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开公司

　　酒有时候真的是好东西，有时候却真不是东西，它就像那些游荡在城市边缘吃青春饭的女人，只要出得起钱，你就可以获得高潮。在刺激中你可以忘形，平时隐藏的虚伪尽情地释放，无视黑与白的混淆，不管喝的是廉价酒，还是国宴专用的茅台，不管你拥有的是粗糙腥汗腰肢走形，还是窈窕白皙，其结果都是一样的释放，一样的忘形。
　　相对来说，你在酒或者在女人面前，只是给贪婪穿上了伪装，给欲望披上道貌岸然面具的一具皮囊，它，她让你的灵魂呻吟，哭泣，大笑，愤怒……
　　饭桌上的发哥，几瓶酒后就敢指着老婆，老子长老子短。
　　本已微醉的小马再次畅饮后，抱着马桶拉也拉不起。
　　发嫂绯红的脸颊，一双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在发哥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中，无奈地以沉默、幽怨、娇嗔的眼神，骂着发哥是方脑壳。
　　我始终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或许是酒量还行，或许是我并没开怀，因为我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这么善良，可爱，淳朴的兄弟，我居然存了利用的心思。处于深深的自责，我刻意多敬了发哥几杯，至于小马，完全是自斟自饮。
　　发哥粗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睿智的心，他不同发嫂出于某种直觉或依赖性的自信，女人更多时候是看人。发哥借着酒劲，毫不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担心我年龄小，做生意不是光有钱就可以，更多的是经验和人脉，将自己多年的辛苦像倒豆子一样，又好像是自己的下酒菜，说一段喝一杯。
　　我“认真”聆听着发哥的得意事迹，用痴痴的笑脸表达着“接受”，直到发哥舌头再也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直到他让老婆扶着去跟小马争马桶，直到他躺在床上兀自感慨，我才开始思考，思考接下来的步骤该怎么进行。
　　人一旦赋予了责任，压力便会在心底萌生，不管你的肩头是不是足够宽阔，不管你腰板是不是硬朗直挺，只要你有一颗纯正的心，你便会在压力面前正视自己，迈出你原认为不敢越足的步伐，压力和动力成了正比，最终通往了成功，踩出了一条自己的艰辛路。
　　发哥的醉话里，最多的就是自己怎么辛苦，那些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好像发生在昨天，我从而更深地了解了这位大哥，他有着洞彻人生的平常心态，不骄不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说没有永恒的晴天，偶尔的阴雨才能让你知道活着的眷恋。他说运气如同普照的阳光，只有黑夜才能让你知道阳光的温暖。我诧异他平日里马虎麻痹的粗俗却在酒后能文文绉绉，但我更多的是萌生的愧疚，我几次想提醒他投资有风险，但都被打断了话头。
　　接到小雨电话后我跟唯一还有点清醒的发嫂说了再见。
　　回到余姚已经是下午五点，我打车到了幼儿园门口，小雨已经在冲我摇手。身边一个公主裙的小不点，也踮着脚挥着小手，并兴高采烈地喊着：“爸爸。”
　　回家的路上，小雨来了，瑶瑶要上一年级，学校在完善学生资料，我必须再次回一趟云嫂的老家。
　　我为难地说出了正在注册公司的事，在小雨面前，我没隐瞒什么，把注册公司的初衷说了出来。小雨逗着我怀里的瑶瑶，听完后说我要是没时间她去一趟好了，只是最近她那边也挺忙的。
　　新苑小区的房子，本来我是要退掉的，但苏米没答应，她说那个房子空着实在可惜，就当我帮她照看房子好了。后来考虑到瑶瑶熟悉这个小区，也就一直没搬。
　　回家后小雨开始准备晚饭，瑶瑶打开电视看起了动画片。
　　“郑风，我觉得你应该下定决心，好好经营公司，而不是为了斗气，随便注册一个，你现在把发哥他们都牵连在里面，那可是他们辛苦半辈子的积蓄。我在想，你能筹到两千万的资金注册公司，干嘛不用一千万来完成一个实业，为什么总要义气用事，装潢是你的专业，现在你还要考虑瑶瑶，别再昏头昏脑的跟人怄气了好么。”
　　我嘿嘿笑着，小雨说的不无道理，我之前的想法是处于针对俞飞的打压，完全没有创业的想法，一直觉得借芸芸的钱是伤自尊的事，决定过个手续再还回去。现在看来我必须调整一下计划。我笑着说：“小雨啊，你天生就是开公司的料，我看来该努力向你靠近，距离太大，瑶瑶哪一天才能喊你妈妈。”
　　小雨白了我一眼，手里的铲子搅的菜刺啦刺啦响：“瑶瑶喊我阿姨多好，干嘛要她喊我妈妈。”
　　我摇头：“不好不好，我这个爸爸做得太光棍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劲忽悠瑶瑶喊小雨妈妈，可孩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我后悔起来，瑶瑶对云嫂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很伤心，一顿饭也吃得有点压抑。
　　晚上我跟芸芸约了个面，简单的地事情前后做了交代，并希望她能帮我把装潢公司筹建起来。
　　芸芸显得很开心，她说两千万没问题，主要是我对公司的概念太过笼统，开公司不是三两天说开就能开起来的，租借厂房也可以，但对于想长久发展来说还是不划算的，比如以后想以资抵债，银行一调查会发现你是租借的，企业的形象等等。简单点说，公司筹建起来人事方面，你就少考虑了很多，这不同于做工程的小工队，公司分设的部门……”
　　我喊过服务员给芸芸再次斟上茶：“我明天要去趟西安，你帮我去四门那边，全权处理这件事。你就当自己的产业，我给你打工好了，王严是这行的老大，你让他给你派个助手，方便一点。”
　　芸芸想了会说：“公司的事情交给我了，这是你的专业，我也希望你能够发展起来。”
　　“香烟啤酒矿泉水饮料……”一个肥胖的女人，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制服，撅着蛮横的大屁股，推着餐车挤进车厢走道。
　　“让让，腿收起。”高调的嗓门，以厌烦的语气喊着，示意前面拥挤的旅客。提前闪开或挪动沉重的行李。手推车依旧保持着有利于展销的速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么拥挤，你让我们悬浮起来不成。”
　　“对啊，后面有老人孩子，再挤就踩出人命了，这又不是卧铺车厢，我们民工出门，带足了食物和水，就算你硬挤到头也没人买。”
　　拥挤的旅客中，两个男人纷纷表示不满。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引来一大片的响应附和声。
　　“人多更要相互忍让，小推车挤不死人，伺候你们这些人真麻烦。”
　　“我们高价买了慢车的票，不等于我们的权力劣势，你推的车子在我们租借的空间穿梭，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后花园吗？”一个带着眼睛，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女孩，清脆地说道。
　　“对，对，你明明要求我们给你让步，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相互忍让。”第一个提意见的男人不甘愚弄地反驳道。
　　肥胖的女人虚眯着眼，抬起她趴伏在小车上满是脂肪的胸部，撅着的屁股也随之收起：“如果后面车厢有人买东西怎么办，我在为大家提供服务，你要搞破坏吗？要破坏每位乘客享受服务的权利吗？”
　　“屁话”戴眼镜的女子，很难忍受胖女人的诡辩和煽动，不耐烦的骂道。“你出售的商品，要是跟大超市的物品等价，不含剥削和趁火打劫，我们肯定会非常感激你这样的服务，还是收起你的暴利，去卧铺车厢伺候那些有钱的旅客吧。”
　　胖女人听到女子的话，顿时哑口无言，憋红的脸显示着她的不甘，她拿起小推车上的对讲机，叽里呱啦地讲了起来，没多久从前面的车厢里过来一个乘警，帽檐下露出一双滚动的眼球，人高马大，肌肉瓷实。
　　“怎么回事，让开让开。”他一边拨着前面的旅客，一边喊着。像英雄救美一样往胖女人跟前走来。
　　胖女人靡费的底气霎时回升，把胸前肥厚的奶子，挺得像要吹爆的气球。两人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对讲，乘警面带微笑听着女人撒娇似的激愤之词，一边频频点头，仿佛不听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表演怎么把闹事的带走的铺垫。
　　“你行李里边有什么，干嘛不挪，为了保证乘客的安全，你跟我去一下办公室。”说完他严肃地盯着两男一女。
　　所有的哄闹都安静了下来，人们总在更强大的势力面前妥协，把委屈和不甘变成懦弱的服从。弱势的群体，妥协仿佛是唯一的保障。
　　窒息的憋闷和燥热，越来越浓烈，小孩的哭声搅得人心烦意乱，任女人柔软甘甜的乳头，也止不住他们的哭声。
　　许多忍受不了闷热的男人，脱下鞋子，阵阵恶臭弥散开来，他们提溜的眼神，斜瞟女人喂奶时裸露的乳房，闷热和乏味仿佛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理由，不单可以脱鞋，斜目猥琐也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