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四十九、五十）

　　
　　四十九
　　
　　快放暑假了，前两天娟子的女儿打来电话说找了一份工作，暑假就不回来了；一可以挣点钱，二呢还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积累一些社会经验。说等“十、一”小长假再回来看妈妈，这让娟子有些失落。
　　其实，这些日子娟子都在盼学校放假的日子早些到来。可是，日子快到了女儿却说不回来了，咳——娟子有些难过。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替妈妈着想了。她知道孩子是想为她减轻一点负担，是想让妈妈不那么辛苦才放弃暑假的。难过之余娟子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在孤儿院给孩子们上完课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娟子走出教室天上已是阴云密布，还伴着阵阵凉风刮来。谢绝了孩子们和松的母亲的挽留，走出了院子。没走多远电话响了起来，娟子掏出电话一看是果果。按下了接听键，果果的声音马上挤了进来：“姐大，我饿了！”
　　“呵呵，饿了不回家吃饭，给我打电话顶饭吃呀？”听着果果撒娇的声音，娟子呵呵地笑出了声。
　　“人家想你了嘛，来看你饿了不找你找谁呀？”果果理由很充分地说。
　　“好，你现在在哪儿？”
　　“我快到你家了，你没在家呀？”果果的声音有点失望。
　　娟子看了看天：“快下雨了，你去我家等我吧；你姐夫可能在家，我很快就到家了。”
　　“我烦他，你快点就行了。”果果说着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娟子加快了脚步向村头的公交站台走去。刚从砂石路拐上公路，就看到松来了急刹车停在了公路对面。松跳下车小跑着过了横道来到了娟子面前喘着粗气问娟子：“怎么这么着急走啊？吃饭了吗？”
　　“看你，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楞，跑着过横道多危险哪？真是的。”娟子没有回答松的问话，伸手把松向路边拽了拽。
　　“看你要走，一着急就没管那么多。”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又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嘛去呀？吃饭了吗？”
　　“我不饿，先回去了。”娟子笑着看着松推辞道。
　　“那哪儿行啊，都累一上午了。走，回去吃完饭再走。”松说着伸手拦住了娟子。
　　娟子没有躲避任松拉住了自己：“不了，松——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啊？”松诧异地问。
　　“呵呵，看你急的，是果果在我家等我呢，我们刚通完电话。”娟子看着松着急的样子开心地笑了。
　　听娟子说到果果，松不自觉地楞了一下放开了娟子。脸上有些异样。
　　“怎么了？”娟子感到了松的异样，看着松问道。
　　“没什么。”松讪笑了一下：“那我送你回去吧，快下雨了。”
　　娟子向远处看了一眼：“不用了，公交车来了。你挺忙地，抓紧时间回去吃饭，然后躺一会。看这阵子把你累的都瘦了。”娟子关切地说。
　　“好吧。”松答应着向不远处的车站走去。“对了。”松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娟子：“这是给你的。”
　　娟子诧异地接过了信封：“是什么？”
　　“情书呗。”松坏笑着说。看到娟子红了脸，笑着补充道：“你给孩子们上课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忙得也没顾过来。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
　　娟子听说是钱，急忙把信封递还给松：“这我不能要，我是自愿的。”
　　松抓住了娟子的手看着娟子的眼睛：“这是我们说好的，如果你的孩子大学毕业了，你想要都不会给你了。”
　　一股暖流就像冬日里的炭火一丝丝一缕缕地迎面拂来，让娟子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和甜蜜。她知道松在找理由帮助她，用明正言顺的理由让她接受他的帮助。看着不远处站台上几个等车人在指手画脚地向这里张望，娟子和松对视了一眼。她读懂了松的心，点了点头不再拒绝：“好吧，松——谢谢你！”
　　松开心地笑了：“好！车来了，快上车吧。”松说着把娟子送上了车。
　　天下起了小雨。
　　娟子坐在后排靠门的座位上，看着雨幕里松变得越来也小的影子在拐角处消失。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松不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或者说即使拒绝也是那么无力。也许多年来独立、要强的性格让她太累了，感觉松就像她疲惫时想要依靠的肩膀。
　　“奇怪！”娟子叨咕了一句，把信封放到了包里。把目光望向窗外，车窗外雨下得大了起来。
　　娟子捂着脑袋跑进了单元门，抖了抖落在头上的雨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还没待她拉开那扇门，那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和娟子撞了个满怀……
　　
　　五十
　　
　　娟子本能地抱住了来人才没让自己摔倒。
　　定睛一看——原来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是果果。只见果果长发散乱、衣衫不整；吊带装右侧的吊带断开了耷拉在胸前，里面露出了精致的白色文胸。果果看到了娟子先是一怔，然后猛地扑到了娟子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娟子惊异地抱着果果急切地问：“怎么了，果果？”果果哭着、抽噎着，就像受了好大委屈的孩子，泣不成声地说：“他、他……”越过果果抖动的肩膀，娟子看到了光着膀子的老公正呆呆地立在客厅里，手里还拎着一件纱质的披肩看着她们。娟子好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猛地推开果果，两步奔到老公面前抬起胳膊抡圆了抽了老公一个大嘴巴。老公淬不及防，他没想到一向被他欺负的、柔弱的娟子会做出如此举动。他被打得向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嘴巴，惊诧地看着娟子。娟子气得浑身发抖，疯了似地又向他冲来。他看到娟子愤怒地样子，突然缓过神来；一回身心虚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娟子冲到房门前狠狠地踹了两脚房门：“混蛋！不要脸的，你给我出来——”任由娟子连踢带拍、连喊再骂屋子里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娟子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转回身来拉住了忘记了哭泣的果果。娟子那记响亮的耳光，那疯了似地冲向老公的样子，把果果吓呆了。
　　娟子拉着果果进了自己的房间，顺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披肩。
　　娟子倒了两杯水放在电脑桌上，坐在床上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问果果：“怎么回事？”
　　果果听她一问又抽泣起来，娟子递给了果果一包手帕纸：“行了，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果果抽泣着向娟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果果和娟子通完电话，慢悠悠地向娟子家走去，快到娟子家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她躲在大树底下背了一会雨，她想等娟子回来一起回家。因为她不喜欢娟子的那个酒鬼丈夫，她总感觉到他那从下往上低着头用眼角看人的眼光不舒服。每次来娟子家只要两个人见面，果果都会数落他几句。说来也怪，果果怎么数落他他都不生气。
　　无奈那雨越下越大，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滴落在果果身上，把果果冻得瑟瑟发抖。今天果果穿了一件吊带配了一条纱质披肩，将凸凹有致的身体藏在了薄纱下。下身穿了一件紧身的七分裤，脚穿一双粉色透气很好的运动鞋。看上去显得婀娜、美丽、阳光、充满活力。可是再阳光也禁不住雨浇啊。果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娟子家所在单元的单元门，那门正开着。果果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向那门里冲去。果果进了楼道来到娟子家门口已被浇得半湿。楼道里的风吹在潮湿的身上让果果打了个冷战。她犹豫着敲响了娟子家的门。少顷，娟子老公开了门，看是果果说道：“你姐不在家。”
　　“我知道。”果果没理会他径直进了屋。换好鞋直接进了卫生间，也不知娟子的老公叨咕了句什么关上了门。果果在卫生间用娟子的手巾擦干了头上和脸上的雨水重新披上了披肩，虽然有点湿。
　　当她转身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娟子的老公正在门口看着她。果果把搭在肩上的披肩向上拉了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见过美女呀，切！”说着去推娟子卧室的门。不想，正在此时娟子的老公在后面一下抱住了她。她被吓得就象虚脱了一般，忽地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她知道了即将发生什么，她拼命地挣扎着，扭动着。那一股股的酒臭味从颈后喷了过来，让果果阵阵作呕。果果忘记了叫喊，用两只手捉住了他抓着自己乳房的一只手，低下头去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疼得狂叫着松开了手，果果趁机向门口跑去。他伸手来抓果果没有抓住，只拽断了果果的一条吊带和披在果果肩上的披肩……娟子听罢娟子恨恨地骂了一句：“真不是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