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东方吹来满眼泪>第八章 香芋活在幻想中

第八章 香芋活在幻想中

作品名称:东方吹来满眼泪      作者:灰姑娘雪玫瑰      发布时间:2013-08-24 09:51:44      字数:5990

“不,这不可能,妈妈一直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脑溢血,妈妈,还那么年轻,妈妈,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你呢!妈妈,我还没来得及看你最后一眼呢!妈妈,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呢……!”接到妈妈在上海去世的消息,香芋顿感天旋地转,瘦弱的身子顿时摊倒在地。她的两孩子还不会走路,她大学毕业刚出社会,在社会上还没学会走路,没享过一天福的妈妈就一命呜呼步向了九泉,泣不成声的香芋泪如泉涌。
寡妇门前是非多!妈妈当年如花似玉,虽很正派,但半夜经常有人鬼哭狼嚎,因为实在不愿受人欺凌,就招了一个单身汉男人,没想到那继父一喝醉就打人,妈妈只能找村长出面跟他离了,离婚后那男人马上又去别的村庄找了一个寡妇,妈妈自此后发誓再也不嫁了。妈妈独身一人,含垢忍辱,含辛茹苦,把他们兄妹俩拉扯大,而且还都把他们送进了大学。现在好,村里人都夸耀妈妈有了一个争气的儿子,妈妈当初去上海时,村里人都羡慕她享福去了。
没想到,现如今,妈妈竟没享过子女一天福就走了,妈妈给哥哥带孩子,经常给她打电话,说还是乡下自在,上海的阿辣媳妇她侍候不来……香芋知道她妈跟嫂子两人脾气合不来,但她还总是劝妈妈,婆媳相处难免坷坷碰碰,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母亲就这样死在上海……香芋搂着心口,痛得无以顿形,眼泪是什么东西,她似乎已忘了,它就是挂在脸上的露珠。
伤归伤,痛归痛,现实还是要面对。香芋一下班,就去爷爷那接孩子,爷爷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咋了,当得知她妈跟媳妇吵架突然脑溢血死亡的消息时,爷爷摸着老泪不禁对香芋说,你娘跟你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呀!爷爷的这句话,令香芋的眼泪更是滚滚而下。六富一下班就跟张德志私混去了,面对跟自己原本八竿子打不上一撇的爷爷,香芋内心的歉意也无以言表,爷爷七十多还因为牛哥临走前的嘱咐,而帮她带着经常感冒哭哭啼啼的两孩子。
香芋抱着两孩子回家时,天风艘艘,划着破门窗,哐哐作响,那破土木篷子顶上,丝毛草在寒风中寂寂地飘浮不定,她仿佛看到母亲的灵魂在空中飘。她打开门一按灯纽,没想到风把电线又吹脱落了,她抱着孩子在黑暗中,两孩子的眼睛炯炯发亮,屋里一股阴气逼人,她不禁对着上空说,妈,是你提前飞回来了吗,我本准备今天就动身去上海接你回家,可爷爷身体不好,两孩子丢给他我不放心,所以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你心痛女儿住这破土木篷子吗?妈妈,你舍不得丢下我是不是……?
香芋坐在黑暗里,泪流满面,她心里正害怕着。正在这时,背如弯弓的爷爷端着一碗饭来了,爷爷帮他带了半年多的孩子,似乎老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已如雪花膏。孩子,我放桌上了,再伤心,等会还是要吃点啊,我看你这没灯火,猜想你家电线又被风刮断了,唉,六富那娃子不争气呀,整天不着调。明天,牛哥就回来了,你妈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明天他去飞机场接你哥,我刚给他打了电话。爷爷帮香芋点燃了一根自己带过来的蜡烛,唉声叹气地回去了。
爷爷若不买蜡烛来,也许香芋就会一晚抱着孩子,在黑夜中发呆,现土木篷里有了一丝温暖的灯光在阑珊,孩子在香芋怀里呵着热气睡着了,香芋脸上才有了一丝热泪。她随手翻阅着自己平日写的点点墨香,蓦然,一行文字跳入眼帘:“明天就去见你想见的人吧,趁世界还不那么惨淡,趁现在双手还能彼此拥抱,趁我们还有呼吸……。”那一刻,香芋的心在跳,是母亲在召唤她呢,还是牛哥在呼唤她呢,我明天要不要跟母亲一起走进坟墓呢?香芋的心一直都在矛盾地挣扎着。
心,就在那一刻,滋生出了无限复杂的疼痛,她真想把孩子送进福利院,然后在母亲下葬时,一起跳进土坑里让母亲把自己带走,因为她实在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孩子此时此刻热呼呼地躺在她的怀里,也许她现在就会用爷爷送来的蜡烛烧了这破土木篷子,将自己烧死在里面,免得受思念的煎熬,免得活着这么痛苦,免得活着丢人显眼。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香芋恨自己命苦,更恨假惺惺的六富,她也止不住恨那个愚蠢木讷的傻大个。也许爱情原本就应该是自私的,六富自私地想得到自己并没有错,但牛哥的伟大应该就是大错特错,因为他没想到,六富得到了就不懂好好珍惜。孩子睡着了,香芋又拿起了笔墨纸砚,她一直梦想着能有一台电脑写作,可是六富今年赌,明年不回家,连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是牛哥走时偷偷塞给她的私房钱。
沧桑,滑过心田;有泪,轻洇叹息。亲爱的,今夜,我在呼唤你,你听到么?你听到么?夜阑人静,香芋拿起笔,虽然无比恨那个把她当无价之宝赠人的木讷虫,但内心还是禁不住对他充满渴望,自从他去了市政府上班,她就在村委像个孤魂野鬼。她内心是多么渴望她能回到自己身边啊,她不求夜夜跟他同床共枕,她只想每天睁开眼睛能够看到他,能让他高大的身影印入她的眼帘。是啊,如果张德志下台了,村委书记又要接班人了,牛哥会回来吗,香芋情不自禁地幻想着。
不,我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他由一个村委副书记跳到了市纪委,市长器重他,他自己又一直有着远大的理想,眼看着前程似锦未来无量,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他怎么可能还会倒回来呢?难道我希望他一辈子没出息吗,不,我也希望他能苦尽甘来,步步高升!可是,为什么,我还时时刻刻自私地幻想着,他能返回来坐张德志的位置呢?难道我疯了,是的,我已疯了,是疯了比死了强,还是死了比疯了强呢?其实,我已分不清。或许,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起笔落墨,不经意间,起一天相思痛,落一地猜测与幻想。
香芋与爷爷一起,把娘家的房子早早地打开了,家里尘渍渍灰满天,香芋急来抱佛脚把一切都收拾了。不懂料理后事的她听着爷爷的指挥,一边擦拭着潮湿的脸,一边问爷爷,还要准备什么吗,爷爷推着装着两双胞胎的娃娃车,一边如数家珍似的清点着,冥器靴鞋、幞头帽子、金犀假带、五彩衣服、纸糊架子、盘游油盅、纸钱佛香……爷爷点了点头,没想到两孩子却突然哇一声啼哭,好象有灵验似的,这时,只见牛哥与香芋的哥哥香港开着运着香芋妈妈灵柩的车回来了,鞭炮响遏行云,可六富的电话竟然仍是关机。
香芋母亲出殡的当天,村子里男女老少都把香芋家塞得严严实实,香芋母亲五十不到,村民们不禁都在抹泪叹息;一直不见六富的影子,村民们也不禁在背后骂六富不懂仁义礼节。乡下老人,规矩多,酒席,迎客,道师,八仙,长寿桥畔施放水灯,超度孤魂野鬼、祭祀奉祖、祈求去除疫病和保佑家宅平安……牛哥与香港一直在忙前忙后,香港也情不自禁地对妹妹说,你当初嫁给牛娃就好了。香芋从来没跟自己的亲哥哥谈过自己私人感情的事,因为哥哥比她大很多,她哥的话只令她更加伤心,她何尝不想嫁给牛哥……
香芋的嫂子,做为媳妇,她可是金枝玉叶,都市来的阿辣高贵小姐,什么都不会,而香芋虽为女儿身,但却是一根草,什么都必须包览着,香芋内心知道母亲突然病故与这个不贤惠的嫂子一定有关,香芋想质问自己的哥哥,妈妈到底为何突然病故,但是人死如灯灭,追究责任又有何用?更何况她自己的丈夫六富,竟然连鬼影子都找不到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哥哥呢?
妈妈下葬时,猫头鹰在枝上悲啼,香芋哭得死去活来,晕天黑地,她为母亲的命运哭泣,更为自己的命运哭泣,妈妈的坑道挖得很浅,只够她一个人用,香芋没办法跟着一起跳下去,因为妈妈临死前留了一封信给她,要她坚强而快乐地活下去,妈妈不会写字,看样子那东倒西歪的遗嘱全是哥哥儿子代写的。
信中写道,孩子,妈妈虽在上海,但妈妈无时无刻不想你,你过得不好,妈妈能感应得到,妈妈原本以为你会嫁给牛娃那个诚实的孩子,所以妈妈放心地把你一个人丢在了家里,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却鬼差神错嫁给了那个油腔滑调的六富,妈妈没什么留给你,你哥在上海买了房子,妈妈只想把那三间屋留给你,等你以后日子好过了,有了自己的新房,再搬也不迟……!
香芋想起妈妈信中的每一句话,心比挖坟埋葬自己还伤悲。香芋一声声悲天悯人的哭泣,感人肺腑,沁人心脾,催人泪下,牵引着每一个亲人的心,香港尴尬地看着自己伤心欲绝的妹妹,他知道妹妹心里怪他娶了一个不贤惠的妻子,他也知道妹妹嫁鸡随鸡、穷困潦倒、孤孤单单的痛苦,但他作为哥哥似乎也只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表面风光的他,房车贷款还没还完,经济权又撑在老婆手里。
也许,我们从降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在这尘世中,要经历许许多多的无奈和磨难,因为受伤,因为怨恨,我们的心,也便总会于不经意间隐晦曲折。牛哥自回来后,虽然一直在忙碌,但他的视线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香芋的眼神,香芋声嘶力竭的痛苦,撕裂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心痛他后悔莫及他想上前紧紧地拥着她,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牛哥深深地闭着双眼,在内心垂骂着自己那伟大的愚蠢,他嘲笑着自己内心那所谓的心安理得。
香港带着老婆儿子回上海了,六富的影子才出现。牛哥一见到六富就抓起他的衣领,狠不得把他扔进破土木篷那粪窖里。你这混小子,你到底死那去了,你丈母娘下葬了,在家等了你一个星期,你竟然一直关机,真搞不懂村委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香芋只不过是一个妇女主任,她娘去世请了一周的假,你们村委门就锁了一周,这是什么村委?你们两个书记,做摆设的吗?你又跟张德志那混世魔王去鬼混了吧?你知不知道张德志很快就会下台?我当初瞎了眼,竟然把香芋拱手让给了你这种王八不如的金龟婿……
听说张德志要下台,六富脸色大变。因为六富第一次跟张德志一起去县城大酒店嫖妓,被偷拍的全裸做爱镜头,张德志全给他看了。张德志对他说,我原本是怕你因为我强暴你老婆而拿斧子来砍我,没想到你对野女人比我还疯狂,所以我改主意了,留着另做他用。原来,六富失踪一周,竟是跟张德志一起出省游杭州西湖美女去了。他们在西湖可没兴趣玩水,只一心玩着水妹妹。受过一次教训的六富再也不敢随随便便把女人的肚子弄大了,他在杭州玩女人随时都注意把自己装在套子里。
‘大气,是一种忍让,不与浅薄之人斤斤计较;大气,是一种淡泊,宠辱不惊,深知名利之外还有健康和生命;大气,是一种境界,海到无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大气,是一种修养,虚怀若谷,天自远,地自宽。’香芋用这些话安慰着自己,按妈妈的遗嘱好好活下去。妈妈永远地走了,牛哥也离开了,毫无力气的香芋,还是不得不大大方方地去村委上班,因为不上班就没钱给孩子健康与生命,更没办法振作精神让天地自守则。
不知死那去了的六富终于回家了,香芋也没审问他,因为她知道无论六富做过什么,都会有漂亮的理由,他撒谎的本领天衣无缝,问也问不出明堂来,香芋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明白,夫妻间很多事情,不知道心情还舒畅一些,知道了,反而,大家都不快乐。六富就算跟村委书记张德志寻欢作乐,但也混不了多久,因为张德志迟早要滚蛋,香芋心知肚明,她举证张德志,是因为市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而且那个市长看样子对她和牛哥之间的私人关系很关心,她竟然还知道她喜欢写作。
时光的流里,一定是有些什么,让我们去哭,去笑,去追寻,去探索,站在思想的彼岸,放逐岁月,浅笔静开,恍惚中那些走过的梦与痴,笑与泪,逐一在灵魂的窗口定格,一些美丽的爱与哀愁,就在片片阙阙中,缓缓释放着无耐。天空蔚蓝是香芋最期待的颜色,但那些打马而过的时光,雪花已成了天空的主角,寒凉穿过季节的门楣,遐思了鸽音的翅膀,香芋只能为了孩子而活着,为了守候着心灵深处那份深深的爱恋而活着,六富给她的爱只是杯盘狼藉。
香芋头上带着白花,穿了一套黑色职业装,她这身打扮是为了纪念她死去的娘,为她娘守孝,但看上去却有一种幽灵的特别气质与魅力,她虽然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但天生丽质,还是瘦削无法剥削的,这裙子是牛哥春节带回来的,她撒谎说是自己买的,六富也没多问,牛哥给她买的十套孕妇装,六富怀疑过,因为她身上那时根本没钱,但狡猾的六富也没吱声。香芋知道六富,什么事情都是心里打官司。
六富看着不施粉黛仍然撩人心菲的香芋,不禁内心有些微的歉疚,因为他在外面泡了一周的妓女,而香芋却在家独守着棺材落泪神伤。六富拦腰抱着幽灵一般迷人的香芋,咬着她的小嘴就像吻妓女一样疯狂,一只手渴望地托起了香芋的裙摆试着将她对准自己……我一周没碰过女人了,想死我了,六富为掩饰内心的歉意而撒谎;别假惺惺,我虽看不到你在外面的行为,但能感觉得到,放开,难道你要我当着死去的妈妈面前跟你做爱吗?香芋找借口挣开了六富的怀抱,推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去了爷爷那里。
牛哥去市委上班,孩子才二个多月,现在孩子都快一周岁了,这在期间,香芋每天早晨将孩子送到爷爷家,帮爷爷把衣服洗了,就去村委上班;每天晚上下班帮爷爷做好饭,一起吃了再抱着孩子回家。这将近一年里,她的生活规律就是如此,反正,六富晚上很少在家吃饭,他不是打牌就是跟张德志‘出差’,偶尔回来,搂她上床,床上功夫,花样百出,香芋总觉得六富在外一定有问题,但她又没捉奸在床,不敢武断……她只有机械地附和着,毕竟是夫妻。
香芋妈妈去世,牛哥也是请假回来的,牛哥那天走时,她刚好把孩子送到牛哥家,牛哥虽然表面上对她还是那种哥哥对妹妹的态度,但他却偷偷在孩子摇蓝的枕头底下放了一些钱。而且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好好活着,无论六富对你如何,你都必须坚强不屈,孩子是你的生命,放心,我很快会让六富变乖。”通过这张纸条,香芋仿佛看到了牛哥眼中那无限的温柔与爱怜,她虽还不敢肯定牛哥心里爱着她,但她一直是这么想象和猜测的。
时光飞转,转眼妈妈一个月的祭典就到了,而巧夺天工的是,刚好那一天,张德志下台了,香芋在内心无比的欢心,虽然她想象中的痴人说梦没有实现,但她的世界里总算少了一个温神,香芋禁不住买了一些祭品跪着对妈妈的坟茔说:“妈妈,那曾强暴过我的温神终于下台了,谢天谢地,更谢谢妈妈在天之灵!”
六富在村委工作,温神竟然还敢时而不时地对香芋放肆,有一天,办公室只有香芋一个人,他竟把她按在沙发上,手不规矩地乱砍滥伐,香芋刚好手里拿着一只钢笔,便狠狠地朝他插去,他的脸在滴血,竟然还死皮赖脸地对她说,如果你跟了我,你这个妇女主任就可以天天在家上班,你只管带好你两孩子,我照月给你发工资,而且双倍,我保证不会让六富捉奸在床,我天天派他出差,反正他乐意……!”哦,呸!香芋想到这个烂人,就想吐!
村民们都知道张德志下台了,群情振奋。大家碰到在村委上班的香芋,个个都问是不是真的,香芋笑咪咪地点了点头。自从牛哥去了市政府上班,香芋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但是,当香芋给妈妈烧香回来时,天已黑了,家里电线仍没接好。她正准备放下篮子就去接孩子,没想到一进门,竟然发现喝得烂醉的六富在妈妈灵牌的蜡烛前偷看她的日记,香芋一个剑步冲上去,脸上剑拔弩张。
你凭什么看我的日记,两个人在抢着那本日记本,那灵牌前的蜡烛被发怒吼叫的六富用手臂挥到了一丈远,刚好落在床上的蚊帐上。六富阴阳怪气地笑着,我不抢了,但今晚,我要你偿偿男子汉的厉害,我要弄得你一辈子不幻想,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六富说着,就像一头猛兽一样将香芋的衣服全部攫下了,他将她压在地板上,发疯般地肆虐……你这个臭婊子,我宁愿让你跟张德志那个老畜生,也不愿意你日日夜夜念着牛哥……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