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婚姻（八）

　　经人介绍，翠花到县城东城营业厅去买手机，一月800块钱，如果业绩好还有分成，翠花很乐意去，就和王行商量说，咱家生活消费水平虽然不高，但是收入不多，孩子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很多，长期这样就会捉襟见肘，你尽管挂了个化肥厂职工的名义，但是天天在家不上班，几乎没有工资，要是我能去干这份工作，也好减轻家庭负担。正好你在家也是闲着，蛋蛋有你照顾，我去干也放心。
　　王行闭口不答，他也想去外面挣个钱，哪怕是下力气活，他都愿意干，可是，去哪找呢？一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成天在家瞎转悠，挣不到钱，心里就窝火，现在又叫女人去外面干活，心里老是不乐意，可是不乐意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王行半天憋出一句话说，你想去就去，不过，家里的饭你还得做，我可做不了。至于孩子，你就不要管了。
　　翠花原以为王行不叫她干，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告诉王行说，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就去上班，好在东城营业厅离咱家也不远，我下班就回家做饭。王行闷腾腾地点了点头。
　　翠花来到了新的环境，干了一份从来没有干过的职业，她很上心，工作很努力，在这个营业厅里，除了男店长外，就数她的年龄大了，尽管她虚岁只有30岁。
　　她开始并不知道怎么去向顾客推销手机，店长告诉她，一要热情，二要熟悉手机性能，三要摸清顾客的心理，四要针对顾客的心理状况来形成一套销售方案.店长说，这些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难，没有一段实践操作，没有领会销售奥秘是不行的。
　　但是翠花没有把这些想的太难，不就是卖东西吗？只要东西好，价格公道，就不愁卖不出去。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和店长说。
　　她丽质的面孔，匀称的身材，满面的笑容，店长很满意。上班第一天，翠花穿上特制的工作服，凸凹分明，显得清新洒脱自然大方。这是一种成熟的美，比那些稚嫩的小姑娘更具有吸引力，店长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就这样，刚进店的前几天，店长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教她如何做销售。顾客少的时候，姐妹们也和她谈销售经验。翠花虚心学习，加上她和蔼可亲的话语，很快赢得店长和大家的好感，大家都叫她翠花姐。店长却亲切地喊她小翠。
　　那天下午下班后，店长叫翠花留下来，说有事找她，翠花没有多想，就跟着店长走出来营业大厅。走了几步，店长拉开车门说，小翠上车，你陪我去见一位供应商。翠花怯生生地问，要多长时间？店长呵呵地笑道，不用问时间，反正不会耽误你做事情的。
　　店长把翠花带到一家酒店，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呼他们，说，客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翠花看了看这个服务员，短身的旗袍裹在身上很性感，脚穿黑色一带布鞋，白色的袜子，走起路来很稳重，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很文雅，很庄重。房间里摆设整齐，仿制的大花瓶有一人多高，显得古色古香，墙上有字有画，有屏风，还有一股清香的茉莉花味，翠花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很高雅的地方。尽管她离县城也不远，但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店长和供应商各自寒暄落座，翠花始终微笑不说一句话，当他们谈了很久后，供应商突然问翠花，这位女士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店长和翠花都很惊讶，店长说，你看错人了吧，她可是刚上班不久的，你会在哪里见过？不是说梦话吧？供应商说，绝对见过，好像是……在派出所门前？哦，不对，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士不会在派出所门前，在哪里呢？哦，哦，确实想不起来了，或许真的在梦里吧！呵呵，不好意思，让这位女士见笑了。来，我自愿罚酒一杯。说着就满满地倒了一玻璃杯酒一饮而尽。
　　翠花听傻了也看傻了。刚才她听客人说在哪里见过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当他说在派出所门前时，她突然回忆起那天和哥哥打架被带到派出所的情景，那天刚下了车，就见一位男子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看着像很有钱那样子，当时她正生气呢，没有注意看，就碰在他身上。那男子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没有想到那天遇到的人竟然是今天客人。世界真是太小了。好在这位客人又否认了那天见到的情形，否则，这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啊！
　　翠花看到客人把喝水的杯子用来倒酒，而客人一杯酒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在喝水，翠花就知道他的酒量很大，这样的人自恃量大，一定不停地喝，肯定会喝醉的。会变成酒鬼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她不由得存了一份心眼。
　　果然，俩人不停地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一瓶酒就完了，当他们把第二瓶喝到一半时，客人就斜眼看着翠花说，刚才说忘记在哪里见到你，现在想起来了，是在电影里，你不是演员汤唯吗？一炮走红的大明星。你真红啊，红的好像燃烧的火焰，说着就唱起来。翠花连头也不抬地坐在那里。店长则说，你真他妈的丢人啊，两瓶酒还没有喝完，你就唱起来了？
　　客人傻呵呵地笑道，这不是酒醉，是人醉，看着汤唯，我就醉了，多美的人啊！就像酒一样纯美。说着就要坐在翠花这边来，店长连忙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不让他接近翠花。同时不好意思地朝翠花笑笑说，他喝多了你见谅。
　　看着这醉醺醺的客人，翠花心里好害怕，好在店长在为她抵挡，他没有在意。不过她心里很着急。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王行和蛋蛋在家一定很着急吧？翠花越想心里越急，不由自主地看看手表，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在店长没有注意翠花的表情。只是一味地劝她吃菜。
　　王行终于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很着急的样子，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干啥去了？翠花赶紧说，我就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到家了。挂了电话，翠花站起身来就向他们告别。供应商很不满，他说，咱们初次见面还没有交谈也没有喝杯酒，你就这样匆匆离去，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翠花不住地赔礼道歉，说家里有事，需要赶紧回去。供应商不依不饶，说，你走可以，但是走之前必须喝这一杯。说着就倒了满满一杯。翠花笑着说，我不会喝酒，让你见笑了。客人有失面子，很不高兴地说，要么你喝一小杯，这回不能拒绝！翠花为了尽快离开这里，就端过来，强忍着辣味，一伸头就喝了下去，脸很快就红了起来。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害得店长他们追着把她送回营业厅。不过为了不让王行知道她去陪店长喝酒，她坚决不让他们送自己回家。
　　翠花头有点晕，自己骑着车不知道怎么就回了家。
　　翠花进门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王行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蛋蛋一直在哭，看到她，蛋蛋立刻跑了过来喊，妈妈我饿了，翠花心里一直紧张不安，感觉歉疚，赶紧打开火做饭。心里盘算着王行会怎么问她，她该怎么回答.她知道一旦回答不好，出了漏洞，王行是会大发雷霆的，弄不好还会生一阵子气。翠花想了想，最好的掩护伞就是加班！可是卖手机的营业厅会加班吗？谁会在这个时候去买手机？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那么，就和他说是开会吧，他要是还不相信，就说是全体员工都在开，你不信，你去问。他会去问谁？他谁也不认识！对，就这样。
　　翠花小心地把饭菜端到王行的面前，小声地说，开会回来晚了。王行哼了一声，翠花拉过孩子就去喂饭了。
　　翠花本以为王行要追问开什么会，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再问。这时的她才把心存在肚子里。
　　翠花的销售业绩一天一个样，由开始的一天卖不出一部，到一天最多卖二部，现在居然一天能卖出十部，店长对她格外关怀，同事也很敬重这位老大姐。第一个月菊花开了1100多块钱，这可把她乐坏了，中午下班时，给王行打了个电话，叫他带着蛋蛋到饭店吃饭，王行说，我是土包子，不敢开洋荤，况且，我也没有洋钱，还是回家吃咱这粗茶淡饭吧。翠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乐滋滋地对他说，今天咱们就要开洋荤，也叫咱们土包子沾沾腥，开开荤，知道什么是享受，什么是富贵，叫咱们蛋蛋也高兴高兴，我请客！电话那头什么也没有再说就挂了。结果翠花不知道王行到底来不来。她又一次拨通了王行的电话，王行一接通就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享受，什么是富贵，我是一个穷工人，每天只会在家里带孩子，在家里吃粗饭，不敢去饭店享受。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承受不起。
　　翠花热脸遇到冷屁股，她气得关了手机，骂道，真不识抬举。
　　她好想哭，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她上班以后，每天忙里忙外，可是到头来还是看不到王行的笑脸。甚至有时他连理睬都不理睬她，他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吃了饭就带蛋蛋出去玩，家里乱的像狗窝，翠花说了他几次，他振振有词地说，女人就是管收拾家的，家里乱，你自己负责任，别把气撒到我头上。不要认为能挣俩钱就觉得了不起了，就可以随便对我指指点点发号施令了，我好歪也是个爷们，不能叫一个女人管我。
　　翠花想不明白，自己出外挣钱为什么就会惹他不高兴了，难道自己只配在家里伺候他？当然，如果他能挣上钱也未尝不可，可惜的是……翠花不敢想下去，她知道，王行最怕别人说他呆在家里不挣钱，靠女人养活，他最怕的是在邻居里丢脸。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服自家的男人。
　　翠花一想到王行的难处，就同情起他了，其实王行除了小心眼，别的什么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是老天对他不公，叫他无法发挥优势，他也无法摆脱“非农业户”对他的束缚。她甚至想，假如王行不是化肥厂职工的话，不是有活就干没活就歇的话，他或许也和别的人一样去外面闯荡了，或许现在也是腰缠百万的富翁，不会再受生活的折磨了。
　　她觉得王行在家带孩子也不容易，大男人有点怨气也是有情可原的。翠花不再想了，她决定，自己买点好吃的带回家，在家里改善改善。
　　翠花进到超市，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她真的动心了，这么多好的东西，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真想站在那里看个够，买个够，可是再看看商品的标价，就吓得直吐舌头，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全部花完，也买不了多少东西。她觉得超市是富人的天堂，还是少来为好。他直奔生活区，买了最便宜的五花肉和和几样熟菜，又给蛋蛋买了几包好吃的儿童食品，就匆匆忙忙跑回家。
　　今天的饭菜算是最丰盛的了，蛋蛋兴奋地手舞足蹈，翠花也高兴给给蛋蛋和王行夹菜，吃得蛋蛋直打嗝，王行笑骂道，你上辈是饿死鬼托生的，没有吃过东西？没有人和你抢，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翠花也心疼的赶紧给蛋蛋捶背，看到孩子的吃相，翠花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酸，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东城营业厅近来销售业绩下滑的趋势随着翠花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姐妹们看到翠花刚来一个月就能有这么好的销售业绩，都大加羡慕，同时都努力工作，加强了业务能力的培养，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进步。这可把店长乐坏了，他借此东风，在店里开展了“比一比评一评”活动，连续一季度销售总额在全县所有的营业厅里站到第前三位者，他要单独奖励本人一千元。这个决定刚一下，大家都摩拳擦掌，非要夺得这丰厚的奖金不可。可是这一季度也非一日之功，没有平时的努力，光靠一时的热情是根本夺不了冠军的。翠花并没有奔奖金而来，她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反而销售业绩比任何人都好。眼看这一季度就要结束了，总店的评比就要开始，这东城营业厅的员工却打起来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姐妹们从平时的销售情况看，谁都没有翠花的业绩好，也就是说，别人都没有可能得到这份奖金。可是她们谁也不甘心，都悄悄地向翠花下了毒手。
　　那天，翠花刚上班不多久，就有一个客户来找她，说自己刚买的手机有问题，不想要了，要求退款。按照规定，这款手机已经超出了退货的期限了，只能退回维修。翠花耐心解释，顾客却不依不饶，说翠花和厂家合伙骗他，嚷得全营业厅都往她这里看。翠花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喊来店长，请求店长决断。店长把顾客叫到办公室时，顾客还回头对翠花说，别想得到那份奖金，坑害顾客的行为不能得逞的。
　　看着姐妹们嘲笑的目光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翠花木然了，心里有点堵得慌。但是，他并没有怨天尤人，还和以往一样照常工作。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越来越不懂了，他的一个同事四丫头的亲戚突然跑来她这里买手机，过了几天同样来这里捣乱。四丫头故意不认识她的亲戚，说，你的手机有问题，你敢确定是在翠花姐这里买的吗？那位亲戚拿出凭证摔在桌上，说，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这里的！
　　又是店长带走了这位顾客，翠花心里一下子凉了。她在想，这位顾客为什么不去四丫头那里买，非要跑到她这里买呢？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她想把自己的疑问告诉店长，可是又怕自己没有根据冤枉了四丫头。
　　其实，翠花心里什么都清楚，自从开展活动以来，自己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是怕自己的业绩超过她们，她们得不到这1000元奖金？可她就是想不明白，即使她们的业绩在店里排第一，可是不一定在全县排在前三位啊？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呢？非要和自己比？比不过，就用卑鄙手段来陷害自己呢？
　　翠花只是心里在想，并没有表露在脸上，更没有说出来，尽管连续发生了两件不愉快的事件，但是翠花的销售业绩反而更好。在季度评比中果然不负众望，一举夺得全县第二名。东城营业厅设立的1000元奖金自然落到翠花的口袋里了。
　　翠花知道姐妹们为了这1000元奖金确实付出了代价，销售业绩都比以前好的多，她觉得自己得了这份奖金纯属意外，就建议店长也分给姐妹们一半。
　　店长没有同意翠花的建议，说，这是制度，不能感情用事，如果那样做了，以后大家就不会把制度当回事。尽管店长没有同意，但是他还是在会上把翠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此来赞扬翠花的好意。
　　但是，并不是有好心就有好报。店长的表扬反而在职工中引起了反感，都说翠花明知道店长不会这样做，故意做出一种高姿态，是虚伪的表现，当然说这些话都是小声嘀咕的，并没有传到店长和翠花的耳朵里。但是，翠花一看到大家的反应就知道她们的意思了。翠花当场就说，姐妹们，我是真心的，但是制度不能毁坏，这奖金既然发给了我，我就有权支配，我还是我的老意思，我拿出500元钱请大家吃一顿，翠花刚一说出口，就听到一阵蠕动和叫声，四丫头说，这么多人，只请500块钱，还不够填牙缝吧！干脆把1000块都拿出来请大家吃算了，反正这钱来的也容易，你们说是吗？可是并没有人响应她。她落了个灰溜溜的下场。
　　翠花不用看就知道她是四丫头，她强忍着不快对她说，你说这奖金来的容易，我不赞成，这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钱，我也是努力工作，销售业绩好才得来的，如果你弟弟也跑到你那里闹腾，你会觉得容易吗？翠花这次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这个秘密，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好在四丫头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翠花姐高兴的糊涂了，直说莫名其妙的话啊，都是姐妹们，我开句玩笑话，翠花姐你别当真！
　　翠花知道她不敢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并且说了软话，就不再追究下去，她换了个口气说，我知道大家说的是玩笑，并没有在意。我决定了，明天中午大家都去“吃得香”饭店，我请客。
　　大家一阵叫好，都说翠花姐姐大方。
　　翠花的同事去了有20多个人，坐了三桌，花了600多元，酒足饭饱之后的女人们叽叽喳喳都说翠花的好，那位陷害翠花的同事四丫头也在极力地表达自己的翠花的赞美，王行坐在翠花的旁边一言不发，只顾收拾着饭桌上的剩菜，他叫蛋蛋帮忙收拾，说是带回家喂狗，蛋蛋则疯狂地挑选着有肉的菜和鱼骨。三个饭桌足足收拾了三食品袋。
　　翠花没有想到来这么多人吃喝，花了这么多的钱，尽管她有点心疼，尽管这样的场面她露了脸，但是她从内心说有些不愿。她毕竟不是大款，毕竟没有出手这么阔绰过，后来一想，她还是觉得这钱花得值，姐妹们高兴、开心，在工作上不给她使绊子，在暗地里不说她坏话，能让她在舒心的环境里上班就心满意足了。钱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纸吗？这额外的收入能让她在同事们面前赢得赞誉，就是最高的奖赏，何况还有300多的余额可以叫小蛋蛋改善一下生活呢？值！
　　店长亲自把翠花一家三口送回家，他站在大门前看了看就要返回。王行和翠花执意要叫他下车进屋坐坐，店长说，知道在这里住，以后有机会就会常来的，这一句客套话说的王行心里很不是滋味。
　　店长走后，王行很不高兴地进了院子，小哈巴狗早闻到味了，围绕着他一边转圈一边寻找下手的机会，两只前爪爬在王行的身上使劲地叫唤，嘴巴张的大大的，舌头努力地舔着王行的手。小蛋蛋看着好玩，也拿出另一个食品袋来诱惑它，小哈巴狗一转身直扑蛋蛋，蛋蛋一下子楼住狗，把鱼骨架塞进狗嘴里。直刺的狗嗷嗷只叫。
　　蛋蛋抚摸着狗说，以后天天叫叔叔开车接你去坐席，给你喂肉吃。然后转过头来对王行说，爸爸，你怎么不买汽车呢？
　　王行故意当着翠花的面对蛋蛋说，什么叔叔呀，都老成爷爷了，那车不是他的，是公家的，今天吃肉也不是他请的，是你妈妈请的。以后爸爸会买自己的车，让蛋蛋坐着去吃肉。
　　蛋蛋歪着头问爸爸，不是他的车，他怎么开，爸爸怎么不开啊?妈妈为什么不在家里买肉吃？
　　王行不耐烦地对蛋蛋说，你妈有钱有脸面，爸爸是个穷光蛋，没有面子没有钱，所有就开不了车.懂了吗？
　　蛋蛋来劲了，问，爸爸的穷光蛋和蛋蛋一样吗？和家里的玻璃球蛋蛋一样吗？也能滚来滚去吗？说着就跑到屋把玻璃球拿来在地上滚。
　　翠花扑哧一声笑了，开心地对蛋蛋说，你爸爸不会滚，他是人，只会走。
　　王行一听翠花说，便想到店长说的那句话，他意味深长地对蛋蛋说，爸爸永远不会滚的，你妈也不敢随便叫人滚进来。你也不能跟“别人”滚混，知道了吗小B孩？蛋蛋摇摇头说，不知道。
　　翠花心里高兴，没有在意王行的话外之音。只拽着蛋蛋去洗手，蛋蛋赖着不走，把满是污垢的手在翠花身上蹭来蹭去，蛋蛋一伸手对翠花说，干净了。气得翠花拍打着他的头，叫你赖！
　　店长回来的时候告诉翠花，叫她下午休息，说是特意奖励她的假期。算是正常休息，不在工资里扣。翠花当然高兴。这时看王行和蛋蛋都沉浸在吃喝之后的快乐余味中，就对王行说，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我想带蛋蛋到我妈那里去一趟，有好几个月没有去了，你是不是也去？
　　翠花一提到回娘家，王行就反感，他没好气地说，又去显摆？那1000元奖金烧的？我看不花完那300多元钱，你心里放不下是吧？
　　翠花说，去我妈家花钱也算显摆，也算烧?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没有我妈，你哪来的媳妇？哪来的蛋蛋？
　　王行反唇相讥，就是，没有你妈，我现在还是光棍，更没有滚来滚去的蛋蛋。我应该去感谢她老人家。只是我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就阻止我们结婚呢？
　　翠花说，好了好了，别提陈年老账了，你不去拉倒，我和蛋蛋去，晚上你自己做饭.
　　这么说，你晚上不回来了？王行着急了，要是这样，你就别去！
　　谁告诉你说我不回来了？只是我不想伺候没有良心的人。你要实在不想做饭也行，那不，还有一包，你将就着吃吧。说着翠花就向带回来的剩菜努了努嘴。
　　王行用眼一瞅食品袋，马上反应过来，他不依不饶地说，那是专门给你带回来的，我不能抢你的美餐。
　　小俩口在说笑中，向翠花娘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