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六妹患白血病生命有限/张启新婚不久办葬礼

　　第十三章
　　六妹患白血病生命有限/张启新婚不久办葬礼
　　夜半三更，张启总是睡不着，睡着了总是梦见秀凤。于是他决定把建房的事耽搁几天，去清水湾看看秀凤。
　　过了渡缘桥，没多久就到了通往我家的小巷的岔路口，正巧我下班也刚到那里。“张启，好久没看见你了，瘦了那么多，怎么生病了。”
　　“没有，就是家里事多，忙了些。没时间管自己。”
　　“这怎么成，要是让我的六妹看见你这个样子，他的心都会流血了。走回家去我做顿好吃的给你补补。”
　　“秀凤她还好吗？”张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我真搞不懂关心自己爱的人本应该是大大方方的，张启却那么小心翼翼。“怎么了，想他了。”
　　“我是梦里老见她。”
　　“好不好看了，你不是就知道了吗？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这久我那个妹妹不间断的发烧，时而还会……”
　　张启话还没听完就跑着进家，跑到了秀凤的床边。秀凤睡着了，呼吸极度的不均匀。张启呆呆的看着秀凤，胖肚肚的脸瘦了苍白了，头发蓬松着。秀凤说着胡话。“张启，你在哪？我想你，抱着我，不要放开我，我不想走。”
　　张启紧紧的拉着秀凤的手，平日里坚强的张启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就在此时，秀凤一下子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张启。脸上露出了微笑，刚才恐惧的脸色一下子就消失了。
　　“张启，你瘦了，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我心如刀绞。”
　　“没事的，倒是你怎么几个月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看过医生没？”
　　“昨天才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是伤寒，没多大事。然而就是断断续续的发热实在使我痛苦，不知怎么的我也没有食欲。”
　　“你要好好的，按时吃药，一有什么情况，就马上告诉我，我们到医院去，没事的。”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告诉你件好事情，我在盖我们的新房了，过不了几个月我们就有独立的家，那个时候我就来娶你。”
　　说完两个人拥在了一起，紧紧的依着。“张启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不会的。”
　　张启照顾六妹吃饭后，照顾六妹吃了药。待六妹安静后，下了楼。
　　我上班去了。父亲母亲还有我的七妹坐在正堂。
　　“张启，你来厨房一下。我有话给你说。”父亲说。
　　张启跟了进去。“伯父，你能告诉我秀凤得了什么病吗？我看她这次病得很严重。”
　　“我也不知道，现在说是风寒。”
　　“你瘦了很多，你在忙些什么？”
　　“我在建新房。”
　　“需要我们家帮忙吗？”
　　“不用，伯父，你们只要帮我照顾好秀凤。”
　　“伯父，如果只是伤寒，我就可以放心了。对了，伯父我得马上回去开工，争取在过年前把房建好。”
　　“你呆几天陪陪秀凤吧，建房的事让你父亲替你忙去。”
　　“伯父，我没有亲爹，我父亲死的早，母亲改嫁给父亲的弟弟。他视我为仇人，一心想把我逐出家门，还逼我娶自己不愿意娶的人。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所以建房所有的事都得我去处理。”
　　“那你去吧，记着工作时也要照顾好自己。”父亲目光和蔼，对眼前这个小伙充满的是羡慕和敬佩。
　　张启上楼看了看六妹，亲了她的额头，下了楼。父亲送他到渡缘桥。张启和父亲道别，人渐渐的走远。父亲静静的看着张启去的方向，目光很久都未曾离开。在张启的身上，父亲看见了自己的当年，这或许是父亲很欣赏张启的原因吧。
　　张启回到家，马上开工，四个月后，一间三间四耳的大土屋就建成了。看着自己的屋子，张启欣慰的哭了。年纪轻轻的岁月，自己就扛起了不属于的自己的责任。房子建好后，张启想的事就是怎样把自己的秀凤娶进家。他想房子的完工庆典和娶新娘一起进行。
　　张启踏着轻快的脚步，带着母亲走向了清水湾的方向。新的一年快到了，一路上小草破土而出，清水湾的小溪的溪水也明显的增多了。渡缘桥上补破烂的人也出来工作了。
　　张启和玉凤来到了赵家。“姐，张启来了。”七妹说。
　　“进来坐，进来坐。”我把张启和他母亲安排坐下，给他们泡了茶。此时父亲从楼上下来。
　　张启还没给父亲问好，就跑上楼去看六妹。
　　“我是张启的母亲，我是来给我的儿说亲的。”
　　“不烦你说，我看这门婚事还是取消吧。我知道张启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我也很喜欢。可是……”父亲当着客人也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和那份痛苦。早年他失去了儿子，不多久又要失去自己的女儿。
　　“有什么就说，我相信我孩子看上的女孩一定不错。”
　　“小女自从五个月前患了病，到现在就没有好过。刚开始医生说是风寒。可到上个月才知道是去检查才知道是白血病，而且是晚期，没得治了。女儿命好的话还有一个月，不好的话可能就几天的盼头了。”
　　张启上了楼，平日里有些胖有些可爱的秀凤，如今瘦的只剩那么一架骨头，脸色苍白，头发掉了大半部分，眼珠子往外凸。张启跑过去扑倒在六妹的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不要哭，我的张启。大丈夫不许哭。”
　　“你怎么变成这样，我来给爸爸提亲，把你娶回去，我们永远也不分离。”
　　“我一直做梦嫁给你和你长相厮守，可是现在看来我看是不行了，我可能要先走了。我走了，你要找个比我更好的姑娘照顾好自己。”
　　“不会的，你那么年轻善良，老天舍不得你。”
　　“你不要宽慰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谢谢你在四年前救了我，也谢谢你给了我，我所渴望的爱。只是……”
　　“我要你活着，不论怎样，四年前我能救你，四年后我也能。”
　　“张启听我把话说完，我父亲喜欢你，是因为你像他当年的性格。以后你要经常来看望他。无论多年后，你都要记着我，好吗？你不要忘记我，因为我爱你，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也不想离开你。”话说完，张启和六妹抱着哭了起来，那哭声不知能否换来上帝的同情，能否感动上帝？
　　不久，张启冷静了些，走下了小楼。玉凤和他说了六妹的情况。
　　张启并没有退缩，也没有毁约。“秀凤的病还可以治吗？父亲，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张启居然叫了我的父亲父亲，那他就是把秀凤看成了自己的妻子。这感动着我，天地间居然还有这样炽烈深沉的爱。
　　“这病很难治，在中国还没有很好的办法，而且费用特别高。医生说换了秀凤的骨髓，如果换的成功就会活着，换不成功马上就死亡了。医生还说六妹受不了大的冲击，这过大的冲击后，会使她抽搐，就是以前的老病复发，也只能当场死亡。”
　　“那就是说没得法子了。”
　　“我想了很多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的女儿能活几天算几天，只有这样她最长还能活一个月，不然可能我的女儿一天都活不了了。”
　　张启手捂着头。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因为这个生病的人是我妹妹，我也一样十分的痛苦。张启跑上楼，捂着六妹的手。“我要给你换骨髓。”
　　六妹说：“我就想待在家里，你要在送我回医院，我恐怕就活不过明天了。”六妹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这要花掉多少钱，如果她换了骨髓，就是卖了这个家也不够呀。
　　“那好，我们一点也不去，就在家里。”
　　张启垂头丧气的走下楼来，满脸绝望的神情，忽然他的目光一转，好像有了希望。
　　他说：“不管怎样，我要娶秀凤，让她做我的妻子，不管她的命还能活多久。”
　　“你想好了，张启，你的路还很长，你可以娶一个身体健康，比秀凤更好的妻子。”父亲说。
　　“启儿，你好好的想想。”玉凤说。
　　张启跪在了父亲和自己母亲的脚跟前。“请你们允许我和秀凤的婚姻，她这辈子最想嫁给我，我也最想娶她。不管我们的婚姻有多短，但我可以完成她的心愿。”在张启的请求中，二老同意了他们的婚姻。婚姻定在三天后。
　　张启走上了楼。“秀凤你要答应我，不然我此生也会很遗憾的，我此生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好，你说。”
　　“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秀凤沉默了。张启和她的眼光对峙了很久。“那父亲和母亲同意吗？”
　　“同意，三天后。”
　　三天后，五妹和张启的婚姻如期举行，那天是春节，也是张启新房的完工的庆典。三喜临门，全家人表面上都很愉快，特别是六妹和张启。六妹苍白的脸笑起来，在憔悴中显得更加的美，更富有神韵。老天还算开恩让六妹比预期的多活了十五天。结婚一个月后，接着就是六妹的葬礼。六妹虽走了，可是她和张启深深的爱却印在了我的心里，脑里，血液里。我在想要是六妹换做是我，有这样的一个人爱过，我死也无憾了。我从没有发现有谁爱我像张启爱她，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六妹让我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