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痴情，为你 第七十八章、各怀心思，各有目的

　　第七十七章、痴情，为你
天还没有完全明亮，亦菲和亦荣就在妈妈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家门。雪花铺满了整个路面，看上去干干净净。还有细小的雪花从天空飘飘悠悠地往下落，很柔很软很轻。
　　“姐，都怨我拖累你。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能够安安稳稳好好在家里多待两天了。”亦荣的眼圈有点红。姐姐工作很忙，每年也就春节一次回家的机会，他不愿意让姐姐提前走。可是……
　　看着弟弟，亦菲心中除了伤感，还有歉疚，伤感是不愿意离开妈妈和弟弟，歉疚是她把自己提前走的理由都说成是因为弟弟。其实……这根本不是原因，她自己心里明白。叹息一声，口气中带上了难过：“你能够多留两天，就好好陪妈妈说说话，我说了等你毕业回家的时候我就回来。也没有几天，时间过得很快的。你好好用功，到时候真地能够考上公务员——就好了。”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这些话，她是真心实意说的，她希望妈妈能够开心，希望弟弟也能够如愿。她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让他们好。
　　“我会好好努力的，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试一试。”亦荣信心十足。不管结果怎样都要好好拼一把，他知道现在的他不光是为自己，还有姐姐呢，不好好用功怎么对得起姐姐？
　　“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亦菲很肯定地说，接着安慰弟弟，“只要你功课考得好，我想法帮你疏通关系，我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就用钱去疏通关系吧。就算我们的钱不多，但是需要的话欠债都可以。我除了基本工资还有提成的，只要做得好就可以拿更多钱。我也拼一把，能够多挣一点的话最好，到时候能够用得上。抛开这个，你还要结婚呀，这不都用钱嘛。”
　　“姐，”亦荣心中感动，“只要我把工作弄好，结婚你就不要操心了。就这样，我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你了，连我结婚你还要管，那我……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亦菲听他说得认真，笑了：“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还做我弟弟，接着还。”
　　亦荣也笑：“我们……我都是爸爸妈妈超生的了，按照中国的国情，在很远的将来孩子可能都是独生子女，我们怎么做姐弟？”
　　亦菲一怔，随即又说：“笨，我们是双胞胎。”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妈，我去把公司那些重要的资料提前整理一下，让小翠陪你出去走走。”西门阳对坐在轮椅上的妈妈说，说着示意一旁的小翠过来。
　　小翠心领神会，走过去扶起了轮椅，笑着说：“伯母，咱们出去走走。”
　　“好好，你这丫头也就是机灵，比素洁机灵多了，知道的也多，小嘴也会说，我倒是很喜欢你呢。哦，接着给我讲昨天的故事。”西门妈妈似乎很开心。
　　除了素洁以外，她对所有来过的女孩子都抱有排斥的心理，每一次素洁离开几天，西门阳为她找的保姆她都不满意。这次来的小翠是个例外，也不知道小翠用什么方式拢络住了她，和小翠在一起她有说有笑很开心，大有把素洁忘了的样子。
　　小翠扭头冲西门阳眨了眨眼睛，慢慢推起了轮椅。西门阳会意地一笑。
　　扭过头来，她说：“好，我们接着讲，说到哪里了？”
　　“不是说黑山老妖把姑娘掳走了嘛，那个小伙子进去救姑娘了。能不能救出来呢？你快说吧，我都急了呢。昨晚都想着，姑娘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西门阳看着小翠推着妈妈出了门，长长松了口气，如果小翠能够在这里长期待下去，该有多好。他慢慢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登上QQ的时候，习惯地把鼠标点到亦菲的头像上，但是这里一片灰色，没有他期待的光亮。凝视这一片灰色，他失魂落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从和亦菲熟悉，他登录QQ就是隐身的。这个QQ，变成了他和她交流的专用工具。亦菲头像的左下角永远有一个隐身对其可见的图标，他每一次上网都要让她知道他在。
　　很久，亦菲的头像没有任何变化，西门阳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她不会突然出现。今天才初四，想要见到她，只能等到初六的晚上。就算知道要等到初六晚上才能够见到她，每晚他还是习惯性地等她，也因为知道她不在，他等得更加痴情，就好像不等她，自己对不住她似的，心中有亏。每晚都是累到无法再等下去的时候才上床，他无法阻止他侥幸的心理，万一呢，万一她来了呢？他也怕她来了看不到他会失望的，他宁可自己失望都不愿意让她失望，他总是等，等……
　　打开对话框，他飞快地按下了键盘：亦菲。发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看到这两个字是轻飘飘毫无重量地落下去的，就凭这点，他断定她不在线。可是他由不得想和她说话。于是双手飞快地打字：亦菲，亦菲你在哪儿？丫头啊，我想你了。亦菲，亦菲，老婆……他絮絮叨叨地来来回回呼唤她的名字，像一个惹人厌烦的老太婆。可是，千呼万唤，还是一片沉寂。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呼唤是徒劳的，不得不放弃了。
　　停下来，他顺手拿起了一支烟，又用另一只手拿打火机，幽蓝的火焰一闪，烟头上有了一点红红的火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有淡淡的烟雾从口中徐徐吐出。好久，才安下心来。关掉聊天窗口，找出公司的网页，调出公司的资料，慢慢看起来。
　　刚刚收敛心神，看了没有半个钟，响起了敲门声，嗯？他扭过头，冲门口说：“请进。”
　　门开了，小翠站在门口：“有客人来了，伯母让你赶快下去呢。”
　　“哦。”西门阳答应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是谁呀？”
　　“你的舅妈。”
　　“怎么舅妈来提前都没有打招呼呢，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疑惑。
　　小翠笑了笑：“不知道。”
　　两个人一先一后下楼，楼梯的拐角处，险些和一个人撞个满怀。西门阳和正在上楼的一个人同时“哎呀”了一声，后边的小翠微微发笑。
　　“素颜。”“表哥。”两个人同时说，接着又笑了起来。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到车站接你们。”西门阳说。
　　“本来说是初六和姐姐一块儿来的，姐姐又说不放心姑姑，我和妈妈就提前和姐姐一块儿来了。姐姐说你可能忙，就没有打搅你，我们坐出租来的，径直到门口，也方便。”素颜解释说。
　　“舅妈呢？”
　　“楼下的客厅。”素颜用手一指，“你下去吧，我都一年了没有来过，上来参观参观，看看哪些地方变样了。”
　　“好，你自己去看，我先去看看舅妈，一会儿再陪你。”
　　西门阳来到客厅的时候，素洁立在西门妈妈的身后，一只手扶着轮椅的椅背，仿佛这个地方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只有站在这里她才踏实，所以脸上是满足的笑意。
　　第七十八章、各怀心思，各有目的
　　“舅妈。”西门阳热情地唤了一声，“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出去接你们呢？”
　　“我说打电话，素洁说你可能忙，不让打扰你，所以我们就自己来了。本来是要初六才来的，这不，素洁说你工作时就顾不上其它的，不放心她姑姑，要提前来，我们就跟着一道来了。呵呵，你果然在忙呀？”素洁的妈妈笑呵呵地说。
　　“也没有多忙，整理一些公司的材料，免得正式上班时忙乱。”西门阳回答。自己的公司，什么时候都是做不完的工作。
　　“那么大一个公司，还能不忙呀，素洁总是说怕你顾不上照顾你妈妈，想着提前就来。你看看，你果然忙……”
　　素颜走到西门阳的房间，看到西门阳连电脑也没有关，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她一动鼠标，屏幕上飞舞的漂亮泡泡都消失了，露出他正在看的网页。哈哈，真地还挺忙。素颜仔细看去，公司的材料，原来都是枯燥的文字和数据，她才没有兴趣。于是给他最小化了，自己去找有趣的东西看。右下角的小企鹅上挂着隐身的符号，有聊天的消息在不停地闪耀，素颜抱着促狭的心理笑着打开了他的那些消息，想看看他有什么秘密，原来都是些简单的问候，看来都是他熟悉的人。关了这些，她打开了他的QQ面板，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网友。亲戚，公司员工，客户，朋友，同学……分类还真的不少哎，还有一个家人的分类哪，她点开了这个，想看看都有谁。家人只有一个，头像的左下角挂着隐身对其可见的图标，素颜心中“咯噔”一下，是谁？到底是谁？她迅速地打开了他和这个“家人”的对话框，翻看聊天记录……
　　“你说的那个素洁长得真不错啊，很端庄的，为什么西门阳会看不上她？”厨房中，小翠悄悄问在这儿做了四年保姆的小草。
　　“这个我怎么知道？”小草说，“伺候老太太的事情不归我管，所以你别看我在这个家里打工这么长时间，对这些事情还真地不清楚。素洁这个姑娘说实话长得漂亮，人也挺老实的，不过我看她这个老实实在有点缺心眼，西门阳对她一点点意思也没有，她偏偏总是想要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希望老太太去做这个主。你不想想，你想嫁的是西门阳，又不是老太太，西门阳不动心，管什么用？就算老太太厉害，西门阳不要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女人能耗得起吗？真是……唉！”小草不由叹气。
　　“想嫁给他就得设法让他动心，要在他身上动心思才行，让他明白自己的心呀……”转而又问，“西门阳是不是有女朋友？”
　　“这个还真地不知道，就算有他也不会给老太太说。西门阳也算孝顺儿子，他不会去惹老太太不高兴，因为老太太想让他娶素洁呢。有素洁在，就算有女朋友他也不说。”
　　“我觉得西门阳肯定有了女朋友。”
　　“哦，你怎么知道？”小草停止了切菜的动作问。
　　“嘿嘿，他从家政公司请我来的时候，交代得很清楚，如果我能够让老太太满意，也能够留下来的话，他每月多给我二百元的工资。他是希望我做好，让素洁走的。为什么呀，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说着笑了起来，“素洁也够痴情的，说的是初六来，结果早早就来了，大概是怕我把老太太照顾好了，她留下了的希望就不大，那么和西门阳的事情就更没戏。”
　　小草点点头：“我看也有这么一点。”
　　饭桌上，素颜总是发愣。西门阳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取笑道：“想谁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素颜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人，这时小翠又端来了一道菜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对着小翠的背影，素颜说：“姑姑，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嗯。”西门妈妈连连点头，“说真的，这姑娘真地很聪明，很细心，也很会说话。你姐姐不在的时候，你表哥就给我找保姆，这所有的保姆中，她是第一个让我开心的，我还真地很喜欢她。”
　　“是吗？”素颜笑道，“那最好不过，要不让她留下来照顾姑姑一段日子再说，看看她究竟行不行。真地合适的话，我姐姐也出去找个工作看看怎么样，要不啊，她那点专业的护士知识都作废了，大学不都白上了么。”
　　“对对对。”素颜的话正好说对了西门阳的心思，他不知道素颜为什么这样说话，却觉得她的话句句是理，“不愧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想得周到。我也觉得素颜总是这样，就会被耽误了。想想吧，辛辛苦苦上那么多学，却不去发挥，真地可惜了。都是我们对不起她，在这儿耽误了好几年，是该出去找一份好工作的时候了。”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心底乐开了花。终于，终于有人说这个话了。
　　素洁的脸色不自觉地变了，但终于没有开口。
　　“呵呵，”素洁的妈妈笑着说，“那个时候素洁刚刚毕业，你也刚刚开公司，素洁来不是比较方便嘛，都是自家人，什么也都好说的。现在要是有合适的人能够伺候好你妈妈，素洁就出去找一份工作。”她对西门阳说。
　　西门阳很诚恳地说：“都是我们耽误了她，很惭愧。我想给妈妈找一个合适的能够代替素洁的保姆，真地也不能让素洁照顾我妈妈一辈子啊，这样不行的。”
　　“你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保姆？”素颜问。
　　“这个……”西门阳看了看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
　　西门妈妈一直听他们说话，看到这个情形，知道素颜有让她姐姐离开的意思。想到素洁伺候自己这么多年，擦屎接尿的，心中不由难过：“没有人比素洁对我更好了，不过素洁想着走的话，我不能拦挡，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去处。我知道我拖累她好几年了，也觉得耽误她。她走我真地舍不得，不过我也知道我不能让她总是耽误在我的手里，如果真地有好地方去，就……去吧。”说着，她的眼中有了泪。
　　“姑姑……”素洁站起身来，用纸巾帮她擦了擦眼睛。偷偷看看西门阳，心中十分难过，她知道他想让她走。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谁都知道，当初她就是为了照顾西门阳的妈妈才来的，后来西门阳也多次说过让她出去找一份工作，她却总是不，一直拖到了现在，没想到素颜却在这里突然说出让她出去找工作，西门阳当然是求之不得。他的妈妈却是心中不愿意，毕竟保姆对她的好是为了钱，哪里比得过自己的侄女？她是有意让儿子娶了素洁的，可是儿子总是说不，她也无法强迫。素洁的妈妈当然心中更是明白，让女儿留在这个家里，说实际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西门阳，西门阳是千里挑一的人，她十分中意他。她想的是只要女儿和西门阳一结婚，马上就给西门妈妈找另外的保姆，不能让女儿一辈子伺候一个瘫子。素洁是最难过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不愿意离开。
　　“要不这样，等素洁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就去工作吧。现在还没有找到，就先陪陪你姑姑。”素洁的妈妈说，却不知道她的话是对谁而言。她知道，只要女儿走出这个家门，和西门阳的婚事就等于告吹，所以心中有些不痛快。
　　“好。”西门阳急忙答应，“在素洁还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就在我家。找到工作了，就走。”
　　“我同学的一个亲戚就在这儿的市医院，好像还是一个科室的主任。开学了我让同学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请他给托个门子，让我姐去这家医院做护士行不行。”素颜一边思索，一边说。
　　西门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问问，这托人办事也不能白用人的，所有的费用我都出。只要能够办成事情就成。”
　　素颜白了西门阳一眼：“你急着撵我姐姐走啊？”
　　“哪里。”西门阳一下子尴尬起来，“我……不是为你姐姐着想的嘛。”
　　素颜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西门阳。
　　素洁的妈妈沉思一下，说：“这样也成，就让素颜去托一下人，行不行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