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梦---第二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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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贾斡随意翻看《杜甫诗集精选》，这才知道，周宇才出的对联“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乃是杜甫评价李白的诗歌之句。这诗出自杜甫的《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是一首少见的五言排律名篇。贾斡只恨自己读书太少、孤陋寡闻，让周宇才给糊弄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贾斡知道被周宇才戏耍过后，也产生了耍弄他一回的念头。其实，因贾父平常喜好舞文弄墨，时常有人请他书写对联，同时他还喜欢看章回小说，经常给贾斡讲一些楹联相关知识和故事。贾斡经过准备后，就找到周宇才说：“周大才子，我也有两个对联对不出下联，只好来请教你了。”周宇才想都没想就说：“好，你问吧。”
贾斡道：“上联是，炭黑火红胜似锦，请对下联。”周宇才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来，又问：“你这上联是你自己瞎编乱造的吧？”　“NO，这是我从别的地方看的。我可不敢私自将别人作品据为己有，要不然那些前辈会来找我麻烦的。”
周宇才听后脸微微一红，便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盯着房顶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花艳叶繁美如画，如何？”贾斡笑道：“我的大才子，你这下联没有对出上联的颜色，而且平仄不对，最后一个字‘画’应该为平声调才对。”周宇才仍不服输地道：“那你说应该对什么啊？”“你看这下联如何？谷黄米白贵如金。”周宇才听完，并没拍手叫好，而是故作高深地说：“嗯，还凑合。你的对联有出处吗？”贾斡不想像他一样剽窃别人作品，如实地回答：“这是我从《故事会》里看见的。”周宇才一听有了出处，不得不认输：“贾斡，看来你是有所准备啊。”贾斡笑道：“我还看过一联，更叫绝。你想听吗？”周宇才也来了兴趣：“请赐教。”贾斡道：“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独战。你能对出下联吗？”宇才跃跃欲试，他让贾斡把上联写出来，便皱着眉头、搔着头皮、挖空心思地对了起来，直憋得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终究没对出来。他说：“这是个拆字联，其实也不太难对，只是快要上课了，我也不想再想了，你说出下联来吧。”贾斡说：“下联是，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擒拿。”宇才听完，又拿笔写出来，禁不住叫好：“真是绝对啊！不论是字面、平仄、意思对仗都十分工整。”贾斡说：“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呢。话说当年八国联军进犯北京，与清政府进行谈判。日本代表出了此上联，欺我国无人能对。岂料李鸿章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对出了此下联，扬了大清国威，长了国人脸面。”周宇才仍不服气地说：“说别人现成的对联没有什么意思。我看到一个上联，正在征下联。我把它写出来，咱们俩都想一想，到晚上自习课前各自拿出来一决雌雄。”说着，便写出上联：此木为柴山山出
贾斡点头同意，便把此联默记在心中。表面正常上课，实则心里一直捉摸着下联，连晚饭都吃的无滋无味。等晚上上自习时，他竟然对出了两个。对出来后，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轻松地骑上车子欢快地向学校飞去。
贾斡到了教室，发现周宇才已胸有成竹地坐在座位上等他。贾斡问：“此上联是你出的，想必你早已对出来了吧？”
周宇才有些着急地说：“这上联虽然我看得比你早，但之前我也并没有在心，是咱们俩今天约定PK后，我才临时琢磨对的。所以，是公平竞争。咱们俩都把各自对的下联写出来，放在桌上吧。”于是，两人分头写出，放在桌上。只见贾斡对的两个下联是：
正文乃政人人从
日月乃明火火炎
宇才也写了两个：
革圭成鞋又又双
取女乃娶喜喜囍
贾斡和周宇才分别看了对方的下联，内心都十分惊讶，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宇才说：“贾斡，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这是以牙还牙啊。”贾斡谦虚道：“呵呵，咱们俩坐在同桌真是有缘，我以后还真要好好向你请教呢。”周宇才笑道：“不敢不敢，咱们俩是半斤对八两——没高低。以后咱们俩有空就玩玩文字游戏，既可消遣娱乐、增加雅兴，又可养成斟词酌句、咬文嚼字的习惯，相互促进，相互提高。”
在周宇才的影响下，贾斡再次对鲁迅的作品产生了兴趣，便想借阅周宇才的《鲁迅精品集》。周宇才却道：“鲁迅的小说不是谁都能读得懂的，连我这个鲁迅的后人都读不太懂，你就免了吧。”贾斡没有与他争执，只是微微一笑：“鲁迅的《朝花夕拾》里有两篇骂教育的文章，你可知道？”这是他初中时看过的评论文章，因为当时他对应试教育不满，所以对批评应试教育的文章十分关注，也记得比较牢靠。此刻，他便拿出来炫耀。宇才道：“鲁迅的书，大部分我还是可以看懂的。《朝花夕拾》我看了不止三遍，都没看出来他骂教育的影子，你难道还能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贾斡问道：“《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五猖会》，这两篇你读过吗？” 其实，贾斡也只知道鲁迅的这两篇文章，而且还是在专家点评上看的。
　　由于贾父将鲁迅的书列为儿子的禁书，贾斡上了初中时，教材中鲁迅的作品又被“踢出”，所以贾斡就没有机会拜读鲁迅的作品。令贾斡感觉有意思的是，课本中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换成了金庸的《雪山飞狐》。这使不少痴迷武侠的学生为之心动欣喜。之前鲁迅作品还没被换时，有学生酷爱武侠小说，其中以金庸小说为最。贾斡记得当时有些老师叹惋道：金庸小说不知害了多少青年。然而，自从《雪山飞狐》登上语文课本上后，这些老师的态度也转换了180度，说：金庸先生的作品对你们学习写作和了解社会会有帮助的。
　　贾斡对此次课本文章的替换很有意见。但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意见也只能保留在心里让五脏六腑消化。于是乎，他埋头在笔记本上写起了随笔：细细观察，即可发现，近年来一些地方的中学课本被“踢出”的文章，大多是文笔犀利地反映社会或讽刺当局的文章。而调进来的则是一些流行的、或西方的经典文章。教委用心良苦，因为怕学生涉世未深，不能领略这类文章的精妙，但却学会了叛逆。试问，换掉鲁迅作品，能掩盖国民的劣根性吗？能扔掉国民的麻木性吗？换掉的正恰恰是我们最需要的却难以弥补的精气神。
我并不完全否定新增作品的文学价值，他们自然纯朴的文风、浪漫闲适的情怀也是可供学生借鉴学习的。能教人向善、激人奋发，文采飞扬、针砭时弊的文章，在何时何地都是好文章。但凡事也应有个先与后、紧与慢吧？是领略自然重要还是消除麻木重要？是学贯中西重要还是尊重生命重要？或者有人说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读鲁迅作品怕其不能正确理解，也许新增的作品非常能跟随时代潮流，能与世界接轨。可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跟风吗？难道只有远处的和尚会念经吗？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经典永远是经典！它不会随着社会的变化、时间的推移而湮没。鲁迅、曹禺、朱自清等人的作品永远都是中国文学的骄傲，他们作品表达的思想永远是国人最需要的精神。所以，他们的作品不应该被移出课本，而应该永远传承并发扬光大。
周宇才看见贾斡思想出神、“灵魂出窍”，便推醒其道：“《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五猖会》这两篇文章我初中就读过了，不就是回忆儿时的美好吗？”贾斡冷笑：“你思想、思维还停留在初中阶段，怪不得看不出他骂教育的影子呢。”周宇才愤怒了：“你竟口出狂言，你有何证据说鲁迅那两篇文章在骂教育？”贾斡道：“回家在网上看看名家是如何解读鲁迅作品的。”宇才不服气：“看就看。”
下午贾斡问宇才看了吗？周宇才只是答非所问、转移话题。贾斡就放弃了痛打落水狗的念头。
　　周宇才不仅在古文、诗词、对联上有天赋，而且还善于运用知识改编名言。往往不起眼的句子或古语经他改编或引申都变得妙笔生花、有的放矢。他认为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已过时，应为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他还把秦观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改编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应是以身相许时。
　　贾斡认为，如果孟夫子和秦公子活到现在，恐怕也要对周宇才的改编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了。孟夫子看见如今社会贫富悬殊、两极分化，人心不古、欲望无边，恐怕 “达则兼善天下”的度量也会被尘封。秦公子看见现今人们不是试婚就是闪婚，又是二奶又是小三，肯定也会认为自己的 “又岂在朝朝暮暮”是愚蠢的最高境界。现今社会你俩的情再怎么长久，经历了朝朝暮暮的分离等待后，佳人已成别人妻，花落他家空伤心。所以，贾斡认为周宇才改编之词是歪打正着、直击软肋，形象地描述了现今社会一些人的处世观和爱情观，可谓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同时，周宇才还爱做诗句搭配的游戏，什么洛阳亲友若相问，轻舟已过万重山。什么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什么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常常闹得贾斡把原诗原词都给搞混了。
一日，周宇才向贾斡展示了一封情书，并扬言说此情书并非一般情书。贾斡便打开拜读，以下文字映入眼帘：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吾想自杀。悲悲痛痛，失魂落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思伊人，天各一方。我欲追之，阻碍且长。我与断之，难忘她容。
窃窃私语，月下漫步。两情相悦，实难忘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海枯石烂，我心不变。……
　　贾斡只看了这么几行就不想再看了。他认为周宇才的这封情书很装逼，整个情书东拼西凑、生硬嫁接，只有华丽辞藻，没有真情实感。所以他并不看好，遂问宇才情书的“后事”如何？周宇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而，周宇才满怀希望地将情书送出后，便迫不及待地等待回音。没想到他接到回信后，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回信是这样的：周宇才你好厉害，你好有才华。写的情书我差点都没读懂。我仰慕你的才华，可我不想和一个古人在一起。所以，希望你找个能够读懂你的女孩吧！宇才看完信后顿感无助伤心，整天没事就读柳永的诗词集。读到“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甚冷落清秋节”时，不禁潸然泪下。他在伤心绝望之时写了一首《声声慢.失恋》。却是：
浑浑噩噩、傻傻痴痴、悲悲痛痛凉凉。至爱离人而去，最为心伤。三声两句曲词，怎能舒、心中深情？忆过往，浪漫事，已成故时风景。人生步履匆匆，应珍惜，怎能挥洒韶光？少年知耻后勇，志在高峰。练得过人本领，到那时、海阔天空。建功业，敢叫它史上留名。
作完词后，宇才顿感心满意足、豁然开朗，他好不得意。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对于文人来说则是情场失意、文场得意。从古至今许多名诗好词全是情场失意时所做。比如柳永、陆游、李清照等，他们伤离别、苦相思、悲寂寥之词委婉动人、情深意切，令人为之感叹不已、垂泪不止。但也有个例，世上能有几个李白那样的才气傲气。人家手头紧时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不合群时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被罢免时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想放荡时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宇才这首词与李清照的声声慢有着和而不同的特色。李清照的声声慢是思念成疾，愁苦不得。而周宇才则是忘掉伤痛，度过寂寞，发奋成才，一鸣惊人。周宇才还算有自知之明，他曾经多次感叹，居士才女的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乃是绝版，后人无可模仿。他所做之词与才女相比相差甚远。于是他的择偶观又变了，那就是一定要是才女。可从古至今大凡才女一般都是奇丑。上帝不会偏爱任何人，给了你才华就不会给你容颜。所以，周宇才始终未发现才貌双全的女子。于是，他这段时间心平静了许多，一门心思地认真学习了。审美观因人而异。宇才没发现才貌俱佳的美女，然而，贾斡心中却有了自认为才貌双全的美女。
　　贾斡认为的才女是他们新的地理老师，也就是班主任口中的省级学科带头人——崔玉。当她给22班上第一节地理课时，就把贾斡给惊呆了。他还没见过美得这么彻底、这么自然的人。这种美丽不是靠浓妆艳抹、高档衣物来修饰装扮的，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还有另外一层，贾斡觉得她长得像《梦幻西游》里的骨精灵。虽然骨精灵只是游戏里虚拟的人物，但他一度很迷恋骨精灵可爱、漂亮、清纯的形象。今天见到崔老师后，他不禁神经地想，难道网易公司是以她的形象来设计“骨精灵”的吗？贾斡发现崔老师果然是名师，出生不凡。她第一堂课便直奔主题讲课，而且拿的教材一直放在讲桌上未打开，讲起课来如数家珍、滔滔不绝。他暗笑，有些老师讲个课拿好几本书，不是看讲义就是看教材照本宣科，讲者无味，听者无奈。这次换了这个讲课成竹在胸、神采飞扬的老师，贾斡极力认真地听讲。可听了一会，就感到十分吃力，因为他跟不上崔老师讲课的节奏。他低头看课本时，崔老师已讲了不少内容。他抬头看崔老师讲课时，却一时找不见书中所讲的内容。他便无心听课，看同桌时，发现周宇才竟看起了课外书。贾斡无聊，便悄悄对周宇才说：“有课外书吗？借我一本。”宇才这次大方地拿出一本《明朝那些事》给他，贾斡便看了起来。贾斡正看到兴头，忽然感觉崔老师已走到了他座位前。他神色慌张地欲隐藏课外书，却听崔老师问道：“噢，在看《明朝那些事》啊？看到哪了？”贾斡听班主任郝仁说过，崔老师乃是全校最好的地理老师，又长得如此有魅力，自己却不珍惜听她讲课的机会，便不由脸红起来，低头低声道：“老师，我错了。”崔玉笑道：“刚好我也正在看这本书，这本书也不错，喜欢看在课后看吧。上课还是要专心听讲，地理的一些知识点还是比较难懂的。坐下吧！”说完就走上讲台继续讲课。贾斡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忘记崔老师的那番话。下课后，他问周宇才：“你们以前的老师有这么开明吗？”宇才不平地说：“以前高一班主任经常没收我们课外书。我在高一读的《橘子红了》、《红日》、《平凡的世界》全都被收走了，而且她不论你是准备报理科、还是报文科，对学的生物知识点，都一视同仁地逐个过关。一些同学不愿意，于是就集体抗议。可那老师便给家长打电话，真是小题大做。”“咦？生物？你们班主任是谁？你是28班的？”贾斡惊奇道。周宇才不解地问：“是28班的，你怎么知道？”贾斡说：“萧老师也带我们班的生物。”周宇才又问：“萧老师给你们班学生的印象如何？”贾斡笑道：“她被我们誉为三中最美女教师。”“我们班同学却不怎么喜欢她。她管理方法太死板，还喜欢占我们的体育、美术、音乐等文体课，很烦人。她以为这样我们成绩就会好？其实并非如此。”周宇才摇了摇头说道。贾斡想整理地理笔记，无奈在这班里贾斡只与周宇才一人熟悉，可这人上课和他一样看课外书，自然也是“腹内空空”。贾斡正郁闷，这时看到一名女生正在班里发作业本。这女生高高的个子，留着马尾辫。虽说长得不是很好看，可一看就可判为是乖乖女。贾斡不喜欢叽叽喳喳、疯疯癫癫的女生，所以他的择偶目标其一就是乖乖女。以前他喜欢的女生，都是学习好、人品好的乖乖女。于是，当她将作业本发到贾斡手中时，贾斡来了勇气，赶忙问道：“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生道：“张嘉。”贾斡又说：“张嘉，借你的地理书看一下吧。我上课没记好地理笔记。”“好的，你稍等。”张嘉发完作业本，就把地理书给贾斡拿来，并说，“给，还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我先走了。”贾斡道谢后就赶紧整理地理笔记。没一会，张嘉又来了：“同学，对不起。由于刚才匆忙，没给你课堂笔记本，现在给你。”贾斡笑道：“谢谢你啊。”张嘉报以微笑离去。可是没过一会，她又来到了贾斡面前：“同学，再打扰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啊？”贾斡笑着说了自己的名字，她这才走。贾斡暗自想，这女生可真够乖乖女的。不过，他也没多想。因为他清楚，现在不少女生都是些表里不如一的人。表面一套，内心一套。他还听说近几年一些高中女生不仅以谈恋爱为名，吃男生的、花男生的，甚至还有个别女生学会了“傍大款”、“钓凯子”，并以此为荣。
　　贾斡有时也想，哈度有可能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说不定都在大学里找到了对象。他听说现在大学的学生搞对象很普遍，甚至还有同居的呢。于是，他便开始借机接近张嘉，课课借笔记，天天问问题。而张嘉也不厌其烦，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这天课间操，三中全校师生集中在操场，举行迎新生仪式。主席台上，坐在中间的就是新校长王立建。政教处宋处长到王校长旁边问了句什么，便对着话筒道：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金秋九月，秋高气爽。今天，我校隆重举行新生欢迎仪式，欢迎高一新生加入我们这个令人自豪的三中团队。相信在新任校长王立建的领导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学校一定会旧貌，不，面貌发生新变化，教学成绩再上新台阶！”宋处长原想说我校旧貌换新颜，可怕对上一任领导不尊重，好像是人家把三中搞得很旧。俗话说，虎死余威在。石校长虽然已退，但也不敢冒犯虎威。宋处长说完带头鼓起了掌，场下也就响起了掌声。他接着说：“下面，请王校长给大家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王立建站起来摆了摆手，当掌声平息后就发表了施政演说。讲话内容不外乎教学抓特色、管理讲民主、纪律严整顿、统考争第一，等等。演讲大约十分钟左右，在宋处长夸张的鼓掌动作鼓动下，场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王立建等领导满意退席后，宋处长才停止鼓掌，下令各班带回。
高一时的年级主任刘俊杰被任命为教导处主任。到了高二，原年级副主任蓝欣升为主任。蓝欣主任可谓年轻有为，不到三十五岁却已显露出过人的才华，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他既是高中化学高级教师，又是三中十名省级学科带头人中的一名。而且理科出身的他还有这文科的妙笔，在报刊杂志发表的论文、文章数不胜数。然而，这些令人羡慕的成就却并不是蓝欣的心事。他认为，从古至今人们头悬梁、锥刺股，三更灯、五更鸡读书学习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求取功名、富贵荣华？说什么实现人生自我价值、为社会贡献力量什么的，其实就是唱高调、装门面、瞎扯淡。人生价值就要拿地位高低、身价多少、名气大小来衡量，否则，神马都是浮云。所以，蓝欣一边在学术上绞尽脑汁、深钻细研，终于成为学校发表论文的“专业户”，好为自己前途发展捞取资本。同时，他广结善缘、到处打点，好让机会来临时自己属于有准备的人。终于机会来了，金杯银杯和群众的口碑都有了，他终于如愿地当上了三中高二年级主任。
蓝宇自己的 “三步走”人生规划是这样的，30至35岁混上科级干部，35至40岁升为副校长，40至45岁争取当上校长。当上校长后，即使升不了，在这小城能当上处级干部的有几人？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了。开端良好，成功一半。第一步“战略”如期实现，自己的仕途前景将是形势一片大好。想到这里，蓝宇更加雄心勃勃、意气风发了。
蓝宇当上年级主任后，言行举止更加讲究、甚至作秀。原来头发三七分现在梳成了向后奔，以前走路大步流星、前后摆臂今天变为四平八稳、双手后背，其实最大的变化便是体重。升主任前犹如临大考前，睡不安稳、食不兼味，任命下来后就像金榜题名后，吃了定心丸、喝了滋补药，便心情舒畅、食欲大增。特别是一些高二学生家长想让其子女进入重点班、尖子班，不是犒劳蓝主任，就是“礼拜”蓝主任。蓝主任心情好、牙口好、肠胃好，很快肚子明显见大，体重明显加重，越显得官气十足，更有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