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亮和婷婷每个星期只有一天是整天上课，下午没有上课的时候，放学回到家，两人就呆在家里。他在他的房间里，有时候做作业、有时候看录像。她在客厅里也是做作业、看录像，两个人基本上不会出去玩。
婷婷年纪小，胆子也小，独自呆久了，就会到天亮房间看电视。尽管他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他还是要像个哥哥一样带着妹妹，否则，怕挨父亲的骂。
天亮这天下午接到同学打来的电话，叫他去踢足球，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还有一个小时，胖妹、袁爱琴和陈新明就会下班。他叫婷婷自己呆在家里看电视，不要出去乱跑，随后穿上球鞋，去车库牵自行车。
婷婷心里害怕，不敢独自呆在家里，像跟屁虫一样跟他到门前的大坪，满脸愁容，喃喃着：“天亮哥，家里没有人，我很害怕，你带我一起去吧。”
天亮牵着自行车正要出大门，扭头看看她，很不耐烦地说：“去足球场很远的，你又不会骑自行车，怎么去？”
婷婷哀求着：“天亮哥，那你别去，好吗？”
天亮不想理她，很生硬地说了一句：“说话要算数，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可以不去的！”
婷婷努着嘴，跟他出了大门，见他要骑车走了，用手抓住车后架，生气地说：“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天亮用劲一踩脚踏，自行车便向前进，她手抓着后架，跟着自行车跑了几步就跌倒了。他扭头一看，赶紧刹车，放下车子回头去扶起她，一看，她的左手掌磨破皮，已经出血了。
李志雄平时都很迟才下班回家，这天下午工厂突然停电，不能干活就回家了。正巧开车到了大坪，看见婷婷跌倒在地，停好车，赶紧下车去看孩子。。
婷婷跌痛了，本来眼睛已经含着眼泪，一看见李志雄来了，突然哭出声，泪水立刻洒落下来。
天亮听她哭了，看见爸爸来了，急忙解释：“我骑着自行车，她跟着车子跑，是她自己跌倒的，不关我的事。”
李志雄看见婷婷的手出血了，大声地冲着儿子叫：“一个妹妹你都带不好，你还有脸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去和同学一起踢球。”天亮真的害怕被爸爸打，赶快骑自行车跑了。
李志雄急忙抱婷婷到附近的诊所去包扎。
魏彩云已经加班了好几天，下了班回到家要比平时迟，到家了，客厅里只有袁爱琴带着婷婷一起看电视，其他人都不在，厨房也是静悄悄的，不解地问：“不会吧，他们今天这时候就去休息了？”
袁爱琴急忙说：“哪有空休息？天亮到这时候还没有回家吃饭，大家都出去找他。这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魏彩云纳闷地又问：“天亮没有回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妈，我今天下午跌倒了。”婷婷举起手给妈妈看，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妈妈，接着说，“医生说，我的手不能碰到水，是阿姨帮我洗澡的，阿姨还煮面条给我吃。”
魏彩云见婷婷手掌包着纱布，就问：“你的手现在痛不痛？”
婷婷摇摇头说：“现在不痛了，医生给了药，我已经吃了。”
魏彩云到厨房一看，袁爱琴已经帮她煮好了饭，赶紧洗澡和吃饭，忙了一阵子，来客厅和袁爱琴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袁爱琴很担心两家大人会因孩子的事情闹矛盾，赶紧先打预防针：“彩云，小孩子总会吵吵闹闹，我们是大人，千万不敢计较这些小事。刚才婷婷告诉我，天亮不是有意让婷婷跌倒的。”
魏彩云虽然心痛女儿，却不是个不可理喻之人，再说，同住一起这么久了，也了解天亮的脾气。她说：“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知道天亮这孩子心里有气，没有地方出气，憋久了，有时候就会冲我和婷婷出气。放心吧，我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我知道志雄一个男人要带个孩子，也很为难。”
“你能够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袁爱琴听了这话，也算松了口气，毕竟年纪比魏彩云大，考虑问题会周到一点，加上也熟悉这里的情况，接着说，“两个小孩子下午几乎都没有上学，长期呆在家里不是办法，再说也不安全，我都不放心让两个小孩子呆在家里。”
魏彩云才工作不久，还来不及考虑到孩子的这些事情，而且又不会说意大利语，除了这个住家的人，也没有认识其他人，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袁爱琴也想帮帮母女俩，她说：“我和李志雄说了，叫他帮忙问一问，下午的时候，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婷婷有人照看，等下了班再去接孩子回来。这样大人也可以放放心心去工作，对孩子也有好处。”
魏彩云说：“为了婷婷，就算要花钱，我也会出，带着孩子来意大利，其实就是为孩子着想，要让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和读书。”
陈新明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吐着粗气，浑身都出汗了。把车子放在门外的走廊里，到客厅一问，知道天亮还没有回家，看看手表，一脸的担忧，对她们说：“我差不多整个城市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天亮，这孩子会去哪呢？”
“外面这么冷，他会去哪里？”袁爱琴也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都九点多了，这么迟了还不回家吃饭，会饿坏身体的。”魏彩云其实也很关心天亮。
“天亮有零用钱，肚子饿了，应该会去买东西吃。”陈新明又想去找，便走出了家门。
胖妹也是骑自行车去找天亮，回到家门口，也是满头大汗，刚把自行车放在走廊里，看见陈新明出来，急忙问：“天亮有没有回家？”
“他还没有回家。”陈新明刚要骑车出去，看见李志雄开车回来，也就等在前院的大坪上。
李志雄把车子停在露天，下了车，三个人就在门口谈话。他说：“我去问过天亮的同学，他们都说踢完球就分手回家了。刚才到烤饼店，老板告诉我，晚上天亮在店里买烤饼吃。”
魏彩云和袁爱琴听见门外的谈话声，知道李志雄回来了，她们起身走出客厅，便出去询问一下。
李志雄没有找到儿子，也是心焦如焚，看见魏彩云出来，也不想因孩子的事情闹矛盾，他说：“彩云，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天亮，子不教，父之过。”
“志雄，可别这么说，谁家的小孩子在一起会不吵不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孩子找回家。”魏彩云根本没怪天亮。
袁爱琴站在门外，听到刮来的寒风呼呼呼的响，也觉得很冷，对大家说：“有什么话进去说，外面太冷了。”
魏彩云看见自行车放在走廊里，轿车也停在露天，平时都是停在车库里，想了想，说道：“天亮会不会躲在车库里？”
陈新明说：“大概八点钟的时候，我和胖妹都是从车库里把自行车牵出来的，这时候，天亮应该不会在车库里吧？”
魏彩云又说：“你们也找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许天亮乘你们出去的时候，他就偷偷地回来，不敢进家门，然后就躲在里面。”
李志雄听了这话，觉得有点道理，车库在房子的最里边，便走过去。打开车库的大门，开灯一看，天亮果真在躲里面，这下更气了，冲着儿子骂道：“你这兔崽子，还真躲在这里，让大家到处找你！”
陈新明担心李志雄会打天亮，赶快跑过去，把李志雄拉住。看见天亮还楞在那里，脱口而出：“天亮，还不快走，等着挨打！”
天亮一听，撒腿跑进家门，胖妹立刻去厨房热饭给他吃。
魏彩云和李志雄当晚就商量婷婷的事情，告诉她，明天他休息，会带婷婷上学校，可以向老师打听一下。时间不早了，魏彩云、袁爱琴和陈新明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胖妹把饭热好了，叫天亮吃，她去房间对李志雄说：“天亮害怕你会打他，晚上让我带他，你到我房间去睡吧。”
李志雄只好又到她房间去睡觉。
第二天，天亮醒得特别早，胖妹还在熟睡之中，这时候起床太早了，于是就想，万一早晨爸爸再骂他，那可怎么办？想好了，等胖妹起床，他也起床。
胖妹看天亮起个大早，知道他想早早去学校，也叫他先吃早餐。先吃了早餐，还没等爸爸起床，儿子已经骑自行车去学校了。
李志勇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刷牙、洗脸，没有看见儿子，知道儿子是有意避开的。吃好早饭后，开车送婷婷上学校，也向女班主任讲起了婷婷的情况。
正巧，女班主任的家就住在学校附近，她妈妈已经退休了，她又有个女儿比婷婷大两岁，下午没有上课的时候，就叫婷婷上她家和她女儿一起玩，她妈妈会带着两个孩子。
从此，婷婷下午就在女班主任的家里玩，魏彩云每天下班以后就把婷婷接回来，如果要加班，打个电话回家，陈新明或袁爱琴会去把婷婷接回家。
从那天晚上以后，天亮再也不跟魏彩云和婷婷说话，有时候一看见她们回家，就把房间的门关起来。白天休息的时候，只要她们在家里，他就骑自行车出去找同学玩。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街上张灯结彩，有了迎接喜庆节日的气氛。圣诞节是西方最大的传统节日，就象中国的春节一样，大家都在忙着采购年货，许多店铺连星期天也有开门。
婷婷下午没有上课的时候,都在班主任的家里，为了答谢人家，魏彩云找李志雄商量，应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人家？
李志雄觉得这时候送礼太早了，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星期，先到商店看看，今年的圣诞礼物有没有新的花样？
魏彩云说：“这事你得帮我参谋参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志雄特意开车带她去几个商场转一转。
魏彩云自从办了身份证以后，已经感觉到胖妹对她有敌意，只要她跟车出去买东西，胖妹就不会去。多数是李志雄、魏彩云、婷婷、袁爱琴和陈新明五人一同前往。
袁爱琴、陈新明和胖妹都放假了，天亮和婷婷也放假了，魏彩云和李志雄还得去上班。袁爱琴在家，她会带着婷婷。
魏彩云这年最后一天上班，比平时早两个小时下班，要放假了，工厂老板送给每个工人一包圣诞礼物。她提着礼物回到家，看见客厅里放着包装得很漂亮的一大篮圣诞礼物，她问婷婷：“这礼物是谁的？”
婷婷一边看电视一边说：“是工厂老板分给李伯伯的，李伯伯说要把这礼物送给我的班主任。”
魏彩云来到厨房，平时都是胖妹煮饭，看见李志雄在煮饭，不解地问：“今天怎么是你煮饭？”
李志雄说：“放假了，胖妹去佛罗伦萨，到她亲戚那里玩。”
魏彩云明白了，本来胖妹是想在这时候回国结婚，这下走不成了，心里当然不高兴，是有意避开她。她很内疚地说：“志雄，真不好意思，是我让你为难了。”
袁爱琴也在厨房里洗菜，插话了：“如果胖妹真想回国去结婚的话，一定会回去，事情办好了，出来后，真要申请，大家再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也不知道胖妹是怎么想的？结婚按理说应该是大事，她好象有点不在乎。”李志雄对胖妹不回国结婚，也有不解之处。
煮好、吃好，打扮打扮，当晚，李志雄开车带着母女俩，把那篮圣诞礼物送到婷婷班主任的家里。
魏彩云上班整整三个月，干活再累，咬咬牙，总算熬过来了。每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会计给她一个信封，拆来看，是工资单和现金支票。十二月份拿了两封信，有两张工资单和两张支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把工资单和支票拿给李志勇看。
李志雄看过以后说：“这是十二月的工资单和支票，那是第十三个月的工资单和支票。”
魏彩云听了，还是一头雾水，她又问他：“一年只有十二个月，怎么会有第十三个月的工资呢？”
李志雄很耐心的解释着：“象你现在干活的工厂，一年干满了，确实是拿十三个月的工资。因为你才干了三个月，第十三个月的工资是按你累积的工时计算出来的。因为我是整年出满勤，所以第十三个月的工资和其它月差不多。”
“真想不到，在意大利帮老外干活，一年还可以多拿一个月的工资！”魏彩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脸的惊奇，张着好大的眼睛看着支票。
李志雄指指工资单，继续说：“工资单里还写着，你还有钱寄存在老板那里，等你的工作合同到期了，或者辞退了工作，老板就要一次性付给你。”
魏彩云看不懂工资单写啥，再问：“那以后还能拿多少钱？”
李志雄说：“做满一年，差不多也有一个月的工资。”
“哇，这么说来，做满了一年，总算起来就可以拿到十四个月的工资，给老外做工还挺不错的嘛！”魏彩云自从来意大利，第一次像这样高兴，连说话都特别大声，而且笑容可掬。
李志雄说：“每个月政府给婷婷的补贴，你还没有拿到，因为每年办这种手续，到六月底就结束了。等过了年以后，我会带你到工会去补办一下手续，再交给工厂的老板，然后补贴就加在你的工资单里。每年还有退税，总算起来，至少还能拿到相当于你一个月的工资。”
“这下我明白了，每个月的工资看出来不多，七加八加，总的一算就多了。”魏彩云已经心花怒放了！
李志雄从未看过她像现在这般神采飞扬的样子，继续说：“如果你哪一天没有了工作，还可以去报失业，然后去领失业金。”
魏彩云听了这些话，全身真的都放松了，精神也很愉快，直到这时候才真正的感到来意大利是来对了，只要有工作，生活就能过得舒服。
李志雄说：“我们在意大利呆久了，也会过圣诞节。因为春节在这里是没有休息的，所以就把过圣诞节当做过春节一样。我们这个城市还没有中国店，我开车带大家去其它城市买些中国货，今年我们热热闹闹地过个圣诞节。”
开车开了几十公里，到了中国店，大家都在选中国货。
婷婷看到货架上有米粉，就去拉妈妈来看，她说：“妈妈，过年的时候，我想吃年糕。”
女儿想吃啥，魏彩云总是大大方方地买，她说：“好，过年的时候，妈妈会做好多年糕，大家一起吃。”路途远，平时难得来中国店，她也选了许多中国货。
李志雄看见有新版的汉意词典，拿起来翻了翻，对魏彩云说：“这词典很好，前半部分是汉意词典，后半部分是意汉词典。对于刚学意大利语的人来说，查起来很方便。”
魏彩云正需要词典，还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买，正巧碰上有，当然要买。又看见李志雄买了两个小红纸包，马上就想到了，那是过年用来包红包给孩子的，她也买了两个小红纸包。
付了钱，大家都是提着几大包年货走出店铺，然后装上车。
大家又到超级市场购物，刚到店铺门口，一位圣诞老人送些小礼物和一个气球给婷婷，她很高兴的用意大利语说声谢谢。
婷婷已经到意大利几个月了，小孩子学话很快，圣诞老人问她，什么时候来意大利的？喜欢在意大利生活吗？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等等，她都能够很流利的回答。
魏彩云推着货篮车，李志雄把工厂分来的圣诞礼物送给了婷婷的班主任，她问袁爱琴应该送些什么给李志雄？
袁爱琴说：“那你就买些葡萄酒和火腿送给他，放假的时候，男人就喜欢喝几杯酒，随时切些火腿当下酒菜也很方便。”
魏彩云说：“我在中国的时候就听说过，意大利的葡萄酒是很有名的，可我不知道志雄喜欢喝哪种葡萄酒？”
袁爱琴说：“新明知道，我叫他帮你选。”
过节该买的东西都买全了，回到家，魏彩云和袁爱琴在厨房里忙开了。为了节省开支，平时家里并没有开暖气，放假了，大家都在家里，李志雄关好了所有的门和窗户，把暖气开了起来，外面的天气零下好几度，而房间里却很暖和。
魏彩云第一次在国外过圣诞节，特别高兴，亲自掌勺，袁爱琴打下手，炸、炒、煎、炖，要让大家在圣诞节的时候美美的吃上一餐。
丰盛的晚餐摆上了桌面，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菜，都把圣诞节当作过春节一样。
魏彩云平时没有喝酒，过节了，袁爱琴喝葡萄酒，叫她也喝点葡萄酒。李志雄和大家干杯，她也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这一喝，大家才知道她有点酒量。
李志雄、陈新明和袁爱琴看两个孩子快吃饱了，把红包分给天亮和婷婷，魏彩云见了，也去拿来红包分给两个孩子。
天亮虽说平时不跟魏彩云说话，接过红包的时候，还是很懂事的说声：“谢谢阿姨！”
两个孩子吃饱了，都去看电视。
陈新明平时就爱喝酒，虽然也会和李志雄一起喝酒，从来没有猜拳，现在是节日，也热闹一下，两人便猜猜拳，有输有赢，彼此不分胜负。
屋内热气腾腾，四个大人喝得满脸通红，头上都冒汗了。
屋外寒风凛冽，满天的鹅毛大雪纷纷飘落下来，落在屋顶上、落在树枝上、落在大坪上、落在路面上------雪花给圣诞节增添了另一番景象。整整下了一夜的雪，第二天大家醒来，出门一看，满世界都是白茫茫的，非常美丽。
房前屋后铺盖着厚厚的雪，李志雄拿来一把铁锹，把雪铲在一起。大家都到外面去堆雪人，堆起一个高大的雪人。玩得最高兴的是婷婷，她还是第一次玩堆雪人。
天亮不喜欢雪，也怕冷，连门都不出，呆在房间里看电视。
过了圣诞节，紧接着就是元旦，再就是主显节。假日期间有的是时间，魏彩云喜欢弄这弄那：蒸年糕、蒸包子、烤水饺、烤大饼，让大家都能换换口味。
胖妹去佛罗伦萨玩到要上班的头一天才回来。
假期过了，该上学的去上学，该上班的也去上班了，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住家前院堆成的高高胖胖的雪人，一天一天变得瘦小了，大坪的雪融化了。但是，出了家门，抬头望去，群山顶上还是白雪皑皑。只要出外就能看见，路边许多被霜雪打落了树叶的树木，变成了光秃秃的，即使要长出绿叶，那也要等到来春。就连后院那棵耸立的青松，也被霜雪打落了许多松叶，只是松叶细得像针，不易察觉。然而细心的人总是会发现，原先松枝上茂密的松针变得稀稀疏疏，而且还没有了松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