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妹拒绝贵银/接受小愚

　　到了家门口，一辆拖拉机摆在我家的屋外。我走了进去，一个家都是人，我进去都没有被注意到。大姐和家宝也坐在我们这边，还有大舅，几个陌生的面孔。正堂摆满了很多的物品。我走到父亲的身边。我的对面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一顶帽子紧紧的罩着头，裤子很大，遮盖着脚。
　　父亲抬头看了我。“老四，做饭去。”我于是减轻了好奇心，回到厨房，做饭去了。吃完饭，所有人走后，我才知道是件什么事。
　　红石岩一家大户人家，有个儿子叫王贵银，很小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后来又患上了癞头疮。今年二十六岁还没娶到妻子，找了几个，可是一娶回家，没几天就跑了。贵银的父亲是县城里一个重要的干部，前几年和大舅认识。于是在大舅的介绍下来说咱家的五妹。王家的目的是为了传宗接代。
　　可以说大舅的心这次是好的，毕竟五妹也是个瘸子，加之大脑不好使，在村里被叫做“憨豆”。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至少在物质方面可以得到保障。可是五妹一见到那个什么贵银的就哇哇大哭，躲了起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五妹不答应。经过几天的考虑和我们的追问，只要我们一提到那个贵银的，她就哭的没完没了，最后这门婚事还是没得到成功。
　　不过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就是赵家傻五妹，哭泣吓走富郎君。没过三天，就有人向我们家提亲来了。
　　“子诚，这是些小礼品，请收下。”李博文说道。
　　“不用那么的客气吧，都是老街坊了。”父亲也客气的回答道。
　　父亲取过了两个水烟锅，换了水，递给了李博文。“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是冲你家的第五个女儿来的，也是为了我的四儿子志强来的。”
　　“不是，老李呀，我家老五情况不是很好，我怕配不上你家的儿子。”
　　“你客气了，我只怕你家老五嫌我儿子呢。”
　　“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子女以后能幸福，至于婚姻大事，也得让他们相处一段，强扭的瓜不甜。”
　　“也是，做父母的只能给他们搭条线。”
　　“冲老李的话，礼品就放在着，改天让孩子们见见面，处处。如果合适，礼品我就真收下，如果不行，礼品你带走。”
　　“好，好。那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我带儿子来。”
　　那晚我下班回来。五妹和六妹去大舅家玩去了。父亲帮我炒了碗鸡蛋饭。我和父亲围坐在火炉旁。火笑了起来。
　　“父亲这火怎么会笑呀。”
　　“听说是有客要来。”
　　“老四呀。”
　　“怎么了？”
　　“今天李博文家来提婚了。”当时我以为是来问我呢，我有些忧郁和害怕，因为现在的我心在陈忠那里。
　　“那你怎么说？”
　　“我收下了礼品。”
　　“父亲你怎么能那样，至少也得问问我的意见，明天把它退回去。”
　　“你不要生气，那不是你不在吗，明天他们带着他家的四儿子李志强来，我要看看你的五妹对她怎样，如果不行，我就把东西亲手给送回去。我的意思是，你明天下班早点回家，来给家做饭，可能人会多些，你父亲忙不过来。”
　　我才反应过来，李家是来问五妹的，不是我。我一下子放松了，高兴的吃起了鸡蛋饭。
　　“只是父亲，我听说那个志强是个只有牛气的人，我们都叫他小愚，除了吃饭做活外，其他什么都不会。五妹若真的嫁给他，他们之间有感情吗，能好好生活吗？”
　　“你呀思想过于孩子气了，像秀晴这样的姑娘，别人不嫌弃就好了，我们没得挑。只要能保证她以后能有物质上的满足就好了。”
　　“可她是我妹，我希望她嫁个了解她，能给她爱的人。”
　　“爱情对于多数人是不奢侈的，可是对于你五妹就是一种奢侈，如果就等着爱情，她可能会散失最好的机会。”
　　“五妹才十九岁，可以等呀。”
　　“十九岁不小了。在说那个小愚我见过，人长得粗壮且彪悍，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五妹饿着，这我就知足了。再看你五妹，不要说我贬低自家的女儿，你看她肥壮的身躯，脸像马脸一般修长，头发散披着，蓬松的像松树下的针叶，一口凹凸不平的牙齿，就像那排列不齐的士兵。加之又是个瘸子。只要人家看上咱家的女儿，我就会答应。”
　　父亲说的话很真，五妹就那样。或许五妹天生的命里就不会明白爱情，也不应该有爱情。对于她正像爹说的一样，只要以后那人能保证不要她饿着，就是上天的保佑了。
　　“可是父亲，你想过他们的以后没有，想过他们的孩子没，你不怕……”我不敢再说下去，父亲已经懂我的意思。
　　“你看这小愚生性老实，就是个老直人；你五妹呢，也是个生性老实的人，这不是刚好。如果让你五妹嫁了个精明的人，那她的一生可就只能活在痛苦里了。”
　　“那他们的孩子。”
　　“那个我只能顺从天意，随缘吧。生出来怎样就怎样。我只想做好当下的事。”
　　我吃完了饭，起身走向厨房，放了碗，拿了水烟锅，帮父亲换了水，递给了他。父亲像往日一样吸着水烟锅。“咕噜咕噜”的声响，再配上火的笑声，我的心有些说不出的担忧。不过现的我开始敬佩起了父亲，因为他不在像以前那样不在乎我们，而是处处想着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上班去了，为了下午能早点回来给家做饭。我走后，三个小时左右，李博文带着儿子李志强，妻子，还有几个亲戚拿着一些吃的还有大量财礼就到了我家。来时，七妹和六妹还在睡着，家里就父亲一人坐着，五妹和母亲去地里挖几个毛芋头，还有山药。
　　“坐坐，随便做。”在父亲的招待下，一起都坐在正堂，中间烧着炉火。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冬天。
　　“巧玲呢？你那几个女儿呢？”博文问道。
　　“我那老伴去地里拿些菜，老五陪她去的，老四吗，老早就上班去了。”说完，父亲走到楼上叫醒了六妹七妹。
　　小愚呆呆坐在火炉盘，眼睛眯成一条线，像睡着了似的。
　　“亲家，你看这门婚事怎样？”博文的妻子凤萍说。
　　“这个吗，我也说不准，得看看两个孩子的反应吧。”
　　“志强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老实，可靠。”博文的亲戚像媒人一样说着。
　　就在此时，母亲和五妹从地里回来。博文赶紧走过去，接住了五妹背的篮子。然后拉着五妹就走上了正堂。
　　五妹抓了抓鞭子，看了看博文，博文面带微笑，和谐而可近。于是五妹也就笑了笑，没有像见到王贵银那样哭的躲进屋里。
　　“来，秀晴，你看这位哥哥怎样？”小愚点了点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马上又垂下了头，像睡着一样。五妹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头，小愚抬头看看她，又像睡着一般。五妹笑了起来，没说话，看了看博文，看了看凤萍，就跑到了父亲的身边。
　　“来，秀晴，爹问你。要是要你和那个哥哥长久在一起玩，你愿意吗？”
　　“他要是不打我，我就愿意。”
　　“志强，你看要是你和那个小妹长久呆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你愿意吗？”
　　“愿意。”
　　“还不过去，带着你的妻子，去外面走走。”
　　“什么是妻子？”
　　“妻子呀，你别问了，快过去，带着秀晴出去走走。”志强走了过去，和秀晴秀凤一起出去玩了。
　　博文微微的一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多年来挂在心头的这块巨石终于可以放下了。“那孩子的的婚事什么时间办？”
　　父亲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到底有没有伤害到自己的五妹。没答话。“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凤萍说道。
　　“是，越快越好。”父亲也顺口说出。
　　“那争取在过年前吧，我们找个吉日，把秀凤和志强的事，了了。”
　　凤萍说：“我看这十二月就有很多个良道吉日，要不就定在十二月份吧。”
　　“你说吧，你定。”父亲说。
　　“你家的孩子属什么的？”
　　“马。”
　　“那就好，十二月份有些日子就冲着羊和猪，只要避开它就行，那么就选十二月二十六号吧。”
　　父亲点了头。“好，就十二月二十六号。”
　　“吃饭了。”母亲喊。
　　等我回来时，已经喝着酒了。就这样五妹和小愚定了婚，婚事也如期举行。婚姻那天我们七姐妹又相聚在了一起，只是大姐一是离预产已经没多久，加之大姐好像变了人似的，不愿意见我们，最后我们五个姐妹给五妹当了伴娘。五妹结婚后后，我又一度陷入了苦恼，这婚姻到底需不需要爱情？这个问题让我困惑，开始是大姐和家宝，后来是秀晴和志强，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却活得好好的。可爱情是什么呢？我更不懂了，我害怕我的以后，我怕自己的婚姻没有爱情，更多的自怜让我半年来疏远了所有的男人，包括我有好感的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