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闺房巧遇

　　初冬午后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打着饱嗝，抻个懒腰，舒服极了。
　　“小雪，过来，把这块铁卖了，买点早餐吃。”中午我上学走的时候，爸爸偷偷的叫我来一下，然后他就失踪了。
　　“白雪，过来把桌子擦了，地扫了。”
　　“白雪，过来把脏水桶倒了。”
　　爸爸不在了，周姨对我还算和气没再故意为难我，可他的两个侄女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经常对我呼来喝去的，脏活累活全都让我干，还经常偷偷的打小妹。我特恨他们，可又拿他们没办法，我经常在想着要如何报复他们，哪怕是付出血的代价。
　　十月的阿尔山已经是冰天雪地，发着高烧，实在是不想去上学，反正老师也不会管我，家里就更没人会在乎我的事了，中午吃完饭我躺在被窝里蒙头大睡。
　　‘什么声音？不会是老鼠进屋了吧？’听见响声睡意全无。
　　‘哦，不是老鼠，是两个大活人在说话，会是谁呢？’
　　我很纳闷，一般我的闺房是没人进来的，这两个人到我的屋子来干什么呢？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把被掀起个缝，哦，是周建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叫王铁军，平时我们叫他王哥，不到四十岁，个子很高，长的黑不溜秋的，脸上有青春痘曾经驻足的痕迹，虽说他长得不太雅观，但应该说他还算是个有东北男子汉气概的男人。他母亲家和我们很近，他家在大安北住，不知道他是什么单位的，一年多以前单位派他到阿尔山采购木材，常年住在我们这个院子的旅店，在我家饭店吃饭，时间长了就熟悉了，经常帮我们干点什么，偶尔也会和我们开个玩笑。
　　屋里没有窗户，他们也没开灯，进来插上门就抱在一起，我又好奇又害怕，好奇的是我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怕的是他们要是发现我在这会打我，我紧张极了，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那瞪大眼睛看着，支楞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他们亲吻一阵，气喘吁吁的以飞快的速度脱掉衣服，于是，十六岁的我亲眼目睹了一部现场直播的A片大戏。虽说屋里很暗，可我还是能看清他们在做些什么，而且听的是一清二楚，我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脸火辣辣的烧的慌，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的在祈祷；“但愿他们快点完事出去吧！老天爷呀！谁来救救我？帮我把他们弄走吧！”
　　此时我仿佛是一块石雕，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那石化了多久，等我有知觉的时候，他们已经穿好衣服，在那说着情话，无非是一些肉麻的话语。
　　“以后就这样，可不能再怀孕了，上次幸亏有那个替死鬼替我扛过去了，要不我丢人可丢大发了。”周健靠在王铁军的身上，柔柔的说。
　　那时候对他们的话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我知道她说的‘替死鬼’是二姐。
　　‘好啊，我正想找你们出气呢，这回我可揪住你的小辫子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张狂，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我可不能错过为姐姐报仇的机会。’我捂住狂跳的心很是幸灾乐祸。
　　‘这一个人都没有，他俩把我掐死扔在菜窖里都没人会知道，冷静，冷静，小命要紧，还是小心点，我这吃饭的家伙别人不拿着当回事儿，我自己可当宝贝呢！该怎么办？’我打消了从被窝里窜出来的念头，他们要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在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就在他们刚走出屋门的那一刻，我飞快的从被窝里蹦到地下，光着脚追出去，拦住他们的去路，此时已经是在院子里了，我想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我怎样。
　　看到我他俩惊得一愣一愣的，半张着嘴嘎巴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看着他两这狼狈相，想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我甭提有多高兴了。
　　嘴角挂着揶揄的笑，脸上遍布得意的神情，用那种及其轻蔑的眼神，很冷漠的盯着着他们，足足盯了有一分多钟。
　　“二位别急着走啊！我还没看够呢！这么好的戏，你们这么卖力气的表演，只有我一个观众看多可惜呀！等着啊！我给你们多找几个观众，省得你们白浪费表情。”我用一种很玩味的口气戏弄着他们。
　　这些话我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一个戏子做了少爷的小妾，总想着要气走少奶奶，她好扶正，就和少爷在少奶奶面前很夸张的大秀恩爱，少奶奶打开房门大叫，让下人快点来看看，少爷怕丢人，拉着小妾慌忙逃窜，当时觉得很好玩，所以印象很深刻，想不到居然用在了他俩身上。哈哈哈！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你敢，你要敢叫人看我不打折你的腿，再把你撵出去。”周健如梦初醒，恶狠狠的威胁着我。
　　可能她做梦也没想到，平时被她们呼来喝去的可怜狗，居然敢对她出言不逊。唉！她也不想想，人生在世这一辈子谁还不做几回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呀？我窝囊一时难道就要窝囊一世吗？真是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乎。
　　“哎我说周健，大姐，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威胁我？真是的，老虎不发威，你就总是拿我当病猫啊？我告诉你，我不怕，就算我爸不在这，这个家好赖不计也还是姓白，不姓周，你没资格撵我，再说了这个破家我呆不呆无所谓，我倒想看看是你打的快，还是我喊的快，老张二姑你快来。”我皮笑肉不笑的靠近周健，使劲的耍戏她。
　　其实，我也是仗着胆子说的这些话，这些年我一直被他们欺负的对自己都没自信了，什么都怕，可今天我想为姐姐出口气，想让他们不再欺负我和小妹，尽管我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依然是心跳不止，我也怕他们真的对我不利，就先下手为强的喊了一声。
　　旅店的窗户门正对着我们站着的地方，大约有二十米，我想，屋里的人一定听到了我的喊声，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不是好汉，我只是个任人鱼肉的弱女子，岂能吃这样的亏。
　　“你别喊了，有事好商量，小雪你也不是外人，咱们别把事弄大了，王哥请你去游乐场玩，怎么样？”王铁军在极力的讨好我，我摇了摇头。
　　“我给你买一套好看的衣服，再领你看几场电影，行吗？”我还是在摇头。
　　“我说小姑奶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你想咋样，你说，只要王哥能做到的，王哥……”
　　“三姑娘，喊二姑干啥呀？”还没等王铁军把话说完，旅店的二姑从屋里出来，打断了王铁军的话。
　　那时候年龄小，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这种威胁人的事更是第一次做，因为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想怎么治理他们，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恰巧张二姑出来给我救了急。
　　他俩异常地紧张，同时用那种乞求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地摇头，示意我不要说。听着那边的问话，看着这边的眼神，想着自己的心事，我一时有点慌乱，那些得意的表情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不知如何是好。
　　“白雪，你没头没尾的嗷唠一嗓子到底啥事呀？你这死丫头，这大冷的天，光着个脚在那干嘛呢？也不怕冻坏了，快回去穿鞋去。”这个二姑又一次解了我的围。
　　“哦，二姑，不是我叫你，是他们俩有事叫你，我先去穿鞋。”我灵机一动，把难题都推到了他俩身上，进屋穿鞋的时候我故意在那磨蹭，想听听他俩怎么说，同时也在想怎样治理周健。
　　人啊，没事的时候说起事，都头头是道，馊主意一大堆，可一遇见事就什么都忘了，我纠结了好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和他俩去没人的地方，也许是从小受到的伤害太多的缘故吧，不管做什么事都总是小心翼翼的，我从不会伤害任何人，但对任何人我都存着极高的戒备心。
　　“哦，二姑。没事，那啥，我们没啥事，嗯，我们在和小雪开玩笑呢，嗯开玩笑呢，她就当真事了，真的，乱喊的，那啥，你快进屋吧，怪冷的，真的，我们真的没事，恩，没事，你进屋吧。”王铁军在那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很可笑。
　　此时周健的脸是青一阵红一阵又白一阵的，就像赵丽蓉那个小品里说的红了吧唧，绿不溜丢、粉不碌碡、白醭刺啦的、还有点花了呼哨的，就像那个冻伤的大萝卜，紫青蓝靛的，难看极了。不，在我的角度来看特好看、美极了。被他们奴役、虐待了这么久，今天能把她弄成这样，我那颗受饱受折磨的小心脏突突乱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得到满足的那种快感。
　　二姑见王铁军说话慌乱，周健表情怪异，我又光着脚，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周健姐妹平时怎么对我的二姑都知道，所以她根本不信，周健跟我会有玩笑可开，更何况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开的玩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把探寻的目光转向我。
　　“哦，没事了，二姑，他们说没事就是没事了，他们没事我就没事，他们有事我就有事，他们都说没事了，我当然就没事了，二姑，我不是故意喊你的，挺冷的，你快进屋吧，现在没事，等有事我再喊你，二姑，进去吧，我们也进去了。”想想我自己说的这些话，实在是滑稽又好笑，我想，二姑肯定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因为我自己都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但她肯定能听出我，确切地说，是我们三个人之间有异常，而且是不寻常的异常。事后她一再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不停的追问下，我不得不把那天的事告诉了她。
　　“这丫头，说的是什么鬼话，都把我搅糊涂了，你们先进去吧，待会我去看看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我给你送几片感冒药去。”二姑的话是说给我的，可眼睛却是盯着他们的。
　　那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被他们压制的太久了，在他们的身上吃了那么多的亏，想着就要出这口恶气了，我的心在疯狂地跳着，那不安分的感觉，就像是要从那破壳而出，又像是要从我的嗓子里蹦出来一探究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