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谖之翼(二)

作品名称:谖之翼      作者:秦桑      发布时间:2009-09-20 17:06:48      字数:6157

清清凉凉的风吹来,子言的长发瞬时遮住了眼睛。她拨开眼前随风飘起的发丝,眼里刹时落满了阳光,一个陌生的世界变得清晰。
她小心地望向四周,全身发毛,可怕的陌生感从心底感腾空而起,尔后迅速地蔓延至每一寸肌肤。她抬头,闭着眼睛仔细地想,从来没有这样期望自已只是在一个梦中,希望一切不过是从那些熟悉的梦进化到了另一个梦而已。她突然睁开眼,是的,她记得,那些五彩的记忆碎片,一片一片地奔向小姐。
对,小姐呢。子言一拍额头。立马把散在脸际的头发往两旁划去,以便尽可能地扩大自已的视力范围。
“小姐,小姐。”一条安静的巷子,没有任何声响。叫出去的声音仿佛被什么立马吃掉,不留一点点的痕迹。她一转身,看到远远的墙头漏下一片片的夕阳,映照在灰色的地面,断断续续,时隐时现。
“莫芙,莫……“子言急不可耐,慌张得失去所有分寸。这个讨厌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没有桃花,没有蓝湖,连那些偶尔淘气的湖鸟也没了踪迹。
“嚷什么呢?不知道你这样会打扰到别人了吗?”子言循声望去。远处一个单溥的身影靠墙斜坐着。他在画画,全心全意,甚至在与她说话时,连头也没舍得抬一下。
子言四处望了望,确定除了他再无一人。她想,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人呢?
“你可是与我讲话?”
“你愿意的话,我在与动物讲话也可以。”他终于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随即又埋头作画,好似与看一块石头没什么差别。
子言看着他,几乎灵魂出壳,这世上竟还有比巴格好看的男子。瘦削的脸,清澈的眼神,不过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毁了他在她心中的一切美感。
“什么动物?这里就我们两个,没有动物。我打听一下,你可曾看到我家小姐?”子言好言相问。
他扑哧笑起来,口水喷到画布上。一下子站起来,大惊失色地嚷着:“完了。完了。“
“问你话呢?”子言走过去,看他面前的画布,美伦美焕的海边落日图,一女子坐在沙滩上,遥望远方,满怀期待。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她姓小名姐?”他看着他面前的画,气冲冲地跟她讲,好像画是被她弄坏了似的。
子言凑过头,仔细看他的画,指着画中的女子说。“这不就是我家小姐。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在何处去了。”
他凝神盯了她三分钟,一言不发。背起画架,站起来便要走,子言拉她住他,“谁让你画小姐的?你这是对神女的亵渎。”
“神经病。”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我家小姐呢,她去了哪里?”
“是你家小姐,又不是我家的,自已弄丢了自已找去,你跟着我也没用。”子言却依然跟着他,嘴里念念有词。
不多久竟随他到了人声喧闹之处。路人行色匆匆,漠然地从她身边穿过,一个接一个,川流不息。还有一些奇怪的匣子,大的,小的,红的,绿的,在路上蹿来蹿去。
“你老跟我干嘛。想劫财还是动色,明说。”走了一长段之后。他突然回过头对她大吼起来。
子言一惊,这个人怎么这样凶,她也没怎样啊,她确实不知道要往哪边走才对。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景致,触景伤情,心里的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一回头,往那些匣子里冲。喇叭声,漫骂声连成一片。她哭得更厉害了。站在中间动弹不得。这些比花族的马车更猖獗。
他放下手里的画架,忙把她拉回来。“你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啊?我不过就说了你一句。你竟跑去寻死。”
子言百口莫辩,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寻死?她几时有去寻死过。她再回过头去看那些横冲直撞的匣子,不禁感叹果然比马车厉害。
“我是去寻小姐,没想过寻死,你当真没见过我家小姐?和你画上的姑娘很相似的。不过仔细想想,小姐比她还要美上几分。”
“那你去死吧。”他重新背上他的画架往前走。子言再看一直四周,连个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也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来脾气。
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陌生的一切让她觉得很是新奇,眼花廖乱,眼睛总顾不及看前面而撞到一连串的路人,甚至有人因此怀疑她是小偷。不过再繁华的景色也赶不走走失小姐的而带来的焦躁。
她快步走上去,拦在他前面。“请问,这是何地?”
他用手把她拂开,用手指指天,“上面是什么?”
“天啊。”子言不明白他为什么问他这个。
“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天的下方,所以叫天下。”
“天下?还有这般奇怪的名字。”子言挠着头,疑惑不解。
他突然停下来,思考一三妙钟。醒悟地低头看她,把她脸上脏脏的东西抹去。不惊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
“子言。”
“从哪里来?”
“花灵族。我真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哪儿。我们家小姐走丢了,族长回去会骂死我的。”
“花灵族,族长,小姐?哪来的这些?你是。。。从少数民族过来的?”
“什么少数民族,是花族。小姐是我们族里的神女,走丢不得的。而且她长得好美好美。”
“你多大了?”他根本不听她说些什么。
她抬头想想,小姐与巴格四百岁了,她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我四百岁了。”
他只差吐血了。捂着嘴巴笑起来。“这世上还真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
“我要回家了,你不要再跟我了。你要么断续发疯去找你家小姐,要么赶紧恢复正常回家。”
“你当真没有见过我家小姐,就在刚才的地方,我与她一起来来的。”
“我没有,需要发誓吗?”他突然想起,前天在谖的小说中看到,说少数民数特信誓言这一类的东西。
子言幽幽地说,那到不用了。
“那你赶紧回家吧。一个小姑娘家晚了家人会担心的。”可能因为长相的原因,他对她多了一丝怜惜。
对,不能跟着他,她必须找到小姐。没有她保护,不知道会不会又遇到血莲。子言甚至没有跟他道别便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除了星星,还有倪红闪烁。那些一闪一闪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轻轻地风吹起她的头发,飘到眼睛,她忍不住坐在路边的墙角哭起来,她不记她她找了她多久。只知道从人潮涌动到现在万赖俱静,一切安静得让她害怕,孤独也跑来凑热闹,不停地在她心底摇曳。这里没有熟悉的桃花,桃木身影。没有可爱的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哪里?她想回去跟族长请罪,可是,她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
她站起来,大声叫着小姐,莫芙。一切仍是那样安静,连丁点的虫鸣鸟叫声都没有。她站起来,断续往前走,一停下来她就开始害怕,所以她必须不停地走,不停的去想事情,直至世界尽头才好。
记得那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渐渐隐没了光芒,可能天差不多快亮了吧。她又累又饿又害怕。终于倒在路边墙角起不来。在她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一个妇人,把她拥在怀里,喜极而泣。


开始有人在耳边讲话,陌生的声音。先前的恐惧去了大半。她小心的半睁开眼。她躺在好大的一张床上。特别柔软的被子。整个房间都是香香的味道,她很喜欢,很喜欢。床的一边有很大很大的窗户,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很刺眼。床边有个清秀的姑娘在打瞌睡。她小心地翻身,好软的床啊。很干净漂亮的房间,奇是奇怪,却深得她所爱。其实她也不知道喜欢些什么,感觉有时候是说不上来的。她轻轻的翻身,想背过阳光。姑娘一下便醒来了,大叫起来,小姐醒来了,小姐醒来了。
“小姐?”她莫名奇妙,她怎么可以是小姐。
“不是,你弄错了,我不是小姐。小姐是莫芙啊。”姑娘根本不听她讲话,一个劲地跑了出去。她下床,走到梳妆台上。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头发乱糟糟地散在头上。身上换了白色的睡衣。她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赶紧又藏到了被子里。
门被打开了。女人的声音。“熙妍?”
她躲在被子里大气也不敢出,看来她准是认错人了。
“熙妍,你出来,让妈好好看看,这几年,你跑去哪里了?”
子言把头露出一小截。“您恐怕是认错人了。我是子言,不是您的熙妍,而且我从小父母亲双亡。是在族长身边长大的。”
妇人一把掀开被子把她抱住,眼泪直流,半响都不起身。子言感觉自已肩膀上几乎湿透了。
子言在她怀里没有动,她有温暖的感觉,她丝豪记不起,是谁曾经这样拥抱过她。
她拍着她的背,示意她不要哭。“熙妍?熙妍是谁?”
“就是你呀,傻丫头。”她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的乖女儿,你倒是去哪里,怎成这般模样了。”
“我真不是您的女儿,我是子言。您看清楚。”子方把头发都抓到脑后,以便露出整张脸。
她仔细地看她,却又笑起来,眼里还有些没干掉的泪花。“没错,你就是我的儿。”
“你女儿多大了?”
“和你一般大,24了。”
“可是我四百岁了。怎么可能是你女儿呢,我是花族的人,并不是天下的人啊。我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昨天我被族长罚在蓝湖水里呢,突然一道白光,我和小姐就到这里了。你明白吗?”她费力地解释着。
妇人傻傻地摇摇头。“不明白。这世上哪有人活得了四百岁的。傻丫头。”
“我要去找我家小姐了。”子言立马起身要出去。
“好,你是子言,但你现在生病了。等病好了,我再让人和你一起去找小姐好吗”子言还真觉得头晕得要命。看着妇人真诚的模样,不自觉地点点头。
妇人出门前一再叮嘱着床头的姑娘,但声音太小,她根本没有听清。
姑娘依旧坐在她旁边,为她削水果。
“你叫什么名字?”
“珍儿。”
“珍儿?”
“是啊,小姐以前就叫我珍儿的。许珍,家里人希望我被许多人珍贵着。”说着她自已笑笑。
“我和你家小姐很像么?”
“您可不能说不是我家小姐。太太这几年都快疯了。”
“怎么回事?”
她看看窗外。“您真不记得了?”
“嗯。你说来听听。”
“这个我不能说,要被太太老爷知道了,非让我走人不可。”
“我不会告诉她们的。”她不相信地看她。
“小姐,你真变得不一样了。现在好温柔啊。”她呵呵笑起来。
“以前很凶吗?”
“不……不是。以前小姐很忙,难得跟我们说话。”她小心地掩饰过去。
“那你跟我说你们家小姐怎么回事,不说的话,难保我不变回以前的样子哦。”子言朝她做了个鬼脸。她犹犹豫豫地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终于跑过去把门锁上。又跑回来,坐到她旁边,很小声地说起。“小姐三年前失踪了。当时在海边都发现了她的血迹和衣物。一致断定她死了。不过今天你回来了,大家终于知道太太说得没错,小姐不会那样容易死的。”
“珍儿,我要走了,你跟你们家太太说,我真不是小姐,我不过就是花族的一个丫环。可不能让太太和老爷误会了。”
珍儿拦在她前面不让走。“小姐,你这前脚刚迈,我后脚就要去打包行李了。”她竟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呀。我看你家小姐八成也不在世上了。我若是留在这里,怕是日后要生出麻烦的。”
珍儿拉着她的手。说,小姐,你好好想想,你真不记得这间屋子了。她又咚咚跑过来拿来一张相片。一个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女子,笑得满脸春风。为什么这个人会和她这样相似。
“我们是……..是有点像,但是我真不是她。我一直在花族里生活,四百年里,一直当小姐莫芙的保护神。”
子言急急地往门外走。珍儿一直在后面追着。刚下楼看到太太坐在客厅,中年男子坐在她旁边,旁边还坐着另外一年纪轻些的男子,从背影看上去,很是单薄。
“小妍回来了?”
“是,看到她时惨兮兮的。好歹是回来了”妇人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她在哪,赶紧带我去看看。”
“在房里,我叫珍儿照顾着。”
太太回头眼神,看向他旁边的男子。
“这位是?”
“说起妍儿,都忘跟你讲了。还记得我二十几年前失踪的弟弟吗?”
“恩,是不是有消息了?”
老爷叹口气。点点头。“他去世很多年了。这是他儿子,叫吕离。”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叫吕离?”
“跟他继父姓。”
“那可不行,郑家可不能没个后啊,还是叫郑离吧?你说呢?”太太看着男子。
“是,伯母。”男子谦谦有理地说道。
“茹月啊,我也是前几天才打听到他的。他现在一个人住外面。”
太太看着老爷,一时半会没说话,紧接着,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那搬回来住吧,一家人,现在小妍也回来了,也好做个伴。”
“不用了,伯母。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
“那怎么行,以前是没找着亲人,现在有了,应该回来,”老爷坐在沙发上笑着不讲话,拍着他的肩膀,“你伯母说得没错。要不别人在背后该说我郑泽凯了。”
珍儿躲在她身后看着,问“看什么呢小姐。那是老爷回来了。”
“那好,老爷太太都在,我要去讲清楚才行。”子言走下楼梯。
老爷,太太,还有那个年轻男子同时回过头来。
竟然是他,那个在街上画画的男子。想不到又走到一处来了。她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诧异。
老爷急急地走过来。抓着她的双手,颤抖着,老泪纵横。“果然是你啊,妍儿。”
子言收回手,脸也红了。“老爷,我不是您家的妍儿,我是子言。”
“茹月?”
“泽凯,你看看,这不分明的我家妍儿吗?这眉眼,这身段。哪样不是。我看她定是遇到什么事,坏了脑子。”
“你不是郑熙妍?”
“不是。”
太太又哭了起来。“妍儿,你当真连我不记得了,我是妈妈啊?”
他走了上来,扶住太太。
“您恐怕认错人了,昨天我在街上就遇到她了,她来自少数民族。据说是与她家小姐刚走失。”
“对,对。他那时候还在画画呢,画了一位很像我家小姐的姑娘。”
“怎么会不是,怎么会不是呢,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太太伤心欲绝地拉着子言的手,她握得那样紧,手上传来生生地疼痛。
“对不起,我…….要不我找到小姐了,再帮你们去找她?”
太太松开手,走到沙发前自言自语。“我的妍儿,你到是去了哪里”说完她竟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子言与珍儿跑过去扶住她,心里百感焦急。
“唉,自从小姐失踪后,太太三天两头地晕倒,这段日子刚好了一些,遇到你,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
“行了,珍儿,赶紧把太太扶上去。”中年男了也落寞地说道。刚见子言时流露出的惊讶和欢喜瞬间消失不见。
子言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母爱在她心里是很模糊的概念。一直只有族长与小姐关心着她。但却从未为她流过一滴泪,生活却也总是幸福而温暖的。她想,或许应该暂时留下来。毕竟,出去后,可能又要昏倒在哪条不知名的小巷。

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
“你还在这儿?妍儿。”
“是,我决定留下来照顾您。”她把桌上的白水递给她。看到她泪眼蒙胧地盯着她。
“你终于想起来了?,这几年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当时真想跟你一起去了算了。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每天都去海边,大街小巷找你。功夫不负苦心人,你终于还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了。”
“太太,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与你家小姐一个模样,但是,在我回去之前,我会帮你找到小姐的。”她原本想加上一句不管是死是活,看到一大家子欣慰的眼神,又吞了回去,她记得,前几天族长才跟她说过“子言,你要明白什么你该说,什么你不该说,万不或越长越没得分寸了。”她心里一酸,好想族长和小姐。
子言把她扶着坐起来。郑凯泽在后面拍着子言的肩膀。陡然大笑起来,而后走到茹月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静静地说,“果然是熙妍啊。果然是啊。我越看越像,简直太像了。”
她坐起来,把子言拥在怀里,她笑了起来“我说我不会错的,母亲哪能认错孩子。要不看她晕倒在路边,我也不会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她叹了口气。错了就错了吧,换得大家开心也算值得,况且事情总会有说清的一天。
郑凯泽站在子言面前,说,“妍儿啊,这个是你堂哥,吕离。”
他把手伸出来,子言望着他半天,不知道他的意图何在。“握手都忘了?”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晃起来。茹月在床上舒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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