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1卷:辛苦遭逢第3章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份了，到了最热的季节了！这个时候的人们大都不愿意出来的，寻常时候外面也是人烟稀少的，因为骄阳烤炙着大地啊。但是这一年不同的，不仅有人，反而是人山人海呀！他们是谁，他们是红卫兵啊，这些高举着“打倒一切资本主义，坚决服从毛主席的领导”的红卫兵！他们不怕流汗，不怕酷暑，因为他们就是红卫兵！
　　这一天爸爸又出去了，他出去了解情况去了，惜文也出去了，他是才出去的，只是为了到邻居大爷家借几本小人书，或者称是连环画看看。爸爸回到家门口，哐啷一声把家门给踢开，还把妈妈给吓了一跳。回到房间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妈妈问道。
　　“太无法无天了，这群学生，哪里还是学生，简直连人都不是了！”
　　爸爸的脑门上青筋暴起，一头汗水。妈妈给爸爸倒了一杯凉开水，
　　“怎么回事呢？”
　　“哎！”爸爸锤桌，“天要反了！校长，校长！”
　　“校长怎么了？”
　　“他被抓起来批斗了！”爸爸激动了又站起来说，
　　“哪里是批呢，比斗还过之无不及！六十多岁的人哪，哪里受的住一群青年的拳打脚踢！张老师讲的是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你看看，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肉体上的折磨如此，但是心上的折磨呢，一个社会学专家，几十年来一直受本地人的尊重，现在被一群流氓打得半死不活！什么世道，什么世道？还有，还有，校委书记肖书记知道吧？他可是本本分分的人啊！怎么回事，三年前写的一篇文章是关于中国社会主义情况分析的，这也被揪出来作为他们所谓的‘证据’了，他们又忙着去批肖书记了！”爸爸是气得难受，妈妈听得气也不顺。
　　“想我人高马大，正是壮年之时，要是对付几个啰啰那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他们人多，我纵然是敌不过，但这也要揭发他们的罪行！拿笔来，拿纸来，我要写，我要批，我要揭发！”
　　妈妈一听爸爸这话忽然就生气了，朝爸爸大吼道，
　　“揭发，揭发，你要揭发什么？你一个人能对付几个混蛋啊？你要把我跟儿子全扯进去吗？”爸爸呆呆的看着妈妈。
　　“你现在撰文批评，没有人会起来支持你，有的只是更多的人来批斗你！你要害死自己吗？”被妈妈这么一说，爸爸的气也灭了三分，他又是狠狠地敲着桌子，
　　“想我堂堂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窝在家里不敢去面对这个世界！真是太窝囊了，太窝囊了！”他捶打着自己。妈妈忙上前抱住他，
　　“不窝囊，你不窝囊，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男子汉！只是现在我们必须忍住，沉住气，等到红卫兵气势一灭，我们再好好的回击他们为受冤的人出气！”爸爸看着妈妈，
　　“晓蝶，还是你明智，但是现在他们的气势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的嚣张！中央的领导们还没看到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呢！”
　　“别着急，现在我们只有等！”妈妈看了外面的景色，对爸爸说道。
　　时间快要接近中午了，小惜文向邻居大爷还了之前的连环画，又借了几本连环画。正高兴的和大爷出来。大爷送到门口，
　　“慢点走啊！”朝他笑道。
　　惜文笑着应声道，“嗯！谢谢爷爷！”然后向家走去。这时候他又看到一群的红卫兵走过来，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声，这一次人更多了，其实自那天以后几乎天天都有红卫兵在街上游行，只不过爸爸妈妈不允许惜文出去他也没能看到而已，但是这一次他又看到了而且人数是非常的多啊。在外边坐着聊天的邻居们都起身观望，惜文也看着他们，发现带头的一个就是爸爸学校的学生，惜文是认得他的。他不想再看他们，因为惜文觉得他们有些恐怖，扯着嗓子也不知道吼些什么！只听懂了毛主席，但毛主席也不用天天喊啊！他不理他们，继续走。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领头的那个红卫兵就发现了他，他快步的走过去。小惜文回头发现那人朝自己走来，于是他便跑起来。他这一跑，那人也跑起来，毕竟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惜文怎么跑得过他，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惜文被他扯住衣领，脖子疼。
　　“你跑什么，你跑什么？”那人叫道。
　　他放开了惜文。惜文不说话。
　　“我认得你，你是我们那狗屁老师的儿子！”
　　“不是！我不是！”惜文生气的喊道。
　　“哈哈，还骗我，我记得他带你到过学校，一小鬼，长的像个女孩！眼睛他妈还是绿色的，活生生一个小妖精！呵呵！”
　　“你才狗屁呢！你才妖精呢！我不是女孩，我爸爸是很厉害的老师！”
　　“厉害！我看他和你妈在床上厉害吧！”说的他后面所有的红卫兵都在笑，惜文年幼听不懂，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趁他不注意，咬了那人一口，挣脱逃跑了。那人痛的大叫了一声，但是惜文哪里跑得过他们，又被那人抓住了，一抓住就是一巴掌过去，打得惜文直扑到在地。惜文痛得大哭起来。
　　“你爸怎么不出来了？是不是怕了我们了？”惜文不理他们，
　　“喂！问你话呢！”惜文还是不理他们。那人便用脚踢踢他，惜文是小孩子，但也有火的，他握紧他幼小的拳头，朝那人裆部狠狠地打去。只见那人痛的哇哇地大叫。然后恶狠狠地盯着惜文，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啊！
　　可怜的惜文，他真是遭祸了！自出生来还没有这样被人打过，顶多是爸爸妈妈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但是现在却……他被一阵毒打，暴打，惜文真是哭爹喊娘了，那人身后的那些红卫兵都在笑，全在笑。
　　“是不是眼睛真是蓝色的啊？”一人还问道。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那人笑道，“他爸他妈分明就不是中国人！只有外国人眼睛是蓝色的！我看就是西方人派来监视我们的！”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来瞧瞧惜文是不是蓝眼睛的，顺便也来几脚松松骨。可怜的惜文就快要被他们给打死了！不远处的人们也在看，神色很紧张，拳头握得很紧。
　　“妈，爸，妈——”这声音撕心裂肺，邻居们听后一个个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去帮他。到了最后，那个借惜文书的大爷突然跑了出来，像飞箭一般的，拿着一个铁锹，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大爷一跑过来就一铁锹的挥过去，差点没把那人脑袋拍下，可惜那人机灵的一闪，躲过了。大爷赶紧把惜文扶起来。
　　“喂！老头，你干什么？要打死我呀！”
　　大爷一脸英气，“妈的，你说对了，我正想一铁锹把你打死呢！”
　　“你有病啊？”
　　“我也是退伍的老兵！毛主席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
　　“嗨呦！还当过兵啊！”他笑笑，“怪不得这么凶！”
　　“你们是什么人？”
　　他指着右臂的红袖章说，“没看见吗？我是红卫兵！”
　　“红卫兵？那也是大学生了？”
　　“对呀？”大爷呵呵笑道，“大学生呢，国家的栋梁啊！不错，真不错呢？”
　　“你——！”
　　那人显得很生气，却被另一红卫兵拉住，“让别人说我们欺负老人可不好！”
　　“欺负老人，你们还有谁不敢欺负？他得罪你们什么了，使得你这样拼了命的往死里打？”
　　“这小鬼，真是坏啊，差点我的命根子就被他毁掉了！”
　　大爷笑道，“你也知道啊？还不如打掉呢，免得以后生出个和你一样的儿子来危害社会！”
　　“你他妈的找死吗？”那人火了，惜文吓的往大爷身后靠。
　　“别怕！”大爷回过头，“乡亲们，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毛主席所看到的和谐社会吗？各位年轻时候都饱受战争的痛苦，好不容易毛主席领导我们建立的新中国，一切都好起来，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们看的下去吗？你们看着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被一群畜生这样拼了命的死里的打还无动于衷吗？啊？”
　　说的众人羞愧无比。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奶奶站了出来，她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有三个亲生的儿子，但是他们在很多年前全部都死了！一个饿死，一个被打死，一个被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大半辈子孤苦无依，现在是我的侄子在养我。刚才这娃儿被他们毒打，我真是痛在心里啊，他真是和我那四十年前走失的孩儿一样！”
　　她走了过来，摸着惜文的头，
　　“孩子，是奶奶不好，开始没拦住他们，让你受苦了！”
　　她面向那些红卫兵，
　　“你要打他，先把我这老太婆打死吧！”这时候大伙儿都义愤填膺，全部压过来。
　　“大姐说的对，你们这般青年太不像话了，国家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责备着他们。看着这么些人民群众，那人也没了先前的嚣张，不能与人民群众为敌才是硬道理啊。那些红卫兵都在看他怎么办，他无地自容，
　　“看什么看，现在就地解散先，回家吃饭去，这天热的！”
　　于是这些看似统一严密的红卫兵，立马就变成了散沙。他们走后，老奶奶还是紧紧抱着惜文，滚烫的泪水落在惜文脸上。
　　“娃儿，是奶奶不好啊！”
　　“没事呀，没被打死就行了！”
　　“啊！”奶奶惊讶一声，随即又笑了。说的大爷和奶奶又好笑又可怜的。
　　“大姐，我们送他回家吧！”
　　“嗯，好的，要的！”
　　“娃儿，我们回家！”于是大爷和老奶奶带着惜文慢慢走回去。
　　这边在家里，正午时间已经到了，可是惜文还没有回来，爸爸妈妈都开始着急了。爸爸坐着，妈妈在房间里走着。
　　“你说惜文去哪里了？”
　　“我开始不是说了吗？他去邻居大爷家玩去了！”
　　“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也正着急呢？告诉了他这些日子外面比较乱的，让他早点回来，真是的，这孩子！”
　　“你也别瞎走了，这青天白日的是不会走丢的，再等一会吧，再没来我们出去找！”
　　“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吧！”妈妈说，爸爸想了一会儿，
　　“可以”，遂动身。
　　这时候就传来了走步的声音，夫妻俩人有点担心。然后听到大爷的叫喊声，
　　“林教授，在家吗？”妈妈听出是大爷的声音，
　　“在家呢？有事吗？”
　　“开门啊！”
　　“有什么事吗？”
　　“哎呦，怎么不愿意见我呀？”大爷有些抱怨的说道。
　　“妈妈，是我呢！”
　　爸爸听出是惜文的声音，忙开了门，朝妈妈说，
　　“你看你有必要这样吗？”打开门后看到大爷，老奶奶还有惜文。爸爸妈妈看到惜文遍体鳞伤的样子就给吓住了，尤其是妈妈“啊！”的叫起来。
　　“你怎么了？”
　　然后把惜文抱到房间里。爸爸也是心痛，
　　“王叔，孙妈妈，惜文，他，他怎么了？”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大爷道，于是爸爸领俩人进去。
　　进去之后，妈妈先给大爷和老奶奶倒了茶，然后把惜文拉到房间上了药，可怜的惜文，手臂上，腿上，还有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了解了是红卫兵干的，爸爸是气的牙咬切齿，妈妈也是不停的咒骂那些红卫兵。
　　“说来都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贪生怕死，一开始就阻止他们惜文就不会这样无辜的挨打了！是我们的错呀！”大爷叹道。
　　“我看这娃儿实在可怜，像极了我当年走失的小儿子！”说着就落泪了。
　　“孙妈妈，你别伤心，王叔，你也别自责，千错万错都不是你们的错！邪不胜正，他们迟早会遭殃的！”爸爸冷冷的笑道。惜文从妈妈怀中跑过来，跳到爸爸腿上，
　　“爸爸，爸爸！”
　　“怎么了？”爸爸说。
　　“我听到他们骂你，还说要抓你呢！”
　　“什么？”妈妈是吓了一跳，忙走过来，
　　“是真的吗？惜文！”
　　“他们是非常坏的人，他们说你们不是中国人，说我是小妖怪！”
　　“为什么说你是小妖怪？”爸爸说，
　　“因为他们看我眼睛是蓝色的！”爸爸又笑道，
　　“的确是荒唐至极呀，这样的话再无辜也要被诬陷的了！”妈妈看着爸爸，心里难受的很。王大爷和张奶奶在惜文家呆了一会，爸爸妈妈送走了大爷和老奶奶。
　　关上门后，爸爸又是一拍桌子，“真是叫人忍无可忍了！”
　　妈妈不说话，就问惜文还痛不痛，惜文摇摇头。妈妈看着惜文幼稚的脸，瘦弱的身躯，眼里闪着泪水，又抱着他，
　　“以后妈妈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惜文突然就说道，
　　“爸爸妈妈怎么不给我生个哥哥或弟弟，那样要是有坏人欺负我，我就可以和他一起打他们。”妈妈看着他，为他这幼稚的想法而微微笑了一下，但是爸爸却一反常态，
　　“哈哈！你想要个弟弟吗？好的，等爸爸办完事情后就和妈妈给你生一个！”妈妈先是被爸爸一大笑吓住了，然后就觉得尴尬，
　　“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嘛？你三十好几的人了，害不害臊呢？”
　　“呵呵，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啊！况且惜文他……”惜文则是一直笑，
　　“好了，我厨房拿碗筷，我们吃饭吧！”于是爸爸走进厨房。
　　妈妈突然觉得爸爸不对劲，心里念叨，
　　“开玩笑也挑个场合，儿子伤的这么厉害，还笑得出来？”看着惜文，还在笑，
　　“你也是，受了伤还笑，真是一对傻父子！”惜文突然就问妈妈，
　　“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妈妈听后一怔，然后笑笑，“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蓝眼睛非常漂亮啊，妈妈在生你之前拜菩萨求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别人为什么不是呢？而就我眼睛是蓝色的！”妈妈有些疑惑，
　　“惜文，你怎么问起这个呢？”
　　“刚才我被那些人打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这有外国人眼睛是蓝色的，难道我是外国人吗？”
　　妈妈听惜文说这话倒糊涂了，她摸着惜文的脑袋，“惜文，无论别人怎么说，也无论以后你在哪里，你记住了，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中国人，你也是中国人！眼睛是黑色还是蓝色都一样！知道了吗？”
　　惜文点点头。“好了，我们吃饭去吧！”带着惜文出去了。
　　至于惜文的眼睛为何是蓝色的，我在此介绍妈妈李晓蝶的背景后大家就知道了。妈妈是广东人，前文有提到。妈妈的父亲在解放前也曾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后来国民党跑了，地主们也没了靠山了，李氏的土地收为国家所有，他的经济来源就此断了！但是他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在解放军全面反攻的时候他就看到国民党是不行的了，于是在他的土地被收没之前的那两年他狂捞了一把，连同原来的家产给自己积累了很多的钱财，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解放后，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经济来源，没有了劳动力，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干，相当于穷的只剩下那点钱了。所以他恨共产党，恨屋及乌，他也不让家人为了糊口到共产党的单位去工作，宁愿都吃他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老古董。但是惜文的外婆却是与惜文外公大相径庭！首先，惜文的外婆的外貌与人迥异：棕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外婆的父亲是位金发碧眼的丹麦贵族。追溯到那个时期，应该是清光绪年间，八国联军侵华前后时期，外婆的父亲来到中国，在中国他相中了一位姑娘，并且不顾种族、国家和家庭的反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她便是外婆的母亲。外婆的母亲开始顾及家人的反对不愿接受这份跨国的情意，但是却被这位来自万里之遥的北欧富国的绅士的爱所打动，也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但是当他提出离开中国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去他的祖国的时候她表示了反对，她说至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祖国。他没有办法，为了心爱的她，只得在中国定居下来。这在当时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和一个西方发达国家的男人结婚，而且还是皇室贵族，衣食无忧，也不必担心租借地方的那些外国人随时可能侵犯自己而无可奈何。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幸福的生活着，每月有丹麦政府按时提供的资金。就连惜文外公那庞大的产业也是靠着追上了他们的女儿才得以出资建成的。惜文外公早年并不是世袭的地主，也是穷光蛋，后来惜文外婆看上了他，外婆的父亲出钱资助外公，外公本是个精通世道的人，有了外婆父亲的帮助很快就发达起来了，钱多了就买地，慢慢的成为地主了。这些不多说，且说外婆出生时候也是宝蓝色的眼睛，长大后一头亮丽的棕黄色头发，活生生一个美人儿。但是妈妈出生的时候咖啡色头发，黑眼睛，和中国人无异，只是那鼻子和嘴唇以及脸型如同他外公一样，北欧人特有的面部特征。但是眼睛不同，看着绝对是中国人。然而惜文出生的时候又不同了，头发虽然是黑色的，但是眼睛却是像外婆的眼睛一样是蓝色的，而且眼睛深邃，睫毛细长，就是像他外曾祖父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称呼）。后来，妈妈时常到爸爸旁听的大学去玩，就认识了爸爸，直到爸爸毕业之后他们才开始正式交往。到爸爸硕士毕业之后，爸爸才见过外公外婆，外婆自然是非常非常的满意，年轻有为，但是外公却坚决反对。后来几番折腾，也是爸爸思归心切，妈妈一气之下就随爸爸北上，来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安顿之后，爸爸凭借优越的学历条件在省城一所大学当了教授，妈妈则在市妇女联合会当秘书，夫妻俩日子过得非常不错，一年之后惜文出生了。因此，惜文身上还残留着欧洲皇室的血统的。这个妈妈是后来才对惜文说的。至此，惜文爸妈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