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几个总

　　俞飞冲苏米不停地摆着眼，旁边的客户喝的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舌头打着结：“俞老板，订单的事我早就说过了，咱们吃饭不谈。”
　　苏米瞪了俞飞一眼，脑子晕乎乎的，一百个不情愿。只是这几个客户，业务经理摆不平，俞飞又不想断了跟他们的合作关系。
　　这顿饭眼看着结束，对方还是闭口不谈。
　　苏米只有堆满笑脸，举起手里的杯子：“杨总，刘总，黄总，这次是我们招待不周，最近实在太忙，业务部的有什么冲撞几位的地方，还请看在合作这么久的份上，多多担待。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各位随意。”
　　黄总打着哈哈，一双贪婪的眼睛看着苏米喝完，带头鼓掌：“老板娘好酒量，最近单子确实很少，我们取消了很多的合作，跟俞总合作这么久了，呵呵……”
　　瘦里吧唧的刘总眨着小眼睛：“还是老板娘会说话，这声音甜的，嘿嘿。”
　　“酒喝得差不多了，我看，咱们还是明天再谈吧。”说话的是个平头中年，姓杨。
　　“别啊，我还安排了节目。”俞飞又冲苏米摆眼，看着门口将话卡在喉咙。
　　苏米冲几人笑了笑：“几位老总，来了就吃好玩好，业务上的事还请多照顾，我先去安排一下。”
　　苏米稳住身形走出了包间，感觉酒劲上涌，急忙冲向洗手间。
　　放水冲了洗脸池里的污物，苏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难受。她知道接下来的节目是什么，所谓的安排，只是找个借口，该自己退场了。
“俞飞，你拿我当什么？”想着他那有急有冷的眼神，苏米不禁一阵难受。
　　她拎着包晃出酒店，招了辆的士往家走去。
　　“郑风，你处理什么东西赚四千多？”小雨伸着腰问我。
　　不到一个小时，房间变得几净窗明，地板更是一尘不染，脏衣服也洗好挂在了阳台。
　　女人，呵呵，真是奇怪的东西，就连那个大大咧咧的苏米，也……想着哪天，苏米逼着我洗臭袜子，自己堵着鼻子。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哎，笑什么呢你。”小雨收了腰，把T恤往下拉了拉，夸张的把手抱在胸前，瞪着眼睛：“问你话呢，乱看什么？”
　　我不禁哈哈大笑：“你逗死我了，只不过是想起好笑的事了，你有什么看头。”
　　“你……”小雨放下手瞪着我干着急，那眼神十分生气。
　　“去洗洗手，吃饭呵呵，谢谢你小雨，袜子都帮我洗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感动。记得芸芸……
　　“哼，自己不知道臭啊，堆那么多，还好意思说。”小雨白着眼去洗手，我讪讪地靠在洗手间门口：“四十多天没见，小雨居然漂亮了，呵呵。”
　　“别捡好听地说，还没说你那四千多是怎么回事呢？我告诉你可别乱来啊，缺钱就说。”她边洗脸边说“听到没。”
　　我心里又一阵温暖，整理了下情绪说：“我能干什么，那钱是我帮王严处理作品的报酬，就是送画给我们的假娘们，他要出刊一本漫画，另外还有些室内装潢的审计草稿，我帮他处理美工的。”
　　“假娘们，你怎么这样喊人家，亏人家还帮你。”小雨推开门口的我，边走边说。
　　一顿饭说说笑笑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我看着小雨将垃圾打包放到门口走廊，又将碗碟刷洗干净，这才发现快十二点了。
　　“小雨，太晚了就别回了吧，那间房子闲着，我整理下，你将就一晚上吧。”
　　苏米使劲地哈了哈气，试图将满嘴的酒气吹个干净。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房门，却看见爸爸静静地坐在客厅散发上，手里拿着报纸。
　　“爸，你怎么还没睡？”苏米有些惊异，往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就睡了，直觉告诉她，爸爸是在等她。
　　“嗯，睡不着，看会报纸，来，坐这里。”苏鹏拍着旁边的沙发说。
　　苏米将鞋子换过，冲爸爸笑了笑：“爸，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今天有点累，明天陪你好吗？”她知道爸爸不喜欢自己喝酒，装作很困的样子，手打着嘴巴。
　　“呵呵，也好，那我先去睡了”苏鹏转过身的时候，鼻子皱了皱，脸上闪过一丝痛惜，轻轻地摇摇头走进了卧室。
　　苏米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包丢在床上，洗了个澡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着俞飞这会应该在某个ktv或者某个桑拿，或者宾馆。心里不由的一阵酸涩，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却传来关机的提示。苏米开始轻轻地抽泣。这就是生意？这就是事业？想到俞飞不冷不热的表情，感觉阵阵失落，几乎将整个房间淹没。苏米干脆起身决定出去透透气。
　　夜，静静的，小区的路灯泛着光晕，一些飞蛾扑撞萦绕着，草丛里蛐蛐的叫声，格外的清楚。外边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按动喇叭的声音。徐徐的风，轻轻柔柔。
　　不经意抬头，却看见郑风的窗子还亮着。苏米嘴角泛起笑意。这个木头，租了我的房子还不知道，同一个小区这么久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忙些什么。
　　掏出手机调出了号码，拨号后又是关机。苏米不禁一阵恼意，关机关机，怎么都关机。忽然想起郑风的手机被养在鱼缸，不由地笑出了声。这个男人，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找到工作了没有。想到这里，决定上去看看，也不管自己穿着睡衣。
　　门口居然丢了这么多的垃圾，这个郑风太过分了，我的房子被你糟蹋的乱七八糟，苏米生气的抬手砸在门上。
　　俞飞和几个老总并没有离开酒店，在苏米离开后他们要了陪酒小姐，继续喝了起来。一片莺声燕语中，三个老总放浪形骸，很快地敲定了合作方案，然后迫不及待地携美人共度良宵。
　　“两千万的单子”俞飞躺在床上开始兴奋，跟艾森世贸合作一年多了，这次终于拿下个大单子。他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手肆意的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揉搓了起来。却不知自己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骗子也许不是在骗你，也许只是诱导出了你心底的贪婪与无知，你就把撒旦当成了天使。骗子的伎俩无数，但都共用一副相似的嘴脸！”而此时的俞飞，却在女人的身上发泄着自己的兴奋……
　　艾森世贸一直下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单子，但每次都按合同及时付款，有着良好的信誉。俞飞的亚非电器公司成立一年多，大多依赖着艾森世贸，今年受整个金融环境影响，积压了很多电器开关，和原材料，加上铜价的不稳定，这让俞飞确实头疼不已。经常的对下属大发雷霆。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不会因为你发发脾气业务部就能拉回订单，销售部就能售出产品。
　　俞飞在女人高亢的叫声中疲软，懒懒地滚到一边。看着女人裸着去了洗手间，忽然想到了苏米，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咚咚的砸门声在夜里格外的惊心动魄。手里的鼠标拖出了一个长长的痕迹，图层上显出了一小片空白，像被撕掉个窟窿的画张。这么晚了，难道有人打劫，要么查户口？
　　转过头见小雨在洗手间里也探出头，一脸的疑问。
　　我踢踏着拖鞋打开门，一个拳头差点砸到我脸上，看到是苏米不禁心里一松。怎么穿这样？我没等她开口就说：“对不起，小姐，我不需要特殊服务，我家里有。”说完便迅速地关上门。怎么这么巧，她这么晚了来干嘛，怎么穿着睡衣，想干嘛？诱惑？你来的太不凑巧了啊，这要小雨看到会怎么想我。
　　头疼啊，两个女人看到对方，我一个大好青年的光辉形象，我的……
　　“郑风，你个王八蛋，敢把我关外边，开门。”苏米砸的更狠了。我看到小雨坏坏地笑着，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玩味。我瞪了她一眼猛地拉开门，然后看也不看地走向电脑。
　　“你个王八蛋，敢说我是小姐，你还自备？我倒要看看……小雨，哈哈，还真自备了啊！”
　　“苏姐”小雨娇喊到，又急又羞：“我过来帮他做家务的。”
　　“哈哈，别解释了小雨，脸都急红了，没事，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了，贼威。”
　　“哦，别急着走啊苏姐，你这么晚了，还穿这样，哈哈，我明白了。”小雨也不是任人调侃的主儿，对苏米开始使坏。
　　“什么明白了？”苏米愣住了，在灯光下，看到自己薄薄的睡衣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低低的领口，才想起没换衣服。
　　“我出来的急，忘记换了，糟了，我忘记带钥匙了。”
　　“急？哈哈，苏姐，你们……我住宾馆去”小雨边笑边说。
　　我处理画面的手又是一抖，又一个窟窿出现在图层上。苏米忘了带钥匙？意思是什么呢？进不了门？也就是回不去了？我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只听的走动声，我后脑勺被狠狠地推了下，额头碰在显示器上，看着一晃一晃的显示器，我急忙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