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六十五、六十六）

　　六十五
　　
　　果果给善儿打电话，慵懒的声音带着嗔怪：“我不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你和姐大怎么都那么忙啊？”
　　善儿不知道果果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就没好气地说：“我们谁也没你忙，就你自己瞎忙。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还说我们不给你打电话。”
　　“嘻嘻，人家都忙懵了你们也不问一问，还好哥们呢，切！”果果怪笑着。
　　“你忙什么了？整天没个正形。”善儿数落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头两个月你去医院检查什么来着，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真是的，这么大事现在才问人家。”果果详装不快地说，随后又有些自得地说道：“告诉你吧，我失踪这两个月是给你准备生个大外甥，满意了吧？”果果电话那边的笑声震得善儿耳朵嗡嗡直响。
　　善儿皱眉了一下眉把电话离耳朵远了一些：“你就不能小点声啊？我就知道你不是好嘚瑟，就这事还好意思大呼小叫的，你还没结婚呢！？”善儿数落着，然后又抑制不住地小声问道：“几个月了？男孩女孩呀？”
　　“哈哈，刚三四个月，男女我不知道。这会儿想起来问我了？问也白问，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果果故意气善儿。
　　“怎么和我没关系，不管男女我都是他干妈，还跑了你卖酱油的了。”善儿霸气地说。
　　“好好好，孩儿他干妈。对了，你今天有事吗？”果果打着哈哈问善儿。
　　“嗯——今天没什么事，你要干嘛？”善儿沉吟了一下反问道。
　　“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好长时间没看到姐大了，也怪想她的，顺便请她喝我的喜酒。对了，她和松怎么样了？要不今天你陪我去看看她们去呗？”
　　“你要结婚了？死丫头真能作。什么时候啊？”善儿大感意外，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果果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水产研究所的男孩子已经追她好几年了，也不知相中她什么了，她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先怀孕后结婚，不会是和别人吧？
　　“和谁结婚啊？”
　　“船夫呗，还能是谁。你以为你妹妹那么随便谁都行啊？切！”
　　“那好吧，我也挺想她的，看姐大看到你骂不骂你。”善儿听说是船夫放下心来。
　　“哈哈！骂我也没办法，我还要借她家松哥当伴郎呢！”果果的话更令善儿意外了。她怎么想的会请松当伴郎啊，真是晕啊！
　　果果想请松当伴郎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她和水产研究所的男孩子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她知道那个男孩子喜欢她，一直对她也挺好。可是，她对他一直当做好朋友一样看待，同时很惬意地享受着人家的关心和呵护。也许是那个男孩子对她太好了，好的对她百依百顺，让她感觉他阴柔多与阳刚。相对的，果果还是喜欢松的性格，帅气、阳刚、不乏细腻。但是，经过那次和松的独处她知道了自己是不可能走进松的世界的。回过来认真地想一想，一个男人会好几年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真的很难得。再说了，自己也不是不喜欢人家，也许是自己的霸道压制了人家的阳刚的一面吧。所以，经过认真思考她下决心选择了自己不烦还爱自己的人。所以，他们同居、怀孕、领结婚证。所以。她和他说结婚的时候要给他介绍一个很优秀的人做伴郎，希望他们以后有机会会合作。所以，今天她要善儿陪她去看娟子，让松当伴郎也是要得到松的祝福，更重要的是让松放下和原谅她那一次的……
　　“那你来接我吧。”果果对善儿说。
　　“你傻呀！我接你多绕远呀，你自己去呗，然后到姐大家碰头不就得了。”善儿嗔道。
　　“什么呀？你不知道，我那位不让我自己出门，又怕抻着，又怕碰着的。要不你还不知道我，能在家呆这么老实？再说了你不怕你干闺女、干儿子的有个闪失呀？快来吧，都憋死我了。”果果嗲嗲地说道，听得出来那话里带着自豪和幸福。
　　两个人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娟子所在的学校门口。她们俩不愿意看到娟子的前夫，半道一商量就直接来学校了。果果捶着腰坐在了学校门口的花坛边上，善儿给娟子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对果果说：“马上就下课了，正好姐大下午没课。”
　　“好吧，咱就等一会吧，累死我了”果果夸张地说着拿出了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善儿。
　　“又是他不让你喝冷水吧？我可不像你，矿泉水就行。”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瓶矿泉水。
　　学校门口陆续地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还有小电动车、人力三轮。还有徒步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你说现在的孩子多有福，上学还车接车送的，咱那个时候哪有这事呀？别说车了，家长都不待来接的。”果果盖好了保温杯感慨地说。
　　“你那是什么时候啊，现在这一个孩子都跟宝儿似的，接学生的家长比学生还多。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爸爸妈妈，恨不得全来了，这样能锻炼出孩子的独立性吗？”善儿望着门前聚得越来越多的人群不无感慨地说。
　　“哈哈，那我不管，将来你干儿子归你接。”果果摸着肚子冲善儿说。
　　“还没结婚就整天闺女、儿子的，你也不嫌羞得慌。”善儿小声嘀咕着。
　　“这是我果果的性格，你咋地吧？”果果梗起了脖子，自豪地说。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正闲扯着。这时，学校紧闭的大门打开了，只见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校门，顿时，学校门前乱成一团……
　　
　　六十六
　　
　　两个人抻着脖子盯着学校的大门。学生渐渐地少了，还不见娟子出来。正在两个人着急的时候，身后有人拽她俩的胳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是娟子。只见娟子满脸疲惫，眼镜后的眼睛红红的，那笑容都懒懒的。
　　“你们姐俩怎么这么有空，不年不节的跑这来了？”娟子打量着两个人说。
　　“还说那，人家都在这站半天了，学生都快跑没了，你去哪儿了？知道人家来看你还不紧不慢的。”果果嗔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放学学校门口有多乱。几个一年级的学生过马路我不放心，护送他们一下。咦——果果，你怎么胖这样啊？”娟子正说着发现果果的身体变化，不仅惊异地问。
　　“快走吧姐大，再不找个地方吃饭就把你外甥饿坏了。”善儿嬉笑着挽住了娟子和果果的胳膊。
　　娟子扭头看了一眼善儿，善儿没说话冲她眨了眨眼睛。娟子又把头转向果果，果果没事人似的故意东张西望不去看她。娟子贴近果果的耳朵小声说：“胆子也忒大了，你就作吧。”
　　果果回过头来：“这有什么呀？我喜欢、我愿意。谁像有些人那样啊，喜欢人家还装矜持，累不累呀？”
　　听了果果的话娟子面上不觉一红：“就你有理，向你学习行了吧。都像你似的还不乱套了呀？”
　　姐妹三人说笑着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个饭店。
　　正是午饭时间，饭店里几乎坐满了人。三个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在靠里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服务员就麻利地递过了菜单。果果先点了一个酸菜穿白肉，让服务员多加点酸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娟子。娟子看了一眼果果和善儿商量着又点了三个菜，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
　　善儿看着娟子：“姐大，你没睡好觉吧？”
　　娟子叹了口气没吱声，果果探过头来：“是不是他又作你了？我就说离婚就搬走，要不就把他撵走。离婚了还在一个屋檐下就不是那回事儿，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你太窝囊了。”
　　娟子摘下眼镜擦了一下眼睛：“昨晚他又喝多了，整的我一宿没睡，真气人。你说我挣那点钱还要供孩子上学，再租房子，咳——”娟子叹了口气戴上了眼睛。
　　“你呀就是想不开，我说我给你租房子你还不干。咱姐妹谁跟谁呀，就你那身体再被他折磨犯病了那多那少啊？行了，一会吃完饭就去找房子，听我的。”善儿把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往娟子面前推了推说。
　　果果没理会她们两个，喝了一口酸菜穿白肉里的汤，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真鲜！”
　　看着果果的样子两个人不由得捂住了腮帮子：“你有点正型不行啊！酸不酸呀？看着我们的牙都要倒了。”善儿咽了一口口水说数落道。
　　“本来就鲜吗。还不够酸，我再加点醋。”果果说着作势去拿桌上的醋瓶子。
　　“好了，别闹了。看姐大这事怎么办吧？”善儿抢下了醋瓶子没好气地说。
　　“咳——那还不简单，搬松哥那里住不就完了吗。笨！”果果一本正经地说。
　　“胡说什么呀？”娟子满脸通红伸手打了果果一下。
　　“虚伪了不是。喜欢就是喜欢，还装什么呀？你呀就是这个面子把你害了。你看我，做自己想做的事，高兴不后悔。”果果说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得意地笑了。
　　“就在这气人不是，看我揍你。”善儿举起了拳头。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闹了。”果果看着情绪低落的娟子说：“你也别不好意思了，二姐也不用租房子了，姐大去我那里住不就OK了。”
　　”对呀，还是果果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善儿听果果一说不禁附和着向果果竖起了大拇指。
　　“我可不和你住，你一天到晚神叨地我可受不了。”娟子瞥了一眼果果的肚子说。“我过两天就结婚了，你给我看房子省得我雇人了，岂不两全其美。”果果说：“但是有个条件，到时候你得把松哥借给我当我老公的伴郎。”
　　“真的假的？”娟子睁大了眼睛。
　　果果摸了摸肚子：“我还能骗你呀，还不嫁人你让我把孩子生自己家里呀？”
　　“行行行，只要你把自己嫁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看果果总算有了归宿，娟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高兴地满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