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迷上经书二姐七妹反目/七妹一步步的悲剧生活

　　第三十九章
　　我迷上经书二姐七妹反目/七妹一步步的悲剧生活
　　一
　　清水湾像一座小荒岛立在登楼山下，在夕阳下显得那么的苍老。每次我登山白诗岩，看着我眼前这片土地，我都会默默的流泪，村子变了，我的爱变了，姐妹间的情感也变了。我一直幻想着回到过去，可是我知道我回不去了，那只是回忆——我靠回忆安慰着自己。这几年树木少了，没了，雨水也少了——村子里每年都在减产。更可怕的是村子一切都乱了起来，偷盗的行为多了，虐待老人的方式更多了。这一切使这片土地混乱起来。新任的村长对这些不在意，仍然只顾着抓经济，他还把村里以前的大寺拆了，建成了待客处。大寺不在了，人与人之间法没了个谱，小小的孩子竟然打骂爷爷奶奶，背着大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对这一切已经失望了，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于是我躲在了自己的小家，和陈忠过着安安静静的生活。陈忠依旧像往日那样的对我，可是我却对他的关心冷淡了许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不相信爱情。我埋头在经书里，我每天都读经书，也自己念念经。因此马上村里的大小活动都来叫我了，如帮他们的孩子过关，给他们的房子过生日等。我和几个村里的懂点经文的师傅做起了这些已经过去的被村里人认为是迷信的事。我马上感觉到为别人祈祷，做善事是件幸福的事。而陈忠在这些事上和我是有分歧的，甚至不同意我去做。每次他对我嚷起来，我只是闭口不说话，带他说完。我就说：“你说完没，说完了我还要去工作，给孩子挣钱。”
　　二
　　村里钱大庄家最近老是碰壁，猪生病，牛被偷，晚上妻子还说听到鬼叫的声音。于是请我去给他家念念经文，做一次房子生日。我负责到城里去买些银钱，清香等。我来到城里，我本来想去看看我的二姐，我走到她的门口，我又转头了。我和二姐之间已经没有话题可聊了，我们之间已经感觉到明显陌生和隔阂了。我来到买香火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县城里老年人聚集玩乐地方的左边，二姐也常去哪里打牌。我走了进去。
　　忽然我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四妹，四妹。”我转头是二姐。“二姐呀。”
　　“回来怎么不回家去。”
　　“我……”停顿了一下。“我想买些东西再去。”
　　“走，家里去。今天我休息，佳欣在家里做饭呢。”
　　我随着二姐来到了她的家里。我们坐了下来。“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二姐？”
　　“我觉得你还是来城里打工的好，这样每年可以多挣几个钱，你看这两年雨水少——什么都难种呀。”
　　“谢谢二姐，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属于那片土地，我又是个农民，城里毕竟不适合我。”
　　二姐给我端来一杯茉莉清茶。“好好，我的好妹妹，姐多说了，喝口茶。”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自己的姐姐，因为有些陌生了。我在不知不觉中问道：“二姐，姐妹们还有谁有来过你这？”
　　“除了你——没其他人，所以姐想帮助你呀——现在你的两个孩子都在上学。”
　　“七妹离你不是很近吗，她没来过，她还好吗？七妹自从嫁到红石岩，十多年没回去过了，我也四年没见她了。”
　　“她——贱人，说起来我就气。”二姐的脸不平静起来。
　　“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妹妹？”
　　“她拿我当姐姐吗？”
　　“为何那样说？”
　　“四妹呀，七妹已经变了，不在是以前的七妹了。”
　　每个人都在变，二姐在变，我也在变。我心里想。我马上问：“二姐——如何变法？”
　　二姐没有思考的说：“七妹来我这里哭着嚷着跟我借钱，原因是为了她的小女儿米欣的学费。我想都没想拿了一千元给她。没想到她拿这钱是去养那些野男人，我一气就去和她要我的钱，可是她却说还了，真是个骗子。”
　　“这不可能——七妹不是那样的人呀——她不是在红石岩吗？”
　　二姐冷静了下来。“她已经变了，前几年就来城里打工了，帮人家搅拌沙灰，挑混泥土。”
　　“我不信。忠敏呢——他忍心那样对七妹！”
　　“你不信，忠敏五年前出去打工，就没回过那个家。七妹在前周和他离婚——离婚时忠敏都没出现，是他父亲给替办得手续。你不信，你去前所村找窦富贵家，她肯定在窦家。
　　前所村里县城就半个小时的路，我起身，把我的小花篮放在二姐家，到县城里搭了辆车，马上赶到了前所村，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找到了窦富贵家。我敲门，是富贵开得门。
　　”你是？”我没回答。我在门口抬头看着屋子——只有我房子三分之一的宽，而且很陈旧，有一个旧沙发，一台黑白电视。七妹走了过来。
　　“是你——四姐，快进家坐。”七妹笑了起来，没有任何的约束，和以前一样乐观。
　　我走了进去。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米欣，叫四姨。”
　　“四姨。”
　　“我的侄女还好吗？”
　　“好。”米欣已经七八岁了，我上次去红石岩，她还只是个在母亲怀抱里的孩子呢。
　　七妹说：“富贵，带着米欣出去玩玩，去地里拿点菜，我和四姐说说话。”
　　富贵带着米欣出去了。
　　“七妹，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呀——很好的呀。”
　　“那忠敏呢？那个家比这个好吧。”
　　“忠敏——不要提了，就是个里表不一的畜生。那个家是富有，只是以前，现在就一个空架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嫁到余家，刚开始几年生活是很安宁的。马上我和忠敏就有了米欣，后来，忠敏说他呆不惯农村的生活，于是进城去打工了，留我一人在农村里。这我不抱怨，反正都是为了家，只要能挣到钱那不是都一样。可是忠敏简直就是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他到城里找了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每天就是打台球，看电影，挣到几个钱，就去嫖妓，赌博。刚开始一个月，几个月还回家一次，后来呢几年都不回家，回家时，趁我不在把值钱得东西卖了，拍拍屁股就走了。就在今年有人向我家来要款——说忠敏贷了七万的高利贷。我没办法了，我只能离婚，不离婚我和米欣都会被毁的。”
　　“那忠敏呢？”
　　“你问我，我问谁呀？连他爸妈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五年了，我都没有见过他，我已经把他看做死人了。”
　　七妹又说：“姐，这五年在没离婚之前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我自己打工挣钱供米欣读书。为了逃避那些高利贷上门要钱，我把米欣带到城里。你知道的一个女人挣得钱不会多，除了供她读书，和一般的生活开销，房租，我一个钱也剩不下。”
　　“那你也不应该找一个这么破壁的家吧，嫁一个长得看上去就病怏怏的人吧。”
　　“我没办法……如果没有他我离不了婚，我和我的女儿就要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在说他长得老实，也确实老实，对米欣好，就图这一点，我已经没得挑了。”
　　我同情七妹，是的她的命太苦了。五年，五年一个人冰冷冷的躺在床上，过着孤苦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那是多么的残忍。“那你和二姐呢？”
　　“别提了，二姐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城里乡下人。我跟她苦苦相求，她借了我一千元。我离婚没几天，富贵和村里人借了点钱，我就把钱还她了。她居然说我没还——来家里嚷嚷吵吵的——还骂我是贱人。如果我是贱人——她就是贱货，她暗地里做得那些事——我不想说了。”
　　“七妹，那你好好的保重身体，家——清贫——只要你和他好好努力，会好过的。姐村里还有事得走了，等忙完了，我来看你。”
　　“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
　　和七妹道别完后，我到城里买了所要的东西，搭着最后一班车回到了清水湾。陈忠来接我，看着陈忠站在我的面前，我扑了过去，抱着他哭了。我不知道为何？在陈忠的安慰下，我停止了哭声，我们一起走着回桃花寨。
　　那一晚，我一直睡不着，二姐和七妹为了这么一千块钱居然成了仇人，向我和三姐一样。钱真的太可怕了，我们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钱活着吗？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东西活着吗？我在心底里不停的反问自己。我心里没有答案，但是模模糊糊中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只为了钱而活着，人生还有许多事要做，自我修为的提高，爱护自己的丈夫，教育孩子等等。
　　
　　三
　　七妹进窦家——其实窦家找不到一个人愿意嫁他的儿子，原因是自己的儿子还着很严重的肾病。为了给窦家留一个后，所以才花大把钱去给七妹离婚打官司。不过窦家贵对七妹真的很好，和当年的张墨一样。然而七妹也和当年一样，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然而没有爱生活是可以继续的，而且总比一个人独守空房的好。这么多年里——七妹的心中只有一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姐夫张启——除了这个男人，她认为嫁谁都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窦家贵在房事中死去了。七妹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人了。窦家在给儿子办完丧事后，怕七妹跟他家分土地，分家产，逼着七妹离开窦家。七妹头都没回，带着自己的小女儿离开了窦家。从此自由了——她把身上现有的所有钱租了房子。她找了一个职务——餐厅的服务员，就这样娘两个过着艰难的日子。
　　七妹虽说三十三岁了，可是看上去还是独有几分的风姿，她的脸还是光滑着，没有太多的皱纹。加上身材是七姐妹中除了三姐最好的。这么多年经历那么多事，可是她的心还是那么的乐观与开朗，对生活还是抱有希望的。
　　只是靠她现在的工资，自己的女儿米欣就上不了学。她心想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像自己那样没文化，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女儿上学。
　　有一天她经过一家叫红粉屋洗头房的地方招女服务员，月薪最低三千，还有提成。她想过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可是为了米欣的学费，她想试一试。她马上就报了名，想不到就被哪家店主看上了。体检时，把七妹所有衣物都脱光了，最后没问题，就叫七妹明天上班。
　　第二天七妹去上班，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去了，可是那衣服一点也不漏，店主给她换了衣服，那衣服穿上，大半个胸露在外面。七妹知道了这家店就是以前的妓院，现在只是换了个名字叫洗头房。她知道了，她想不干，可是一个女人不做这个，拿什么去赚很多钱，去让自己的孩子上学呢？她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个妓女——然而自己也没有去反对——为了生活，她甘愿那样做——嫁男人也不是那样吗，只是名义不同而已。
　　从那天起，七妹就靠自己是女人这一个唯一的资本做起了妓女。她每个月可以挣到将近六千多块钱。小女儿上起了学，他们住上了好房子。只是七妹从此学会了喝酒，抽烟。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然而在家里时，她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那些坏习惯传给了米欣。
　　这事马上就传到了二姐那里，二姐马上告诉了我。我们都没办法去帮助她，我们都是大人了，姐妹之间的事我们有时也是那么的爱莫能助呀。我去找过七妹，然而她说：“我不那样做，米欣能上学吗，能住上好房子吗，我不那样做——我和米欣就要去讨饭了。”我找不到好的理由去说服我的七妹——停止她做的事！也许我的想法是错的，七妹是对的。
　　这件事传到了张启的耳朵。张启在六妹死后，一直没娶，然而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七妹。以前他胆小——一直藏在心里。现在他想好了，他要去把七妹接回来，一起生活——像对待六妹那样对待七妹，不让她受到伤害了。
　　四
　　张启来到了县城，在二姐的引导下去了七妹住的地方。二姐带张启到哪里，马上就走了，她和七妹现在还是仇人。她现在看不起七妹，也不想见她。张启敲门，七妹披着睡衣起来开了门，打开门一看是张启，她一下子站住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张启。张启也看着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七妹。他们互相呆看将近一分钟。
　　“进来坐，姐夫。”
　　七妹抽出一支烟，狠狠的吸了起来。
　　“姐夫，应该结婚了吧。”
　　张启一把抓过了七妹手中的烟。“没有，一直在……”
　　“在什么？”
　　“等着你。”
　　七妹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张启。这句话来得太迟了，为什么要过那么多年才肯想她说呢，她不敢相信——她怕这是对她的欺骗和奚落。“姐夫，你别在取笑我了，我这样的人姐夫怎么还会看得上呢？”
　　“我是说的珍的——秀茜你愿意和姐夫过余下来的日子吗——其实多年前我就想说，可是我是你的姐夫，我怕你父亲不同意，你也不同意，可是你的目光告诉了我你是爱我的，我真后悔当初——秀茜，跟我回去，让姐夫照顾你好吗？”
　　“姐夫——你别再逗我了——我回不去了，我没有资格去做你的妻子了。”
　　“有——有——”张启拉住了七妹的手。
　　“我现在靠卖身赚得钱——实话说吧——我是一个妓女。”
　　“可是你是为了生活——为了你的孩子——姐夫不会怪你。”
　　“可是我首先是一个女人，其次才是母亲，我已经丧失了一个女人的尊严和贞洁。我……”
　　“可是你忘了——你首先是一个人——是人都想活着，那没错。你是一个女人就应当有一个男人给你依靠。当然你是一个母亲——好母亲。”
　　七妹躺在了张启的怀里，她放开怀抱的哭了起来。这哭声中聚集着太多的东西。“秀茜——跟姐夫回去吧，好吗？”
　　七妹点头答应了。当天七妹退了房子，带着女儿回到了大花水，让女儿在大花水小学读书。真是啊
　　好事多磨，七妹和张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是七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开始父亲不同意——因为张启是七妹的姐夫。然而在我劝说中——父亲同意了，还为七妹和张启举办了个小小的婚礼。七妹和张启的结合遭到了村里人的议论，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挡着七妹和张启的爱。他们的爱已经有十几年了，他们是经过困难考验的爱人，他们的结合是艰难的。一年后，七妹为张启生了一个儿子。一家四口总是有说有笑，十分的乐意，经过那么多的挫折，七妹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