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谖之翼(三)

作品名称:谖之翼      作者:秦桑      发布时间:2009-09-22 09:01:17      字数:5502

大伙一致认定她是失忆造成现在的样子。子言开始后悔,不应该一念之仁,把自已陷入现在的境地。每天都有医生过来替她进行所谓大脑的康复。他们竟然还煞有其事的跟太太,老爷说,她的脑电波确实存在异常。恐怕不是短时期能恢复的。这天开始,她开始被逼着吃各种各样奇怪的药丸。她每天天都在费尽心思地解释着,跟不同的人描绘花族的景色,花族的人,花族经历,一切的一切,仿佛非要把四百年的经历一下子说完不可。却不想她越是兴致盎然地说着,她们越是愁眉苦脸地不作回应,更加认识到她脑子问题严重性。
事实证明,药疗对她几乎毫无作用只是更加让她抵触她现在的生活,有资深的医生说,可能是她讨厌现世的生活,所以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异度空间不愿出来,所以现代医疗才起不了作用。
大家突然恍然大悟,开始致力于新的康复方案的开发。
太太每天陪同她去熟悉的地方。公园,学校,公司甚至是商场和人潮涌动的街头。每次她自已总能回忆个泪流满面,而她,却永远像个三岁的小孩那般新奇而无动于衷。可爱而单纯地跟在她后面,跟她说着她的世界里的景况。说族长,说小姐,说族会,哪一样都是绘声绘色,忘我陶醉。连茹月也忍不住想要进入那个世界探个究竟。她从后面挽着茹月的手,说,“太太。你看我这三年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啊,还是一样漂亮。”她笑容温婉地捏着她的脸夹。
“你说如果我是熙妍怎么三年都没有一点变化呢?”
“丫头,你又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的记忆很清醒,我能记着我在花族发生的一切一切。哪怕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也是历历在目。何至于三年前的事情就忘了呢?”
“你见过熙妍的照片,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你是我一生唯一的希望与依靠了。”她说完,颓丧地往前走。又停下,自顾自地说,“我每天早上都在害怕,是不是一醒来,你又走了,或者这一切本来就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子言不再说话,着实于心无忍。她继而跑上去,揽起她的胳膊,把头放在她的肩头。看到她如此,她心隐隐地痛了起来,中间夹杂着些许陌生的温暖,原来,做人女儿是这样美好的事情。
子言时常半夜惊醒,那些梦的情境越来越真实,总扰得她不能深睡。她想起,每次这般,莫芙总要站在她旁边,跟她站在窗前,望着满目苍翠的桃林。月光如银地流淌下来,散了她们一身,那样美。那一刻,她发誓要离开去找小姐,回到那个安静没有喧嚣的世界。可第二天,却又总被茹月牵绊住。
杜泽凯很少回家,对她却也还是关心。他终有太多事情要忙,有一间大的公司要管理。为了金钱,名利已忙得身心疲惫,却是乐此不疲。她成了茹月百无聊赖生活中突现的一缕清泉。
“太太,我今天要出去找小姐,晚上会回来的。”
“你认得路了么?一定要小心,珍儿,你跟着小姐出去。还有,让司机带着你们。”
“这些天,熟得差不多了。您不必太担心。我想到处走走,有珍儿一起就好了。”
“你几点回来,我让丽嫂做你喜欢的菜,你爸今天估计不会那么早回来,我不想一个吃饭。”
“好,会早一点回来。”
今天早上子言觉得有些难受,决意要出去找小姐。这些天,她发现有些事,已慢慢变得模糊。这些逐渐模糊的影像让她心慌不已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是不是承受不起那些药物作用,又或是其他。她在心里暗想必须找到小姐,她想家了。纵使这边对她有万般地好,终没有那样熟悉的自在,就如同一件再华丽的衣服,若不合身,缠住的不仅仅是躯体,还有自身的灵性。这些又是万不能与茹月说的,否则,她定不会让她出去。
“珍儿,你把上次买的衣服让小姐穿上。小心点,小姐要有什么事儿。我会找你要人的。”
“知道了,太太。”珍儿乖巧地答到。
“对了,熙妍。下周,我约了张驰。他会做你的家庭老师。”
“好。”她不知道何时能找到小姐,整日这样呆着,反不如学点东西。本想问一下谁是张驰,却也住了口,她回答得再清楚,她也未必知道是何方神圣。

子言很仔细地看身边走过的每一个女子,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她甚至担心到这里后,小姐的容颜会不会发生变化,如若不一样了,如何方能寻得着呢。
她迷迷糊糊地在路上走着。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在路面表演杂耍,一次又不次,痛苦而强作欢笑的样子看得子言心里发疼。她停下来,跟他们说话。他们却惶恐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子言走过去,摸摸他们的小脸蛋,却被小孩一手给打下来,像个大人似地责问到,“你想干嘛?”成人的口气,充满了防备。子方摇摇头,把钱放在他们前面所谓的广告纸上。对着后面的珍儿说,“连孩子也不如花族的可爱。”
珍儿大约也是好奇了很长时间。吞吞吐吐地问“小姐,你呆过的那个花族到底是哪里。很美的地方么?”
子言望着她,无限憧憬地笑起来。“那里真的好美。我们住在木制的房子里,我家前面有一大片的桃林,等花开的时候,会和小姐去采花瓣。清晨里,露珠会一滴滴叭叭地掉在我们的头发上,还带有花的香味。或者,小姐也会教我在桃林里织锦,都是如生的桃花。抬头望着天空的时候,你会看到一层层仿佛粉色的云停在那里。后山有一片草地,蜂儿,蝶儿常年会在那儿跳舞。躺在那儿,你可看到很蓝很蓝的天空,还有从蓝湖里飘出的淡淡香味。偶尔,成群的湖鸟会一同振翅起飞。”
珍儿听得入了神,子言看着她,她也不曾发觉。
“对了,珍儿,以后你和我住一间房吧,一个人我不习惯。”
“那可不行,你是小姐,我哪能跟你住一起,太太会骂我的。”
“为何不行,以前族长就让我跟莫芙一起住的。”
“莫芙?”
“是啊,她是族长的女儿。也是我家小姐。”
“小姐,珍儿问你句,你可别生气。”
“什么事啊?哪来那么多气呢?”
“你当真是从那儿来的么?”
“当然啊,我在那里整整四百年,有父母,有族长,有小姐。有朋友的。不过是我父母为了救我很早便过世了。我都记不住他们的容貌了。”子言也不自觉感慨起来。以前从不曾发觉得,族长和父母有何不同,他一样疼爱自已,照顾自已。现在却突然发现,一切与太太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哎,别跑。”
珍儿飞一般地跑出去。裙角飞了起来。
子言却不点未反应过来。
珍儿抓着一个年轻人。
“干嘛呢,珍儿。你吓我一跳。”
“他偷了你钱包。”珍儿镇静地说着,手抓着他的衣领。
子言的拿包一看,果然。
“把我家小姐钱包拿出来。看你还是中学生吧,竟然做这种事。丢脸不丢脸。”珍儿责骂着他。他低着头,把钱包拿出来。
“你哪个学校的?”
男孩仍旧低着头不说。
“不说,那好,小姐,咱们把人送到警察局再去找人吧。”
子言站在旁边,看着秀气而柔弱的珍儿,此时英气勃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合适的。
“姐姐,你千万别把我送到那儿,我也是没办法,我看她挺有钱的,包,衣服,鞋子哪样不是贵得吓人,不会在乎这点钱的。我爸妈离婚了,从小跟着奶奶生活,这几天奶奶生病了,我想送她到好一点的医院,可是没钱,我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他说着说着,真掉下了眼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必他是遇到难处。
“珍儿,算了。我都几百岁了,不跟这些小孩计较。”说着她把钱包的钱拿出一部份给了男孩。冲着珍儿做起鬼脸。
“记着,别人再有钱,那也是别人的。可不能不学好啊。”子言看着他说。
珍儿叹口气不说什么。把衣服放了,让他离开。
想不到,才跑开那么一会,男孩儿转过头来,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她俩说,“傻子。”
子言愣住了。莫不是小孩在撒谎。
“小姐,看到了吧。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孝顺的小孩啊。一看就知道他在编故事。”
“怎么不早说?”
“现在也不晚。珍儿晃了晃她手上的卡片。学生证,黄至睿。”
子言看着珍儿,很奇怪。她什么时候也需要保护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丫头。
珍儿低着头,小声说。“我担心小姐出事,所以今天格外小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呢,这还亏了小姐,让我知道原来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自已。”
“珍儿,你到郑家多久了?”
“三年多,怎么啦?小姐。”
“没事,谢谢你照顾太太。”
她傻傻地笑起来。“这是应该的。”
根据学生证,子言和珍儿找到黄至睿的家。郊外别墅区。
胖胖的男人过来开门。
“请问找谁?”
“黄至睿住这儿吗?”
“你们是?”
“今天在街上,这张学生证的主人偷了我家小姐的包。”
他吃了一惊,马上又平静下来。
“凭什么说我儿子偷了你们的包,单一张学生证?说不定你们在街上捡到,知道是我黄世诚的儿子故意来敲诈呢。”
“原来是新城报的主编,著名作家黄先生啊。你作为大学者,教育儿子的方式就是袒护么?你也出过好几本关于孩子教育的书,书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啊。”
男人看了看旁边的珍儿,又打量了子言。
“信不信报警抓你们?”
“你若不信,可叫令公子出来当面对质。我们此番前来,并不是要将他怎么处置,只是想告诉人,犯了错,要知道承担,而且要做到不再犯。”子言好言相说。
他站在她们面前,冷笑几声。
“我儿子定不会去偷你们几块钱。我儿子从来不缺钱。”
“好,那我们报警,看警突然是相信你黄主编,还是郑氏集团的千金。珍儿颇具气势地说道。”

他脸色马上缓和下来,“原来是郑家小姐,误会误会,我马上叫犬子下来,请进。”
黄至睿慢慢地从楼上下来,一看到子言与珍儿马上往楼上跑。被黄世诚一把抓住。
“为什么又跑去偷?不说清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他被强行罚跪。却不只字不说。
“你说不说,不说你就给我滚出去。黄世诚大为光火。”却回头对子言与珍儿道歉。一个劲地说自已教子无方。
黄至睿竟然也冷笑起来。
“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我多稀罕。教子无方。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不是我偷东西坏了你的名声,你记得有我这个儿子么?你只知道要钱,要面子,要女人,你什么时候管过我?”
黄世诚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黄至睿趁机跑了出去。
他一再赔理道歉,子言与珍儿也不好追究,况且确实也不是来追究什么的。也便就离开了。

回去的途中,子言对珍儿说“觉得你好厉害。如果是你在我家小姐身边,或许她便不会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珍儿笑着说。“这两年太太教的,按照小姐的模式,不过,她总是不满意,再怎么努力也不及小姐一半的聪明。”
子言笑起来,“由此可见,我更加不可能是你家小姐了,我恐怕连珍儿的一半都不及呢。”
“小姐说笑了。珍儿哪能跟你比。”

回去时,又走过那条无人的小巷,那是她一第次见到眼前世界的地方,还看到吕离这个表兄。她站在这里发呆,珍儿在一旁边呆着。不去打扰。
她一抬头,竟看到一袭紫衣从远处的墙角飘过。
小姐?
那背影如此相似。飘逸如仙。
她跑过去,左右张望,却发现空无一物,一人。
子言忙问珍儿,“刚有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可曾看见?“
“没有啊,我只看到小姐一人,我看是小姐想太多了吧。”
子言揉着眼睛,刚才分明是看到了的。莫非真是眼睛花了?她又沿着街角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心里止不住地失望起来。

回到家时,天色还早,郑泽凯却已然坐在了客厅。这些日子,除了子言刚到的几天,便很少见他这般早回来了。茹月从楼上下来,笑着说,“妍儿回来了。”
郑泽凯把手里报纸放下,“熙妍啊,今天去哪里了?”
珍儿把包拿上楼,子言坐在茶几旁边。笑着说,“就出去走了走。”
他递给子言水“,来喝口水,怎么没叫司机出去,外面乱得很,万一再有出个什么事儿,你妈恐怕是要疯了的。”
“有珍儿跟着的,出不了事,太太把她调教得如此之好。”
茹月朝正在上楼的珍儿笑笑。“这丫头是挺机灵。对了,泽凯。张驰还记得么?”
“是谁,好像有点印象。”
“张教授的儿子啊,前几天听说他回国了,以前他与妍儿要好,我想让他过来给妍儿做段时间的家庭老师,说一定还能起些帮助。那些医生不也这样说么?”
“好啊,这些你看着办吧。只要能让她好起来,不惜一切。”
子言在旁边插不上话。除了她自已,恐怕是没人相信她是正常的。除非小姐出现,来解释这一切。
“吕离,这几天怎么没见他来。”茹月看着郑凯泽。
“我想把他安排到公司上班,你看如何?”
“公司的事一向是你负责,你看着办就好。”茹月一向娴静大方。
丽嫂走了进来,站在郑凯泽和茹月面前。
“老爷,太太,谢谢你们一直对我的关照。前几在我儿子打电话说让我回家带孙子,可能这边就无法留了。”
“你要走?郑凯泽很是惊奇。”茹月看了眼郑凯泽。
“当是我们谢谢你这些年的照料了。回去带带孙子也是天伦之乐,我们也不便强留。过两日我去找了新人,你再走可好?”
“好的,太太。”
“丽嫂。”郑凯泽叫住正要离开的丽嫂。“谢谢你了。”
丽嫂轻轻点点头,回到厨房去了。
吃饭前,郑泽凯接了电话,匆匆忙忙地要出去。说是公司有点事急着处理。茹月拉着他,“不能好好陪女儿吃顿饭么?女儿不比公司的事重要?”
他拿着外套,在子言身边说,“乖女儿,爸爸下次再陪你。”
子言微微一笑,“没事,您去忙。”
“他又抚着茹月的手,公司是爸爸留下来的,不经营好怎么对得他老人家,怎么对得起你。你先陪女儿,有时候咱们一家出去渡假。”
没等茹月出声,他便出了门。
她看到茹月呆呆在坐着,眼睛红着,却又马上笑着对子言说。“让他去忙吧,咱娘俩也能过。以前你没回来,我也经常一个人,现在你回来了,我没什么值得报怨了。”
“要不让珍儿和丽嫂一起吃饭吧,况且丽嫂都要走了。”
茹月一怔。笑而不答。
“怎么啦?不行吗?”
“不是,以前你不喜欢下人。”
“我不知道郑熙妍是怎样,但在子言心里没什么上人,下人。而且,我喜欢她们。”
“好,今天大家就一起吃顿饭。”子言觉得茹月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论作为母亲,妻子或是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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