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冷战思维

孔雀说：“你是大记者、大作家，鄂西城的名人，在外面风光得很，多少女人想和你睡觉呢！我有什么能和你一样的？”
强牛说:“你甭胡说八道，外面没人说我的坏话，你却先来诽谤我。” 　　
孔雀自从试着让强牛用了“壮阳丸”，夫妻生活便和谐了许多。但没过多久，强牛则不时感到下身不太对劲，小便时常常尿急而有轻微痛疼，就担心那药物会有副作用。孔雀则不以为然，因为自从用药之后，强牛几乎每次都让她享受到做女人的极大快感。 　　
强牛此时已被吸收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鄂西城作协常务理事，便开始有不少报刊、杂志向他约稿，也有许多企业、社团邀请他去采访、讲课，更有许多文学爱好者向他讨教写作诀窍等。外面宴请和应酬的事情便多起来，时常是夜半人醉方才归。一回到家里，倒头便睡，好像这个家只是一个旅馆。
女人就是溅骨头，男人天天围在身边转她常常烦得很，男人若真我行我素没把她当回事儿，反到增加几分思念和依恋，离开了男人，女人就会感到更加孤独和烦闷。
　　这天，强牛又有应酬。孔雀吃过晚饭，依然不见强牛回来，便有些魂不守舍，坐在电视前，心烦意乱，不停转换频道。注意着楼道的声音，希望能听到强牛熟悉的脚步声。
　　蔡梅不爱看电视，抱着强壮早早睡下。孔雀一个人无聊地坐在客厅里。便取出一枚硬币，口中念道：“若是正面朝上今晚可以享乐一番，若是反面朝上便是没戏。”说完轻轻抛起，又伸手抓住，展开手掌一看，正面朝上。心里便感到很高兴，特意对着镜子打扮一番，然后安下心来，边看电视，边等强牛回来。等到中央台《晚间新闻报道》结束，仍不见强牛的影子，孔雀心中很是失望，便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孔雀听到楼道里跌跌撞撞的上楼声，便知道是强牛回来了，满心欢喜，忙去开门。
　　强牛正要用钥匙开锁，门却自动开了。他见孔雀还没有睡，象是专门在等自己。酒醉心里明，强牛猜出孔雀今晚的心思，便故作醉态摇晃着来到孔雀面前，就闻到一阵香水味从孔雀身上散出，香水味与酒气混合在一起，被吸进咽喉，强牛就感到有些反胃，赶忙用手捂着嘴，趔趔趄趄向卫生间走去，刚到门口却已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地，人也顺势歪倒在地板上。孔雀用力将他扶起，又赶忙拿来痰盂，强牛又是一阵呕吐。孔雀又端来凉水给他擦洗。凉水一冰，强牛清醒了许多，却感到四肢发软，头脑发胀。
　　孔雀今天反到没有发火，关了卫生间和客厅的灯，轻声说：“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强
　　牛靠在沙发上说：“我头痛得很，想坐一会儿，你先去睡吧！”孔雀便进了卧室，换了睡衣，打开床头灯，坐在被窝里翻一本画报，等强牛进来一起睡。
　　强牛没再开灯，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又摸着喝了两杯浓茶，感觉好了许多，照例要在书房睡觉，却不见毯子，猜想是孔雀拿回了卧室，就过去取。 　　
孔雀见强牛过来取了毯子，又要出去，就说：“你今晚还要到书房里睡？”强牛说：“我满身的酒气，影响你休息。”孔雀便不太高兴地说：“哼，结婚到现在，好象你今天是第一次喝醉酒，是我要赶你出去睡的？！”强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不睡呢？”孔雀说：“你还知道问我睡不睡，你最近尽过男人的职责没有，我夜夜守这空房。”强牛说：“谁不是和你一样？”孔雀说：“你是大记者、大作家，鄂西城的名人，在外面风光得很，多少女人想和你睡觉呢！我有什么能和你一样的？”强牛说：“你甭胡说八道，外面没人说我的坏话，你却先来诽谤我。”孔雀说：“哼，什么叫诽谤？！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在意、有道是：心里无冷病，不怕吃西瓜。”强牛又怕孔雀喋喋不休地罗嗦个没完。就说：“时间不早了，睡吧！”就把毛毯丢在一边，也上了床。
　　孔雀没再吱声，看强牛一件一件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这才放下画报脱了睡衣光身躺在强牛的怀里。强牛也不言语，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孔雀感到来气，用手指头戳强牛的额头，说：“难道你真是木头人，我真恨死你，我就这么不吸引你了，你要离婚，你就明说，别拿软刀子杀我！”强牛说：“睡觉就是睡觉，何必说这话？”就侧过身来要去吻孔雀。孔雀伸手顶住强牛的嘴说：“甭亲我，满口的酒气，让人恶心！”强牛就不动了，又闭上眼睛。孔雀说：“你这完全是在应酬我！”强牛说：“你就会败人的兴致。”孔雀说：“是的，我是败你的兴致，我已是为你生了孩子的女人，没有吸引力了。现在我纵有百般可爱，千种能干，万样德行，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强牛声音极硬地说：“你到底睡不睡？又要说个没完！”孔雀见强牛真有些恼怒，不再言语，主动侧过身来，一只手便伸到强牛的下身。强牛就顺势爬上去。孔雀却突然说：“你真是满身酒气，去洗个澡，嗽嗽口。”强牛爬起来到卫生间洗嗽一番，这才又重新上床，却怎么也不中用了。孔雀一脸苦愁说：“算了，我就知道你不行的。”强牛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说：“不会的，再试一试。”孔雀说：“这几年，你也就勉强哄我个不饥不饱，让我知道我还有个无能的男人。凭你这样本事，还嫌我这不好那不好，若是别的女人可没我这么宽容你，早一脚把你踹下床。” 　
　强牛把身子一转，不再言语。强牛脑海里突然闪现梦河的影子，竟来了激情，又担心早泄，便忍着不动。孔雀却扳过强牛的身子说：“你甭装睡，我还有话要给你说的。”强牛仍扭着劲说：“什么话？我耳朵听得见！”孔雀硬是不依，强牛这才转过身来，孔雀便感到有件硬物顶着自己，便说：“一提到别的女人，你倒真来了兴致。”虽然这么说，还是迎了上来。没动几下，强牛便说要那个了，孔雀只叫“别急别急”，强牛已经不动了，气得孔雀一把掀了他下来。强牛说：“我早就告诉你，那药有副作用，你却不信，你以为我不想做男子汉？”话说出口，强牛顿时丧失了志气，想到在孔雀面前的无能表现，懊丧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个男人，背过身子，不再言语，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
孔雀顿时感到一阵凄凉，看着双眼紧闭，表情十分痛苦的强牛，孔雀突然鼻子一酸，泪水潸然而下。她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强牛而落泪。 　　
强牛和孔雀的关系一直十分紧张，可以说夫妻感情实质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强牛和孔雀始终生活在爱情与婚姻的误区中。当初俩人在媒妁之言，便草卒结合。婚后，两个人尽管都意识到彼此性格、脾气、爱好等相差较大，难以沟通。但都顾忌社会压力，便这样凑合着。结果双方都有极大的心理负担，强牛便患上轻度“生理性阳萎”和严重“心理性早泄”。如果起初就正常医治，生理性阳萎并不难治愈。而强牛又因顾忌而不愿就医。如果强牛和孔雀能进行正常的心灵沟通，心理性早泄则会不治而愈的。但，却偏偏用药物来剌激。而且，夫妻之间的性冲突还在其次，关键是两个人之间不断地感情冲突，早已使他们丢失了爱情，仅有的是一纸婚约而已。然而，更可怕的是，每当有感情冲突时，强牛和孔雀都采取的回避态度和“冷战的思维”，殊不知，感情的事情越是回避越是糟糕。事实已经证明国与国之间的冷战则可能使一个统一的国家解体，而夫妻之间的冷战则正是一个家庭解体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