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防霜冻庄稼地里举火 忙备战组建值班分队

　 第七章
　　防霜冻庄稼地里举火 忙备战组建值班分队
　　天高云淡的九月中旬，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大概八月末雨下的太多了，九月份的雨倒比往年偏少了。中旬的时候，还是下了一场阵雨，下过雨，天气立刻凉了下来，早晚要穿秋衣秋裤了。
　　牛吉实和汪志学分了工，牛吉实带着三个农田排，用扇刀扇草。汪志学带着基建排和机务排，往黄豆地和玉米地运草。几天时间，地边上就堆满了草，每隔二十几米就有一堆草。
　　这天，王志学和牛吉实从团里开会回来，立即召开班排长会议。在会上，汪志学开门见山的说：“今年，由于麦收的时节雨水太大，小麦丰产不丰收，有一半小麦都发了芽。回去跟知青们传达清楚，今年冬天很可能要吃发芽麦子磨的面粉，让知青们有个思想准备。”牛连长在布置防霜冻任务时说：“大秋庄稼的防霜冻工作，师里专门下了文件。据气象部门预测，嫩江平原的霜冻要比往年来的早。师团领导要求我们，准备工作要充分，分工要细，责任要明确。咱们连打的草，恐怕还不够，马上把麦秸运过去一些，一定要争取秋粮丰收。”
　　中华民族的农历节气，可真是太准确了。刚过了秋分，本来是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的天气，傍晚的时候，却突然阴了起来。后半夜下起了小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雨停了，风也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又钻出了云层。有句农谚说得好，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一点也不假。下过秋雨的大平原上，只觉的寒气透衣。吃晚饭的时候，牛连长宣布：“今天晚上开始防霜冻，全连干部战士十点准时出发，到地里把准备工作做好。都多穿点，一人守四个草堆，过了午夜零点，只要听见我和指导员的哨子声，立刻把各自负责的草堆点着火驱霜。还有，守玉米地的知青你们点火后，烧几棒苞米吃可以，必须挑嫩的掰。强调一点，别吃多了，撑得跑肚拉稀的，就不合算了。各排回去马上做准备，听到通知，立刻出发。”
　　晚上九点多钟，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夜空显得那么安详幽深。漫天繁星点缀着静谧的夜空，月亮还在地平线下面躲着。没有风，秋虫低低的吟唱着，萤火虫为黑夜点亮一盏盏小灯笼，到处都弥漫着秋庄稼成熟的香气。防霜冻的人出发了，出了连队的驻地，就是广阔无痕无遮无挡的田野。夜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连排长们的手电筒的黄色的光束，刺破了夜色，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秋夜的宁静。一个人守着四个草堆，，挺无聊的。云辉躺在草堆上，仰望着星空，看见了北斗星，也看见了牛郎星和织女星，隔着一条白色的带子相望，心里升起一种惆怅。想起母亲讲的关于牛郎织女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想起自己和凤兰，从小青梅竹马，亲如兄妹，不知道将来能不能走到一起。想起这些，脑海里浮现出凤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柔情蜜意的注视着自己。正在睱想，姚清玉突然跑过来，一把拉起云辉，低声说：‘快走，带你去看西洋景，云辉被姚清玉拉着，莫名其妙的跟着往前走。姚清玉示意云辉别出声。两个人蹑手蹑脚的，顺着玉米地边，向一个草堆走去，快到跟前了，两个人屏息静气的注视着草堆。只见有两个人，在草堆上搂抱在一起，来回翻滚着，草被碾压的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云辉和姚清玉不敢动，悄没声的看着女人露出白色的肚皮。两个人不由的春心萌动，浑身的汗毛孔都鼓胀起来。云辉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悄悄地拽了姚清玉一下，两个人不敢弄出声，又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守着的草堆旁。
　　秋天的夜晚真够凉的，知青们把身子埋在草堆里，等待着点火的命令。已经是后半夜了，牛连长和汪指导员，几乎是同时吹起了哨子。刹那间，一堆堆点燃的草堆烈焰腾腾，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围裹住了整片的秋庄稼，也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守在玉米地边上的知青，开始忙碌起来，把上半夜掰下来的青苞米，埋在火堆里，等着吃美味的早餐。
　　驱霜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落下了帷幕。守护玉米地的知青，不分男女，啃苞米啃得，全都成了黑嘴巴。最让人捧腹的是，郭家军竟然啃了八棒苞米，吃的沟满濠平的。孙少华揶揄郭家军：“国家军，你简直就是头野猪。”
　　回连队的路上，姚清玉趴在云辉的耳朵上说：“那是哈尔滨的两个知青，”没说是谁。
　　尚玉华她们女宿舍，住了八个人，四个吉昌的，两个哈市的，两个上海的。尚玉华和纪玉兰，发现那个小圆脸、小鼻子、杏核眼的哈市女知青赵秀梅，从玉米地出来时，蓬头散发的，神情还挺亢奋。只是见了她们几个同宿舍的女知青，眼神躲躲闪闪的，觉得有点奇怪。到了晚上，才听人风言风语的传出赵秀梅的风流韵事。
　　半夜时分，发电厂宿舍的男知青睡的正香，突然，上铺的郭家军急慌慌的喊起来：“孙少华，快给我电棒，快点。”说着，迫不及待的从上铺跳下来。知青们都被惊醒了，上铺的孙少华、下铺的杨涛，两道手电筒的光柱，一起聚在哈着腰，撅着屁股往外边走边拉的郭家军身上，一股臭味冲天而起。从里边拉拉到门口，全都是稀屎。知青们全都穿上衣服，跑到外边去了。哈市知青张万强骂道：“国家军呀国家军，你这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吃他妈的八棒苞米，撑窜稀了吧。这满地稀屎，臭气熏天的，让我们怎么睡觉。”还是齐市的知青陈东阳心眼好，他喊孙少华：“少华，给我照着点亮。”他拿了把铁锹，把粪便全都戗了下来，又垫上土刮了一遍。打扫干净了，又把门窗全打开，放了一阵子，知青们才回宿舍。
　　这天是星期天，知青们吃完早饭，都聚在宿舍里打扑克。正玩得高兴，张万强从外面进来了，挺神秘地说：“你们看没看见单红心上过厕所。”孙少华说：“那算什么稀奇事，不爱上厕所，多走几步漫天野地的拉去。”张万强不屑的说：“操，你知道什么，单红心跟女孩子似的，蹲着尿尿。”这句话，除了鹰岭知青，其他人听了，都像听见原子弹爆炸似的，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过了半天，孙少华才说：“那不是二依子、两性人吗？”张守志说：“这有什么可惊奇的，在学校时，我们班男生就扒过他的裤子，可他的裤子，从里到外，全是绳子系的扣，根本解不开。”张守志的话，让宿舍的知青们哗然起哄。张万强跺着脚说：“等一会他进来，咱们说什么也要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正商量呢，单红心慢悠悠的进来了，他走到铺跟前时，张万强一把抱住单红心，把他摁在铺上，几个哈市的知青和天津的知青，开始往下扒他的裤子。单红心连哭带骂的。郭家军在旁边查着数：“一道绳子、两道绳子、三道绳子，还有最后一道。”哈市的几个知青，终于把他裤子上的最后一道绳子解开了，他们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三下五除二的把单红心的裤子全给褪下来了。单红心白白的大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稍微隆起的阴囊，和一个跟婴儿一样的小鸡鸡，展现在大家面前。目瞪口呆的知青们，半天才回过味来。孙少华说：“快给穿上裤子吧，真不应该。”张万强用手拨拉一下单红心的小鸡鸡，长出了一口气说：“真没劲，这辈子算是做不出孩子了。”陈东阳过来抽了张万强一个嘴巴子。骂道：“你他妈的什么玩意，真不像话。”张万强尴尬的退到了一边。单红心的嚎哭声，惊动了邻近宿舍的女知青，她们不知道发电厂宿舍发生了什么事。十几个女知青，相跟着来到发电厂宿舍。姚清玉和云辉，听见女知青的说笑声，急忙迎出来，挡住女知青的去路。云辉摆了摆手说：“女同胞们请止步。”卫生员徐辉一把把云辉拨拉个趔趄：“小孩牙子，一边去。”回头招呼女知青：“走，进去看看怎么回事。”里边的知青已经手忙脚乱的，给单红心穿上了裤子。单红心还趴在铺上哭的惊天动地的。徐辉问：“你们谁欺负他了。”男知青们面面相觅。陈东阳说：“没事、没事，闹着玩，闹恼了”纪玉兰疑惑的说：“我看不像，噢，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掉头出去了。不大一会，指导员汪志学铁青着脸，进了发电厂宿舍。宿舍里边静悄悄的，知青们的心都提溜起来。指导员用眼睛扫视着宿舍里所有的知青。炸雷似的喝了一声：“都谁参与了，给我站出来。”张万强和孙少华他们几个哈市知青红着脸，不情愿地说：“指导员，是我们几个。”“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简直就是一群流氓、混蛋。有这么侮辱人的吗？罚你们打扫三个月厕所。”又拍了拍已经停止哭嚎的单红心的后背“单红心，你起来，跟我走，我给你换个宿舍。”
　　九月中旬，天气已经很凉了。形势也突然紧张起来，城市里开始疏散人口了。牛连长和汪指导员都上师里开会去了，付连长组织全连把玉米全掰完了，玉米秸子也都放到了，黄豆都收割利索了。
　　连续三天，牛吉实和汪志学参加完师里的会议，又参加团里的会议。师里的会议决定，各团回去后立即着手组建值班分队。根据师里的决定，通江独立团组建一个值班营。马团长主持了团里组建值班分队的会议，林政委讲了组建值班分队的意义。马团长宣布值班二营干部的任命：“值班二营营长，由作训股股长邹铁汉同志担任，教导员由政治处主任严志伟同志担任。三个步兵分队分别为，值班一分队、值班二分队、值班三分队、一个工兵分队、一个机炮分队、一个无后坐力炮分队，共有六个分队。值班一分队分队长，由原四连连长常伯晨同志担任，指导员由原二连指导员汪志学同志担任，副连长由原十二连副连长翟胡鲁同志担任，副指导员由原十一连二排排长高潮同志担任。值班一分队人员由一连、二连、六连、十二连抽调，值班二分队……值班三分队……工兵分队……机炮分队……无后坐力炮分队。三天内必须把人员调齐，一周内到团部集中军训。
　　牛吉实和汪志学回来后，连夜召开班排长会，研究抽调人员。经过研究，决定抽调陈富同志，担任值班一分队四排排长。并决定了抽调人员的名单。第二天，在全连大会上，汪志学宣布组建值班一分队四排人员名单：“齐齐哈尔知青，陈东阳、胡丛义、田京安、王伟国、林发江、国文玉。哈尔滨知青，齐国磊、时洪茂、孙少华、张万强、杨广友、廖新风、林会元。上海知青，程忠农、纪丰毅、高宝臣、古玉乐、程六斤、荆万昌、曹新阳、卜群。北京知青，郭家军、刘青山、梁双喜、黎栋、宋铁骑、林春，刘福林。天津知青，魏成家、任世英、张云琪、李成连、历万军、刘长顺。吉昌市知青，姚清玉、王云辉、召臣后、薛洪福、李井泉、肖福利、王建华。一班长程忠农、二班长田京安、三班长胡丛义、四班长陈东阳。第二天，值班一分队开始集中。发枪，发服装。云辉和姚清玉各领了一套草绿色军装，高兴的心里咚咚直跳，先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换上了，才去领枪。枪领回来了，姚清玉和云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兴的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从小就梦想长大了当解放军的男孩子，穿上草绿色军装，虽然没有领章帽徽，心里也满足了，再掮上枪，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那种飘渺的梦想，随着云彩飘来，是不是会随着云彩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