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春酒宴知青拿大顶 佳节思亲书信寄深情

　　第十七章
　　新春酒宴知青拿大顶
　　佳节思亲书信寄深情
　　
　　凛冽的北风嘶鸣着啸叫着，疯狂的摇拽着大兴安岭这片原始森林。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了，严寒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向知青们袭来。
　　临近年底了，大兴安岭也到了冬季最寒冷的日子，零下三十七八度，有时候会达到四十三四度，空气好像都给冻凝固了，好多知青的脚都冻伤了。常伯晨和汪志学急得都吃不下饭了，他们接连几次打电话，向工程指挥部和通江独立团首长反映情况。工程指挥部把两个值班分队的防寒问题，反映到沈阳军区，很快的，军区就在老兵上交的服装里，挑出三百多双比较新的军用大头鞋，三百付军用手套和十几件军用大衣，派车送到值班一分队和值班三分队。虽然都是旧的，但是，知青们领到大头鞋和手套，还是挺高兴的，许多知青穿上大头鞋戴上手套，到操场上又蹦又跳的。常伯晨感慨的说：“还得是军用品，就是比民用的暖和。分队发给炊事班三件军大衣，给做夜班饭的炊事员御寒。常伯晨带着任国荣把大衣送到炊事班，把炊事班的九个人召集到一起，加上司务长申梦龙，开了个会。常伯晨首先表扬了炊事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伙食搞出这么多花样。他又说，同志们，马上要过年了，这是值班分队成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一定要让全分队战士吃好喝好，有个好心情，快快乐乐过个年。交给你们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马上安排四个人，跟随申梦龙司务长，去加格达奇采购一批蔬菜和酒回来。不管是蒜台还是蒜苗，或芹菜、韭菜、圆葱，有什么就买什么。多买果酒，少买白酒，别怕花钱。”又嘱咐申梦龙：“你是司务长，一定要注意同志们的安全，路上别出事。再一个，要保证蔬菜的质量。第二个任务，大年三十的午饭，你们给我琢磨出十二到十六个菜来，菜一定要可口。晚上的饺子，要两样馅，韭菜和芹菜。咱们现在肉有的是，猪肉、羊肉、还有兔子肉。前两天，我和文书还打了两只袍子呢，是不是，文书。”任国荣点头说：“两只大狍子呢，一只六七十斤，够吃两顿的了。”常伯晨摆了摆手：“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事，该怎么办，申梦龙，于发智，就看你们俩的了。”
　　申梦龙挑了四个人，有赵春雷、云殿祥、王云辉和雍文琦。五个人全副武装，军用大头鞋，军用手套，军大衣，申梦龙背上常伯晨的手枪。到指挥部开了一份介绍信，五张军人通行证。
　　第二天天不亮，五个人坐上火车，直奔加格达奇。车上的旅客不多，五个人一人一个长座，穿得又暖和，躺在长座上，挺舒服的。申梦龙趴在小几上，计算着应该买的物品，在小本上记下来。果酒每人半斤，需要一百瓶，就是五箱，白酒两箱，差不多就够了。韭菜、芹菜，每样六十斤，连包饺子带炒菜也够了。蒜台三十斤，蒜苗三十斤，圆葱四十斤。。
　　九点多钟，列车驶进加格达奇车站，几个人下了车穿过候车室。云辉觉得加格达奇火车站还真不小，候车室是三层楼，比双山车站大，也比吉昌车站大。从检票口出来，只见笔直的街道，两边都是三层或四层的楼房。大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是现役军人，当地居民很少。几个人来到这里最大的副食品商店，还不错，所要采购的几种蔬菜，这里全有。售货员说：“因为这里基本上都是军队，这些蔬菜都是调给部队的，你们要采购的话，必须持部队的介绍信。”申梦龙掏出介绍信，递给售货员。售货员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不穿军装呢？”申梦龙说：“我们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他把需要采购的物品列了一张清单，交给售货员。售货员按数量给他们过完秤，又把酒给他们点出来。申梦龙付了款和雷若发他们四个，把装菜的花筐搬出来，用篷布盖好，出来雇了一辆两个轮的人力车。把菜运到车站候车室寄存处寄存。让云辉在车站等着，他们几个回到副食品商店，把五箱香槟酒和两箱白酒，还有申梦龙后买的淀粉、酱油、醋、盐、料酒，大蒜，大葱和十张红纸运回车站，都存入寄存处。申梦龙看看时间，才十一点，两点十分的火车。申梦龙考虑了一下说：“走，咱们吃饭去。”几个人来到街上，好容易找到一个饭店，还挂着蓝晃。申梦龙摇了摇头。云殿祥说：“这一阵子，吃羊肉吃的都倒了胃口了，喘气都带着膻味，再换个地方吧。”几个人又找了一家饭店，这里却只卖面食和大头菜土豆汤。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出来，申梦龙一拍脑袋说：“有了，咱们带着军人通行证，为什么不到军人招待所去看看。”几个人直奔军人招待所。军人招待所不算大，却是二层楼。刚走到门口，就被哨兵拦住了。哨兵上下打量着这几个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带着一身野气的青年：“你们是干什么的。”申梦龙出示了军人介绍信和军人通行证。哨兵用狐疑的目光又打量了一遍这几个年轻人，犹豫了半天才说：“进去吧。”五个人高高兴兴的进了招待所，就直奔一楼的餐厅。只见餐厅里圆桌圆凳，都刷的清油，干净明亮。一个女服务员过来问：“这几位同志，你们准备吃点什么？”申梦龙问：“有溜肉段和酥白肉么？”女服务员甜甜的笑了笑说：“我们这什么菜都有。”申梦龙说：“那好，熘肉段、酥白肉、熘肝尖、爆腰花，红烧鱼，一样来一个。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们这位云殿祥同志，到厨房看看大师傅怎么做这几样菜。”女服务员诧异的看了看这几个非兵非民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说：“可以”就带着云殿祥到厨房去了。半个多小时后，五个菜就陆续上来了，都是云殿祥端上来的。他神秘的冲申梦龙说：“做这几样菜的方法，大师傅都告诉我了。：”申梦龙高兴的说：“太好了，分队长交给的任务，都能完成了。”他要了一瓶北大荒酒，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吃的挺高兴。女服务员出来说：“同志，你们小点声，楼上有首长。”几个人听了，急忙放低了声音。
　　蔬菜和酒都买回来了，常伯晨和汪志学非常高兴。常伯晨打开一筐韭菜看了看，说：“不错，这韭菜挺新鲜。”又拿出一瓶香槟酒，看看度数，夸奖道：“不错，真不错。申梦龙，你这个司务长对采购挺内行啊。”汪志学说：“年货办的不错，只不过这钱也没少花，七八百块呀，也有点心疼。”常伯晨说：“过年了嘛，一年就这一回。再说，这是值班分队成立后，过的头一个年。知青们都远离父母，让他们高兴点，咱们也高兴。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兴安岭，又没有文化娱乐活动，工作量又这么大，多花点钱，让战士们吃得高兴，喝的舒心，花点钱也值。云殿祥，红案上你掌勺。先报个菜单我听听。”云殿祥想了想说：“肉菜有溜肉段、溜肥肠、熘肝尖、爆腰花、红烧猪肉、红烧狍子肉、红焖肘子、锅包肉、炒生熟、酥白肉，一共是十个菜。红烧黄花鱼、狍子肉炖蘑菇、鸡蛋炒韭菜、肉炒蒜薹、肉炒圆葱、肉炒芹菜、炒黑白菜、外加一个拌凉菜。加起来是十八个菜。”常伯晨伸出大拇指夸奖道：“行啊，小伙子，撸巴出来了。菜单报的挺全，不知道做出来怎么样。”云殿祥自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分队长，保证色香味俱佳，让战士们吃了满意。”
　　腊月二十七，云辉趴在铺上给家里写信【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很长时间没给你们写信了。快过年了，你们的身体都好吧。刚来大兴安岭的时候，为了保守军事秘密，禁止与外界通信，这封信也要等解禁以后，才能寄出去。别惦念我，我现在调到炊事班工作了，各方面都挺好。妹妹们都好吧。如果凤兰来拜年，让她替我给吴叔吴婶拜年。】最后写了几句，类似歌词的话，表述了下乡以来的心境。【年纪不大，就离开了家，告别了爸爸和妈妈，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广阔天地里，秋冬春夏，日晒雨淋风吹雪打。妈妈啊妈妈，你还好吗？相隔千万里，心中多了一丝牵挂。】
　　放假了，从腊月二十九到正月初三，参加工程建设的全体指战员，放假五天。知青们高兴得不知所以了。虽然放假了，汪志学还是要求各班排，不能放任自流，要坚持天天读。同时，洞口要放双岗。
　　腊月二十九这天，万里无云，淡蓝色的天空，天边还有一道紫红色的霓霞。吃过午饭，常伯晨拿出一瓶黑色墨汁和一支毛笔。把红纸铺在桌子上，对任国荣说：“文书，写几幅对联贴上。”任国荣为难的说：“写什么呢？我的毛笔字还可以，可是对春联这种太文的，我可不行。”汪志学说：“这么办，你到各排去通知一下，让知青们出对联，谁能拿出好对联，分队就奖励他。”这个通知一下，知青们全都冥思苦想，谁都想拿出好对联来。食堂里，于发智领着炊事员一边忙着准备明天的宴席，一边张罗着让炊事员们出对联。云殿祥说：“我出个上联【上山下乡到边疆】曹新江说：“我出下联【大兴安岭摆战场】”申梦龙摇摇头说：“这对联还算可以，只是不太贴切。”于发智说：“我来一副对联，大家看看怎么样。【强国防保边疆主席教导永不忘——战严寒斗风霜值班战士忠于党】申梦龙点点头说：“这幅对联还有点意味。”云辉说：“班长的水平当然是高的。我这也有了，我的上联是【林海雪原国防建设献青春热血】下联【风霜雨雪凌云壮志敢追云逐月】于发智说：“云辉的这副联出的也不错。”云辉说：“我又想出来了【屯垦戌边值班分队鏖战兴安岭】【反修防修兵团战士修筑新长城】云殿祥说：“哎哟。这小子要成精了，这副联出的太贴切了。”申梦龙说：“好，我把这几副联都记下来了。云殿祥，你拿去给分队长和指导员看看，我觉得这几副联准成。”云殿祥兴冲冲的拿着那张纸就跑，进了分队部帐篷，见常伯晨和汪志学正冲着手里的几张纸邹眉头。常伯晨看云殿祥拿着纸进来了，惊奇地问：“祥子，看来你也琢磨出对联来了，拿过来我看看。”云殿祥把纸递给常伯晨说：“分队长，我可没有那么多墨水。这是于发智班长和云辉出的联，我们炊事班的人，都觉得挺适合咱们值班分队现在的环境的。”是吗？汪志学正为手里没有好对联犯愁，听云殿祥一说，忙凑到常伯晨身边，边看边琢磨。看完，在常伯晨肩上拍了一下说：“老常，这三副联都不错，再从别的对联里选四副，贴在各排的帐篷门口。常伯晨高兴的说：“这几副联出的太适合咱们值班分队了。文书，把这副【林海雪原国防建设献青春热血】【风霜雨雪凌云壮志敢追云逐月】贴在分队部的帐篷门上【屯垦戌边值班分队鏖战兴安岭】【反修防修兵团战士修筑新长城】这副贴到咱们的大彩门上。祥子，你回炊事班，把你们班长和王云辉给我提溜来。”云殿祥答应着回炊事班去了。任国荣对联还没写完，云殿祥已经拉着于发智和云辉进来了。常伯晨一把拉过云辉说：“你这小子，真没看出来你这小脑瓜里还挺有玩意。”他顺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支钢笔，塞到云辉的手里说：“这是一支金星钢笔，我一直舍不得用，今天送给你，也算这笔找到主人了。”云辉忙把钢笔放到桌子上，惶恐的说：“分队长，这可不行，这是你的心爱之物，我可不能要。”常伯晨装着生气，拉下脸来说：“给你，你就拿着。鲜花送美女，宝剑赠英雄么。再说，我常伯晨还能拉屎往回坐。以后好好学习做个有知识有文化人。”汪志学拍拍云辉的后脑勺说：“小家伙，我汪志学也没看错人，果然是块好材料。”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两盒人参牌过滤嘴香烟，递给于发智说：“分队长送给云辉一支钢笔，我没有那么高级的东西。这是工程指挥部，给分队干部的春节慰问品，一块多钱一盒，带把的。你拿回去分给炊事班的人抽，过年了吗，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于发智刚想推辞，文书接过烟来塞到于发智的上衣兜里。于发智和云辉回到炊事班，炊事班的人把他们俩台了起来。申梦龙说：“你们俩今天可给炊事班长了脸了。云辉，中午不用你干活了，上那个排去玩都可以。不过，咱们食堂门上的对联还没有呢，”于发智一拍脑袋，可不是咋的，忘了这碴了。云辉这可是你的活了。云辉琢磨了一会说：“有了，上联是【煎炒烹炸蒸浩然正气】下联是【油盐酱醋调知青精神。】”申梦龙记完了一拍大腿说：“云辉，真有你的。”他把纸撕下来递给云殿祥说：“祥子，你把它拿到分队部，让文书的大笔给挥一下。”云殿祥去分队部了。于发智从兜里掏出烟来，每个人分了三支烟。分给申梦龙时，申梦龙把烟装回烟盒里说：“发智，这是指导员给你的，你多留两支吧。分队长昨天也给了我两盒。”说着，掏出烟来，打开盒说：“我再给你们每人两支，凑个整，每人五支。今天，无论是会抽烟的，还是不会抽烟的，都得点着。”他挨个把烟给点着了。不大一会，食堂里就烟雾缭绕，异香满屋。云殿祥拿着对联回来，一进食堂就说：“这烟怎么这么香，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烟。”申梦龙说：“你知道什么，这烟是军用品，是专给营长以上军官抽的。买这种烟，要用军官证的。连咱们邹营长都不够级。因为是过年了，分队长他们是偏得。云辉还没学会抽烟，虽然觉得这烟抽到嘴里挺绵软，不呛人，还有一种香味。可是，抽了一根，就觉得有点迷糊了。
　　三十这天，天上飘着几片白云，太阳也好像有了点温度。
　　中午，值班一分队的宴会开始了。各排把吃饭的家把什都集中了起来,把十八个菜分两份打了回来，一面帐篷放一席。自打下乡以来，知青们头一次吃这么丰盛的宴席大家高兴的围坐在一起。一个班分了六瓶香槟，两瓶北大荒。初晓明和谷金贵，一个在四排三班，一个在四排四班，正好在一个帐篷里会餐，这两个小子，谁也不服谁，初晓明喝一瓶香槟，谷金贵也喝了一瓶香槟。两个人叫上了号，一人又喝了半瓶北大荒。初晓明有点醉了，从铺上下来，晃晃悠悠的来到门斗里说：“你们都看着，我给你们拿大顶。”说完，头从下立了起来，往前挪了几下，没拿稳，扑通一声，翻了过去。他起来说：“这个没拿好，不算，我再给你们来一个。”他看两边帐篷里的知青，都在看自己，又改口说：“有点喝多了，拿大顶不行了，我给你们走正步吧。”这时谷金贵也出来了，跟初晓明并排站着甩开胳膊往前，咔咔的走正步。走了一圈，初晓明突然抱住谷金贵说：“哥们，我想家。”说完竟抽泣起来。他这么一闹不要紧，知青们的心病都给勾了出来。年纪小的，一个个眼圈都红了。四排长陈富赶忙出来拉住他们俩，又冲里边喊：“出来两个，帮我把他们扶到铺上去。”几个知青出来帮着，把初晓明和谷金贵扶到铺上，盖上被子。两个人都喝多了，躺在铺上，一会就睡着了。
　　云辉的信，是在正月初五，家里才接到。云辉妈看完信，眼泪汪汪的跟云辉爸说：“看来这孩子在哪儿没遭什么罪。光说他们去的地方特别冷，这信封上也没写地址，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儿。”（原来指挥部规定，往外发的信，一律不许在信封上写通讯地址。）云辉妈忧愁地说：“云辉这孩子头一回在外边过年，一定会非常想家的。云辉不像光辉，光辉是老大，自立能力强。光辉哪儿我去了两趟，离得近呀。这云辉跑那么远，去一趟可不容易。再说，现在连个地址也没有，就是去看看孩子，人家也不一定让见面，这不比蹲笆篱子还苦吗。蹲笆篱子，还让探望呢。”云辉爸忙拦住妻子的话：“你这话千万别再说了，这年头，一旦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扣个反对上山下乡运动或者反革命的帽子，就麻烦了。”云辉的三个妹妹都在地上玩呢，听妈妈和爸爸唠起云辉，雅娴跑过来拉着妈妈的手，撒着娇说：“妈妈，我也要跟你去看二哥，我可想二哥呢。”云辉妈抱起雅娴说：“好的，等有了云辉的消息，妈就带你去看二哥。好了，跟姐姐去玩吧，妈要煮饺子去了。今天送年，吃完饺子，年就过去了。”这时，听见有人敲门。雅娟过去把门打开，欣喜地说：“妈，我兰姐来了。”云辉妈迎出来说：“是兰子来了，想死大娘了，快进来。”凤兰规规矩矩的给云辉妈鞠了一躬：“大娘过年好，我给你拜年来了，也代我妈我爸给你和我大爷拜年。”云辉妈说：“兰子，今天别走了，大娘这就包饺子，就在大娘家吃饺子。”凤兰满脸喜气的说：“大娘，我跟你俩包，还快。”娘俩一边包饺子一边唠嗑。饺子快包完了，云辉爸从外面回来了。凤兰说：“大爷回来了，我给你拜年了。”云辉爸高兴的说：“好，好，回去给你爸你妈带个好。”
　　吃饭的时候，凤兰问：“大娘，云辉哥没有来信吗？我给他寄了一封信，他也没给我回信。”云辉妈一拍大腿说：“真巧，今天刚接到你云辉哥一封信。雅娟，去把信拿来。”雅娟到抽屉里把信拿出来，递给凤兰。凤兰放下筷子，从信封里抽出信纸，看了两页，见后面那页，是另起的头，知道是给自己写的，急忙揣到兜里。她奇怪的问：“大娘，云辉哥写信怎么不写回信的地址，也太马虎了。”云辉妈说：“我正为这事上火呢，云辉他们分队到什么地方搞国防施工去了。刚去的时候不让写信，让写信了，又不让写地址，真够闹心的了。”凤兰说：“连个地址都没有，咱们去信他也收不到，家里真有什么事，也没办法告诉他。”云辉妈忧伤的说：“可不是吗。兰子，咱不说这事了。你妈身体好吗？”凤兰点点头。“你爸还喝那么多酒吗？”凤兰的眼圈立刻红了“我爸的酒越喝越大了，现在一天一斤都不够喝，要是赶上他的酒友来了，二斤酒都不够。看我大爷多好，吃饭吃得香，吃完饭抽颗烟。我爸没有酒就吃不进饭，我妈老为这事生气。”“多懂事的闺女，回去告诉你妈，别为这事生气，不喝酒的男人有几个.你大爷倒想喝，可也得有那个闲钱呀。”说了一会话，凤兰就告辞了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掏出云辉给她写的信。只见抬头写着【我想念的兰妹】下面讲述了自己的近况。最后有一首诗【离家千万里，千遍万遍的思念你。你是芬芳的兰花，带着山野的清香。你是我永远的牵挂。我想念的兰妹，我在梦中呼唤你，不知何时重相聚。】看了信，凤兰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心中的思念越发的沉重了。想起小时候，两个人上学一起出门，没人的时候，两个人拉着手。现在都长大了，离得也远了，时间长了，云辉会不会忘记自己呢。听说兵团和农场，大城市的女孩子特别多，他会不会爱上别的女孩子，忘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呢？
　　时光流逝了，我们一起慢慢地长大
　　心疼的时候，我们喝醉了，醉倒在岁月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