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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我要见你,马上 第八十章、我来了,你消失了

作品名称:流不尽伤痕泪      作者:童颜      发布时间:2013-07-31 00:19:02      字数:4740

  第七十九章、我要见你,马上
  送走了舅妈和素颜,西门阳做了个飞的姿势,兴奋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得有点急,呼吸十分急促,他全然不顾,马上拿出手机就给亦菲打电话。拨通她的号码才大口地喘气。
  亦菲心中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但是要做什么却想得很清楚。到了冰漪要先去医院看耀祖,然后给西门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冰漪,晚上可以在网上见面。唉,不管怎么说,去看耀祖是第一重要的,他病得那样严重,太让人担心。西门阳么,是很想他,非常非常想念他,恨不能马上就见到他,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一生。相比之下,还是耀祖重要,耀祖的病……不知道还能够和他见几次面?想到这里亦菲很难过,就算他有过过错,伤她很深,可是在她刚刚来到冰漪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帮助她,她怎么会忘?更不会因为他的错就抹杀他的好。
  她太担心他了。
  因为是春运,又是提前走,所以无法买上火车票坐火车,只能坐高客。坐高客中途还要换一次车,真地很麻烦,但只能这样,谁让自己提前呢?亦菲无奈地靠在靠背上,心中乱,脑袋疼,说不出地难受。大概下午三点钟能够到了吧。到了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先去医院,她太不放心了。昏昏沉沉靠在靠背上,闭起了眼睛。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亦菲睁开眼睛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是西门阳的电话。按下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西门阳气喘吁吁地问她:“亦菲,你在哪儿?”
  “你怎么了,干什么呢累成这样,气喘吁吁的?”亦菲问道,随后又说,“我在车上。”
  西门阳纳闷:“你又要去哪里啊,在车上?”
  “回冰漪,我提前回来了。”亦菲微微一笑。
  “真地吗?”他狂喜,突然一个念头冒了上来,“亦菲,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的,晚上我们上网。”亦菲说,“晚上我们就能够见面。”
  “不是上网,是我真地要和你在一起。是真地在一起。”他知道她理解错了,强调了以后,又说,“我自己开车到冰漪。”
  亦菲吃了一惊:“你是哪一根神经搭错了?这么远的路,你开车来,干什么啊。有什么话我们上网说不是一样嘛,不要,路太远了。”
  “不,我要见到真正的你。”西门阳不容置疑。他的内心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够和她结婚,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厮守一生,他要把这件事情和她当面讲。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压抑,因为素洁的存在,和亦非在一起的事情就无法有任何进展。现在不一样了,素洁说不定哪一天就从他们家出去工作,只要素洁一走,他就和妈妈商量他的婚事,他太兴奋。
  亦菲叹气:“别说傻话了,离得太远,需要大半天的车程,自己开车太累。晚上我们早些上网见面,我也想你了。”
  “不,我就要见到你。现在我就走,我们晚上见。”他十分固执。
  “别,别,喂,喂……”
  不等亦菲说完,西门阳就挂了电话。略一沉思,他打开衣柜,匆匆换了一下衣服,就走出屋子,然后下楼,到了妈妈的房间。妈妈正在和素洁说话,素洁仍然是一脸轻轻的笑意,很温顺地倾听。他急匆匆地说:“妈妈,一个朋友有点事,需要我去帮一个忙,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西门妈妈皱眉:“这大过年的,什么事情这么要紧,都不让人安静?素洁刚刚回来,你就走,她要是不回来呢?晚上能够回来的话就尽量回来,不能在外边耽搁。”
  “嗯。”他答应一声,“能够赶回来的话我尽量回来。”
  “哦,你是去哪儿?”
  “我……”西门阳极少撒谎,在妈妈直视的目光下,由不得有点慌,“就……就在本市,西市区。……我走了。”
  抛下这句话,他不等妈妈说话,就转身逃也似的走出房间。然后急匆匆出门,径直走到车库,稀里哗啦的卷帘门被他很快地打开,然后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倒出车来。关好卷帘门,重新坐到车上的时候,他迅速启动跑了出来。
  来到路上,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刚才真地害怕妈妈阻拦,就算不阻拦,让他晚上必须回去,他该怎么办?自己说的回去明明骗她的。这下子走出来就好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就说回不去了,妈妈也没办法的。这样一想有点得意,嘴角挂上了顽皮的笑。
  握着手机的亦菲有些发愣,他说今晚要和她在一块儿了,什么意思?运河离冰漪很远,他真地要来?一时间,她反应不过来,正在思忖,西门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亦菲,我在路上。晚上我们在一起。”他的声音异常兴奋。亦菲感觉不能接受,她对着手机喃喃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真地就在路上,我要去你那儿。”说着话,他按了按喇叭,“这下你知道是真地了吧?”
  她终于明白,他是真地赶来和她见面了,脑海里虚浮的所有想像一下子落地,当下最要紧的是今晚,就在今晚,他们是真正的要在一起。她有一点点急:“那你……走慢一点,慢一点,我晚上就能到了的,我等你。一个人开车慢一点,小心,注意安全。”想了想又说,“别打电话了,开车要集中精力,我会等你的,注意安全。现在挂电话。”说完她“嗒”地一声挂了电话,不能和他说话了,要让他专心开车。既然不能阻止他,就让他安全地来。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亦菲把脸扭向窗外,心中很乱,说不清地乱。快了,再有一个多钟就到冰漪了。
  亦菲啰哩啰嗦的话让他觉得好笑,他知道她是担心,这——就是爱吧。西门阳感觉到愉快,车走得快而稳,他并不着急,因为亦菲说了,她会等他的,那么他就稳当一点,他知道安全第一。为了她,他会妥妥当当做好一切的,包括去看她的时候也不慌张。一个男人,必须要有勇气有胆量有气魄,从容面对一切,这样才能够给女人安全感,他懂。
  终于到站了,亦菲松了一口气,拿下行李箱,随着拥挤的人们走出车厢。下了车,她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下午三点的时间了,已经不早。她拉起行李箱随着人群走出车站,然后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先把东西放回自己的住处,然后马上去医院,她已经做好了安排。
  第八十章、我来了,你消失了
  走上医院四楼的时候,亦菲感觉到腿有点软,不仅仅是因为累,更多地是……紧张吧。耀祖回家了呢,还是在医院?急于知道答案,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咚咚”跳得很急。努力来到耀祖的病房门前,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她像以前那样伸手叩门,然后等。
  门开了,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就闪电一样往里面瞧,她希望从固定的位置上看到她期待的人。就在她目光触及的时刻,身体如同被灼烧了一般抖了一下,同时她感觉到心猛地一震:不是他!呼吸在瞬间停止,努力地镇静,笑了笑,她礼貌地问给她开门的女人:“请问,你知道五床的病人什么时候出院的吗?”
  女人回头望了一眼,扭回头来的时候,目光有点疑惑:“我们就是五床的,我们是初二来的,所以不知道。哦,你是来看病人的?”
  亦菲慢慢点点头,很茫然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手从扶着的墙上拿下来。他不在了,是什么时候出院的呢?很担心……
  医院的走廊仍然是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匆匆忙忙,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有别人不懂的东西。亦菲扭身慢慢出去,他不在了,怎么办?抬头望了一下,她终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之前他说了绝不能给他打电话的,她也答应。但是现在亦菲不管这个了,她很急,迫不及待按下了他的号码,说什么都要得到他的消息,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要知道他的消息,哪怕……他病得很严重她也要知道。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她从耳边取下手机,挂断,然后又拨,“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一遍,两遍,三遍……天很冷的,是那种闷闷的冷,可是亦菲突然出汗了,浑身的汗,她不管不顾,又一次拨号,“您好……”
  终于,终于,她失望了,她找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她不仅仅是感觉到茫然,而是绝望,无助的绝望,看不到他也没有他的消息,怎么办?她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耀祖……
  一个护士手中端着一方雪白的盘子,从她的身边匆匆而过。如一道亮光划破黑暗,她一下子想了起来。急忙奔到拐角的护士站,站到面前半人高的半截黑色大理石墙跟前,急急地问:“请问,五床的病人是什么时候出院的?”问完了这句话,她紧张地注视着面前低头看着什么的护士。
  护士抬起头来,注视着她:“你是她什么人?”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回家过春节了,刚刚回来,想看看他,他却出院了。”亦菲害怕护士不告诉她,尽量解释,“他病得很严重,怎么会出院回家?”
  “唉。”护士重重叹气,口气中是满满的遗憾,“你说的是肝癌晚期的那个病人吗?很年轻的,却……不是出院回家,是回了永远的老家。”
  “是……回……回永远的家?”亦菲一下子头晕眼黑,天旋地转,要不是拼命扶着面前的墙,她已经倒了下去。好久,她终于恢复过来。
  面前的护士目光满含怜悯:“除夕的头一天吧,那天也是我值班,所以我知道。都快过年了,谁都忙,所以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护士安慰她,“可能是因为要过年才不愿意让你知道的。”看着脸上失色的亦菲又说,“人已经不在,你也不用太难过了。那种病,谁都无能为力的……”
  是真的呢,还是梦?亦菲觉得是梦,因为她觉得不真实,连她自己是不是真的人都不能分辨得出。
  是怎么走出的医院?恍恍惚惚,她不知道。没有重量的身体,没有思维的大脑,她像一缕魂魄飘出了医院的大门时,才彻底明白耀祖不在了的含义,是……永远地不在了……泪水在刹那间如决堤的水,她泣不成声,飘飘悠悠来到上一次靠过的那家超市的墙角。靠上去的时候,她不顾来来往往的行人,抽抽搭搭哭出了声。
  上一次,就在上一次,她带着西门阳给她的戒指来看他,他低头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说:“很好,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你终于找到了幸福,可以说我死也瞑目了。”他看着她手指上的钻戒,又说,“我辜负了深爱我的人,看到她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了,我很高兴。我是真心的,真心为你高兴。我希望你幸福,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幸福,那么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幸福。”……他说了好多好多话,嘱咐了她好多好多。那个时候,他的话就好像是在告别,没想到真地是告别……因为亦菲心中的疙瘩,那个时候她还无法彻底懂得耀祖,私心里面觉得他有一丁点的虚伪,尽管他眼中无限的痛惜让她心颤,她还想他不过是掩饰自己所犯的错误才那样的,只是看着他已经病入膏肓,她才收起那个想法。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耀祖,他真地去了……他说了他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的,亦菲虽然难过,却没有十分在意他的话,她以为她还能够见到他,结果……她错了,她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永远……她也为自己当时心中产生那样的想法后悔,为什么要误会他?为什么要有那样的想法?自己太残忍了……
  都不知道他当时忍受着怎样的剧痛,是怎么鼓起勇气用足力气和她说话的。因为激动,他虚弱而带着潮红的脸在她的眼前晃动,目光明亮而真诚,恨不能把心掏给她看的样子,“我希望你幸福,你知道吗……”“为了我,你一定要幸福……”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语言,如今历历在目,无不让她肝肠寸断。
  “耀祖……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活着,活着……我不愿意你就这样走的,不愿意……让,让我看看你也好,就一眼,可是……你真地好狠心,连最后一眼都不让我看……”她在心里默默念道,“耀祖,你现在在哪儿?”她真地无法接受他化成灰从世上消失的事实,就这样无声无息永远不见了吗?
  她记得那时他给她讲诉问题的时候,最后总是抬起眼睛看着她问:“听到没有?”就好像她是一个不懂事的不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她记得她无法拿到订单而焦急时,他无所谓地说,“没事,我和你跑一趟看看。”她记得她有病时,他毫不犹豫地和她去医院。她记得他晚上打电话要她好好休息;她记得她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想找一个和她再次见面的机会时说的话,“你……真地那么忙吗?我不行了,可是我觉得在推销这个行业,我还是有很多经验想要告诉你,想让你明白……”
  “你……真地那么忙吗?我不行了……”绝望的眼神,绝望的语言,那个时候的震撼变成了现在的撕心裂肺,那是他对她的留恋。亦菲的心中发出哀鸣:耀祖……
  太多的记忆在她的脑海展现,一幕幕,一桩桩,像碟盘的回放,可是真正的时光却永远流失了,还有,永远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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