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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过心斗角卞文军遭诬陷 岁月无情胡丛义吐心声

作品名称:《融雪》      作者:王晓东      发布时间:2013-07-26 13:35:05      字数:12867

  初夏时节的大平原,田野一派葱葱茏茏。林子里,一些不知名的山花,自由自在的开放着。云雀和燕子婉转的啼叫着。
  卞文军到团部中学已经一年多了,他逐渐适应了教师的工作。他刚来时,被分到初一学年组,担任语文课教学。这时候的语文教科书,内容基本上就是老三篇,毛主席诗词,鲁迅杂文。再就是语法,动词和量词的运用以及分类。
  卞文君第一天给初一二班讲的第一课,就是毛主席诗词【七律】《冬云》。为了讲好这一课,卞文军准备了一个星期。他把这首七律抑扬顿挫的朗诵完,并写在黑板上。在给学生讲解时,他说:“毛主席这首诗词,作于一九六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这一天正是毛主席的生日,也是冬天最寒冷的季节。六二年,正是中苏关系比较紧张的年代。在国际上,苏联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不断的给中国施加政治和经济压力的同时,却向美帝国主义献媚。”所以,毛主席当时的心情比较压抑,比较激愤。这首词表达了诗人当时的心境。【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即是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也是对当时国际社会的变幻,特别是对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的分裂的一种深刻的寓意。【高天滚滚寒流急】是指从苏联境内刮过来的寒流,也是从苏联修正主义集团刮过来的政治寒流。【大地微微暖气吹】是地热蒸腾出的热流,也是当时中国共产党人的铮铮铁骨和凛然之气。高天与大地,滚滚与微微,寒流急和暖气吹,是诗人浪漫主义情怀的抒发。【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这两句是指,只有坚持马列主义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才敢于与天斗,与地斗,与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斗,也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中国,才能冲破一切艰难险阻,走向繁荣富强。【梅花欢喜漫天雪】梅花,不畏严寒不怕风雪,越是霜欺雪虐,开的越旺盛。在美帝国主义和苏联修正主义这样的强敌面前,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像梅花一样,不怕封锁,不怕高压,斗志昂扬的搞社会主义建设。【冻死苍蝇未足奇】与【万花纷谢一时稀】相对应,是指经不起霜雪考验的人和事物,在严寒到来时,枯萎,凋零,死亡,是毫不奇怪的。”
  他的这一课讲得深入浅出,同学们非常喜欢听。在二班听课的校长唐伟东和书记于喜堂,都听得很入神。下课后,唐伟东和于喜堂把卞文君叫到校长办公室,唐伟东惊奇地问:“卞文军同志,你虽然是六九届毕业生,可你的文化底子不薄啊,能把毛主席诗词讲出这个水平的,在咱们中学,还是头一次。”卞文军谦虚的说:“唐校长,于书记,你们也知道,我们六九届毕业生,也就是高小毕业生的水平。对于毛主席诗词,是因为上中学时,语文课程里学的比较多,而且,我也喜欢毛主席诗词,所以大部分都能背下来。可是,你要让我讲解唐宋诗词,我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毛主席诗词那么深奥,我连皮毛都没学到。”于书记说:“卞文军同志,你也别太谦虚了。现在,团中学要想找一个好语文教师,太难了。老唐,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卞文军同志担任初一和初二,四个班的语文教学任务,并兼初一二班的班主任。让原来初二的语文教师毕兴利,只教初三的语文课。”唐卫东说:“对了,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样安排,就怕毕兴利同志有意见。”于喜堂说:“这不要紧,毕兴利的工作我去做。明天早晨的学习会上,就公布这个调整。”于喜堂问卞文军:“卞文军同志,你觉得担任四个班的语文教学,能不能忙过来?”卞文军踌躇了一会说:“忙一点,我倒不怕,就怕讲不好,耽误了学生。再一个,是担心毕兴利老师心里结疙瘩。”于喜堂说:“毕兴利哪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他也不至于心胸这么狭窄。”卞文君心情抑郁地出了校长室,回到老师办公室,迎接他的是毕兴利复杂的目光。
  过了春节,卞文军探亲回来后,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学,他在宿舍闲着没事,就每天到教师办公室写教案。开学时,他把自己整理出来的初一初二第二学期语文教学大纲,交给校长唐伟东。唐伟东看完后,递给于喜堂,欣喜地说:“老于,这个卞文军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语文教师,从他整理出来的教学大纲看,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中学语文教师的水平了。”于喜堂认真的翻看了一遍后,也欣赏的说:“这卞文军的确是个当教师的材料,他很有头脑,又肯下功夫,真得想办法留住他。”
  ‘五一’劳动节这天,天气格外的好,太阳暖洋洋的,刮了几天的春风,竟然停了。团中学的校园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小草已经不甘寂寞的拱破土层,伸出嫩绿纤细的叶片,向天空和太阳炫耀春天一面面绿色的旗帜。校园里的杨树,鹅红色的芽孢挂满了枝桠。
  学校放了两天假,卞文军打算回十三连,看看苑士海和巩金华他们。他跟同宿舍的毕兴利和严文焕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就到卫生队女宿舍来找谢桂荣。到了卫生队女宿舍,在外边就听见宿舍里有人说话,而且是男人的声音。卞文军敲敲门,门开了,乔鑫探出半截身子,见是卞文军就笑了:“是卞老师啊,你可是稀客,快进来。”谢桂荣听见卞文军的声音,把乔鑫推开,敞开们说:“卞哥,,你可是头一回到我们女宿舍来,快进来吧。”卞文军进了宿舍,才发现这间宿舍,只住了四个女知青,屋里是一个能睡四五个人的火炕,靠窗有一个四条腿的桌子,桌子前边是两个方凳。外间有一个炉子,炉子上坐着一个白铁壶。卞文军羡慕的说:“桂荣,你们宿舍真不错,都能住家过日子了。”谢桂荣自得地说:“还算可也吧,反正比在咱们十三连住上下铺强多了。”唠了几句嗑,卞文军问谢桂荣:“桂荣,我今天打算回十三连去看看,过来问问你回不回去?”谢桂荣迟疑了一下说:“我也挺长时间没回十三连了,季淑芳她们这一阵子,也没到团里来,真挺想他们的。乔鑫,你去问问队长,如果卫生队今天不用车,你送我们一趟可以吗?”乔鑫忙点头应道:“可以、可以,我马上找队长去。”乔鑫出去一会就回来了,一进门就高兴的说:“队长说了,上午基本上没什么事,让我下午两点以前赶回来。正好,我也想吃鱼了,咱们现在就走。”
  三个人出了宿舍,卞文军和谢桂荣在卫生队院里等着,乔鑫把救护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停在两个人身边。卞文军和谢桂荣上了车,乔鑫挂上一档,把车开到去十三连的路上,再挂上三档车就平稳的向十三连驶去。路两边的杨树,树干已经变成鸭蛋青色,林带两边的麦田,小麦已经出来一乍搞了,绿油油的。晨露尚未褪尽,细小的露珠在叶片上,被太阳光一照,晶莹闪烁。
  汽车驶进十三连,乔鑫把车停在连部和宿舍中间的空地上。三个人下了车,直奔连部,推开连部的门,苑士海正坐在桌子后边看报纸。听见门响,抬起头来,见是卞文军和谢桂荣,他高兴地站起来“哟,是你们俩呀,这嫁出去的姑娘,连娘家都忘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卞文军一脸歉意地说:“连长,真对不起,我这冷不丁的换个新工作,也不熟悉,这一阵子确实挺忙的,要不早回来看你们了。哎,连长,汪指导员呢?”“汪指导员回他在二连的家了,这不是放了两天假吗,怎么也得让人家老夫老妻团聚团聚吧。”谢桂荣也抱歉的说:“连长,在连里时,你对我们都挺照顾的,我跟卞文军是一个意思,就是想熟悉一下业务。所以,就挺长时间没回来。”苑士海挥了挥手说:“钻研业务是好事,不懂业务,怎么能干好工作。我刚才是说笑话。去吧,找你们同学聚聚吧。中午就上这来吃,我让炊事班做两样鱼,给你们解解馋,怎们样。”卞文军和谢桂荣高兴的说:“那可太感谢连长了,我们就想蹭顿鱼吃呢。”
  卞文军他们从连部出来,乔鑫说:“你们去找你们的同学,我也得到我们同学那儿看看,别让他们说我重色轻友。”谢桂荣说:“这事还用别人说,你就是这种人。”乔鑫大呼冤枉“卞老师,你给评评理,我乔鑫是那种人吗?”卞文军笑着说:“这要是别人这么说你,我说什么也得给你争争口袋,谢桂荣都这么说了,大概是这样吧。”谢桂荣拍手笑道:“太对了,卞哥说的话有道理。”乔鑫自嘲道:“我乔鑫的名声就臭成这样,这不快赶上梁如海了吗。不行,我的走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卞文军和谢桂荣先到了巩金华他们宿舍,真巧,巩金华。赵琦。于喜军、张连举和周长富几个人都在,正坐在炕上打扑克呢。他们看卞文军和谢桂荣进来了,巩金华和于喜军他们都跳下地来。巩金华高兴的说:“卞哥,你和桂荣怎么凑到一起来了。”卞文军满脸都是笑的说:“我们俩想你们了,又赶上放假,就约好了一起过来看看你们。哎,金华,你和长富不是上打鱼队去了吗?”长富说:“那是去年秋天的事,现在正是春耕大忙时节,苑连长又把我们调回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想吃鱼,凭我们哥俩的面子,到大通江边,跟那个打鱼队打声招呼,要几条鱼,还不成问题。”谢桂荣轻蔑地说:“还用凭你们的面子,卞哥的面子不比你们好使。刚才苑连长说了,中午请我们吃鱼。”巩金华说:“那倒是,卞哥现在又是教师。再说,以前救过人,出过大名,谁敢不给面子。”卞文军诧异道:“金华,你这老实人,说出这种话,可让我犯寻思。卞文军要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就直说吗!”巩金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嗫嚅道:“卞哥,我就是想说句笑话,又说不好,怎么会讽刺你呢。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你们俩保证是坐乔鑫的救护车来的。所以,才说出这种话。”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了。巩金华觉得自己一句话,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就歉意的笑了笑说:“你们看我这话说得多不是时候。算了,你们几个先唠着,我去找季姐她们去。”他转身出去了。赵琦说:“金华这小子,真能整,怎么唠出这嗑来了。”于喜君看了一眼谢桂荣说:“那是心里的醋坛子翻了。”谢桂荣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刚要说什么。张连举孩子气的一笑说:“这有什么呀,都是同学,话说深了说浅了,大家都担待点就是了。”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季淑芳直爽的说笑声。声到人到,第一个进来的,正是季淑芳。后面跟着柴书云,李凤珠、倪玉凤、刘君静、和王秀娟。季淑芳环视了一下屋里的几个人,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她收了笑容说:“我说金华过去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看来,这里边真有事。你们几个说说,是不欢迎卞哥,还是不欢迎桂荣?真神了你们了,当初咱们下乡刚到十三连的时候,大家说的话可别忘了。互相帮助,真诚相待。国栋返城了,剩下咱们十三个人,更应该团结才对。虽然卞哥和桂荣调到团部去了,可人家也没忘了咱们。谁要是往生分了掰,我可饶不了他。”看季淑芳变了脸,巩金华红着脸说:“季姐,卞哥,桂荣,你们别生气,都是我刚才的几句混话引起的,是我的错。以后,咱们十三个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什么事还是听卞哥和季姐的。”卞文军听巩金华这么说,赶紧把话圆回来说:“几句话的事,谁也不能照着书本说,说过就拉倒,谁也不会计较。”听他们俩这么说,大家的心情放松下来,开始唠起今年团里和连里的一些事。谢桂荣说:“都说哈尔滨来的知青光知道打架惹事,你看人家机修厂那个肖古民,多重感情,那个修春花跟乔鑫搞过一段时间对象,又被梁如海强暴过,可是人家肖古民不离不弃的,还特意跑了一趟天津,多够意思。你们男同学跟人家学着点。”季淑芳说:“确实挺佩服他们的,尤其是这个肖古民,能做到他这一步,可真不容易。”柴书云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咱们几个,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能不能遇上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都很难说。”卞文军说:“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这些男同学都无情无无义似的,你们看中我们这里边的哪一个说一声。”柴书云他们几个女同学的脸都臊红了。卞文军用手揉着眼睛说:“季淑芳,你太能坑我了,现在又不行三妻四妾的,这要是传出去,我成什么人了。”大家又笑了起来。“什么事把你们高兴成这样?”苑士海推门进来问。卞文军止住了笑说:“连长,你得好好管管季淑芳她们几个了,我才走了一年,回来就挨她们欺负。”苑士海也笑了:“他们欺负你的事,我可管不了,他们要是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可得管。走吧,跟我吃饭去吧。”季淑芳直言快语的说:“连长,你做什么好吃的,招待我们的客人。”苑士海说:“我可不能像你们似的,净欺负客人。我让炊事班做了两样鱼,过节了嘛,大家都改善改善生活。”
  过了‘五一’卞文君连着熬了几天夜,整理出一份初一语文训练教材。他来找毕兴利,把训练教材底稿拿给毕兴利看,诚恳的说:“毕老师,你是老教师了,又是教语文的。我在语文教学上还是新手,这训练教材,我搞了几个月,还很不成熟,你给参考一下,做做修改,算咱俩合写的,可以吗?”毕兴利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卞文军,揶揄道:“你还算是新手,又是写教案,又是编训练教材的。连校长,书记都说你是人才,我哪敢贪天之功为己有。你别把我挤走,我就感恩不尽了。”说完,把教案扔到桌子上,推开门走了。卞文军哭笑不得的看着毕兴利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这人怎么这么难相处,真让人捉摸不透。”他拿起训练教材,来到校长办公室,敲开门,见校长唐伟东和书记于喜堂都在,就走了进去。唐伟东看卞文军拿着很厚的一摞材料,他欣赏的问:“卞老师又有什么新的教学规划,拿来,咱们一起研究。”卞文军把训练教材递给唐伟东,唐伟东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一页一页的翻开,跟于喜堂逐字逐句的往下看,边看边用手敲着桌子,连声称赞道:“好、好、太好了。”两个人粗略的看了一遍,唐伟东对于喜堂说:“老于,这份训练教材,应该送到团机关打字室,让打字员先给咱们打出二十份来,每个班发几份。”于喜堂点着头说:“教材编得确实不错,打印二十份,少了点。我看,咱们用油印机,印它一百份,每个学生一份。”唐卫东敲了一下桌子说:“好,就这么办。明天让事务老师金永安去一趟师部,采购一批大白纸来。卞老师,你把这份教材,再过细的整理一下,需要改动的地方改一下。后天,金老师买回大白纸,咱们就开始刻钢板,油印。”
  教材引出来了,初一两个班在试用过程中,学生和班主任老师的反映都非常好。只有毕兴利,不是冷言冷语的讥讽卞文君,就是背后当着别的老师说:“卞文军这小子,简直太能出风头了,才当了几天孩子王,还轮到他指手画脚的,就他那点臭事,还跑到学校来得瑟,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卞文军听到了,只当没听见。跟毕兴利见面,仍是很自然的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天,天还没亮,小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整个天空灰蒙蒙的,时不时的有闪电在天空划过,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这是今年入夏后第一次打雷。东北有一句农谚,雷打一百八。就是说,从第一声雷算起,一百八十天以后,就有霜冻了。几声闷雷响过之后,雨下的大了起来,急骤的雨点,在操场上砸出一个个水泡泡。
  上午,卞文军刚给初二一班上完语文课,回到教师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批改学生交上来的作业。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唐伟东领着两个穿着雨衣的人走了进来。唐卫东指着卞文军说:“这位就是我们学校的初中语文教师,卞文军,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两个人中,长着国字脸的,浓眉毛下的眼睛,严厉的盯着变文军问:“你就是卞文军?”卞文军莫名其妙的回答道:“是啊,你们找我有事?”那个瘦长脸,长得挺文雅的说道:“我们是团政治处的,有点事找你调查一下,请你跟我们到团政治处去谈。”卞文军惊异地问:“你们找我调查什么呢?好像不大对口吧。”国字脸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睛射出两道光来“你如果觉得我们找你调查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让保卫股的来调查。”唐伟东焦急万分的给卞文军使了个眼色说:“卞老师,政治处找你去,你就去吧,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行了吗。”卞文君心里莫名其妙的嘀咕:“这算什么事呢,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找我调查什么。”可脸上又不便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好吧,我跟你们去。”他从窗台上拿起自己的雨伞,一回头,看见毕兴利正在幸灾乐祸的冷笑,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让人给下绊子了。他不再惶惑了,坦然的跟在政治处的两个人后边,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撑开雨伞,闷着头,跟着他们穿过公路,走进团机关的大门。
  进了政治处的办公室,国字脸的说:“我是政治处的干事秦国强,他是政治处的干事俞胜平。”他指着一个小方凳说:“你先坐下,我们问你什么,你必须照实回答。”卞文军坐下来,心地坦然的说:“什么事?你们问吧。”秦国强严厉的问:“有人检举你,经常和一些女知青在一起鬼混,有这事没有?”卞文军平静的回答:“我们经常在一起不假,可不像你说的,在一起鬼混。不仅女同学,男同学也经常到我这来。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唠唠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俞胜平一边记录一边观察卞文军的神色。秦国强又问:“听说你组织过小团体,叫什么十四友,这事属实吧?”卞文君的火腾的一下窜上了脑门,他别转脸,抗声回答:“这事也有,那是我们刚到连队时,觉得很孤单,才在一起发誓,要互相照顾,这事也不犯法吧?”秦国强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卞文军,你态度老实点。已经有人检举你,曾经在讲课时,肆意诋毁毛主席诗词,把毛主席诗词和封建士大夫的诗词等同起来。”卞文军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平静的的回答:“这事的确不假,我给同学们讲解毛主席诗词时,是把毛主席看作一个伟大的诗人把他的诗词和唐宋诗人的诗词作品相比较,既算不上大不敬,也没有丝毫诋毁的意思。”秦国强一时无言可对,他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俞胜平,正准备继续审问时。政治处主任严志平和林政委推开门进来了。秦国强和俞胜平赶紧站起来,敬了礼。林政委和蔼的说:“坐下吧。”他顺手拿过笔录,翻着看了看,又回头看看卞文军,不高兴的问:“你们俩这是干什么?一个教师用真诚的态度对待教学工作,对待学生。讲毛主席诗词时,引用唐宋诗人的诗词,有比较有对照,才更显出毛主席诗词的博大精深。你们搞这么紧张干什么?像审犯人似的。一个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一个跳入江中,营救落水儿童的热血青年,怎么能去诋毁毛主席诗词呢?简直是乱弹琴。作为政工人员,有人打小报告,你们不去了解事情真相,就随便把人带来审问。你们请示过谁,谁给你们的权力。”林政委的话越说越严厉,灼灼放光的眼睛盯着秦国强和俞胜平。秦国强和俞胜平惶恐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严志平凝重的说:“你们俩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不请示,不汇报,随便把人带过来审问。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毕兴利是因为卞文军在教学上认真负责,做出了成绩,对他构成了威胁,他才到你们这里告黑状,想把卞文军挤走。你们俩和毕兴利是同学,就替他说话,替他出气,是不是。”秦国强和俞胜平脸上的汗都下来了。秦国强心虚的说:“林政委,严主任,我们俩错了。”林政委怒气未息的说:“就你们俩的品行,真不适合做政工工作。严主任,你现在就带他们俩和卞文军到学校去,让他们俩在全校师生面前。向卞文军同志道歉。毕兴利品质不好,心胸狭窄,应该调离学校。至于秦国强他们俩么?”他沉吟了一下说:“看他们改正错误的态度,再做决定,最轻也要给个警告处分。”秦国强和俞胜平赶紧过来,诚惶诚恐的说:“卞老师,真对不起,我们俩听信了毕兴利对你的诬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伤害了你,我们俩诚心诚意的向你表示道歉,请你原谅我们的过错。”卞文军站起来,宽容大度的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错了,已经错了,再抹也恢复不了原样。”他对林政委说:“谢谢林政委,谢谢严主任。这件事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就别难为他们了。”林政委握住卞文军的手说:“这才叫心胸豁达,不计前嫌呢。严主任,我看这样吧,你先送卞文军回学校。毕兴利可以先留在学校,告诉唐伟东和于喜堂,要给毕兴利记过处分,并且让他在全体教师面前,当面向卞文军同志道歉。”他握着卞文军的手,歉意的说:“卞文军同志,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细,让你受委屈了。”卞文军感激地看着林政委,诚心诚意的说:“林政委,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没能团结毕老师,一起抓好语文教学。”林政委赞赏地说:“好,年轻人,有你这句话,把你放到什么地方,都是块好钢。”
  雨渐渐的停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了一道缝,变成一团一团的云块,又慢慢地向四周退去。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被雨水洗濯过的脸,格外的灿烂,金色的光辉洒满经过雷雨洗礼过的大平原上。
  出了团机关,卞文军深深的吸了一口雨后带着潮湿气味的清新空气,觉得心里宽松多了。经过这一场变故,卞文军也变得成熟多了。他不再只顾自己埋头钻研业务,而是经常把自己日常教学中的心得,同毕兴利及其他老师进行交流,同事间的关系融洽多了。毕兴利经过这一次自己亲手导演的事件,虽然学校给了他一个严重警告处分,但是他从心里感激卞文军对他的宽容。他也改变了自己以往那种偏激的处事方式,消除了与其他教师间的隔阂。
  和值班一分队只隔着一条公路和一个小山包的二连,自打尚玉华担任副指导员后,连里的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很出色,多次受到团首长的表彰。虽然指导员的位置始终空着,可团里既没有任命新指导员的意思,也没有把尚玉华转为正职的意思。程玉清私下里对尚玉华说:“玉华姐,是不是牛连长为了抓权,在团首长跟前说什么了,才把你挂在副指导员的位置上不动。”尚玉华想了想说:“不会吧,牛连长是个很直爽的人,不会搞这种小动作的。再说,我也不在意正职副职的。对了,前几天在团里开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好像哈尔滨和天津的厂子,要到兵团来招工,这两天又没动静了。我觉得,有风草就会动,说不定哪天咱们就回去了呢。”程玉清说:“我也听哈市和天津的知青,在一起议论过这事。管他呢,只要来招工,我是得回去,难道就真的在这儿扎根了吗。”尚玉华忧郁的说:“即使招工,厂子也只能招男知青,没有那个单位愿意要女孩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别想这些烦心事了。今天是星期天,咱俩到参场看看仲南春去。”
  两个人穿过公路,转过一个小山包,又穿过一片小树林。尚玉华采了一把野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些野花真香。”程玉清也采了一把。走出小树林,值班一分队和参场的宿舍掩映在树丛中。走到宿舍前,只见球场上围了一圈人,好像在赛篮球。到了跟前,才看出来,是值班一分队的副分队长程山和副指导员胡丛义,带着曹新江他们几个,在跟参场的男知青赛球,高潮带着一帮战士在场外的一侧呐喊助阵。另一侧,冯启军带着参场的女知青,也在为自己的球队助威。两个人都被球场的热闹场面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站在球场边上,观看起来。场上两个队,十名队员生龙活虎般的,在球场上驰骋。尚玉华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小声对程玉清说:“玉清,我想趁农闲这段时间,建议牛连长,组织一个球队,也和值班一分队赛场球。”“好主意,玉华,你看程副分队长和胡副分队长的球打得多好。”尚玉华注意看时,果然,场上的程山拿下篮板球,传给胡丛义,胡丛义左右手交替运球到前场。参场的三个队员围着断他的球,都没断下来。胡丛义运球到了前场左侧,见曹新江已经到了篮下,他一个急传,把球传给曹新江,曹新江翻身投篮,球在篮筐里转了一圈,从篮网里钻了出来。看球的人都忍不住喝起采来。这时,仲南春从参棚那边过来了,看尚玉华目不转睛的盯着胡丛义跑动的身影,她用手在尚玉华脸前晃了晃说:“看谁看得这么入迷,连我都懒得搭理了。”尚玉华打了仲南春一下说:“真烦人,人家看你来了,你反倒拿人家取笑。”仲南春轻松的笑了起来“谁知道你是看我来了,还是看别的什么人。”尚玉华气恼的说:“仲姐,你再这么说,我们俩就回去了。”仲南春说:“哎,别的。怎么几天不见,倒成了酸脸猴子了。等一会就在姐这儿吃饭,姐给你做好吃的。”尚玉华刚要说什么,球赛已经结束了。胡丛义用毛巾擦着头上脸上的汗,走到她们身边,客气的说:“尚指导员,程排长,你们也来看球赛来了。”尚玉华笑靥如花地说:“我们是来看仲姐来了,看你们的球打得挺热闹,就站这儿看了一会。”胡丛义说:“你看我们分队的球打得怎么样?”尚玉华尖刻地问:“说真话吗?”“当然说真话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虽然这场球你们打赢了,可是球打得并不怎么好。只看见你和程副分队长在场上钻过来钻过去的,没把队员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姚清玉整个一个大傻个子,在球场上瞎晃,一个球也没扔进去。王云辉和郑磊在场外跳来跳去的,扯着脖子瞎喊。”姚清玉和王云辉郑磊听见了,三个人凑过来。姚清玉大大咧咧地说:“老同学,你现在当官了,就拿我们哥几个开心,把我们几个挨个埋汰一顿,大概就我们胡指导员还算中你的意。”尚玉华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她唾了姚清玉一口,对仲南春说:“仲姐,你瞅瞅,这几个坏小子,是不是越学越瞎了。”云辉故意说:“尚姐,你刚把我们埋汰了一顿,我可啥也没说,你也不能说我们都学瞎了,就是学瞎了,也是跟我们胡指导员学瞎的。他原本是我们的文书,我们三个都是他手下的兵,对不对,胡指导员。”尚玉华狠狠的打了王云辉一下说:“别跟我油嘴滑舌的。”胡丛义没吱声,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指导员。只见尚玉华下身穿着蓝裤子,上身是一件小翻领草绿色的上衣。梳两条小短辫,脸色白皙红润,透出一股女孩子的青春气息。两只细长的眼睛,镶嵌在小双眼皮里,个性里透出一种精明能干的气质。胡丛义不禁看呆了。他看尚玉华把目光向自己扫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移开。他搭讪着问:“尚指导员好像也是吉昌来的知青。”尚玉华点点头。胡丛义又说:“别看你们吉昌来的知青年龄小,可都挺能干的。听说尚指导员带女排的时候,就挺有名气的。看起来,我还得向你学习。”尚玉华谦虚的说:“胡指导员,你太夸奖我了,你再这么说,我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我是仲姐带出来的,和你们比,我还是个新兵。”仲南春邀请道:“今天玉华和玉清就上我们家去吃,胡指导员也过来吧,就别上食堂去了。”胡丛“义犹豫了一会说:“也好,反正也到中午了,那我就去尝尝仲指导员的厨艺。”四个人进了高潮的家,仲南春把他们让到大屋,把靠边站的腿支上,拽过几个凳子,就要去给他们沏茶。尚玉华忙接过暖壶说“仲姐,你赶紧去忙吧,人家都饿了。”仲南春扑哧一声笑了“还人家都饿了,人家都包括谁呀?”尚玉华一边往茶壶里倒水一边说:“仲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劲的往我身上使劲。”仲南春用炉钩子把炉子捅着了说:“玉华,你可别冤枉我,不是我往你身上使劲,是有人往你身上使劲。”“什么人往玉华身上使劲?”随着话音,高潮从外边进来了。仲南春冲高潮使了个眼色说:“我哪知道什么人往玉华身上使劲。哎,玉清,你出来帮我改改刀。高潮,你到二连代销点去拿两瓶酒来,顺便再买两瓶罐头。我到炊事班去买点饭回来。”高潮答应着出去了。程玉清到厨房帮着改刀去了,仲南春上参场的炊事班买饭去了。屋里只剩下尚玉华和胡丛义两个人了。沉默了几分钟,胡丛义直视着尚玉华的眼睛说:“尚玉华,你说句心里话,在你的眼里,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太笨了。”尚玉华沉吟着,用眼风扫了扫胡丛义,微笑着说:“你觉得自己很笨吗?可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你和仲姐还有牺牲了的胡淑琴,都是高中生。听仲姐说,你不但文才好,字写得也好,比我们这些六九届毕业生可强百倍。而且,你们走上社会早,比我们社会经验多,懂得的道理和事情也多。我们跟你们比起来,才叫笨呢。”一番话说得胡丛义笑了起来。他改了称呼“玉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其实,我说自己笨,是说在男女感情问题上显得笨。你看我都二十五了,一见你们女知青,就显得拙嘴笨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尚玉华低着头红着脸说:“看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怎么觉得你在我们女孩子面前,虽然算不上伶牙俐齿的,可也挺会说的。”胡丛义刚想说什么,仲南春端着一盆馒头回来了。胡丛义低声对尚玉华说:“咱们在这说话不方便,晚上咱们到公路上散步去。”尚玉华没吱声,只是点了点头,仲南春炒着菜大声问:“玉华,你们俩没说什么悄悄话么?”尚玉华也大声说:“仲姐,里屋外屋这么近,我们就是说什么悄悄话,也跑不出你们的耳朵去。”程玉清说:’仲姐,我忙着切菜,没注意听。再说,我耳朵也没那么长,我什么也没听见。不过,好像是称呼都改了。”尚玉华笑骂道:“你这个死妮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了一会,仲南春已经炒好了四个菜。一个鸡蛋炒韭菜,一个炖豆腐,一个炒豆芽,一个炒木耳。她和程玉清把菜端到桌子上,高潮也拎着兜子回来了,他从兜子里拿出两瓶扒皮鱼罐头,两瓶红烧肉罐头,全都打开了,倒在盘子里。打开一瓶北大荒酒,把五个人的碗都倒满了。高潮端起碗来说:“今天,除了小程子,咱们四个都是政工口的,说不定将来小程子也是政工口的。来,为了咱们的相聚,干一碗。”五个人举起碗来,每个人都喝了一大口。仲南春给胡丛义使了个眼色说:“胡指导员,你离尚指导员近,给尚指导员碗里多夹点菜,程玉清我来照顾。”胡丛义心领神会的,把菜一一的夹到尚玉华碗里。尚玉华有点抹不开的说:“行了,够多的了,你们想撑死我。”仲南春说:“倒不是想撑死你,只是想让你多长点肉,丰满一点,才招人喜欢。”尚玉华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她佯怒道:“仲姐,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说着,真站了起来。仲南春把她按着坐下,故意板着脸说:“还真由着你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又拿起一瓶酒,让高潮打开,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添满了。她举着瓶子晃了晃说:“玉华,你要是把碗里的酒干了,再把瓶子里的酒喝了,你就可以走。”尚玉华看了看还有三两多酒的瓶子说:“仲姐,你净画着圈让我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她举起碗来说:“咱们都端起碗来,祝高指导员和仲姐相亲相爱,早日生个可爱的小宝宝。”程玉清接上说:“不对,应该是生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尚玉华又接上一句:“对,还应该加上两个字,生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红色接班人,就像高指导员和仲姐一样。”五个人都笑了起来,程玉清笑的把筷子都掉到地上了。仲南春又给程玉清换了一双筷子,止住了笑,骂道:“玉华,你这个小死妮子,怎么拐来拐去的拐到我身上来了。”高潮嘲笑仲南春说:“撩吧,撩出事来了吧,这才叫引火烧身呢,连我都跟着受牵连了。”几个人连说带笑的,喝到三点多钟,两瓶北大荒酒已经见底了。尚玉华和程玉清告辞了出来,胡丛义、高潮和仲南春,把她们送到小树林边上。尚玉华回过头,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胡丛义,便和程玉清拉着手,穿过小树林,转过小山包,消失了。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把地平线染成了玫瑰色。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变成了深蓝色。
  胡丛义已经在公路上溜达了十几分钟,他不时的往二连的岔道口上张望。终于,一个人影穿过林带,向公路走来。胡丛义忙迎了过去,果然是尚玉华。他惊喜的说:“玉华,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尚玉华的酒意还没消下去,脸上红润的可爱。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喝的有点多了,回去又跟牛连长唠了半天嗑,又不好意思抽身就走,反倒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胡丛义宽厚的一笑说:“不知道你不能喝酒,要不,我应该替你喝的。真对不起,让你喝多了。约会时,男人多等一会,是应该的。”
  两个人并肩在公路上走着,越走离二连的道岔口越远。公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胡丛义壮着胆子,悄悄的拉住尚玉华的手,只觉得尚玉华的手抖了一下。他更紧的握住她的手,心里热乎乎的。尚玉华的手虽然干了几年农活,可是还是很细腻很柔软。两个人不走了,钻进路边的林带里,找了一块干净石头,坐了下来。尚玉华把头靠在胡丛义的肩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胡指导员,我在家是很受宠的,我上边有两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就我一个女孩,奶奶和爸妈都宠着我。没想到到了兵团以后,我能把自己磨练成能抗起一百八十斤麻袋的铁姑娘,假小子。有时候,真想有个宽厚的肩膀,让我靠一靠。可是,女孩子的感情,是不能随便托付的。”胡丛义也叹了口气,很庆幸的说:“没有文化大革命,没有上山下乡运动,咱们天南地北的,怎么能碰到一起呢,这是我的幸运。”他把尚玉华揽在怀里说:“玉华,自打你第一次到参场找仲南春,见到了你,我的心就被你的心带走了。受伤住院的三个月,每天都被思念煎熬着,恨不得立刻见到你,大概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本来想给你写封信,又怕给你带来影响。”尚玉华用手抚摸着胡丛义肩上的疤痕,深情的说:“当时听到你被烧伤住院的消息,心里真是急死了,真想马上赶到医院去看你,可是,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那些日子,觉得心里跟烦躁,总想发火。”胡丛义低下头,把嘴压在尚玉华的唇上,两个人的嘴唇立刻吸附在一起。胡丛义搂住尚玉华的身子,只觉得尚玉华柔软的乳胸贴在自己的胸上,很舒服很惬意的一种感觉。激起了他心中的欲望,他压抑着这种欲望,只是搂着尚玉华的身子不放,感受着尚玉华少女的心跳。
  岁月为什么总是四季分明,我的世界里却是一片混混沌沌的难以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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