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同父亲看二姐/二姐夫迷恋上赌博

　　夏秋之交，粮食还没有熟透，离收割还有一段时间，庄稼人的活少了些。家里也就有些空闲。我上班回来，母亲明显还生着父亲的气，对我也不理不问。我盛了饭，坐了下来。“妈，你好吗？”
　　母亲没理我只顾着她手上的活。父亲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也是理都不理。父亲于是走到了我的身边，做了下来，抽着烟。
　　“菜冷了吗？冷了父亲帮你热热。”
　　”没有，刚好合适。”
　　我看着父亲的脸色有些深沉和忧郁。我心想一定是和母亲又吵架了。“爹，你和母亲又怎样了？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没有，和你母亲还不是老样子，别理她。”
　　父亲还是抽着烟。“老四呀，你看要不我们去普茶寨看看你的二姐。”
　　“可是……”本来我想说我还要上班，可是想想父亲在二姐嫁过去五年，还没去过一次。我在想着是不是父亲心里想通了什么。
　　“行不行？”
　　“好，等我吃完饭，跟村长说一下。”
　　“我去跟他说。”说完父亲就出去了。
　　秀茜从楼跑了下来。“姐姐，我要去。”
　　“可以呀，换个衣服，一起走。”
　　等父亲回来。妹妹，父亲还有我就走向了普茶寨村。
　　我们到了二姐家。二姐生了一女儿，王佳欣，四岁，活泼可爱，楚楚动人。我们到时，她在门前跳格子。看到我们去，佳欣向我们跑了过来。“四姨。”
　　“哎，真乖，我抱抱。”她看着父亲竟不作声，好像见到了个陌生人。佳欣看看秀茜。“七姨，你几岁了，比我大吗？”
　　父亲说：“你七姨算个大人了。”
　　我说：“佳欣，快叫外公。”
　　佳欣看了看父亲。“外公。”父亲说：“乖孙女，外公抱抱。”
　　佳欣在他外公的怀里，大声说：“母亲。外公还有四姨七姨来了。”
　　二姐一听，擦了檫脸上的泪水。走了出去。“四妹，七妹，爹，快进屋里来。”
　　我们走了进去。桌子上凌乱的放着东西，二姐的脸阴沉着。二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呀，活泼开朗，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想一定是出事了。父亲看着二姐的家，一间十分宽阔的三间四耳的大砖房，墙壁是粉的白白的，板壁是用香木还有玻璃隔成的，正堂放着一个熊猫牌的彩电，铺着地板砖，很是气派。心中为二女儿感到高兴，同时为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内疚。
　　二姐换了水烟锅的水，拿了上等的香烟丝，递给了父亲。父亲抽起水烟锅。“永发呢，去干啥了。”父亲问。
　　二姐说：“不知道，好像出去玩了。”
　　“二姐，你有心事吗？”
　　“没有，能有什么心事？”
　　就在此时，佳欣跑到了我的身边。对着我的耳朵说：“我妈和我爸吵架了。”
　　我说：“七妹，带着佳欣出去玩玩。”佳欣和秀茜出去继续跳格子了。
　　“我听村子里来往的人说，你和陈忠……”二姐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父亲在。二姐看了父亲一眼，想看看父亲的反应。
　　“我和陈忠怎么了？”我说。
　　就在此时，父亲放下了水烟锅。“秀华呀，孩子的奶奶和爷爷呢？”
　　“在下面的房子里，我们分家好几年了。我带你去。”二姐说。
　　“不用了，你和你四妹好好聊。我叫我外孙女带我去看看亲家和亲家母去。”说完，父亲放下水烟锅就出去了。
　　父亲走出去后，二姐问我：“你知道吗——你和陈忠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到了咱们村。你们那些行为可是够自由的，村里的人哪能接受。”
　　“我才不管，那些嚼舌根的喜欢嚼让他们去嚼吧，我不在乎。”
　　“在姐看来那也正常，不知这片土地上的有些人暗地里干了些什么？”二姐说完，圆嘟嘟的脸露出了微笑，马上又变为了灰暗。
　　“二姐，你不要骗我哦，刚才佳欣告诉我了，你和永发吵架了。你们一直很恩爱，是为些什么？给我说，待会他来了，我教训他。”
　　“只怕说了也没用。”
　　“到底怎么了？”
　　“永发一直对姐很好，可是就在这几个月，他赌博了。”
　　“赌博，赌什么？”
　　“刚开始就和几个朋友赌几只烟，后来就赌钱，开始还几块，现在几十，甚至几百。我怎么说都没用。他爹妈说也没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妹子你知道这几年我和他同甘共苦是创下些家业，存了些钱。可要是那样花的话，迟早有一天这个家时要垮掉的。你看我现在又怀着身孕。行动不得，只能由他去。”
　　我看着二姐满脸的愁容，这是我和二姐那么多年见过他最痛苦最无奈的样子。当年逃婚时的二姐也没这么的无奈痛苦过。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说。我知道赌博和吸大麻一样，一旦上了瘾，不落个倾家荡产，一无所有是很难回头的。我只能想些话来安慰二姐。
　　“二姐你就不要愁了，我想永发会改的，人嘛总会犯些错。”
　　“你别安慰姐了，姐知道他的性格，他什么都好强好胜，我想他一辈子都难改了。”
　　“那姐你想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我不敢说了，因为二姐曾经逃婚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如果现在离婚的话，她的心会比刀绞还痛。
　　“我不会那样的，我这一辈子就爱过他这样一个男人，我将随着他的荣耀与耻辱长久的生活下去。在说我有了孩子，怎么说我也要为他们。妹妹呀，当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想的就会很多了，你不是你一个人，你是属于那个家庭的，你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你也不会自私了。”
　　我听到二姐的这番话，我甚是震撼，二姐的话好像告诉了一个真实，让我害怕了婚姻。我那些个对婚姻美好的幻想好像有了种破灭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我都害怕婚姻呢？”
　　二姐笑了起来。“都是二姐的错，竟给你胡说，其实婚姻是很幸福的，特别是两个相爱的人。你和陈忠怎样了？”
　　“订婚了，明年一月一号呢。”
　　“你的岁数也该嫁了。可是父亲和他爹可是死对头，父亲怎么会同意的。”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父亲变了个人，他从来就没反对过，只是母亲到现在还反对呢。”
　　“母亲不是一向听父亲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现在父亲和母亲都分开睡了，父亲睡地铺一个多月了。”
　　二姐笑了。“老了，还这样。不过现在我佩服起母亲和父亲了，他们一辈子了，而我呢还不知道明天。”说着说着，二姐居然留下了泪水。
　　我不知道二姐这是后悔还是觉得自己选错了人。“二姐，不要哭，人家说怀孕的女人不哭，哭了对孩子不好。”
　　“是，不哭，都过到现在了。”二姐擦干了眼泪。又说：“我和永发的事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点头，此时父亲缓缓的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二姐，我去上个厕所。”我出去了。
　　父亲做了下来，扶起了水烟锅。“你妹妹订婚的事她和你说了吗？”
　　“说了。爹还好吗？”
　　“还好。”
　　“你想个办法和母亲说说，她会理解的。”
　　“管她的，过久就好了，她妈就那样。”
　　“过久，听四妹说都一个多月了。”
　　“秀华，爹多年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这些是你给爹的六百元钱，你留着，现在有孩子该花钱了。”
　　二姐看着父亲的眼睛，眼里一点恨意都没有，反而时内心的愧疚。“爹你这是怎么了，那是永发给你的，你就留着，我是断断不能要的。”
　　“当年我是跑来这里的，我没办过婚礼。而四妹不是要嫁了吗，这钱你就留着，多给她配点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父亲听到二姐这么说，也就没有在争执。而是继续抽着烟。二姐起身做饭去了。我出门时竟然看到了永发。我走了过去。
　　“二姐夫，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永发跟我走了过去。“怎么了，又来兴师问罪。”
　　“我二姐对你哪不好，你为何让她天天哭着。”
　　“我们家的事由不得你管。我为何要和你交待。倒是你身上有钱吗？有，借我点，省得我去和姐姐要。”
　　“又要去赌吧。”
　　“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夫你听我说句吧，这赌博今天你赢明天你就会输，今天你输明天你还会输，什么才是个头？一直到你输得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是头。”
　　“瞎说，我的运气不会一直输下去，我要把输掉的赢回来，还要赢更多的。”
　　“你不像以前我那个姐夫了。”
　　说完永发就进了屋。我也跟着进去。一进去，永发就大嚷着：“秀华，我要钱。”
　　“没有。”二姐说。
　　此时父亲站了起来。“是永发回来了，要钱干什么？”
　　永发一看是老丈人来了，也就没敢大嚷起来。“岳父我就是想去买包烟。”
　　父亲捞出了二十块钱。“那这点零钱够吗？”
　　永发说：“够了。”接过钱话都没说就出去了。二姐走从厨房里来到正堂。“永发呢，他出去买烟了。”
　　“他哪有钱？”
　　“我给了他二十。”
　　“爹呀，哪有姑爷跟岳父要钱的。以后不准给。”说完就进厨房里了。
　　我去厨房里帮着二姐做饭，父亲看电视。一个小时候，永发没回来，我们吃完饭，又回到了清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