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只为你的一句话，流泪 第二十章、难过时想

　　第十九章、只为你的一句话，流泪
　　耀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里是亦菲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知道面对雅芝时亦菲内心的痛苦，他也知道亦菲有话说不出，当然他也知道亦菲是恨他的。不管怎样，亦菲没有忘了他，在知道他有病的时候主动和他联系，让他除了感动就是感动。
　　自从亦菲给他打了电话以后，他就打开了那份封存的记忆，关于亦菲的点滴总是在脑子里回想。有时候他很想见到她，渴望见到她，不是为了能够续接什么感情，而是单纯的想。他觉得他对不起她，也很想给她解释一下他当初的想法，就算解释不清或者毫无意义，他也希望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愿意让亦菲在心中把他当成一个玩弄女孩子感情的卑鄙小人，虽然他在认识亦菲的时候就已经和雅芝有了婚约，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给亦菲带来伤害，对于这些，他总是内疚，深深地内疚，他知道他伤害了她。如今，他知道自己不会久长于人世，于是更加想要寻找一个和亦菲在一起的机会，告诉她他当初的想法，哪怕亦菲不会原谅他，他还是要说。所以在亦菲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让亦菲再来的话。他有他的目的，希望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机会好好和她说话，说一说他的心里话。
　　胡思乱想了一通，他感到腹部的疼痛加剧，近来这种剧痛越来越频繁，只能靠镇痛剂来解决。他的心中一阵黯然，也许这一次的疼痛会让他无法坚持下去而离开人世吧。想到这个，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滚而下，雅芝出去了，也许是去医生那里了解他的情况，也许是出了外边，反正不在病房。他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颤抖着手指慢慢地按下了一个个按键，发了一条信息后，泪水顺着枯瘦的面颊流了下来。
　　亦菲听见了手机轻微的提示音，瞥了一眼手机不停闪耀的屏幕，知道有人发来了信息。她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知道是耀祖的信息，怔了一怔。还没有翻看内容，西门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不是男朋友的电话？”
　　亦菲脸上一红，叱道：“胡说什么？”
　　西门阳瞄了一眼荧屏上的字，轻轻地一笑：“我胡说了吗？我说的是男性朋友的电话。”他看出今晚的亦菲情绪不好，总是皱着眉头，又听她说肚子不舒服，于是又悄悄地用带着神秘的口气说：“是不是‘老朋友’造访？”
　　亦菲敲下了两个字：是的。
　　本来不是，她说肚子不舒服不过是一个掩饰的借口，不想让西门阳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现在她知道西门阳信以为真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西门阳怪怪地笑了一声，说：“丫头的事情真麻烦，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休息。注意不要着凉了，懂吗？”
　　亦菲看着他带着关切的眼神似乎要穿过荧屏，心里一暖，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缓缓点头。她知道这是西门阳要她下线休息，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今晚的她没有力气和西门阳聊天，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倦怠。
　　以前，到了休息的时候她不想离开，总是看着西门阳，两个人的目光粘合在一起纠结着，扯不断。即使不能真正地在一起，能够用这种方式见面，亦菲也是满足的，每一次她都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就让他们这样相望，可是时间总是在他们相望的时候走的飞快，亦菲每一次在说“晚安”的时候，心中总是觉得难分难舍，关了对话框的时候就像心被摘掉一样痛一下，关了电脑的时候又怅然若失。
　　可是今天晚上，她一点点力气也没有，她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回事，耀祖气息奄奄的面容让她无法有心思做别的事情。她说不出的累，为了掩饰情绪尽然和西门阳撒谎说她在生理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尽管西门阳说要她休息的话时心中照例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痛，但是这个感觉一闪而逝，她还是心不在焉。
　　“哦，亦菲，下雪了，天气很冷，外出的时候要多穿衣服，听到没有？”西门阳嘱咐道。
　　听了西门阳这句话，亦菲突然难过，泪水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西门阳看见了，吃了一惊：“怎么，你是不是肚子痛得厉害，怎么办？”很显然，他有些急了。举起手来想要抚摸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他和她离得很远，那只手在空中徒劳地举了一下，又无奈地放下，“我……我……”他用痛惜的目光看着亦菲，脸上露出无能为力的难过。
　　是啊，远水永远不解近渴，如果他和她离得很近，相信他会立刻赶到她的身边，可是……
　　亦菲低头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没事，一点点而已，我这里有药，吃一点药就好。打完字，她抬起头冲他凄楚地一笑，表示她没事。其实，她哪里是肚子痛？不过是说不清的难过而已，准确地说是心痛。可是既然撒谎了，索性撒到低吧。
　　西门阳急忙说：“那快去，快去吃药，然后休息，不能再候在这里了，听到了吗？”
　　亦菲点点头，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然后关了电脑。看到电脑屏幕变黑的时候，她终于哽咽起来，说不出的难过让她气塞咽喉。西门阳哪里知道，亦菲是在听到他说“听到没有”这几个字时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耀祖当初给她说事情时，在结束的时候总是习惯说“听到没有”这几个字，就像口头禅一样。现在西门阳也说了这几个字，亦菲一下子仰制不住她的难过。她知道，曾经无数次说了这几个字的那个人，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会永远地消失，虽然他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她也不愿意让他走那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她在运河市的时候，耀祖打电话说的是他感冒了，所以亦菲也没有怎么在意，认为一个感冒不过是普通的小事，哪里会想到他是如此的严重？如果不是他的妻子雅芝告诉她实情，恐怕亦菲也不会想那么多吧。
　　不管怎么说，她知道了耀祖的实际情况，所以她难过，她从来都不是无情的人。
　　第十二章、难过时想起你，亲人
　　“亦菲，天气冷了，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加衣服。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自己，听到没有？”
　　又是“听到没有”几个字，亦菲看着手机屏上的这几个字，泪水一串串落下来。她按下了回复，打出了几个字：听到了，你也保重身体。就在按出发送键的时候，亦菲突然犹豫了，想到了他身边的雅芝，于是又把信息清除。
　　无力……连呼吸都觉得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亦菲默默坐到床上，倦缩成一团。幽暗的灯光静悄悄的，在小小的屋子里一片凄清。亦菲从来没有想过耀祖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她愿意让他永远存在，就算他留给她的是伤害，就算她恨他，她也不愿意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看到了他虚弱的样子，想像着有一天他会变成冷冰冰的一具死尸，恐惧一下子横空扑来，亦菲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下意识地抓起了手机，她想要一个声音来驱除她的恐惧，不然的话她会崩溃——太可怕了。
　　“亦菲。”
　　亦菲听到她的手中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哦，原来她拨打了建清的电话。建清的呼唤让她抖了一下，慌忙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嗯，啊？”
　　建清听出了亦菲的异样，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亦菲，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见手机响，顺手从枕边抓起手机，半闭着眼睛看见了屏上是亦菲的号码，于是唤了一声。有时候，亦菲会很晚给他打电话，没有什么事，只是问他工作怎么样，或者有没有睡下，所以最初的他是不在意的，可是听到亦菲异样的声音，他一下子急了。凭直觉，他知道亦菲一定有什么事。“亦菲……”他的声音急切。
　　“哦，哦。”亦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镇静下来，“你睡了吗？”
　　“……没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建清没有说他已经睡下。很多时候，明明他已经睡下却说没有睡，他怕亦菲觉得她打扰了他的休息而不安。
　　“我没事，只是想问你工作怎么样，是不是很忙。快到年底了，事情一定很多，你……注意身体，多休息。”亦菲说。
　　“哦。”建清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躺了下来。他知道亦菲是在关心他，年底了，公司很忙，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打理，他当然会忙。“我会的，你也一样。哦，你是不是工作很紧张啊，别急，一点点做，总会做完的。放假我们就可以回家过春节了。”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家，建清也惦记家里的亲人，他也想早些回家。“你是不是想家了？快了，就快了。呵呵，回了家再好好休息，现在紧张就紧张一点儿，早些把工作做完，也许能够早一天回家呢。”
　　听到建清说的是回家的事，知道他没有怀疑到自己情绪不好，亦菲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她心里很乱，没有心思想家，于是说：“我想和你说，我决定接下清河那边的工作。也许很难，但我想试一试，你觉得怎么样？”
　　建清的眉头蹙到了一起：“亦菲，你决定了吗？接了那里，你就是双份的了，会很累，你觉得可以的话也行。只是……现在的市场竞争很激烈，营销很难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他怕她做不好的话会受到打击，所以提醒她。
　　“我知道，不管是不是能够做好，我都想试一试，失败的话也就是费一点力气而已，再说，还没有去做，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亦菲想起了耀祖的话：“不要觉得难，要迎难而上。所有的条件都要自己去创造，所有的机会都是自己寻找的，不是主动送到自己手上的，所以记得去争取。”“想把别人搞定首先自己要有信心，这样才是一个好的营销者。”耀祖还说过，他希望她能够在这个行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才。他曾经那样费心教导她，现在他不行了，亦菲觉得自己不好好去做就是辜负了他的希望。本来是不是去接清河那一边她还在犹豫，在看了耀祖以后，她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去试一试。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支持你。”从内心来说，建清不愿意让亦菲负担过重，太累了，他怕她累坏了。可是她已经决定，他也就不再说别的，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鼓励她、让她全力以赴，那样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会成功的。哦，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提前预祝你成功，好不好？”
　　“嗯，我们星期日了见。不早了，你休息吧。晚安！”
　　挂断了电话，亦菲觉得心中畅快一点。虽然无法完全抛去耀祖的影子，可她感觉好受了一点。耀祖曾经说过，她在营销方面很有天赋，只是太缺乏经验，需要慢慢锻炼。她记得他的话，所以想在这个方面做好，尤其是看到他现在的情况，她觉得自己能够做好的话，对他或许是一个安慰。哪怕他真的有一天离开，在有生之年看到她有了成绩，会感到欣慰吧，那一个师傅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有出息呢？想到这个，亦菲不由又掉下了眼泪。
　　清晨，亦菲刚刚穿好衣服西门阳就打来电话：“丫头，好些没有？”
　　亦菲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只得宽慰：“没事了，你放心。”
　　“真的没事了？”他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是啊……哦，就算有事你怎么办，替我行不行？”
　　“啊？”西门阳吃惊，“丫头又来胡搅蛮缠，讲不讲道理？”他没想到她开玩笑，由不得笑了。
　　亦菲一本正经：“那就别说了啊，你又不能代替我的。哦，我还急着上班，我们晚上见。”
　　西门阳赶紧说：“好的，要吃点暖的，多注意身体，天气很冷，出去要多穿衣服，不能再冻着了，听清了吗？晚上早点，我等你。”他知道早上的时间紧张，所以一连串地说下去。
　　“亦菲……”佳玲像看一只怪物那样紧紧盯着亦菲的脸，声音阴阳怪气的。
　　“怎么了？”亦菲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花儿吗？”
　　佳玲一惯都是惊惊咋咋的小孩子脾气，所以亦菲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只是好笑。
　　“没有花儿，我只是看到了两只大桃。”佳玲掩口“哧哧”地笑起来。
　　亦菲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昨晚没有好好休息，又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是有些红肿。
　　“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佳玲一半玩笑一半关心地说。
　　“胡说什么？”亦菲掩饰地说。恰好刘丽华抱着一本账簿从面前经过，亦菲知道她是从柳总那里回来的，为了摆脱佳玲，急忙问，“丽华，柳总是不是在忙？”
　　“现在……”刘丽华眨了眨眼睛说，“我刚刚报账出来，好像不忙。哦，你找柳总有事？”
　　“就是上次说的清河的事情，我还没有答复柳总呢。”
　　“那你去吧。”刘丽华拍拍亦菲的肩膀，“我相信你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