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助女人

　　陈明把车子开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晚霞映照着他的脸，陈明的脸上泛着红色的光，这是他第一次与赵燕约会，他看着车里坐着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刚刚被他吻得发红的唇，还有那脸上的带着的微怒的表情，陈明得意地笑了。
　　陈明坐直了身子，咽下了刚刚从赵燕口中舔来的唾液，觉得很满足。他是如此地爱着这个女人，可是，她却一次次拒绝他。陈明想：总有一天我要征服这个女人！
　　“是我不好。对不起！”陈明表面认错，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分明感到赵燕刚刚也是在热烈地吻他，看来，赵燕已经被打动了，已经接受了他。
　　赵燕没有回答，她还在惊恐与犹豫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回应着陈明的热吻，难道是因为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热吻过了吗？赵燕心里产生了愧疚之情，离婚半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答应和陈明约会，尽管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最爱的。可是，刚刚下班回家看到陈明，陈明朝他打手势要送她她没好意思拒绝。于是，不得已只好坐上他的车，没想到陈明带她来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然而，赵燕也不是不想来，如果陈明是单身，她一定会选择陈明，甚至和陈明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的，可是，陈明是有老婆的人，陈明一直在电话里说他要离婚，离了就娶她，可是，陈明并没有离婚。几年了，赵燕每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花容将逝，心里就如刀割一般地痛。赵燕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可是，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赵燕还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次放暑假，在亲戚家的酒席上认识了一个男孩，后来才知道那个男孩叫杨平，她一直把杨平放在心里。回校后，赵燕主动写了一封代表想交个朋友的意思的信寄给杨平，没想到杨平没有回信，也没有主动联系她，这在她的一生中是一大阴影。她恨自己太轻浮，竟然一个女孩子先追求男孩。还好，这事没有第三人知道。如今，她一直没有再关注过那个杨平过得怎么样了，只是听说早已经结婚。
　　赵燕收拾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东西就离开了陈明的车子，她看到陈明在车里很得意的笑容，心里不禁一阵恶心。她后悔了！她闻闻自己手上被陈明吻过的地方，一股烟味很是刺鼻，她从来不喜欢烟味，不知道陈明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赵燕和陈明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陈明是体育部的部长，赵燕是文艺部的部长，那个时候学校里的几个部长经常在一起开会，那一刻，陈明就开始了对赵燕的追求。长达数年，赵燕一直没有答应陈明的追求，直到这次偶然遇见，两人的关系近了一大步。
　　赵燕步行着朝回城的方向走着，她脚上穿着的高跟鞋，崴得她的脚很是难受，身上穿着的洁白的裙子也被一路上风刮起的灰尘弄得脏兮兮的，她恨死了身后停着的车上的陈明了，这个混蛋！赵燕不禁伤心起来，要不是老公前年出车祸离开了，自己怎么会过得如此惨！
　　赵燕正在落泪，陈明的车已经回过头来朝赵燕追了上来。
　　“燕，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真的是跟她说了，是她不离。我也没办法！”陈明把车停在赵燕前面挡住赵燕的去路。
　　“你想怎么样？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赵燕一边哭着一边说，“你以为我缺男人吗？不。我不想再和你这样纠缠下去了。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好不好？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你懂吗？”
　　“我知道。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真的爱你！”陈明说，“我从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一直爱着你，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还是放不下你！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嘛？”赵燕说，“当初你爸爸反对我们交往，难道现在你已经结婚了你爸爸反而赞成你这样搞婚外恋吗？”
　　“不，赵燕，你听好了，我会尽快离婚的。你就等着我的消息，你打车回去吧，我先走了。”陈明说。
　　陈明说完，依依不舍地看着赵燕，他知道赵燕很无奈，一直是自己在纠缠赵燕。赵燕已经孤身两年了，自己说是离婚还是离不掉，陈明想到这里一蹬油门，开着车就离开了。他想自己再不离婚就可能永远失去赵燕了。
　　陈明回到家，妻子马小萍带着上初中的儿子陈浩在吃饭，围着桌子坐的还多了两个人，陈明一看：原来是朱顺达的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他家了。屋子里的人看到陈明开门进来都热情地叫唤着陈明。
　　“爸爸，你回来了。”陈浩起身到餐桌边不远处拉了个椅子给陈明坐下。
　　“叔叔好！”朱顺达的两个孩子一起说。
　　陈明细看一下才分辨出大的那个叫朱俊的孩子长得很胖，但个子比陈明还高。真是像极了朱顺达，小的那个女孩长得水灵灵的，整齐的长发垂到背上，穿着一身橘黄色的长裙，坐在椅子上像是家里来了个仙女。
　　“哦。你们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放假啦？”陈明一边坐下一边高兴地问。
　　“爸爸，你一下子问那么多，你让俊哥哥和小敏姐姐怎么回答。呵呵”陈浩也坐下来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筷子说。
　　“呵呵，就是。”马小萍给丈夫陈明盛了碗饭，并把筷子递给陈明说，“你不是不回家吃饭了吗？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哦，事情临时有变动嘛。”陈明不敢看妻子的眼睛，一边接过碗一边说，“小敏和小俊来了，你给他们收拾两间屋子给他们住。”
　　“爸爸，让俊哥哥和我住。”陈浩高兴地说，“你让妈妈给小敏姐准备一间房就行了。”
　　“不了，叔叔。”朱小敏说，“我这次和哥哥来看看你们就走，我妈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你妈妈，哦，她还好吗？我很久没去看她了。”陈明说。
　　“她很好。”朱俊说，“叔叔，我这个假期要参加一个社会公益活动。”
　　“哦，你们大学生都要参加的吗？”陈明一边吃饭一边说，“那需要钱的话你跟我说，就不要跟你妈妈要了。”
　　“不需要钱，叔叔，这些年你对我们兄妹已经很好了。我们大学生不是每个人都参加，是报名的就参加。我报名了，要去山区小学做义工。”朱俊说。
　　“哦，那很好啊！要注意安全。”陈明说。
　　屋子里显得很温暖，完全是一家人的样子，朱顺达死后，这是他的两个孩子第二次到家里来。陈明一直感觉愧对朱顺达一家，尽管这些年对朱顺达的两个孩子已经很照顾了，无论是学习上还是思想上，陈明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引导和教育他们。
　　“对了，爸爸呢？”陈明吃饭吃了半天才想起陈小华来。
　　“爸爸去老年人活动中心了，怕是今晚又要在那里吃饭了。”马小萍看看手表说，“已经七点钟了。”
　　“哦，爷爷来过电话说是要在老年人活动中心吃饭，吃完饭玩会儿牌就回来，让你们不要找他。”陈浩说。
　　马小萍看着儿子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笑意写在脸上。
　　陈明看着妻子温柔的表情，之前那一切恨意全消了，他感到无比的困惑，这婚到底还离不离呢？
　　夜深深，窗外的星空显得无比浩瀚。陈明对着卧室的窗户看着楼下和眼前的万家灯火，他在想念着另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赵燕今天为什么会流泪，陈明回忆着自己对赵燕的强吻，回忆着赵燕对自己的回应。他的心几乎要碎了，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爱我吗？陈明点了一支烟抽着，卧室外面，马小萍和几个孩子在玩扑克，笑声传遍整个家的每个角落，似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热闹着的，唯独自己的心是空的，是孤独着的。
　　陈明想起自己对赵燕说的话，此刻，那些“你等着，我一定要离婚”的话又成了泡影。一晃跟马小萍结婚二十年，虽说没怎么吵过，但是，也不曾真的爱过。
　　陈明看着床头自己和妻子的大幅照片，妻子胖胖的脸，臃肿的身材，跟赵燕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陈明不知后悔过多少次自己的婚姻，可是，后悔怎么来得及，一晃自己就快四十八岁了，人生有几个四十八岁？陈明回忆自己想离婚都想了八年了，可是，妻子不同意。
　　正因为妻子不同意，陈明就放肆地在外面花天酒地，直到前年，听说了自己的初恋赵燕的老公死了后，他就把心收回来了，他似乎感觉命运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感觉赵燕是为他而存在的，他那一刻多么高兴。陈明就开始联系赵燕，而这一切妻子一点也不知道。
　　陈明回忆着所有的一切，他的脑海里闪现着所有相关的人：年幼的孩子、年迈的父亲、可恨但执着的妻子，美丽的赵燕……　
　此刻，除了赵燕，所有的被想起来的人都让陈明感觉烦心！
　　心爱的赵燕，赵燕……陈明感觉无比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