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旧时亡魂诉冤屈
Ｓ：1 景：太学大场 时：日
人：刘秀、朱祐、学生若干
△地摊一个接一个地摆在大场上。
△学生们将各种生活用具、古董、竹简拿出来贩卖。
△人声鼎沸，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学生们或以物换物，或穿梭在各摊位间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
△刘秀和朱祐的药材摊前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朱祐：来来来，大家走过路过，都往这里瞧瞧！各种草药应有尽有，口味甘甜，不苦不涩！全长安最好的药材都在这儿，大家莫失良机啊！
△学生甲听到叫卖声，走到药材摊前。
学生甲：我说朱祐啊，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整个太学的人都知道，你这儿的药最苦了，根本喝不下去！上回我买的那些，用到现在都还没用完呢！
刘秀：这位同学，此言差矣！朱师兄的药一点也不苦，不信你尝尝！
△刘秀随手拿起一片药材，递给学生甲。
学生甲：（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真的？
△刘秀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学生甲眉头紧蹙，轻轻舔了一口手中的药。
学生甲：（惊呼）呀！真的一点也不苦了，还挺甜呢！——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秀：朱师兄重新换了一家药铺进货，所有药材的药效不变，味道却比以前香甜很多！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汤药太苦，难以下咽了。
学生甲：这药好是好，可我屋里还有很多剩药没用完，再买就不划算了。
△学生甲转身欲走，刘秀急忙拦住了他。
刘秀：同学先别急着走！——不如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之前买的药没用处，可以拿回来退给我们，我们原价回收！
△学生甲闻言，欣喜地回过身来。
学生甲：此话当真？
△朱祐大惊失色，连忙把刘秀拉到了一旁。
朱祐：刘秀，你这不是成心要亏死我吗？哪有把卖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的道理？你还嫌我赔本赔得不够多吗？
刘秀：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师兄，你仔细想想，要是我们原价把药材收回来，等加过蜂蜜以后再高价卖出去，到时候不是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吗？
△朱祐眼前一亮，顿时喜笑颜开。
朱祐：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照你说的办！
学生甲：（不耐烦）我说你们到底在嘀咕些什么？这药到底收不收？不收我可走了！
△朱祐和刘秀微笑着迎上前来。
朱祐：收收收，你有多少都拿来！我把钱都退给你。
刘秀：同学，苦药已经退了，你要不要再买点甜药呢？
学生甲：可以啊！你这药都怎么卖来着？
刘秀：你刚才也尝过了，这药的口味确实比以前的要好，所以价格上也稍微贵了一点。不过……看在你是我们老主顾的份上，我们也不多收！一两加收三文钱，你看怎么样？
△学生甲抓起一把药，放在手里掂了掂。
学生甲：行，成交！
△刘秀和朱祐相视一笑。
Ｓ：2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日
人：庄光、邓禹
△庄光轻轻推开窗户，随即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庄光：（OS）我来长安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知主公有没有什么新的指令？
△庄光对着天空发出一串嘹亮的口哨声。
△一只雪白的信鸽拍着翅膀飞到了窗台上。
△庄光抱起信鸽，从它的脚上迅速取下一卷布条。
△庄光摸摸鸽子的脑袋，抬手将它放飞。
△庄光展开布条一看，上面除了画有蛇身龟壳的图腾外，还写着三个小字“满庭红”。
庄光：满、庭、红？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邓禹走进屋来。
邓禹：庄光，你在干嘛呢？我找你好半天。
△庄光吓了一跳，旋即将布条藏在腰带里，回头看着邓禹。
庄光：没……没什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刘秀呢？
邓禹：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从艺馆回来的路上，听其他同学说，刘秀和朱师兄在会市卖药，生意好得不得了！你说这才一上午的功夫没见，他怎么就跑去跟人卖药了呢？
庄光：卖药？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他们看错了？
邓禹：所以啊，我才到处找你！——走，咱们现在就去会市看看！
庄光：好，我们走！
△两人说着，走出屋去。
Ｓ：3 景：太学大场 时：日
人：刘秀、朱祐、庄光、邓禹、王绍涟、跟班两人、学生若干
△会市上人头攒动，吵吵嚷嚷的景象。
△朱祐和刘秀的药摊前围满了学生。
△学生们的买药声一个接一个的传了出来。
学生甲：（OS）给我十两黄连！
学生乙：（OS）我要五两甘草！
学生丙：（OS）快，给我称点儿黄芪！
△刘秀和朱祐低着头，手忙脚乱地过秤、包药、收钱。
△刘秀把一包称好的药递给学生甲。
刘秀：来，你的黄连！
△学生甲接过药，把钱交给刘秀。
△刘秀也忙不得数，随便把钱一放，就低头继续称药。
学生丙：怎么那么慢啊？我的黄芪到底好了没有？
朱祐：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你稍等一下！
△朱祐赶紧把药包好，递给学生丙。
学生丁：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也等了好久了。
朱祐：好好好，我现在就给你称。
△大家叫着、嚷着，把小小的药摊围得水泄不通。
△庄光和邓禹闻声来到了药摊前。
邓禹：天啊！怎么这么多人？大家都病了吗？怎么都争着买药呢？
庄光：看来同学们所言非虚啊！刘秀和朱祐果然卖火了！
邓禹：走！我们也进去凑凑热闹！
△邓禹和庄光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邓禹边挤边冲忙碌中的刘秀喊着。
邓禹：刘秀！刘秀！……
△刘秀抬起头来，看到邓禹和庄光。
刘秀：邓禹，庄光，你们怎么来了？
△邓禹和庄光推开人群，挤到刘秀身旁。
邓禹：我们还想问你呢！你和朱师兄怎么卖起药来了？
刘秀：这个待会儿再告诉你们！——正好你们都来了，一起帮帮忙吧！
△朱祐看到邓禹和庄光，一边忙着包药，一边回头看着他们笑笑。
朱祐：这次多亏刘秀了，不然我哪来这么好的生意？——你们帮我忙活忙活，回头我请你们去满庭红喝酒！
△庄光听到满庭红，一惊。
邓禹：那敢情好啊！满庭红可是长安最好的酒楼，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可以开开眼界。
△庄光沉思着，没有说话。
△邓禹瞅了庄光一眼，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邓禹：庄光，你想不想去？
△庄光回过神来，随意敷衍着。
庄光：哦，想。
朱祐：那就赶紧帮忙吧！还有好多人等着买药呢！
邓禹：好，我这就来。
△邓禹和庄光也开始跟着忙碌起来。
△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穿着整齐统一的短打服，从远处走了过来。
△男同学将蹴鞠用的球门支到了场子中央。
△正在交易的学生们开始纷纷回头看向那几名男同学。
△刘秀等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解地看着他们。
刘秀：他们这是在干嘛？
朱祐：看样子是要踢蹴鞠呢！
庄光：蹴鞠？——这边场地就这么大，哪里还有空地让他们玩？
邓禹：是啊！他们在玩，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呀？
△学生们像炸开了锅一样，嚷嚷起来。
△王绍涟带着两个跟班从旁边走了出来。
王绍涟：吵什么呢？——本公子今天要在这里玩蹴鞠，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蛋！不要在这里占地盘！
△一些学生开始垂下头来收摊散伙，只有少部分还僵在原地。
跟班甲：你们几个钉子户，还不快走！怎么着，还想等我们亲自动手啊？
刘秀：（看朱祐）我们现在怎么办？
朱祐：（无奈地摇头）走吧！咱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朱祐蹲下身来准备收摊。
邓禹：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朱祐：那你还想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让他，让谁？
刘秀：算了，我们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庄光：（大声）既然太学有规定，今天可以在这里摆摊，那我们就有理由不走。
△王绍涟听到庄光的话，回头看着他们。
王绍涟：怎么，又是你们几个？还想和我作对是不是？
△朱祐赶紧跑上前来打圆场。
朱祐：没事没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庄光：不，我们不走。
△庄光笑着走到王绍涟跟前。
庄光：既然你们要玩蹴鞠，那干脆把我们几个也算上吧！
△王绍涟大笑一声，十分不屑地看着庄光。
王绍涟：跟你们玩？那还不如去找几条狗！
△王绍涟和两个跟班相视大笑起来。
庄光：罢了罢了，我看你们也没多大能耐！想必是怕了吧？
△王绍涟止住笑，严肃地瞪着庄光。
王绍涟：笑话！我会怕？我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庄光：你要是敢的话，就和我们踢一局！——一炷香的时间内，要是我们赢了，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王绍涟：那要是你们输了呢？
庄光：随你怎么样。
王绍涟：好！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去做准备，回头场上见。
△王绍涟带着两个跟班转身走向一边。
王绍涟：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跟班乙：那是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跟班甲：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罚他们？
王绍涟：（冷笑）当然是往死里整了。
△邓禹见王绍涟等人走远了，这才跑上前来向庄光求救。
邓禹：怎么办啊？你让我投壶博弈那还可以，但蹴鞠我可是外行！这次就只能靠你们了！
庄光：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信心，我们一定会赢！——（看向刘秀和朱祐）你们呢？
△众人对望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炷香被插在了香坛里。
△两队人马各四人将球围在大场中央。
△学生戊站在场外准备将香点燃。
学生戊：（点香）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球被踢飞，两队人马开始追逐争夺起来。
△王绍涟带着球冲在最前面。
朱祐：庄光，快！截住他！
△庄光从侧面将球截了下来，旋即传给了朱祐。
△朱祐带球突出重围，向球门进攻。
王绍涟：（急）拦住他！快！
△朱祐一脚将球踢向球门。
△跟班甲纵身一跃，用头把球顶了出去。
王绍涟：好样的！
△王绍涟顺势接到球，转身往回跑。
△刘秀、庄光、邓禹、朱祐分四个方向，对王绍涟围追堵截。
△刘秀瞄准时机，攻其不备，将球截下。
△对手迅速将刘秀围了起来。
△刘秀杀了一个回马枪，将球传给邓禹。
刘秀：邓禹，看你的了。
△邓禹颇感意外，只好硬着头皮带球前进。
△跟班乙窜了出来，从邓禹脚下夺过球。
学生戊：（提醒）时间过半，大家努力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香已烧掉半截，顿时紧张起来。
△刘秀四人十分默契地对看了一眼。
△四人发起攻击，将跟班乙围得寸步难行。
△庄光再次把球拦下，带着球往球门进攻。
△王绍涟从后面追了上来，朱祐尽量堵着他。
△刘秀冲到球门口，回头往香坛一看，只见香已烧到了底部。
刘秀：庄光，没时间了，快踢啊！
△众人被刘秀这么一喊，顿时慌了神，大家都把目光调向了香坛。
△庄光抓紧时机，一脚射门。
△孰料，球居然撞到了球门上，被狠狠地挡了回来。
△刘秀眼疾腿快，冲过去补了一脚。
△球进了。
△与此同时，香已燃尽。
学生戊：时间到！
庄光：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四人欢呼起来，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刘秀/邓禹/庄光/朱祐：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王绍涟站在原地，筋疲力尽地喘着粗气。
△王绍涟看着胜利的四人，一脸愤怒。
Ｓ：4 景：满庭红外 时：夜
人：宾客若干
△夜色中的满庭红外景。
△张灯结彩，富丽堂皇，宾客往来如织。
Ｓ：5 景：满庭红内 时：夜
人：刘秀、朱祐、邓禹、庄光、王绍涟、杜晚亭、跟班两名、月娘四名、宾客若干、舞女若干
△满庭红内高朋满座，笑语喧哗，一片热闹的景象。
△大堂中央，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载歌载舞，婀娜多姿。
△刘秀、庄光、邓禹和朱祐坐在隔着纱帘的角落里，边喝酒边说笑。
朱祐：哈哈哈……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
△朱祐率先敬了大家一杯。
朱祐：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咱们几个臭皮匠，身手还不赖，居然赢了王绍涟！你们没有看到，王绍涟的鼻子都气歪了！
邓禹：这可都是你们的功劳啊！我什么都不懂，只敢带着球没头没脑地乱跑。
刘秀：你没把球传给对方，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邓禹：我哪有那么笨啊？要不是我跑去给你解围，你怎么可能脱身呢？
刘秀：是是是，多谢邓兄舍身相救也！
朱祐：平时我们谁也不敢惹王绍涟，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也算报了一箭之仇了。
邓禹：我倒无所谓，反正已经和他撕破脸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刘秀：以后我们还是少跟王绍涟接触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子才过得安稳。
△庄光不发一语，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酒。
庄光：（OS）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得找个机会四处转转。
△庄光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却发现王绍涟和两个跟班也在隔席喝酒。
刘秀：庄光，你在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庄光：哦，你看，那是不是王绍涟？
刘秀：（仔细一瞧）还真是！他那两个跟班也在。
邓禹：他们还真是无所不在啊！走哪儿都能碰到。
朱祐：这不正应验了那句老话吗？——不是冤家不聚头。
邓禹：我看是冤家路窄吧！
朱祐：算了，咱们继续喝酒，别理他们，就当没看见。
△四人各自斟满酒，喝了起来。
△一旁的王绍涟，正在和两个跟班聊着天。
王绍涟：今天真丢脸，居然让那几个臭小子给赢了！
跟班乙：就是！下次咱们一定要赢回来，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太学里混？
跟班甲：行了行了，好端端的出来喝酒，就别提那些烦心事了。——（话锋一转）听说这满庭红的掌柜，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嗓子也不错！那小曲儿唱得，更是一流！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机会，能与她见上一面？
跟班乙：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杜姑娘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人家是掌柜，素来孤傲得很，只唱歌不陪酒，谁的帐都不肯买，难伺候得很哦！
王绍涟：（嗤之以鼻）哼！婊子就是婊子，装什么清高啊？我倒要看看，这杜姑娘有多大的能耐！
△舞罢，美女们鱼贯退出屋去。
△红色的帷幔轻轻开启，杜晚亭抱着古琴，在四个乐娘的陪同下，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食客们皆回头观望，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跟班乙：瞧，杜姑娘来了！
△众人被杜晚亭绝世的容貌迷住了，顿时目瞪口呆。
△杜晚亭摆好古琴，席地而坐。
△乐娘们怀抱琵琶，分别坐于杜晚亭两侧。
△杜晚亭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琴弦，接着便扣弦而歌。
△歌声清脆悦耳，宛若天籁之音。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禁心驰神往。
△邓禹听得尤为入迷。
△歌毕，杜晚亭抱起古琴，行了个礼。
杜晚亭：晚亭见今晚各位客官兴致不错，所以特地出来唱上一曲，给大家助助兴！献丑了！
△杜晚亭说完，转身欲走。
△王绍涟急忙端起酒樽，一个箭步冲上来，叫住了她。
王绍涟：杜姑娘别走啊！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奔着你来的！这好不容易把你给等来了，你怎么能连杯酒也不喝就走了呢？
杜晚亭：晚亭实在不胜酒力，还请公子不要为难！
王绍涟：真可笑！不会喝酒，你还开什么酒楼啊？俗话说，女人天生三分酒，就喝这么一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刘秀等人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邓禹：这王绍涟还真是个惹事精，连个姑娘都不放过。
刘秀：不过我看这个杜姑娘似乎有些来历，遇到这种事情，居然一点也不慌张。
庄光：酒楼里面三教九流，什么客人都有，她能在长安开这么大的酒楼，就说明绝对不简单。
△杜晚亭直视着王绍涟。
杜晚亭：公子真想让我喝酒？
王绍涟：（轻浮地）是啊！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杜晚亭：真想让我喝酒，那也可以。只不过这里客人这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要我喝一杯的话，那我就真的招架不住了。倘若公子真心诚意想要请晚亭喝酒，那就等酒楼打烊以后，单独到小楼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绍涟看着杜晚亭，顺势摸了一把她的脸，大笑起来。
王绍涟：好！你等着，我一定去！
杜晚亭：那晚亭就先告退了，公子请入座。
△杜晚亭转身款款离开。
△王绍涟回到座位上，跟班乙端起酒樽敬他。
跟班乙：恭喜你啊，绍涟！艳福不浅哦！
△王绍涟喝了一口酒，坏坏地笑了。
Ｓ：6 景：小路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刘秀、邓禹、朱祐、庄光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邓禹喝多了，边走边吟着诗。
邓禹：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邓禹走得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刘秀：邓禹，你小心点！当心掉到沟里去了。
邓禹：野有蔓草，也有沟，掉进去很正常啊！
△朱祐笑着摇了摇头。
朱祐：罢了罢了，由他去吧！
△庄光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后面，并不时地回头看看。
朱祐：庄光，你还好吧？我看你一晚上话也不说，只顾低头喝酒了。——怎么样，还行吧？
庄光：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四人继续往前走着，身影渐渐隐进了夜色中。
Ｓ：7 景：小阁楼假山 时：夜
人：王绍涟、小丫环
△一座玲珑别致的小阁楼，建筑在假山之上。
△王绍涟在一名小丫环的带领下，穿花拂柳拾级而上。
小丫环：王公子，这边请。
王绍涟：你家掌柜的，平常就住在这里？
小丫环：是的，这里就是杜姑娘的闺房。
△王绍涟一听，顿时想入非非，春心大动起来。
Ｓ：8 景：小阁楼外 时：夜
人：王绍涟、杜晚亭、小丫环
△房间内透出一缕微微的光亮。
△王绍涟在小丫环的指引下，来到了房门口。
△小丫环轻轻叩响了房门。
小丫环：姑娘，王公子来了。
杜晚亭：（OS）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环：是。
△小丫环转身离开。
△杜晚亭打开房门，笑脸盈盈地看着王绍涟。
杜晚亭：王公子，里边请！
△王绍涟不怀好意地笑着。
王绍涟：好好好……
△王绍涟伸手去抱杜晚亭。
△杜晚亭迅速闪到了一边。
△王绍涟抱了个空，一脚踏进了屋里。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Ｓ：9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
△刘秀和邓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黑暗中，庄光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庄光悄悄坐起身来，看看刘秀和邓禹。
△庄光抓起床边的衣服，轻轻套上。
△月光洒在床榻前，一双鞋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庄光迅速穿好鞋子，悄无声息地向门口走去。
Ｓ：10 景：小阁楼内 时：夜
人：王绍涟、杜晚亭
△屋内光线旖旎，轻纱飘逸，檀香袅袅。
△杜晚亭手捧一个精致的酒壶，为王绍涟斟酒。
△王绍涟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杜晚亭的手。
△杜晚亭慢慢把手抽回。
杜晚亭：王公子，莫要辜负了这壶好酒！——来，尝一口吧！
△杜晚亭抬起酒樽，举到王绍涟面前。
△王绍涟盛情难却，只好一饮而尽。
王绍涟：你该不会只想看着我喝吧？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应该举杯对饮才是！
杜晚亭：公子说得对！——方才晚亭也答应了要与公子畅饮一番的，现在自然要兑现诺言。
△杜晚亭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杜晚亭：这杯酒，晚亭敬公子。
△杜晚亭举杯将酒饮尽。
Ｓ：11 景：小阁楼外 时：夜
人：庄光
△庄光纵身跳上假山，三两下就攀到了房门口。
△屋内隐约传来一阵饮酒说笑声。
△庄光藏身于暗处，侧耳倾听。
Ｓ：12 景：小阁楼内 时：夜
人：王绍涟、杜晚亭
王绍涟：杜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委实让在下心向往之。
杜晚亭：公子说的哪里话？我看您才是天生好面相！
王绍涟：怎么，你也懂相面之术？
杜晚亭：略知一二。
王绍涟：那好，你倒给我说说，我是何种面相？
杜晚亭：公子天庭饱满，地库方圆，准头丰润，自然是富贵双全的命！
王绍涟：说得好！——既然我有如此好命，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和我共享荣华富贵呢？
△王绍涟边说边紧紧抱住杜晚亭。
△杜晚亭急忙挣开王绍涟的怀抱。
杜晚亭：我当然愿意嫁给公子，只可惜……
王绍涟：可惜什么？
杜晚亭：公子要听实话？
王绍涟：当然。
杜晚亭：那你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生气。
王绍涟：好，我答应你。——赶紧说吧！
杜晚亭：虽然公子天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可我嫁给你，一样要当寡妇！——因为你印堂发黑，双目暗淡，三个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王绍涟气得跳了起来。
王绍涟：你说什么？
杜晚亭：三个月之内，你轻则入狱，重则丧命！
王绍涟：我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杜晚亭：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王绍涟：简直一派胡言！
杜晚亭：公子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王绍涟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王绍涟：好，我不生气！但我还是不信你！——三个月之后，我若没有血光之灾，你是不是愿意马上嫁给我？
杜晚亭：是。
王绍涟：好，那你等着吧！你嫁我是嫁定了！——回头就去收拾嫁妆，我会如期来娶你的。
△王绍涟说完，拂袖而去。
Ｓ：13 景：小阁楼外 时：夜
人：王绍涟、庄光
△王绍涟气急败坏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庄光躲了起来，看着王绍涟走远。
Ｓ：14 景：小阁楼内 时：夜
人：杜晚亭、庄光
△杜晚亭转过身，背对门口。
杜晚亭：客官既然来了，不会只甘心躲在门外偷听吧？
△庄光微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庄光：杜姑娘果然聪明，在下佩服！
杜晚亭：深更半夜，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庄光：（暗语）楼小乾坤大，酒香顾客多。
△杜晚亭回过身来，看着庄光。
杜晚亭：（微微一笑）原来是自己人，请坐！
△杜晚亭引庄光坐于案前。
杜晚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庄光吧？
庄光：是。
杜晚亭：主公说，你会来找我。没想到你速度还真快，不愧是玄冥教最出色的隐者！
庄光：杜姑娘过奖了！——与你相比，无论胆识还是魄力，庄光都稍逊一筹。
杜晚亭：哪里，是庄公子太抬举我了。
△庄光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
庄光：长安究竟有多少玄冥教的教徒？
杜晚亭：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上至朝中权贵，下至贩夫走卒，都有玄冥教的人！——不过，满庭红也算玄冥教的一个聚地，大部分的情报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庄光点点头。
杜晚亭：总之，庄公子以后若有什么难处，或需要人帮忙，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为你打点的。
庄光：好！庄光先谢过杜姑娘。
杜晚亭：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庄光：天色不早了，杜姑娘早些休息！——庄光告辞！
杜晚亭：嗯。
△庄光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复又停下。
庄光：对了，庄光还有一事想请教杜姑娘。
杜晚亭：什么事？
庄光：关于王绍涟的面相之说，杜姑娘所言可否属实？
△杜晚亭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
杜晚亭：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吓唬吓唬他而已。
庄光：倘若是假，杜姑娘岂不是要嫁给他了？
杜晚亭：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吧？
△庄光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
庄光：是光莽撞了！——告辞！
△庄光转过身，大步踏出门去。
△杜晚亭坐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Ｓ：15 景：太学学宫正堂 时：日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王绍涟、许子威、学生若干
△太学学宫外景。
△正堂里，许子威正在给学生们授课。
△刘秀、庄光、邓禹、朱祐和王绍涟全都哈欠连连，东倒西歪。
许子威：正所谓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王绍涟用手支着头打盹儿，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王绍涟：（梦话）杜姑娘，你等着，我要你做我的夫人……
△学生们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许子威放下竹简，严肃地看了一眼大家。
许子威：肃静！肃静！
△王绍涟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没有醒过来。
王绍涟：（傻笑）呵呵呵……呵呵……
许子威：（OS）哎！这一个个怎么都没精打采的？昨晚干嘛去了？真是！
Ｓ：16 景：学生舍馆外景 时：夜
人：无
△皓月当空，夜色正浓。
△学生舍馆笼罩在一团薄雾中。
Ｓ：17 景：学生舍馆过道 时：夜
人：邓禹
△邓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走在过道里。
△四周静得出奇，邓禹每走一步，就发出一串空荡荡的回声。
△脚步声沉闷而单调地响着。
△突然，邓禹似乎听到了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一滴又一滴，越来越清晰。
△邓禹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一条新鲜的血迹，一直通向过道的尽头。
△邓禹打了个寒噤，不安地朝身后看看。
△邓禹顺着血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
Ｓ：18 景：学生舍馆葛生房外 时：夜
人：邓禹
△血迹消失在了房门口。
△邓禹沿着血走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邓禹抬头一看，只见“葛生”的吊牌正在门头上轻轻摇晃。
△邓禹吓了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喘。
△门上的锁早已被打开，房门虚掩着。
△邓禹好奇地向门里张望，而里面却毫无动静。
△邓禹缓缓挪动着步子，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邓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邓禹：啊！……
Ｓ：19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
△刘秀和庄光酣睡着。
△邓禹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邓禹：刘秀，庄光，不好了！你们赶紧起来！
△邓禹冲过去，疯狂地摇着刘秀和庄光。
邓禹：你们快起来！别睡了，快跟我出去看呀！
△两人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坐起身来。
庄光：怎么了？怎么了？
刘秀：什么事啊？瞧把你给急的！
邓禹：出大事了！你们赶紧出来看！——快呀！
△邓禹坐立难安，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邓禹：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刘秀和庄光看着邓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刘秀：你等着啊，我们马上就来！
邓禹：哎呀！来不及了，快走吧！
△刘秀和庄光随便把鞋子一套，就被邓禹拖出了门。
Ｓ：20 景：学生舍馆葛生房外 时：夜
人：学生若干
△十几个学生围在“葛生”房的门口窃窃私语。
学生甲：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舍馆里闹鬼，你们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学生乙：哎呀，你快别说了，吓死人了！——咱们快走吧！别看了！
△学生甲和学生乙紧张兮兮地走开了。
△其他几个胆子较大的学生还在冲着屋里指指点点。
Ｓ：21 景：学生舍馆过道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朱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半道上与刘秀三人相遇。
庄光：朱师兄，你也来了。
朱祐：到底什么事？我听几个同学说“葛生”房又闹鬼了，所以才赶紧出来看看！
刘秀：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邓禹把我们叫起来的。
△朱祐转头看着邓禹。
邓禹：（恐慌）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四人边说边快步向前走去。
Ｓ：22 景：学生舍馆葛生房外/内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学生若干
△学生们站在“葛生”门口议论纷纷。
△刘秀、邓禹、庄光、朱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邓禹：你们自己去看吧！
△邓禹转身站到了一边。
庄光：怎么回事？你们在看什么？
△学生们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刘秀、庄光、朱祐急忙走近一瞧。
△只见整个房间内鲜血淋漓，其中一面墙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朱祐浑身一震，顿时颤抖起来。
刘秀：朱师兄，你怎么了？
朱祐：（惊恐）是他！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庄光：朱师兄，你在说谁？谁回来了？
朱祐：杜雨楼！
△众人一惊，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朱祐。
△朱祐面白如纸，煞是恐怖。
△所有人都凝住了，表情是那么惊悚。
Ｓ：23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庄光将烛台点亮，放到屋子中央。
△刘秀、邓禹和朱祐围坐在一起。
庄光：好了！——朱师兄，你可以说了。
△庄光坐了下来，满脸疑问地看着朱祐。
△朱祐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朱祐：相信你们都听说过杜雨楼这个名字吧？
△三人点了点头。
朱祐：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那时候我才刚刚进太学！来到后不久，我就认识了杜雨楼……
△烛火摇摇晃晃，映照在朱祐苍白的脸上。
Ｓ：24 景：学生舍馆外 时：日
人：朱祐、杜雨楼
△朱祐手提两捆麻袋，急匆匆地向前走着。
△汗水一颗颗滚落下来，湿透了朱祐的衣襟。
△朱祐顾不得擦汗，只是低着头继续走路。
△杜雨楼牵着一头小毛驴迎面走了过来。
△朱祐一不小心，撞到了杜雨楼身上。
朱祐：哎哟！
△麻袋重重地掉在地上，药材撒了一地。
朱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杜雨楼:(微笑)没事。
△朱祐赶紧蹲下身来捡药。
杜雨楼：这头驴送给你，它可以帮你驮药。
朱祐：不行不行，是我撞了你，我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呢？
△杜雨楼把套驴的缰绳塞到朱祐手里。
杜雨楼：没关系！——夫子引荐我到朝廷里当官，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我就用不着它了。
朱祐：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看了一眼毛驴）可这毛驴我还是不能要！
杜雨楼：给你你就拿着！就当你帮我养它了。
△杜雨楼不等朱祐回话，转身便走了。
△朱祐呆在原地，愣住了。
Ｓ：25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朱祐娓娓道来，三人听得十分专注。
朱祐：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杜雨楼，是太学里的风云人物！因为才华出众，被夫子举荐入仕！因为送驴的缘故，我和他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了朋友。
Ｓ：26 景：酒楼 时：日
人：朱祐、杜雨楼、环境人物
△朱祐和杜雨楼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朱祐：雨楼，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表现出色，皇上准备让你升官呢！
杜雨楼：还好吧！前两天收到消息，说要任命我为共工，专门掌管国库财货！
朱祐：这可是个好差事，看来皇上还是很器重你的！——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大有作为！
杜雨楼:(失落)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我，我也有自己的难处，没比你们好到哪里去！——有时候，我甚至再想，如果能一辈子做个快乐的太学生，那该有多好！
△朱祐觉察出杜雨楼有些不对劲。
朱祐：雨楼，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杜雨楼：（苦笑）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来，我们喝酒，不提那些烦心事了！
△杜雨楼和朱祐端起酒杯喝酒。
△朱祐担心地望着杜雨楼。
Ｓ：27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朱祐：没过多久，杜雨楼便被提拔为共工！——之后，全国各地灾荒不断，先是蝗灾，后来又是旱灾！黎民百姓一年到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灾情连连上报，皇上最终下令，从国库拨款万两，用于赈灾！然而，结果却……
△朱祐眉头紧锁，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Ｓ：28 景：未央宫大殿 时：日
人：王莽、杜雨楼、大臣若干、环境人物
△王莽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
王莽：什么？万两黄金根本没有流入灾民手中？——那钱呢？都到哪里去了？
△堂下黑压压地跪着一群官员，杜雨楼也在其中。
王莽：杜雨楼，这笔赈灾款从头到尾都在由你负责，你不是说已经分发下去了吗？现在怎么又没了？——朕要听听你的解释！
△杜雨楼处之泰然，缓缓抬起头来。
杜雨楼：罪臣……无话可说！
△王莽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燃烧着怒火。
Ｓ：29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朱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朱祐：因为赈灾的款项无故失踪，所以皇上下令将杜雨楼打入大牢。
Ｓ：30 景：牢房 时：夜
人：杜雨楼、朱祐、狱卒
△杜雨楼穿着囚衣，负手而立，抬头冥想着。
△一名狱卒领着朱祐走了过来。
狱卒：就是这儿了，你有话快说！
朱祐：是是。
△狱卒转身走开。
△杜雨楼闻声跑至牢门前。
杜雨楼：朱祐！
朱祐：雨楼，我来看你了。
杜雨楼：（感动）真好，真好！——临死之前，还有你肯来看看我！
朱祐：雨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让我帮你想办法！
杜雨楼：没有用的！这次，我必死无疑！——朱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朱祐：我信。
杜雨楼：那就好！别问为什么！你只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并非我的本意。
△朱祐难过地点了点头。
朱祐：可是你……
杜雨楼：我死不足惜，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以后不要和王绍涟有任何瓜葛！知道了吗？
朱祐：知道了。
△狱卒走到朱祐身边。
狱卒：差不多了，走吧！
朱祐：雨楼……
杜雨楼：去吧！你多保重！
△杜雨楼背过身去，不再看朱祐。
△朱祐在狱卒的拖扯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Ｓ：31 景：刑场 时：日
人：杜雨楼、监斩官、刽子手、群众若干、环境人物、（朱祐）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刑台包围了起来。
△杜雨楼被捆绑着站在刑台上。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舞起了手中的大刀。
△杜雨楼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大刀狠狠地砍向杜雨楼的腰际。
△鲜血溅满了刽子手的脸。
朱祐：（OS）第二天，杜雨楼便被腰斩于街市。临死，他都没有说出赈灾款的下落。
Ｓ：32 景：学生舍馆葛生房内/外 时：日
人：官兵若干、（朱祐）
△几名官兵手持兵器，闯进了“葛生”房。
△官兵们翻箱倒柜，一通乱搜。
△“葛生”的房门被关上，一把大锁锁了上去。
△两名官兵将封条贴在了门上。
朱祐：（OS）皇上为了彻查此事，便将杜雨楼生前住过的地方都查封了。这就是为什么，“葛生”房一直空着没人居住的原因。
Ｓ：33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夜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
△刘秀、庄光、邓禹一动不动，正听得入神。
朱祐：然而，杜雨楼一死，这桩案件也就成了无头案，根本无从查起！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众人沉浸在杜雨楼的故事里，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刘秀才悠悠地开口。
刘秀：原来如此！——朱师兄，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这个故事呢？
朱祐：杜雨楼一案，直到今天都没有结案，我又怎么敢多说呢！
邓禹：这么说，“葛生”房闹鬼的传言，也是在杜雨楼死后传开的吗？
朱祐：是的！一开始，也只有少数几个同学说，会在半夜听到“葛生”房里传出哀嚎声。之后，传言愈演愈烈，不少人都说，看到过杜雨楼的鬼魂在走道里徘徊。总之，大家都相信，是杜雨楼阴魂不散，一直留在舍馆里。
邓禹：这个杜雨楼还真是可怜！做了官，却落得如此下场！哎！
朱祐：杜雨楼的为人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情的！
庄光：这点我们可以相信你！——但他为什么不为自己伸冤呢？
朱祐：也许是有难言之隐吧！——很多人都说，这件事情和王绍涟有关，所以杜雨楼不敢声张！
刘秀：是吗？难怪杜雨楼会在临死前提醒你，不要招惹王绍涟！也许，他就是前车之鉴吧！
△朱祐轻轻地点了点头。
邓禹：那么，今晚“葛生”房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杜雨楼的冤魂所为呢？
庄光：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刘秀：如果不是冤魂，那就是人为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众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蜡泪滴滴滚落，烛火已燃到了末端。
Ｓ：34 景：小阁楼内/外 时：日
人：杜晚亭、王绍涟、小丫环
△杜晚亭走到香案旁，伸手转动香炉。
△墙上，一个暗格被打开，里面藏着一卷竹简。
△杜晚亭取出竹简，走到书案前坐下。
△杜晚亭展开竹简，只见上面记载着一笔笔账目。
△杜晚亭的目光，从账目上一一扫过。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丫环：（OS）杜姑娘！
△杜晚亭连忙将竹简收起。
杜晚亭：什么事？——进来说吧！
△杜晚亭旋即站起身来。
△小丫环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丫环：杜姑娘，王公子求见。
杜晚亭：（自语）三个月期限没到，他来找我做什么？——（对小丫环）我有些乏了，不想见他。
小丫环：可这王公子软硬不听，非吵着要见你一面！
杜晚亭：那你就说我不在，把他打发走。
小丫环：是。
△小丫环悄悄退出门去。
△杜晚亭旋身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杜晚亭从窗缝里看见，假山下，小丫环正在劝王绍涟离开。
△王绍涟赖在原地不肯走。
△小丫环没辙，只好掉头走掉。
△杜晚亭莞尔一笑，将窗户关了起来。
Ｓ：35 景：小阁楼假山 时：日
人：王绍涟
△王绍涟抬起头来，冲着杜晚亭的阁楼张望。
王绍涟：（OS）什么血光之灾，全都是浮云！我偏不信邪！——这三个月，我就天天守在你这里，看你还敢不敢吓我？
△王绍涟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笑了起来。
△王绍涟看看四面无人，接着便贼头贼脑地向假山上跑去。
Ｓ：36 景：小阁楼外 时：日
人：王绍涟、杜晚亭
△王绍涟悄悄爬到了阁楼的窗口。
王绍涟：（自言自语）让我看看你到底在不在？——如果不在，我就到屋里等你好了！
△王绍涟慢慢打开了窗户。
△窗户上架着一只盛满水的水桶，窗子一开，水桶便掉了下来。
△满满一桶水，全都泼在了王绍涟的身上。
△水桶不偏不倚，正扣王绍涟的脑袋。
王绍涟：（大叫一声）哇……
△杜晚亭趁机从窗口探出身来，推了王绍涟一把。
△王绍涟惨叫着，一股脑滚下了山。
△杜晚亭不禁抿嘴一笑。
Ｓ：37 景：太学学宫正堂 时：日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许子威
△邓禹急急地接口。
邓禹：舍馆里发生的事，夫子也听说了？
许子威：没错！——关于这件事，老夫也只能奉劝你们，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刘秀、邓禹、朱祐、庄光正围住许子威问话。
刘秀：为什么？难道夫子乐意看到同学们胡乱猜测，以讹传讹吗？
庄光：如果事情并非杜雨楼所为，那他凭什么要背一辈子的黑锅？
△许子威环视了一眼四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子威：叫我说你们什么才好！——新来的学生里，就你们几个最为优秀，可你们……为何偏偏要管这件事呢？有那么多工夫，尽可以用在学习上啊！
庄光：太学是求知的圣地！如今我们有不明白的地方，当然是来找夫子了。
许子威：如果你们非要问，那我也只能说不知道。
朱祐：夫子，我相信杜雨楼是清白的！您是他的导师，应该也很清楚他的为人！倘若连你都不肯帮他的话，他的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够安息呢？
邓禹：我们不忍看到同学惨死，我们要为杜雨楼伸张正义！
许子威：你们不要再咄咄逼人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下学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许子威抱起竹简，转身欲走。
△庄光赶紧一拦，许子威停下了脚步。
许子威：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庄光：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许子威：（一笑）真相？——真相，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许子威匆匆走出了正堂。
△四人失望地呆在原地。
Ｓ：38 景：学生舍馆葛生房外/内 时：夜
人：刘秀、庄光、邓禹、朱祐、鬼影
△“葛生”房的木制吊牌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房门半开着，从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刘秀、邓禹、庄光、朱祐每人点着一支蜡烛，在屋子里搜索着。
朱祐：这都过去大半年了，该搜的地方都被人搜过了，我们还能找到什么呢？
刘秀：这可不一定！——你看，这屋里的摆设虽然陈旧，上面积满了尘土，可地上却很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这说明，这间屋子还是经常有人来的。
庄光：是的！而且墙上的“冤”字也是最近才写上去的！——既然有人来过，那就铁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邓禹：这样说倒也对！咱们就再耐心找找吧！
△邓禹点着灯，走到一个屏风面前。
邓禹：这屏风挺漂亮的，不如搬到我们屋里去吧！
△邓禹绕到屏风后面，用蜡烛一照。
△烛光刚好照到一双阴郁、恐怖的眼。
邓禹：啊！鬼啊！……
△邓禹吓得大叫起来，蜡烛脱手掉到了地上。
刘秀：怎么回事？
△一个鬼影从屏风背后窜了出来。
△众人一惊，愣住了。
庄光：是谁？
△鬼影旋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庄光：咱们快追！
△庄光率先跳出窗口，向鬼影追去。
△三人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
Ｓ：39 景：树林 时：夜
人：刘秀、庄光、邓禹、朱祐、鬼影
△鬼影身手矫捷，从一棵棵树梢上，飞快地掠过。
△鬼影从天而降，双脚轻轻沾地。
△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
庄光：（OS）站住！别跑！……
△鬼影回头看了一眼，旋即纵深一跃，隐进了树林深处。
△庄光、刘秀、邓禹、朱祐紧跟着跑了过来。
△邓禹一边擦着汗，一边往树旁的石头上一坐。
邓禹：等等，等等！咱们先别追了，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哎呀，累死我了！
刘秀：不用追了，他肯定已经跑远了。
朱祐：没想到这空屋里，还真有人在！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四人陷入了沉思，周遭只剩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庄光环顾四视，脚下突然踩到一样东西。
△庄光蹲下身来，将那东西拾起来一看。
△月光下，一只耳环闪耀着熠熠光辉。
△庄光看着手中的耳环，猛然想到了什么。
△庄光身子微微一震。
刘秀：我们走吧！回去再继续找找！——庄光，你在干嘛？有什么发现吗？
△庄光迅速把耳环捏在了手心里。
庄光：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
△四人转身离开了树林。
（本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