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戏耍周氏姐妹

　　“那啥，小张啊，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你看都是自己家的孩子，钱一点也没少，就别为难孩子了行吗？”
　　都说眼泪是女人最得力的武器，可以杀人于无形，说这句话的人实在是高明，看得出周健姐妹的眼泪很是管用，周姨最终还是动摇了、心软了，开始为他们求情，周姨的慈悲更加激起了我的恨，为什么我无助的哭声，不能引起她们的同情，为什么我被打得遍体鳞伤时那惨烈的哭声不能引起爸爸的同情？难道这哭也有什么诀窍？是我不会哭哭的不好听吗？
　　“那可不行，惩奸扬善，打击犯罪是我的职责，本来呢，民不举官不究，但你们已经报案了，而且还人脏俱获，我们出警了要是不管，岂不是失职。”看得出，小张警察实在故意发难。
　　“是啊，周姨，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怕周姨原谅她们，我指着她们姐妹学着周姨的腔调，在那戏弄着她们，在那给周姨火上浇油。尽管她俩很生气，但在这些人和事面前，任他们曾经是龙也得在那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周姨，以前你每次丢钱都说是我偷的，你说我冤不冤啊，每一次你都把我骂的是狗血喷头、死去活来的，那次你差点没把我打死，今天你也该给我个交代了吧。就这么轻易了事可不行，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见周姨给他们求情，我在那不依不饶的。
　　“是啊，可没少冤枉人家这孩子，是应该给个说法。”
　　“真想不到，口口声声骂人家的孩子没家教，没良心，原来这些事都是她自家的孩子干的，这可真是说嘴打嘴呀，这回看她怎么下台阶。”
　　“幸亏这次三丫头看见了，要不还不得被她打死呀？这可是五千块呀。”
　　人们纷纷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那议论着，那个张警察的话和这些人对周姨的指责，越发激起了我报复的欲望。
　　“小张，今天的事是我搞错了，都是我不好，把钱放在那就忘了，冤枉了孩子，还把你们都惊动了，真的是对不起呀，明天我一定请一桌给你们赔不是，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啊，你们辛苦了，不好意思啊，我一定去所里跟所长好好解释，说是我的错，不关你们的事，拜托，拜托了。”周姨一边说着一边及其虔诚的做着拜观音的动作，那样子既滑稽又可笑。
　　“其实，只要你们钱没丢、人没事，我们可以不管但关键是你冤枉了她。”张警察指了指我。“除非她说不追究了，我们才能撤，要不还是要追究的。
　　其实我知道，在周姨搬出‘所长’两个字时，很多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结果，那就是在这个派出所所长是最大官的地方，没人敢再替我深出头，即使这个张警察有正义感，有同情心，他也不敢得罪顶头上司吧。
　　我知道，从爸爸失踪前，周姨就和那个所长牵扯不清，爸爸失踪后，他们的行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那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只求她们姑姑侄女能给我一点点好脸色，让我的日子能好过一点，给我一点能活下去的空间。对他们的一切，还有周姨和旅店里倒卖木材的几个老客的关系，乃至周健、周艳和王铁军的三角关系，我一向是避而远之，很怕有个不小心，碍着人家了，怕人家找我麻烦，给我穿小鞋，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活着。一想到这些，我就很兴奋，小样的，我就用你们自己做的孽，玩你们，玩死你们，看谁笑到最后，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美的。
　　“那个，雪儿。”
　　周姨居然叫我‘雪儿’，这是她第二次叫我的小名，头一次叫我是想我帮她找到钱，那么第二次叫我一定是为她侄女求情了，我笑着在那静听下文。
　　“雪儿，以前是周姨不好，错怪你了，现在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这样了，周姨说话算话，保证对你好，拿你当亲闺女，小玉有啥你和白霜就有啥，再也不骂你，更不会再打你了。”周姨极不自在地说。
　　“周姨，你是不知者不怪，你是冤枉了我，但你也确实是丢钱了，也是我不好，才会让你误解我，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开了，我原谅你，不怪你了，只要你以后能对我和白霜好点，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我爸已经不在了，我和白霜还得靠你养活呢，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好了，等你老了，我就把你当亲妈一样孝敬。”
　　既然周姨已经做足了面子功夫，我干嘛不顺水送人情的把里子给补上呢？不过，说到后面的话，我真是有几分真情，有几分激动的，我是个缺少母爱的孩子，在名义上她毕竟是我的妈，在我心里其实是渴望得到她的爱的，哪怕是一点点，都能让我异常的激动，我都会知足，都会感恩。不管我怎么恨她，如果她在大街上和人打起来，我一定会帮她的。
　　但是，从现在开始，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会再为她所动。因为，我已经不需要这迟来的爱，我要报仇，我只要报仇。真也好，假也罢，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再为她们的过去买单。
　　这些年我对任何事都是只看不说，他们都以为我很傻，很笨。很多时候他们的一些行为，也就不刻意的避开我，一来他们认为我无知，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二来他们认为我懦弱，即使知道了也无妨，这就给了我报仇的好机会。以前我是真的懦弱，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懦弱，我想着报复他们的场面，我的心再一次被满足感冲击着。
　　“你看这孩子多会说话。”
　　“是啊，是啊，多懂事的孩子。”
　　“宽宏大量，善解人意。”
　　人们在不停的夸着我，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心在想什么，看来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
　　“雪儿，那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啊？你别再怪她两个了啊？”周姨在那小心翼翼的征求我的意见。
　　看着一向如猛虎下山般凶悍的周姨，如今像讨主人欢心的小猫一样的乖巧，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可我必须忍住。
　　“周姨，钱是你的，你说没丢就没丢，我也没资格追究，但是，家贼难防啊，谁能保证她们以后不再犯，这次是我命好，要是我没看见那这顶‘贼帽子’肯定就是我的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说我冤不冤？我是不是比窦娥还冤？”
　　好容易有一个能让我发泄的机会，我可不会再白白的错过，我知道我赶不走她们姐妹，但我要让她们姐妹懂得一个做人的道理，那就是‘王八拉车——规规矩矩，老九的弟弟——老十【老实】，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夹起尾巴做人。
　　我突然想起了电视剧里，少奶奶训那个已经出嫁但总想压制自己的小姑的话：“这是金府，不是你们李府，虽说你哥不在了，但这永远都是我说的算，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想主事请回你们李府，这的事不劳你费心，我家这个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周姨，虽说现在我爸不在，可你还没和他离婚呢，那这个家就还姓白，不姓周，在姓白的家里，就不能由着他们，在这吆五喝六的耍威风，我家这个庙小了点，容……”
　　“雪儿，我知道你烦她们，可没有她俩在这帮忙，咱这店也忙不开，那还不得关门大吉呀，你放心，我保证她们不敢了，以后就是丢东西周姨保证也不赖你。”
　　还没等我说完，周姨就打断我的话。此刻，她已经听出了我想把他侄女赶出去的意思了。
　　“周姨，她们在这干活了是不假，你不是一分不少的给他们开工资了吗？是花钱雇的她们，不是在这白帮工，对吧？我知道你离不开她们，我可以让她们留下，但是。”我用手指着那二姐妹，“请你们认清你们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安守你们的本份，是我家在花钱雇你们干活，你们没事就多干点活，别一天到晚的，在那针扎火燎、指手画脚的、竟在那装大尾巴狼。”
　　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训他们，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小样的，我长大了，我白雪长大了，从今以后，你们休想再像从前那样欺负我，侮辱我，虐待我，我不要再做可怜的灰姑娘，绝不再做那个可怜虫。
　　“雪儿，周姨保证她们不再犯，她们要是再犯我肯定不轻饶，你看，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啊？”
　　无语，我彻底无语，我能说什么？能说行或是不行吗？不能，因为我没那个资格，既然我主宰不了什么，人家给我台阶我就赶快下，见好就收吧，做人要懂得分寸，别给脸不要，还是痛痛快快的答应吧
　　这件事到此似乎是结束了，周姨在表面上对我和小妹比以前强多了，她那两个侄女也不再那么公然的跋扈，我不知道如果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乖乖的听话，他们是不是会真的去恶从善，而我的后半生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