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女情深

　　赵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竟然就在自己所住的小区做事。起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她车子经过小区值班室的时候她侧脸看着坐在值班室里的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杨平。她怕杨平看见车里的她，她很快就逃过门口的那一段路了。
　　赵燕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她回忆着二十年前，杨平那时候没有现在胖，也没有现在高。可是，杨平眉目清秀的样子却是不容易改变的，因为赵燕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认识过有杨平这么帅的男人。赵燕又觉得自己一定是弄错了。她决定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仔细看一下，或者找个借口跟他说说话。不行，要是那人真的是杨平，而他又一眼看出自己就是当年给他写信的那个女孩怎么办？赵燕想：还是先看看或者从侧面打听一下那人是不是杨平再说。
　　第二天，赵燕起得很早，她感觉阳光似乎更加明媚了。随意梳洗一番，就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很漂亮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头发依旧乌黑亮丽，镜子里的自己，目光似乎依旧的清澈如水，窈窕的身材，就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对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开车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奇怪，那人已经不是自己昨天看到的杨平了。
　　赵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能是昨天看错了吧？赵燕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之前所有的兴奋和激动一下子消失，似乎所有的希望完全破灭了。然而，她的车子离开了小区，赵燕心想反正可以问问，等下班回来的时候说不清又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呢！就算不是杨平，能看着一位很像杨平的男人在小区值班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呢！
　　赵燕这样想着，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然而，这一天，她的心情极为不安，一直难以平静下来。赵燕真是拿自己没办法。她还是想回去打听一下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杨平。可是问谁去？怎么问？赵燕犹豫了。最终还是难以静心工作，赵燕给单位请了半天假，提前离开单位驾车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小燕，这么早就下班了啊！”到了小区的门口，一位大妈看到赵燕10点不到就回家感觉很奇怪就说。
　　“哦，大妈。我是有件东西没拿，我回来取。”赵燕一边回答那位老人的问题，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小区值班室。杨平还是不在，赵燕回头对那位认识她的大妈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燕把车子停在小区里，来到小区门口。
　　在金色的阳光下，赵燕显得神采奕奕。
　　“小弟，请问昨天在这里值班的是谁？”赵燕亲切地称呼值班室里的年轻保安说，“我有点事找他。”
　　“哦，昨天在这里那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最近新来的。他今天请假去找他女儿了。”小保安说，“我是临时替他的。”
　　赵燕觉得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怎么会是杨平，杨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赵燕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烫，难道自己是生病了？像是大白天在做梦呢！
　　赵燕的心平静下来了。她重新告诉自己是看错了，杨平在他的家乡干活呢！
　　一切回归原位。赵燕再也不想去问那个保安是不是叫杨平，杨平只是一个历史的符号而已。
　　下午，赵燕接到一个电话，是孙冉打来的。原来孙冉患病住院了，要赵燕去看看她。赵燕没有犹豫，开车就去买了最近期的车票，然后打电话给单位请了长假就去看孙冉了。
　　赵燕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找到孙冉，原来，孙冉的生身父母是一对赌徒，夫妻两人在孙冉生病期间都去了麻将馆。
　　孙冉瘦得不成样子，一见到赵燕就泣不成声。
　　“妈妈，是我错了。”孙冉哭够了才直起身对赵燕说。
　　赵燕也泪流满面了。她虽然难以原谅孙冉的任性，但毕竟孙冉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之前对这个孩子的怨怒一下子不见了。她看着破乱不堪的家，心里想孙冉宁可在这样破旧的家里守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愿在自己身边，可见这个孩子还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
　　“你没有上学了？”赵燕为孙冉擦干眼泪，“你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不去医院。”
　　“我在上学，前几天感觉浑身无力，他们带我去检查了。医生说他们也查不出什么病来，让我爸爸妈妈带我去大医院再检查一下，可是他们没有钱。”孙冉说。
　　“那他们怎么有钱玩麻将？”赵燕说，“你打算怎么办？跟我回去？”
　　“妈妈，是我对不起你。”孙冉说，“等我长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真后悔回来，不是我不想去看你们，是我这里的爸爸妈妈不让我回去。”
　　“你孙叔叔死了，你知道吗？”赵燕说，“你离开家以后，你爸爸，不，你叔叔就死了。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给的联系方式联系不到你。”
　　“啊！爸爸——”孙冉哭得很伤心，“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呜呜……都是他们，都是他们不让我回去见你们。妈妈，都是我不好。”
　　“别哭了，你打电话让你妈妈他们回来吧。你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治病。”赵燕说。
　　“好。”孙冉起身收拾被子，可是显得很是无力。
　　赵燕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孩子，心生痛楚。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孩子病成这样，他们还有心思去玩麻将！
　　电话果然叫来了孙冉的父母。
　　两个人一出现，赵燕被吓了一跳。孙冉的妈妈简直就不像女人，一件不像样的白色T恤衫透得可以看见她里面穿的蓝色乳罩，T恤衫下罩着一条七分裤，显得整个人上粗下细像是一根长得不像样的大萝卜。头发胡乱地盘在后脑袋上，发卡没卡住的地方四处飘着，脸蛋还算好看，只是眼睛血红血红的，一进门见到赵燕就停住了，斜着身子靠在孙冉床脚的墙边。眼睛看着赵燕，打量着这个“天外来客”。
　　孙冉的爸爸就更是不像个男人了，瘦得皮包骨头，两眼布满血丝。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他简直像极了一只猴子。
　　“你就是抚养我们冉儿长大的赵燕？”孙冉的爸爸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嘴里衔着一根稻草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冉儿打电话给你的吧！她生病了，怕是绝症。你来了不怕以后你的下辈子就要栽在这个死孩子手上了？”
　　赵燕没说话，她看着孙冉的表情很是痛苦，她知道孙冉听了生父的话一定更是心如刀割的。赵燕看着墙角的女人，孙冉的生母瘫坐在地上，已经在流泪了。
　　赵燕看着这个女人无奈而又痛苦的表情，刚刚对这个女人厌恶的感情不见了，赵燕走过去拉起孙冉的生母：“别急，不会那么严重。你们没办法，我带她去检查吧。”
　　孙冉的生父生母吃惊地看着赵燕，这是赵燕进门来跟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这句话像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两人一下子活了过来了。
　　三人一起给孙冉收拾了一下，孙冉就随着赵燕离开了。
　　临走时，孙冉的父母跪在地上送赵燕，集市上顿时围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这是一个小集镇。
　　“这对夫妻简直就不是人，女儿病成这个样子一点不关心。还去赌博，天天就只知道打麻将。”一个怀里抱着孙子的中年女人说，“简直太不像话了！呸！”
　　“就是，听说带走小冉的就是当年抚养小冉长大的女人。”另一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说，“小冉跟我说过她想去找她的养母，但是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让她去找。”
　　“哎！他们两夫妻怕是吸毒吧，不然，怎么会连带孩子去检查的钱都没有？”一个说。
　　“唉！天下还是好人多啊！”另一个小伙子悠闲地吐着烟圈说，“今天算是看到了天下的第一大好人。”
　　赵燕带着孙冉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孩子得的是肌无力，目前很难治疗。赵燕安慰孙冉不要担心，终归是要把病治好的。
　　“有我在，你不要害怕。”赵燕抚着坐在身边的孙冉的肩膀说，“我是你的妈妈，对吗？我不会不管你的。”
　　“是。妈妈！”孙冉忍不住又哭了。
　　赵燕把孙冉带回家，一边上班，一边抽闲暇时间给孙冉找医生治疗。有的医生建议用中药，有的医生建议施针灸，有的医生建议去北京看看。
　　经过一点时间治疗，孙冉感觉好多了。脸色也不再是苍白的了，气色好多了，人也充满了活力，母女俩高兴了起来。
　　然而，最让赵燕开心的事是她已经证实了小区保安人员就是杨平。
　　赵燕没有去跟杨平打招呼，她怕杨平觉得不自在。她每天开车进出小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杨平，杨平当然是看不到红色轿车里的赵燕的，就这样，赵燕的心里一天天感受着幸福，感受着甜蜜！
　　甜蜜的滋味！这就是爱情！赵燕感觉自己的爱情又回到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