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要虚拟，给我一份踏实 第三十四章、谁真

　　第三十三章、不要虚拟，给我一份踏实
亦菲反而被他逗笑了，一边笑，一边打字：你会在乎我有另外的男朋友？你的身边不是莺莺燕燕的吗，还在乎我？
　　西门阳苦了一张脸，慌忙辩解：“我发誓好不好？我只有你一个，而且永远都是你一个。你……不能有另外的男朋友，不能不要我——说，是不是男朋友的电话？”
　　虽然他有点做作，但亦菲听出他的话是真诚的，所以尽管有很多怀疑，还是放心不少。紧紧盯着西门阳的脸，她轻笑了一下：我说过了，我的男朋友是你啊。刚刚打电话的是我的同事，让我明天和她去逛商场买东西的，怕我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耽误了，催我早些休息。我买东西很会砍价啊，她怕多花了钱，所以每次买东西都是请我一起去的。
　　看到亦菲的笑，听到亦菲的话，西门阳心中一动。他冲亦菲扬扬手，说：“还是我老婆会过日子，将来就算家里只有一粒米，我想你也能够让它变成一锅很稠的粥，我肯定不会挨饿的。”说完嘻嘻笑，一副满意的样子。突然又想起了亦菲说的要到运河，慌忙说道，“不说这个了，你说要来我们这儿，是真地吗？”说完紧紧看着亦菲，他怕亦菲开玩笑，希望看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亦菲犹豫一下，还是如实说：是的，下星期一，我和老板去。不光去运河，还去清河。
　　西门阳立刻高兴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欢喜地拍手：“真好真好，我们终于又能够真的在一起了。”看到亦菲的目中闪过一丝忧郁，他也想到之前他都是只有一点点的时间陪她，心中觉得愧疚，“亦菲，这次我提前安排一下，好好陪你，好不好？”
　　亦菲缓缓摇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把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我只想知道真相，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
　　沉吟良久，西门阳似乎下定了决心：“好，亦菲，我会向你坦白，不管你怎么看待，我都会和你说清楚的。不过有一点，你说过见面要亲我一下，这点不能忘了……”
　　亦菲苦笑：这个很重要吗？
　　西门阳认真地说：“重要，当然重要，说话要算数。你——必须亲我。”
　　建清好容易摆脱思思的纠缠，打车往回返。和她分手后，坐在出租车中，一下子感到轻松许多。想到明天还要和思思在一起，建清不免有些埋怨起亦菲来。本来说好只要他提到思思的时候，亦菲要帮助他找借口让他脱身的，今天她却没有。建清知道亦菲不是忘了，而是故意，这让他有点生气，亦菲这是怎么了？故意和他作对吗？他想亲自问问她为什么，同时也和她重新约定一下，要她以后帮助他摆脱思思，这样一想，就在亦菲租住的公寓楼下让司机停车。
　　下了装有暖气的出租车，冷气一下子扑面而来，建清哆嗦一下，由不得缩了缩脖子。然后，他抬头望，四楼正中是亦菲的房间，一缕柠檬样微黄的光晕在窗户上朦胧，看起来很温馨很暖。她还没有休息，建清一喜，抬步就往前走。他想到了亦菲的笑脸，微微外露的两颗调皮的小虎牙，看到他突然而至，会微微一惊，然后赶紧给他倒一杯开水暖手，责问他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这样想着，心中荡起融融暖意，嘴角上扬，愉快的笑水波一样荡在脸上。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极不协调地跟在他的身后，建清没有在意这些，他急急地往前走，想着快一点见到亦菲。
　　亦菲听西门阳说见面了要她亲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然后打字：不害羞，谁说要亲你了？
　　西门阳眨了眨眼睛，很委屈地说：“你说要亲我的，现在不承认了，哄人是要长角的，让你长两只角。”
　　亦菲一边笑，一边打字：你才长角呢。
　　“那……好吧。”西门阳一本正经地说，“我长，长梅花鹿那样的角，然后你锯掉去卖钱，买你喜欢的东西，可以了吧？这下可不能再嫌弃我穷了啊，我把浑身的精气神都长了角，你总该有点同情心，好好亲亲我了……”
　　踏上楼梯的时候，建清突然收住了脚步。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忧郁，这么晚了，去亦菲的住处是不是不妥？就算她表面不说，心里是不是会嫌弃他呢？提前没有打招呼，这么晚了去打搅，万一她不方便，自己不是太莽撞了吗？这样一想，建清打消了去亦菲那里的念头，此时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只是她的表哥，他只能关心她爱护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其它的……他不能。他知道，在她的心中他只是哥哥。
　　一阵黯然，建清低头慢慢返到路边，他有点恍惚，路灯也好像暗淡了许多，让他觉得眼前发黑。靠在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建清上上下下张望，想尽快地打车回去。所有的车辆都顶着两盏黄黄的灯迅速地跑过，像一朵朵黄黄的蘑菇在飘。建清叹了一口气，从裤兜摸出烟来，抽出一只含在唇间，又摸出了打火机，拇指轻轻往下一揪，又是一道黄黄的光，他低头就着火光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于是那一点昏黄就在他的呼吸间明灭。抬头望着那些或快或慢飘着的黄黄“蘑菇”，他的眼神恍惚起来。那些“蘑菇”里面装着怎样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故事？是喜还是忧？
　　露出来的都是笑脸，谁知道笑脸下的心事？
　　建清忍不住扭头望，亦菲房间的灯还在。他不能贸然去看她，却极想听听她的声音，于是掏出了手机。
　　亦菲在笑，脸上一片灿烂，如沐浴着春天的太阳。
　　西门阳也在笑，他的笑有高兴，有得意，还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终于让亦菲笑了，让她开心地笑太不容易。
　　亦菲听到手机铃又一次响起，一边笑，一边拿起了手机，是建清。她把手机放到耳朵上就说：“回家了？有没有和思思在一起？”她很高兴，所以也和建清调皮。
　　建清吐出了一口烟雾，缓缓地说：“你还没有睡？”
　　“没……有，怎么了，你不高兴？”听着建清没有高低的平平的语调，亦菲明显感到建清不是那么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建清听到了亦菲担忧的声音，心中不由感动，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乎他的，这又让他心酸：“我没事，只想问问你在干什么。天气冷，不要熬夜太久，早些休息。”
　　“嗯，我在网上和朋友聊天，马上就睡，你也早些休息。明天白天我和同事出去逛街，她让我和她买东西，我们晚上见。”
　　“好。白天那么累，不要太晚。”
　　他对于她，永远是温柔的，就算很生气，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委婉。他对于她，表露的永远是亲人的关爱，很多时候也就几句平平常常的话，但也就这几句平平常常的话，常常给予亦菲温暖的安慰。
　　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或许只有他对她是真心关怀的。
　　第三十四章、谁真心谁痴心，都在证明
　　亦菲把手机放在一边，抬头看到了屏幕上的西门阳。西门阳正在看她，目光是复杂的，凌厉的，就像刀子在切，还带着明显的受伤的疼痛。亦菲心中明白西门阳的意思，却故作不解地一笑，看着他，送出了几个字：怎么了？
　　西门阳没有动，很久才沉重地说：“亦菲，我明白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分手，是你想甩我了吧？”
　　看到西门阳眼中的酸痛，亦菲不忍，不再和他开玩笑：他是我表哥，让我早些休息，别太累，是关心我的，难道不行吗？
　　西门阳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却故意很霸道地说：“不行，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管你，我也只要你听我一个人的话。现在我就正式告诉你，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以后，就连你那表哥也是一样，离你远一点，我自己老婆我会照顾，不劳旁人操心。”
　　“啊？”亦菲不由一笑，顺手也拿起了麦克风：“你不光是醋坛子，还很霸道。谁是你老婆了？我对你一无所知，什么时候说过做你老婆了？”
　　“你是没有说过，可我认定你是我老婆，所以我不许旁人接近你，就连你的什么表哥也不行。因为他不是你亲哥哥，万一心存不良，我怎么办？我是隐瞒我的事情了，可那是我怕你离开我，不敢告诉你的。现在你已经怀疑，而且说过只要我不是坏人，你就都不计较的。我决定了，在你来的时候，我将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数，我，我……”
　　“你，你怎么样？”
　　“我……”西门阳眼珠一转，“我马上让你做我老婆。反正你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要把生米做成熟饭，让你永远跑不掉。你那什么哥哥看得你再紧也不行，你就是我的。嘿嘿……”
　　亦菲皱眉：“原来你这么坏？”她知道他是故意气她，和她开玩笑的，但他的话也让她心安，因为他给了她承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是否真心，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是否有诚意，就看他是不是想要和她共度一生。他没有直接说和她结婚，只是说她是他的，亦菲已经明白。她知道西门阳一贯矜持，想来他是拼尽了力气和她说这些话的。因为以前，每一次接触中，他们最亲昵的动作，也仅仅是接吻，西门阳从来没有过进一步的动作，就连那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也没有说过一句，这次却急急地说什么“把生米做成熟饭”，大大出乎亦菲的预料。
　　看着西门阳，亦菲的面前出现了耀祖。曾经，他也是温柔地抱抱她，亲亲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最终用残忍的行为伤害了她纯洁的感情，给她的一生留下了阴影。
　　“你才知道我坏？都晚了啊，我一直都很坏的，可是我发现你就爱我这个坏人，有什么办法？”
　　亦菲苦笑：“一点都不晚，现在我就离开你，一切都来得及。”
　　西门阳一怔：“你敢？你要敢……我就让你试试我的手段，这一生你都是我的，看你往哪里逃。嘿嘿，我就是牛皮糖，沾上就别想拿下来。”
　　亦菲的心中溢上丝丝缕缕的甜蜜，但却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吃惊样子：“原来你还是无赖？”
　　“对对对，”西门阳急急地承认，“我就是无赖，牛皮糖加无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说，“不光是这样，你的事情还都由我说了算。现在就告诉你，如果让我发现还有别的男人追你……哼哼，我就让他试试西门家族的手段。”
　　“你，你……还暴力？”
　　“是的是的，我的手段很多，以前不好意思使，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点点地让你看看。”脸上是故意装出的狠，西门阳却暗暗地笑。“今晚就到这里，我不想让我老婆在明天顶着熊猫眼出去，那样我也没有面子的。还有，现在就正式通知你，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让我知道，然后先摆脱你那个狗皮老板，我要先见你。”
　　“人家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看你。有什么权利让我先去见你，要等我完成工作才能够去看你啊。”
　　“这个我不管，我就要先看到你。你说过了，见到我要先亲我的，等你亲了我以后，你再去工作。”
　　建清静静地靠在电线杆上。冰漪的冬天很冷，何况又是即将半夜的时分，细微的风刮过，就像锋利的刀子在刮，是硬生生的痛。时间不大，建清感到脚很剧烈地痛，是冻的，他知道。可是，突然他不想马上回去，他想多看一眼亦菲的灯。他知道他不能够陪她，或许今生今世他都没有机会真正地陪她，那么就让他守在她的灯光之下也是一种安慰。他知道，也许有一天亦菲会成为别人的人，那样的话，他说不定连守她的灯光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也知道，她的男朋友不在这个城市，总有一天她会结婚的吧。那个时候，她就会离开这里。而他，不可能再追去保护她，也没有那个必要。手中的烟带着长长的烟灰，那一点火光在风吹过的时候亮一下，然后又暗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明明灭灭。
　　城市也是冷的，上上下下的车辆急速而过，除了偶尔有那些招揽顾客的出租车在经过他的时候减速一下之后，都是匆匆的。建清向远处遥望，除了灯火，还是灯火，辉煌灿烂，点缀着黑色的夜幕。可是，这一切离他都很遥远，陌生的遥远，没有一点点情感的遥远。建清的手微微地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他也知道他的期待是徒劳的，永远都没有希望的徒劳，可他又由不得幻想。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他多么希望亦菲能够从窗户上往下看一眼，就算不是看他，至少他能够看到她，可是没有。
　　那盏灯突然一下子灭了，黑暗水一般铺天盖地，建清的心在那盏灯暗下去的时候也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