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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心 零三

作品名称:玫瑰心      作者:邗上雪      发布时间:2013-09-16 10:13:35      字数:3675

  打从第一天起,她的室友们就没消停过。整天问东问西,风铃哪儿来的,是不是男朋友送的?问得她哭笑不得,也不争辩,她们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干脆装哑巴,让她们闹去。
  “啊?!”池清惊讶地叫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没事的,我不说,看她们怎么办。”叶儿笑着说,反倒是在安慰他。“可是……可是……”池清急的脸颊通红,说了两个“可是”,就再说不出了。
  “要不然,你把它收起来吧。”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他不想让叶儿难堪,又不能把她那些室友怎么样,只好退一步。叶儿一听,倏地站起来,喝道:“不行!收起来,我就看不到了。看不到它,就看不到……你了。”叶儿越说,声音越小,竟没让池清听见最后这个“你”。池清问她:“那怎么办?”
  叶儿急的要哭,委屈地说:“反正不能收起来。她们说她们的,我怕什么?我不收。”说着要走。池清马上拉住她,哄了几句,才又坐下。
  坐下后,他们又聊别的。说着说着,叶儿忽然提起了刘漓。刘漓?池清的心被踢了一脚,怎么她也在……
  他猛地站起来。叶儿一跄,跟着站起来,又说她们在一个班。池清又是一惊。叶儿见他的表情怪的有点勉强,疑惑地问:“怎么了?”池清马上别过脸,再转过来,已是笑脸,说他没事。叶儿也不觉得大惊小怪,毕竟她们从前就是朋友。池清知道的。
  回到家,池清仍在琢磨这桩事情。刘漓?他听叶儿提到她的时候,甚至有一阵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或许连叶儿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形影不离地悬在他的头顶上。
  吃饭的时候,池爸爸总喜欢喝点酒。池清把一个礼拜以来在学校的见闻,竹筒倒豆子似的,统统讲了一遍。池妈妈忽而欢喜,忽而担忧,频频动容。池爸爸喝得微醉,双颊泛红,但不插嘴。当说到温文大义送水票一节时,池妈妈对这个叫温文的女孩啧啧称赞。池爸爸却陡然变了脸色,吓得他不敢再往下讲,赶紧换了个话题。讲到军训时,他说班上有个女生给太阳晒得晕了过去。池妈妈听得心惊胆战,面如土色。池爸爸一杯酒下肚,吐着酒气,非说那是她体质不好。
  池清感到这个话题也说不下去,又要另找一个。池爸爸却不依不饶,说你们这代没吃过苦,想当年我们如何如何。池妈妈脸色突变,停下筷子,对他说:“你又来了,他们小年轻怎么跟我们比?”不料,池爸爸一句“你懂什么”,就把她的话挡了回去。池清夹在当中,左右为难,只能叹气。
  是夜,池清做了个怪梦。他梦见叶儿哭了,他从没见过她哭的这样伤心。于是就问她。可叶儿听不见似的,一直哭。后来刘漓来了,但没走近,躲在一处看着他。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相框,使劲地咬嘴唇,咬到流血。又把相框摔到地上,摔得一片片的粉碎。
  第二天,天还没亮,池清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梦的大部分他都不记得,只是刘漓摔相框的那点还依稀有些印象。他摸摸湿漉漉的后背,茫然地听着窗外的雨,心想,昨天还是晴天,只过了一夜就变了。
  吃完中饭。池清叶儿一起去车站乘车。叶儿北上,池清南下。到了一个四岔口,叶儿就要转车向北。池清叮嘱了几句,把伞递给她,依依不舍地目送她下车。他没有告诉叶儿昨夜的怪梦,怕她胡思乱想。
  挨着窗户,池清望着窗外,模糊的桦树,静静地往后倒退。他蓦地想起了梦里的那个相框。他知道,那个相框里意味着什么。他却不知道,为何刘漓要摔了它。也许……
  是因为那张照片?池清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对,就是这个。
  一年以前的影像,又从脑海深处,徐徐浮了出来。调皮的刘漓,无奈的池清,还有那一闪即逝的白光,一切就此定格。
  池清的耳边,萦绕着噼噼啪啪的雨声。一下子,他又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那道白光,似乎还在,还留在他的眼睛里。只是他看不见,依稀记得。他的胳膊上,也许还留着痕迹,因为刘漓挽得过紧,留下的勒痕。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就在那道白光闪出的瞬间,他看见了,墙角边那个模糊的影子。
  又一阵急雨,把他浇醒。他看看窗外,还是那一排树,静静地倒退。温文也该在去学校的车上了吧。
  刘漓呢?或许她早就到了。
  温文已经到了。
  池清下车时,雨差不多停了,空气里满是清新。他收了伞,深吸一口气,穿过大门。
  温文正在自习。池清进去时,她头也没抬一下。他的嘴角一翘,放好伞,趴在桌上,想睡一小会。他侧着脸,目光正对着她。温文眉头深锁,像是遇上了难题,又是咬笔杆,又是揪头发。看得他心里直打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池清正恍惚,温文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他。他的心狠狠一揪。温文眨着眼睛,笑了起来。搞得他一头雾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很难说是什么感觉。没等他回味完,温文又倏地别过脸,继续她的深度思索。这下,他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他把脸转过去,又想该怎么给叶儿写信。
  自习课,王没来。
  班长没选,还没人维持秩序。所以个别无法无天的家伙,也就逍遥的很,反正别人也懒得理。有的人呢,想管,也管不着。还有的人呢,比如朱洪成谢君梓他们,更不用说,打篮球打得太过忘我,现在是鼻息如雷,叫都叫不醒。杨光更是要命,不但呼噜声如天崩地裂,睡相还不佳,因而连遭抱怨。那个皱眉,这个咬牙,就是没人发作。到最后,连王也连了坐,谁叫他不选班长呢?
  有一个叫文静的更厉害。鼾声达到最高潮时,丢下笔,直接跑了出去。除了睡觉的,并温文外,大家都望着她跑出去。她要干吗,谁也说不准。过了一会子,她又跑了回来。后来,她跟人说起过这事。她说,那回是想去找王的,可想想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个个如遇大赦,拼了命往外跑。只有温文慢条斯理的,池清见了,倒有些佩服。她自己也笑笑,自个儿生性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池清神情如此怪诞,却叫她疑惑。
  其实,王也不是没想到这事。只是连日来太忙,既要照顾这些新生,又要忙上年度的评优,一时没顾得上。早在军训伊始,王就曾很明确地说过,过些时候要选班委,“大家相处不久,再互相观察观察”。谁知这一观察,就观察了这么久。本来,说是来了之后就要选的,可王又无故缺席。这让大家困惑不已。
  豁达的人不是没有,风声也有。“班委肯定是内定的,选个屁啊!”想来以前也是这么个搞法。听王这么一说,不免大失所望,选多麻烦啊!
  可班委大小也算是个官,当官谁不想呢?
  谢君梓早有斯心。那回王才提过,他便上了心。他琢磨着,从内部入手,这样由内而外应该比较容易。他不知道的是,朱洪成心也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已发展了不少选票。
  在这一点上,谢君梓还是够魄力,敢想敢干。一回寝室,随即展开游说。头一个就是池清。之所以头一个选池清,是因为他觉得,池清这人太傻,容易哄。谁知池清根本不买他的账,既不说支持,也不说要反对,圆的像个皮球。搞得谢君梓十分狼狈。
  于是,他暂时放弃了,转而来攻杨光。杨光乐呵呵的,倒是热情。谢君梓刚说出竞选班长,杨同志立即表示支持,鼎力支持。谢君梓瞠目结舌,他那一大套说辞还没搬出来,人家就答应了,失败。
  不管了,下一个。下一个是朱洪成。应该说,同样有野心的朱洪成是不欢迎他的,但为了知己知彼,朱洪成还是非常热情的。然后就有关问题进行讨论,交换若干意见。气氛是热烈,效果是明显的,但支持是不可能的。谢君梓管不了那么多,又去其他寝室游说,一直搞到熄灯才回来。
  池清还没有睡意。明天一定要给叶儿写第一封信,要不她该急了。
  清晨的阳光,带着丝缕鲜花的芬芳,潺潺地流进216寝室,而……池清他们四个……还在鼾声大作?!
  杨光的睡相差极。或许是在家里踢被子踢惯了,睡到半夜,那条可怜的小羊绒毯子,不知被他踢哪儿去了。芦柴似的朱洪成呼噜奇响,其次是谢君梓,杨光排第三。池清最末,几乎没动静,就像是被调了静音。夜里被他们三个吵得不行,写信写什么也没想好,好不容易熬到睡着,就这么睡过了头。
  还是谢君梓反应快,猛地一睁眼,一瞧手表,吓了个半死。
  接着池清三个被惊醒,迷迷糊糊的,就看见谢君梓手忙脚乱地穿衣穿裤。班长还没选上,就出差子,这要传了出去,选班长大概就没他什么事了。池清套好衣服,简单洗漱之后,没吃早饭,急急忙忙往教室奔。一进门,就看见谢君梓还在喘着粗气,一边慌乱地整理书本。池清忙里偷闲,瞥了温文一眼,他的心就骤然扑扑跳起来。
  他池清竟然把语文书落在寝室了!昨晚带回去预习,竟落下了。
  头一遭上课,就出这样大的差子,也不知道这语文老师好不好对付。要是遇上客气点的,没准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要是遇上个认死理的,他的麻烦就大了。王的传票保证马上就会到,怕就怕这样的。
  池清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也只翻出一本《马克·吐温短篇小说精选》。他哭笑不得地翻弄着那本书,不过,也只有这书,跟语文沾得上边。温文见他的桌上赫然铺着一本《马克·吐温》,觉得不可思议,直想原来池清竟是那种人,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指着桌上的书斥道:“上课怎么可以看这个?”此话一出(没考虑后果),立即引来十数双诧异的目光。池清不作辩解,委屈地把书挪到右手边,尽量让它远离温文的视线。温文见他全无认错的态度,顿有恨铁不成钢之感,愤愤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池清赶紧掩着嘴唇“嘘”了一声,接着,苦着脸压低声音解释道:“早上睡过了头,书落在床上了。”温文听了解释,情知冤枉他了,登时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暗暗心虚,道歉后又把她的语文书挪到桌子中间,才算心安。
  
  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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