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志雄的住家离威尼斯只有五六十公里，乘坐列车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每天两个城市来回的班次很多，乘车很方便，也就不用开车去。大家星期天都休息，上午乘坐列车去威尼斯，九月份的天气，下了一场雨，已经可以穿两件衣服了，这种气候不热不冷，正好游玩。
到了威尼斯，下了车，旅游客很多，魏彩云担心婷婷走散了，总是牵着女儿的手向前走。一走出火车站就是大坪，看见坪上这边围着一群人，那边围着一群人，都是旅游团。有些导游还特意举着不同颜色的太阳伞，好让本团的旅游客辨认。
有人往步行街方向走去，有人去坐游船。他们带着小孩，便去坐游船。大坪边就有游船停靠站，李志雄去售票处买了船票，在打卡机上打了票，然后排队等游船。游船到了，大家上了游船。
魏彩云找了个好看岸边景象的座位，特意带来了小型摄象机，这时候正好可以用，要把美丽的水上之城拍摄下来。
游船缓缓地向前，婷婷看见沿岸上的一栋栋大楼都是屹立在海面上，好奇地问：“妈妈，这里的大楼怎么都是盖在大海上？”
魏彩云一边拍摄一边说：“大楼不是盖在大海上，以前这里是个岛，大楼盖好了，后来海水涨高了，大楼就浸水了。”
婷婷看什么都好奇，第一次看见海中停着一艘高大的客轮，眼睛都亮了，惊叫着：“哇，好大的轮船！好漂亮好漂亮呀？！”
魏彩云来意大利，是想换个生活环境，然而更主要的还是让女儿能够接受西方的教育，于是说：“你来意大利要好好的读书，将来妈妈一定会带你坐大客轮去旅游，让你好开心好开心！”
游船到站了，他们上了岸，要去威尼斯广场，夹在密密麻麻来往的游客之中向前走去。
天亮皱着眉头，不想和魏彩云和婷婷一起走，加快了脚步，胖妹担心他走丢了，赶紧跟上，两人边走边聊天。
陈新明的烟瘾来了，站在岸边吸烟，袁爱琴站在他旁边等着。
李志雄、魏彩云和婷婷慢悠悠地往前走。
别说婷婷看什么都好奇，就连魏彩云也一样觉得有了新鲜感，虽然以前看到过威尼斯的风景，然而是在电影和电视里的景象，如今亲临其境，感觉当然不同。她说了句：“志雄，我要拍摄，你帮我带一下婷婷。”
“好，婷婷，我带你去广场。”李志雄牵着婷婷的手先走了。
婷婷已经和李志雄接触了几天，不再对这个“李伯伯”陌生了，她好奇地问：“伯伯，广场那里是不是有好多飞来飞去的鸽子？”
“是的，广场那里有很多很多鸽子飞来飞去。”李志雄解释着。
魏彩云沿岸走着，观赏着美丽的景象。装饰得很漂亮的一条条木船绑在一根根露出水面直立的木桩上，随着海水的涤荡，小船都在悠悠地摇摆着。阳光下，海水碧波荡漾，许多船夫摇着橹，小船载着游客在海面上来回游弋。放眼望去，对岸的那些建筑太美了，穹隆顶和塔尖都在展示着欧洲建筑的风貌。她看到什么都感到新奇，一一将景象拍摄下来。
宽敞的威尼斯广场是长方形的，四周的建筑就像围墙一样把大坪围住，坪上围聚着许多人，这边一群旅游客，那边一群旅游客，都在听导游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故事。
婷婷到了广场，一看见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鸽子，高兴地又是跳双腿，又是拍起手掌：“哇，好多鸽子！？”
李志雄找到了天亮和胖妹，广场的旁边就有卖包装好的玉米，那是供应游客专门用来喂鸽子的。他去买了几包，一包一包分给大家。一洒些玉米，一大群鸽子马上飞来吃食。
人前人后都是鸽子，李志雄手抓一把玉米，蹲在那里对婷婷说：“象我这样抓一些玉米，鸽子会爬到手上来吃。”果真，鸽子爬到他手掌上吃玉米。
婷婷也学着李志雄的样子，蹲下来，手抓一把玉米，打开手掌，一只鸽子立刻爬到手掌上吃食。鸽子的嘴碰到她的掌肉， 吓得把手缩回来，鸽子飞走了。她说：“好怕人，鸽子会咬我的手。”
魏彩云也来到了广场，又被四周的建筑外观吸引了。那一个个雕像神态各异，活灵活现；檐口边、窗台、门楣和柱端上的各种花雕多么精致；那用黄金镶嵌和镀金的精美图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将这一切都拍摄下来。
陈新明在为大家照相，看见魏彩云来了，叫李志雄带着天亮，魏彩云带着婷婷，四个人一起合影。
袁爱琴前后左右看看，不见天亮，纳闷地说着：“天亮刚才还在这里，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见人影了？！”
李志雄用手指指，他说“胖妹带他去那边喝饮料，我去叫他。”
广场边就有酒吧，桌子和椅子都摆在露天，天亮和胖妹就在那里喝饮料。
李志勇走去叫儿子：“天亮，去照相。”
天亮就是不想跟魏彩云和婷婷在一起，才避开来喝饮料，听见爸爸说话了，心里不想去，找个借口说：“我刚才已经照了好多相片了。”
李志雄还得面带笑容地说：“现在去跟阿姨和婷婷合影。”
天亮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可爸爸叫他，不敢不去。
父亲带着儿子，母亲牵着女儿，照好一次合影，换了背景再照。陈新明有意要帮“一家四口人”多照几张合家欢，袁爱琴就将他们拉在一起，一张又一张的合影照也就这样照好了。
大家玩到傍晚才打道回府。玩得最高兴的人是婷婷，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满脸都是笑容；玩得最不开心的人是天亮，一整天皱着眉头，也没有笑脸，很显然不喜欢与魏彩云和婷婷在一起。
李志雄早就到学校帮婷婷报名了，到了学校开学这一天，要送婷婷去学校，他请了假，迟点去上班。
魏彩云吃了早饭，到了客厅，给女儿打扮一番。
天亮和婷婷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不想和婷婷一起去，吃了早饭，书包一背，骑自行车先走了。
李志雄准备好了，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天亮不见了，双眉紧锁着，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这孩子，先走也不说一声，一点礼貌都不懂。”
魏彩云倒是很知趣的人，不好对李志雄说天亮的事情，她也得一起去学校，因为放学后，还要去学校把女儿接回来。学校离住家不算远，走路要十几二十分钟，开车三五分钟就够了。
家长们都开车把孩子送到学校，把车停在校门外，孩子下了车就自个儿走进校门。一位穿制服的警察拿着交通牌在维持次序，时时拦下车，让学生们通过斑马线。
李志雄把车停好，带她们进了校门，到办公室办好了手续，一位老师把婷婷带去上课。他要把魏彩云送回家，然后去上班，叫她上车。
魏彩云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要在这个城市生活，自己也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她说：“你去上班吧，我想走一走。”
“你熟悉一下环境也好，那我去上班了。”李志雄开车走了。
魏彩云独自沿着街道散步，街道上来往的轿车倒很多，不过，时间太早了，店铺几乎没有开门。城市很小，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走到街头，店铺陆陆续续营业了。反正回家也没事，随意走走，打发时间，再一家家店铺逛一逛，三个小时逛下来，哪家店铺卖什么，也都记住了。
她反正闲着没事做，脑子里倒爱想点事情，就把这里跟家乡做了一番比较。家乡的街道上行驶的轿车很少，行人简直多得像蚂蚁，店铺的门都是打开的，一年四季天天都营业，夜市也很热闹。出外走走，空气里带着粉尘，喉咙觉得很难受，回到家脱了外衣到凉台抖一抖，都能看见抖出来的脏物在飘散着，就连衣领都可以看出脏了一圈。
这里正好相反，出外走走，到处绿荫成行，街道很干净，空气很好，阵阵吹来的风都夹带着芳香，穿在身上的汗衫不会有粉尘，衣领更不会脏了一圈。街道上行驶的轿车很多，一停就像排着长龙，横穿街道不走斑马线，根本无法通过。行人倒不多，店铺的门都关着，都有贴着营业时间表，推门进去，门总会自动关起来。一到店里就感觉温度总是那么适宜，不热不冷，有次她问李志雄才知道，原来家家店铺都有空调。一到营业时间结束了就关门，到了晚上，除了几家酒吧还营业外，整条街的店门前都放下了栏杆式的卷帘门，而那些橱窗的灯却是一夜亮到天亮。街道最冷清的是星期天，店铺几乎都关门。
魏彩云回到家，自己弄好吃的，看看录像，婷婷下午一点半放学，她要去学校接女儿。
一放学，天亮背着书包就急忙到停放自行车处，骑着车自行车赶回家。当魏彩云把婷婷接回家，他已经吃好饭，在房间里做作业了。做好作业也不呆家，又骑自行车出去玩了，一直玩到胖妹下班，他才回家。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在家里也不和婷婷一起玩，无论婷婷怎么叫他：“天亮哥”，他都是爱理不理。
魏彩云天天都在家，有的是时间，婷婷喜欢吃什么，她就弄什么。她也叫天亮一起吃，天亮也很喜欢吃，可他却说：“我爸爸说了，不可以随便吃人家的东西。”
天亮从不主动跟魏彩云说话，有时候魏彩云问他一些事，也是爱理不理，确实要回答的，只好开口。他跟魏彩云和婷婷似同陌生人，一点都不亲热。
这天，魏彩云到学校去接婷婷，女班主任叫她到办公室，听不懂意大利语，没法交谈。女班主任只好到教室去找天亮，可天亮已经放学走了，最后女班主任写了一张条子给魏彩云。
李志雄下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左右，听魏彩云说起这事，看了字条后，拉着个脸，气冲冲到房间，就骂天亮：“你是怎么了？阿姨刚来，听不懂意大利语，你就不能做做翻译？那你读书读来做什么用的？！”
天亮被爸爸一骂，憋着一肚子的气，也不敢出声，可心里已经很讨厌魏彩云和婷婷，要不是她们，爸爸也不会这样骂他。整个晚上也不跟父亲说话，看着电视，一看父亲进房间，关了电视，上了床，倒头就睡。
李志雄第二天早晨开车送她们去学校，到了学校，询问那位女班主任以后才知道，每星期一、三、五的晚上，老师要专门辅导外来移民的学生们学习意大利语。婷婷听不懂意大利语，叫家长要带她到学校上课，家长同意必须填张表格，然后签字。
李志雄把老师说的话翻译给魏彩云听，然后也很关心地说：“彩云，你也得来上夜校，不懂意大利语，你怎么做老外工？”
魏彩云在这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事，经他一提醒，立刻说道：“好啊，我也来上夜校，也帮我报个名。”
从此，每星期一、三、五的晚上，从七点到九点，母女俩上夜校，李志雄这段时间也都在家，于是开车负责接送母女俩。
魏彩云心想：什么事都得李志雄帮忙，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上午到菜店去买菜，回来的时候,慢悠悠地走着，看见一家店铺的橱窗里摆着不同款式的毛衣，突然想到有事可做了。晚上，她对他说：“我现在有时间，可以帮你们父子俩都打件毛衣，你和天亮喜欢什么颜色的毛衣？”
李志雄本想拒绝，又一想，一旦拒绝了她的帮忙，以后要帮她做点事情，那也会拒绝。他说：“我倒无所谓什么颜色，天亮喜欢兰色。”
魏彩云想到天亮已经对她和婷婷有敌意了，只好事先说一句：“你跟天亮说一声，我担心他会拒绝。”
如果不是李志雄跟天亮说过，天亮一定不要魏彩云打毛衣，就是她打好了，天亮也不会穿。
魏彩云有时间，边打也要在父子俩的身上比试比试，用不了几天，毛衣打好了。
李志雄一穿，很合身，心想：现在的妇女会打毛衣的不多，再说，她在国内已经算是有钱人家，还肯亲手打毛衣，已经很难得了。他说：“谢谢你，我得把毛钱的钱付给你。”
“你帮了我许多事情，我打两件毛衣送给你们，你也应该收下，不用客气。”魏彩云说得很诚恳。
李志雄只好这样说：“好吧，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只好收下。”
魏彩云倒是个心细的女人，做事也有那份责任心，把剩下的一团毛线递给他，说：“孩子正在长身体，穿两年就太短了，还得再打过。别把毛线弄丢了，到时候再打，不是同一批的毛线，颜色会有差别。”
“还是你们女人会当家，好吧，我会收起来放好。”李志雄把毛衣和毛线拿到房间里放好，拿出一套有磁带的《自学意大利语》，又回客厅，递给她。他说：“我送你一套《自学意大利语》，有磁带的，你有空可以学学，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魏彩云收到了从邮局寄来的包裹单，李志雄正好比平时早回家，开车带她到邮局把包裹运回来，搬进客厅，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够沉的，帮她拆开一看，是从家里寄来的服装，而且都是她以前穿过的。他这下心里纳闷了，她都算是富婆了，还把穿过的衣裤寄到意大利？
魏彩云还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到了意大利要有段时间才能找到工作，当然要有自己的打算，能省尽量省。再说那些衣裤都是好的，丢了也可惜，一拿到鉴证，就把那些衣裤打包好，托运到意大利，只是海运得花点时间。
她一连几天，该洗的洗好、该晒的晒好、该烫的烫好，一件件用衣架挂好，也挂满了衣橱。
胖妹知道魏彩云有些钱，可不明白怎么会把那些穿过的衣裤寄到意大利，下班回家的路上，她问袁爱琴。
袁爱琴的年纪比胖妹大了十来岁，管家的妇女当然知道什么叫做持家有道。她说：“一个单身妇女带着女儿来意大利，是要有长期的打算，再说，别看彩云的那些衣裤是穿过的，现在还买不到那些款式。”
胖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用怀疑的眼光看看袁爱琴。
袁爱琴笑了笑，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胖妹，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彩云这样做，一是能够节省家庭开支，二是穿出去还有回头率，因为物稀为贵。”
魏彩云每次上街，发现总会有许多人在注意她的服装，也不明白是啥回事，同样问袁爱琴：“意大利人怎么会喜欢我穿的服装？在中国，这样的款式早就过时了。”
袁爱琴在意大利生活了许多年，又是做服装的，对服装也够内行了。她说：“在意大利好的服装都是名牌，非常贵，贵到一般人买不起。正因为意大利的劳动工时要比中国贵出好多倍，这里中等档次的服装做工不算细，你穿的服装虽是中等档次，做工却很细，加上你穿又很合身，所以许多有家庭的妇女就特别喜欢。”
魏彩云说：“原来是这样呀。”
袁爱琴说：“你穿着那些款式走在意大利，要我说，独一无二，才会让人感到美。”
“物以稀为贵，这么说来，我把这些服装寄来是对了！”魏彩云原本只是不想浪费，误打误撞，居然把宝贝寄出来了，心情很愉快。
“这也可以说是旗开得胜吧！”袁爱琴也替魏彩云高兴。
上学的去上学了，上班的去上班了，魏彩云在家，总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也让几个大人节省了打扫卫生的时间。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胖妹也许是姑娘，跟像魏彩云这样的妇女有代沟，两人很少会在一起聊天。
这个住家现在有三台电视，天亮在房间里看电视，胖妹也在看，她听不懂的地方，就问他，其实她是边看电视，边学意大利语。陈新明不太喜欢看电视，一到晚上总要喝点酒，也会拉李志雄边喝酒边聊天。袁爱琴一个人看录像，也没有那么多的带子看，都快四十的人了，性格大大咧咧，有啥说啥，是个直肠子，反倒跟魏彩云更谈得来。晚上两个女人总会聚在一起聊上几句，有些话不想让孩子听，就叫婷婷去房间看录像。
“我常常听你和新明说起老大又做什么了、老二怎么样了。我想，你们应该有两个孩子。”魏彩云这天晚上和袁爱琴在客厅里聊天，她问起这事情。
“我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儿子，老二是女儿。”袁爱琴也把家里的一些情况告诉魏彩云。
“计划生育抓那么严，你怀第二胎时肯定要躲。”魏彩云现在只有一个女儿，羡慕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
“当然要躲，当时谁都猜不到我会躲在娘家，因为我弟媳妇也怀孕了，我俩的身材差不多，又是同一个月怀孕，两人的孕服换来换去的穿，洗了凉出去，谁也不会怀疑。家里有人来，我就躲在房间里，把门反锁了。”袁爱琴看魏彩云还没有工作，心里会着急，聊聊天，时间也快过。
“躲在娘家，总比躲别处好。”魏彩云白天也是闷着，晚上有人聊天，也聊得很起劲。
袁爱琴说起了往事：“新明经常要跑长途，我不在家，大家都以为我去外地做生意了。我第一胎已经生了儿子，所以也没有人想到我会再生第二胎，总算躲过去了，比弟媳妇早一个星期生孩子。不过，超生了，被结扎了，最后还要被罚款。”
魏彩云说：“我当时怕这怕那，所以不敢超生。”
袁爱琴说：“我那时候是这样想的，现在的孩子多数是独生子女，将来长大了，成家了，到时候一定负担很重，正常的家庭，一对夫妻要负担四个老人。”
魏彩云说：“其实，我那时候也有这样想过，就是不敢超生。”
袁爱琴说：“现在就已经有许多人下岗了，将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乘自己还不算老，干脆出国闯一闯。”
魏彩云说：“还是你好，多生一个孩子罚了一点款，觉得还是合算，因为你赚了一个女儿，一男一女，你应该心满意足了。”
袁爱琴说：“我是老百姓，弄不懂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在意大利生活了几年，总算弄明白了一点，不生孩子，人口就会老年化。现在意大利就已经人口老年化了，再过几十年，中国的人口也一样会老年化。”
魏彩云心想，当初家庭也算富裕，倒不在乎什么罚款，就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当初也敢超生一个孩子，丈夫就不会去找人生子，她自己的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根本不需要带着女儿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