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谷金贵排险提班长 卞文军暗助王国栋
作品名称:《融雪》 作者:王晓东 发布时间:2013-06-26 17:49:37 字数:8132
第二十章
谷金贵排险提班长
卞文军暗助王国栋
三月末,大兴安岭仍然是白雪皑皑的世界。已经刮了半个多月的春风了,却仍然一点暖意也没有。气温虽然还很低,毕境节气到了,向阳的地方,也开始融雪了。三号洞正是朝阳的一面。临近清明这几天,气温开始回升了,洞口上的雪化得淌成一股股的小水流,有的地方已经露出黑色的土和青砂岩。
过了年以后,工程进展的非常快,已经打进去二百多米了。这天,常伯晨和汪志学带着姚清玉,和另一个刚抽到分队部当通信员的沈志远,来到洞子里。刚走进去十多米远,两个战士站在自动翻斗车上,顺着铁轨往外放车,从洞里往外,是一溜的小下坡翻斗车下滑的速度很快,箭打的似的冲了出来,常伯晨冲两个战士喊:“谁让你们把车放得这么快,撞坏了架子怎么办。”两个战士听见分队长喊,急忙用压杠别住车轮,车速慢了下来,从常伯晨他们几个人身边冲了过去。洞库里,铺着三条铁轨,铁轨一直延伸到工作面。常伯晨招呼汪志学他们几个“老汪,你们几个过来贴着帮上走,一会儿车又放出来了。
只见一会一台车,一会一台车,往返的速度都挺快的。几个人走到工作面,只见二排的三十几个战士,扒货的扒货,打顶眼的打顶眼,两台装岩机,正在装车。十几个放车的战士把车放到洞口外,抽下压杠,跳下车,两吨的翻斗车,冲到翻斗架子上,翻斗架子的横杠,把车厢前端抬起来,石渣“哗啦”一声翻出去了,车厢又自动滑了回来。几个战士把压杠扔到车上,开始往里推车,推车的时候可就费劲了,几个人用肩扛着车帮,腿上用劲,车缓慢的行进着。这时,于发智带着云辉和赵春雷进来送饭来了。他们爬上石渣堆,看见战士们推车挺费劲,于发智说:“咱们快走几步,帮他们推一把。”三个人快步赶过来,把装包子的筐放到车里。三个人在边上帮着推,车立刻跑得快多了,两个战士直起身子见是于发智他们,其中一个叫林春的北京知青问:“于班长,你们今天送的么好饭?”于发智笑呵呵地说:“羊肉包子外加一人一个松花蛋。”“哎哟,我说哥们,这些日子,这羊肉包子可把我们吃赖了,就不能换点猪肉的吃。”云辉听着耳熟,转过脸一看,竟然是初晓明。云辉惊讶的问:“晓明,你不是在后勤排吗?怎么又上一排来了。”初晓明说:“这个月,分队长把我调到一排四班来当副班长了。你们炊事班现在都成了羊肉包子班了,能不能换换样啊。”于发智抱歉的说:“你们也知道,咱们分队一冬天进的全是羊肉半子,现在还在泉子里着二十多羊肉半子呢,不吃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对了,今天晚上就换样,手擀面,白菜猪肉打卤,怎么样?”说话间,车子已经推到货跟前了。于发智他们把包子筐拿出来,顺手把压杠也拿出来了。风钻的轰鸣声和装岩机的机械声组成的强大的音响,形成的声浪,在洞子里回旋着。于发智凑到正在扒货的常伯晨耳朵上,大声喊道:“分队长,开饭吧。”常伯晨停下来,用手砸着腰眼,扯着脖子喊:“同志们,都停下来,吃完饭再干。”装岩机停了,还有几台风钻仍在轰鸣着常伯晨和汪志学过去,趴到耳朵上告诉几个打眼的战士:“停了停了,吃饭了,都下来吃饭。”风钻才全部停了下来,洞子里立刻变得寂静下来。常伯晨和汪志学走到上帮,坐在石头上说:“于发智,把包子抬过来。哎,都过来,都过来。”一排长程山带着一排的三十多人,加上姚清玉、沈志远,都到上帮坐下来。于发智和王云辉赵春雷把装包子的大竹筐,和装松花蛋的袋子抬过去,放在人群中间。常伯晨从筐里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讶异的问:“咦,今天这包子怎么没有膻味,是猪肉吗?”于发智得意的说:“分队长,包子还是羊肉的,只不过姜放的多,羊肉用又醋泡过,把膻味去掉了。”汪志学夸奖道:“干什么都要动脑筋。今天这包子的确好吃。”听分队长和指导员都说好吃,战士们纷纷凑过来拿包子。一会功夫,一筐包子和一袋松花蛋就报销了。常伯晨责怪的问:“于发智,你光送饭,也不带点水来,想把我们渴死啊?”于发智说:“那可不敢,分队长,水在后边呢,马上就送上来了。”果然,两个模糊的的人影出现在洞口。于发智说:“昨天司务长打发培可到加格达奇,采购了二百斤白糖,我让他们泡点白糖水送上来,给战士们增加点能量。明天,咱们包糖包子吃。”常伯晨高兴的站起来说:“好,工作就应该有这种劲头。现在工作量大,战士们体力消耗也大,身体有点吃不消。咱们分队能不能在十一前,顺利的提前打通三号洞,你们炊事班的工作挺关键哪。”汪志学也站起来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想一切办法,调剂好伙食。让战士们吃好,喝好,才有战斗力。今天早晨,让你们给三排的刘兴华做的病号饭,送过去没有。早晨我和分队长带着卫生员过去看他时,小伙子还在发烧。小姚,一会回去,你再给刘兴华打几支青霉素。”于发智说:“来送饭之前,我亲自下的面条,里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是云辉给送过去的,对吧,云辉?”云辉点点头。抬着水过来的是卢桂柱和云殿祥,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放下水。云殿祥呼哧带喘地说:“分队长,刚才可把我和卢桂柱吓坏了。我们刚走到洞口门,洞口上突然掉下来不少碎石头。幸亏我们两跑得快,要是稍慢一步,非砸上不可。”“什么!洞口门往下掉石头?”常伯晨和汪志学的脸色都变了,洞里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常伯晨担忧的说:“这几天气温突然升高,洞口哪儿化得挺厉害。伙计,咱俩得过去看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大步流星的往外赶,据洞口门还有四五十米,只听一声巨响,像打了个闷雷。洞里掀起一股灰尘,洞里的灯全部熄灭了,整个洞子里顿时一片黑暗。常伯晨和汪志学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个人惊呆了,很快有清醒过来,边摸黑往里走,边大声喊:“同志们,咱们遇上大塌方了。现在,我们必须保持镇静,大家都贴帮站着,千万别走动。”两个人摸了好大一会,才摸到刚才吃饭的地方。听见几十个人喘气的声音,两个人的心多少踏实了点。常伯晨平稳了一下心情,喊道:“一排长”一排长程山高声应道:“到”“你马上清点你们排进洞作业人员。”“是”程山按各班的顺序开始点名:“赵文才”“到”“张希明”“到”“杨伟成”“到”“毕常喜”“到”“纪福才”“到”“初晓明”“到”“李广利”“到”……三十五个人一个不缺。程山点完名,向常伯晨和汪志学汇报道:“报告分队长、指导员,一排三十五人,全部到齐。”常伯晨和汪志学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常伯晨说:“我现在点文书班和炊事班进洞人员的名。姚清玉,“到”“沈志远”“到”“于发智”“到”“王云辉”“李斌”“赵春雷”“到”“卢桂柱”“到”“云殿祥”“到”好,咱们所有进洞的人员都齐了,为了保证安全,我宣布几条纪律。第一、所有人员必须服从我和汪指导员的命令,没有我们俩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第二、无论是谁,都不得在洞里用火和吸烟,以保证洞内有足够的氧气。第三、外援到了的时候,洞内的人员不许乱。咱们要内外一起作业,争取尽快的处理好塌方事故。老汪,我到洞口附近观察一下,这里你掌握。沈志远,跟我去洞口。”汪志学嘱咐道:“老常,你们俩千万要小心,别离塌方的地方太近。”塌方已经停止了,两个人在黑暗中,向洞口摸去。
三号洞塌方的声音,传到值班一分队驻地时,军训分队长左洪岸和副指导员高潮、副分队长翟胡鲁,正在分队部研究春季防火的工作。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三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出来,向远处张望。隔了一会,只见三号洞方向,腾起一股灰尘。左洪岸失惊的说:“糟了,三号洞可能发生塌方事故了。老翟,你马上给指挥部打电话,汇报三号洞发生塌方事故,现在情况不明。常伯晨分队长和指导员都在洞里。”翟胡鲁进帐篷里打电话去了。左洪岸对高潮说:“高副指导员你马上去把二排和三排集合起来来,我去带后勤排。别忘了带上排险工具。”两个人分头去集合队伍。战士们听说工地出了塌方事故,动作都非常快。几分钟,三个排就集合齐了。这时,翟胡鲁从分队部冲出来说:“指挥部蒋天松团长和邹铁汉营长指示,一定要全力以赴排除险情,保证洞内施工人员的安全。蒋天松团长和邹铁汉营长马上带二营三连和值班三分队到三号洞抢险。”左洪岸对翟胡鲁说:“老翟,你就别去工地了。你和申梦龙组织炊事班,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他冲战士们挥了挥手说:“同志们,跑步去工地。”他和高潮扛着尖锹跑在队伍的前边,后边一百多个战士紧跟着,拿出跑百米的速度向三号洞冲去。十几分钟,抢险队伍就赶到了工地洞口。左洪岸带着后勤排,把附近的十几根二寸钢管全扛了过来,指挥大家用大锤顺中间往里砸。“咣、咣、咣咣”的砸击声传到了洞子里,从洞子里传出轻微的砸击铁轨的声音。左洪岸摆摆手,让打锤的先停下来。他把耳朵贴在钢轨上,能清楚地听见“当当,当当”有节奏的敲击声。左洪岸对高潮说:“从他们敲击的节奏看,大概没有人员伤亡。根据我们施工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能急躁。作业区断面大,洞里的空间也大,有足够的氧气,一时半会不会缺氧。但是,必须尽快的把管子打进去,同时,要全力清理塌方塌下来的货。”高潮赞同道:“好,就按你的安排的干。二排长,你带几个人负责往里打管子,二排和三排剩下的人,做预备队。后勤排跟我清理石渣。”陈富马上分配“一班在东侧,二班在西侧,三班和四班在中间。大家都加把劲。同时,要注意安全。”,后勤排的四个班,全压上去了。锹鎬同石头撞击声响成一,与砸管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听不出个数来。
一个多小时后,砸进去两节钢管,仍然没有打通。这时蒋团长带着三营上来了,随后,邹营长带着值班三分队的两个排也赶到了。蒋天松到塌方处上下观察了一遍,对邹铁汉说:“看样子,只是从洞口往里二十多米左右的地方塌方了,估计里边还没出问题。”左洪岸汇报说:“我们砸管子时,里边的人砸铁道,据我估计,里面的人员不会出事。”蒋天松松了口气说:“这就好,只要人员不出伤亡就是大喜事。三连长,带着你们的人,替下值班一分队。”“是”三连长高喊了一声:“一排、二排,替下值班一分队,三排做预备队。”三连的战士上去了,值班一分队的战士却不肯下来。邹铁汉黑着脸冲高潮喊道:“小高,把你的人撤下来。”领着往里打管子的二排长谢本成报告:“管子打通了。”蒋天松问:“用了几根管子?”“四根”“好,跟我估计的差不多。一根管子六米,四根管子二十四米。看样子,最晚,明天早晨就可以和里边的人会师了。”一个战士喊:“蒋团长,有人在管子那头喊话。”蒋天松和邹铁汉忙跑过去。蒋天松把耳朵贴在管子头上,管子那头传来很微弱的喊声,仔细听了半天,才分辨出是常伯晨的声音。“向指挥部汇报,没有人员伤亡。”洞外的人松了口气。蒋天松心情非常激动,他声嘶力竭的喊:“老常,我是蒋天松,我们正在全力抢险。你们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会会师的。”邹铁汉过去,把嘴贴在管子口上喊:“老常,我是邹铁汉,告诉战士们,我们正在全力以赴的排险。”紧张的抢险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现在是值班三分队的两个排拉了上去。可是,值班一分队后勤排的谷金贵,却说什么也不肯撤下来。从排险开始,谷金贵就在右侧用锹往外拨货,四个多小时,始终没闲着,不管高潮陈富怎么说,谷金贵就是不肯放下手里的锹。天黑下来了,司务长申梦龙带着雍文琦、高自强、李斌、葛坯江、曹新江,给抢险工地送来了花卷和牛肉萝卜汤,三个连队轮流下来吃饭,吃完饭再回去继续作业。谷金贵过来吃了三个花卷,喝了两碗萝卜汤。回去又拿起铁锹,继续往外拨货。高潮过去抢他的铁锹,他死死地攥着不撒手。
半夜时分,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可战士们的干劲异常高,清渣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能听见里边的说话声,和清渣时锹鎬与石头的撞击声。蒋天松和邹铁汉高兴坏了,他们冲里边喊:“老常,老汪,你们把战士们带下去休息一会,我们这边加快速度,天亮我们就可以会师了。”常伯晨和汪志学也在里边喊:“我们没事,战士们的精神都很好,咱们一起降服这个拦路虎。”邹铁汉激动的站起来喊:“同志们,再加把劲,天亮前通开它。”战士们都加快了清渣的速度,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有人喊:“邹营长,有人晕倒了。”邹铁汉和高超级忙赶了过去。邹铁汉关切的问:“怎么样?”三连的两个战士抬着谷金贵过来,把他放在平坦处。邹铁汉脱下军大衣,盖在谷金贵身上。蒋天松过来了,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毛朝上铺子地上,命令身边的两个战士“把他抬到大衣上,地下太凉。”谷金贵被抬到大衣上,身上盖着邹铁汉的大衣。邹铁汉遗憾的说:“要是有酒就好了。”雍文琦跑到吃饭的地方,从一个大筐里掏出一瓶北大荒酒,举着跑了过来:“营长,我们带了几瓶酒,准备给同志们喝了御寒的。”“好,快拿过来。”邹铁汉接过酒来,咬开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感觉不凉了趴,在谷金贵的脸上,嘴对嘴喂了一口,隔一会又喂一了口。十几分钟后,谷金贵的胳膊抬了抬,睁开了眼睛,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看见蒋团长和邹营长都在跟前,两手扶地撑着想要站起来。邹铁汉按住了他:“先别起来,歇一会再动。有没有热乎饭。”曹新江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两个花卷,还带着温热的体温。蒋天松接过来,递给谷金贵:“吃吧,你这是太疲劳了。”又对邹铁汉和高潮说:“值班一分队有这样的战士,你们今年一条半洞子的任务,一定能提前完成。”邹铁汉拍拍谷金贵的肩膀说:“小谷,你是条汉子。我叫铁汉,你是铁汉,咱们值班分队有这么多铁汉,什么样的困难也压不倒我们。再艰巨的任务,我们也能完成。老常,老汪,我建议提拔谷金贵担任班长。”
凌晨四点左右,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奋战,塌方的洞口,终于被打通了,里边的常伯晨,汪志学、程山、带着洞里遇险的四十几个人,欢呼着涌了出来。蒋天松、邹铁汉带着外边的人也涌了上去,同洞里边的人拥抱在一起,良久,大家才松开手。蒋天松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向三百多人挥着手,激动的说:“同志们,我们同心协力英勇奋战,发扬了我军不畏艰险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精神,战胜了大塌方。涌现出一批谷金贵式的优秀战士。我们一定要发扬这种精神,保质保量的完成国防施工建设任务。现在我们唱一首《工程兵之歌》来鼓舞我们的士气,好不好。”“好”:“脚踏塔头头顶天,唱”“脚踏塔头头顶天,胸怀朝阳心里暖,为了埋葬帝修反,洒尽热血心也甘。”三百多人的大合唱,豪情动天,山鸣谷应。歌声刚落,蒋天松命令:“三连留一个班,协助值班一分队把三号洞口塌方处,用铁轨棚子架起来。八十公分一架棚子,一定要做到安全可靠,万无一失。其它各连各分队,由连长分队长带回营地休息。”三连和值班三都撤走了。蒋天松和邹铁汉临走前嘱咐值班一分队的领导:“一定要注意塌方处的地质变化,尽快的把支护架起来。”常伯晨对王志学说:“老汪,你年纪比我大,你回分队部休息一下,主持分队的正常工作,我和高潮留在这里。另外,让三排留下处理洞里的石渣。二排在洞口棚铁棚子。一排和后勤排撤回去休息。”汪志学还要说什么,常伯晨说:“你就别和我争了,分队的正常工作也挺重,你和左分队长回分队,相信我一定能带着二排三排处理好后期工作。再说,还有三连这么多有经验的战士帮助我们,回去吧。”汪志学和左洪岸带着一排和后勤排回营地了。高潮对常伯晨说:“分队长,我觉得咱们现在的排渣方式太消耗体力了,应该改造一下。”常伯晨呢感兴趣的问:“说说看,怎么改造。”高潮拉着常伯晨顺着铁轨往里走了一段说:“分队长你看,咱们排渣时,来回都用一条铁轨,排渣车出来的时候是一溜下坡,车放起来非常快。可是空车往回返的时候,都是上坡,两个人推一台车都费劲。假如,在翻渣架子哪儿劈出两条岔子来,铺两条空车道,直达工作面。空车道应该外面比里稍高一些,这样,空车往回返的时候,就轻松了。饱车道和空车道之间,再劈两个周转岔子,就可以了。”常伯晨思考了一会,满意地说:“好主意,明天咱们就着手这项工作。还是有知识的人脑瓜好使啊!”高潮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东方的天边一片红晕,太阳快出来了。
周长富在正月初七就回到十三连,放下东西,就到连部去销假。长富一进门,苑士海诧异的问:“哟,怎么这么积极给你二十天假,你十二天就回来了,表现不错。你母亲的病好了吗?”长富谨慎的回答:“我妈重感冒引起心衰,住了几天院,已经好了。”苑士海翻起眼皮看了看长富说:“我怎么觉得这里边有事呢?不是你这小子在家惹什么事了吧?”一句话说的长富心里嘣嘣直跳,他镇定了一下情绪说:“连长,瞧你说的,这怎么可能呢。我是在咱们这里吃了几个月白面把胃吃软了,回去吃玉米面,大馇子,有点不习惯了。”苑士海说:“算了,我不管你惹没惹事,只要没人找到团里,也没人找到连里,我就谢天谢地了。”长富回到宿舍,卞文军他们也觉得挺惊讶的。卞文军说:“长富,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呆这么几天就回来了是不是你妈的病好了。不对,就是你妈的病好了,你也不能提前回来。我想想,哎,你是不是在鹰岭跟人家干仗了,我猜的对不对。”长富看了卞文军一眼,对围过来的几个同学小声说:“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嘴可千万严实点,对谁也不能说。”巩金华着急的说:“嗨,到底怎们回事,你就快点说吧,我们几个,你还信不过,谁要是说出去,谁是王八蛋。”长富压低了声音说:“是这么回事,过年的那几天,我上你们各家去拜年,别人家都挺好的,就是到了国栋家那情景真让人心里难受。唉,国栋,我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王国栋的眼圈红了“我妈有严重的心脏病和肺气肿,住了几次院,始终反反复复的,可也不能总在医院住着,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长富说:“你这个人哪,当初你要是说你妈有病,我说什么也跟苑连长说说,把探亲假让给你让你回家看看你妈,”国栋伤感地的说:“你就是让给我,我也不能回去。有哪坐车的钱,还不如给我妈寄回去,买点药吃呢。你快说说你提前回来的原因吧。”长富叹了口气说:“从和你家出来,我心里怎么琢磨怎么不是滋味。就在临走的前一天,我去找何中发去了,问他,为什么国栋的母亲病得那么重,他还让国栋下乡。他说责任不在他。我心里气不过,就狠狠的照他的脸上打了一拳,又踢了他一脚。我怕他报告保卫组,再惹出麻烦来,弄不好,让矿保卫组抓去,还得去蹲小黑屋,就赶紧提前回来了。”卞文君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准是惹出事来了,要不然你能提前回来,不超假就不错了。”长富也笑了“嘿嘿嘿,苑连长也这么说。”卞文军说:“你真不应该打何老师,咱们跟他毕竟师生一场。再说,这事也不全是他的责任。不过,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何老师绝对不会因为你打他,就去告发你。算了,不说这事了。咱们这还有瓶北大荒。国栋,你上食堂多打点菜来。金华,你去女宿舍把柴书云她们几个叫来,咱们聚在一起,让长富把去各家拜年的事,给咱们唠唠。”王国栋和巩金华答应着出去了。月末的时候,发工资了。卞文军把长富他们几个叫到一起,避开了王国栋。他神秘地说:“走,咱们去她们女宿舍,有事和你们商量。”六个人踢里扑腾进了女宿舍。季淑芳和谢桂荣,已经回来七八天了,看卞文军他们几个进来了,问:“你们几个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串到我们女生的闺房来了。”谢桂荣他们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刘君静奇怪的问:“怎么没见王国栋,他干什么去了。”卞文军神秘的说:“今天这事还真得避开王国栋。”柴书云不解的问:“我还真让你们搞糊涂了,什么事还得背着王国栋。”卞文军说:“你们忘了那天长富介绍去各家拜年的事,说国栋他妈病得挺厉害。淑芳桂荣,那天你们也在国栋家吧。”季淑芳说:“是啊,国栋妈的病的确挺严重的。”卞文军真诚的说:“我就是为这事才把你们聚到一起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十三个人能不能凑个会,每个人每月出五元钱,合起来就是六十五元咱们每个月凑足六十五元,就给国栋家寄去。这样的话,一年就是七百八十元。这样,国栋的母亲就可以到市里的医院,把病彻底治一治,你们说这么做行不行?如果不愿意入这个会的,咱们也不勉强。”季淑芳直不楞的说:“谁不愿意入这个会,就把他清出十四友。”其他人也都赞成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们都入会。”随后,每个人都掏出五元钱来交给卞文军,卞文军把钱数了数,递给巩金华,郑重其事的说:“金华,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发了工资,我就把钱收齐交给你,你负责去团部邮政所,把钱给国栋家寄去,回来把回执保管好。”巩金华痛快的接过钱答应着:“你们放心吧,寄钱的事我包了,明天我就去团部把钱寄走。”
我们是一片历经风雨的小树,默默的成长
那一片浩瀚的森林,是我们永久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