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桃花眼

当路灯明亮，以至于忽略了西边初升的月亮。当路上的车灯刺眼，在我的咒骂声中闪过。
我和小马，连同屁股下面一同嚎叫着的摩托车，来到了一片城中城的旧居民楼区。
“小马哥，你的技术够烂的，我有点心脏病突发的前兆。”我胯下摩托车，鄙视的看着小马。
“屁，给你喝瓶二锅头，你试试看，能安全着陆已经不错了。”小马一只腿踢着摩托车撑，一次次的想将车子撑起，只是总不成功。“你心脏病发，说明你菜，你看我血压又高，心脏也不好，胳膊腿还缺钙，老眼昏花，嘿嘿，要不是我服用了二锅头，哪敢一百二十码的时速……”
“哦，这样啊，那恭喜你，你快报废了，跟你这破车一样，都熄火了，码表还是他妈的一百二十码。”我拽着摩托车屁股使劲一拉，车撑咯吱一声顺着地面竖了起来。
小马松了手，趴在码表上看了看，嘿嘿笑着说：“我还纳闷呢，这丫嚎叫的厉害，我俩合唱都盖不住，奶奶的它就是超不了车。”说完在码表上狠砸了一拳。
摩托车摇晃了下，顺着小马倒了下去。
小马噢的一声抱着车子倒在了地上，我赶紧帮忙抬起车子，发现车撑断了，呆呆的看着小马说：“它想强奸你。”
小马拉着一条腿，呲牙咧嘴的说：“我的腿快断了，没见过这么强奸的，我没你帅，让他强奸你好了。”说完就抬腿一脚踹在车身上，刚扶起的车子朝我倒了过来。我退开两步看着车子说“你喝多了，平时你说这是你老婆，疼的不得了，借一下都不行，踹吧，喝酒打老婆，服你，继续继续。”我拍了拍地上的摩托，摇头叹息的说：“花花，找个好人改嫁了吧。”
小马愣了起来，瞪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叫花花？”
我心里说：“废话，抱着鞋子啃了半晚上，花花喊了几十遍，早上还湿了裤头，那个龌龊，想忘记都难。”我继续拍着摩托说：“你刚才让你老婆强奸我。”
“哑巴，我靠你。”小马拉着腿就冲了过来。我一阵恶寒，忙往后退去。
一阵从头再来的铃声来自小马的口袋，他冲我竖了根向下的中指，止住脚步。
“发哥，到了到了，没，妈的他要强奸我老婆。”
我看到发哥跟一个女人在远处招手，小马挂了电话瞪着我。
我耸了耸肩：“貌似有人说反话。”没有理会他的目光，继续重复着：“花花，花花……”
“我掐死你。”这次小马那个速递够惊人的，我被扑倒在地上。
我看到发哥一脚踹在小马屁股上，他身边的女人咯咯的笑着。发哥继续踹着小马：“你个锤子，弄撒子，疯了？”
我站了起来拍着衣服，笑着对发哥说：“嗯，喝多了，发酒疯。”
发哥又踹了小马一脚这才看着我说：“你，你说话？”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诧。身边的女人微微的笑着，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
小马站了起来，拍着屁股说：“哑巴个屁，我恨不得真让他哑巴了。”
我摇了摇头又说：“花花。”
小马再次扑了过来，只是中途就被发哥拉住了。他张牙舞爪的怎么也挣不开发哥的手，喘着气冲我干瞪眼。
发哥一脸的纳闷，身边的女人仿佛天生一张笑脸。
小马嘿嘿的笑了起来：“发哥，我不闹了，嫂子，让发哥松手吧。”
女人指了小马额头一下：“就你闹腾，你看你把郑师傅弄的脏兮兮的。”
小马媚笑着，也不挣扎了，身子软软的，仿佛抽去了筋骨一样。
我再次鄙视了一下小马，笑着对发哥和他老婆点头：“发哥，嫂子，我们闹着玩的。前段时间脖子伤着了，不能说话。”
发哥松开了手，哈哈笑着说：“我就奇怪呢，你小子生的八面玲珑，人又长的帅，你嫂子还没少可怜你，好，太好了，走快回家里去。”
我刚转身，小马又扑上来勒住了我的脖子，被嫂子扯着耳朵揪开。
一阵铃声搅醒了我，我正看着俞飞尿湿裤裆，我正看着苏米那张幽怨痛楚的脸，我正看着贴满封条的亚飞电器。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镜子里是我狞峥的脸，我木讷着，一遍遍抚摸着，这是我吗，这是我么怎么会这么不甘，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脸？
窗口的光线照在了床头，我在哪里？从床头拿起手机，迷糊的“嗯”了声。随后我坐了起来，电话是小雨打来的，她说马上跟苏茜一起过来，还有王严项目部的经理。
挂了电话我开始找衣服，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发哥家里。
门当当响了两声被推开了，嫂子笑着说：“醒了啊，听到你打电话。”我下意识的拉被子遮了下自己，嫂子扑哧笑了，说：“快点穿衣服洗刷吧，早餐做好了，等你呢。”说完笑着掩上门。
我摇头发呆，甩开被子，心里扑腾扑腾的，难怪小马会软软的，这桃花眼还真有点邪门。
洗手间里我的洗刷用具是刚买回来的，毛巾上的标签还在。
来到客厅，见桌子上有几个小菜，发哥的老婆正在厨房叮当着。小房间很干净，窗台上摆着几盆花，头顶一盆吊兰蔓扯了好长，上面挂着许多新生的小吊兰，叶子边缘黄中间绿，是金边吊兰。家具很有特色，都是白色烤漆的壁柜，32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旁边几个格子里放着一些小装饰物。我笑了笑，人说话三句不离本行，这家里也很容易就能看出主人的行业。正想着门打开了，发哥从外边回来，手里拎着两瓶牛奶，爽朗的笑着问我：“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我指着窗外说：“那个灯太亮了，照的心急睡不着。”
发哥看着窗外：“撒子灯？”
发嫂踢踏着拖鞋从厨房出来，笑着瞪了老公一眼说：“太阳咯，你个方脑壳。”
“哦，哈哈，郑师傅，这么逗。”发哥恍然大悟的样子，将奶瓶递给了老婆，换过鞋子刚要坐下，发嫂瞪了他一眼。
发哥尴尬的笑了笑：“郑师傅坐，我去洗手。”发嫂这才笑着去了厨房。我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在发嫂那无敌的桃花眼前，发哥乖的简直像个小宝宝。
发嫂洗了玻璃杯，将热腾腾的牛奶端过来放在我面前：“不知道你吃早餐什么习惯，让你发哥给你弄了点鲜牛奶，看你这身板，真该好好补补了。”
我赶紧站起来说：“谢谢，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趁热喝，这个营养。”发嫂在对面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我点着头端起杯子抿了口，想到了窗台上的花便说：“发嫂……”
“发骚？谁发骚？”发哥摔着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我差点呛到，见发嫂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刻的凝固，接着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转头朝发哥喊：“你发骚，听话听一半，脑袋里都装些撒子东西，丢人现眼。”
发哥一脸的贱笑：“我还奇了怪了，怎么就发骚了……”
“你还说？”发嫂将一杯牛奶重重的放在他面前：“人家小郑喊我。”
又转过头对我嗔怪到：“你要么喊我嫂子要么喊我姐，叫什么发嫂。”
我嘿嘿干笑着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叫你嫂子，这该怪发哥，谁让他没事整个发哥，带个助手还叫小马哥，开始我以为碰到周润发了。”
发哥哦了一声，低头啃起油条来，发嫂给我夹了跟油条，继续盯着发哥看。
我嘿嘿笑着说：“余姚那边来电话，她们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一起去看那个烂尾楼，不知道你昨晚考虑的怎样？”
发哥丢下油条，抬头说：“有什么考虑的，你都解决了资金问题，这等于白送我们一个工程，能不干吗？”
“可咱们人太少了。”
“哈哈，这不是问题，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他们随便那个打个电话都能拉来一帮人，而且还都是熟手。”
“那敢情好，给小马打个电话，中午找个好点的地方，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也换身行头，不能让他们业务部的经理看轻了。”
“呵呵，这个工程你是老板，我跟班。”
我摇头：“可别，发哥，你还是带上你的小马助理，该争取的就争取，虽然我揽这个活是为了大家好，别到头出什么问题弄的大家都不愉快，毕竟这不光是我们感情的问题。”
发嫂点着头：“嗯，郑师傅说的对，这可是个大工程，咱们不能弄砸了，这样对谁都不好。下午我也没事，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好吗？”她看着我说。
发哥刚要说话，发嫂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嘴。
我笑着说：“正好那边过来的都是美女，嫂子出面也方便些。”
“真的啊，呵呵，我就说么，郑师傅这么帅怎么会没女朋友。”
我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发哥这才说：“老婆，我那什么，西服……”
“穿什么西服，真是方脑壳，休闲装，这么着急干嘛，一听美女就犯病啊？”
我看着她那双眯起来笑的桃花眼，忙底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