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金秋十月水库庆合拢 通江渔汛巩金华学打鱼
作品名称:《融雪》 作者:王晓东 发布时间:2013-07-20 09:21:59 字数:8126
金秋十月水库庆合拢通江渔汛巩金华学打鱼
过了防霜期,大田作物成熟了。玉米挂甲,大豆摇铃的季节,树叶开始发黄了,时不时的有落叶飘下来.
离公路七八里路的水库,已经是波光粼粼了。水库两边的大田里,收割黄豆的二连的知青和职工,正在挥镰奋战。这割黄豆即是个技术活又是个遭罪的活,镰刀一定要磨的吹毛立断的程度。镰刀不快,就连根都拔下来了。割黄豆的时候,手握的高了,黄豆荚扎手,手握低了,镰刀容易割手,必须握的恰到好处。
常伯晨安排程山带着基建排和文书班的人,到二连去支援秋收。
程山带着人刚来到二连的道口,牛吉实和尚玉华已经迎了过来。牛吉实热情的说:‘非常感谢值班一分队的领导,给我们派来了生力军,这回,我们大田的抢收任务,可以提前完成了。尚玉华对姚清玉和王云辉说:“你们俩都是二连出去的,咱们可是老同学了。”回过头问牛吉实“连长,今天晚上多加两个菜行吗?”牛吉实爽快地说:“那当然,加两个肉菜。告诉炊事班,来个边白肉,再来个猪肉蘑菇炖土豆,让大家可劲造。”尚玉华笑着建议:“程分队长,敢不敢和我们连女排比赛割黄豆。”程山情绪很高的说:“没问题,我们这些生牤子,还能输给你们女排不成。”尚玉华说:“程分队长,别把话说满了。”她喊了一声:“程姐”程玉清跑过来问:“连长,玉华,什么事?”尚玉华使了个眼色说:“今天咱们女排和值班一分队的知青比一比割黄豆,怎么样?”程玉清骄傲的说:“不成问题,比什么都行,咱们女排不打怵。”牛吉实給程山他们每人发了一副手套,然后带上人,就到水库西侧的黄豆地里去了。程山带着值班一分队的四十多人,尚玉华带着二连女排三十多人,在地头上一字排开,一人把三根垄,牛吉实在后边喊:“预备,开始。”知青们全都哈下腰,只听镰刀一阵:“唰唰唰唰”地响。十几分钟后,程山直起腰一看,女排的知青们,比值班一分队的知青,还抢先几步。他大声喊:“值班一分队的同志们,咱们加把劲,让人家女排落下,可不太好看。”王云辉和姚清玉偷偷地往女排那边扫了一眼,果然,女排的知青们,在尚玉华和程玉清的带领下,已经领先他们六七歩。这是王云辉他们下乡以来,头一次割黄豆。黄豆豆荚都干透了,即使戴着手套,也挺扎手的。幸亏王云辉他们在学校时,经常支农劳动,对割黄豆并不生疏。知青们哈着腰,心里都鼓着一股劲,速度明显地加快了。很快,程山和基建排长,还有文书胡丛义,三个人超过了女排。后面大部分知青已经和女排拉齐了。傍中午的时候,程山和基建排长李福胜,文书胡丛义,二连女排的尚玉华和程玉清,首先割到了地头。十几分钟后,两个排的知青全部割到了地头。牛吉实赞扬道:“不愧是值班分队的战士,作风的确过硬,只是技术上稍差了点,手上的功夫比不上女排。你们回头看看,你们割得豆茬比女排的姑娘们割得要高,还有好多连根都薅下来了。”程山回身检查了一遍,心悦诚服的说:“二连女排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首先在性别上,我们就输了一筹,在技术上我们又输了一筹。”尚玉华钦佩地说:“我不敢说二连女排在全团没对手,可在通江独立团还算叫得响。今天还是比你们落后一分钟,而且,女排始终在大田作业,你们值班分队田间作业经验少,女排不输也是输了。我们佩服值班一分队的战士,的确是军人作风。”牛吉实对程山说:“程分队长,我有个建议,秋收结束后,我们二连邀请你们值班一分队和参场的知青,到二连来,搞一个联欢会。程分队长,你回去跟你们常分队长和高指导员商量一下,看行不行。参场那边,玉华,你去找冯场长和仲南春商量。”程山回应道:“牛连长,这是大好事。【十一】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应该一起庆祝一下,我今天回去,就跟我们分队长和指导员商量。”
秋收结束了,离【十一国庆节】还有两天。值班一分队、参场和二连的知青,都聚在麦场上。麦场仓库前,搭起了台子。台子的上方挂着白纸红字的横幅【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二周年】台子的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是【神州万里寄深情】下联是【知青欢歌颂祖国】。高潮指挥值班一分队的知青,唱了几首歌后,就开始拉二连女排唱歌“现在该谁唱啦,”“二连女排”“二连女排”“来一个”“二连女排”“来一个”别看二连女排干活挺泼辣,在拉歌上,却远非值班一分队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尚玉华只好指挥女排唱了几首歌,歌声挺悠扬,却有点不齐。刚唱完,高潮又领着值班一分队的知青喊:“二连女排唱得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大家呱叽呱叽”尚玉华和仲南春商量了几句,两个人又在二连和参场的知青中鼓动了一会,两个单位联起手来,向值班一分队反击。仲南春站起来,拉着长音喊:“值班一分队”“来一个”“值班一分队”“来一个”高潮领着值班一分队的知青唱了一首【兵团战士之歌】知青们都扯开喉咙吼喊着,歌声威武雄壮,展示了值班战士的风采。三个单位,又各唱了一首歌,拉歌告一段落。牛吉实跳上台子,高兴地宣布:“今天,值班一分队和参场的知青,同我们二连的知青欢聚在一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二周年。下面由高潮同志,指挥我们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在高潮的指挥下,五百多人的大合唱,在秋收的田野上飘荡。歌声甫歇,常伯晨建议道:”下面由尚玉华、仲南春高潮和程山四位同志,主持我们今天的联欢会。高潮他们四个人,从容地走上台。高潮神情激昂的说:“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参加这个联欢会,我们四个抛砖引玉,先来个小合唱【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飞满天飞……”接着,程山来了一段京剧《海港》选段。陈富说了一段数来宝。尚玉华唱了一首《毛主席著作比太阳》:“毛主席著作比太阳,我说太阳比不上,比不上,太阳上山有下山,毛主席著作日夜放光芒。”歌声圆润甜美悠扬,赢得了全场喝彩。喝彩声刚落,雷子站起来喊:“让咱们的诗人田京安班长,给咱们现场赋首诗怎么样?”知青们都鼓起掌来。程山把田京安拽到前边来,田京安不好意思的说:“既然大家想看我出丑,我就现场献丑吧。”他清了清嗓子,抑扬抑扬顿挫的吟诵道:“知青联欢在二连,歌声起落震平原。广阔天地炼红心,战天斗地争芳艳。女排群芳争上游,值班战士更抢先。你追我赶来竞赛,扎根边疆红心献。”知青们都喝起采来。联欢会开到晚上九点多,才散了。
值班一分队的知青,在九一三事件后,消沉了一段时间。十一国庆节联欢会后,林彪反党集团蒙在知青们心上的阴影,已经消退了,知青们又恢复了以前的自信和战斗力。
即将合龙的水库大坝,只剩下十几米宽的口子了。谷金贵和沈志远各驾驶一台红旗一百,陈东阳和初晓明各驾驶一台东方红五十四,四个人摽着劲,你追我赶的往缺口上推土。两边大坝上,各有两台铲云斗,往大坝上运土。团里汽车连的两个司机,开着两台大型碾压机,在大坝上来回碾压着。程山带着一二排,在砌大坝护坡的石墙。整个工地,红旗招展,人欢马乍,机声隆隆。
工棚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高潮进来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基建排长李福胜的声音:“是高指导员吗?”“啊,是我。福胜啊,什么事?”“指导员,机务排的机车车库和机务排宿舍,今天起房架子,请你和常分队长,程分队长赶快过来,主持挂红仪式。”“哦,你们进度挺快的,看样子,下个月就可以住人了。稍等一会,我们就过去。”
高潮到大坝上,找到常伯晨和程山,说了基建工地的情况。常伯晨听了,高兴的说:“好事,这是咱们回团后,自己动手盖起的第一栋知青宿舍。走,咱们赶快过去。”程山把三个排长叫过来,把工作交代给他们。这时,云辉把二马车赶了过来,三个人上了马车,往位于二连一侧的基建工地赶去。二十多分钟后,马车小跑着来到了基建工地。
两栋房子上,知青们正在立房架子。机车库房的工字钢架子,已经上上了,宿舍的木头房架子,也已经搭在平口的砖墙上。基建排长李福胜看马车过来了,灵巧的从房架子上跳了下来。常伯晨问云辉:“我前几天让你买的鞭炮呢?”“在分队的代销点里。”“你赶快回去拿两挂鞭炮,还有,把我的小柜里的红布拿来。”他从腰里摘下鈅匙,递给云辉。云辉接过鈅匙,挥了挥鞭子,两匹马放开蹄子,往参场跑去。
云辉取回鞭炮和红布,交给常伯晨。常伯晨把红布撕成宽宽的两条,分别递给高潮和程山“你们俩把红挂到正中间的架子上,把鞭炮也挂上。”高潮和程山手脚麻利的爬到正中间的房架子上,把红布和鞭炮挂上后,灵猴似的跳了下来。接过云辉抽着的两支烟,分头把鞭炮点着。只听噼噼啪啪的一阵鞭炮声,惊得林子里的麻雀,扑楞扑楞的飞了起来。常伯晨兴奋的说:“同志们,这是咱们值班一分队,自力更生自己动手盖起来的第一批房屋,以后,咱们就在这里扎根了。来,咱们开始钉瓦条子。”他们三个和知青们一起,翻到房架子上,兜里揣着钉子,手里拿着锤子,“呯呯邦邦”一阵锤子击打钉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十月八日上午,天气晴朗,一条条白飘带似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着。秋风阵阵,在水库的水面上荡起一层层美丽的波纹。水库大坝的两侧和工棚上,插满了彩旗。只剩下两米多宽口子的大坝,等待着合拢。四台推土机停在两侧堆得小山似的土堆旁,等待着合拢的命令马团长、林政委和邹铁汉,带着团机关的各股股长,还有师水利办几个领导以及技术人员,已经赶到了。马团长、林政委和邹铁汉三个团领导,和常伯晨,高潮、程山,从解放车上抬下一块,正面是雕刻好后,用红漆漆好的【奠基】两个大红字,背面也是雕刻好的,用红漆漆好的【小柳树河水库】六个中号字左下角有一九七一年十月八日几个红字的奠基石,立在已经挖好的坑里。大坝的工棚上挂着十挂鞭炮,十个战士站在鞭炮旁。马团长站在奠基石前,大声宣布:“通江独立团,小柳树河水库大坝,现在开始合拢。”推土机开始轰鸣起来,巨大的土堆,很快的被推到口子里。这边,文书胡丛义带着文书班的三个人,用手扶着奠基石。马团长用锹铲起第一锹土,接着,林政委和邹铁汉,常伯晨。高潮、程山,一起挥锹铲土,把奠基石埋进土里,只露出红色的字。十挂鞭炮点燃了,噼噼啪啪的响成了一片。大坝在鞭炮声中,胜利的合龙了。
推土机撤了出来,两台大型的碾压机轰响着,在合拢的口子上,来回碾压着。工地上的干部战士,欢呼起来。他们互相拥抱着,庆祝小柳树河水库大坝胜利合拢。等欢呼声停息下来,林政委站到一台铲云斗上,声音激昂的说:“同志们,咱们通江独立团小柳树河水库,在值班一分队和工兵分队的全体指战员的奋战下,历时一百六十一天,今天胜利合拢了。他们抢时间,争速度,保质量,提前十四天,完成了水库的筑坝任务。特别值得表彰的是,值班一分队的全体指战员。他们在常伯晨分队长,高潮指导员,程山副分队长的带领下,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发扬在大兴安岭施工时的,敢打硬仗勇挑重担的革命精神,为通江独立团搞水利工程建设摸索出一套成功的经验,培养出一批技术人才。团里决定为值班一分队请功,为常伯晨、高潮、程山,陈富、陈东阳、谷金贵、沈志远等十一位同志请功。同志们,咱们团明年要在小柳树河水库放羊十万尾鱼苗,在水库两侧改造一千亩旱田,种植水稻。将来,我们通江独立团会成为五师的鱼米之乡。”大坝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谢桂荣已经调入卫生队。报到那天,队长关成新发给她一套护士穿的白大褂。谢桂荣穿在身上,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觉得很美很得体。关成新夸奖道:“小谢,你穿上白大褂,还真挺有护士气质的。不过,你还应该尽快的积极的跟老护士学习护理和药理知识,争取早日投入工作。”谢桂荣坚定的说:“关队长,我一定珍惜这次机会,认真向老同志学习,掌握好护理知识,为病人服好务。”关队长满意的笑了“去吧,工作去吧。”
中午,乔鑫出车回来,满卫生队找谢桂荣。最后,在处置室找到了。谢桂荣正一个人躲在处置室,用废针头,在一个胶皮娃娃身上,按照事先画好的静脉血管线上,练习扎静脉血管的技术。她只顾专心致志的练习,乔鑫进来,也没听见。乔鑫站在她面前,笑着开玩笑:“谢大夫,你真忙啊!”谢桂荣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乔鑫,不高兴的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乔鑫忙说:“桂荣,你可别冤枉我,我满卫生队找你,都没找到,听处置室有声音,我是敲了门,才进来的。”“你敲门谁听见了,你就是诚心想吓唬我。”“乔鑫一脸委屈地说:“得、得,我就当这冤大头吧。走,咱们吃饭去吧。卫生队的人都走了。我带你去招待所食堂,我有那儿的饭票。”“我才不去呢,哪儿肯定是团里的领导在就餐,我才不跟你去丢人现眼呢。”“没有的事,团里的领导从来不上招待所食堂就餐,他们都在团机关食堂就餐。招待所食堂,除了来公出的人员,就是我们这样的混子。走吧,我保证。”
两个人来到招待所食堂。果然,这里没有几个人吃饭。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来。乔鑫到卖饭窗口,要了一个肉炒辣椒,一个炒肉拉皮,一个烧茄子和一个炝土豆丝,两碗大米饭。隔了一会,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谢桂荣责怪的看了乔鑫一眼说:“你要这么多菜干什么,多浪费。”乔鑫笑嘻嘻的说:“那你就多吃点,吃到肚子里,就不浪费了。”谢桂荣下乡后,头一次在这么洁净,优雅的环境里吃饭,显得很拘谨。两个人正吃着呢,听见食堂的门响。谢桂荣转过脸一看,忙站起来说:“卞哥,金华,你们也上这儿吃饭来了。”乔鑫站起来打招呼:“卞哥和这位兄弟,快过来坐,一起吃点,我再添两个菜。”卞文军拦住他“小乔,你先别忙,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巩金华,十三连的东方红司机。我们三个是同班同学。”又对巩金华说:“这是乔鑫,天津知青,现在是卫生队的救护车司机。”大家握了握手,卞文军和巩金华,坐在谢桂荣两边。乔鑫又端来一盘炖豆角,一盘酱粉条,放到桌子上。卞文军看了谢桂荣一眼“桂荣,调到团部来,也不先来看看我。”谢桂荣不好意思的笑了“卞哥,我这不是头一天报道吗,还没抽出时间呢。”谢桂荣问巩金华“你现在应该是正忙的时候,怎么有时间到团部闲逛。”巩金华心绪不宁的说:“你也知道,咱们连张罗了挺长时间,要成立打鱼队。我觉得跟着去打鱼也不错,就跟苑连长磨叽了几天,苑连长才答应把我调到打鱼队,干一冬天。今天,连里打发我陪着屈城到团部给打鱼队买两张网,正好过来看看你和卞哥。”“行了,来看卞哥就说来看卞哥,别辄溜子说来看我。我才走了一天,不至于吧。对了,你不是跟屈大哥一起来的吗?屈大哥呢?”“屈大哥到奶牛场看他表哥去了。”这时候,乔鑫拿了一瓶北大荒酒,四个小碗过来,一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碗。打开酒瓶,把三个碗都倒满了,只给谢桂荣倒了少半碗。他举起碗来说:“咱们哥几个凑到一起不容易,来,喝一个。”说完,把碗里的酒一口干了。四个人唠着嗑,把一瓶酒喝出来了,饭也吃完了。
从食堂出来,乔鑫热情的说:“卞哥,你们俩到我宿舍坐一会。”巩金华看谢桂荣和乔鑫站在一起,满心不愉快地说:“多谢了,我得上奶牛场接屈大哥去。”乔鑫和谢桂荣回卫生队去了。卞文军看着巩金华把尤特打着火,开走了,自己就回学校去了。
巩金华回到连里,把渔网交到仓库里,把车开到车库,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去打鱼队报到。
苑士海和汪志学商量着,从各排抽了四个知青,有巩金华、周长福、邵泽江和李增勤,组成了打鱼队。连里又派人,在大通江边挖了两个地窨子,里面能睡七八个人。
苑士海和汪志学,亲自到通江生产队,找生产队长方文化,跟他商量。想借屈城去十三连干四五个月,给刚成立的打鱼队当队长兼顾问。每个月按知青的工资计算,一天一元两角五分钱。方文化一口答应了。他把屈城找来,对他说:“老屈,十三连刚成立的打鱼队,聘请你去给他们当队长,带带他们,每个月能挣个三十五六元钱。反正现在也没啥活,你就跟他们干几个月吧。”屈城高兴的说:“那敢情好,干个三个月四个月的,就够我们家一年吃用的了。”
方文化带着屈城来到十三连连部,苑士海和汪志学高兴地和他们握手。苑士海拍拍屈城的肩膀“屈大哥,感谢你给我们买回了拖网。我们这打鱼队,还得借重你,给我们培养几个渔民。”屈城还是那句话“那敢情好。苑连长,汪指导员,就凭十三连知青对我们的感情,我也一定要带好他们。”汪志学说:“老方,我们用你们生产队的人,我们得给你们点报酬。这样吧,我们跟团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拨给你们二十袋面粉。”方文化乐得嘴都比不上了“这可太好了,一千斤白面,我们队每家能分二十斤,可以过个好年了。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苑士海说:“哎,方队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也算是门挨门的邻居,你这话可有点见外了,咱们互相帮助吗。”方文化满心欢喜的说:“好,太好了,有你们这句话,我也出点血,把我们队那只备用船,借给你们用几个月。老屈,明天你就带着人,把那只船抬到江边去。”
打鱼队的四个人,在通江生产队的渔船上,学习了十天,基本上掌握了驾船和打鱼撒网的技术后,屈城带着他们,把江边的渔船,推到江里,把拖网器安装在船尾,就开始上水放单了。
屈城安排周长富留在地窨子里,准备午饭。自己带着巩金华他们三个知青,上了船。屈城手握竹撑子,把船撑开,让邵泽江和李增勤一人一只浆,坐在船两边划水。屈城不时地纠正着他们的划船姿势。他又连说带比划的,告诉巩金华,撒网时的手法和技巧。在江上划了一会,屈城看了看江面,又看了看水的流速,才跟巩金华把网撒了出去。他从船舱里拿出两支浆,递给巩金华一支。两个人分坐在两边,四支浆,动作一致地向前奋力划去。渔船逆流而上,往上流头划出二里多远,屈城到船尾看了看拖网器,又看了看船的吃水情况,转过身来吩咐巩金华:“小巩,准备起网。”巩金华急忙放下浆,过来和屈城一起摇动拖网器,拖网慢慢地被收了上来。屈城让巩金华一个人摇拖网器,他站到船尾,用手往上拉。终于,底网上来了,活蹦乱跳的鱼,在船舱里直蹦。屈城一边摘网一边说:“挺不错的,出师大捷,这一网也得有三十多斤,咱们再撒一网,就回去吃饭。”第二网收网时,非常费劲。屈城高兴的对三个知青说:“这一网这么重,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四十斤开外。”网收上来了,网里银光闪烁,足有四十多斤鱼。屈城和巩金华摘网,邵泽江和李增勤奋力的往江边划。正在摘网的巩金华,突然停住了手,他紧张的对屈城说:“屈大哥,你看这里是什么?”屈城过来透过网眼一看,惊喜的说:“今天真是好兆头。”原来网里网住了一只小面盆般大小的一只大甲鱼。那只甲鱼正在嗑网,想逃出去。屈城把甲鱼摘下来,装到一个帆布口袋里,系紧了袋口,高兴地对三个知青说:“我这辈子可是头一回打上来这么大个的王八,真是好福气。”渔船靠岸了,长富拎了几只水桶过来了。看见满仓的鲜鱼,活蹦乱跳的,高兴的唱了一句:“船儿满江鱼满仓。”他跳上船,往桶里捡着鱼问屈城:“屈大哥,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鱼?”屈城说:“这大通江里的鱼可全了,今天打上来的就有江鲤子、鲫鱼瓜子、鲢鱼,草鱼,胖头,还有珍贵的边花和鳌花。”长富对巩金华说:“金华,在这打鱼多好,比在连里鼓捣拖拉机强多了。”巩金华翻了长富一眼“你可想错了,苑连长答应咱们上打鱼队,是因为现在连里的活不多了。可打鱼这活,大通江封冻前,你就忙吧,累死你。再过一个多月,连里的知青,可就该回家探亲了,咱们还得在这挨冻。”他们把鱼全都拎到地窨子前面,装到麻袋里。长富用江水炖了一锅胖头鱼。大家吃完了饭,屈城就打发长富回连里要车。长富拎了几条鱼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长富赶着二马车回来了,车上坐着苑士海和汪志学。两个人跳下车,拎了拎地上放着的几个麻袋,麻袋里的鱼还在动弹。汪志学对苑士海说:“这大通江真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啊!”他看屈城过来了,忙跑前几步,握住屈城的手说:“屈大哥,真难为你了,给我们连带出来打鱼的人。”屈城真诚的说:“苑连长,汪指导员,这几个知青学什么,极认真,脑瓜又好使。”他拎过装甲鱼的袋子,打开口,让苑士海和汪志学看。两个人往袋子里一看,都大吃了一惊。苑士海惊讶的说:“我的妈呀!,这大通江里可真有玩意,这么大的甲鱼,我可是头一回见。”汪志学也惊奇地说:“这么大个的甲鱼,太少见了,这是咱们打鱼队的福气。”
苑士海从车上的兜子里拿出两条迎春烟,又拿出十瓶北大荒酒,还有十条肥皂“这些东西够你们用两个月的了,马车让长富赶回去,再拉点蔬菜和粉条过来。以后,这辆二马车,就给你们打鱼队用。”大家把鱼装上车,长富赶着走了。
我只是一片落入你岁月长河里的一枚鲜绿的树叶,在慢漫漫的征途中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