竟然还哼起了小曲儿，像是庆祝她的功绩一样。真是厉害呀，可以把家具擦的这么亮，这只有我刘妈才能做到的！满意了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把沙发压得老扁。
　　“啊——！”
　　一声惨烈的痛苦的尖叫，把刘妈吓得惊坐起！
　　“谁！是谁在叫？”
　　刘妈头左右转，还没听清是谁叫呢！往楼上一看，知道了。
　　“惜文！”
　　她慌慌张张的朝楼上跑去。
　　“啪！”的一声大手把门打开。看见惜文那孩子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丫，痛苦的翻滚着。地上和他的鞋上鲜红的血多么显眼！
　　“我的老子！怎么了，怎么了？”
　　她赶紧跑过去。惜文痛的还在叫，脸上不多的肉全紧绷在一起，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痛苦。
　　“我的脚，我的脚！刘妈妈……”
　　开始没注意到，她也是被地上的血给吓住了。现在定睛一看，惜文的脚上才全都是血呢，还在不停的流！
　　“脚，你这……怎么回事？”
　　刘妈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帮惜文。
　　“钉子，钉子！”惜文叫道。
　　刘妈一看，竟然也吓得尖叫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心啊！”
　　原来在惜文的右脚板上有四枚图钉活生生的钉进了惜文的脚掌。只露出圆圆的银色的钉帽。这就是小军的杰作了！
　　刘妈赶紧把惜文抱起来，把他放到了床上。
　　“好疼啊！疼……死我了……”惜文仍然痛的叫，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惜文那痛苦样儿，刘妈的心也好像被针扎一样。
　　“刘妈妈，快救救我！我快痛死了！”
　　惜文捂着自己的脚，还在那流血呢！
　　“孩子，你别急，你别急！刘妈妈在想办法呢！”
　　她想到了在储物室里面有爸爸专门以备不时之需的一些急救药品，什么酒精、绷带、镊子、钳子、止血药等等。她便起身要去。
　　“刘妈妈你去哪？”惜文忙叫道，他还以为刘妈要离开他呢。
　　“孩子，你等着，刘妈给你拿药去，你先忍一会儿啊！”
　　听着是去给自己拿药了，惜文才放下心来，见惜文不说话刘妈赶快跑出去了。
　　冲到了储物室，里面摆放的各类的东西都有，也不知道那些药品放哪儿了。幸好刘妈别的字不认识就认识那个‘药品箱’，还有那箱子她之前也看过。急急忙忙打开之后看看确实是一些药物然后又急急忙忙搬着跑出来。噼里啪啦的脚下放的一些东西被她弄的乱七八糟。她也顾不上去整理了，救惜文要紧啊！
　　后来，在惜文的指导和刘妈的操作下总算把钉在惜文脚掌里的钉子取下并且包扎好伤口了。关于这点，大家不用怀疑，之前我就介绍了惜文他的爸爸第一次被红卫兵带走后回来时也是躺在地上的，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还是惜文把他爸爸给弄醒了。所以这次对于自己的伤他也能应付的。
　　“是哪个这么狠心啊？”
　　刘妈气愤的说道。
　　“是他，周少军！”
　　惜文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的愤怒。在他知道自己的鞋子里被放了钉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爸爸妈妈快要走的时候少军还跑到楼上去了，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的！他绝对不是那样的孩子！”
　　刘妈非常的肯定。
　　“是他，就是他干的！”
　　惜文又哭了，这次是伤心的哭。刘妈看着他也难过，把惜文搂在怀里。
　　“孩子，别难过，你开始可是把我吓坏了！”
　　“可是就他周少军放的钉子呀！”
　　“不会呀，怎么可能呢？他再坏也不会坏到那样啊！”
　　“他对你们好，对我坏，很坏！不是他会有谁？叔叔阿姨是绝对不会的了，刘妈妈你又怎么可能，难道我自己会往自己鞋里放钉子吗？”
　　刘妈听这话也是对的，可是她还是不相信小军会做这样的事儿。
　　“可能，可能钉子不经意掉到你鞋里了！”
　　惜文泪眼看着刘妈，好像在抱怨她，
　　“您还要替他说话！这房间是昨天阿姨给我打扫的，根本没有钉子！而且这又不是人，钉子再怎么也不会自己掉进去呀！”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因为他讨厌我！我早该知道的，他本来就没安好心，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那样对我！”
　　“这又怎么了？”
　　“我不想说了，总之他就是讨厌我，他就是坏孩子，很坏很坏！”
　　“但是他为什么要讨厌你呢？我还记得他总要他阿爸阿妈给他找个伴玩呢！”
　　“刘妈妈，他根本就是不想我呆在他家里的！”
　　惜文停止了哭泣，自己坐在床上，一脸气愤。
　　“怎么这样说？”刘妈问。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把我推倒。他说我是小乞丐，他嫌我脏！”
　　“啊？”刘妈显得很惊讶。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嫉妒阿姨对我好，今天早上阿姨要打他的时候我看他，他的眼睛瞪着我，好吓人！”
　　“真是这样吗？”惜文点点头。
　　“小军这小子，这么小就记仇吗？”刘妈道。
　　“我和他又没有仇！”惜文说。
　　“不会的！”
　　刘妈忽然坚定的对惜文说，
　　“孩子，你要相信刘妈妈！刘妈妈虽然是个乡巴佬，但是也活了四五十岁了，小军这个孩子，他，怎么说呢，他肯定是不习惯你的，他这样对你我想并不是他愿意这样的！他不是个坏人。坏人刘妈妈以前也见得多了，虽然你老师也教过你，坏人是从小开始就变坏的，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不过，小军，他从小是受他阿爸阿妈教育的，在你来以前他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就是调皮，但绝对不坏的。就是你来了他才这样，你要不说刘妈妈是绝对不会认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你要相信刘妈妈，他不是个坏孩子，他只是不习惯你！”
　　惜文看着刘妈这样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愿他这样了，我只是希望快过了年，叔叔阿姨就可以带我回家了！”
　　刘妈笑笑，
　　“孩子，你还不知道你叔叔阿姨家有多好呢！呆久了就不想回去了！”
　　“再好有这样一个儿子我也不想呆的！”
　　“嗯！这事小军确实做得过分了！等晚上他阿爸阿妈回来了我跟他们说，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惜文一听便不同意了。
　　“刘妈妈，你可别这么做呀！”
　　“为什么呀？”
　　“你要说了，叔叔阿姨打了他了，他就更加的恨我了！那我以后在他家更难待了！”
　　“这……”
　　“还有啊！你不是说他不是坏孩子吗？那你就看看吧，看看他以后会怎么对我！”
　　他突然笑笑。
　　刘妈想了一会儿，“行！这样也好！”
　　这时候楼下大厅里挂钟的钟声响起了，敲了十一下。
　　“糟了，这么晚了，都十一点了啊？”
　　“怎么了？”
　　“上午秀英，哦，就是小军他妈跟我说叫我买点米和油呢！我还没去呢！”
　　“噢！那刘妈妈你快去吧！”
　　“是呀！本来要带着你去的，现在你又这样……”
　　“我没事啊！你去吧！”
　　“嗯，我这就到下面的粮站去买米和油，快点回来好弄午饭吃！”
　　“那刘妈妈你快去呀！”
　　刘妈起身，
　　“惜文，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待会儿啊！”
　　惜文点点头。于是刘妈便匆匆下楼了，然后骑着个旧脚踏车就出门了，特地把院子的大门给锁上。惜文透过窗户看刘妈走后，回来便又躺倒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