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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心 一七

作品名称:玫瑰心      作者:邗上雪      发布时间:2013-12-17 11:02:42      字数:4050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在池清看来,也没什么差别,他只是猜不着杨冀夕的用意。有人胡乱瞧了两眼,便相互闲聊起来。“很漂亮吧!”池清一转身,看见温文在他身边。心里却说,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你说,月亮上会不会有嫦娥?”这是什么话,那不过是神话传说罢了,哪会有什么嫦娥?池清不以为然地转向月亮。温文又问:“还记得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吗?”池清朝前踱开几步,默想苏轼的词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每每想到这两句,他总会为苏东坡所折服。温文对月轻声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忽然面向池清,笑道:“我最喜欢这两句。”池清唯唯诺诺地“噢”了一声,此时他正想着一个人,未必知道温文说了什么。
  杨冀夕站在教室门口,凭栏仰望这一轮圆月。其他班上可就热闹了。他们不知道(6)班什么搞法,人都到外边赏月去了,觉得有趣,就埋怨自己班上的老师太死板。那个值班老师也摸不着头脑,把一班的人都放出去赏月,这可开了邗中的先河了。
  赏了半个来钟头,杨冀夕让文静把大家叫进教室。池清又走在最后,和温文一同进了教室。杨冀夕神秘兮兮地问:“今天的月亮怎么样?”这样的讨论更是史无前例,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压根就没赏,光顾着聊天了。有人说没什么特别啊。还有人问为什么要看月亮啊,把“赏”说成“看”,顿时兴味大减。
  杨冀夕故意顿了顿,才作解释:“这就是作文大赛初赛的题目。”刚说完“题目”,那些聊天的人全都傻眼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池清心想,出这么个题,倒也新鲜。杨冀夕又道:“从现在开始,大家就可以动笔了,下周作文课收上来。”好些人都面露难色,实不知这作文该如何下笔。还有一些人,如朱洪成之流就潇洒多了,他们从没想过要参加什么大赛小赛,哪管它是上笔还是下笔。
  “就是嘛!”
  杨光晃了晃他游泳圈的肚子,不知附和了谁一句。
  从杨冀夕宣布题目的那一刻开始,池清心里便充满了感激,温文的提示让他豁然开朗。其实温文也未必就知什么启示不启示的,她说那些话只是由感而发,无心之举。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当然了,也少不了池清心里想的那个人,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两句词。
  下了晚自习,池清把温文拉到超市,非要请客。温文自然不能拒人千里,接受了他的好意。但是她不明白,又问池清为什么请客。池清不答,只说以后自然会知道。温文见他搞得玄乎玄乎的,心中不快,露出不悦的神色。池清见状,情知如不解释,必不能过关,于是把她拉到路灯下面,伸手指着月亮,“明白了吧。”温文看那月亮也无甚特别之处,心说难道是月亮叫你请客的?摇了摇头。池清不愿说破玄机:“哎呀,反正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保证。”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似乎还用不着保证。温文虽然讶异,却更欣喜,她故意说道:“算了,我不问了,好了吧?”池清如释重负,可一细想,才知道被捉弄了,便跳过去要抓住她。温文笑着跑出去了,边跑边说:“看你抓不抓得住。”池清存心让她,自然不会真去抓她,是以假装追不上,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和温文分手后,池清边擦汗边走进宿舍楼。穿过人声嘈杂的过道,拐上二楼,径直进了216寝室。寝室里空无一人。最近真是怪了,他心里嘀咕着,只听见斜对面那间屋里又传出喝彩声。池清错愕不已,还真小瞧了他们。倒好洗脚水,他开始构思那篇关于月亮的作文。只用了泡脚的工夫,他已经构思得七七八八了。于是拿出那本《近代史》啃起来。
  看了一会,池清觉得有些累了,就捶捶脖子,目光在朱洪成的桌上扫过。那本奥数下边压着一方纸,像是信纸,露出一角,旁边横着一枝钢笔。似乎在他写信的时候,不知被谁匆匆拉走了,才没来得及收拾,只用书压着。池清好奇地走过去,在露出的纸角上瞧了瞧,不禁浑身一震。纸角上斜着几行字,只是嘴上面一行的开头露出一个“静”,前面那个字好像是“文”,但是被压住了,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管那么多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池清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又抱着书啃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谢君梓兴冲冲进来了,跟着朱洪成杨光也进来了。朱洪成直奔书桌,桌上的纸笔,似乎没有移动过的迹象,但他还是机警地瞥了池清一眼。谢君梓见池清在看书,走到他身边,扯过他的书,不无惋惜地说道:“还看书啊?怎么不早点回来?”说话之际,神色间竟颇为得意,好像今天他们那队大获全胜似的。池清“哎”的一声抢过书,直想,他怎么也加入到这种游戏之中了。杨光捧着方便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吸了一大口面条,鼓着腮帮子,“今天我们终于赢了,嘿嘿。”那两声“嘿嘿”,险些喷出面来。
  接着,谢君梓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获胜的经过,杨光坐在一边吃面,时不时地还要插两句嘴。朱洪成却窝着不动声色地写他的信。杨光回头看见朱洪成在写着什么,悄悄凑过去看了两眼,顿时惊讶无比:“文静?啊,你写的是什么?情书吗?太不够意思了。”池清不知这句“不够意思”该做何解,正迷惘。谢君梓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池清见他停了下来,又抬头看看,他的脸色无比的沮丧。他只知那是信,却不知原来是情书。只听朱洪成“砰”一声,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道:“滚!”那声音,穿云裂石,大概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停顿了约莫有几秒钟光景,才恢复正常。谢君梓却仍像受了惊吓似的,面无人色。
  这一晚,朱洪成没再聊女生。谢君梓也没躲在被子里看书,小黑本子也不知被他扔到了哪个角落。熄灯的时候,池清听见走廊里一阵怪叫,想是钱主任又在逮人了。
  第二天一早,朱洪成趁着没人,把那封“情书”放在了文静的抽屉里。池清正好看见,但没跟旁人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跟他也没关系,他爱放就放好了。似乎有“早恋”这么一说,池清虽也听说过,但终究是不甚了了。池爸爸说过,初中的班主任也提过。他们都说早恋是不对的,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好好学习,那是要考上大学以后才考虑的事。他始终是将信将疑的。后来到了邗中,王讲学风讲校纪的时候,也打了预防针,只是“早恋”两个字一到他的嘴里,倒好像是犯罪似的。
  自从文静当了班长,办事效率一直很高。这次也不例外。不出半天,朱洪成就收到了回信。正当他洋洋得意之时,忽然发觉这竟然是他自己的杰作。
  朱洪成当着池清他们的面把它撕了,又把碎片从窗户撒了出去。撒完碎纸,他的气仍然没消,一边还放着厥词,说追不到文静,誓不罢休。杨光听了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就嘀咕了一句:“你也配?”谁知让他听见了,马上反咬一口:“你懂个屁!”杨光让他倒打一耙,心里很不受用,但估摸着不是他的对手,就忍了这口气。
  要说朱洪成也没什么毛病,虽说偏瘦,但人长的一点不丑。再说,人家还是杨冀夕钦封的“哲学家”,和文静池清齐名。而且,他平时人缘也不算差,甚至一度传过几次绯闻。文静却依然拒绝了。大概是嫌他太狂。比如说,第一次月考之前,他早早放出话来:第一把交椅他朱洪成坐定了。实在狂得没边了。
  然而,朱洪成自有一套理论:女生都喜欢帅哥。这么一来,所有的事都能说的通了。他向文静表白,文静嫌他不够帅,装作无动于衷。于是乎,才有了他被拒绝这样的结局。可朱洪成实在想不通一个问题,就问杨光:“我不帅?”
  估计是被骂怕了,杨光留下了后遗症,生怕说错话又招来一顿骂,只好先敷衍着他。谢君梓一言不发,阴晴不定的表情让朱洪成觉得恶心,他默默地凝视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接着,谢君梓一连几天失眠,还说梦话。池清以前也听过他说梦话,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叫朱洪成的名字。
  
  混混沌沌地过了几天,刘漓的信又到了。
  池清从梁月手里接过信,连“谢谢”都没说。梁月才不跟他一般见识,蹦蹦跳跳地去送下一封信。池清怔怔忡忡地盯着信封,他千真万确把不准刘漓的脉。温文见那蓝色信封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就想是不是又是那个叫刘漓来的信。她望望池清,不料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封,从里边抽出叠着的蓝色信纸。温文的脸颊烧得绯红,好在没人看见,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往外走。
  还是老一套,连问候语都是一样的。池清已经习惯了无奈,习惯了不安,无奈于刘漓,不安于那个秘密。看完千篇一律的嘘寒问暖,他惊奇地发现,信的最后提到了叶儿。如果说,仅仅是提到,他决不会惊奇。然而当他看到那个词,他的惊奇就变成了愤怒。在讲述叶儿的故事时,刘漓用了那个词——魂不守舍,然后下了一个结论:叶儿有心事。看到这里,池清一把将信纸揉成一团,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还不是因为你!
  温文回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躺在废纸篓里了。池清的脸上却平静,平静得仿佛科技楼后边的那条河。温文不知,她出去时发生了什么,看见池清很平静,她也平静。而谢君梓却有点烦恼,又是朱洪成,不是他还能有谁?他一定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糟糕的是,谢君梓在是否应该告诉王的问题上还委决不下。
  他终于没有告诉王。
  谢君梓怀疑自己是怎么了。以往班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也许王喜欢文静多些,可是他始终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就凭这一点,给他个“优秀班干部”都不为过。现在他却不把这件事告诉王,决不是因为王罢了他的官。那个赵彦干的不好,王照样不喜欢她。在他看来,王还算是一视同仁的。
  难道王还是偏爱……她?谢君梓不太敢相信。
  情书事件没有引起任何轰动,知情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朱洪成却锲而不舍,一直没消停过,老是在她背后搞些什么小动作。这回,谢君梓又见他在政治书上涂涂画画。他伸长了脖子,才隐约看见那一页上画着文静的背影。朱洪成把书翻过一页,又是一幅涂鸦,是文静的侧影。他的画技拙劣,画的完全不得法。谢君梓也没心思去考虑是否得法,又像个侦探似的盯着他。
  “哎,谢君梓……”谢君梓一抬眼,赵彦走了过来。她来干什么?谢君梓迷惘地问自己,问道:“什么事?”赵彦打量他半天,眼珠一转说:“我早注意他了,你别管了。”赵彦的口气像是命令一样,让谢君梓觉得难以接受,又问:“他?”“朱洪成啊,我老早就注意他了,所以你不用管了,再说你也不是班长了。”话一出口,赵彦就觉得说的过了,又说:“就这样吧。”哪知谢君梓一点也不领情,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赵彦恼了,她没想到谢君梓的反应竟然如此冷淡,气得脸颊紫涨,又怕让人看见,便忍着怒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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