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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南村庄(第三十八章)

作品名称:鲁西南村庄      作者:李同峰      发布时间:2013-09-21 09:24:47      字数:6033

  天上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把人置于了一种心胸开阔的境地。可是,这种情景对茶壶头来说,这天倒像是云蒙蒙、雾蒙蒙,空气像是浆糊,堵的他从心底喘不上气来。
  今天的他,万万没料到去公社找李蛮子说理却碰了一鼻子灰,什么理儿也没讨回来,还弄了个王八钻灶坑,既憋气又窝火。无奈的他只能耷拉着脑袋瓜子沮丧地回来了。他倒背着手,握着尺巴长的烟袋,烟包子在下面晃荡着,像两个土包子有节奏地敲打着他两个腚垂子。此时的茶壶头,脸是青色的,像青水萝卜一样,脸上深深的皱纹里夹着仇恨,连腮帮上整块肌肉都在一起跳动。他略有些哈着腰恨恨地走着。茶壶头自认为这窝囊到家的事儿肯定不能就此罢休,他用大脚板子咣当一声,踢开了大门,又一脚踢开了屋门,把正在屋里纳鞋底的刘雅兰吓了一大跳。
  “你疯了?”
  “俺没疯,俺气疯了。”
  “那李蛮子怎么和你说的?”
  “哼!别提这王八蛋了,俺日他娘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六亲不认,还把俺数落一顿,这不是,那不是,都是俺的不是。俺问问他有没有不是,他说他没有什么不是。你听听,他这是人话吗?”茶壶头铁青着脸气喘吁吁,蹲在椅子上一烟袋锅子旱烟末子,划着火柴点上,大口大口地吸着,吐出的青烟像只蘑菇,在他的头顶盘旋着,久久不肯散去。
  “他爹,叫俺说算了吧。”
  “什么,算了?”刘雅兰的一句话如同点响了一捆子炸药,一下子把茶壶头从椅子上轰了下来。他手举着烟袋锅朝门外指着,“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噢,他把你给睡了,俺的队长也给撸了,把许愿让俺进党的事扔到西天边去了,如今反过来又咬俺一口,还一口一个这不是那不是的,你说这口气俺能咽下去吗?要不是他当时让俺当这个队长,光和你睡觉的事,俺就得告他。如今,俺没法子啦,俺必须把你和他,连俺下台的事儿一块告了,俺不管他天皇老子是谁,俺不能吞这窝囊火,受这窝囊气。俺要是不出这口气,俺就成了黑瞎子敲门,熊到家了。”倔犟的性格让茶壶头再次暴跳如雷,一腔子怒火眼看着一瞬间就要喷出,要是一旦喷出的话,很可能像火龙吐火一样把大地焚毁。
  女人天生柔弱,在男人的暴力面前往往显示出脆弱的一面。刘雅兰见茶壶头有生以来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像天要崩,又像地要裂一样,心里是七上八下。她意识到在她和李蛮子之间已经不可避免地要让茶壶头闹出一场大戏来不行,而且,这场大戏的主角还是自己,因为是自己破了朱家的家规。她从维护自己的脸面出发,发自内心地劝了茶壶头一句,“他爹呀,俺和李蛮子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别招天惹地地大喊大叫了,这样,让俺的脸朝哪里放?俺求求你了,啊!”刘雅兰此时很想让茶壶头把这件事压下别说,诚心诚意地相劝着。
  “俺不管!”茶壶头倔如牛,犟如驴,把刘雅兰的相劝当成了耳旁风。
  “你不管俺管,你要是把这事给抖擞出去,俺就不活了,俺就和燕英一样,去小树木里上吊。”
  “俺不用这事,就告不倒李蛮子。”
  “你不要脸,俺还要脸呢。”
  “俺是老爷儿们,你是老娘儿们,老爷儿们的脸比老娘儿们的脸更重要。李蛮子是和你睡的,又没和俺睡,俺不管,这事儿也是你和俺亲口说的。他让俺戴绿帽子,俺就叫他得不到好下场。”茶壶头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激动,脸上的青筋都聚到了一块儿,气急之下,他竟然抓起铜洗脸盆,狠呆呆地扔到门外边。洗脸盆子被摔得咣啷一声,翻了几个个儿没了动静了。脸盆子的翻滚,像是给他提了一个醒,他又气哼哼地拉开抽屉,拿出尺把长的擀面棍子握在手里,“俺这就告他去。”
  刘雅兰听到茶壶头这番话,急忙上前拽住茶壶头的一只手,跪了下来,眼泪簌簌地从两腮流下来,苦苦哀求:“他爹,你千万别这样,你要是这样,俺可真没法活了。”
  “俺不管,俺顾不上你了。”
  刘雅兰的哀求,没能打动茶壶头的心。茶壶头只要决心一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茶壶头摆脱了刘雅兰的拉扯,到院子里捡起了被摔出坑的铜洗脸盆,像疯牛一样,眼里充满了血丝,直奔大门而去。
  茶壶头出去了,刘雅兰含泪听着茶壶头敲着铜洗脸盆咣咣的声音,夹杂着他的喊声由近到远,由大到小。
  “咣咣咣―――”茶壶头扯着嗓子喊着,“大伙听着点―――俺要告李蛮子啦―――”“咣咣咣―――”“他把俺媳妇给睡了―――”“咣咣咣―――”“他让俺当队长,骗俺说让俺进党―――”“咣咣咣―――”
  茶壶头的喊声和铜盆的声音,不一会儿传遍了全村,一帮孩子跟在他后面就像看耍猴子一样。老娘儿们咬着耳朵根子,这个说:“这茶壶头,疯了,傻透腔了,连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睡觉都喊出去,真是疯了。”
  另一个说:“他要不说,俺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俺总觉得他媳妇是守本分的人,谁能想到会这样。”
  “你说这刘雅兰多稳当,多老实,怎么和李蛮子干出这种事来呢?”
  “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没法子看。”
  “这茶壶头当队长是李蛮子给封的,按理他不应该这样。”
  “茶壶头心眼太实,脾气又倔,他媳妇让李蛮子给睡了,村长又不让他当了,这口气能咽下去吗?”
  “也是的 ……”
  刘雅兰在家里眼含热泪,心如刀绞。茶壶头的每句叫喊声,都震得她的心发出阵阵巨痛。此时的她才仿佛感觉到了悔恨,不该当初为了多拿二十斤粮食,让李蛮子搂了,给脱了裤子。她的委屈、无奈、绝望一并涌上心头。
  茶壶头的大呼小叫招来了不少男人女人,李大全板着脸子斥训着:“你这是干什么?”
  “你现在走运了,又是队长了,俺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你知道吗?比万根钢针扎都难受啊!”茶壶头带着极其委屈的眼神,对李大全叫喊着。
  “那你也不能这么乱喊,打盆说盆,打碗说碗,什么你媳妇叫李蛮子睡了?你逮着了?就是有这事儿也不能满村里喊,好事啊?光彩啊?让你媳妇还有脸抬起头来吗?光荣啊?”李大全绷着脸训着像疯子一样的茶壶头。
  茶壶头根本听不进李大全的数落,理直气壮地讲着自己的理,可着嗓门子说:“本来嘛,俺媳妇就是让李蛮子给睡了,都睡了多少回了,是俺媳妇亲口和俺说的,他让俺当了这个队长,俺就认了。可是,俺现在不是队长了,他不管俺了,还反过来咬俺一口,还说俺这不是,那不是的,俺不告他告谁?”茶壶头把一大通理由说个没完没了。
  茶壶头极其简单的思维,让他找到了上告的依据,天生的固执性格,就像眼前的泰山,改不了,移不动,他说什么也得讨回公道。
  茶壶头敲打洗脸盆的声音和吆喝声越来越大,弄得满村子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茶壶头不听任何的劝阻,朝公社走去,声音由大变小,由小变弱,然后渐渐地消失了。
  刘雅兰再也听不见茶壶头的叫喊声了,可是,她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感觉,她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起身从水缸里捧出几捧水,洗了一把脸,来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梳理了一下头发,从柜子里拿出了新衣服,新鞋袜,一件一件地穿上,一条绳子拴在梁上,把头探了进去,蹬倒了垫在脚下的小板凳。她用这种极其特殊的方式,解决了自己内心最大的痛苦。
  心灵脆弱的人,在绝望的情况下,往往会选择这种方式。当年大腰板子在村里村外喊,说她老公公偷看她撒尿,半夜三更敲她的门,让一个倔犟正直一生的老人难以咽下这口气,如同刘雅兰一样用一根绳子结束一生。
  天蒙蒙黑,茶壶头耷拉着脑袋拉着两条像木棒子发硬发直的腿,回来了。天快黑时,公社一名领导接待了他,表态要进一步处理好这件事情,这对茶壶头来说也算是讨回了一点公道。明儿再去一趟,这事儿就差不多了。眼下,媳妇肯定做好了饭菜,烫上了小酒,正在等着他回家吃饭呢。想到这儿,他还真的感觉到肠子在咕咕叫。茶壶头来到了自己家门口,还在想今天就这样了,等到明天,再去公社打听对李蛮子和他的事。他心里平衡了。他始终没有放弃手里的铜洗脸盆子,拎着回来了。他推开大门,把洗脸盆和擀面棍子一扔,连连喊:“老婆,快点,可饿死俺了。”茶壶头接连喊了几声,没有动静,他顺手推开虚掩着的屋门,一下子傻眼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刘雅兰像个吊着的棒槌,脸黢青黢青,舌头伸出来尺把长掩盖了整个下巴。茶壶头大梦初醒,扑通跪下来搂住刘雅兰梆硬且发凉的双腿,声泪俱下,“媳妇啊,俺对不起你呀,你怎么这样,俺不是人哪,俺错了―――”
  哭声并没有得到刘雅兰的原谅。后悔的茶壶头跪在地上,左一个嘴巴子,右一个嘴巴子扇着自己,直到昏了过去。
  莲花山上,白雪皑皑,松树林立,一只猛虎吼叫着朝刘海子和燕英扑来,吼叫声就像要吞掉这座大山。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急中生智的刘海子一下子扑向燕英,用残缺的胳膊搂住燕英,两人倒在地上朝山下滚着。老虎没有扑着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八十几个望着这惊险的一幕,个个都傻了,瘫在了雪窝里。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想起刘海子和燕英,赶紧朝刘海子和燕英被虎扑的地方赶。他们看到山坡下树杈上挂着的燕英在呼喊,却不见刘海子的身影。小八十几个人只好慢慢地从树上将燕英救下来。
  “海子呢?”燕英被救下来像掉了魂一样,梢微稳定了一下,第一句话就问,然后又说,“哎呀,不好,海子骨碌到山下去了。”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顺着刘海子滚落的痕迹朝山下挪,费了好大劲儿,几个人下了陡坡,发现刘海子头上全是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雪白的雪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燕英跪下来搂起刘海子,使劲儿地晃着,叫着:“海子,海子,你醒醒,俺是燕英。”
  小八十几个围着刘海子和燕英,傻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在燕英的晃动和呼喊声中,刘海子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话:“燕英,俺娶不了你了。”
  燕英心碎了。她拽下头上的围巾,把刘海子脸上的血擦干净,呼叫着:“海子,海子,你再醒醒,俺原谅你了,俺始终是喜欢你的,俺早就想通了,回去就嫁给你……”
  天还是蔚蓝的,村外小河的流水还在欢快地跳跃着,鱼儿在清澈的水中游弋着。然而,所有这一切对茶壶头来说,仿佛都不存在一样。
  自从刘雅兰吊死后,他再也精神不起来了,成天价手里拉着一根棍子打着晃在村里转悠,破衣褴衫,灰头土脸,光着一双脚丫子,嘴里千遍万遍地嘟囔着:“队长给俺撸了,为什么……俺老婆没了,俺老婆没了……俺老婆没了……”
  茶壶头就这样在村里逛荡着,李蛮子被茶壶头告得下了台,回到村里干活了,连党籍都给开了。可这一切对茶壶头来说,好像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一个字也不提。李蛮子心里有亏,要知道有今天,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和刘雅兰找乐子。现如今,除了天天在大洋马媳妇面前抬不起头,出门的时候只要老远看见茶壶头,就故意躲开,像老鼠见了猫。
  罗锅子朱平章和茶壶头是没出五服的叔伯兄弟,有着兄弟情意,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时常来看他,劝他,开导他,而且时常叮嘱茶壶头的儿子好好照顾自己的爹。
  “哥,来,俺媳妇特意为你包的饺子,俺陪你一块儿吃。”朱平章劝着茶壶头,从布兜里端出了装在饭盒里还冒着热乎气儿的饺子。
  茶壶头抖动着寸巴长乱糟糟的胡楂子,半闭着眼睛,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几句不变模样的话:“队长给俺撸了,俺老婆没了,俺老婆没了。”
  朱平章将饺子塞到他嘴里,他嚼巴嚼巴又吐了出来,还是接二连三地总是反复着嘟囔:“俺老婆没了……”过了好大一阵子,茶壶头突然瞪大眼珠子,拉起木棍子发疯似地跑出门外,棍子扔出老远,双手张开,仰起头,张大嘴巴,突然间大声喊着:“俺老婆没啦―――”
  茶壶头一声巨喊,让整个朱村感到了颤抖。茶壶头身子朝后一仰,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叉开,瞬间写出了最后一个“大”字。茶壶头带着没有答案的困惑凝固成一个符号。
  刘海子突然摔下山,至今躺在炕上,失去了记忆,只剩下了吃和拉的本能,把刘老歪和刘三大推入到了极其痛苦之中。老两口子在悲痛中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海子苦呀―――是俺当爹娘的做了孽带来的报应,让海子成了活死人啊―――”
  在朱大强家,朱大强和王寡妇也在长吁短叹着。燕英和刘海子的亲事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该有一线希望了,又一下子变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在朱大强的眼里,这就是命。
  “她娘啊。”朱大强嘴里冒着一缕青烟说,“你说这人的命是不是永远变不了?”
  “俺看是。”
  “你说这命是什么做成的?”
  “有人说是上几辈子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让晚辈的找回来。”
  “俺们家几代人是大户人家,有钱有粮的欺负了不少人,才在俺这一辈子找上来?”
  “也许是。”
  “咱在莲花山给燕英算的命不是挺好吗?”
  “海子娘给海子算命也挺好呢,不也是成了现在的模样吗?”
  “也是的。命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看不见摸不着呢?”朱大强自言自语道,“难道俺的命到死前也好不了了?”
  “她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么多年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啊!大不了过啥河脱啥鞋。俗话说得好,人到山前必有路。命中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
  朱大强听后点点头,“是这么一个理儿。”
  燕英躺在炕上。在灰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凝重的表情,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现着和刘海子相处时的幸福情景和刘海子摔下山后躺在自己怀中的前前后后,她的心碎了。此时的她,信服了爹总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人,就是一个命。”
  回想一阵子,她仿佛看到刘海子从炕上站起朝她走来,仿佛又听到刘海子对她的甜甜叫声。
  燕英又想起上一次她赶集回来的时候,刘海子塞给她口袋里的一封信,于是,她重新翻了出来,又一次在灯光下仔仔细细地重新看着。
  
  燕英:
  俺说句心里话,俺真的对不起你,是俺的一时糊涂把咱们俩的事儿弄到这个份上。全是俺的错。为这事,俺真的是后悔得下晚睡不着觉,有时候,俺都后悔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燕英看到这儿,想到失去知觉,将终身以炕为伴的刘海子,泪水滴答滴答落在纸上。她擦一下泪水,继续看下去。
  
  燕英,俺想过了,俺既然错了,光道歉还不够,俺一定要把你娶回来,一生一世地报答你。
  俺为什么给你写这封信?俺知道,见到你的时候,一来是你不给俺说话的机会,二来是俺见到你,就把一肚子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俺想,俺给你写这封信,你肯定会在没有人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看完。
  真的,燕英,俺今生今世不会再变心了,你原谅俺吧。
  
  海子
  
  燕英的心如大海的波涛,一个劲儿地翻腾着。她一骨碌爬起来下了炕,朝后拢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推开门,踏着黑暗朝刘海子家走去。
  她来到刘海子家,在炕前蹲了下来,手抚摸着刘海子的腮帮子,轻轻地晃动着。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声音中带着一种永远的期待。“海子,你能不能和俺说句话,俺的心里到现在还有你,只要你说句话,对俺笑一笑,或者能坐起来,俺一定嫁给你,俺会伺候你一辈子……”
  燕英的恳求,并没有得到刘海子的回应,刘海子那双痴呆的眼睛望着燕英,望着一旁的刘三大、刘老歪。
  “海子,”刘三大心在流泪,拉着刘海子的手说,“你听见没,燕英在和你说话呢,只要你吱一声,哪怕点一下头,燕英都答应嫁给你。你听见了吗?娘在和你说话呢。”
  刘三大的话对刘海子来说也是耳旁风。
  燕英接着刘三大的话说:“海子,俺等你,等你好起来,咱马上成亲。你要是不能走路,俺走到哪儿背你到哪儿,成吗,海子哥?”
  刘三大和燕英的千呼万唤对刘海子而言都成了对牛弹琴。刘老歪见状,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大口大口地抽着烟,烟雾融合在黑夜里,在灯光下飘动着。
  一切化成了泡影,只有时间在悄悄地溜走,黎明前的黑暗已经来到。燕英带着失望和无奈离开了刘三大的家,离开了毫无反应的刘海子,回到了自己的家。朱大强已经扫完了院落,王寡妇拉着风箱,火苗在炉膛内燃烧,热气从锅盖上冉冉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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