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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乐梦---第三十七节

作品名称:三乐梦      作者:贝之纯      发布时间:2014-06-26 21:50:07      字数:9592

  37
  
  这天,32班又转来了三名学生。
  贾斡一看便叫苦不迭。这三名学生中,其中一名便是贾斡高二22班的同学——胡惊涛。胡惊涛高二请了一年长假,如今玩够了,又回到了32班中。西门老师虽然极其不愿意,但无奈人家假期到期,再加上其家庭高深莫测的背景使他无可奈何。
  贾斡看见这“混世魔王”又来了,心中自然十分纠结。他心里知道,这人一来,自己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由于贾斡的“雅座”在最后一排,于是西门老师便安排那三人与贾斡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另外两人大概相识吧,搬桌子时,二人直接坐在了一块。胡惊涛便坐在了贾斡的旁边。
  胡惊涛坐下后,推了贾斡一下:“你这小子好大胆子,见哥来了都不打招呼?”贾斡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下,就自顾自地看起了书。胡惊涛感觉无趣,便趴在桌上睡起觉来。
  下课了,新转来的两名男生主动与贾斡打招呼,贾斡出于礼貌,也笑着和他们寒暄起来。贾斡看见这两人,其中一人瘦高个,脸上戴着个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另一人身材圆嘟嘟的,长相憨态可掬,也架着副眼镜,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贾斡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林肯总统一次面试一位新员工,看了两眼,没有说话就拒绝了他。幕僚问他原因,他说不喜欢那位员工的长相。幕僚不解地问,难道一个人天生长得不好,也是他的错吗?林肯回答,一个人三十五岁以前的脸是父母决定的,但三十五岁以后的脸应是自己决定的。一个人要为自己三十五岁以后的长相负责。贾斡知道,用这则故事衡量二人的长相似乎有点不合适,但相由心生,心地善良者长相也一定是给人亲善舒畅、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此时,贾斡在心里对二人马上有了好感。他立即友好地说:“我叫贾斡,认识你们很高兴。”
  瘦高个向贾斡伸去右手,道:“我叫谢晓东,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以后请多关照。”旁边那微胖的同学扶了扶眼镜,满脸堆笑,若不是戴着眼镜,就活脱脱一个弥勒佛像啊,他也不甘落后地向贾斡伸出右手:“我叫杨枫,原来和谢晓东是一个班的,很高兴认识你。”
  贾斡好像与二人十分投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问:“你们从哪个学校转过来的?”二人同声道,二中。贾斡有点不解了:“二中这么好的学校,怎么突然转到这儿了?”
  “咱们上厕所去吧,边走边说。”谢晓东低声道,三人便相跟去室外厕所。路上,谢晓东支支吾吾地说:“还不是老师太……”见谢晓东欲言又止,贾斡听得着急,杨枫便接话道:“这有啥不能说的?我看贾斡和我们很投缘,相信他不会笑话咱们的。”
  谢晓东这才继续说:“最近我痴迷《英雄联盟》游戏,晚上回到家经常偷偷‘夜战’。第二天上课注意力老不集中,还经常打瞌睡,所以成绩一直下降。而二中很注重升学率,学生要是成绩停滞不前,便要劝其退学。所以老师就找过我谈过几次话,可我的成绩不提高反而下滑,最后老师叫了家长,说是成绩再提高不上去就要影响整体了。我爸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再加上他工作很忙,老师三番五次地给他打电话说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下降,他便不胜其烦,就给我转了学。”
  “那你因为什么啊?”贾斡又问杨枫。地上有一个小石头,杨枫一脚把它踢得老远,便说道:“唉,别提了,最近家里有很多烦心事,有天晚上我没有请假回家了,回宿舍晚了,值班老师查人时我没回来,便按无故夜不归宿处理。我再三向老师解释也白搭,因家中的事,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下降,老师早就不想要我了。于是,一起将我们两个除名。”杨枫说完,神色黯淡。听完二人的话,贾斡内心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此刻,三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谢晓东便转变了话题:“你平常能考多少分呢?贾斡。”贾斡摇头道:“我是麻袋绣花——底子太差,也就三百多分吧!”随后反问道:“你们呢?”二人一前一后道,四百多分吧。
  贾斡羡慕道:“不错啊,这分数在你们原来的班能排中游吧?”谢晓东道:“我们学校好学生多了,全班一共50个人,我们这分数顶多排到45名。好在我们也不是垫底的。”
  这时,胡惊涛突然从后面赶来,拍了贾斡肩膀一下,贾斡吓了一跳,厌烦地说:“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胡惊涛道:“哎呦,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贾斡,我胡惊涛不在三中,你长本事了?”贾斡不愿理他,就继续和杨枫、谢晓东聊天。胡惊涛见没人理他,便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杨枫小声问贾斡:“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嚣张?”谢晓东也问道:“他说话怎么那么冲啊,你怎么不还口?”
  贾斡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我不想理他,他是我们学校的小混混。和这种人较真,每天就别想安宁了。”谢晓东满不在乎地说:“他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给他个颜色瞧瞧。”贾斡笑着劝道:“和这种人犯不着,不理他就是小看他了。”
  罗卜咸菜,各有所爱。虽然贾斡看不上胡惊涛,但在32班,胡惊涛还是有他的人脉。
  第二节课刚下,黄小龙先跑来向胡惊涛“问安”:“胡主席,我久仰你的大名。在下黄小龙给你请安了。”胡惊涛哈哈一笑,接着故意拿着腔调、拉长声音说:“平身!”二人臭味相投,很快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这时,卫思媛、王晨爽、窦溪三人也嘻嘻哈哈、扭扭捏捏来到胡惊涛座位,卫思媛与胡惊涛公然打情骂俏,嘴里哼着王麟的《伤不起》,“你的微博里面辣妹很多,原来我也只是其中一个……”王晨爽频频向胡惊涛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勾得胡惊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窦溪竟像个“醋坛子”,先佯装生气地骂卫思媛和王晨爽见色忘友、夺人所爱,又骂胡惊涛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辜负了“臣妾”一片痴情。胡惊涛得意忘形,放肆地笑道:“尔等有心于我,我岂是薄情之人?我会好好宠幸你们的。下午放学在校门口肯德基店里见,我请客。哈哈哈。”
  贾斡看着那几人阿谀奉承、故意做作的样子十分厌恶,便起身走到谢晓东和杨枫的座位,想等二人上厕所回来聊一会。
  黄小龙见贾斡带着厌烦的表情离去,便生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之心,他对胡惊涛说:“胡哥,你旁边坐着个怪才,你不觉得悲哀啊?”此话一出,几人都笑了,笑声里明显地散发出嘲弄之意。这卫思媛和王晨爽虽然与贾斡无仇,但为了不让到嘴边的“肯德基”飞了,便也跟着起哄发笑。
  对黄小龙他们挑衅的笑声,贾斡忍住怒火,向他们不屑地瞥了一眼。黄小龙的挑拨果然起了作用,胡惊涛发现了贾斡的不屑眼神,他过来猛击贾斡后背,骂道:“怎么?你小子瞧不起老子?”贾斡转过身,对他怒目而视,两手紧握。胡惊涛不以为然地笑道:“你有能耐打我啊!打啊!你个窝囊废,你是男人吗?我今天看看你有没有带把?”
  随着胡惊涛不断升级的辱骂,周围那几人围观的兴致越来越高,黄小龙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古有韩信胯下受辱,今有贾斡‘忍者神龟’。”窦溪竟笑得肚子疼,摸着眼泪道:“黄小龙,还真看不出,你学习不咋样,却还能出口成章。哈哈哈。”
  贾斡此时脑海一片混乱,古人的名言警句一直在他脑海里“打架”,一会涌现出“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会又出现“士可杀不可辱”,他不知自己是该忍还是该反抗。这时,贾斡看见秦凯文跑了过来,他认为秦凯文会替他说话或者把他叫走,使他有个很体面的台阶下,可没想到秦凯文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出头说话。贾斡的心真如大冬天吃冰糕——凉透了,他只好坐在那里忍耐着、忍耐着。
  胡惊涛愈发威风,用手指着贾斡:“老子在三中就是爷,你给爷安分点!”随即便转过身,准备带着他的“臣子们”出去。贾斡胸中有口恶气憋得难受,便呸了一声:“真是羊群里跑出头驴——哪来的野种?”
  贾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胡惊涛还是听见了,他转过身骂道:“好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骂爷。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知道爷的厉害。”说完就直接抓起一个板凳,凶狠狠地走了过来。高中生打架都喜欢拿起板凳当作武器恐吓对方,贾斡看见他手提板凳过来,心里掠过一丝恐惧,正在危机时刻,只见谢晓东和杨枫从教室外跑了进来,他们一边喊着老师来了,老师来了,一边从后面抱住胡惊涛,又夺下他手里的凳子。谢晓东说:“都是同学,怎么能这样下死手啊?”杨枫也说:“就是,就快要高考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秦凯文等人也都过来打圆场。
  胡惊涛其实也就是披着虎皮下山——吓唬人。此时,见众人劝他,巴不得就坡下驴,但还是毛驴啃石磨——嘴硬。他指着贾斡说:“不是大家替你求情,我非要让你脑袋开花,腿脚打瘸……”
  “谁要叫谁脑袋开花?简直无法无天了!想让我把你们送到‘号子’里面吗?”胡惊涛放的狠话还没完,西门老师的声音就把他噎了回去。
  众人都不知什么时候西门老师已经走进教室,于是纷纷溜回各自座位。西门老师背着手、拉着脸在教室边走边训道:“很快就要高考了,你们还有心思胡闹?”他走到贾斡和胡惊涛的座位前,手指二人道:“你们俩真是魔鬼找妖怪——坏到一块了。走,跟我到办公室。”
  贾斡与胡惊涛一前一后跟着西门老师走出了教室。
  办公室内,西门老师坐在椅子上,没顾上吸烟便问道:“说说,你俩怎么回事?”贾斡还没开口,胡惊涛就先来个“恶人先告状”:“老师,是他先惹我的。”
  西门老师早对胡惊涛的“光荣事迹”有所耳闻,现在见胡惊涛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的做法更是反感,他不耐烦地瞪了胡惊涛一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贾斡,你说怎么回事。”贾斡才说了几句,西门老师便不耐烦地打断:“行了,都是没事找事。你们要是把心放在学习上,哪会有这种事?告诉你们,现在正是高考的冲刺阶段,你们以后再捣乱,我就开除你们!走吧,到教室给我安分点!”胡惊涛晃着膀子走了。
  西门老师见贾斡还不走,就问:“你还不走等什么?难道还要领个赏吗?”
  贾斡恳求道:“老师,我想换座位。”西门老师摇头道:“不行,刚调了座位,怎么能马上又换?胡惊涛的表现我也知道,可你和他是半斤对八两,你一天也是不好好学习啊。”贾斡低头不语。
  西门老师点起一支烟,吸了两口道:“马上就快高考了,你还这么放任自己,我都替你操心。你也不是完全学不进去,就是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别怪我对你们厉害,我宁愿让你们现在骂我管得太严,也不愿让你们将来骂我不负责。别忘了你上次是怎么给我保证的,你的保证书可一直在我这压着呢,好自为之吧!”
  贾斡回到教室,不一会就下课放学了。谢晓东、杨枫叫贾斡去上厕所,三人便走出教室,向操场的公厕走去。
  三中的操场不小,差不多都有十亩大,四周都植着一排松柏,一排杨树。此时是下午放学吃饭时间,所以操场倒也十分清静。
  贾斡、谢晓东、杨枫三人并肩漫步在操场上,夕阳西下,晚霞瑰丽,气氛温馨,刚才的不快很快就云消雾散了。
  谁知谢晓东却又重新提起了那不愉快的话题,他问贾斡:“我发现你好像很怕胡惊涛?”
  贾斡虽然不想谈这个闹心的话题,但又不能不回答谢晓东,他叹了口说:“说句实话,谁活在世上想惹事?我这两年在三中没有少惹麻烦,我家一没背景、二没权力、三没财力,父母最担心的就是怕我在学校惹事。像今天这个事,事情闹大了怎么解决?况且冲动是魔鬼,冲动会使人失去理智,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杨枫着急道:“那他老这么挑衅你,也不是个事啊!”
  贾斡叹口气道:“我能怎么样?你看见了吧?班主任拿他也没办法,只是劝他自己请长假回去。听说他在校外还认识不少社会上的混混呢。嗨,老话讲,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晓东叹了口气说:“那他为什么不欺负别人?还有那个黄小龙好像对你也怀恨在心。”
  贾斡无奈地笑道:“也有好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我。我也不知道,是我好欺负?还是我确实有些问题?当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也不能说我没有问题,也许人们都难以发现自己的问题,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还希望你们俩以后发现我有问题时,及时地提醒我、帮助我,使我改正不足,这样我们才是真正的朋友。至于黄小龙,他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奸佞小人,我高一和他发生过一点小矛盾,他就记了两年。对待这种人,我不想说什么了,敬而远之吧。”
  谢晓东敬佩地说:“没想到你思想还挺成熟的嘛。”
  贾斡叹道:“人说久病成医,也许我在高中这几年犯得错误多,老师批评得多,家长教训得多,写检查反思多,使我思想逐渐成熟。我现在发现,人生如果没有经历困难挫折、错误打击的历练,就很难变得坚强,也就不会真正的成熟。”
  谢晓东对贾斡更加佩服,他说:“贾斡,我看你都可以称为思想家了。你还谦虚说要我们俩帮助你,我俩可没有你这么成熟,以后还要靠你帮助我们呢。”
  贾斡认真地说:“我已经把你们俩当作朋友了,愿我们三人做直友谅友诤友。”
  杨枫不解地问:“什么是直友谅友诤友啊?”
  贾斡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古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有时会是当局者,有时会是旁观者。可现在,一些人不管你当局者如何迷茫,他作为旁观者,对看清的事,不愿意提醒者有之,不愿意出面作证者有之,更有甚者,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专门等着看你的笑话。这就是鲁迅先生所痛斥的国民劣根性——看客心理了。鲁迅时代有许多这种人,现在这种人恐怕不会少,反而更多了。”
  杨枫犹如看外星人一般盯着贾斡,过了会才说话:“贾斡,我感觉你的思维好像和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上,你的心态过于早熟。”
  谢晓东说:“我发现你口才文采都挺好的,怎么会学习不好?你有语文基础,将来上个大学中文系,一定会有前途的。”
  贾斡听到这话,刚才的神采飞扬顿时消失,他低声道:“也许就像父母责怪我的那样,我没有把心思全部用在学习上,除了语文、历史和政治,学其他课程我都如同嚼蜡。我高三考试最高分也就330多分,你说有希望吗?”
  谢晓东忙问:“那你高中三年都干什么了?”
  贾斡叹道:“苏东坡有‘人生如梦’之感叹,叹出了人们的无奈、悔恨。我高中三年就像一场梦,一场不堪回首的梦,一场尝尽酸甜苦辣的梦。才升入高一,我踌躇满志,可不知是我的问题还是班主任的问题,我们俩成了猫与老鼠——死对头。你说我高一能好好学习吗?高二想学习了,却因为落的课太多,考分太低,分到了体育班,那班根本没有学习的氛围。高三,因为落下的课越来越多,便有了身上虱子多了不觉咬,欠的债多了不知愁。鬼使神差,我却喜欢上了写作,上课不是偷看小说,就是在偷偷地写东西。有时,自己也良心发现,想把自己落下的功课补上,就向家长请求上校外高考冲刺班,可家长却不愿意下那血本,我也只好作罢。人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就这样,听天由命吧。”
  杨枫、谢晓东听完贾斡诉说,良久没有说话。一会儿,谢晓东开口了:“贾斡,不要气馁,不要灰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离考试还有三个多月呢,我们都好好抓紧时间学,即使增加不了多少分,但能多学点东西对今后总是有益的。”杨枫也随声附和。
  贾斡没有回话,而是反问:“你俩刚来这班是什么感觉?”二人异口同声道:乱!
  贾斡接着说:“那你在这里能学进去吗?”
  谢晓东说:“坐在后面,的确不是学习的好环境。”贾斡叹了口气:“那你转学时,怎么不给老师走个关系坐在前面呢?那不就有好环境了吗?”
  谢晓东无奈地道:“我家长因为我在二中不好好学习就很生气,再加上他很忙,他才不会因座位小事来求人的。我知道,现在教室好的座位都是给好学生或者有背景之人安排的。老师们只看分数,只看背景,我们后来的,又没有打点老师,坐在前面那不是搬着梯子上天——没门吗?不过我认为,事在人为,就是你刚才说的,越是受到的困难挫折多,才越能锻炼人。以前的事就都别想了,和你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以后咱们三人就是兄弟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贾斡在交朋友上,与柏林的反目,与秦凯文的冷淡,使他对交朋友的态度慎之又慎:“我们相识时间并不长,你们为什么就确定能与我成为朋友?”谢晓东认真道:“因为咱们三人都是同路人。”贾斡惊奇地道:“你俩的生活之中也有许多不如意?”
  谢晓东眼睛盯着贾斡,慢慢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对人而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我们有时看一个人好像他总是那么快乐如意,那是我们没有成为他的朋友,没有走进他的心灵,所以他没有把自己的痛苦和不如意给你表露出来。我们成为朋友后,以后有时间,我们会把内心之门向你敞开。这样,你就会知道生活中,并不是你一个人不如意。”
  “你说的太好了,你是不是也喜欢文学和写作啊?”贾斡问道。
  谢晓东笑了笑,说:“我性格内向,平时喜欢看书,也喜欢让思绪天马行空地翱翔,有时候兴起,将内心想的一些东西写出来,发表在QQ空间里。之后,真有一吐而快、如释重负的感觉。”
  贾斡正与谢晓东说得热闹,突然感觉好半天不见杨枫说话,只见杨枫一个人捡起操场一粒、一粒的小石头,奋力地向远方扔去。贾斡这才感觉,他俩有点忽略杨枫,把他晾在了一边。他赶紧喊杨枫:“杨枫,你是不是要改体育专业,怎么练起了投掷啊?”
  杨枫讪讪地说:“我见你们俩聊得太投机,而且聊得话题很深奥,我半天都插不上嘴,只好活动活动筋骨。”
  谢晓东并不着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心却小得像针眼。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咋俩交往多长时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咱们和贾斡刚认识,和他多说两句你就有意见了?”
  “呵呵。”杨枫笑出了声,他说:“看来,你们都还没把我当空气。人都怕冷落,咱们三人以后在一起都要注意这一点,不要让谁有冷落之感。我看今天天气不早了,贾斡你就回家吧,我和谢晓东到校外买点吃的。你看你晚上在家复习多美,我们俩晚上还得在教室里受煎熬。”
  “好吧,咱们一起走吧。”三人便往校门走去。到了存车处,贾斡叫二人稍等,他去存车处取自行车。没几分钟,贾斡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二人忙问怎么回事,贾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的自行车丢了。”
  “什么?自行车存在车棚,怎么会丢呢?赶紧看看去。”谢晓东说完,急忙和杨枫跟着贾斡跑到存车处。贾斡把他俩领到自己放自行车的位置,自行车已不见踪影。
  杨枫挠挠头说:“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偷车子?走,我们去问看自行车的师傅,我们给学校交存车管理费,他应该保障自行车安全。”
  三人正准备去存车处值班室,只见看车的老李头已拖着腿一摇一晃走了过来,粗声地问:“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在干什么?不会是想偷自行车吧?”
  贾斡着急地说:“大爷,是有人把我的自行车偷了,我们正在找自行车呢。对了,您看见有人偷车吗?”听完贾斡的话,老李头着急地走过来。因为他一条腿是老寒腿,走路越发晃摇地厉害,像赶着一群鸭子一样。
  “嘻嘻。”杨枫竟被老李头走路的样子逗乐了,贾斡和谢晓东赶紧用眼色制止。老李头顾不上理杨枫的不恭,他看了看自行车空位,又看了看别的自行车,回过头来问贾斡:“你自行车锁好了吗?”
  “锁好了,您看,这不是我钥匙吗?”
  老李头摸了摸后脑勺,又抽下脖子上那条已被汗水染成褐灰色的白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纳闷地自言自语:“没有开锁,车子怎能推出去?是不是谁和你开玩笑,把车子藏起来了?咱们都在车棚里找找。”他们四人便在自行车棚查看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平时,有些爱捣蛋的学生想“捉弄”老李头时,很快就被老李头识破。老李头常常会自负地说:“呵呵,我吃的盐都比你们吃的饭多,过的桥都比你们走的路多。想在我面前耍鬼,你们还嫩了点。”此时,老李头像个神探一样,一会儿查看自行车,一会儿勘察车辙印,相当专业,也十分敬业。
  到底当了几年门卫,有了一定的安保经验,果然,老李头不负众望,在自行车车棚墙角死角处,发现了一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便喊贾斡三人过来看。
  贾斡跑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自行车,只是自行车后轮被人砸得变了形,旁边还扔着两块板砖。
  “哎呀,这怎么回事呀?怎么有人把你自行车砸了呢?”杨枫一惊一乍地叫着。
  “就是啊,谁这么胆大,谁这么歹毒,光天化日之下,竟下这个黑手。”平时沉稳的谢晓东也惊叫道。
  成功“破案”的骄傲马上在老李头脸上褪去,他又很快进入第二轮“破案”之中。他神色凝重,手扶着下巴,认真分析“案情”。如果让他戴上一顶猎鹿帽,叼着一个大烟斗,就是三中的福尔摩斯了。他分析了一会,便说:“看来,你得罪人了,人家是在报复你。你想想,你和谁发生过矛盾?”
  谢晓东和杨枫也关切地看着贾斡。贾斡终于缓过神来,他想了想说:“恐怕就只有胡惊涛了。”
  “那咱们就向政教处告发他吧。”杨枫着急地说。
  “等等,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我们告他有什么凭证啊?”谢晓东劝道。
  贾斡想了想,为难地对老李头说:“爷爷,我自行车是存在车棚被砸坏的,您看怎么办?”
  老李头又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紧不急地道:“每次放学你们推车子,我都尽心尽责地紧盯着,这一年多了,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次出现这个事,主要还是你得罪了人,人家才有意报复你。所以,出了这个事,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要不,我把你这个学期的30元存车费退给你。”
  贾斡顿时没了主意,谢晓东提出向政教处报告,让政教处查出“凶手”。
  贾斡却有点发怵,他知道自己早已在政教处挂上号了,现在再报这个事,政教处肯定要责骂自己一天不好好学习净惹事,老给学校添麻烦。所以,他犹豫着说:“上报政教处恐怕也无济于事,闹不好还要挨一顿收拾。”
  杨枫出主意说:“要不你先回去告诉家长,让家长找学校解决。”
  贾斡还是摇摇头,他知道,自行车毁成这样,父母心疼自行车不说,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在学校惹是生非,免不了又是一顿教训。
  杨枫又出主意:“要不就给你家长说车子丢了。”
  “这样更不行,说在存车棚丢了,家长肯定还会找学校理论。如果说,在校外丢了,后果就更严重了,家长肯定认为我在外面瞎逛,定不轻饶。”贾斡摇摇头说。他想了想,下了决心,“算了,还是先把自行车弄回家,如实向父母说明事情原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贾斡扶起自行车要推着走,可哪能推得动?自行车的后轮严重变形,已无法转动。
  谢晓东和杨枫对视了一下,说:“杨枫,要不我们一起帮贾斡把自行车弄回去?”杨枫立即点头同意。贾斡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推着车子走,二人在后面抬起后座,后轮离开地,“受伤”的自行车总算能够前行了。老李头此时长出了一口气,并称赞道:“这两个同学还真仗义,现在像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已经不多了。唉,学校要都像这两个同学一样,哪会发生今天这个麻烦事?”
  贾斡三人好容易将自行车弄回家,谢晓东、杨枫二人已是满头大汗。贾斡让二人回家喝点水,谢晓东急匆匆地说:“不敢再耽搁了,恐怕已经上课了。”便与杨枫向学校跑去。贾斡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感激自是不提。
  贾斡满头大汗地进了家门,径直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刚出来,贾母便问:“我看你回来目光躲躲闪闪,是不是你在学校又有什么事了?”贾斡对母亲的“火眼金睛”佩服地五体投地,知道事情也无法隐瞒,便干脆来个竹筒倒豆子——全抖出来,向母亲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贾母大吃一惊,赶紧从书房叫出贾父:“你还有心情看书啊?你孩子在学校被人报复了,车子都被砸坏了。”
  “什么?孩子有事吗?”贾父赶紧跑到客厅,见贾斡安然无恙,便没有那么紧张了。他接着问贾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话说三遍淡如水。贾斡本不想再重复了,但还是无奈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贾父贾母到楼道看了下自行车,贾父对贾母说:“这还了得?三中怎么这么乱!连孩子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学习啊?”
  吃饭的时候,贾父对贾斡说:“该不会是你在学校先撩逗别的同学,才有人报复你吧?”贾斡大致说了与胡惊涛、黄小龙之间的摩擦和纠纷。贾父又说:“高考在即,你一定要心无旁骛地学习,对那些和你有矛盾的同学,要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远离他、规避他,千万不能竹子长叉——节外生枝了。”
  贾母白了贾父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文绉绉地显摆你肚里的词汇多啊,快说这个事怎么解决啊?”
  贾父恰巧吃到一口辣椒,被辣得打起嗝来,贾斡立即用手在父亲后背拍了起来。也许是贾父的胃不好,他吃饭吃到太辣的菜时,就会打起嗝来。贾斡三岁时,贾母有两年工作在外地,贾父带着贾斡又当爹、又当娘,筒子楼的邻居们都称赞贾父是个新好男人、模范爸爸。爷俩吃饭时,每当贾父被辣得打起嗝时,贾斡就会走过去用小手在父亲后背拍了起来,习惯成自然,一直到今天。
  贾斡给贾父拍了一会,贾父又喝了几口汤,贾父胃里的“反抗”终于平息,他又喝了几口汤,见打嗝并没有卷头重来,这才说:“明天我就去政教处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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