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梦---第十八节

　　18
　　这天，25班新转来一名学生。
　　贾斡一看，大喜，原来他乃是自己初三时的“铁哥们”赵晓石。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有着高大的个子，脸上棱角分明，穿着打扮很有个性。由于贾斡初三被校内一名“混混”挑衅，是赵晓石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为贾斡救了急、解了围。对此，贾斡非常感激，遂与赵晓石成为了“铁杆朋友”。中考后，赵晓石因分数掣肘，上了一所私立高中。如今，见与好友重新相聚，贾斡心中万分高兴。
　　赵晓石的到来，不仅贾斡喜欢，班上的不少女生也都暗中欣喜。因为在这些女生们看来，班里长得比较帅的男生寥寥无几，每每看到其他班的一些男生阳光帅气，心中不免有郁闷之感。对班里新来的这个极品帅男，一些女生认为他长得像《梦幻西游》里的逍遥生，也有的女生认为他微笑时有梁朝伟的风范。一时间，刚来25班的赵晓石成了不少女生心中的偶像。最明显的是东方茗珠，此人正愁无意中之人。这回天上掉下个“赵公子”，茗珠好不高兴，当天就向他献殷勤。又帮他收拾座位，又给他介绍班里情况。
　　茗珠的过度热情，使赵晓石很不自在，他表面应付着，眼光却四处寻找脱身之计。他突然看见贾斡，赶忙叫道：“老同学，贾斡，我来了你也不\'接驾\'，好没眼色。”
　　贾斡便笑着过去对赵晓石说：“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两个人便拥抱到一起，打闹起来。茗珠见状，只好悻悻而去。
　　赵晓石面对这些女生的主动示好能泰然处之，主要有两大因素。其一就是他觉得现在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好慕虚荣、爱占便宜，你要哪回不能满足她的物质需求，说不定她会翻脸报告老师。他的另一个好友，就为此吃过大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他与女生接触不免谨慎有加。二是因为他已有了意中人，他和她已相互爱慕两年多了。因此他才能这般淡定。
　　见好朋友转来了，贾斡自然喜不自胜。他约赵晓石放学后相跟回家，好叙叙旧。赵晓石告诉他，这次转来，一是想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二是与他心中的伊人相聚相守。
　　贾斡听后感叹道：“石哥，你可真痴情啊。”
　　赵晓石问：“你高中没搞对象？”
　　贾斡摇头道：“像我这样，相貌一般，学习一般，家境一般，谁能看上我？”
　　赵晓石笑道：“那是你的缘分未到，缘分来了，你挡也挡不住。”
　　从此，两人每天都黏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谝闲、一起吃饭。两人说话口无遮拦、无所顾忌。贾斡认为，生疏的人，说话才满嘴客套话，这样怎么能够交心？二人每天放学都会四处走走，边走边聊，甚是开心。
　　一天下午放学路上，贾斡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便让赵晓石在路边等着，他就到旁边一个小区里上厕所去了。因他对这个小区不太熟悉，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厕所。解决了问题后，他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溜达着出来，路过小区报亭，见有本韩寒的《他的国》，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翻看了起来。
　　不一会，突然见赵晓石骑着一辆电动车过来。他一见贾斡，就非常生气地喊：“贾斡，你让我好着急啊。你这半天不出来，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意外了呢。谁想你竟这样悠闲自在。”
　　贾斡突然醒悟，赶忙道歉：“哎呀，对不起！我上厕所出来，看见报亭有本韩寒的书，就翻看起来。谁知看得入迷，竟忘了你还在那里等呢。对不起啊。”他说完，忽然注意赵晓石骑着的电动车，于是又问：“咦，你从哪弄来的电动车？”
　　赵晓石说：“为了着急找你，我向一个骑电动车的阿姨好说歹说，才借了她的车。”
　　贾斡不信：“人家不认识你，会借车给你？”
　　“为了找你，我把身上的二百多元伙食费以及手机、身份证、手表等值钱的东西全压在她那儿。就这，人家都还有点不相信我，还以为我是个骗子呢。”赵晓石说起来就有一肚子气。
　　贾斡没想到赵晓石这么实在，要是换成别的人，等不见自己也许早就走了。他便夸张地向赵晓石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赵晓石哭笑不得，捶了他一拳：“好在把你找到了，要不然你失踪了，我还不得进局子？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呢。”
　　贾斡扑哧一声笑了：“哈哈，石哥，一年前你就救了我一次，现今又对我这么好，实在令我感激，你这个朋友我真没白交，咱俩拜把子吧。”
　　赵晓石微微一笑道：“一年前帮你的事是我正好碰见，见他们以多欺少，心里不平，就出手相助。今天咱们相跟出来，我不等你找你，还算是朋友吗？我其实早把你当做兄弟了。”
　　贾斡一听如食甘饴，心里甜滋滋的。他说：“好，以后咱俩就以兄弟相称。”
　　赵晓石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让贾斡坐上电动车一同去向阿姨还车。赵晓石吹着口哨、骑着车，贾斡坐在后面拽着他的衣服。
　　天上晚霞如画，路边柳枝摇曳，不知谁家的一条小花狗，见他们骑车呼叫飞奔而来，先是在路边冲他们汪汪吠叫，接着见贾斡撩逗它，它便撒开脚丫欢快地追赶他们……
　　几天后，即2010年4月14日，青海玉树发生了7.1级地震。这是继2008年5月12日汶川8.0级地震后又一次特大地震。青山低首，绿水呜咽。举国同悲，万民相援。
　　按照上级的号召，三中发动师生向玉树灾区捐款。
　　25班班主任姜晨旭安排班长左佐发动全班同学捐款。左佐向姜老师拍胸脯保证道：“姜老师，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个活动组织好，保证咱们班在学校的捐款数额最多。”
　　在中午最后一节数学课快下课时，姜老师结束了讲课，对大家说：“同学们，大家都知道，玉树7.1级地震给灾区人民造成重大损失。学校安排大家向灾区捐款，帮助灾区抗震救灾。我们班的捐款活动，由班长左佐同学组织。下面由班长组织班里捐款。我也到教导处捐款。”
　　姜老师走后，左佐整了整衣服，仰头甩了一下头发，故意昂头挺胸地走上讲台。他双手撑在讲桌上，感觉不大舒服；就两手背后，又觉着有点死板。于是，他模仿电影里毛泽东的一些习惯动作，两手叉腰，两脚分开，想给人一副领袖的气质。殊不知，让同学们看到了鲁迅小说《故乡》中杨二嫂“细脚伶仃的圆规”的形象来，不由得对鲁迅观察生活之细微、描写人物之生动佩服之极，对左佐这个滑稽的造型一阵好笑。
　　左佐自以为姿势摆到最佳状态后，便开始进入正题：“同学们，4月14日青海玉树发生……发生……”由于他刻意关注形象，竟然把昨天晚上背熟的词忘了，他突然想不起是8.0级、还是7.0级、或是7.1级地震？他急地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见同学们发笑，他越着急越是想不起。于是，他干脆从口袋摸出了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讲话稿，由于多次揉叠，讲话稿已皱皱巴巴。他便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双手举着讲话稿，照本宣科读了起来：“玉树发生了7.1级地震，给灾区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了重大损失。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校党委号召全体师生踊跃捐款捐物，帮助灾民渡过难关。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我们班全体同学少吃一点零食，少买一本漫画书，少去一次网吧，拿出自己的零花钱，向灾区献一份爱心。班里要求，每个同学都必须捐，最少十元以上，多多益善，善莫大焉。好了，大家开始捐款。我先带头捐50元。”
　　左佐慷慨激昂的讲话却没有引起同学们热烈的响应，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走上讲台，多数捐了20元。这令他很是不快，便督促道：“大家捐款要积极主动，我先代表灾区人民感谢你们。”接着，又有部分同学上讲台捐款，贾斡也捐了20元。
　　左佐见还有些同学未捐款，就觉得他们故意和自己过不去，便不高兴地说：“你们没有捐款的同学怎么回事啊？难道就没有一点爱心啊？你们不捐，大家都不放学等着你们，你们好意思让大家一直饿着肚子等着你们吗？”
　　贾斡听见这些未捐款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捐款本来就是自愿的，怎么能强行捐呀？而且还限制最低标准。有的说，他说话太难听了，我只是今天凑巧没带零钱而已，谁没爱心了？还有的说，我家里条件不好，家长一天只给我10元生活费，给灾区捐出10元钱，我这一天怎么吃饭啊？
　　浩子、小涛更是怪话连天。浩子说：“现在我给灾区捐钱，以后我有困难了，谁给我捐？”
　　小涛说：“一年捐款的次数也太多了，再捐我们都快变成灾民了，连游戏的钱都投资不起了。”小涛家虽然是农村的，但家里种西瓜，听说每年卖西瓜收入还相当不错呢。可小涛到城里上学，学习没多大长进，却变得讲究吃穿玩乐，一点不心疼父母种瓜卖瓜的辛苦钱。贾斡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暗道，哼，你捐款这样小气，可去理发非要去理一次20元的高等美容理发店，还说什么享受高等服务。他十分纳闷、无语。
　　贾斡记得两年前5.12汶川地震后，他所在的班级不知是炫富还是无邪，总之班级学生捐了五千多元。当时他捐了10元钱，被老师和一些同学嘲笑了呢。当时听说还有名学生家长向红十字会捐了10万元，C市广播电视台还专门就此进行了采访报道。他搞不懂，今年为什么大家对捐款却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这是为什么。
　　贾斡认为，黄金有价，情义无价。其实无论捐多捐少，只要你尽一份爱心就行。有首歌唱的好，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谁都希望自己在困境时，周围的人能够伸出友爱之手。同样，当别人遇到困难，我们也应该出手相助。这样，才能形成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良好的社会救助环境。正是：生活难免有灾祸，善行义举温暖多。众人拾材火焰高，人间大爱平坎坷。
　　为什么这次班里捐款变得这样勉强呢？贾斡想了想，可能有这几方面原因：
　　首先是年龄问题。两年前汶川地震，大家正值初中时代，可谓天真无邪、心无杂念。可随着年龄增长，受人间烟火熏染，身体和心灵逐渐“成熟”了。社会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观念逐渐渗透到一些学生的思想里，左右了他们的行动。
　　其次是政府的公信力降低。从一些媒体看到，汶川抗震救灾中，有些地方政府、部门存在着对捐款捐物管理不到位、分配不公平、使用不合理，甚至有中饱私囊、奢侈浪费、积压变质等问题，使人们对捐款的用途有了质疑。
　　再次就是受家长的“教育”影响。可能近年来社会上各种捐款像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层出不穷。而且名曰自愿捐款，实则强行摊派。工薪阶层家长们身在屋檐下，自然是粗胳膊拧不过大腿，敢怒不敢言。那点赖以养家糊口的微薄工资，被名目繁多的捐款而打乱了生活开支计划。所以对捐款多有微词，无形中影响了孩子对捐款的热情。
　　左佐眼看自己的威力不能保证班里捐款人数齐全，无奈求助姜老师。于是，班主任姜晨旭亲自出马，大会动员，个别谈话，高声谈大义，低声明厉害。可谓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终于全班同学都捐了款，共捐1050元。
　　贾斡本以为自己班捐的最少了，可到学校公示栏前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别的班捐得和他们班也差不多，有的班级倒还不如他们。才捐了500多元。再看老师行列，贾斡更加吃惊了。因为老师捐款额大多很整齐。一般教师都是50元，中高级教师和科级干部是100元，特级教师和校长、副校长是200元。却也有“出风头”的。物理老师吴利仁本是特级教师，应捐200元，他却捐了300元。贾斡暗想，吴老师真是个书呆子，你就是献爱心也要选对场合、把握好尺度啊，你捐300元，不是明显的表现自己的境界比领导的境界还高啊，不知让校长们看见了会怎么想？
　　贾斡回到教室，与秦凯文聊到了捐款的事。秦凯文道：“这种事不宜太张扬，也不要太苛刻。适可而止、随大流就行了。”
　　贾斡佩服秦凯文的“成熟”，笑道：“你捐了多少？”
　　秦凯文也不掩饰：“不骑马，不骑牛，骑着毛驴赶中游。20元，不多不少。”
　　贾斡想起了在公示栏看到的捐款单，便向秦凯文说道：“你知道吗？那帮老师捐的款都不怎么高，大部分都只捐了50元。你说可笑吗？”
　　秦凯文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可笑的？他们也是人啊。”
　　贾斡正色道：“我觉得吴利仁老师很正直，不囿于世俗，不献媚权贵，这次老师捐款里，仅他一个人捐了三百元。让我对他肃然起敬。”
　　秦凯文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社会上，一些事虽然没有规矩，但会自然形成一种世俗，那也得遵守。你听说过吗，有一个农民，拿上他自家产的苹果到市场上去卖，因他卖的价格低，周围的商贩们就说他干扰行价，掀翻了他的篓子。所以，你不见家长们在生活中，谁家有了喜丧事，随礼都相互照看，随成一样的礼。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否则，你要上高了，岂不是给别人难堪？”
　　贾斡点点头说：“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枪打出头鸟’吧。”
　　秦凯文说：“是啊，社会远比咱们想的复杂。想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真是太难了，说不定还会被人们孤立，成为另类。就好比，你进到精神病院，说不定里面的病人会认为你才有病呢。”
　　贾斡有点忧愁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社会真的有这么可怕吗？那咱们还是别长大了。”
　　秦凯文笑着安慰道：“我也是从书里、电视里看到的。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吧。对一些说法、观点，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更不能因噎废食，怕摔倒就不走路了。”
　　贾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天下午，25班班主任姜晨旭组织召开班会，主题是“加强师生团结，快乐学习进步”,目的是想化解学生们与柳老师之间的误解和恩怨。大部分同学对柳霞慧上学期的“旧恨”未消，这学期又见她只注重乔装打扮，而没有从根本上改善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便又添“新恨”。姜老师尽责地说：“你们与老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应该与老师和睦相处才是。”他见下面学生无动于衷，便继续道，“我希望你们与柳老师和解，共同营造快乐的学习环境。否则，再这样僵持下去，耽误的只是你们的学业。”可学生们依然没有说话，这让姜老师很是无奈，只得摇头叹息：“一个个年龄不大，怎么都有个牛脾气呢？”　　
　　由于贾斡上学期与柳老师发生几次冲突，结下恩怨，发展成现今一上语文课就心烦意燥。于是，他和一些同学开始在语文课上逃课。
　　柳老师也表现得非常耐人寻味。班中人数明显变少，她不究其原因，反而自恃清高。在她上课时，如果发现黑板没擦好，地没扫干净，她便遗弃众生，拎包而去。既潇洒，又果断。久而久之，班里一些学生抓住这个规律后，每每上语文课时，就不擦黑板，不扫地，有时还故意把讲凳弄坏。面对这种状况，柳霞慧依然选择潇洒离开。
　　班主任姜晨旭十分敬业，他经常查看班里的随堂记录本。可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况且，25班逃课的学生还不止三个呢。于是，大家便来了个“偷天换日”、“瞒天过海”、“毁尸灭迹”三招，就大功告成，高枕无忧了。每每姜老师查看随堂记录，见本上写下的总是无、无、无。姜老师哪里会想到他的“孙子”们会做手脚，将他蒙蔽呢？
　　贾斡回到家，贾父今日刚好清闲。于是，贾父便要考察贾斡文言文。贾斡虽然暗自道苦，但无法拒绝，只好把书递过去。贾父随机挑选：“这个，你给我翻译这篇《五人墓碑记》吧！”贾斡更加叫苦不迭，因为这篇文章本来就难懂费解，加上自己没有听讲，就更生疏了。于是他说：“我们还没学过这篇呢。”
　　贾父只好低头另寻一篇，他选的是《烛之武退秦师》。贾斡依然照答还没学过。接连问了四篇，贾斡都说没学过。贾父纳闷了：“你学过哪篇？我真服气你们了，都四月份了，课本都还没学完，怎么考试啊？”
　　贾斡撒了个弥天大谎：“这次期中考试，我们只考半本书，所以都没学。”
　　贾父竟信以为真：“好，那你说说你学了哪篇。”
　　贾斡大脑飞快旋转，看来这次躲不过了。只好说了篇《廉颇蔺相如列传》。这篇文章选自《史记》，贾斡上初中时，贾父曾经让他读过史记，加之文中的三个故事情节都是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所以，贾斡便“三方结合”来翻译这篇文言文。
　　贾斡所谓的“三方结合”，其实就是看课文注释、想旧时残留记忆、故事与文言文相对比。就这样，他断断续续的完成了本文翻译。可没想到贾父听后心情大爽，来了劲头，又要贾斡再翻译一篇。
　　贾斡只好顺从。于是，他又开始翻译《鸿门宴》。本文出自《史记·项羽本纪》，鸿门宴的故事他初中早已熟烂于胸，现在只要把里面的一些细节弄清就行。可这次却没上次容易了，上篇《廉颇蔺相如列传》里描写的三个情节与他听到的故事相差无几，可这篇《鸿门宴》却不同了。比如，故事中只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并没提到樊哙，也没有细说范增对项羽说的话。所以，他翻译起来实在困难。这时，贾父接到一个电话，便对贾母说：“同学老狄在咱们家附近饭店请客，打电话叫我过去，我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
　　贾母说：“这个老狄，整天就是混吃混喝，今天他请客借花献佛叫上你，明天、后天就会过来叫你请他吃饭。你们经常在一起吃呀喝呀的，可真正有事了却用不上他。”
　　贾父一边换鞋，一边不耐烦地说：“妇人之见。我要不去，这不是给人家难堪吗？”便匆匆而去。贾斡心里倒感激这个老狄叔叔，使他逃过翻译一劫。
　　25班的一些学生一开始看到贾斡他们逃课，虽然心里痒痒的，却心有顾虑，害怕抓住现行被惩罚。可后来发现他们逃课后却能平安无事，于是也悄悄地开始逃课。渐渐地，班里逃课已蔚然成风，而且愈演愈烈。除了班主任姜老师的数学课，其余的课都有人“追求自由”去了。
　　于是，美女教师萧凡坐不住了，高中物理特级教师吴利仁生气了，三中最暴男教师西门贝阳发飙了。他们都纷纷向班主任姜晨旭反映学生逃课问题。
　　萧凡问姜老师：“班主任老师，学生们逃课是不喜欢上我的课吧！是不是我讲课有问题啊？”
　　姜老师疑惑地说：“不会吧，我上课的时候没有发现缺人啊。另外，见随堂记录本其他任课老师也没有登记有逃课的人啊？”
　　萧凡上生物课时，看见下面有好多座位空着，她的脸上便露出失望表情。但她很快调整情绪，强颜欢笑地说：“来，想学习的同学往前坐，我们要感谢这些逃课的同学，是他们让我们学习环境变得安静，使我们享受小班教育。”
　　贾斡想到，萧老师明明伤心失望，却还要假装淡定，就觉得一线老师也不容易。平时他们教学课那么多，既费神又费力，工资又不高，有时还会与学生发生冲突。另外，现在社会上骂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多，什么乱发资料、体罚学生、有偿补课，甚至还有一些“禽兽”教师，把魔掌伸向未成年学生，等等。一时间，老师在人们的心中形象一落千丈。他感叹，其实教师队伍当中，是有一些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但在骂老师之前应当想清楚什么样的老师值得尊重，什么样的老师不配尊重。不能因为个别没有师德的老师而仇视整个教师群体。
　　吴利仁对姜晨旭抱怨：“这也太过分了。连我的课代表都逃课了，这帮学生如不惩治，这课还怎么上呢？”
　　西门贝阳也发狠说：“这帮浑小子真不像话，连我的课都敢逃，你要抓不住，我替你抓。抓到以后，决不轻饶。”
　　其实，全班逃语文课的人数最多，班主任是心知肚明的。但姜晨旭知道同学们与柳老师的过节，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把关系闹得更僵。所以，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但那三名科任老师的纷纷反映和要求，使姜老师感到班里逃课问题到了非抓不可的时候了。于是，姜老师便开始了班级整顿。
　　下午第一节课铃声未响，姜老师便来到了教室。这时，班中大部分学生已到教室。姜老师说：“昨天下午、晚上没有上生物、历史、物理课的人都给我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可从轻发落。”
　　见全班还是没动静，姜老师又说：“不自动站出来的，等我查出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我早都知道你们心里盘算的‘小九九’了。想偷天换日、瞒天过海，你们也太低估老师的智商了。”
　　全班依然没动静。姜老师又拿出一张纸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已让各科老师做好两手准备，对逃课的人除了在随堂记录上记名单，同时又记在另一张纸上了。”他马上发现一些学生神色慌张、坐立不安，随即又冷笑道，“你们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要等到我读出名单，到那时候可就晚了。”
　　一部分逃过课的学生“意志薄弱”，想坦白从宽，得到大赦，便纷纷走了出去。姜老师又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说：“剩下的人群里，再没有逃课的了吗？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把你们‘请出去’，那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贾斡与秦凯文，还有浩子、小涛等人自知难逃一劫，便在众目睽睽下灰溜溜地出去了。
　　在教室外，姜老师先对自动出去的那拨同学说道：“这次你们能主动承认错误，接受教训，态度是端正的。你们知道逃课的害处和错误的严重行吗？”
　　这些同学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姜老师说：“知错能改，既往不咎。下去每人写份检查明天早上交给我。好了，你们回教室吧。”
　　姜老师转过身来，看到后出来的这几个人，虽然都低着头，但还能看出他们都有威武不屈、桀骜不驯的样子，便苦笑道：“你们几个逃课次数最多，可就背着牛头不认赃。怎么？你们逃课还有理了？你们这般临危不惧、坚强不屈的精神，如果放在抗战年代，被敌人抓住，你们肯定是好样的。可你们明知逃课不对，却不向老师认错。这样做，是想表现你们的英雄气概吗？错了，这恰恰表现了你们的无知、肤浅和叛逆。你们想过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情吗？想过老师尽心教育的良苦用心吗？想过你们现在浪费时光、耽误学业的后果吗？你们好好想一想，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下去后写份深刻检查交给我。如果认为自己没有错误，老师委屈了你们，让你们的家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