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活学活用
作品名称:马列氏列传 作者:张兰英 发布时间:2014-04-03 21:17:40 字数:6498
学习毛著,立竿见影。
陪吃陪喝,天天讲用。
这年夏天。马列氏到县里参加活学活用报告团,被运到各公社作报告。别的成员照稿念,她有稿不念,出口成章,滔滔不绝。先背二十段毛主席语录作为开场白,然后介绍自己:“寡人叫马列氏,和马克思和列宁是同姓,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
接着,开始介绍在“三忠于”“四无限”运动中,她是如何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动人事迹。由于她的事迹最感人、最典型,各公社还专门安排人员作记录,并录音。下面是根据记录和录音整理的基本内容:
马列氏从县城表哥家回家没进家,直接上政治队长家上建议:“咱队各家各户的墙上都应当用白石灰搪块黑板(习惯性说法),上头用大红漆喷上毛主席,戴军帽的好看,四个角上用黄漆喷上葵花朵子,正当间儿里还用红漆喷毛主席语录。另外,还应该天天搞早请示、晚汇报;再另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人小孩儿统统都得戴毛主席像章。”
政治队长采纳了她的建议,马上安排人拉着架子车上街买石灰搪黑板,他去找孔伯僧研究请示和汇报词。
天天上早班前,全队社员都到文化室门前集合,排队面北举左手,齐声高呼:“毛主席呀毛主席,我们今天该干啥活儿?请您老人家在日理万机中下个最高最新指示。”解散时齐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午下班前晚汇报:“毛主席呀毛主席,我们今天遵照您老人家的最高最新指示,‘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备战备荒为人民。’”解散时齐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开始,政治队长整队时喊“向右看齐。”“错啦!向右看齐就是向右派看齐,向走资派看齐,向修正主义看齐。你也真敢喊,应该向左看齐。”马列氏做出向左甩头的示范动作说,“向左看齐就是向左派看齐,向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看齐。”政治队长马上改喊“向左看齐”。
举左手也是在她的及时纠正下举的,一开始是举的右手。有一次,尹道又举了右手,马列氏硬是给他扳下来。尹道说:“赤脚医生老少估计我是肩周炎,穿衣裳都疼得呲牙咧嘴,根本举不起来。”马列氏说:“你当右派还没当够哇?来,寡人帮你举。”说着,她双手抓住他的左胳膊猛地一抬,举过了头顶,能把尹道疼得左眼(右眼贴着胶布,闪泪否只他自己知道)泪花闪闪,哭笑不得。
有一天早请示,如果不小心放一曲悠扬婉转的长屁(不敢大鸣大放)。大家一齐用手在各自的脸前煽风,笑声哄天,笑屁也笑人!“嗯?谁放的?”政治队长的目光严厉,扫荡着队列问。“谁都听见了,如果没有放。”尹道对着如果说,“看啥看?我可没说你放了。”一阵哄天笑。马列氏恼了:“阶级敌人用屁搞破坏活动,还能笑出来?严肃点中不中?”
解散后,马列氏拽住如果说:“毛主席说:‘不许放屁(有远见,不久就发表了《鸟儿问答》)!’”“我,我实在憋不住了,才挤出来的,还有一个没挤出来,憋拐回去了。”“咋不提前搁家里放完再来?为啥贫下中农们没一个放的?狗改不了吃屎,你改不了放屁。”她以为屁里也有阶级斗争。
有一次晚汇报真的出了大问题。汇报时下大雨,解散时竟然没喊:“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忽然想起来这事,尿半截儿,就提着裤子冒着雨去找政治队长。他正在“呼噜”面条子,听说没“万岁”,慌得把碗往地上一撂,掂块烂塑料布,一路小跑去打紧急集合铃。
员员也正在茅房尿尿,还有点把屙意,蹲那喊二孬去顶替。第二天早请示时,她想向政治队长说明情况。包得爽趴她耳边说:“你真是死心眼儿,夜儿黑了打铃时,俺也正想尿尿,硬是憋住跑来,‘呼啦’尿了一裤裆,都给生孩子破羊水样。”“看你弄里啥事儿,咋恬脸谝?”“你是不知道,不脱裤子站那尿,要多出蛋(舒坦)就多出蛋,怪不得那些大男人都喜欢站那尿。”“别再说了,丢死人啦!”“丢啥人?天恁黑,又下大雨,都淋得给水母鸡样,谁能看出来是水还是尿?反正回家得洗。”
员员胆小怕事,而且夹不住热屁,当天晚汇报时高低还是向政治队长作个检讨。政治队长说:“小孩顶喊也算,以后别顶了。”马列氏说:“向毛主席表忠心,各表各的,不兴顶,好比生小孩,叫二孬替你生中不中?”她罚她补喊了十遍。
马列氏自己还另搞一套。天天清早起来,洗洗手脸(好比佛前上香),面对语录板,高高举起左手,先汇报一夜的梦,再请示。晚汇报也要洗手脸,汇报当天的政治活动和思想活动。
有一天早晨她发愁了,不汇报吧,对毛主席不忠;汇报吧,对毛主席不敬。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是这样汇报的:“毛主席呀毛主席,寡人夜儿黑了做了一个不要脸的梦,正给孔伯僧睡觉时,裘长长那个龟孙王八孙‘呼咚呼咚’撞开门,憋气儿不吭,掀开被窝,把孔伯僧从寡人身上拽到地上,踢着说着:‘照蛋一脚,头给你踢烂!(在毛主席面前不能说脏话,但蛋不属于脏话,如鸡蛋、鸭蛋)’。这都是寡人的错,没好好守寡,没守住贞节身子,坏了一夫的规矩,还犯了《婚姻法》。从今往后,再也不做睡男人的赖梦了。”
马楚在被窝里听不下去了,压低声音说:“娘,你听你都汇报的啥东西,叫邻居听见了看你的老脸往哪搁。谁还没做过乱七八糟的梦嘞?前儿黑了俺还叫一个大黑狗趴了哩,生一窝狗娃子,黑的、白的都有。这号梦俺沤烂肚子里都不能朝外说。”
马列氏上街订做一个红袖章,用黄漆喷上“三忠于监督员”。早请示晚汇报时戴,检查语录板时戴,巡察像章佩戴情况戴,甚至夜里脱了衣裳睡觉时也戴。她说:“套在胳膊上睡觉心里踏实。”
如果总是不叫人省心,他家的语录板刚搪好没几天就被雨淋坏了。
马列氏找政治队长一块儿到他家问罪。“土坯墙,不好搪,光掉,雨一淋都掉。”如果瞟一眼她说。她出个点子:“寡人见你有个新床单儿,白洋布的,一截两截蒙在黑板上,用小钉一钉,再喷上语录和毛主席和葵花朵子不也中啊!”“得很洗洗,洗干净,别带着尿花头给地图样,可不能再犯政治错误。”政治队长补充说。“你的语录也有问题(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苦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天是共产党的天,你也敢斗?这地是社会主义的地,你也敢斗?这人是贫下中农,你也敢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百脚之虫,死不僵!”她竟然会用成语。
他吓坏了,给政治队长点烟的手抖得厉害,划着两根火柴都是烧着了自己的手指头,也没擩到洋烟屁股门上。
“那,那你看重新喷啥语录合适我?”他一脸虔诚地问。她想了想说:“就喷‘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自(直)知(至)灭亡’吧!这一条是毛主席专门对你说的语录。”
如果忍疼截了白床单儿,又花钱请谁喷喷,蒙钉在语录板上。
马列氏端着饭碗琢磨:“好端端的一大块白洋布,钉那风吹雨淋日头晒,怪可惜的,偷回来给马楚做个裤衩子用不完的料儿。毛主席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偷地主家的语录布是革命的行动,是无产阶级专政。”
一天夜里下大雨,马列氏戴着破斗笠,披着破棕蓑衣,拿着老虎头钳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如果家门口,刚把语录布揭下来一个角,门“吱哑”一声开了。如果赤身裸体站在门槛里边腆着肚子掂着老二往外撒尿,看见一个黑乎桩子杵在语录布下,壮着胆子大声问:“谁?”“叫唤啥?来检查语录的。下恁大的雨,咋不知道揭回去?”他听出来是马列氏,心里一紧,打个寒颤,吱吱唔唔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还不赶快出来揭?还等着寡人给你揭?记住!搁屋里晾着,白(别)闷了。”
这时候,“咔嚓”打个大雷,闪电亮如白昼。她看见他光着腚,遂大骂:“活流氓!你明明知道寡人天天黑了来查夜,故意叫寡人看。寡人见过的多了,不稀罕!恼了用老虎头钳子给你揪下来,看你还敢不敢流氓不?”他赶紧双手捂住底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没想到下恁大的雨,你还来检查,也没想到老天爷打大雷时还打大闪。”“谅你也不敢对寡人耍流氓。算啦!谁还不知道谁底下的长的啥家伙?这回饶你。下回再叫寡人看见,说给你揪下来就给你揪下来。”
说完,她纠正一下左胳膊上的红袖章,扶着墙慢慢朝谁家摸去。
过两天,语录布真被偷了。如果找政治队长报案,一口咬定是马列氏偷的。他俩找到马列氏,说破天,她都是不承认,拍着大胯蹦的比蛤蟆跳的还高,先把马彻的祖宗八辈儿都兑上,赌毒血咒,后又破口大骂:“你是个啥东西?啥玩意?丧家犬!癞皮狗!断了脊娘(梁)的疯狗!胡乱咬,还胡乱啃。”
这时旁边洋槐树下正在歇晌的老叫驴听见她“八辈儿”,也“八辈儿、八辈儿”地仰天长啸起来,又长又粗的驴屌差二指没戳着地。她也兴奋起来,灵感的火花象礼花,即兴接着骂:“你真有本事,咬那根驴屌去!有种不?吓死你也不敢。咬疼了一搁劲把你甩到那墙上,摔你个肉饼子,正好和着驴熊粘到墙上晒干你。”
她嘴角挂白沫(不是‘老牛倒憋气’的那一种),左手拤住腰,右手戳着如果的眉头,胸脯起伏着,鼻翼煽动着,鼻孔喷出两股黄红色的火焰,“呼呼”生风。如果冲倒了,摔个仰八叉,胸脯子有一片烧伤了,贴的“风湿止痛膏”烧成了灰疙瘩,金光闪闪的像章烧成了黑色,脱落在地上,疼得“嗷嗷”叫。政治队长吓坏了,连声叫喊“救人哪——救人啊——”
社员们潮水般涌过来看热闹。孔伯僧也赶过来,先问政治队长咋来咋去,再劝马列氏消消气儿。
然后,扒拉开围观如堵的大人(小孩挤不过去),踢踢还在“呜呜”的如果说:“起来!起来!别搁这装死猪了!不就是才烧破一层薄皮儿吗?我那有獾子油,在屋后臭鸡蛋子(枳子)树底下埋着哩,扒出来抹抹,三两天就好了,也不给你要钱了,全当我活学活用一回。”如果坐起来,用手背(手掌有泥)擦眼泪,仍抽泣。
孔伯僧宽慰他:“以我说,烧着你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有‘老牛倒憋气’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她是谁?是‘四过’老革命,是学毛著积极分子,是‘三忠于四无限监督员’,你说得唾沫好点灯,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淮河倒流,说得太阳西出,也没谁相信你。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退一万步说,顶多是有人放牛她拔橛儿而已。”
孔伯僧回到家犯嘀咕:“太不可思议了,听说过七窍生烟的,就是没见过鼻孔喷火的。马列氏呀马列氏,你简直不是人,说不定是‘放屁虫(斑蝥会从屁眼喷火)成精转世。在朝鲜战场上,你给鬼子肉搏时,如果用过这‘火焰喷射器’,肯定不少烧死美国的鬼子。”
马列氏对社员们戴像章要求十分严格,天天挨家检查,老人小孩也得戴,吃妈的孩子戴在襁褓上。发现谁不戴,不光扣分,还得挨批判。
三伏天天天挨家串,确实不是滋味,也不方便,串来十来天就坚持不住了,改成不定时抽查。再后来,又给政治队长上建议:“光要求男女劳力戴算了,开会、学习时必须得戴。”政治队长发愁:“女的好戴,男的只穿个大裤衩子戴哪?”这一点她早就想好了,说:“队里统一发风湿止疼膏,一个人一月发一袋,再不够用后果自负。”“你净想仙点子,发止疼膏好治啥?”“把像章扣在止疼膏上,再贴到妈旁子上,还管治风湿止疼。”
凡是劳动力不分男女每人每月发一袋风湿止疼膏。这一发明创造很快传遍全大队、全公社、全县,而且纷纷效法。这次把她运到各公社作报告给这一创举有很大关系。
马列氏还做了大量的好人好事,很值得称道。
她与包得爽隔着墙头,那边种的丝瓜、倭瓜爬满墙头,争先恐后地在这边结果。她担心长老了没被那边发现,就把秧子翻过去。由于倭瓜太大太重,翻过去挂不住,正好掉进茅屎缸里,击起民粪(愤),满院臭哄哄的。
包得爽骑在墙头上骂得口吐白沫,跳下去舀瓢凉水灌进去,又爬上墙头接着骂。马列氏学习好了,不给她一般见识,一句不还,只作解释,只陪笑脸。
今年春上,有一天刮大风,包得爽的丢蛋老母鸡把蛋下在马列氏家里。她给她送过去,陪着灿烂的笑说:“她婶子,你瞧我学习好白(不)?”
她不给好脸,一把夺过去,顺手掂个棍,边打边骂:“我打死你,叫你浪里云,浪到别人家里去……”能把那只鸡打得“咯咯”乱飞。“蛋也送过来了,别打啦她婶子!”“要是你家的闺女背着你跑到别人家里生个小孩儿,你就不生气?”
“伟大领袖毛主席谆谆教导我们说:‘要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这只鸡家懒外勤是有错儿是有错儿,可也不是阶段敌人那种错儿,你不能用一棍子打死的办法。”
她听到最高指示,心里不服气,也不敢犟嘴,扔下棍子进了屋,“嘭”的一声关上门。
她仰脸看着满天飞舞的鸡毛,边走边嘟嚷:“谁说鸡毛不能上天(毛主席语录)?”
农场铡草,全庄儿人都来“投标”。她在老常面前一连背了十来条毛主席语录,都是有关戏剧或文艺的。譬如“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再譬如"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这就深深的打动了老常──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竟然熟练地背下来那么多有关文艺的语录,可见她对文艺和文化的高度重视之程度,当场拍板让她帮忙。
或许因为太激动,她说她能背六七十斤重的东西。并当场试验──用大背筐(竹篾编织的,直径约1米,高约1.5米,专用来背草的)背铡碎的稻草,摁得结实实的,足有五六十斤重。铡草摊离草屋近百米,路又坎坷,筐把她压得腰弯90度,筐口里的草顺着头往下掉,两只眼只能看脚尖。远远的望过去,只见草筐动,不见有人行。战士们关心她、可怜她,不让她背。她就背毛主席语录,然后征求意见:“你瞧我学习好白(不)?”
老常见她背草筐,把铡草的职工训一顿:“你们严重违背尊老爱幼的道德准则,严重影响了农场和群众的关系!”于是,给她派个轻活,坐在铡刀前用棍拨草。每铡一天,就能抖出一小堆稻谷。这些稻谷在潮湿的垛里捂得时间长了,舂出米来就成了金黄色,有的青霉色。卫生员一再告诫她:“大娘啊,这些变质的稻谷不能吃,里边含有大量的黄曲霉素,是致癌物质。”
她总是笑笑说:“我这老婆子一把抓不完的年纪啦,不怕!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谆谆教导我们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农场忙时,她是帮忙者;闲时,她是帮闲者。农场的一草一木谁也别想捞摸。谁要是进入农场大院,她先是大声吆喝一阵,然后是盘问。谁要是真的有事到农场,她也要挡驾,俩腿一叉拉,俩胳膊一伸展,就是一个活大字,挡住去路,斩钉截铁地说:“场长不在家,有事给我说!”然后少不了用毛主席的话教育来人:“要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老常称她是红管家。她终于谦虚一回:“‘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你瞧我学习好白(不)?”
报告会场上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个娘们脸皮太厚,做梦睡男人的事也敢谝。”有的说:“下夜偷人家的语录布也叫学习好啦?”
一个老教师说:“做了坏事能主动承认,这就变成了好事。再说了,人生在世谁敢说没做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人家马列氏不怕亮丑,狠斗私字杂念一闪念,这正是可贵之处,是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结果,是立竿见影的典范。”
报告结束后,那个老教师找到马列氏问:“人家马克思是法国人,列宁是苏联人,你咋会给他俩一个姓?”
马列氏板着脸说:"亏你还是个老老师嘞!五百年前,他俩都是逃荒要饭要到外国去的,老祖宗还在咱这国里。想当年,逃荒要饭要到外国去的多得很,知道白求恩不?据孔伯僧说,她给白居易一个姓,都姓白,要不是咱这国里人,她凭啥不嫌万里回来帮咱打小本儿?"
老教师笑弯了腰,笑出了泪,拍着大胯笑得"哈哈"的。县民政局副局长(报告团成员),站那端着大白碗喝凉水喝呛了,喷雾器一样,喷得雾气腾腾,赶紧咳几下,泪都出来了,抹拉抹拉眼跟嘴,插话:"听着管叫人笑掉大牙。你是教啥的?"体育。咋啦?""没咋啦,说话也不嫌丢老师的人。马克思不是德国人,就是英国人,根本不是法国人。"
副局又喝口水,看着马列氏说:"你给人家马克思根本马不到一块儿去,人家不姓马,而是姓马克。马克啥意思知道不?"马列氏和教师都摇头。"嗐!连这恁简单的知识都不懂,马克是复姓,复姓听说过不?爹的姓和娘的姓搁一块儿就叫复姓。《为人民服务》里有个叫司马迁的,这个人儿总该熟悉吧?司马也是复姓,他爹姓司,他娘姓马,所以姓司马。"
老师挠着头皮笑笑,不敢犟嘴。
马列氏则理直气也壮地说:"你俩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共产党万岁信白?毛主席万岁信白?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信白?"
副局咂舌不语。教师看着副局长说:"相信,相信,肯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