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折第20话
作品名称:《红尘》 作者:嘉诚郁雪 发布时间:2013-08-04 10:32:42 字数:6556
第20话红颜怒,天下倾
“哼!我最讨厌你这种藏头露尾、怪模怪样的家伙了!”清媚无双的神狐大人,轻嗔薄怒起来别有一种风情,她轻挑蛾眉,斜睨着面前一袭黑袍浑身冷峻的九大人,完全无视那黑袍下绝世凶剑散发出来的慑人剑意,“怎么?你当本座是傻子?能够破开这堪比补天级的断龙石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你还有那本事再来一剑吗?”
“哼!妖孽!”九宸冷冷的回应,却并未否认。
“没那本事就少摆那臭脸!”苏苏得意地展开笑颜,完全一副胜者姿态,“怎么样,看你年纪也不大,别学人家蒙头扮高手了,来,露出本来面目给姐姐瞧瞧!”
这一次回应她的却是冰冷森然的剑意,彷如一条蜇醒的巨蟒昂然吐信,择人欲噬。
“哟,这么不识逗啊!姐姐可没功夫和你玩啦!”别看苏苏嘴上说得轻巧,她心下却不敢有半毫的松懈,一直撑着那张桃红色的妖力盾,牢牢地护住娇躯。
“苏苏,骊龙珠!”萱萱心急如焚地娇呼一声,“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哦,我的姑奶奶,还是救人要紧,勾搭小白脸什么的咱都暂缓罢。”老跛子躲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笑道。
“呸!臭道士少贫嘴!”苏苏啐了老跛子一口,倏地敛去笑意,美眸中精光湛射,罩定身前那袭挺拔的黑袍,“废话不多说了,看你从这断龙石后面出来,想必那骊龙珠已是落在你手里了罢!本座劝你一句,还是乖乖地交出来,免得多吃苦头。”
蓦地——
那凶蟒般的剑意动了,出乎众人意料的却是,九宸剑意所指,居然是昏迷于地而毫无反抗能力的楚寒!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直刺九霄。
“你这光头是什么人?”爵儿纠结着小包子脸,凶巴巴地打量着眼前这身着奇装异服的苦行者,“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我们谷里来!”
那褐衣僧人不愠不怒,只露出一派祥和的笑脸,嘴里吟唱出几句梵语偈子:“琉璃一梦,般若三千,无罣无碍,自去自来。”
“嗯?”小胖墩一头雾水地望向同样挠着头皮的粗眉少年,“这家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喂!你这光头的家伙!少绕圈子,我问你是什么人,你还没回答我呢!”小胖墩面色不善地再度发起盘问。
“呵呵,”那褐衣僧人笑了两声便再度缄默,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分别在爵儿和大年眼前晃了晃,然后指向自己的背后。
两个少年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探过头去,向褐衣僧人身后望去。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和尚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是搭着一只瘪瘪的口袋。
“你这光头敢糊弄……”爵儿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眼前一黑,“哎哟!怎么回事?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啊!”
“爵儿!”耳边却传来同伴的惊呼声,“你这家伙想做什么!哎哟!”
爵儿只觉脚底蓦地一轻,紧接着一个重物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便昏了过去。
“你这家伙!赶快放了我们!……”这是小胖墩晕厥前最后听到的声音,好像是大年那小子的。
“啪!啪!”随手拍了两下搭在肩上那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不再传来愤怒的挣扎,褐衣僧人会心地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便在此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从天边呼啸而至,苦行僧缓缓敛去笑容,神情转为肃穆,口中喃喃念道:“琉璃易碎,般若无穷,勿嗔勿恼,自由自在!”
“哈哈哈哈!”念罢偈语的他竟然纵声大笑起来,“妙哉!善哉!”径自大踏步扬长而去。
“徐元直?”白衣美人轻拂着被风吹乱的素色发丝,“时至今日,才有人想起这个人吗?这个被你们隐灵教作为秘棋摆布一生的人,这个被你们隐灵教作为弃子蒙尘一生的人,这个被你们隐灵教作为叛逆离乱一生的人!”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无比清晰,每个字又无比沉重,重得让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元直他……”崔阿公包子脸上的肉微微抽搐颤抖,“……他如今,可还好吗?”
“他死了!”回答简短有力,三个字冰冷无比。
“早在十年前,他便死了!”素发美人黛眉浅颦,陷入一段无比纠结的回忆,“不,他没有死,他只是走了,去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他的地方了。
“那一天,他很开心,他从没有那么开心地笑过,笑得像个孩子,我问他为什么笑,他一边笑一边告诉我,收到了一个老友的喜讯,告诉他终于可以放下担子歇歇了。
“那一天,他很悲伤,他从没有那么悲伤地哭过,哭得像个孩子,我问他为什么哭,他一边哭一边告诉我,收到了一个老友的噩耗,告诉他终于可以放下担子歇息了。
“那一天,他走了,他笑过了,哭过了,便走了,去一个我再也找不到他的地方了。”
“十年!整整十年呵,我终于可以来到这个深藏在他心底一生向往的地方,来看一看,究竟这里有怎样的魔力让他痛苦一生却不放弃;来找一找,究竟是哪一个老友能让他像孩子般地哭笑;来问一问,究竟你们在他肩上放了什么担子!”
“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我吗?”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她的声音渐渐空灵,她的身影渐渐模糊,似乎是这个简单的问题,把众人从他们原本所处的世界渐渐剥离。
此时,众人耳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
“可可,你还没吃饱吗?”粉嫩的小男孩等得颇不耐烦。
“小家伙!可以了!别那么贪吃!小心你消化不掉,撑破了肚皮!”某鹤在一旁羡慕嫉妒恨地腹诽不已。
可惜原本表演吃大餐的小狐狸太过敬业投入,此刻正是大快朵颐到最惬意的时候,根本听不见光团外两个观众的愤慨抗议。
乳化的天地元气依旧源源不绝地聚附过来,通过骊龙珠转换为源源不绝的妖力,提供给紫色光团中的小狐狸汲取吸收,然而整个过程从表象来看,翕张的紫色光团彷如一颗巨大的心脏,健康有力地搏动着,奇幻而诡异。
愈来愈密集的元气早让某鹤看到脸都绿了,它忙不迭地拉起小男孩退避三舍,不停地对着那颗巨大的心脏咂舌:“我道是什么功法这么大阵仗,想不到这小家伙修习的居然是令狐族最奥妙的《天心秘卷》。乖乖!真是妖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
“我也要学这个,这个很好玩!”楚珂大眼睛忽闪忽闪。
“切!”傻鸟挺胸叠肚地踱着鸟步,“你这小家伙的心气倒是挺高,可惜啊,这【天心诀】可不是谁都可以学的,就连令狐一族里够格修习的都没有几个,更甭说完全没有修习条件的外人了!”
“学这个,还要什么?条件是什么东西啊?”小男孩歪着小脑瓜,讷讷地问道。
“呃,”被噎到的某鹤气得翻了个白眼,“这条件啊,我告诉你……”
然而,还没等傻鸟的启蒙教学开始,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骤然响彻地宫。
“小子,你倒是逃啊,看你速度蛮快的嘛!”一个俊挺的身影拦住了顾朗的去路。
望着面前那张俊美妖媚的脸庞,顾朗的心跌到谷底。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生就了一张是男人就想上去揍两拳的妖孽面孔,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精致男人,有着一身丝毫不亚于他逆天相貌的深不可测的实力。
“前辈,”顾朗强自压抑住澎湃的心潮,“我想,可能是个误会。”
“前辈?”妖媚男子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小子,我长得很老吗?”
“那叫什么?”这一问反而将顾朗难住了,“大侠?壮士?先生?相公?我呸呸呸,都是什么啊,叫大哥?没熟到那地步吧!叫弟弟,分明是找抽嘛!到底该叫什么啊!总不能叫大姐吧?”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反问居然让这小子为难了这么久,令狐雪枫的兴致立刻被勾了起来,“怎么样,还没考虑好吗?”
这位堂堂的东吴解烦营金乌校尉,顾氏一门的杰出才俊,江左新一代翘楚人物,竟然被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称呼难住了。其实这种紧张心理,完全来源于双方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从形貌气度上完胜的妖孽人物。
“啊,兄台……”顾朗支支吾吾地开口。
“兄台?”令狐雪枫狭长的魅眼微眯成缝,“我可不是什么名门子弟,你也没有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就知道会这样。”顾朗低头叹了一口气,复又抬起头来,双眼第一次正视面前这个好整以暇戏弄自己的妖人,“我算明白了,不论怎么称呼,你都会找出一个威吓的理由。”
“本事不怎么样,胆量还是不错的嘛,可就算你想明白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困兽犹斗,况人乎!”顾朗嘴唇微抿,“纵使是螳臂当车,我也要殊死一搏!”
“不错,本座就给你这个赴死的机会罢!”令狐雪枫唇线微弧,一抹残忍的笑意悄然绽放。
顾朗的手刚刚按到剑柄,远处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
令狐雪枫脸色立变!
剑意彷如潜龙出渊,牵引着凌厉无匹的惨烈剑气戟指而去,让众人猝不及防。
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啸发自令狐萱萱,目睹爱郎罹难她却无力回天!
“贼子尔敢!”原本蓄势一战的神狐大人完全没有预料到面前的黑衣人竟会发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致使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做出任何回救的举动,深知这一剑过后太素哥哥必无幸免,心念俱灰的她立刻被狂暴凶戾吞噬掉理智,明亮的双眸被一层层可怖的血丝缠迷,樱唇里发出一句让人颤栗的野兽般嘶吼,“去死罢——”
暴走的苏苏完全变了!从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清媚美人蜕变成一个凶眸闪烁杀气冲天的嗜血妖魔!原本嫩若香葱的纤纤玉指已化作寒芒锋锐的森森利爪,曼妙婀娜的娇躯背后显现出八条性感冶艳的魅惑尾影,划出八道梦幻迷离的完美弧线。
“妈吖!姑奶奶变身了!”老跛子跳着脚大呼小叫,扭头冲着王九郎不停招呼,“木头小子,别看了!再看下去就他奶奶的真的玩完了!”
“可是,可是……”王九郎嗫嚅着,目光发直,神色呆滞。
“别可是了,这梁子老爷我可架不起了,溜之乎罢!”然而正当老跛子扭胯转身之际,他才猛然发觉一件不对头的事。
在王九郎呆滞目光的尽头处,正是被九宸一剑劈中的楚寒,而此刻让人惊诧的是,九宸那气势十足的一剑竟如泥牛入海,楚寒分毫未损,安然无恙,似乎连衣服都未曾多出一个褶皱来。
“嗯?怎么回事?”老跛子一下子迷糊了,“难道那一剑是虚招?不能啊!那剑意,那剑气,怎么也不像假的啊!真真奇了怪了!”
不只是他老人家犯嘀咕,就连劈出那一剑的九大人本人,也是满脑袋的难以置信,尽管那一剑并未出尽全力,但至少也使出了八成,却连半点灰尘都没掀起,这也未免太过骇人了罢!眼前的情况越是诡异,九宸心中便也越是坚定,原本只有七分的猜测,如今已是十分的肯定,“没错!就是他!”
“大家小心!”陈太公霜眉怒轩,“这是计都索的噬魂之力!最能伤害心神识念。”
崔阿公一颗心凉了一半,身为隐灵九子的他对这件圣物的底细再清楚不过了。当初圣教归附刘荆州之时,曾以七宗镇教之宝的四宗为抵押,以换取立足安身之所、图谋大计之地,其中就有这件计都索,《隐灵教典》中评价此宝为【幻灭之器】,又名【执念之器】,凡被计都索认主之人,必定怀有极大的执念,而这种执念往往又以负面的怨念居多,故而其主几乎全是乖戾张狂、愤世嫉俗之人,无独有偶,恰恰是与这种性格执念的完美契合,计都索才能把它慑人心魄的噬魂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凡被计都索所伤之人,心神识念俱遭戕害,轻者失去常智,浑噩癫狂,重者形魂皆丧,灰飞烟灭。
“哼!该死!”素发美女轻咬樱唇,低垂美睫,“如不是方才那声尖啸作梗,今日定教你们形神俱灭!”
“铜雀监奎木使者听命!”她忽地收起漆黑的长索,翻腕亮出一块令牌,令牌形状彷如一只展翅的铜雀,通体银白,牌面上竟雕镂了一只昂然睥睨的御风猛虎,威凌倨傲,栩栩如生。
“属下参见白虎尊者!”尽管夏侯元心下满是震惊,他从未想过那个整日裹着白袍戴着青铜面具的顶头上司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冰山美女,但那块再熟悉不过的铜雀监白虎尊者令牌和常年积威下形成的习惯性条件反射,让他不由自主地应声而出。
“耗时多日而无寸功,回去后,自去赏罚司谢罪。”冰冷的话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是!”夏侯元垂头应诺,额角处冷汗涔涔而出。
“不过,今日你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去将那几个妇孺擒下!”纤指所指,赫然是护着两女的罗半夏。
“遵命!”夏侯元眼底流过一丝喜色,抬起头来,面对三女,眈眈虎视。
“女娃子好大的口气!”陈太公昂然阔步,高大的身躯将罗半夏三女护在身后,“想在我陈叔至手上抢人,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罢!”
“什么!”夏侯元脱口惊呼,“你就是与常山赵子龙齐名的汝南陈叔至?你竟然还存于人世?”
“一个没了白毦虎骑光环的八十岁老翁,难道还能一如四十年前勇武非凡?然而即便你当年有五千虎骑在手,却也未曾保得住刘先主,今天你又凭什么保住这几个老弱妇孺?”白虎尊者冰冷的话语虽然说得很缓慢,很平静,却很犀利,字字入骨。
“你!”陈太公须眉怒乍,虎目圆睁,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三叔!凝神定心!”崔阿公扬声断喝,“切莫中了这女娃的惑心之术!大丈夫生平磊落如碑,如刀史笔尚且夷然不惧,何必惑于三寸如簧巧舌!”
“哈哈,不错!”这一喝好似醍醐灌顶,陈太公立刻眼神清明,“匹夫在世,可夺其命,不可夺其志!小女娃,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亮出来罢!让我这老头子见识见识。”
这一瞬,竟让夏侯元短暂地失神,“匹夫在世,可夺其命,不可夺其志!”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另一个自称“匹夫”的倔强老头儿,“这陈叔至,与三叔祖应该是同一类人!”
“铿——”拔剑之声,兆天出鞘,宁随轻噬下唇,目视夏侯元,“你的对手是我!”
“哈!”凝视那一泓秋水也似的剑身,夏侯元的心火不由炽热起来:“等的就是你!”
“哼!”白虎尊者轻拢秀发,香肩微动,漆黑的长索再度从袖中蛇游而出,“那就成全下老人家的心愿吧!”
素袂当风,罗袜生尘,刺骨的冰寒杀气陡然四散,这素雅如仙的女子再度化身凶神!
仿佛没听见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啸,某鹤突然呆住,怔怔地望向小男孩身后。
楚珂回头望去,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满眼迷离:“好漂亮呀!”
那是天地元气无限聚集而形成的瑰丽奇景,密集的元气已由乳化状态转向晶化,形成一颗颗细小的元气晶砂,彷如水晶般晶莹剔透,那些晶砂还不停地相互激撞挤压,在巨大的心状光团之外组成一道靓丽的旋转亮带,恰似夜空中迢迢的星汉天河!
“我的老天爷爷!”某鹤也看得心神恍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凝煞?可是这怎么可能啊?那小狐狸分明连妖身都不是,怎么能引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在那条晶带周围,天地元气依然源源不绝地聚拢过去,但速度却好像缓慢了不少。
正沉浸在这奇丽的美景中的一人一鹤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响动——“喀喇!”
“嗯?”某鹤晃了晃酸痛的脖颈,“什么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
“坏了坏了!这下可真他奶奶的坏了!”某鹤慌乱地拍打着翅膀,仓皇失措。
小男孩身旁好一阵羽絮飞舞,呛得他止不住咳嗽:“怎么啦?”
“这小祖宗的确是凝煞呢,弄得这里元气枯竭,刚才那响动,定是地脉断了!”某鹤蓦地攫起小男孩,拍舞着翅膀疯狂逃窜。
“什么啊,傻鸟!喂,放我下来!”不明所以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发出抗议,不住地扭动挣扎着。
“老实点,小家伙!”某鹤飞退之余,又用通心术摆起长辈的架子来,“叔叔我可是在救你的命呢!以后啊,你可得记好了,千万别贪嘴,贪嘴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为什么呢?”小男孩停止了挣扎,眼睛眨呀眨。
“喏,”某鹤扭头向着石台方向,发出一阵裹着浓浓酸味的唏嘘感慨,“那小祖宗就是个例子啊,贪吃贪吃,吃出来个大麻烦!”
仿佛为了验证傻鸟的话,“喀喇”之声如爆豆般连绵而起,愈来愈频繁,愈来愈密集!
“老爷救命诶!”某鹤引吭长唳,振翅而起。
小男孩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眼睛却还牢牢盯住那团瑰丽的紫色。
下一刻,乱石穿空,天地翻覆!
“嗤——”利爪过处,九宸的黑袍又添一道伤痕,空中又多了一角黑色的碎屑飞舞。
九宸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被逼到如此狼狈是什么时节,即使是当初单人独剑在公安城中一雪父仇之后,被东吴的四营高手围堵追杀了七天七夜,也不曾如今日这样狼狈。在暴怒变身的苏苏那如潮如澜的攻势之下,自己能做的居然只有躲闪!
如在往日,一剑毙敌之后立刻远遁,罗睺所带来的负荷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可医从容化去,但在今时今地,连出两剑之后,又被一个八尾神狐级别的绝顶高手困在这弹丸之地缠斗不休,九宸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黑袍已经多了七道爪痕,嘴里也满是甜涩的血腥味。
“这样下去,估计最多还能撑半刻钟,难道说今天注定丧命于此吗?”九宸心中满是不甘,已经开始麻木的苍白指尖牢牢捏紧罗睺剑柄,“看来还要再来一剑了!”
用这一剑是九死一生,不用这一剑是十死无生,没得选择了,只能孤注一掷!拿定主意的九宸忽然凝身定步,不再躲闪,任由苏苏双爪向自己胸前袭来!
没错,就是以命搏命,九宸要为自己搏一个出剑的机会!
“苏苏!危险!”旁观的萱萱一口道破九宸的意图,提醒姐姐不要上当。
然而,双目尽赤的神狐大人置若罔闻,双爪去势丝毫未变!
“来了,罗睺!妖孽看剑!”九宸只觉自己的感官霎那间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只为这生命里的最后一剑!
下一瞬,九宸的一剑刺空!苏苏的双爪落空!所有人的身子蓦地凌空!
“啊——”老跛子一声怪叫,“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乱石穿空,地陷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