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张巧想方设法折磨七妹/七妹离开张家获得父亲理解
作品名称:荒漠 作者:致橡月泊山 发布时间:2013-09-25 03:02:20 字数:4400
第二十九章
张巧想方设法折磨七妹/七妹离开张家获得父亲理解
次日,夏天的气候热得让人受不了,清风变成了热气,吹过来蒸的人脸和心烫烫的。张墨一大早去了白诗岩,因为白诗岩上自己野放着养着十几头牛。珍妮也去县城里上学去了。婆婆吃完饭后,去外面约了几个村里的老婆子做在家门前的大柳树下聊天。秀茜自己个做了饭吃,也帮着凳子坐在了柳树下,乘着风。
几个老太婆(包括自己的婆婆)在讲的居然是秀茜被骗的故事,他们讲的头头是道,还加了些故事情节进去。秀茜听着那些婆子的话,心里的仇恨像火山一样喷发。她仇恨般的盯着那些老太婆看,看着他们不停的嘴像装在水桶里的鱼使劲的眨着。德卿对她所做的那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现,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她起身快步的走了过去。“你们这群老婆子,瞎说些什么?”
“我们说的就是你,狐狸精。”张巧说。
另外一个老婆子说:“你这样的贱人哪配得上人家张墨。”
另一个婆子又说:“是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哪还有脸出来见人呢?我看黑风洞就适合你。”
七妹虽说长大了成熟了,可她毕竟才十九岁,心还是很脆弱的。她听着婆子们的话像是听到了诅咒曲,她刚要说话一个人,就晕倒在地。
等她醒来的时候,张墨在她的身边,她搂着张墨哭了起来。张墨紧紧的搂着秀茜。“对不起秀茜,我真没想到,让你嫁到我家不是享福而是受苦。”
秀茜说:“张墨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你而去,你会原谅我吗?”
“不要说那样的话,我不希望有那么的一天,可是我已经有了那个预感。”
第二天张墨出门去,全村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的人还说张墨娶了个疯女人。这一切让什么都不顾的张墨也感觉到些害怕。以前他为了娶秀茜什么也不怕,如今村里的流言蜚语却让他害怕起来。他想要为秀茜辩护,却被村里的人嘲笑。张墨一向是村里很有名望的晚辈,以前收到的都是尊重,如今受到的都是轻视,他的心十分的失落,对七妹的爱却不曾冷却。
张巧以为这样做,自己的儿子会和秀茜分掉,把秀茜赶出张家的大门,可是他却看见自己的儿子对秀茜的爱不仅没少反而更多,并且还加进了同情。张巧想着既然那样不行,我就让秀茜主动离开。
一个月后。
“儿子呀,我要去打柴。”
“不要去了,你老了,身体耐不住那种劳累的体力活了。”
“我想带着秀茜去,做活可以互相增进感情,你同意吗?”
“那多好,我跟秀茜说。”
秀茜当然同意了,婆婆的请求她有理由拒绝吗?秀茜和张巧一起来到了离清水湾十几公里远的七家村后面的林场去打柴。七家村人口稀少,至今还没有通电,整个村子沐浴在树林里,与世隔绝。他们有义务保护自家门前的树林,当然他们也要破坏当地的树林,为了耕地他们砍了大片树林,把那些树木烧掉,在上面耕地。人呀真是奇怪的矛盾的生物,一面要破坏,一面又要保护,当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张巧弄了很多柴给秀茜,秀茜一看就背不动,试了一下无法背起来。张巧就说:“你就是一个只会骗取我儿子心的狐狸精,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两份,我都能轻松的背起。我的儿子真是眼瞎了。”
秀茜一听这样的话,什么也没拿,一个人空着手走着回家了。她心想你居然嫌我什么也没用,你就自己拿吧。张巧五十几岁的老人背着一大背柴草,进到清水湾时,很多村民看着她,投上的只有同情。他们开始在在心里骂起了七妹,他们说那个赵家的第七女儿真是没良心,让自己的婆婆忙死忙活,自己却空着手逍遥。
这件事让一向爱着七妹的张墨,对她开始有了些冷淡了,反倒是更加的关心疼爱自己的母亲。然而张墨对事情的真实一点也不知道,他听的是母亲一个人的抱怨和唠叨,秀茜对这事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秀茜认为过多的话只会使自己变成婆婆那样的角色,要是有一天她也变成那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尽管张墨对秀茜有些冷淡,但是他还是一味爱着自己秀茜,跟她说话时还保持着结婚时那种热情。他相信只要给母亲时间,她会接受秀茜的。但是张巧的做法更加的让七妹无法理解。
张巧总是睡的很早,等张巧和秀茜睡下的时候,她就起床,把耳朵贴在七妹的房间的门上。如果七妹和张墨做爱时发出些声响。她就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里,把灯打开,大叫道:“儿子我要喝水。”张墨只得起身,到厨房里乘水,端到母亲的屋里。张巧有时留下张墨——听她讲自己和张墨父亲的故事——或者就抱怨自己儿媳妇多么的不好。而七妹呢一个人冷冷的躺在床上,一种热乎乎高涨的情欲在冷冷的黑黑的夜里沉静下去,温暖柔和的身体也似冰一般躺在床上。她只等着天快亮,出去晒太阳。
终于积蓄在七妹心中的怨气一肚子像火山那样喷发了。那是四月的第一天,一大早七妹和张墨就起了床,张墨去了白诗岩,七妹做起了饭。家里有几个苦瓜,还有些白菜,土豆。七妹炒了个苦瓜,做了个酸白菜汤,因为这些菜是往日里张巧常做的,也是张巧最喜欢吃的。张墨回来了,他们开始吃饭。
“怎么都是些掉人心倒胃口的菜?”张巧说。
“你不是平日里最爱吃这些吗?”七妹说。
张巧说:“谁说我喜欢吃苦瓜了……我是看你的心像苦瓜,从来没让我感觉到甜过。谁说我喜欢酸白菜——我以为是你喜欢吃——一颗酸又毒的心。”
七妹起身说:“我嫁到这个家也快三个月了,这满肚子的气我也受够了。你觉得我不配走进你这个家——那我今天就离开这个家——以为我真想来吗?如果我是苦瓜,我是味苦但凉心;如果我是酸菜,我的心酸还不是你逼的。”
张墨说:“秀茜你就少说几句,你还要不要我妈吃饭。”
“好。我是多余的。”说完七妹转身跑了出去,张墨想追,却被母亲生生的拉住了。
在清水湾的中间是一条宽广的大道,村里人喜欢茶余饭后坐在宽广的路面旁晒太阳,七妹顺着路面走着,泪水被生活折磨的哗啦啦的流着,七妹檫干了泪水,无畏的坚强的走着。村里人异样的眼观看着她,好像自己是个囚犯,带有囚徒的特点,刚从监狱里放出,惹得村民那么的注意。七妹看着他们嘲笑的脸孔,指脚画手的样子,她害怕了,它快步的跑,心里就一个想法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却不知不觉从下村跑到了上村,最后跑到了自己的家里,此时父亲子诚正收拾着打算去看她。
七妹推开门,泪水从坚强的眼眶里再次流出,跑着过去搂着父亲哭了起来。“怎么了?孩子……谁欺负你——老远的为何就一个人?张家人呢?”
“爸爸,我想离开这片土地。”
“这是生你养你给你爱的土地。”
“爸爸,可是这里现在只会带给我耻辱和怀疑,只会把我还应该飞翔的心在囚禁和道德中死去。”这是多么深沉而凄凉的话,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这话会出去秀茜的口里。
“巧玲你过来,把我们的女儿扶到楼上,让她先睡会。”七妹上了小楼,小楼的一切精致都没变,和自己出嫁前是一摸一样的,还保持着以前我们七姐妹喜欢的那个布置。
“妈你下楼去陪父亲吧,我一个人静静。”
母亲把被套和床单拿出来——铺好。看看七妹,目光里充满了一个母亲的慈爱。母亲的手比划了这。意思是:你要好好的,别多想,天塌下来也有她挡着。七妹说:“妈——没事——我没那么傻——为了一个不讲理心里有病的老妈子。”
母亲下了楼,七妹走到窗台前,她低头一看,整个窗台上都是厚厚的烟灰,她马上想到了原来这个地方父亲也常来。想到了那忍心的婆婆,老实忠厚的张墨,村民们讥讽的目光。她向窗外望去——平行电线上的一对小鸟,金色的阳光,翠绿的大柳树,蔚蓝的天,漂泊的白云。她的心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只有一个信念争取到父亲的同意,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父亲取出烟斗,点起了烟,像往常一样抽着,他起身把大门开着。他就想着他的女儿现在是他的命,他不希望任何人无缘无故的伤害他们,自己已是一把年纪马上入土的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不可以不顾自己的女儿。他就安静的抽着烟,等着张墨回来道歉,然后劝说几句自己的女儿,让他们还是好好的继续他们的生活。可是他抽了一柱烟再一株烟……一天再一天——一个月后,张家还是没人来。父亲心中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他想如果真是自家女儿的错,难道要我跑到你们张家去磕头认错。一个男人什么时候都得疼爱自己的女人,即使是自家的错了,你也应当上门来看看,你们张家居然没一个人来看看。他想着我的女儿还小才十九岁,和你还没领结婚证,我就不信她嫁不出去——我在替他张罗一门好的亲事。他开始给自己的女儿讲一些道理了。
父亲抬着烟斗,上了楼。“爸爸,你不要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才不担心你呢,我赵子诚的女儿是整个清水湾最棒的,我不愁嫁不出去,我更不愁找不到好的女婿。”
“爸说句实话我真不想回张家了,那个家只会把还有一丝希望的我扼杀在黑暗里。”
“不去不去了,谁说我的宝贝女儿还要回张家,他就一个家——赵家。”
“爸。”七妹感激的哭了。
“他张家什么东西,现在抬着八抬大轿来,我也不给你去。”
父亲接着说:“孩子呀——这天下的事很难说。你看以前一大家子人合并了一个公社,一个清水湾所有人呢在一起吃饭,眼看就是社会主义社会,人人有饭吃,可是吃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些粥——饿的人发慌。从此我在不信什么穷的社会主义了,那只是想用集体阶级取代一个活生生的家庭。可那行吗?不行,家庭不在了,人也就和动物一样只为自己了。后来公社倒了,我们有了自家的田,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产——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倒反生活过得好好的。我发现人呀都是应该独立的,独立的精神和独立的财富独立的家庭。”
“我懂了父亲,我一定会努力的做个独立的人。这对我来说只是生活的一种考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挺过去,我不会逃避的。”
“父亲想好了,你不回去也行,你也不能回去,我不想让你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就呆在父亲这里。”
夏天还是那么热,村民们躲在树下乘凉,热热的气氛里最喜欢的是说长道短。马上七妹离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清水湾村委会。离谱的是谣言说张家休了赵家的七女儿,从此两家不相来往,张家从此要有福了。在七妹走后的这一个月里,张墨本要来赵家给秀茜道歉,可是张巧说如果你要再把她请回这个家,她就死在那个家里。张墨只好退了一步——等母亲消气了在去把七妹接回来。一个月后,当他决定去的时候,张巧突然患了重病住进了城里,来找七妹这件事就耽搁了。
我和三姐去看了她。
三姐说:“男人没那么重要的,不行就分了吧,重现在找。”
“你爱张墨吗?”我说。
“不爱——我只是习惯了他的关心——我就想男人吗只要对我好,有没有爱那不重要。”七妹说。
七妹说:“姐姐,我们不要谈这个了好吗?也不要在劝我回去了,我真的呆不下那个家,你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家。”
“好了,不说了,今天我们三姐妹去爬山去。”
“爬什么山?”三姐问道。
“登楼山。”
三姐最讨厌这种无趣的活动了,不过为了七妹,她爽快的答应了。说去就去,我们背着个大包,拿了些吃的,就往桃花寨走去,在我的家呆了几个小时,将近五点我们开始登山,为了是看第二天的日出。
消息传到了大舅田宝的耳朵里,他真是喜出望外。就在一个周前,他的老朋友余勤亮来看他,送了很多礼,就为了给他的二儿子余忠敏找个媳妇。田宝当然同意了,那是他读书时的老同学呀,本来看准了村上董家的姑娘,可是他改变了主意,把这门好的亲事瞄准了姐夫的女儿秀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