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四十三）

毛毛死不认帐，把老板搞火了，派出所来了人，毛毛真的上了囚车。

毛毛不幸运的是遭遇上了联防队员，把毛毛往死里整，毛毛就是视死如归，有英雄气慨，不招。派出所的警察经过分析调查，确认可能不是毛毛干的，与同伙合伙作案？毛毛是内鬼也不可能？派出所就把毛毛放了，毛毛出来的时候已经走不动？那帮土匪样的联防队员尽往看不见的地方招呼。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道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最多半年？幸亏老子没有屈招，否则就很难再见阳光了。毛毛暗骂那狗日的联防队员黑心。

毛毛打了辆的，直奔南山医院，看多少钱无所谓，眼目前是看能不能把伤治好，毛毛多了个心眼，在医院外下了车，没有直接进医院，而是进了照相馆，毛毛要留证据，在牢里的时候他没理，只要出来了全部理由都是他的了。所以毛毛决定在治伤之前先拍个照，算是留个纪念，今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不跟他李汉杰讨回来？他就不叫毛毛？

毛毛把全部积蓄押上，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毛毛每天躺在床上，孤独、无聊、寂寞死了。一日三餐都要靠自己一瘸一拐地去解决，都说在家千日好，出还好顶点？以前那帮兄弟早闪得没影。惟恐惹火烧身，象避瘟神一样的避之不及，哪还有兄弟。说也不是决对，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到医院去看他毛毛，相比之下真是凤毛麟角？毛毛是真感动了，毛毛说在派出所里，几个联防队员用警棍在他身上雨点般招呼，他都没掉眼泪，被几个经过生死洗礼后剩下的爷们硬把眼睛弄湿了。什么兄弟？什么情义无价？只有危难见真情。毛毛也总算看清真真假假的兄弟嘴脸。被骗了不要紧？算是买断了，否则被人再骗十年八年那才不值？

回去又休息了一个星期，前前后后去了一个月，毛毛觉得上不上班已不重要，能玩就玩？能耍就耍？从派出所出来那一刻起，毛毛就把所有开销全算在李汉杰头上了，毛毛说是李汉杰害他的，他不买单？谁买单？

李汉杰想都没想到派出所里也有衣冠禽兽的人，那些联防队员都是当地一些无业游民，派出所人手不够，正好给他们机会，那群游民正愁地头蛇不好当？派出所就给他们披了层羊皮，狼就成了羊，但是狼就是狼，永远不会变成羊，土匪戴着伪善的面具更是疯狂，联防队成了当时当地的一害，要不？政府怎么会取消呢？

毛毛在公司一连坐了几天也没等到李汉杰，老板回台湾了。老板一天不回，毛毛就一天一天地等，反正毛毛不用上班，眼目前的工作就是直到等到李汉杰回来为止。最重要的工作也是要见到老板。

毛毛坐在公司的第一天起，一双双怪模怪样的眼光瞪得象探照灯。似乎还真把他当贼了。这并不能打倒毛毛，仿佛是一种力量，更加坚定了毛毛的意志，不洗清自己誓不为人。

上次老板一气之下说了句狠话，人事经理就像汉奸狗腿子一样叫来了警车，把毛毛弄进去了，老板当时也气，一是气话，二是想唬唬毛毛，三是如果毛毛真招了，那也是真的了。话说完，美国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货物装少了，客户开柜时只有半柜子，还拍了照的。这不是小事，一但客户告到海关，那就成了虚报，偷税？走私？老板也把当天装柜的照片带上直奔香港，去美国了。人事经理把老板的话直接当吩咐，而且火速作了办理。老板也不会想到手下人这么积极，就把这事搁下给忘了。事情搞定后又顺便回台湾渡假，也只能怪毛毛命该如此？也算是命不该绝，捡了条命全身而回。

老板回来，刚下他的“皇冠”就被毛毛堵在了门口。毛毛认为打铁要乘热，刚见面气还没消，什么话都讲得出口，那是对自己百利无害的。李汉杰也觉得纳闷，出门一个月，公司里要处理的事？说不定有好大一堆？反倒是要处理毛毛的事了。“总经理，我有事找你”。毛毛跟李汉杰照面的第一句话。只要毛毛往老板面前一站，楼上楼下的人早听见车声，头都伸长了一尺。有毛毛的地方就有事发生，毛毛就是新闻，毛毛就是话题。李汉杰看了一眼周围，叫毛毛去他的办公室。李汉杰走前面，毛毛走后面，从一楼到六楼把帽都昂掉了还在看。董事长的办公室正好在大办公室的对面，毛毛透过玻璃窗看到一双双好奇，怪模怪样，想看又不敢大胆看，看又不敢看下去的脸……

人都咱地这样呢？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就再没人敢看了，连秘书都被吩咐说没事，不用了。这还有谁敢进去？

董事长的办公室足足的一百平方，那才叫宽敞，气派。别人连工厂都租不起？他却享受着如此大的空间，体现的就是有钱。别人进那办公室是办公？是享受？他毛毛坐在那里面就象翻了五味瓶？尽管是意大利的真皮沙发，坐在上面象坐在羊绒上，已没有心情，只有满怀的心酸惆怅。

毛毛把的士费、医药费、以及养伤期间的生活费一股脑儿放在了老板的大班桌上，似乎还不解恨，恨不得让老板的大班桌放不下，甚至有一车……

毛毛满以为老板会紧张一下，哪知老板只问了一句，“一共多少钱？毛毛”。毛毛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心都凉了。毛毛咬牙切齿说：“四千五”。老板说：“我跟财务说，你去报就是了”。毛毛委屈，不解恨！又把一叠受伤的照片扔在了大班桌上，老板有意无意地捡起两张瞅上一眼，放在那里的就没再动的意思。老板说：“打你的是派出所，又不是公司，自古民不告官，你能斗得过？公司给你点补助，然后这个月的工资照发，继续上班，你看怎么样？”毛毛想来想去，势单力薄，只好认了，心里却在流血。但人事经理的仇要跟他记在那里，老板也逃不了干系，联防队的人也等着……血海深仇得记着？君子报仇？百年不晚？毛毛说那时要是立法了，也要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