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正春退学断父亲希望/三姐毫无伦理的生活

　　第四十三章
　　正春退学断父亲希望/三姐毫无伦理的生活
　　一
　　第二天，天有些阴冷，一大早太阳没有出来，父亲老早起床，披着一件大外套，给烟斗上了烟丝，安然的抽了起来。我和小兰睡一张床，昨晚我和她聊得太晚，今早她还在睡梦中，我轻轻的起床，给她盖好被子，走下了小楼。
　　“父亲，才六点过一刻，你就起了，天冷，要不再去躺一下。”
　　“睡不着……这眼老跳着——跳得慌。”
　　“好好的，应该没事吧！少想点！”
　　父亲放下了烟斗，拿起了古籍《周易》看了起来，这些书是家里祖先传下来的，本来有满满的两厢，可是在我少女时代一场大火炒掉了大部分，而这可怜的零星的几本是因为父亲当年做会计留在办公室里看才免遭火烧。忽然他合起了书。说：“老四，今天你三叔要来这，待会去地里拿点新鲜的蔬菜。”
　　我按照父亲的吩呼到菜地拿了菜，九点多到家和小兰做起了饭，十一点多三叔还没来。可是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大姐在读书的儿子——正春。他背着行李，脸脏兮兮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害怕的光芒。进了家门，大姐马上笑着上前去迎接，家宝也笑了着走了过去。正春是大姐和家宝的骄傲，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中专生。没几秒中正春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说：“不对呀，正春现在应该在上学，怎么回家了呢？”父亲起身走进了大姐的住的自己亲手建的家。
　　一看正春那情形，脏兮兮的手和脸，行李放在地上，几本书。父亲的心里就有几分估计了，这孩子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大姐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在看看正春鼠一样逃避的眼神。当着父亲的面——为了体现自己是个教子有方的母亲。大姐润了润喉咙说：“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现在是上课的时间，你怎么从省城里跑了回来。”
　　“我不想读书。”正春就这么一句。
　　父亲凶狠而且生气的说：“你就这么一句——你知道为了你能读书，你爷爷给你搭进了多少东西吗，我把自己苦了一生的钱都给了你，你跟我老实说，你做了些什么？”
　　正春一直以来都十分的敬佩自己的爷爷，爷爷的话他从来没有反抗过，也没有为此说过半句的谎来骗过爷爷。
　　“我在学校了和同学打架，玩牌。上个周和几个朋友喝酒了醉，践踏了班上的一个女生，但我保证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那女生的事。我虽是参与者，但我没做那事，那女生给我作证的，其他的三个伴都做牢了，我被学校辞退了。学校说本来是要叫你们去的，可是我拒绝了。”正春有些害怕，但流利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做过的事。
　　大姐说：“你怎么能跟这样的孩子交往？你不知道这是害了你吗？”大姐抱着头哭了起来。
　　“你们班主任的电话你知道吗？”父亲说。
　　“有。”就在此时大舅和他的儿子来到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说：“三弟，给正春的班主任打个电话。”三叔的儿子赵聂帆拨通了电话，递给了父亲。
　　“喂，我是赵正昆的爷爷，老师你看我们家就这么个希望，你能否考虑让他继续念书？”
　　“对不起，这娃娃实在不听话，在学校课也不上，那等于是荒废了他的时间，在说他违反很多学校的纪律，已达到了开除记录。”
　　“我知道——可是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农村的孩子在回到农村吗？”
　　“我们也不想，可是前几天他放的法坐牢至少三年呀，还好人家女方没有告他——是因为他以前帮助过人家，人家还记得那个恩，其他人都坐牢了，这已经是幸运的了，还有坐牢的孩子一直都觉得这不公平，还想扯进你的孩子，他离开学校，我跟那三个城里的孩子说——你家的孩子是送到农村去劳教了，他们不想劳动才没追究。”
　　“谢谢老师的宽容。”
　　“没有——我就想着他是个农村孩子，要是判了三年，他就得三年，而其他的人家家长有钱，花个钱几个月就没事了。我也是为他考虑呀！”
　　父亲听完话，眼神呆滞，倒在了地上。正春是他的骄傲，他以为正春能走出农村，做个城里人，可是这唯一的希望现在破灭了，他又得回到农村，继承着自己走过的路。
　　大姐的心里想着这孩子户口是外地的，从此成了个“农村里的城市人”。他又要和自己的哥哥分田地，又要重现建房，这些任务又落到了自己的肩上。她后悔卖掉了当初父亲为他们准备的地基。她恐慌着以后和家宝搬到城里去住的希望成了泡沫。
　　正春看着爷爷倒地，心痛而且难过，他现在后悔了，可他能做什么呢。聂帆扶着父亲回到了小平房，让他坐在了安乐椅上。父亲从昏昏迷迷中醒了过来。
　　“三弟呀——你说那孩子，那么好的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居然……”
　　三叔说：“哥，这万事都有个偶然性——谁也说不定呀！”
　　三叔把手揉了揉头发。“大哥，你看孩子们的事你放开些，你看你现在这个样，我心痛呀。”
　　“可他是孙子，我们老赵家唯一的希望呀！难道你希望赵家人世世代代都在耕地做农民吗？！”
　　聂帆说：“二爹，你别急，我看那孩子现在也没心思上学，等他静几天，想通了。我去跟县上刚开办的中专说说——让他进去读书吧。这职中的校长是我的同学，虽然这学校没有省城里的好，但是我想只要他愿意学，以后还是能有出息的。”
　　“他们会要他吗？”
　　“怎么不会？怎么说正春这孩子多年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进了省城去读书的，这个条件我想县里的职中会收的。”
　　三叔说：“大哥，你就放心，可以的，能行的！”
　　听到这样的话，父亲才从刚才紧张的昏迷的状态中有了更清晰的知觉。就在此时，用人走进了小平房，手里拿着红色的喜帖。
　　请客人是清水湾下村的王老五。他笑着乐着说：“老赵，喜事，喜事。”
　　父亲说：“什么喜事快说呀？”
　　“这第一喜吗，你们哥俩团聚了；第二喜吗，你三女婿的大女儿半个月后出嫁。”说完接着又说：“这是喜帖，到时你们三老，还有小的，一定去喝杯喜酒。”
　　这事件喜事，大喜事。父亲和母亲，在场的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容，刚才的事好像全都忘了。王老五认出了我。
　　“这不是桃花寨的吃斋念佛的善人珍珍姑娘吗？”
　　我笑着说：“是吃斋念佛，还寡欲清心呢？”
　　“你在这，我王老五就可以少走几步了，这是你的喜帖，正所谓喜帖送到手，好运跟着走。”
　　“替我谢谢我的姐夫，跟他说好运跟我走，好女自个有。”
　　“你这孩子……不说了，我得去其他家了。”说着嚷着，王老五走出门。
　　吃完后，父亲和三叔聊着，聂帆去开导正春。我的心有些不安，这丽琴结婚，三姐会不会去？德芳会不会请三姐？我本想直接回桃花寨，我的孩子明天放假。
　　小兰向我走了过来说：“四姨——你有空吗？”
　　“你有事吗？”
　　“我想约你去清水湾的大寺里逛逛，顺便许许愿！”
　　“走吧，我好久没去了。”
　　
　　二

　　我和小兰来到了大寺，正堂里正对着门的位置上放着一尊四米高的如来的神像。左右两边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和千手观音，比如来相稍微的矮了一点。那里的香是免费的，银纸钱也是免费的，因为村里人来这里上香祭拜的人都是自带的，那些是留给偶尔路过的人用的。村里的人即使用也从不浪费。小兰和我因为路过没带任何的东西，我们在门得右边放香的匣子里各自取了两柱清香，缓缓的走向了佛相前。
　　就当我和小兰刚要跨进大厅时，一个熟悉的有些陌生的人在我的眼前出现了，我看见她时她正在点香，面容枯槁，还有些未干的泪痕，她是三姐。我静静的站着，她上完香回头时也看见了我，我和她目光紧紧的对着，她目视了我片刻，马上垂下了头。我盯着她，久久的……将近三分钟。
　　小兰看着我呆滞的站在哪儿，拉了我一下。我没有反应，她也就只好看着我。“四姨，你怎么了，撞邪了吗？”
　　我没有在意小兰的话，就看着三姐——这个以前我最好的姐妹。“还好吗？”我说道。
　　小兰以为我是问她。“好呀！我看是你不好！”三姐低着头，有些凄凉的说：“还…….还好。”小兰知道了我是在跟如来佛前那个陌生的女人说话，一切才有了点了解。
　　“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吗？——今天怎么，怎么来上起了香。”我有些提高了分贝。
　　“我——路过！”三姐说道。
　　小兰一个人上前去上香了，我还是站着不动。我在心里虽然原谅她对我的欺骗，她现在的男人对陈忠的伤害，可是在表面上，在现实里，我是无法原谅她对我的伤害的。
　　“我看你不太好，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顺意的事？还是违心事做多了。”
　　三姐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小声说：“我听说丽琴要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真的——喜帖都发了——你没收到吗？你是她……”我本来想说你是她母亲。可我还是忍住了到口得话，我怕伤害三姐的心。
　　三姐，拿住放在地上的提萝，跑着就走出了大寺，我没去追她。我走了进去，和小兰一起上香，一起祈祷。我的心很乱，我不恨三姐，反而却是同情她，原来丽琴结婚，她的女儿结婚，都没去通知她！这是多么的残忍——对于一个母亲来说！
　　小兰问我：“刚才那人是谁？”
　　“那是我的姐姐，你的三姨。”
　　“可我看你和她好像是仇人一般。”
　　我没回答，仇人，好姐妹变成了仇人，而且是刻骨的仇人。
　　三姐回到家时，胡星耀的儿子胡韶光带着一个女人来到家里，说是自己的女朋友，两人已经私定了终生。现在他回家是在外面无法混了，所以回来霸占家业的。
　　韶光比他的父亲长得要大得多，凶得多。“这房子我和娇娇要住，你们搬出去吧。”
　　胡星耀说：“我们搬去哪？”
　　“你们搬去哪？我哪知道？”
　　“现在你还能动，还能养活自己，不可能就要我养你吧。”
　　韶光把话说完，就呆呆地看着三姐，三姐也还年轻，比起胡星耀来。虽说脸上有些皱纹，但天生的美丽弥补了岁月夺去了的青春。“这个女人是……”韶光看着自己的父亲说。
　　“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你还敢提我的母亲，当年你是个老师，为了个丑工作，活活的把怀胎七个月的母亲给逼死了，就是个工作吗，没了有什么要紧了，为了那个工作，你居然……”韶光激动的说了起来。重复的说着同一个意思。
　　胡星耀双手抚着自己的头，深深的后悔着，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子，内心无比的沉重。当年他是个老师，国家规定只能生一个孩子，可是如果再生一个，他就保不住工作了。而他却在不经意间使自己的妻子又怀上了身孕。
　　韶光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跟……跟这样一个没心肝的人在一起，要不做我的二姨太。”韶光在外时间长了，学得全是社会上不良的东西，没道德的东西。比如逛妓院，包女人，抢劫等等。不过韶光摔杯子的姿势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具有男人情怀，这一点迷住了三姐。
　　“你这个畜生。”胡星耀大骂道。
　　“对，我就畜生，我还是有病的畜生呢，满骨子都是病，总比有些有病，还自作清高的人好！”韶光把手中端着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你以后还要我养呢——你这样对我小心点你的以后，你的将来。”胡星耀听到这样的话，只有停住了到嘴边的话，因为自己今年已经是五十三的人了。
　　三姐看着这样的父子，心都凉完了，对自己的以后充满了恐惧，这样的家还是家吗？这样的父子能叫父子吗？最后三姐和胡星耀只能搬到外面的以前是关牛的地方去住了，他和胡星耀还要准备着盖个小平房。三姐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在夜里她会坐在床头上哭，不过她马上就擦干了眼泪，她心想着她是为了爱情，为了自由，她问心无愧，她有什么理由要后悔，相反她对那些生活在没爱的婚姻中的人加以嘲笑。然而让三姐想不到的是——从这以后，她不仅要和胡星耀睡觉，还要和胡星耀的儿子睡觉，做爱，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对于这些她能怎么办呢？将要怎样去改变呢？三姐没了主见，只有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顺从天意，顺从命运吧。后来时间长了，三姐反而也习惯了，还爱上了胡韶光，这个男人给了她幻想的生活，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这是怎样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安排呢？对于三姐，很多人在道德给予着批评，可是我却觉得那又怎样呢，三姐是一个永远活在梦中的人，活在美好幻想的人，她按着自己的本性去活着，尽情的去爱，去玩，那没错呀！
　　半年后，娇娇不习惯清水湾这种农村的清心寡欲的生活，回城里去做起了自己以前的职业——妓女。胡韶光和三姐的爱也发展到了高潮中，就在娇娇走后的几天，韶光和三姐同居，韶光还说三姐是自己的妻子，请了自家的亲人来吃饭。而胡星耀他老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满足三姐的情欲，在说他也无法和自己的儿子对抗，也只好把痛苦忍在心里，喝下了儿子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