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梦——第十四节

转眼间，这一年即将结束，明天就是元旦了。昨天一场大雪，虽然使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但也把平日扬沙飞尘、灰头土脸的C市城里改变了摸样，到处银装素裹，空气变得清新，街道变得干净，城市往日的喧嚣杂噪也好像被雪压埋了，显得十分静谧。虽然人们对元旦新年没有像对春节那样期盼，但一想到元旦要放假三天，贾斡心里就有了节日的欢喜。
因路上的积雪未消，父母怕路滑不安全，不让贾斡骑自行车，他就徒步去上学。
贾斡穿着大红色的羽绒衣，在雪天白地间显得十分醒目。他想起了伟人毛泽东“红装素裹，分外妖娆”词句来，置身于雪景中，心情不由得变得豪迈起来。可刚迈开大步走了几步，不料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周围几个行人都友好地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他红着脸对他们抱以微笑，便不敢大意，小心碎步地往学校走去。
终于到了学校，贾斡看见教学楼前花池里的几株修剪成大大圆球形的冬青，每个上面都覆着厚厚的雪，就没有着急进教室，却盯着那几株冬青出神。他今天突然才发现冬青有极顽强的生命力和适应力，它可让人们随心随意地修剪成任何形状，装扮美化人们的生活。但它却不给人们提过高的要求，夏天骄阳暴晒，冬天霜雪压顶，它却依然绿色葱茏。但人们歌颂红梅斗雪、青松耐寒的诗词不少，却很少有歌颂冬青的。贾斡便不由得想为冬青鸣不平。他便边走边思索，走到教室最后一排自己的“雅座”后，已成竹在胸，于是，便握笔在日记本上写了起来。写完后，自己又兴犹未尽地欣赏了一遍。全诗如下：
身列花木未有名，默默为人美环境。
酷暑不怕太阳毒，寒冬何惧冰雪封。
自古骚客咏梅松，今朝贾子颂冬青。
愿学冬青不屈志，根在平地心向上。
哈哈哈，贾斡不由得笑出了声，身边几个同学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赶忙嘘了一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同学们笑了笑摇了摇头，各自埋头学习了。贾斡吐了下舌头，幸亏教室没有老师，要不然又麻烦了。
早上语文课，胡宝竟在课堂上打起了瞌睡。柳老师看见后，便下来在胡宝的桌子上拍了一下。胡宝惊醒，紧张得把课本都掉在了地上，他赶忙拾起课本，翻开书中讲的那一课。
柳老师却一把将胡宝的语文课本夺过来摔在他脸上。胡宝惊叫一声，立马捂住脸。柳老师呵道：“上课睡觉，你胆子不小啊！我刚才都讲了什么？”
胡宝哪里能回答出来。柳老师又说道：“别跟猪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你这么爱睡觉，干脆回家睡觉算了。”说完又回到了讲台。胡宝望着她的背影偷偷地低骂一声混蛋。
因为明天就是元旦，中午放学后就放了假。柳老师要求语文课文没背过之人，中午放学时留下来继续背。25班中竟有三十几人没背下来，贾斡也在其中。
贾斡一直对柳老师老占用学生课外时间很有怨气，这次她竟然连元旦放假的时间都要侵占，他更是反感。所以，放学后，他就没听从柳老师的话，背着书包直接走了。而班中大部分人虽然都着急着放假回家，但因惧怕柳老师惩罚，就没敢溜走，依然耐着性子、饿着肚子在教室里背书。真应了社会上流行很广的那句话：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柳老师从27班上完课回到25班，发现没有背过的人有好几个都逃跑回家了，便赶紧下令杜越去追赶逃跑的人。杜越跑出校门一看，为时已晚，那几个人都是属兔子的，早已跑得没了影子。柳老师只得让剩下的二十几人背过再走。
这二十几人里面也有胡宝，大家都只好硬着头皮、哭丧着脸背着课文。柳老师坐在那里盯着，希望剩下的人抓紧时间背过后就放假回家。已有好几个同学陆陆续续给她背过后便走了。他发现胡宝却坐在那东瞅西看、左观右望，心思不在背书上，便又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就更为生气。于是，她走到胡宝面前，扇了胡宝一巴掌。其他学生原本各自专心背书，现在却都悄然无声地注视着他们。有的提心吊胆，怕节外生枝，拖延时间；有的幸灾乐祸，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胡宝早上在课堂上已经受过柳老师的一次教训了，现今又挨了一巴掌，又见同学们都关注着他们，便以桀骜不驯的眼神瞪着她。柳霞慧见状道：“怎么了？不服气？上课不好好听讲却睡觉，课后不好好背书却捣乱，让我牺牲个人的休息时间陪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服气？”
胡宝当众挨了老师一巴掌，脸上疼痛不说，关键是丢了面子。他便发飙了，双手攥紧拳头，两眼盯着柳老师：“你再打一个试试？”
柳老师一惊，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虚张声势地问道：“怎么？你还想打老师吗？”
胡宝握着的拳头又放松了，他不再吭气，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并在临出教室门口撂下一句话：“姓柳的，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柳老师一时不知怎样收场，看见余下学生都在默默看着她。她也没心情管背书了，厌烦地朝余下学生挥挥手：“不想背都别背了，你们就这样混吧！走走走！”其余学生见状，如得大赦令一样，都草草收拾东西，匆匆离开教室。
元旦假期三天，可贾斡觉得就像眨眼一样结束了。他无奈地来到学校，刚到教室，就想起了放假前他提前溜回家的“祸事”，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不知自己将要遭到什么样的“灾难”。
上课铃声还未响，柳老师就走进了教室。她坐在讲台上，脸上露出少见的微笑，用难得的温和口气说道：“同学们，以前，不管是你们错还是我错，咱们都一笔勾销。新的一年开始了，让我们大家都有个新的形象、新的开始。”
全班学生经过半学期的“磨练”，都变得成熟起来。大家都不动声色，与柳老师期望的热烈回应相差甚远。这让柳老师很是尴尬，真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虽然同学们对柳老师的改变并不怎么看好，但贾斡却从中受益，逃过了一劫。
生活依旧平凡，时光依然飞速。不知不觉高一第一学期即将结束。
期末考试前两天，同学们除了感觉到“临阵磨枪”的紧张气氛外，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中午十点左右，萧凡老师正在25班上生物课。突然间，教室灯管左右摆动，同学们感到一阵摇晃，不少同学桌子上摞的厚厚的书都散掉在地上。
萧老师扶着讲桌，皱着眉头想询问原因。接着又是一阵摇晃，她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了，立刻对六神无主的同学们大声喊：“同学们，地震了，快趴下！” 随即自己也钻进了讲桌下面。
虽然同学们在地理课上学过地震知识，也知道一些防震常识。但真正接触地震，这还是第一次。大家便慌了，不由得想起电视上汶川地震的一些画面，一个个都惊慌失措，急忙蹲在课桌下，好多女生都吓得哭了起来。
地震震动持续了十几秒钟。摇晃停止后，萧老师立即指挥学生迅速有序撤离教室，待到同学们全都安全离开教室后，她方才离开。
贾斡和同学们撤离到操场以后，只见全校师生都已集中在这里，大家蹲在地上，只有几个校领导、政教处和教导处的几个人一边不安地走动、打电话，一边故作镇定地让同学们安静。
同学们怎么能安定得了？蹲在地上议论纷纷。有的谩骂地震局没有事先通知有地震，有的抱怨学校还不赶快放假让大家回家。
贾斡认为，地震预报是世界科学难题，正因为不能准确预报出地震，所以地震局才加大宣传教育，让全社会增强防震意识，采取抗震措施，提高应急避险和减灾能力。看来，防御地震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以后学校再组织防震知识宣传和应急演练，自己可不敢再马虎了。
东方茗珠正尽着自己的班长职责，忙着清点人数。萧老师不见柳霞慧，着急的问茗珠：“你们班主任去哪了？”
茗珠摇头摆手：“老师，我也不知道。”
萧凡好不焦急，心里抱怨柳霞慧不负责任。她只好先使自己镇静，再耐心地安慰25班学生。
萧老师在地震中的表现，赢得了25班全体学生的好感，她已然成为同学们心中的最美女教师。全班学生都想，她要是当自己的班主任该多好啊。
贾斡觉得，萧老师做的一切，也只是尽到做老师的责任。至于大家都感觉萧老师行为可贵，是因为在2008年汶川地震中，出现了两个一正一反的典型人物——谭千秋、“范跑跑”。在危急关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德、担当，谭千秋把逃生的机会留给学生，虽死犹荣，他永远是学生心中敬仰的英雄；“范跑跑”虽然捷足先登地逃生，但他却成了学生心目中的小丑。
无独有偶，没想到这次有感地震，也能使三中也出现了一正一反的两个人物。萧凡之所以被学生公认为是最美女教师，是因为三中也出现了类似“范跑跑”的人 。这人便是27班数学老师冯建。 贾斡听说当地震来临时，冯建竟一马当先冲出教室，全然不管教室里惊恐万分的学生，致使该班学生疏散撤离时发生拥挤，有两人甚至被挤倒，幸亏并无大碍。
这次地震震级不大，C市电视新闻公布说是五级地震，没有发生重大灾害，并认为发生更大地震的可能性不大。慢慢地，人们生活秩序就恢复了正常。
三中期末考试如期进行。第一堂考语文，贾斡在考场上盯着考卷，久久不能下笔。题出得范围大、知识活，使他只能停笔思考。本来考前大家认为考试肯定要出本册语文课本上的苏洵《六国论》，于是，不少人竟把语文课本上关于《六国论》的几页全都撕了下来做夹带，结果考的却是课外的古文。出题者旨在考查学生的古文理解能力。还有一道古代小说阅读题，出自《红楼梦》中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肖种种大承笞挞”中的“宝玉挨打”片段。因为这篇文章属于课外阅读文，虽然老师没有讲，但贾斡上初中时就被父亲逼着看了《红楼梦》，又因姓贾算与宝玉有缘，所以就多看了几遍，这些题还都勉强做了出来。
等到写作文时，贾斡又傻眼了。期中考试的作文类型是命题作文，这次期末考试是省里统一出题，变成了理解立意型作文了。题中给了一段话，立意题目自定。他想起人常说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话来，所以就连着看了多遍。但仍感觉太迷茫，感觉立意有很多，却不敢确定哪个正确。眼看只有不到40分钟的时间了，他只好随即确定一个立意，匆匆挥笔。贾斡作文章特点是前面有很多铺垫，刚到主题，准备大写特写时，篇幅已快到了规定的字数，只能草草收尾。所以，他作文经常有言犹未尽之感叹。
看到贾斡感叹，陈恪熙殷勤地向他介绍自己写作文的经验：“你没听过老师讲的作文‘风头、猪肚、豹尾’之说吗？所以，我就第一段正经写，多用华丽词藻。第二段选用一些差不多的歌词代替。最后结尾一段，写一些决心、感叹、号召之类的话，这样写绝对行。”贾斡听了不以为然，而其他几个同学却大为折服，连连叹息自己考前没听他介绍。
他的数学成绩，好像与学校距家中的距离成正比。初中时，学校离家不远，他数学成绩便老在及格线徘徊。到了高中，学校距家中距离远了，他的分数线也就离及格线越来越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将来上了大学数学成绩会变成什么样子。
文综三门贾斡感觉做得还比较顺利，但英语和理综三门考试却不那么理想了。他会的不多，不会的却不少，好多是靠碰运气来蒙的。每门科目不到30分钟便已答完，剩下时间他百无聊赖，却也什么都不能干，只得“梦里做题千百次，觉醒时分，交卷铃声已响起。”　　
考试完，不论考得高低、学得好坏，高一的上半学期就这样画上句号了。25班学生并没有几个因考得不好垂头丧气，而大部分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显得十分轻松和高兴。因为要放寒假、过春节了，就可以不用起早贪黑到校受煎熬了。
贾斡走在路上情绪非常好，他完全不顾路上有积雪，一会蹦蹦跳跳，一会向前滑几步。虽然雪后天冷，但他却头冒热汗。他想，终于考完了，终于解放了，就算成绩不好免不了家长的一顿教训，但成绩单到春节前才能邮寄过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放松几天再说吧。
回到家中，贾斡刚打开电脑，贾母就回来了。他自认倒霉，只好忍痛割爱地把电脑关了。没想到母亲居然大度地说：“玩吧，好好放松两天，然后再补上半个月的课。你英语差，我已联系了个家教，好好给你补补。”
原来是这样，先给个甜头，后面再让吃苦。看来这个假期是不会轻松了，贾斡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放假第三天，贾母请的英语家教就来了。贾斡看时，只见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也就二十岁出头，一副在校大学生的摸样。他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师这么年轻，能教好我吗？”
贾母介绍道：“这位是哈老师，是省师范大学的高材生，请她很不容易，你可得珍惜啊。”
哈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贾斡笑了笑。贾斡看着她笑，心里觉得她笑起来竟是那么好看。贾母说完，便不再耽搁就走了。因为请家教是按小时收费，多说几句话就要少学几分钟呢。
二人进了书房，哈老师自我介绍：“我叫哈度，正在省师范大学英语系读大三，很高兴为你补课，也希望和你成为朋友。”说完便朝贾斡伸出右手。
贾斡脸红心跳，因右手拿着书，急忙伸出左手，发现不对，赶忙换手，匆忙中竟把书掉在了地上。哈老师见他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呵呵，还是男生呢，怎么这么紧张？为了使你不紧张，在以后的学习里，你就不用叫我老师，你且把我当作朋友。反正我比你大几岁，你愿意，就叫我姐姐吧。”说完，又一次微笑着看向贾斡。
贾斡没想到哈度看上去挺内向的，性格却这么开朗，便怯怯地叫了声：“姐。”哈度笑了笑，两人就坐下，开始正式补课。
哈度想系统地了解贾斡的英语基本知识掌握情况，好“对症下药”，有针对性地辅导。她让贾斡先读段英语书上的课文。贾斡便认真地读了起来，由于音标没有学好，读的一会儿是 “中式英语”，一会儿是“拼音英语”。哈老师忍俊不禁，捂着嘴巴大笑起来：“呵呵，看来我还得从最基础的地方教你，不然你这位‘口语专家’还不知能雷死多少人呢。”贾斡难以为情地红着脸低头笑了笑。
接下来几天，哈度便开始从音标学习一步一步教起。哈度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极有耐心，犹如母亲教小孩学舌般地教贾斡学口语。口语学完了，哈度发现贾斡初中英语就没学扎实，于是便又给他补起了初中英语。
这期间，贾斡和哈度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相悦。哈度对他辅导时的耐心，对他学习不用心时的怪嗔，对他有进步时欣慰的笑容，以及她每次来时被寒风冻红的脸颊，都让他难忘。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见了哈度总有莫名其妙的心跳。他很想更多地了解哈度，所以在补课中间总爱见缝插针地问些题外问题。
一次， 贾斡问：“姐，你以前上学时学习好吗？”哈度想了
想说：“当时还可以吧。因为，我学理科，所以就觉得文科非常头疼，不如理科做题舒服。”
贾斡又问：“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呢？”
哈度伸了伸腰说：“师范毕业还能干什么呢？”
贾斡随即说：“那你毕业了来我们三中啊，就能带我啦。”哈度甜甜地笑了：“到时候，恐怕你都毕业了。”
贾斡反应超快：“你明年实习，就算后年，我才高三啊。你也可以带我。”
哈度笑了笑说：“到时候再看吧。现在学生分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以为我爸是市委书记，想去哪就能去哪啊。”
贾斡还想再问，哈度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们还是抓紧补课吧，要不你家长知道我们老说题外话，会不乐意的。你除了英语没学好，其他课怎么样？”
“除了文科差不多，理科都很吃力。”
哈度关切地说：“高中知识是比较难，必须要努力才行。”
这段时间，贾斡英语提高速度很快，口语明显的比以前流利了许多。他对哈度的好感也逐渐加深，总是盼望着她能早点来给他辅导。
贾斡以前对社会出现的姐弟恋、师生恋、老少恋很是不理解，甚至认为那有点畸形，他们看中的不是名分、头衔，就是财产、美貌，总之觉得这事不是符合常理的。现在他才感到，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主要由缘分来决定，而年龄、地位、距离都是次要的。那些反对所谓“畸形”恋情的人，也许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作祟。他偷偷地在心中将哈度当作自己的“梦中情人”。
然而，天公不作美，准确的说是贾母不作美。贾母看儿子补课都过去了10天，才补到初三。认为成效不明显，这样太耽误时间，而耽误时间就意味着要多出钱。便对贾斡说：“这个老师补课不老练，你只把初中补完算了。过完年，咱们就别让她补了。”
贾斡自然不愿意，他恨不得让“梦中情人”每天和自己在一起，便说：“补课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补，要不然落下的课怎么能补上？”
“那初中英语你现在补会了吗？你有把握考满分了吗？”见贾斡无语，贾母又安慰道：“不是妈妈不给你花钱，只是我觉得这钱花的不值。”
贾斡心里感叹，家长大体都是这样，总想花最少的钱获得最大的利益。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按照民间风俗，今天是“送灶日”，即送灶王爷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为了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不少老年人在这一天要给灶王爷敬上香，供上糖果，献上美食。所以这一天也有过小年之说。虽然现在城里人不像以前那样设有灶王爷神龛，庄严地举行祭灶仪式，但还是要做一桌好菜好饭，全家人一起欢度小年的。
一大早，贾父贾母就开始忙碌了。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备菜备料，准备中午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贾斡心情却很沉重，因为今天是补课的最后一天了。哈度终于来了，她走进书房，脸还是那样冻得通红，由于路上戴着口罩缘故，呼出的热气使她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霜花。她摘下手套、口罩和围巾，搓着双手说：“天可真冷啊！”
贾斡关切地说：“姐姐，这么大冷的天，你每天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来给我补课，真是辛苦你了。”
哈度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这么细心呢。今天呢，是补课的最后一天了。我们多学点东西吧，权当做个纪念。”贾斡听话地点头。
于是，哈度就开始辅导起来，贾斡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学得认真。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哈度对贾斡满意地点点头说：“今天学得不错，咱们就补到这里吧。”
贾斡点点头，又说：“姐，问你个隐私吧！”
“嗯？问吧，什么呢？”哈度流露出惊讶地表情
贾斡紧张地问：“你有对象了吗？”
哈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贾斡感觉此刻她的红颜分明和刚来时被冻红的脸不一样，多了几分羞涩和妩媚。
“我才上大三，还没有呢。”哈度见贾斡发呆的样子十分好笑，便又恢复了往日姐姐的风范：“你小子问姐这干啥？一天不好好学习，别给我说你有了吧？”
贾斡着急地说：“我没有，没人看得上我，我也不喜欢她们。我只在初中喜欢过一个，可她对我却没半点感觉。”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啊！”哈度笑道，随即又正色地说，“不过我得告诉你，上学阶段的这些所谓的“爱情”都是虚幻的。真的，不骗你。还是把心放在学习上，不要浪费宝贵时光。姐走以后，你要好好学习英语啊。不要让你家长觉得我补得不好，给姐丢脸。”
贾斡点头道：“姐，我一定努力学。你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哈度笑道：“手机号你家长已知道了，QQ号是513142121。”说完，便拿起包向贾斡道别：“小斡，姐走了。拜拜。”
贾斡却道“姐，你先别走。”
哈度瞪大眼睛，不解地问：“你还有事吗？”
贾斡红着脸，欲言又止，结结巴巴地说：“嗯……没什么，以后每次考完，，我会告诉你我英语考试成绩的。”
哈度点点头，说了声拜拜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