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秋天一到，下一场雨天气就转凉一点，雨水不多，下一下，停一停，晴天反倒比阴天多。下过几场雨以后，从海洋刮来了冷空气，使气温一度下降，一连几天的早晨和晚上，仿佛成了冬季一般，有人要穿毛衣了。接着又是连续几天的阳光普照，也把大地晒暖和了，天气才渐渐地恢复正常，才有了秋高气爽。
魏彩云很顺利地拿到了驾驶证，买了一辆旧的银灰色的菲亚特女式双门小轿车。今非昔比，如今不用骑自行车，自己有车子，想去哪里都方便。在家里一连休息了几个月，人一旦玩久了也会觉得烦，想找一找合适自己做的工作,开着车子到几个工业区转一转。
秋季正是丰收的季节，沿路都可以看到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都是玉米，直立的枝干就像一大队人排列成行，阳光照着成熟了的硕果累累，等待着丰收。
魏彩云现在找工作的语言已经不成问题，找到有几家工厂要招收女工，还嫌那些工种不好，太累太脏。她不急，想找干净和轻松一点的工作，因为还有两个月可以去领失业金。
莉莎见魏彩云老往外跑，就问：“这几天你在忙些什么？”
魏彩云说：“我开车去找一找工作，在方圆十公里之内转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我做的工作。”
“你想找工作，离这里十五公里有个城市，那里有好多做眼镜的工厂。做眼镜比较轻松，我帮你打电话问一问。”莉莎去拿来电话簿，查找眼镜工厂的电话号码，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把要招收女工的工厂地址都写在纸上，交给魏彩云。
魏彩云开车去那个城市，这下方便多了，按照纸上的地址找到了眼镜工厂。一到值班室，工作人员一听，因为头天莉莎打过电话，连要找工的人姓啥名啥都说了，工厂负责人就带她到车间。她见车间里的工人们在磨光眼镜架，人人都戴着口罩，穿着的工作服都是粉末，闲脏，她还是走了。
她一家一家工厂都看看，一连走了几个工厂，都觉得那些工作不合适自己做。到了中午，她想，如果这时候回家，下午还得再来的话，岂不是要多跑许多路，而且也浪费时间。便到附近的店铺买了面包和饮料，填饱肚子以后继续找工。
她来到一家工厂的大门口，透过铁栏杆看见里面的大坪上停车几十辆小轿车，再看办公楼和厂房的架势，知道是大工厂。按了门铃，说是来找工作的，门开了，走到值班室和值班小姐谈了一阵子。值班小姐问了一些她的情况，对答如流，随后有人来带她到车间。
她一进车间，感觉就不一样，宽大的车间，灯火通明，几十台机器整齐地摆着，人人都是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在工作。
负责人告诉她：“这里是电焊车间，专门焊接金属眼镜架。”
魏彩云跟着转了一圈，又来到值班室。
值班小姐说：“如果喜欢来这里工作，可以填表登记，然后等通知。”
魏彩云在鞋厂包装车间的时候，天天都要书写，这也锻炼了书学的能力，拿起笔，三下五去二，填好了表。其实填表也是面试的其中一种方式。
值班小姐拿起她填好的表来看，都填对了。
魏彩云能说能写，面试就过关了，回到家，把事情告诉莉莎，接下去就是等通知。
袁爱琴和陈新明在魏彩云表妹的帮助下，在南部找到要卖工厂的老板，夫妻俩也去了南部，看了那家工厂，经过交谈终于买下来，办好了转让手续，夫妻俩终于如愿，明天就要走了。
当天晚上，袁爱琴打电话给魏彩云。
次日上午，魏彩云开车到李志雄家去为夫妻俩送行。
陈新明开工厂要接货送货，特意买了一辆九个座位的轿车。李志雄请假没有去上班，他们把车子后两排的座位拆下来好装行李。等魏彩云到李志雄家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行李已经放在走道旁，两个人男人正在装车。
装车女人也帮不上忙，两个女人在客厅里聊聊天。
袁爱琴要走了，特别交代着：“我们走了，你有空要常来这里走走。常言说：无女不成家。有些事情你得来提醒提醒志雄，男人总归是男人。”
“你放放心心地去开你的工厂，我有空一定会来这里走走，何况现在我已经有车了，来去很方便。”魏彩云自从李志雄帮了她大忙以后，对他心存感激，其实不用老乡说，她也一样会来。
袁爱琴也希望魏彩云和李志雄组成一个家，话题就往这方面说，有意提醒一句：“你要是能够搬回来住，那我更放心了。”
“就算我现在想搬来这里住，我女儿也不同意，她现在和Nonna更好了。”魏彩云说的也是实话。
袁爱琴心直口快，直率地说：“彩云，别只想着女儿，你自己的事情也要考虑了。”
魏彩云不是不想找个伴，可偏偏又遇上个罗密欧，本来就有过伤痛，还未痊愈，又添新伤，哪有心情想这事，可又不好表白，只好说：“等我的条件好一点再说，现在也没有办法考虑。”
袁爱琴听他们边说边去洗手间，知道已经把行李装好了，她俩来到门口，她说：“这次买工厂这么顺利，我们都很感谢你！”
“看你说到哪去了？你们帮我那么多，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这么要好的同乡就要走了，魏彩云也是依依不舍。
要走了，年长几岁的陈新明把李志雄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志雄，你也已经四十岁了，人到中年，肩上的担子虽然很重，重归重，但是你还得再组合一个家。”
李志雄说：“我知道，有合适的话，我会再组合一个家。”
“她来意大利也有两年多了，我看她很实在，也有上进心，将来一定是个贤内助。可别学年轻人那一套，明明好上了，就是不结婚，抓紧点，我等你好消息。”陈新明说的她就是魏彩云。
李志雄并没有把魏彩云和罗密欧的事情告诉陈新明，他也只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好，有机会，我一定会抓紧。”
陈新明说：“我们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李志雄说：“祝你们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送走了陈新明和袁爱琴，李志雄和魏彩云便到客厅里，本来这个家很热闹，都搬走了，显得冷清了点。
魏彩云知道，大家都搬走了，他付房租也够呛，关心地问道：“现在房间空了，有来找搭铺的人吗？”
李志雄因为工作比较忙，一脸的疲惫，他说：“前几天住在其它城市的人已经来找我定好了。今天我请假，上午得开车去把他们的行李运来。他们还没有找到工作，下午还得帮他们去找工。”
魏彩云如果没有遇上罗密欧的事情，对李志雄也只是看作一般的老乡和朋友，现在却已经把他当做好朋友和知己了，也会和他说些掏心窝的话：“志雄，刚才新明跟你说些什么？我看他挺认真的。”
李志雄看着她，眼神流露出一种困惑，感觉心里也是一团朦朦胧胧的迷惘，又不好直接回答，反问她：“那爱琴跟你说些啥？”
魏彩云又看到他从前抑郁的表情，理解他现在压气很大，心情当然不好。她说：“她叫我要常常来这里走走，意思是说，你是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孩子，会把这里弄得家不像家。”
“新明也是这个意思，叫我赶快找个伴。”李志雄苦笑了一下。
“这么说来，你应该是物色到人选了，要不然新明不会这样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真有了对象，魏彩云也为他高兴。
李志雄沉默了，仔细地看了她一眼，拿出香烟，燃着了，只是吸烟，沉默不语。
魏彩云知道他平时很少吸烟，有烦恼才会偶尔吸烟，现在见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李志雄深深地吸了口烟，又把烟从嘴里吐出来，叹了口气才说：“彩云，那你叫我怎么对你说？”
魏彩云更是一头雾水，纳闷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你不是这样。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不方便告诉我？”
李志雄只好这样说：“我真要说出来，就怕吓你一跳。”
“新明说的话，怎么会让我吓一跳？我不信。他怎么说的？说来听听。”魏彩云反倒催他快说。
李志雄含蓄地说了一句：“他叫我们合成一家。”
魏彩云没有听懂话中之意，还以为像袁爱琴说的那样，叫她和女儿搬回来住。她说：“我们合成一家当然好，以前你和新明也合成一家，家庭费用也可以减少一些，就怕婷婷现在不肯搬来。”
李志雄知道她没有听明白，只好直说：“他叫我娶你，假夫妻变成真夫妻。”
魏彩云以为他是开玩笑，她也开玩笑地说：“不会吧？你要想追我的话，那也没有必要拿新明做挡箭牌。”
李志雄很认真地说：“你不信的话，明天你自己打电话去问新明。还不是因为你和罗密欧的事情，新明猜到你上医院，是去做什么，他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魏彩云突然不笑了，感到一阵心痛，眼泪都要涌出来，起身背向他，面对窗外，沉默不语。
李志雄立刻意识到话说太直，伤了她的自尊心，急忙道歉：“对不起，彩云，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
魏彩云喃喃着：“你曾经答应过我，不提那件事情。”
李志雄说：“是的，我是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提那件事情了。”他立刻转换话题，“最近因为新明的事情，我都没有时间去你那里。现在是秋季，不知道Nonna的腰还会不会酸痛？”
魏彩云说：“我已经问过Nonna，她告诉我，比以前好多了，已经不痛了，偶尔还会有点酸。”
李志雄说：“我又帮Nonna泡好了药酒，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她。等忙好了这些事情，我会去看她。”
这时候，魏彩云的手机响了，接到眼镜工厂打来的电话，叫她去试工。她把情况告诉他，他去拿来两瓶泡好的药酒给她，她开车走了。
魏彩云去眼镜工厂试工，这一次试工和上一次在鞋厂试工的时候相比的话，心境有所不同。是学电焊，干活也轻松，也很干净，身穿白色工作服，人都显得更漂亮。已经可以用意大利语跟人交谈，听得懂教她的师傅在说什么，学起来也好学。师傅怎么教，她就怎么做，只是焊接一些技术要求不高的接头。头天还有返工的，师傅一解说，她明白了，第二天该注意的地方注意点。勤劳是中国人的天性，从一坐下来干活，手脚就没有停过，不懂就问师傅。
试工期间，头二天是师傅检查一下，看魏彩云焊接的地方，返工越来越少，进步很快，觉得她能学会做电焊工。到了第三天下午，师傅就叫车间的工头也来检查一下。
魏彩云看工头在检查，到走了也没有跟她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师傅。快到下班的时候，工头还是来检查她做的活，还是没有跟她说什么就走了。心里没底，就问师傅：“我焊的，是否达到要求？”
师傅说：“工头没有说你，你就算合格了。”
魏彩云听了，也对学电焊更有信心了。
试工只有一个星期，能不能跟工厂签工作合同，就要看工头去跟老板怎么说。最后一个下午，魏彩云心里还是没底，只能慢默默的干活。
工头又来检查了一下，这次说话了，称魏彩云心灵手巧，学得快，然后带她到厂办公室，工厂老板就与她签定了三个月的工作合同。
魏彩云一拿到工作合同，心情很愉快，晚上回到家，吃了晚饭，估计李志雄也回家了，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李志雄提醒她：“用心把电焊技术学会，有技术将来不怕找不到工作，而且技术越好待遇越高。”
从此，魏彩云很认真地在学习电焊技术。
李志雄现在每天一早起床煮饭，还得准备天亮的午饭,然后去上班，下了班照样要煮饭。星期六带着大家去买菜，星期天就得打扫卫生，以前那些都是胖妹和袁爱琴做的家务事，现在都得他来做，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魏彩云家。
天亮比以前懂事了，刚到意大利的时候，一生气就不和爸爸睡一个房间。现在不同了，一定要和爸爸睡一个大床铺。一开始来搭铺的房客是对夫妻，接着又来两位单身汉。他们家有三张双人床，两张单人床。单人床都是他和爸爸睡。两位单身汉也要睡单人床，爸爸就要去买，他就借故说：“爸爸，我要和你一起睡大床铺，单人床让他们睡。”
李志雄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和爸爸一起睡大床铺，你不怕被同学取笑吗？”
天亮说：“不会的，同学又不知道。”
李志雄说：“如果他们来我们家玩，不就知道了吗？”
天亮说：“我就叫他们在客厅里玩，我会把房间的门锁了。还有，我小的时候爸爸没有带我睡觉，所以现在要补带我。”
李志雄说：“乱说，你小的时候，爸爸天天都带你睡觉。”
天亮说：“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时候你还很小，你能记得住吗？”李志雄明白了，孩子是为爸爸省钱，让出单人床就不用去买。
天亮看见爸爸整天都在忙，他说：“爸爸，中午你可以不要为我准备饭菜。我去同学家的时候，看见他们家里有微波炉，他们教我怎么用来热面包，现在我会用了。”
李志雄说：“你以前不是说过，天天中午吃面包，你才不干？”
天亮说：“那我也不用天天中午吃面包，我也可以象那些同学一样去买些烤饼，还有很多可以热来吃的食品。他们都会教我的。”
李志雄果真买来了微波炉，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不要为孩子中午吃什么发愁，做爸爸的也省了很多事。
天亮已经会帮爸爸做些事情了，那些水电费和煤气费等，原本都是陈新明到邮电局去付的，现在天亮也会到邮电局去付了。每天下午会把米和青菜洗好，等爸爸回家马上就能动手煮饭，每天的垃圾都是他去倒。
每天忙到晚上，李志雄睡在床上倍感欣慰，孩子和他越来越亲热了，孩子常常问他一些事，他总是很耐心地回答。
天亮问：“爸爸，我小的时候，你是怎么带我的？”
李志雄说：“你小的时候很顽皮，常常要我背你到门外的大坪去玩。有一天，外面下雨，不能出去，你就大哭大闹。后来爸爸让你骑马，你就不哭了。”
李志雄说了很多天亮小时候的事情，意识到了，孩子从不在爸爸面前讲妈妈的事。他问孩子：“天亮，你来意大利这么久了，有没有打过电话给妈妈？”
要是在以前的话，天亮一听爸爸说这样的话，就会立刻离开爸爸。惹火了还会冒出一句：“我没有妈妈！”他变了，现在只是不回答，却说：“爸爸，我想睡觉了。”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过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虽然李志雄从未在孩子面前讲过,是付了十五万人民币才能带去使馆签证的事情，但他知道，孩子听爷爷奶奶说过，也听陈新明和袁爱琴说过。半夜里，被孩子的梦话惊醒了：“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我卖掉？！”他醒了，看看孩子有没有踢被子。
魏彩云每天上下班再也不要风吹雨打，开着车子很舒服，独自一人，想听中国歌曲就放盒磁带，想听外国歌曲就打开收音机，想听意大利语也可以调一调频道，许多频道都有广告，播音员总是叽里旮旯地说着广告词。
以前是李志雄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开车到魏彩云家，现在反过来，是她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开车到他家。
这天正是星期天，她看是大晴天，上午就开车带着女儿到李志雄家。
李志雄正在煮饭清理炉具，天亮在房间看电视，房客都出去了，电话铃响了，天亮去接电话，一听是奶奶打来的，是找父亲，急忙叫父亲听电话。
李志雄一拿起话筒，急忙问：“妈，有什么急事吗？”
母亲说：“妈托人帮你找媳妇，当然是急事。”
李志雄说：“妈，从中国打出来，电话费太贵了，我打过去。”他放下话筒，拿出电话卡，立刻打过去。
母亲告诉他：“那姑娘在服装厂上班，人很老实，手脚很勤快。每天下了班回家就做家务，休息天还自己做衣服，所以到三十岁了还没有出嫁。最好你年底回来一趟，当面跟那姑娘谈谈。”
李志雄说：“那好吧，我年底回去一趟。”
打完电话，魏彩云正好来找他。
魏彩云看见走道和客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知道李志雄忙里忙外确实够累的。
天亮不再像以前一样，与魏彩云似同路人，每次一见她来了，他反而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魏彩云一来就进房间，和天亮一起把床上的用品换下来，见他变化很大，也会对他讲一讲要学做一点家务：“有太阳的时候，常常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晚上盖在身上也会暖和一些，就连房间也少些汗臭味。”
天亮说：“我有做家务，下午我在家里的时候，看见有太阳，我就会把放在走廊里的衣架上的衣服搬到外面去晒，等太阳快下山了，我又把衣架搬进来。”
“放学回家，天气好的时候，把门和窗户打开，通通风，家里就不会有霉臭味。”魏彩云把被子和枕头拿出去晒，再把被单拿去浸一浸水才能洗。围裙一绑，袖套一戴，也去厨房打扫。
现在住的房客没有胖妹和袁爱琴那么肯打扫卫生，即使李志雄打扫，也不会把角角落落都打扫干净，这才几天的时间，连碗橱的门也粘了一层油。
李志雄想到和她的事情就差办离婚手续了，他问她：“彩云，圣诞节放假，你有没有想回国？”
魏彩云说：“圣诞节放假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再说，我去眼镜工厂上班时间不久，要是回国还得请假，我怕影响不好，所以没有打算回国。”
李志雄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魏彩云说：“那就等明年八月份一起回去。”
李志雄说：“原来你准备明年八月份回去。”
魏彩云说：“听你的口气，你好象要急着回去办什么事情？”
李志雄说：“我妈帮我物色了一个对象，叫我年底回去一躺。”
魏彩云说：“是这样啊，那好吧，年底我们一起回去。”
小孩子分开一段时间，偶尔在一起却变得亲热起来。如今天亮和婷婷都说意大利语，真的把母语放一边了。
魏彩云把碗橱擦好，就去洗被单了。
李志雄常常也会打电话给陈新明，问一问开工厂的情况，他把家里人物色对象的事情告诉陈新明。
陈新明说：“你想回家去找对象，那彩云知道这件事情吗？”
李志雄说：“知道，我已经告诉她了。”
陈新明问：“那她怎么说？”
李志雄说：“她说年底和我一起回去，然后办离婚手续。”
陈新明说：“我走的时候还特别交代过你，意思就是叫你做事要慎重考虑。”
李志勇说：“我就是要慎重考虑，才准备回去一趟，了解一下那姑娘的详细情况。”
陈新明说：“我是说，看你和彩云，两人有时候好象是在偷偷地谈情说爱，有时候又觉得不象是那么一回事。我就担心你们也学年轻人，现在是觉得很舒服，再过几年，你也老了。你跌过一次跤，应该吸取经验教训，如果再跌一次，你还能够站得起来吗？……”
李志雄就象听着一位兄长的唠唠叨叨，虽然两人是好朋友，但他不可以把魏彩云和罗密欧的事情告诉陈新明。
陈新明的话提醒了李志雄，一连几天都在思考着，先和那位姑娘书信来往，至于年底回不回去，到时候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