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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坟穴寒气

作品名称:犟河      作者:溪水竹风      发布时间:2013-07-30 08:15:16      字数:6930

强牛刚下坟穴,正好一阵夜风吹来,在坟穴中产生回荡, 一股寒气迫进强牛身上,他心头一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孔慕丘的灵堂内已经摆满了各种花圈。许多花圈和用丝 绸被面做成的“灵幛”只好摆在门外的院子里。报社送来一 个很大的花圈,也摆在其中。时有阵阵秋风吹来,各色灵幛 迎风起舞,好似亡灵飘然而动。孝盆里纸钱慢慢燃烧着,烟 火旭旭上升,轻轻笼罩着灵堂中巍然不动的黑漆棺材。灵位 后,孔慕丘的遗像面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正透过烟雾注视着 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阵鞭炮响,又来了一批送礼的人。在鄂西城送丧礼有 两大习俗:一是必送火纸、灵幛或花圈,当然也适当搭配一 些烟酒或现金。二是送礼的人到了孝家门口,一般要先放一 挂鞭炮,孝家听到鞭炮声响,要回放一挂鞭炮相迎接,然后 才能进入灵堂。接礼,登记,记帐也有专人负责。送灵幛和 花圈是为了营造一种丧葬气氛;送火纸是一种孝义和祝愿, 因为人们认为焚烧后的火纸会变成冥钱,可供亡者在“阴间” 使用,火纸烧的越多,亡者来世就越富有;而燃放鞭炮则有 两个原因,一是送丧礼时,许多平常的客套话不便细说,便 用鞭炮声来进行沟通。二是传说丧葬期间,一些游魂野鬼为 了得到一些纸钱,常在丧家周围活动。鞭炮声可以把它们吓跑,避免送礼人被鬼魂撞上而附身。
  时有鞭炮响,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院子里又正常摆开“ 流水席”。酒席间,人们依然毫无顾忌地开着农村粗俗的玩 笑,不时引出阵阵欢笑。有时连孝男孝女们也给逗笑了,全 然没有悲哀的气氛。生即死,死即生,只有死才能够再生。 生是欢乐,也是痛苦。死是痛苦,也是超脱。鄂西人对生与 死有一种特殊的感悟。
  日头偏西,孔家院内的酒席才散。孔家坟地孔慕丘的坟 穴也已经挖好了。孔慕山请风水先生又确认了一下方位。便 围着坟穴放了一挂鞭炮。大家便扛着工具动身下山。快到孝 家门口时,孔慕山让众人把锄头、铁锹和镐头的把子都卸掉, 分开拿着。年青人不解其意,问其原因,孔慕山说:“这是 规矩,锄头、铁锹和镐头的把子都卸掉,不能用了,表示不 希望再挖井,不希望再死人。”众人便依照而行。
  来到孝家门口,孔慕山点燃一挂鞭炮,院子里马上有回 应的鞭炮声。强牛见是挖井的人回来,赶忙让人准备好洗脸 水。几个挖井人洗完手脸,分别来到灵堂前,每人烧过三张 火纸,这才算交了差事。
  中午的酒席刚散,许多盘子、碗筷还没有及时清洗出来。 因此,不能马上再开席。便有人找来扑克牌玩起了“拖拉机” 。这是近来比较风行的一种四个人玩两幅扑克牌的游戏。因 为同时有两幅扑克牌,便可能接到同一花色和大小的两张牌, 称之为“对”。若接到同一花色的连续两对,称之为“拖拉 机”。这种游戏的总体玩法类似于一幅牌的“升级”,因此, 也称为“双升”。所不同的是,制订了“对比单大”、“拖 拉机比单对大”、“拖对拖主”等规则,便使整个牌形变化 丰富多彩,难以预料,更具吸引力。
  日落西山,酒席又开。挖井的人和晚上要唱“待尸歌”的人专门安排了席位,其他送礼人便随意就座。
  酒席上,几个挖井人无意间提到阴阳先生说的“孝家戴 双孝”的事情,旁边桌子吃酒的人也听见了,这样一来,你 传我,我传他,很快都知道了,便悄悄地议论起来。孔慕丘 当了十几年的村长,自然是维护了一帮人,也得罪过一些人。 于是对此事的反应也就大不相同。有人更加伤感地说:“老 天真是不公,孔村长在位时为大家办了那么多好事,却好人 无好报。”有人则幸灾乐祸说:“老天真是有眼,孔老头当 村长时,坏事干得太多了,如今终于遭到报应,这真是应了 那句俗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双方便有所争论。起初,大家还忍让着。后来酒一喝多,便 失去了控制,就争吵起来,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拍桌子,甩 盘子的事情就发生了,结果就有人动手打起来,孔家大院顿 时乱成一片,还惊动了当地派出所。强牛,孔方,石岳等两 边相劝,总算平息下来。
  天已迎黑,强牛让人准备一盆木炭火,又买来一只公鸡、 两条烟、三挂鞭炮、两瓶白酒、两块火纸。石岳便小声问强 牛:“准备这些东西干啥?”强牛笑笑说:“今晚,我们做 女婿的要上山‘暖仓’。”石岳就问“什么叫暖仓?”强牛 正要答话,孔方忙插话道:“暖仓就是你们做女婿的要先在 坟穴中睡一夜。”石岳一听,吓了一跳。强牛明知孔方在开 玩笑,不便说破。石岳见强牛没有否认,信以为真,想到要 在坟穴中睡一夜,不觉汗毛都竖起来了。强牛见石岳脸色苍 白,怕真的把他吓出病来,便安慰说:“石哥别怕,还有我 陪着你呢!”
  郭贵恩也召集好乐鼓手,吹打起来。石岳挑了装着祭菜、 火纸、烟、酒等物的筐子,强牛一手提着火盆一手抓着大公 鸡随着乐鼓手上山“暖仓”去了。这边的酒席仍然开着,灵堂和院子里灯火通明。
  从孔家大院到孔家坟地,大约要走二十多分钟,天渐渐 黑下来,晚风带着凉意吹得四周沙沙作响,黑色的树影在晃 动,好象鬼魔在起舞。石岳紧跟在强牛身边越想越害怕,又 没走惯山路,脚步轻一下,重一下,几次险些跌倒。
  强牛便接过担子,让石岳提着火盆和公鸡,然后,小声 对他说:“暖仓不过是个仪式,一会儿就完事,要是真的睡 一夜我也不会干的。”石岳这才安下心来。
  来到坟里,天已黑定。等锣鼓声停,强牛让石岳先放了 一挂鞭炮。然后,抓过公鸡,将脖子上的毛拔掉,用一把锋 利的小刀一割,顿时,鲜血直流,强牛便绕着坟穴把鸡血滴 洒了一圈,公鸡很快断气。强牛把鸡交给石岳说:“等会咱 们炖鸡汤喝”。
  强牛把两条烟和一个红包交给郭贵恩说:“老爷子,你 们辛苦了。”郭大头说:“这就不好意思,让你娃子破费了。 ”并也没推辞,接过来,借着手电光当场把烟和钱分给每个 鼓手。每个四盒烟,二十元钱。众人拿到比别处多一倍的烟、 钱都感觉得强牛的大方仁义,心中的感激自不必说。
  强牛又拿出一包烟散发给大家。强牛指着坟穴小声问石 岳:“石哥,你敢不敢下去?”石岳又紧张起来忙问:“是 不是非要下去不可?”强牛说:“反正,咱俩至少要下去一 个,你是大的照规矩,你要下去。”石岳说:“强子,实话 说,我真不敢下去。”强牛不便勉强,说:“你给我照好电 灯,我下去。”
  这坟穴,长有二米多,宽有一米二,深有一米五左右。 刚刚挖好,因此阴冷潮湿。强牛刚下坟穴,正好一阵夜风吹 来,在坟穴中产生回荡,一股寒气迫进强牛身上,他心头一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尽管强牛十分了解鄂西城丧葬习俗,但真正“暖仓”也是第一次,此刻也有几分害怕,但事到临 头,强牛也只好硬着头皮,先把整个坟穴底部用火纸铺满, 然后,在上面的人的指点下,用火纸拼成“天王”二字,再 将火盆放置在坟穴中央。火盆将在坟穴中放置一夜,显然能 使坟穴里阴冷潮湿的环境,得到一些改善,这便是“暖仓” 的目的。当然,还有个目的就是让女婿破费。做完这些,强 牛感到全身发冷,忙让石岳把他拉了上来。
  强牛打开一瓶白酒,自己先喝了一大口,顿时感到身子 一暖。强牛便让石岳把筐子里火纸都烧掉。强牛把剩下的酒 倒在燃着的火纸上,火烧得更旺了。不一会儿,火纸烧完, 锣鼓手就急着要下山,强牛说:“再等一会儿,等纸灰灭尽 再走,这天气容易引起山火。”众人觉得强牛想的周到,不 再言语,耐心等着纸灰燃尽,这才放响鞭炮下了山。
  强牛他们回来时,酒席已经开完。灵堂内另一套锣鼓班 子也已经吹打起来。这时候,棺材盖子又被打开。有一个老 者站在棺材后面,大声叫道:“孝男、孝女、亲戚朋友,再 来看上最后一眼,马上就要掩棺了!”孔云、孔雀趴在棺材 头大声地哭叫着,众人便排着队依次从棺材旁边走过。孔方 突然想起阴阳先生地话。赶忙上去把母亲蔡梅和二爹孔慕山 拦住,没让他们靠进棺材。蔡梅不知内情哭着叫着要过去, 被几人知情的挖井人连拉带扯的拖到另一间屋子。
  众人瞻仰完毕,在急促的唢呐和锣鼓声中。有人先在孔 慕丘的头下铺上两张金黄的火纸,然后,将“倒头纸”灰包 放入一个黄色的枕头里。双脚缠上银白色的绸带。在两手之 间放下了一个盆子形的东西。这叫“头枕金,足登银,双手 抓着聚宝盆。”预示着亡者来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同时 又在孔慕丘的身边填塞了一些他生前喜好的一些物品。强牛、 孔方、石岳便帮着准备盖上棺材。这时,强牛突然发现孔慕丘的眼睛并没有闲紧,忙碰了一下孔方,孔方见自己父亲竟 然真的“死不瞑目”,不知何故,小声问强牛该咋办。强牛 说:“我听人说过,这说明他临走时还想见一个人,但不知 道是谁,你看还有哪个亲戚或朋友没来。”孔方说:“有一 个表姑嫁在河南,已发去电报,但还没有到,若赶上当天的 火车估计今晚也该到了,咱爹该不是等她吧?”俗话说:鄂西人邪,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鞭炮声。孔 方抬头一看,正是刚说到的表姑一家人来了。
  在棺材后面的老者也看出问题,见有人来到,便又大声 叫道:“孝男、孝女、亲戚朋友,再来看上最后一眼,马上要掩棺了!”表姑一家人放了礼品,慌忙进了灵堂,这时, 强牛、孔方再看亡者时,两人都吃了一惊。孔慕丘此刻双眼 紧闭,看上去十分安详。
几个汉子就忙乎着用白灰水泥膏将棺材四周密封好,又用大洋钉将棺材盖与棺材下部联连钉牢。
  在整个掩棺的过程中,孔家的亲戚朋友几乎都集中在了 灵堂里。一个个头上扎着白孝布,并长长的拖在脑后,使人 自然联想到满清王朝时男人的长辫子。
  掩棺完毕,又给乐鼓队的人摆了简单的酒席,便又唱起 了“待尸歌”,内容和形式与昨天晚上总体上大同小异。因 此,歌头开完之后,在灵堂里听歌的人并不多。他们三五成 群的围在院子里的火炉边,或闲聊、或玩“拖拉机”“撮牌” ,很少去理会歌郎们的说唱。歌郎们见强牛又在录音,因此 唱得十分卖力。
  孔家大院里,又是灯火通明的喧闹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出殡时,几乎全村人都赶来帮 忙和为孔慕丘送行。这也算是对孔慕丘的肯定,说明他算是个合格村长,才有今生这好人缘,但愿他在九泉之下能好好 安息。
  一阵喧哮的锣鼓和唢呐声伴着噼哩啪啦鞭炮响,八个青年壮汉,在众人的帮扶下抬起沉甸甸的大棺材。孔方头顶孝 盆,拦在棺材前头缓缓而行。棺材抬出大院,来到一个十字 路口,孔方便重重的将孝盆摔在硬地上,只听“啪”的一声, 孝盆被摔得粉碎,满盆的纸灰便纷然飘起,棺材周围灰雾一 片。众人见孝盆被摔碎,便齐声喝彩。“摔孝盆”是鄂西丧 葬中的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这大概有三层含义:一是将孝家 的丧气摔出去;二是将众人烧给亡者的纸钱通过大地送入“ 地府”;三是摔碎孝盆预示孝家从此不再使用,更不再发丧, 而亡者一定来生转世顺利。
  孔云抱着孔慕丘的遗像,孔雀抱着灵牌,在旁人的搀扶 下,走在丧葬队伍的最前面,一路哭嚎着。强牛和石岳前后 照应着。四周都有很多人围观,如三月三的庙会一般热闹异 常。
  不大一会儿,出殡队伍上了老白公路,浩浩荡荡的把公 路完全占领了。几个抬棺材的汉子,为了显耀,故意把棺材 横在公路中央,走三步退两步,左右摇摆而行。这样以来, 大小车辆都无法通过,交通很快被堵塞,许多司机便不停地 按喇叭,车下就放鞭炮。车下车下便有人乘机起哄、叫骂, 充满了火药味。
  强牛感到不对头,忙小声对孔方和石岳说:“这是国道 上,阻塞国道交通是违法的,况且这丧事如此大操大办也与 政府号召不相应,我们都有工作,可别被做了坏典型,若是 再象昨天那样打了起来,就更难收场。”说完,赶忙过去给 抬棺材的汉子们打烟,孔方又是磕头,又是说好话。众人本 是为图热闹,有意制造一种气氛,也怕真的闹出事端,便很快让出一个通道。被阻塞的车辆犹如败军一般,惟恐躲逃不 及,鸣着喇叭,匆匆而过。出殡的队伍好象获胜之军,显得 很兴奋。吆喝之声,乐器的吹奏声更加高昂,抬棺材的汉子 们更是精神抖擞,仿佛他们抬着的不是棺材,而是缴获敌人 的战利品。
  在出殡的队伍中,没有蔡梅和孔慕山,怕真的犯忌,他 们采纳了阴阳先生的建议。
  出殡的队伍在老白公路上走过一段之后,便转入乡间小 道上,忽高忽低,前后拉撤,合力就减少,感到棺材沉重起 来,忙支起两条板凳,撑着棺材稍作歇息。并重新更换了八个壮汉。
  不一会儿,开始上山,抬的人更加感到吃力。便在棺材 前面拴了两根粗实的绳子,由众人帮着往山上拉。
  棺材抬到坟地,孝男孝女跪在地上,听阴阳先生念完祭 文和“阴宅契约书文”后,便开始下葬。孔方则拦住棺材不 让棺材到位,这也是一种习俗,是孝子之心的表现。而众人 抬着棺材缓缓的将孔方推到挖好的“井”边,他便跳了下去,有人赶忙把他往上拉。孔方上来的同时,将暖仓时放下去的 火盆也带了上来。
  众人这才解开绳索,抽出抬杠,将棺材稳稳地放进入井 里。有人用锄头挖断捆绑在棺材上的竹箍子。孔方拿过铁锹, 先铲了两锹黄土撒埋在棺材上。大家便纷纷向井里铲挖泥土,一会功夫棺材被彻底地掩埋住。孔云和孔雀则忙着收叠、清点灵幛。所有带长孝布的人,又把拖着的部分也围裹在头上,象陕北汉子的头巾一般。锣鼓声停,亲戚们分了“供香馍” 便开始下山,只留下几个事先请好的泥瓦师傅在此“圆坟”, 强牛、孔方等人将坟上诸事一一安排妥当,也跟在人群后面 往山下走。一路上,村民们有说有笑,十分开心,好像刚才参加的不是葬礼,而是婚礼。鄂西人这种“视死如归”的情感,确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众人一窝蜂地又拥进孔家大院,十几桌酒席已经摆好,大家也不客气,纷纷入席,又是一顿山吃海喝之后这才散去。
  众人一走,屋里顿时显得特别冷清,孔方等人便开始彻 底清扫屋里屋外。好一阵忙乎,不知不觉,日落西山。一家 人这才坐下来,开始核对整个丧葬的收入与开支。买米、买面、买肉、买油用去多少;买菜、买烟、买酒用去多少;买火纸、鞭炮、花圈用去多少;买其他用品用去多少;谁人垫了钱,哪里赊了帐。共收了多少花圈,多少灵幛,多少块火 纸,多少瓶酒,多少条烟,多少现金。三天下来,喝了掉多 少酒,用掉多少烟,烧掉多少纸,付出多少钱......前前后 后,一笔一笔,逐项算过,累计支出了七八千元,大家没想 到,收支相抵后,竟然还剩下现金三千多元,被面四十多块, 香烟二十多条,白酒七八十瓶和一大堆火纸。孔家姊妹便动 了心思,讨论着如何处理这些东西。蔡梅心里明白要不是老 头子当过村长,撑着个老脸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送礼,也才 可能有结余。不然地话,不知道还会倒贴多少呢?却没想到,人刚入土,儿女们就想瓜分财物,便十分伤感,又想到自己 没能去送葬,便更伤心地哭起来。几个儿女并没理会母亲的哭声,依然在小声讨论着。
  强牛没有插言,几天没有合眼,他感到全身轻飘飘的,懒得说话。石岳见强牛不吭气,也不好说话,只是闷着头抽烟。孔家姊妹先是低音,后是高音,后来竟然吵起来。
  强牛心里就反感起来,包括对妻子孔雀,从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上就看出他们人为财死的劣根。几天没洗澡,强牛头上、身上到处发庠,本来就不自在。又听他们喋喋不休争吵, 便忍不住突然发起火来:“你们姊妹三个,有完没完?父亲尸骨刚刚入土,便吵着‘分赃’,也不怕外人笑话?依我看分与不分也要等到过了七期再议。话说回来,就是现在分,一切也得听老人的!”
  强牛一通火,孔家姊妹谁也没也吱声。蔡梅嘴里哭着, 耳里听着,心里早希望能有个女婿出来说个公道话。听强牛 这一说话,便抬起头,擦着眼泪,感激地看了看强牛。
  孔家姊妹仔细一回想,强牛刚才虽是气话,但却说得十 分在理,便都感到几分羞愧。当下不再提及此事。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众人便洗了手脸准备歇息。
  强牛和孔雀进了自己的房间,见儿子强壮睡得正酣,脸 上还露着甜甜的微笑,想必这不满百天的婴儿也会做甜蜜的 美梦。两人没有去惊动儿子,便开始脱衣睡觉。深秋季节, 大多数人里面穿着秋衣,外面套着薄毛衣。孔雀脱毛衣时, 便顺势带起秋衣,便将白白地肚皮露了出来。夫妻之间,并 不足为怪。偏偏孔雀图喂奶方便,竟没有戴胸罩,一对奶子 里又充满奶水,显得异常丰满。猛然看见妻子一对硕大的乳 房,强牛突然来了激情,胯间便挺拨起来,就伸手去摸孔雀 的胸脯。孔雀此时却没有兴致,便推开强牛,侧身子睡下。 男人都是牛转世,女人不依着,反而更来劲。俗话有“妻不 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没偷着”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强牛也不例外,硬把孔雀往自己怀里搬,结果手就按着孔雀 的乳房,奶孩子女人丰乳里全是奶水。强牛猛的一按,奶水 便流了出来,竟控制不住,又没有东西来接。强牛急中生智, 张嘴咬住奶子,把奶水喝了进去。人人都是吃奶长大的,但 恐怕是很多人并不能真正记住母奶的滋味,因为大多数人都 在三岁左右隔奶,而那时的记忆常常是模糊的或是不完整的。 人们只是通过对牛奶等其他动物奶制品的口味,来感觉和回味母亲奶水的味道。一口奶水进嘴,强牛感到很奇怪,竟然 不是自己想象的味道。虽然也有一股腥味。但是甜度、口感 完全不同于牛奶或其他奶制品,用句广告词说:真是味道好 极了。便又连连吸了几口。这一吸孔雀感到很舒服,嘴上却 小声说:“羞不羞,几十岁的人,竟跟自己儿子争食吃。” 手却抱着强牛的头不肯放开。一会工夫,强牛竟把一奶的水 给喝完了,并且还想再喝。孔雀还真怕半夜里儿子饿了没奶 喝,便轻轻地推开他。
  这样一折腾,孔雀也来了兴致,便伸手去摸强牛的下身。 两人便抱成一团,没动几下,强牛便翻江倒海一般,把持不 住,那粘物便流将出来,人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孔雀没有舒服,还想再要,强牛那物却怎么也不能再挺拨, 孔雀自己动手又揉搓半天也没效果。他什么都好,却偏偏有 早泄的毛病,又顾及面子,担心让外人知道,始终不肯去求 医,两人怎是不能和谐,结婚这几年来,孔雀很少达到过高 潮,想到这些,孔雀心中便悲哀起来,眼泪就流了出来。这眼泪却比哭父亲的泪水来的还真切。此时,强牛却已有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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