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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2

作品名称:石佛镇      作者:亦农      发布时间:2013-07-24 20:24:10      字数:18210

70超能人
  七月十四日早上,曹华栋离开后,地下室只剩下阿萍孤零零一个人。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玉女巫不可能侵入,突然放松的阿萍感到自己身体异常虚弱,她不得不把太平环再一次含到口里,默念方敬芳教她的佛咒,静坐为自己疗伤。阿萍白晰的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不停地往下躺。
  不知道玉女巫是否已经离开?不知道土坤是否明白纸条上的话?他单枪匹马去堵怨气孔,如果遇到怨鬼阴魂他会不会有危险?身体静坐的阿萍大脑一刻也没有闲下来,她最担心自己心爱的人遭遇不测。所以,稍微恢复体能之后,阿萍便决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去帮土坤。
  但是,地下室的门早已被曹华栋锁上,阿萍只能按原路返回。阿萍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来到那个神秘的升降梯下边,在墙上寻找开关摁钮。即然曹华栋能从这里上去,通过那个看似平常的卫生柜直接进入3号单间病室,那么下边肯定有可以启动升降梯的摁钮。然而,阿萍找了半日,在旁边的墙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做开关的按扭。头顶上那块胶合木板与四周的木板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自动落下来!
  怎么办?阿萍又急出一身香汗,她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一双大眼来回乱转。快,快,摁扭在哪里呢?
  正在阿萍焦灼地寻找出路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细微的异响。阿萍吃一惊,她看到那块可以升降的木板慢慢地错开、下沉。
  上面有人!
  是谁?难道除了曹华栋,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升降梯?阿萍回头四顾,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竖着的木柜,后面一片阴暗。阿萍轻轻一跃,躲在木柜的后面。一个盘绕的细管道碰着她的脚裸,好在并没发出任何动静。阿萍屏神静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缓缓下降的升降梯。
  奇怪。升降梯上没有人!
  难道只是一个空木板?
  正好借这个机会上去!阿萍放心舒一口气,刚要迈脚过去,忽然,她又收回了已招起的右脚,慢慢地放在地上。阿萍浑身又紧张起来。
  在在升降梯上,逐渐显现出来一个身影,由无到有,由模糊到清晰——一个50多岁身材魁梧粗壮的汉子,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脑袋已极度变形,似乎被什么重物挤压过,两只眼睛前后移位,鼻孔贴在一处,嘴巴歪曲,从嘴角一股股地往外溢着紫黑的血水——叶洪升!叶洪升的阴魂。
  阿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自己从前看到的叶洪升根本就不是一个具有肉体的吸血鬼,而是一个因长年积怨之气凝结而成的幽怨魂?!
  叶洪升从木板上走下来。一前一后两只眼睛神气地左顾右盼:“丫头,你在哪里?追你的那个女妖已经走了,你出来吧。你从窗外进来时我都看到了。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秘密通道?啊?别躲了,出来吧,丫头!”
  阿萍心中又是一惊,原来自己进入3号单间病室时,叶洪升已经在那里了,为什么当时没有看见他呢?他那时候身在哪里?他一定是看着自己进了卫生柜!天啊!这怎么可能?
  阿萍当然不知道,当她为逃避玉女巫追赶跃入3号病室时,叶洪升的阴魂正附着在孔令白的肉体上,急匆匆的阿萍如何能看得到?而她无处可逃不得不躲进窗户旁边的卫生柜时,叶洪升正借着孔令白的眼睛,死死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叶洪升不知道,在卫生柜里还隐藏着秘密机关。当玉女巫盘旋找不到阿萍离开之后,他腾身从孔令白的肉体上跃起,打开卫生柜跟了进来。此时,那个升降梯早已合闭,叶洪升被窝在卫生柜内东摸西摁,琢磨好半晌,才找到那个隐蔽的机关。
  阿萍屏息不语,在这个幽暗的地下室外室,在一排陈列柜后面,叶洪升不可能轻易发现自己。她必须找机会逃出去,如果自己现在和叶洪升,后果不堪设想。
  叶洪升身后的升降梯又缓缓地提起来,阿萍非常想趁机出去,但在叶洪升面前逃走,是不可能的。她只好隐忍着,等别的机会。
  叶洪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升降梯已悄然合上,他口里呼喊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回音,地下室里只有死一般的静。他有些怀疑自己:难道那个丫头已经不在这里了?叶洪升转身朝曹华栋的办公桌走过去。几乎与阿萍来时的路线一致,叶洪升很快发现那透着一丝竖直光线的地下内室的门。他如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走过去,推开地下内室的门走进去!
  “哇——噢——”叶洪升发出惊奇的怪音。他一步步走过廊道,把手伸进那些玻璃器皿中,摸一摸大腿、摸一摸孤零零的脑袋,摸一摸那个硕大的生殖器。不同器皿中装放着不同色泽的液体。叶洪升拿手粘着那些体液,放进自己嘴里吮吸,啧啧,脸上做着怪异的表情。
  叶洪升一定会发现曹华栋的超能人,他将怎么做?强烈的好奇心促使阿萍偷偷地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
  “哇——噢——,丫头,这是谁的家吗?奇怪的家!丫头,你还在吗?你出来让我瞧一瞧,你的屁股好翘好瓷实啊?呵呵……”叶洪升不死心,他还在找阿萍。
  转过影背墙那排玻璃器皿,叶洪升突然看到了内室中央那宽大玻璃平台上的超能人。叶洪升睁大双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吓得锐叫一声,扭身就走。但刚撤两步又停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去。像做贼一样扶着影背墙偷偷地探头窥视,那是什么?好像一个躺着的人?
  “HA——YA——KU——”叶洪升口里发出低低的怪音。
  那边,没有反映!
  叶洪升胆子大起来,他重新走出影背墙,一步一步蹑手蹑脚走上台阶,靠近超能人!超能人依然没有反应,在那些相连的肢体之间,有体液在缓缓地流动。叶洪升围着玻璃大平台,绕了一圈,又绕一圈,脸上逐渐露出狰狞的微笑。“丫头,谢谢你啊,把这么好的美味送给我!哈哈……”叶洪仰天大笑,笑声在地下内室变成嗡声嗡气的回响。
  好怪异的声音!阿萍感到自己的耳鼓在隐隐作痛,她用双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耳朵。
  叶洪升狂笑罢,突然跃起,整个身体腾空至平台上面,然后慢慢降伏在超能人的玻璃器皿上面。原本高大威猛的叶洪升还要比超能人小一号,但基本上叶洪升的脸、肚腹与四肢可以与超能人的肢体相对。叶洪升慢慢地伏下整个身体,他的脑袋与超能人的脑袋结合,他的四肢融入到超能人的四肢,超能人的身体突然一阵微微地抖动,叶洪升不见了。只见超能人张大嘴,“咕咚咕咚”地牛饮那些玻璃器皿中的体液。刹那间,原本循环流动的超能人的体液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远远躲在一边的阿萍惊诧地张大嘴,她不知道叶洪升附体超能人,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这时候,地下外室的门锁响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从地下室的门口经过廊道很清晰地传进内室。
  阿萍一愣,她轻灵地将身体闪进一个非常隐蔽的暗影里。
  地下外室的门又“吱哑”合上,紧接着地下外室的灯突然亮如白昼。
  脚步声传来,清晰的“嚓嚓”的脚步声,是皮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一、二、三,停,再一、二、三……
  阿萍紧张地盯着内室的门。
  超能人眼睛睁了睁又很快闭上。在超能人心肺部位,突然冒出一串大泡泡。
  这时候,阿萍看到一股阴森森的怨气从超能人身体逸出,叶洪升倏忽来到内室入口过道一个盛着下肢的玻璃器皿前,他轻轻举手一推,“唿啦”,那个玻璃容器倒了。曹华栋闻声出现在地下内室的门口,他看到倒地烂碎的玻璃容器,走过去捡起那个腿骨,来到附近墙壁处找了一个新的玻璃器皿。
  叶洪升捡起掉在地上的脚趾骨像扔花生豆一样扔进自己的嘴里,“嘎吱、嘎吱”大嚼。
  曹华栋猛回头,他似乎什么也没看到,扭转身拿起一个玻璃器皿,倒上特制的浸泡溶液,将那根白森森的腿骨放进去,再端着玻璃器皿来到原来的地方,他发现脚趾骨不见了。
  阿萍看到,就站在曹华栋身后的叶洪升露出得意的狞笑。
  浑然不知的曹华栋稍做犹豫,转身走过内室的影北墙道,“你还在这里!”曹华栋慢慢走向超能人躺着的中央大玻璃平台。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的叶洪升,突然阴魂跃起,眨眼重新融入到超能人体内。
  曹华栋根本没有注意周围有任何的变化,他开始像一个神经质那样面对自己的旷世发明喋喋呓语……
  付着在超能人身上的叶洪升突然睁开眼,它们并非像曹华栋预计的那样黑眼珠明亮而充满智慧,而是两只大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那是只有魔鬼才有的凶光。
  曹华栋吓得倒退数步,恐惧地看着玻璃平台上的超能人。
  这一次,曹华栋才清楚地看到一股阴森森的怨气从超能人身体里逸出,围聚而成人形:一个50多岁身材魁梧粗壮的汉子,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但他的脑袋已极其严重的变形,似乎被什么重物挤压过,两只眼睛前后移位,鼻孔贴在一处,嘴巴歪曲,从嘴角一股股地往外溢着紫黑的血水——叶洪升伸展开四肢恐怖地大笑:“曹华栋,真是30年河东转河西,还认识老子吗?”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曹华栋惊惧地倒退一步质问。
  叶洪升:“你忘性真大,不记得30年前的事了?你开着一辆车,在县级公路上从一个人的身上压过去,那个人他没有死,他说要你养他一辈子,你又开车从那人的身上辗了回去。辗啊辗,直到那个人死。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曹华栋,好好瞧一瞧我这张脸?”
  “叶,叶洪升?”曹华栋毛发倒竖,身子猛然矮下去半截。曹化栋当然不会忘记这张面孔,尽管过去30多年,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个夏夜,他将叶洪升辗死在野猫林县极公路上,然后将尸体拉回家中的地下室解剖。
  叶洪升:“曹华栋,我的肉体呢?是不是也被你拿来做试验了?”
  曹华栋猛地摇头:“没。没有!”
  叶洪升大嘴一张,一个脚趾骨吐在他的粗黑的手掌心上。“这个不是我我身上的吗?30年前被你拿去了。现在物归原主!”说完,叶洪升像扔花生豆一样轻轻一抛,送进自己嘴里。“嘎吱、嘎吱”,地下内室传出刺耳的嚼咀声音。
  那正是刚才在内室走廊丢失的脚趾骨!曹华栋吓得毛骨悚然,脸色仓白。
  G——W——O,叶洪升狰狞地张开胳膊,像鹰一般扑向曹华栋。
  突然,中央玻璃平台发出一阵激烈的“喀嚓喀嚓”声音,那些罩着的、固定在超能人四周的玻璃板纷纷开裂。
  叶洪升一愣,扭回头去。
  同时,曹华栋与躲在阴暗外的阿萍也都扭头看过去。
  只见身材庞大赤身裸体的超能人慢慢先抬起上半身,那些花红柳绿紫各色体液“哗哗”地从他的脖项、胸部淌下去。他的胳膊比一般人要粗要长很多,如果直立垂下来,长可及膝。超能人瞪起硕大的牛眼,二目闪闪发光,他看了看如木偶一样呆愣着的曹华栋,又看了看惊诧的叶洪升。“哗啦”挺身而起,许多玻璃被他的赤裸裸的双脚踩碎。
  超能人一步一步来到曹华栋和叶洪升中间。他再一次看了看曹华栋,又看了看叶洪升,突然脸上露出脸上令人恐怖的表情,仿佛从一个风洞中发出的声音:“你不是人,你是恶魔!阴魂不散的恶魔!”。
  叶洪升很快镇定下来,他呵呵一阵狂笑:“叶洪升,这就是你的宝贝!它的生殖器好大噢,我好怕怕啊,哈哈……”突然,狂笑着的叶洪升大嘴猛张,从他的血盆大口出喷出一股浓极的黑烟,超能人措手不久完全被笼罩其中。
  超能人痛苦地扭转四肢,发出痛苦沙哑的声音,仿佛被一只老虎钳夹住了咽喉。
  曹华栋看着自己30年精心研制成的超能人在一点点扭曲变型,心如刀割,他忘记恐怖,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超能人。“不,求求你别这样!”
  叶洪升冷笑:“求我?30年前你用车轮辗我的时候,听到我求你的声音了吗?”
  超能人摇摇欲倒。
  曹华栋眼睛血红,一脸的泪水,他扭过身向叶洪卟通跪倒。“求你放过我们,它是我的梦,我的理想,我的一切希望啊?”
  叶洪升残忍地看了曹华栋一眼,突然再次张开大口,又一股黑烟喷向超能人。
  “对不起,他太——强——大,我无法抗拒——恶——魔!”超能人对曹华栋抱歉地一笑,像一座铁塔一样轰然倒地,身体四肢、腰腹、脑袋倾刻间四分五裂。“不,不,不啊!”曹华栋不顾一切,发疯一般扑到超能人身上,手脚并用神经质般要把那些散落的胳膊、四肢、心肺、脑袋重新聚拢在一处。
  叶洪升慢慢地走过去,从滚落一旁的超能人的大脸上扣出超能人的一颗眼珠,抛入自己口中,如咬一粒花生豆。一滴白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益出来,滴落在地上。叶洪升吃得津津有味,他又伏身将手插进超能人的胸部,如挖掘机一样挖出超能人突突仍在跳动的心脏,双手捧着送进自己的血盆大口中。
  “不,你他妈的混蛋!”看着自己几十心血的成果被叶洪升一口口吃掉,曹华栋奋不顾身抄起一个测量仪表向叶洪升砸过去。奇怪的是,测量仪就像扔进一堆海绵里面,无声地被叶洪升的身体吞没。
  “不,不!”曹华栋后退到中央原来那个玻璃平台处,伸手不知从哪里一摸,竟摸到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大叫一声,握住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向叶洪升刺过去,“噗”,借着自己身体的冲力,曹华栋把刀深深地刺进叶洪升的腰腹,因为用力过猛,那刀和他的一双手一齐刺入叶洪升的身体。
  曹华栋到看到自己的双手和刀突然都没了,露在叶洪升身体外面的只有两只白晰的胳膊。
  正在吞食超能人硕大阴茎的叶洪升突然扭过脸,他吐出了那根已吞了一半的超能人的生殖器,看着近在面前的曹华栋冷酷地笑了。仿佛一只老鹰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口中之食的兔子,他缓缓伸出手,此时,那是一双巨大粗糙而且透明的手,可以看到里面僵硬的关节缓缓地伸开又收缩。
  曹华栋瞪着一双恐惧到极点的双眼,望着叶洪升,他身不由己,毛发倒竖。
  “不。不!”曹华栋感到自己的一双手正在被某种东西舔食着,就好像自己的双手塞进了老虎的口中,老虎正在用它那长满倒刺的舌一层一层地舔食,把皮肉舔净,下一步就是粉碎骨头。曹华栋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用尽全身力气要挣脱。几番挣扎,他终于可以脱离开叶洪升的身体,但再看他的的胳膊,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两杆肉柱。
  手掌呢?我的十根手指呢?“啊——”曹华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感到自己的脑袋都要暴裂了。
  叶洪升呵呵冷笑着,只轻轻向前一跨步,就轻易拎起曹华栋,像拎起一只无法逃脱的小鸡。
  曹华栋别无选择,他只有等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室内室,在这个原本他用手术刀来剥离别人肉体、分割别人四肢和心肺的地方,他等来的死将是备受尽折磨的死!
  叶洪升不会让他死得很快,死得舒服。
  叶洪升用手抹过曹华栋的胳膊,他胳膊上的外衣袖子立即烂掉,胳膊最外面那层皮肤也如被硫酸泼过一样“滋滋啦啦”脱落下来,呈现的是裸露的带着血丝的白花花的肉。血将叶洪升透明的手掌染红,叶洪升抬起胳膊,用舌头舔一舔自己的手掌,贪婪地吸去上面附着的血与一根根肉丝。
  此刻,叶洪升倒象一个懂行的医生,只见他用手猛然一捋曹华东的腰身,原本挣扎扭动的曹华栋突然变得象软豆腐。叶洪升把曹华栋放置在中央那个玻璃破碎的工作台上,扒开他的衫衣。曹华栋松软的肚皮裸露出来,白得晃眼,象菜市上贩卖的肥猪的松驰的肚腹,油脂丰厚。
  叶洪升用手在曹华栋的胸口丈量摁摸,仿佛在搜寻着什么,然后停下来,伸开五指用力挖下去。叶洪升的五指如五把锋利的匕首,深深插进曹华栋的肚腹。曹华栋身体又是一阵痛苦的痉挛。
  有血从叶洪升的手指缝间洇出来,随着“沽沽”的声音,叶洪升将曹华栋的心挖了出来。那棵还在跳动的心盛放在叶洪升的手掌中,一颤一颤地晃动着。叶洪升哈哈大笑,张开血盆大口将那颗心放进粘连着液体与肉丝的嘴里。也许曹华栋那棵心太大了,叶洪升要很用力才能将它塞进去,血从叶洪升的嘴角挤溢而出,喷溅到一米开外。
  叶洪升甚至有些恶心欲吐,他伸了伸粗涨的脖子,强忍住溢出的东西。他的腮帮夸张地奋力嚼咀,仍有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溅溢出来。
  曹化栋依旧瞪大着眼睛,看着叶洪升濡动的嘴。他浑身痉挛,四肢一颤一颤地抖动。这时候,他看到自己的阴魂已经离开了肉体,面前的叶洪升象一个巨大的障碍,他无法躲过去,也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没有心脏的人,还有意识吗?曹华栋不晓得自己现在死还是没有死!
  他生不如死!
  叶洪升仰天哈哈大笑,在他的狂笑声中,实验室陈列各式各样人体器官的器皿开始破碎,管道崩裂,那些人体器官纷纷跌落在地上。很快地面上杂七杂八布满了人的肝、肠、肺、脑、胳膊、腿、脚趾……叶洪升如胜利的王者,抛开曹华栋,在实验室中来回踱步,在他的巨大的脚趾缝中,粘着人的手指或者白多黑少的眼珠。
  一切都有原因,一切都会有结果。
  阿萍感到自己身后什么动了动,她惊诧地扭回头,看到一个模糊的阴魂正努力从一个倒叩的脑腔裂缝中往外挤,一挤,二挤,终于挤出来了。这个阴魂根本没有理会阿萍,而是口中发出“HA——YA——KU——”的怪音,飞扑向叶洪升,转瞬间融入到叶洪身庞大的身体内。
  阿萍瞪大眼四顾,看到从地下内室四周的墙壁上、残缺的玻璃柜缝隙中、破烂的肢体里,一个又一个阴魂狂跳出来,他们或是少胳膊,或是缺少腿,或是缺少眼睛、鼻子……他们面对着腹腔大开的曹华栋,口里发出那种齐齐的声音:
  HA——YA——KU——
  HA——YA——KU——
  曹华栋可能已经无法知道,这么多年在他潜心研究超能人时!他一直与如许多的死魂相伴。而今,死魂复活,变成一个个复仇的恶魔!而他曹华栋是必然的被报复对象,他在劫难逃!
  更多的大大小小的阴魂,毫不犹豫地投向趾高扬扬的叶洪升,迅速融入到他的身体中。叶洪升的身体迅速变得更强更壮更大,更有力。
  踩着一地血污,叶洪升来到躺着的曹华栋面前,像宣读圣旨那样高唱:“你也许是个天才的医学家,但你得为你的凶残付出代价!——这是你应得到的!罪有应得!你也会加入我的队伍中,欢迎你的加入!你将成为其中很杰出的一个!许多事情我还需要你去做,我要看着你将自己最亲近人的血吸干、舔净!一块一块嚼咀她嫩嫩的肌肉和骨头。这是我给你的使命,也是你必需完成的任务!”
  说完,叶洪升猛然转身,伸展开四肢,仿佛在向三界宣布:“我要真心地谢谢你,无限高尚的佛,你托曹华栋送来的大礼我收下了,它给了我强大的能量!哈哈,请继续赐给我力量吧,让我从这里走上王的宝座,让那个地下老鬼见他妈的鬼去吧,我才是真正厉鬼中的厉鬼、阴魂中的阴魂、王中之王。我早就期待的饕餮大宴快来吧,让我成为这里的主宰!从这里开始控制魔界,控制全世界、全人类。呵呵……”
  躲在隐暗中的阿萍感到两耳一阵阵作疼,叶洪升的能力太强大了,更可怕的是他的野心与欲望。土坤,你在哪里?你是否感到了死亡的阴霾?阿萍焦灼地四顾,黑暗、血污、倒掉的管道和人体碎块……
  她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平安离开这个可怕的地下室呢?
  71失控
  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从奥拓、奥迪到标致、现代,再到宝马奔驰。这个移动的一居室的确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与惬意,但每天打开报纸、网络,有关各种车辆出事故车毁人亡的报道并不少见。原因何在?酒后开车?刹车失灵……原因相当多。果真如此吗?当你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你是否会突然心跳加速,是否感到了某种不安?有时候相信直觉是正确的。如果你有某种哪怕是极细微的心灵感应,请不要再摸方向盘、踩油门了,至少在这一天请不要靠近车。因为,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说清楚的——
  ……
  雨从十四日下午二点时左右开始下,细细小雨如丝如雾,仿佛在石佛镇上空布了一层薄纱,缠缠绵绵、迷迷蒙蒙。因为富春堂没有其他病人,曹玉娟让赵姨先回家去了。偌大的病室只有自己和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白娃,她自从被土坤抱回来后一直没有睁眼。曹玉娟摸脉相、看舌苔,并没有发现异常,她只有耐心地等待、再等待。
  葡萄糖瓶里的药液还在不紧不慢滴落,一点点输进白娃细嫩的血管。
  曹玉娟莫名感到孤独和不安。她在心里不能不暗暗责怪父亲,几十年来,他一直醉心于自己的医学研究,除了看病之外,对其他事情很少过问。一个伟大的科学允许他有某些方面的缺憾,但白娃失踪,他仍能静心进入地下室继续工作,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考虑的,他的医学研究何时才能出成果……唉!曹玉娟暗暗叹一口气,又小心地把白娃的被单掖了掖,轻轻地在白娃的额头上吻了又吻。
  洗完澡的土坤换了衣服,打着伞从三楼下来,走进富春堂。
  “白娃怎么样?”土坤问。
  “一直没有醒!”曹玉娟站起来迎土坤。
  土坤过去摸了摸白娃的脑门,已不再那么滚烫。他抬头看了看输液瓶,瓶中的药液已快没有了。“输完这一瓶还要输吗?”
  “没有了。”曹玉娟说着去拨输液针管。
  土坤看着曹玉娟熟练地操作。她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好女人,一个贤慧的母亲,一个高水平的医生。可惜,她的父亲却是一个杀人恶魔,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别扭地联系着。
  曹玉娟看了土坤一眼,递来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我想带白娃上三楼她的小卧室去,那里的环境她熟悉,对她康复和心理都有帮助。能帮我一下吗?”
  土坤:“外面正下着雨,行吗?”
  “可以从这里走二楼楼梯上去,我有钥匙!”曹玉娟掏出钥匙打开了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铁门。“这样就不需要冒雨绕到外面走转梯直上三楼了。”
  “铁门平时为何不打开呢?”
  “二楼有几个房间,分别放着中草药及一些医疗设备。只有取备用药或动用大型医疗设备时才偶尔打开铁门。平时因为担心不知情的患者往上面乱跑,就锁起来。”曹玉娟解释。
  从富春堂内部的楼梯上到三层,第一间放着几张单人床,是护士休息的地方。第二间是大客房,可以做会客厅,偶尔有朋友来也可以临时住宿休息。现在,纪桂香就住在这里。路过大客房时,曹玉娟透过窗往里面看,看到纪桂香正侧身面向床里睡着,没有敢惊动她。再往里走,是曹华栋专门为外孙女白娃设制的一间小卧室兼书房。往东最靠里面的那间,则是曹玉娟的卧室。
  土坤抱着白娃跟着曹玉娟来到三楼白娃的住室,这个小女孩的闺房装饰得很体贴而温馨,又经过曹玉娟的收拾,显得非常整洁。土坤把白娃轻轻放在她的小床上,然后直起身子说:“玉娟,我得赶快走了,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第四枚玉佛手,如果在今夜12时左右不能将四枚玉佛手分别放在石佛镇的四个命门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曹玉娟:“四个地方,你一个人如何跑得过来?白娃可以由我婆婆照看,我和你一起去!”
  土坤说:“谢谢你,不用了。我有车,来得及!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白娃!”
  曹玉娟不无担忧地望着土坤,点点头说:“你也要保重自己!”
  土坤从富春堂出来,车还停在那里,他径直走过去,打开车门,突然发现车里竟然坐着一个陌生人。
  土坤:“你是谁?如何坐进我的车里?”
  “车,不错!舒服。”那人目无表情,眼神僵硬,愣愣地说。
  土坤警惕地看着他,一股淡淡的腐败气息扑入口鼻,这种气息在他伏在玉女巫坟墓的洞口时曾嗅到过,那是来自坟墓的腐烂的气息。土坤眼神掠过他的衣领,在他的脖项上看到一圈明显的牙痕。土坤暗吃一惊,活死人!他从哪里来?
  一股酸水从胸腹往上涌,土坤强忍着把它们摁下去。他冷静地从口袋掏出一个枚玉佛手,轻轻招呼一声:“嗳,哥们,瞧这是什么?”
  那个人扭过头,看到玉佛手,脸色骤变。土坤猛一伸手,“啪”将玉佛手拍在他的胸口,只见他的脸立即痛苦变形,眉毛眼睛激烈地向左扯,嘴鼻子疯狂地向右歪,像被大力神拧麻花一般,眼细成缝,鼻薄如纸,身体四肢也一阵痉挛抖索,迅速萎缩、融化,倾刻化作一缕缕的青烟。
  土坤再仔细看那车座上,什么也没有!
  土坤扭头看一看富春堂,自己把三枚开光的玉佛手都带走了,一旦有吸血鬼或阴魂袭击曹玉娟和白娃,该怎么办?便从后备箱取了一把竹箭,又从蓝布囊中取出一把竹剑,一并拿着返回楼上。
  “怎么了?”曹玉娟脸上满是惊喜,她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土坤,忽然就有一种强烈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土坤故做轻松说:“没什么,我把这些防身用具拿来,你带在身边,如果有危险可以防范。一定要小心走近你的每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他(她)是人还是鬼!最好呆在这个屋里不要随便走动。”
  曹玉娟一把握住土坤的手说:“我记住了,你,也要小心!”
  土坤点点头,转身下楼。在跨出富春堂的刹那,土坤的心突然一阵狂跳,感到胸口有些发闷,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抬头看天,雨不是很大但还在在着。天却更阴沉了,黑黑的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土坤重新把目光投在自己那辆车上,白色的捷达车安静地停泊在哪里,刚才那惊心的一幕又在他的脑海一闪。车里会不会有吸血鬼或者阴魂,它们潜伏在车后座上,只等自己上车开车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活绳结准确地套在自己的脖项上,拼命地勒紧、勒紧。就像梦里那个通体透亮长着薄若明翼翅膀的小女孩,漂亮而又邪恶地将绳结往他的脖项上戴。土坤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项,摸到了突出的喉结。一个男人才有喉结!怕,又有什么用?像男人那样去战斗!一股浩然之气涌现在土坤的心胸,他坚定地一步步走过去,猛然拉开车门——
  车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是在自己吓自己!土坤长长舒一口气。又在车后座上细细查看,没有任何异常。他打开后备箱,把仅有的十数支竹箭和一把竹剑取出来,这些还是阿萍帮他削制的,而今阿萍却不知在何方?她会不会从此消失?玉女巫在哪里,她会不会突然出现……容不得土坤多想,他把竹箭与竹剑放进蓝布囊中,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脚踩在油门上,车忽地启动。
  去哪里找那枚玉佛手?他想起阿萍留的纸条:电脑E盘A文件夹,520520,明天午时三刻,三根捆绑竹箭法器,热的血,石佛寺正北303米,黄金洞!张哑巴赠无邪匕。“张哑巴赠无邪匕!”,土坤摸了摸腰中的那把无邪匕,这说明阿萍在此前见过神秘的张哑巴。现在,只有先去找张哑巴想办法。可是他人呢?土坤车把一转,车驶过石佛镇副街,穿过一条胡同,驶上石佛镇主街。
  然而,就在这时候,土坤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不是人不对,而是车!
  车从启动之后,就一直在加速,越来越快。
  土坤松开踩油门的脚,奇怪的是,车速并没有减下来。相反,仍在增加!
  土坤急忙踩刹车,刹车狠狠地踩下去了,刹车轮毂发出刺耳的声音。车猛烈颤动一次,就像一个患了咽喉炎的人一阵激烈的咳嗽,但车并没有停,但只是一氽一氽,又继续加速行驶。
  土坤唰地冒出一身冷汗,浑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怎么回事儿?车失控了!哪里出了问题?是刹车失灵?还是油门问题?虽然下雨,石佛镇主街上的人不多,但在鬼节前夕,来这里赶集凑热闹的人还有不少。土坤迅速转动方向盘,捷达车就像一匹狂野的马,在石佛镇主街上穿行。
  方向盘还管用!但土坤明显感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与自己争方向盘。平时只需轻轻动手就可操控的方向盘,越来越粘沉,越来越难转动。
  究竟怎么了?
  突然,土坤的耳畔听到了邪恶的狞笑!
  “HA——YA——KU——”
  沙哑的狞笑充斥在车内。
  车上有妖!或者是什么魔怪!它无影无形,却的确存在!
  豆大的汗珠从土坤的额头往下滚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为躲避行人,路边临时搭的摊位被捷达车撞塌,针、线、鞋、袜等乱飞。游人、摊主纷纷往两旁退避,石佛镇主街上一路惊声尖叫不断。
  土坤拼命握住院方向盘,狂摁喇叭提醒前面的人。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掌握方向,千万不能撞死撞伤人!”
  捷达车疯牛一般朝前疾驶,石佛镇主街往北走到头就是高大的贞节牌坊,过去就是观音桥。从贞节牌至观音桥尚有一二百米,路面呈缓慢的弧形。如果不打方向盘,车驶过贞节牌,如果不转一个大弯儿,直直地朝前开,土坤和车就会必然撞破单薄的小泥栏上,一头扎进观音河,车毁人亡。
  土坤当然记得这段路,远远看到贞节牌坊,他就拼力向左转动方向盘想打弯儿,然而,已累得骨酸筋麻的土坤胳膊再难用力。土坤拼命大吼,猛踩刹车,然而,此时方向盘似乎被操控在某种无形力量之下,纹丝不转。
  完了!土坤绝望地想。
  这时,前边突然身影一晃,右首四门猛地被拉开。没看到人上来,只见一柄生锈的剑尖直刺进来。
  “啊——噢——”副驾室座上有怪音见剑而叫,接着“砰”一声,似乎如气球爆炸一般,一缕白烟从车内溢出。这时,土坤才看到一个人已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土坤感到方向盘一松,车头忽地扭过来,右边的车灯从贞节牌坊一边基座的花岗石边上擦过去,并没有破裂。捷达车轻松地划了一个半弧驶向观音桥。
  土坤长长舒一口气,终于躲过一劫!他侧目看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正是要找的张哑巴。
  张哑巴眼盯着前方,双嘴紧闭。但土坤却听到他的声音:“别停,过观音桥右拐一直走!”
  车驶过观音桥,右拐沿着观音河畔往前行驶许久,停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土坤身子一软伏在方向盘上。究竟是怎么了?那股巨大的魔力从何而来?与自己抢夺方向盘的是谁……
  “没事了,年轻人!”张哑巴拍了拍土坤的肩。
  土坤抬起头喘着粗气:“谢谢你救我一命!我该怎么称呼你?”
  张哑巴:“不客气,叫我哑巴就行。”
  土坤:“张先生,刚才那种东西是什么?魔还是妖?还是灵异的怪?”
  张哑巴:“不知道,我看到你的车像疯牛一样狂奔,而且你的车里阴气很重。于是,就出手帮忙,也许刺中了它。”
  土坤:“我不明白,这些吸血鬼、活死人为何白天也敢出来逞凶?”
  张哑巴:“吸血鬼上百,夜晚可结群而出,不惧明灯;吸血鬼上千,则不惧光天白日,来去自如矣。小伙子,告诉我,午时三刻,你把捆绑着的三根竹箭投进黄金洞那个怨气孔了吗?”
  土坤:“投了!”
  张哑巴:“竹箭的箭头是朝上还是朝下?”
  土坤:“什么?”
  张哑巴:“你在投放那三根捆绑着的竹箭时,箭头是朝上还是朝下?”
  土坤摇头,当时场面很混乱,他根本记不清楚:“有什么区别吗?”
  张哑巴:“如果箭头朝上,就可能把石佛山野猫林中的怨魂野鬼统统镇摄住,至直他们魂飞魄散,永不复生。但如果是箭头朝下,则只能镇摄他们一时,等惊散的阴气重聚,他们的力量将会加倍强大!”
  土坤:“为什么?”
  张哑巴:“阴阳交合,万物天性,阳间有阳间的法规,阴司有阴司的咒律。”
  土坤心头一寒,狠狠地举拳砸在方向盘上,车嗽叭发出一声长鸣,惊起了不远处两只偷欢的野兔,跳跃而起,眨眼消失在杂草丛中。
  张哑巴平静地问:“阿萍呢?”
  土坤懊恼地说:“不知道,她为了救我,引开玉女巫,也许她已经不存在了。”土坤取出那枚无邪匕:“这是她临别时留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张哑巴叹口气:“孩子,忘记她吧。以玉女巫的能量和功力,阿萍怎么能是对手呢?除非她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可是她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无邪匕你留着吧,它与你有缘。带着它走吧,离开石佛镇,越快越好!”
  土坤:“为什么?”
  张哑巴:“我感觉到了,镇上的阴魔之气越来越浓烈,玉女巫,叶洪升,还有,还有石佛山下那个老鬼,他已经从怨气孔里出来了,他的怨气与魔力深不可测。石佛镇将变成一个死亡之镇,这里将成为新的地狱之城,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
  土坤:“难道就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吗?难道石佛镇上的人都会变成吸血鬼、活死人,永生永世成为这些凶残恶魔的奴隶?难道你眼看着这里的人陷入死亡的深渊而置之不顾?”
  张哑巴跳下车,呵呵笑道:“阿萍那丫头好眼力,果然没有看错。土坤,我等的就是你这样的话。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是千百年来难得的一个有深厚佛缘的仁者,也许,你能挽救这一切!”
  土坤惊诧:“仁者?我?凭一双肉掌?”
  张哑巴摇摇头说:“你从玉女巫那里找到的石佛镇阴阳地理图在哪里?”
  土坤从捷达车方向盘旁边的暗箱里取出来地理图。
  张哑巴走过来,两个人四双手支持着将烂绸布慢慢铺开,“真是一张神秘而古老的地理图!”张哑巴也不由得不称奇。地理图上标得清楚,石佛镇的中心位置在石佛镇主街那个终年有数家卖水果摊的大十字路口。石佛镇的东西南北,阴阳乾坤位置,分别都用紫色实心儿三角标出来。
  张哑巴:“今天晚上子夜前后,你务必得利用东西南北、阴阳乾坤地理方位图,找到石佛镇的阴界的四大命门,分别在放上佛器,但愿此一举镇摄住石佛镇上所有阴魂鬼魅,包括吸血鬼和活死人。只有如此,才能控制不断膨大的魔欲,石佛镇才会有救!”
  土坤:“可是,玉佛首只有三枚!”
  张哑巴沉吟半晌说:“东西南北乾坤阴阳也分主次,你去东门,东为乾门,乾门气盛;南为阳门,阳门义旺;西为坤门,坤门信大。你带上三枚玉佛手,再带上这个气场定位盘!”说着,张哑巴从怀里摸出一个婴儿手掌大的圆盘:“这是巫师用的气场定位盘,你以石佛镇中心为基点,分别向正东、正西、正南行驶10公里,然后用气场定位盘确定埋放玉佛手的地方,即在阴界命门之位。记住,玉佛手正面朝上,背面朝下。且不可一错再错、悔之晚矣!”
  土坤:“那北方呢?”
  张哑巴:“北为阴门,也即石佛镇的鬼门。那里有恶鬼阴魂出入的冥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记住,路上千万要小心!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土坤眼睛锁着张哑巴问:“张先生,能告诉我,如要我们失败了,结果会怎样?”
  张哑巴没有回答,他的耳朵微微地颤动,眼神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土坤立即发现了张哑巴的不安。怎么了?
  不远处杂草丛一阵晃动,紧接着传来一声狗吠。杂草分开,窜出一只黑毛狗。土坤觉得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黑,黑——子——别——跑!”话音未落,从一人深的杂草后面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平头,个子不高,黑脸蛋,两大眼睛。鼻子上面拖着两条长长的“青河”。土坤认出来是悦来客栈烧锅炉王妈的结巴孙子土巴。
  狗突然止步,后氽着屁股冲土坤和张哑巴狂吠。
  土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异之物吗?
  土巴惊诧地瞪大眼睛,指着张哑巴结结巴巴地喊:“哑——哑巴,你——你身后——有——”
  土巴结结巴巴话没说完,张哑巴锈剑已抽出来,只见他双手握住剑柄,稍一侧身,剑尖从前向后,贴着腰眼儿自前往后猛地刺下去。
  “呀——噢——”一个尖厉的女音从张哑巴身后传来。一股黑雾在张哑巴身后咫尺之地平空而生,悠忽飘到了距张哑巴三五米的地方。
  张哑巴:“玉女巫,你想对我下黑手!”
  黑雾中传出怪异的女音:“HA——YA——KU——张哑巴,是你先对我下的黑手,在我最弱的时候,让土老根活活掐死了我!”
  张哑巴眼睛紧盯着那团黑雾,大喊:“土坤,带着土巴快离开这里,莫忘按计划行事!”
  土坤回过神来,回身上车,捷达车一声轰鸣,猛一盘旋,正停在小土巴面前,土坤探身伸手一把将土巴拽上车。那只黑狗紧跟着窜上来,盘坐在土巴屈起的两腿中间。
  玉女巫冷笑一声,盘起一团黑雾欲袭裹捷达车。
  张哑巴长长的锈剑横空劈来,玉女巫不得不黑雾猛一收缩,轻轻一飘闪身躲开。“死哑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张哑巴呵呵一笑:“千年妖婆,哑巴今天就陪你算一算旧账!”
  白色的捷达车猛地调转车头,车轮在泥地上划出四道深深的轮痕,泥点飞溅,一股浓烈的油烟过后,捷达车已沿着观音河畔向观音桥疾驶而去。
  观音河静静流淌,空旷的观音河畔,张哑巴威然横剑而立,在他的左前方三米之外,一团黑雾盘旋不定,渐渐地可以隐约看到一婉约的古时仕女,然而莲步秀腕中,却充满了杀气。生死一线,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72偷窥
  三步之内,必有外人。隔墙有耳。越不知道的,越想知道。依如爱、恨,依如恐惧与惊喜,人性使然,大的如此。鬼使神差也罢,贱心淫贼也罢,古往今来行之者涛涛如黄河之水。古有宫庭淫乱、权霸弥天;现实中同事之间、左邻右舍,甚至亲朋好友父母子侄,就没有窃听、偷窥吗?当你阅读此文,津津有味深陷其中,身边不远或许就有一双眼盯着你。别猛然抬头,也别四顾左右,请用心感知,在你的身后,在窗外,或者在头顶天花板缝隙之间,有一个针孔探头正将它黑洞洞的眼锁住了你。
  ……
  七月十四日的悦来客栈大堂,与往日清冷相比有所不同,三三二二外地顾客拎着大包小包,有的还自驾车前来。前台服务员叶小水和另外两个同样年轻的女服务员王玲、白瑛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
  前台客服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叶小水快步走过去接听。
  一个男声:“悦来客栈吗?我要订房。”
  叶小水:“请问你要订哪间?我们这里有普通房、贵宾房和总统套房。这两日客人比较多,贵宾房已没有了,只剩下普通房和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我们要了,另外再给我们订两间贵宾房。”
  叶小水:“对不起,贵宾房没有了。”
  “嘿,一个小镇,哪来那么多人啊?”
  叶小水:“是这样先生,七月十五鬼节,我们镇上年年从十五到十八要搞三天活动,所以——”
  “那就再给我们订两间普通房,离总统套房越近越好。”
  叶小水:“好的,先生请你留下姓名和联系方法。”
  “宋健华宋主任。”刚说出来,对方又更改道:“不,你记钱志鹏钱经理吧!姑娘好甜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水:“谢谢,我叫叶小水,请问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到?打算住几天?”
  “明天,明天上午吧。先订三天。”
  叶小水迅速做好记录。总统套房是白啸天在梅小青的建议下特别装修出一套高档豪华住房,每晚费用1万元,如今竟然有人提出预订,可见来头不小。叶小水心里又惊又喜,过去贴在王玲的耳边说:“明天要来一个大富翁,把总统套房都给包了。”
  王玲瞪大双眼,樱桃红的小嘴张成圆形:“世上有钱人是真有钱,一晚上一万,超过我们一年的工资了。梅姐真是见过世面,她好有眼光哎,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去!”
  叶小水摇摇头,压低声音:“我不想去说!”
  王玲泼辣地一拍叶小水的胸:“给你个拍领导马屁的机会,你还不要?说不定梅姐一高兴这个月就会多发一些奖金给你!”
  叶小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去,你想去你去吧。”
  王玲:“你真不去,那我可去了!”
  叶小水平静地说:“讨好领导的机会让给你,去吧!”
  “好啦!”王玲激动地一拍手,在叶小水耳畔一吻说:“谢谢小水!”
  王玲抬眼寻找梅小青,她上哪里去了?刚才还看到她从玉货店那边走过来。她会不会回了自己的卧室。这些日子梅小青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白天也总爱往自己屋跑。王玲知道这个妖艳的女人非常在意自己的妆扮,一天不知要补化几次妆,换几身衣服。肯定又回她的屋子里了。王玲走出大堂,走向后院。
  相对前面大院的人来人往,悦来客栈的后院显得冷冷静静没有人声。王玲莲步轻移来到梅小青的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这时候,王玲听到室内传来一种奇怪的令她不安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并不陌生,她在哥哥嫂子的卧室外面曾无意中听到过,有几次半夜起来小解,路过悦来客栈的客房,她也听到过。
  王玲忍不住停下手,侧耳细听。
  声音从卧室的窗缝传出来,先是细微而轻的梅小青舒服地低呤,和“哧哧”的戏笑。王玲估计不是梅小青一个人,不由得高抬腿轻迈步靠近窗口,屏住呼吸,用手指在嘴里湿了湿,然后将那湿润的食指轻轻去捅窗纸,无声地将其戳破一个小洞,探出头闭上一只眼,拿另一只眼聚光往里瞧。这一瞧,她差一点惊叫出声。
  昏暗的屋里,梅小青和悦来客栈的大老板白啸天正行淫取乐。白啸天赤身裸体仰躺在凉席上,梅小青一丝不挂骑在他身上,双手摁住了白啸天的胸膛,腰部上下前后纵动,胸挺起老高,丰满的乳房如一对白兔上下颤动,白啸天的双手托在下面摩挲把玩。
  王玲十六岁时和邻村一个男同学相好,两人到校园外一个少有人去的芦苇丛中约会,那小男生开始只是搂搂抱抱,后来两双手便不安分起来,先从衣服下往上伸着摸她的乳房,又穿过裤带往下面伸。如花妙龄的王玲也青春似火,一点即着。虽有推搡阻挠,不但没起到真正的拒绝作用,反而如给火上烧油,成了对那小男生的纵容,最后两人发生了那种男女关系。王玲体味品尝过其中的滋味,自然早就知道了男女之事。只是后来这小同学随民工大潮去了广东省深圳打工,两人相隔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便再无联系。
  此刻,王玲目睹梅小青和白啸天的淫乐淫态,心中奇痒,喉咙干涩,下面不知不觉间已经湿了。王玲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窥视不好,但双腿却无意迈步退去,她禁不住继续站在窗外偷窥。忽见那白啸天身子猛然一挺,大叫一声,梅小青也呼吸突然急促,腹部巨烈地起伏波动,从喉咙里发出畅快呻吟。
  “来了!来——了——”
  王玲再不敢看下去,扭身就走,不小心脚步下碰到一个旧瓦罐,是烧锅炉的王妈不知何时放在这里的,“哗啦”一声,在寂静的后院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王玲暗叫不好,撒腿就往前门跑,但已经迟了。她的眼前突然一白,梅小青赤身裸体站在那里。
  “梅姐,我,我——”
  “我什么?急着走吗?多好看的戏呀!”
  王玲脸红脖涨,嚅嚅不敢语。
  “你看都看到了?还怕什么?想不想也试一试?这可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好事,男欢女爱,你不会没有品尝过吧?”梅小青冷森森地逼视过来,王玲看了她一眼,不敢和她对视,急忙低下头去。
  梅小青突然伸手,掐住王玲的脖子,一股巨大的力量挟持着王玲进了她的房间,房门“叭”地在王玲身后关上了。
  梅上青的床上没有人,白啸天哪去了?
  梅小青冷笑着招手:“啸天,这还有一个嫩鸡,要不要尝一尝鲜!”
  王玲感到一双冰凉的大手从背后握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她的肌肤不由得猛一收缩。同时感到自己背后被人紧紧地粘贴住了,一根硬硬的东西顶在紧绷着的的臀部敏感位置。
  梅小青站到王玲面前,一双杏眼阴冷地看着她。梅小青的手轻轻地在王玲身上一划,那一排扭扣“哗”地解开,里面露出尚不丰满的白晰的胸和紧绷如瓷的小腹。梅小青伸食指在王玲胸前一挑,她的粉红色的纹胸已嘣然脱落。“啧啧,好漂亮的小嫩乳啊,像熟透的樱桃,一挤一包水儿。”说着,伸出右手三个指头捏住了那粒嫩乳。
  “不,不!”王玲又羞又痛,却不敢大声叫喊,只是本能地抬起两个胳膊要护自己的胸部。
  背后那双冰凉的双手已熟练地解开王玲的裙带。短短的裙子悄然落在王玲的脚上,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雪白的三角内裤。王玲两双手又去护自己的下体,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白,白老板,求求你看在曹大夫的面上,放过我!”王玲不敢回头面对白啸天,她的脑子纷乱如麻,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叭”梅小青一巴掌扇在王玲的脸上,立即那张粉嫩的脸上亮起五根指痕。一道血水从王玲的嘴角流出来。“没眼色的东西,少在姑奶奶这里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梅小青恶狠狠地说。
  白啸天那双已经游弋到王玲下身敏感地带的手,突然僵在那里。
  “曹玉娟,妻子,曹玉娟,妻子……”冥冥中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如闪电一般乍现。这些日子与梅小青的纵情淫乐使他忘记了曹玉娟。眼下因为王玲的求饶,却使他的脑海再度出现曹玉娟的身影,那个做自己老婆的女人!
  “曹玉娟——”白啸天木然僵立。
  “快,啸天,多嫩的小妮子,来,我帮你!”梅小青淫笑着一把扯下王玲惟一的内裤。同时,她扑上来紧紧挤贴在王玲的前身,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嘴唇摁在了王玲的脖顶上。梅小青浓密的头发遮挡了她的脸,看不清她在王玲的脖项上做了什么。
  一切都来不及了,贞操丢失,死亡降临。
  那根肉楔猛然从王玲后部刺进去,如同一根冰凉的木楔子,分开她的肉体的缝隙,直刺进她的内核。王玲无助地呻吟一声,感觉白啸天就像一条攻击性极强的毒蛇,在自己的身体中长驱直入。她一阵眩晕,身体城堡失守。脖项上的梅小青贪婪地吮吸着王玲,王玲感到脖项与肩部被数个吸管插入,一股又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往外抽吸着,麻酥酥、痒酥酥的。王玲体内某些东西在一点点融化、消失。
  “啊——”王玲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吟叹,她张开口想喊叫,但从嘴里发出的却是这样的呻吟。王玲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消失,她惊惧地望着四周,我是谁?我在做什么?外面,天色怎么那么阴暗呢?
  ……
  悦来客栈大堂,又一名顾客在做登记:“有没有普通客房?”
  “有!”叶小水微笑着为这位顾客介绍。
  “小水,咱们这里忙得都脚打后脑勺了,王玲怎么去那么久?她是不是躲在哪里偷懒呢!没听说她来那个身体不适啊?哼,没病装病谁不会呀?”旁边的白瑛不满地嘀咕。
  叶水小:“做好你的工作吧,少发牢骚多做活儿,你身上不会少四两肉!”
  “听咱们玉店的阿明说,今天玉店生意不错啊!鬼节里咱们白老板又要大赚了。啥时候给咱们长工资啊?这年头儿房价、医药费、菜价粮油,街头卖烧饼的王二烧饼都涨到一元五一个了。唉,什么都在涨就有一样不涨——咱们的工资!我的外国上帝中国老天爷啊,你说让咱们老百姓可怎么过的谐日子呀?!”白瑛喋喋不休。
  叶小水看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
  王玲从悦来客栈的后院走出来,她的两条腿有些微微地发软,头发也有些散乱,两根黑发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与鼻翼之间。脸色仓白,双唇毫无血色。王玲轻轻用手抹去脸颊上的两根头发,若无其事往前厅走。
  年轻粗心的白瑛却毫无察觉什么异样,翻了一眼王玲没好气地说:“你死哪里了,去这么半天!”
  王玲看了白瑛一眼,没理她,走到叶小水旁边说:“小水,梅主任让你到她的房间去一趟。”
  叶小水疑惑地看了看王玲:“什么事?
  王玲毫无表情:“你去就知道了。”
  叶小水:“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
  王玲:“我没事。”
  叶小水伏在王玲耳边小声问:“是不是来那个了?”
  王玲看了看叶小水,依旧目表表情:“不是。”
  叶小水直起身不满地说:“梅主任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来说?我这里忙着呢?”
  王玲催促:“去吧,快去吧!”
  叶小水把本和笔交给白瑛:“白瑛你来做记录。”
  走出柜台两步,叶小水又扭回头看了看僵坐在那里好像很累的王玲说:“王玲,你如果哪里不舒服,就回休息室去休息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多注意啊。”
  王玲看着叶小水,想笑,但只是下眼皮动了动,她的眼里只有一片空洞。
  叶小水来到大堂一侧的穿衣镜前,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这才穿过大堂往悦来客栈的后院走。
  土坤的捷达车从悦来客栈的旁门驶进来,无声地停在大院一侧。车门刚开,黑狗忽地跳下来,亲热地围着正好走过的叶小水又转又跳,还把鼻子凑到叶小水的裙裾上一嗅再嗅。
  叶小水停下来,微笑着抚摸黑狗的脑袋:“黑子你好,上哪里淘去了?”
  土巴下车,召唤黑狗:“走了,回家了!”
  黑狗伸出舌头亲热地舔了舔叶小水漂亮的皮凉鞋,转身晃着尾巴跟着土巴往炉锅房方向去了。
  “小水,你这是要上哪里?”土坤从车上下来。
  叶小水礼貌地一笑说:“梅小青,梅主任找我去,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阿萍姐没和你在一起吗?”
  土坤一愣说:“她,她有事出去了。对了,你的那枚玉佛手还在我这里,明天再还给你行吗?!”
  叶小水笑笑说:“土大哥,我的生命都是你救的,那枚玉佛手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土坤说:“别客气,玉佛手我明天一定还你!”
  “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我要那件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叶小水说着,边往后院梅小青的房间走,边回眸一笑说:“让它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平安!”土坤自言自语,看着叶小水单薄青春的身影离开,他心中暗想,愿今后玉佛手能继续保佑小水平安如意。
  转过身,土坤迈步上楼梯往208室走。
  空荡荡的屋里,没有阿萍。回来的路上,土坤还暗自希望走进208室时,能够看到阿萍平安归来,迎面扑来与自己拥抱亲吻。可是,事实是房间里只有寂寞,没有一丝生气。也许阿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土坤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阿萍的衣物还在,她用过的水杯还有半杯清茶。她最喜欢吃苹果,桌上还放着她吃剩下的半个萍果。土坤轻轻拿起那半个萍果,慢慢地凑近自己的鼻尖,希望能闻到阿萍芬芳的气息。物依旧,人却没了!土坤痛苦地把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腿上。
  “哗哗,哗哗……”是什么声音?土坤猛然抬头,瞪大眼睛。
  土坤支起耳朵,慢慢地转过头,声音隐约从洗浴间里传出来。
  土坤的心骤然怦怦急跳。洗浴间里有人?阿萍?玉女巫?还是莫名的孤鬼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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