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美人献计挽狂澜

　　Ｓ：1 景：太学学宫正堂 时：日
　　人：刘秀、邓禹、庄光、朱祐、王绍涟、许子威、学生若干
　　
　　△宽敞明亮的学宫正堂内，学生们规整有序地坐在各自的书案前，手握竹简，认真听讲。
　　△许子威端坐于孔子的画像下方，和颜悦色地注视着堂内的莘莘学子。
　　△刘秀、邓禹、庄光、朱祐，以及王绍涟夹杂在学生中间，专心听着许子威的讲授。
　　许子威：《尚书》即上古之书，乃儒家的五经之一。学习《尚书》，就是要我们以史为镜，端正自己的言行。《尚书》中的很多话，都可谓是至理名言，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为师在这里就考考你们，《尚书》里的“满招损，谦受益”是什么意思？它要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哪位同学愿意自告奋勇，起来回答一下？
　　△许子威微笑着，扫视了一眼堂内的学生。
　　△学生们都跃跃欲试，非常积极。
　　王绍涟：夫子，我来！我知道！
　　△邓禹回头，看见王绍涟，眉头便皱了起来。
　　△王绍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其他同学。
　　△学生们吓得不再吱声，全都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邓禹：（低声对刘秀、庄光）他怎么也在这里？
　　庄光：纨绔子弟，当真是目中无人！
　　刘秀：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当心点比较好。
　　邓禹：（灵机一动）我倒有办法，报那一箭之仇！
　　△邓禹狡猾地笑笑，刘秀和庄光不解地看着他。
　　许子威：好吧！王绍涟，那就由你来给同学们解答解答！
　　△王绍涟激动地站起身来，满脸得意与骄傲。
　　王绍涟：满招损，谦受益，就是说——自满会招致损失，谦虚可以得到益处。
　　许子威：（轻轻颔首）对对对！所以同学们，一定不要做骄傲自满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明白了吗？——（对王绍涟）王绍涟，你回答得很好，坐下吧！
　　△王绍涟美滋滋地正欲入座，邓禹却倏然站起身来。
　　邓禹：等一下！——夫子，我还有问题要向王同学请教，还请夫子给我这个机会！
　　许子威：做学问，最怕不求甚解，你有什么就问吧！
　　邓禹：谢谢夫子。
　　△邓禹转过身去，与王绍涟对峙，两人的目光都很锐利。
　　△刘秀和庄光大惑不解，面面相觑。
　　邓禹：王同学，方才你的回答很精彩，我也深有同感！只不过，我还想问问你，既然你对“满招损，谦受益”这么有心得，那么……想必你也学以致用，身体力行了吧？
　　△学生们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王绍涟：（窘迫）我……我……（对众学生）你们笑什么笑？不准笑！
　　△学生们噤若寒蝉，不再出声。
　　邓禹：我这里有两句话，怎么看都看不明白！希望王同学能不吝赐教，为我指点一二！
　　王绍涟：什……什么话？
　　邓禹：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学生们忍住笑，偷眼看王绍涟。
　　△王绍涟虽然听不懂邓禹的话，但大致还是明白了邓禹是在羞辱自己，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王绍涟：你……你……你说什么？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邓禹：（一字一句）我说——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王绍涟急忙扭头询问坐在自己身旁的同学甲。
　　王绍涟：他……他在说什么？
　　同学甲：他在骂你呢！他说你花言巧语，阳奉阴违！
　　王绍涟：（怒）你……你敢骂我？我今天要是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小锅也是铁打的！
　　△王绍涟边说边向邓禹冲来。
　　△刘秀和庄光急忙站起身来护住邓禹。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跑了上来，拉住王绍涟。
　　王绍涟：我叫你口出狂言！——居然敢骂我，你还想不想活了？
　　△朱祐忧心忡忡地跑到邓禹身旁，紧张地看着他。
　　朱祐：你连王绍涟都敢惹，你知道他是谁吗？——真不让人省心！你要是还想在太学里混下去，以后就安分点，知道吗？
　　邓禹：我管他是谁？你们怕他，我才不怕呢！——我据理力争有什么错？
　　△正堂内乱作一团，学生们劝架的劝架，拉人的拉人。
　　△许子威生气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邓禹和王绍涟面前。
　　许子威：都给我住手！——太学圣地，岂容你们叫打叫骂，真是有辱斯文！亏你们还是太学生呢！连最起码的以和为贵都不懂，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学生们停下手来，安静地听着许子威的教诲。
　　许子威：（对王绍涟）王绍涟，你虽为皇亲国戚，但进了太学，也就和其他同学无异！皇上把你交给我，就是要我好好教导你！同学之间相互探讨，有争议实属正常，你切不可出手伤人！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为师也帮不了你！
　　王绍涟：可是夫子，是他先恶意中伤我，我才……
　　△许子威挥手打断王绍涟的话。
　　许子威：（对邓禹）邓禹，你公然在课堂上挑衅王绍涟，与他针锋相对，把这里弄得一团糟，你知不知错？
　　邓禹：（恭敬）邓禹知错，请夫子责罚。
　　许子威：念在你是头一天上学，又是初犯，我就只罚你把《尚书》抄写一遍，两天后交给我！
　　邓禹：是，夫子。
　　许子威：（对众学生）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各归各位，我们继续学习！
　　△同学们一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好。
　　△许子威回过身来，严肃地看着邓禹、刘秀、庄光三人。
　　许子威：你们三个，下学后先别走，我有话对你们说！
　　△三人望着许子威，顺从地点了点头。
　　
　　Ｓ：2 景：刘宅大堂 时：日
　　人：樊娴都、刘良、阴丽华、邓晨、刘元、刘伯姬
　　
　　△气氛凝重的大堂内，众人围坐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邓晨和刘元拿着刘演砍人的那把大刀，翻来覆去地查看着。
　　刘伯姬：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我们还翻不了案，大哥是不是就要……
　　刘元：行了，伯姬，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吗？谁也没闲着，你就不要再泼我们冷水了。
　　樊娴都：（急切地）刘元啊，你们看了半天，到底有没有看出点什么名堂来？自从伯升出事以后，这把刀就扔在院子里没人动过！要是上面真有什么破绽，也应该是一望可知的呀！
　　刘良：时间隔得久了，是有些难看出来！不急不急，你们慢慢瞧！
　　△刀刃上只有一些已经干透的血迹，邓晨一边看，一边蹙紧了眉头。
　　邓晨：可这上面除了血迹，别的还真没什么了。
　　△阴丽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刘良。
　　阴丽华：大叔，您知道这次验尸的仵作是谁吗？
　　刘良：知道，就是住在清水湾的福顺！我们这里有人死了，都是他给验的尸！
　　阴丽华：只有他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其他人验过？
　　刘良：（摇摇头）没有了。
　　刘伯姬：对！就是他一口咬定，那两个无赖是被大哥给砍死的！
　　阴丽华：那我们就不用再找了！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想必福顺的心里最清楚。
　　刘良：（无助）可是……哎！
　　刘元：丽华啊，你有所不知，福顺和王岳丘分明就是一伙的，两人同穿一条裤子！就算他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阴丽华：（微微一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倘若福顺真的做了亏心事，就肯定会露出马脚！只要我们略施小计，便能从他口中套出原委！
　　刘良：莫非阴姑娘已有计策？
　　阴丽华：（点点头）我们不妨借尸还魂吧！
　　△众人相互对望，感到迷惑。
　　刘元/邓晨：（异口同声）借尸还魂？
　　
　　Ｓ：3 景：福顺家院子 时：日
　　人：福顺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
　　△院子里栽种着一些花草树木，树下圈养着一些家畜。
　　△福顺用簸箕端着饲料，从里屋走了出来。
　　△福顺直接走到鸡圈旁，弯下身来给鸡喂食。
　　福顺：咯咯咯，咯咯咯，快来吃东西了！
　　△福顺不经意地一瞥，突然怔住了。
　　△鸡圈旁的地上，豁然放着一把带血的大刀（类似刘演那把）。
　　△福顺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那把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刀刃上红褐色的血迹，看得福顺胆战心惊。
　　△福顺将簸箕扔在地上，直起身来，四处张望。
　　△福顺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从地上捡起大刀，揣着它奔出了大门。
　　
　　Ｓ：4 景：池塘边 时：日
　　人：福顺、阴丽华、邓晨、刘良
　　
　　△福顺鬼鬼祟祟地蹲在池塘边，用草绳将一块石头绑在大刀上。
　　△福顺将绳子的疙瘩打得结结实实。
　　△福顺站起身来，将大刀扔进了池塘里。
　　△有人伸手拨开茂密的草丛，从远处将福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福顺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看，旋即转身离开。
　　△阴丽华、邓晨、刘良从草丛里探出身来。
　　△三人对望一眼，会心地笑了。
　　
　　Ｓ：5 景：太学学宫门外 时：日
　　人：学生若干
　　
　　△日头西斜，学生们聊着天从太学学宫里走了出来。
　　△一阵喧嚣过后，学宫内恢复了宁静。
　　
　　Ｓ：6 景：太学学宫正堂 时：日
　　人：许子威、刘秀、庄光、邓禹
　　
　　△人去楼空后的正堂里，只剩下许子威、刘秀、邓禹和庄光四个人。
　　△许子威与刘秀三人面对面站着。
　　邓禹：夫子，今日之事，实乃学生之过！我确实不该在课堂上与王绍涟起冲突，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也并非我的本意！夫子生气责罚，学生绝无半句怨言！只不过……希望夫子不要因为我一个人犯错，而迁怒到他们两个身上！
　　庄光：夫子，王绍涟骄傲自大，仗势欺人，我们也是气不过才……
　　许子威：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你们年轻气盛，争强好斗也没什么，我还是能够理解的。只是，作为你们的师长，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什么人，都是你们能惹的，惹得起的！该忍让的时候，还得忍让！——王绍涟的身份，我想你们都还不知道吧？
　　△刘秀、邓禹、庄光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刘秀：不知道。
　　许子威：这太学里头，王孙公子、地主豪强，多不胜数，可没有一个人压得过王绍涟！因为他的祖父，是当朝的皇上！王绍涟是皇孙，光凭这一点，你们就得让他！虽然在太学里，大家都是同学，没有阶级之分，可同学之外，你们也不要忘了尊卑地位！
　　庄光：就算他是皇孙，也不能狐假虎威吧！皇上当年大义灭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杀，更何况一个孙子！
　　许子威：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今非昔比啊！——你们既然投师在我门下，称我一声夫子，我就应该把这些人情世故告诉你们！忍气吞声，并非弱者的表现！如果后退能使一切明朗，那何尝不是一种进步！我实在不愿看到你们成为另一个杜雨楼！
　　刘秀：另一个杜雨楼？——夫子，杜雨楼是谁啊？
　　△许子威僵住了，继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许子威：哦，你们不认识他！他是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
　　邓禹：那他肯定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吧！不然夫子怎么会记得他呢？
　　许子威：（恍惚）得意门生？——是的，得意门生！他是我教过的学生里面，最有天赋、最有才华的一个！只可惜……
　　△许子威的神情十分难过，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痛里。
　　△刘秀、邓禹、庄光不明所以，三人都感到有些疑惑。
　　刘秀：夫子？
　　许子威：（回过神）哦！——今天就这样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早点回去！记住，满招损，谦受益！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邓禹：是的，我们明白了。
　　△许子威看着三人，欣慰地笑了。
　　刘秀/邓禹/庄光：学生告退。
　　△三人说完，一一离开了正堂。
　　
　　Ｓ：7 景：太学学宫花园 时：日
　　人：刘秀、庄光、邓禹
　　
　　△刘秀、邓禹、庄光若有所思地走在小径上。
　　邓禹：你们觉不觉得，许老夫子很奇怪？他跟我们谈话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特别是当他提到杜雨楼的时候，表情就更奇怪了！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庄光：我也观察到了！可是……夫子不肯说，我们也不好问！
　　邓禹：今天这桩谈话既然是由王绍涟引起的，那么这个杜雨楼，大概也和王绍涟有些关系吧！
　　庄光：也许吧！——邓禹，你的猎奇心越来越重了，当心引火上身啊！我看这太学里良莠混杂，什么人都有，个个都非等闲之辈！我们以后还是明哲保身，少说话多看书吧！
　　△庄光注意到旁边沉默不语的刘秀。
　　庄光：刘秀，你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刘秀：哦，没什么！我在听你们说呢！
　　邓禹：哎呀，糟糕！我都忘了，我回去还要抄《尚书》呢！——不行不行，你们俩可要帮我啊，不然那么多卷，我非要抄到猴年马月才能完！
　　庄光：好好好！咱们苟富贵，勿相忘！有福同享，有书同抄了！——走吧！
　　△庄光和邓禹快步向前走去。
　　△刘秀跟在两人身后，显得心事重重。
　　刘秀：（OS）这里，究竟藏着多少故事呢？为什么看似平静的太学，却让我有种暗藏危机的感觉？
　　
　　Ｓ：8 景：福顺卧房 时：夜
　　人：福顺、阴丽华、邓晨、刘良
　　
　　△夜色深沉，月亮穿梭在云间。
　　△福顺迷迷糊糊地睡在床榻上。
　　△窗外，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过。
　　△房门轻启，一双脚踏进门来。
　　△白色的人影飘动着，逼向福顺。
　　△福顺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恶鬼（邓晨），正贴在自己的床沿边。
　　△福顺吓得面如白纸，惊叫出声。
　　邓晨：还我命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邓晨扑身上前，福顺一躲，从床上滚了下来。
　　福顺：（恐惧）你……你……你别过来啊！我不是存心要害你的！我……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找……就去找别人吧！
　　邓晨：是谁要害我？我死得好冤啊！好冤啊！
　　△邓晨说着，继续向福顺扑去。
　　△福顺大惊，仓皇失措地向门口奔逃。
　　福顺：你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饶了我吧！
　　△福顺爬到门口，刚想出去，突然，另外一个白影（刘良）闪了出来，挡在门口。
　　福顺：（尖叫）啊！……
　　△福顺慌乱地前后一看，只见自己夹在两个恶鬼中间，进退不得。
　　福顺：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刘良：我们是来索命的！
　　△一把刀忽然架在福顺的脖子上，福顺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一眼便认出这把刀正是杀人凶器。
　　△刘良拿着刀，表情狰狞地看着福顺。
　　刘良：我今天就带你去见阎王！
　　△刘良举起刀，狠狠砍向福顺。
　　△福顺吓得魂飞魄散，抱头求饶。
　　福顺：（颤抖）不要啊！不要啊！……这把刀上有毒，是我亲手下的毒！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刘良倏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邓晨急忙将灯点亮，房间内顿时灯火通明。
　　△福顺半天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抬起了头。
　　△刘良和邓晨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福顺：你们……你们……
　　△阴丽华从门外走了进来。
　　阴丽华：你终于肯说实话了！——跟我们走吧！
　　△邓晨走上前来，拍了下福顺的脑袋。
　　邓晨：小子，这么怕鬼，还敢当仵作？
　　△福顺抬手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瘫坐在地上。
　　刘良：还不快走！
　　△邓晨一把抓起福顺，押着他走向门外。
　　福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邓晨：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四人说着，纷纷走出了门。
　　
　　Ｓ：9 景：刑场 时：日
　　人：樊娴都、刘伯姬、刘元、阴丽华、邓晨、刘良、刘演、甄阜、王岳丘、福顺、官兵若干、百姓若干
　　
　　△日出东方，天色渐亮。
　　△刑场上人头攒动，老百姓赶着来看热闹，争先恐后地向前面挤。
　　△官兵们站成一排，将人群挡在两米开外。
　　百姓甲：这刘伯升怎么会杀人呢？是不是搞错了？他平时脾气是火爆了点，可见谁都客客气气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死刑犯？真是让人费解啊！
　　百姓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前几年还是皇族后裔呢，现在倒好，成了阶下囚！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监刑席上，甄阜正襟危坐，注视着台下吵嚷的人群。
　　△两名官兵手持刀剑侍立在侧，神态庄严肃穆。
　　△王岳丘心急如焚地站在甄阜身旁，他不停地搓弄着双手，还不时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
　　王岳丘：大人，不要再等了！时辰已经到了，赶紧行刑吧！
　　△樊娴都在刘元和刘伯姬的陪同下，拨开人群，挤到最前排来。
　　刘伯姬：（着急）叔父他们怎么还不来呢？会不会中途出了什么差错？计划失败了？
　　刘元：肯定是邓晨！——我就说他靠不住，你们还非得让他去！你看他笨手笨脚的，连个戏也演不好！不用想了，一定是他穿帮了，所以才躲着不敢来见我们呢！
　　樊娴都：别吵别吵！邓晨那孩子踏实得很，哪像你说的那样？——就算邓晨演砸了，也还有丽华和刘良呢！有他们陪着，肯定不会出错！
　　甄阜：（看天色）好了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把人犯带上来！
　　△两名官兵押着刘演走了上来。
　　△刘演被五花大绑起来，狼狈不堪。
　　△刘伯姬看见哥哥，急忙大叫出声。
　　刘伯姬：大哥……
　　△刘演往人群里一看，只见樊娴都、刘元、刘伯姬都在，急忙扯着嗓子大喊。
　　刘演：伯姬、姐，你们快带娘回去！不要让她看我！快走啊！
　　樊娴都：伯升，娘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为你叫屈！——孩子，听着！你就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不要掉眼泪！娘一定会为你平冤昭雪的！
　　刘演：娘，孩儿知道了！孩儿不孝，先走一步！您多保重！
　　△刘元怨愤难平，指着甄阜骂了起来。
　　刘元：你们这群狗官，狼狈为奸，专门欺负善良老百姓！你们会遭报应的！
　　△甄阜十分尴尬，有些坐不住了。
　　甄阜：够了够了，你给我规矩点儿！你这是辱骂朝廷命官，罪名可不轻啊！当心我下一个就拿你开涮！——（对官兵）好了，时辰已到，行刑吧！
　　△刘演被官兵带到了绞刑架下，准备行刑。
　　△樊娴都、刘元和刘伯姬哀痛不已。
　　刘伯姬：哎呀！要行刑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刘元：伯升……不要！不要啊！
　　△一圈绳索套在了刘演的脖子上，刘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阴丽华、邓晨、刘良带着福顺向刑场跑来。
　　邓晨：住手！
　　阴丽华：刘演不能杀！他是被冤枉的！
　　△行刑人员立即停了下来。
　　△甄阜和王岳丘一惊，急忙看向阴丽华等人。
　　△群众们开始叽里呱啦地议论起来。
　　甄阜：你们这是干什么？
　　阴丽华：大人，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刘演不是杀人凶手！
　　△刘演见到阴丽华，顿感意外。
　　刘演：阴姑娘，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阴丽华：（看刘演）刘大哥，是我！我来看你了！——你等着，我这就为你洗清冤屈！
　　△刘演看着阴丽华，信任地点了点头。
　　甄阜：你们有什么证据？别耽误时间了，快带上来！
　　△福顺被阴丽华、邓晨、刘良推到了刑场上。
　　邓晨：还不跪下！
　　△邓晨重重地推了福顺一把。
　　△福顺双膝着地，小心翼翼地看看甄阜，又看看王岳丘。
　　福顺：小……小的福顺，见过大人！
　　甄阜：（心虚）福顺，怎么是你？你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福顺：我……我……
　　△福顺求救般地看向王岳丘。
　　△王岳丘冲福顺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阴丽华：还不快说！——那两个流氓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是被砍死的，还是被毒死的？
　　福顺：（吞吞吐吐）是……是……
　　△甄阜的心里跟着起起落落，手在微微颤抖。
　　甄阜：是……什么？
　　福顺：是……是……（看了一眼王岳丘）我不知道！
　　甄阜：（着急，示意他撒谎）你是仵作，怎么会不知道呢？
　　△刘良拿着那把有毒的大刀，冲上前来，直抵福顺的胸口。
　　刘良：福顺，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顺利开脱吗？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尝尝这刀的厉害！
　　△福顺害怕至极，颤颤巍巍地缩到了一边。
　　△甄阜和王岳丘也脸色大变。
　　福顺：别……别！——我说，我这就说！——刘演确实没有杀人，那两个小混混，是被毒死的！
　　△王岳丘死盯着福顺，紧张地捏紧了拳头。
　　甄阜：（赶紧推卸责任）毒死的？那下毒的人是谁？——你吗？
　　福顺：是……是我下的！毒药就涂在刀刃上。
　　△阴丽华和刘良、邓晨互相对望，欣喜地笑了。
　　邓晨：那你为什么要说谎？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嫁祸给刘演？
　　甄阜：（瞟了一眼王岳丘）还会有什么人？想必这一切，都是福顺一人所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阴丽华：怎么可能？福顺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与刘演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呢？这件事情背后一定另有主谋，福顺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甄阜：（怒）是你在审问，还是我在审问？——阴姑娘，本官已经给足了你们阴家面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阴丽华：大人，恐怕这件事情，你也难逃其咎吧！——现在，我们好歹知道了，杀人者另有其人，可万一我们没有查到真相呢？难道就让刘演无端冤死不成？——这件案子，你从头到尾都在敷衍了事！——之前我就问过你，为什么此案疑点颇多，大人却不交由作士复审，而是私下将刘演定了罪？现在我倒想听听，大人对此有何解释？
　　△邓晨顺势转身看着台下的老百姓。
　　邓晨：各位群众，你们呢？你们也想听听大人的解释吗？
　　老百姓：我们要听！我们要听！大人，你就说说吧！……
　　甄阜：（不爽）你……你们……
　　刘良：怎么？大人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甄阜：（难堪）这个嘛……这个嘛……
　　△王岳丘走上前来，大声训斥着。
　　王岳丘：大胆刁民，居然敢在刑场上大放厥词！——我们这里有皇上的特许，可以先斩后奏！你们还有什么不服？
　　刘良：先斩后奏？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邓晨：就算这样，那也应该有皇上的圣旨，或是令牌吧？——它们在哪里呢？——你可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一道皇上的口谕啊！
　　王岳丘：（慌了神）令牌……令牌……
　　阴丽华：没有圣旨，也没有令牌？——那么甄大人，你们这样，算不算是欺上瞒下，草菅人命呢？
　　△群众堆里也开始炸开了锅，大家相互交头接耳起来。
　　△甄阜面露惧色，迅速将话题转移到福顺身上。
　　甄阜：福顺，亏本官这么信任你，你居然瞒天过海，置本官于不仁不义！——你认不认罪？
　　福顺：大人救命啊！——小的……小的没别的办法了，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你就看在……
　　△王岳丘一惊，转身看着甄阜。
　　王岳丘：大人，既然福顺已经认罪，那么现在，我们就应该将他处死，以正法典！
　　甄阜：（点点头）嗯！
　　阴丽华：大人，不能啊！事情还没有弄明白……
　　福顺：（惊慌）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啊！我为你……
　　△王岳丘随手夺过一名官兵手中的长剑，一剑刺进了福顺的心脏。
　　王岳丘：福顺，杀人者死！你好好地去吧！
　　△福顺捂着伤口，口吐鲜血，眼神怨恨地看着王岳丘。
　　福顺：你们……你们……好狠啊！
　　△福顺气绝倒地，粘稠的血液流了一地。
　　△阴丽华、邓晨和刘良呆住了，愣在原地。
　　甄阜：（轻咳两声）好了，凶手已经伏法！这起杀人事件，就此结案！本官宣布，将刘演当场释放！——这回大家都可以安心了吧？
　　王岳丘：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官兵们开始将群众遣散，众人意犹未尽地走了。
　　△阴丽华悲哀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福顺。
　　△邓晨和刘良迅速跑到绞刑架上，将刘演救了下来。
　　刘演：叔父，姐夫！你们都来了！
　　刘良：是啊！——伯升，你没事吧？
　　刘演：没事！叔父放心！
　　△樊娴都、刘元、刘伯姬也跑了上来，她们和阴丽华一起，走到刘演面前。
　　△樊娴都泪眼婆娑地看着刘演，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
　　樊娴都：伯升，他们是不是给你苦头吃了？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你就瘦了？
　　刘演：没有，娘！我没挨打，也没挨骂！就是牢房里太冷了，晚上都睡不好觉！一连几天下来，还挺累人的！
　　刘元：没关系！——伯升，我们这就回家去！你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下午我们再弄几个好菜，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刘演径直走到阴丽华面前。
　　刘演：阴姑娘，刘演何德何能，能够结识你这样的朋友！也只有所谓的生死之交，才会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帮助我！
　　阴丽华：刘大哥，难道你忘了吗？当初我们在宛城共患难，一起躲追兵，仅凭这份惊心动魄，就注定我们要做生死之交了！
　　刘良：不过说到底，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阴姑娘！若非她鼎力相助，伯升，你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救出来！
　　刘演：阴姑娘，你几次救我们于危难之时，这份恩德，刘演没齿不忘！
　　阴丽华：刘大哥，你就不要和我说这些外道话了，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朋友有难，那我岂能充耳不闻呢？况且这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伙都在为你四处奔走，谁也没有少出力啊！
　　刘演：好！那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邓晨：伯升，我们回家吧！——你大难不死，姐夫心里特别高兴！今天你就和我好好喝一场，咱们不醉不归，如何呀？
　　刘伯姬：是啊！咱们家里那坛酿了十年的好酒，今天可算派上用场了！回头我就去帮你们取来，让你们尝尝鲜！
　　刘演：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回家！
　　△众人走到甄阜和王岳丘面前时，刘演停下了脚步。
　　刘演：甄大人，我们走了！——（对王岳丘）王岳丘，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你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你没有栽跟头的时候！——记住，我会让你悔恨一辈子！
　　△王岳丘不服气地瞪视着刘演。
　　刘演：（对樊娴都）娘，我们走！
　　△众人纷纷离开了刑场。
　　△甄阜身子一软，瘫倒下去，一脸不安。
　　
　　Ｓ：10 景：刘宅大堂 时：夜
　　人：樊娴都、刘良、阴丽华、刘演、刘伯姬、邓晨、刘元
　　
　　△一张较为宽大的食案上，香喷喷的饭菜被一一摆了上来。
　　△众人依次入席，同案而食，其乐融融。
　　△刘演端着酒樽，豪气地开口。
　　刘演：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真没想到，我还能死里逃生，坐在这里和大家同食同乐，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你们都是我的至亲挚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一切的一切，尽在这杯酒中！——我先干为敬！
　　△刘演头一仰，将满满的一樽酒喝入腹中。
　　△众人也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刘伯姬穿梭在席间，捧着酒壶为大家斟酒。
　　△刘演重新端起酒樽，望着阴丽华。
　　刘演：这杯酒，我要单独敬你！丽华！——像你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你！——昔有俞伯牙绝弦，摔琴谢知音，今日有我刘演借酒酬知己！——来！我们喝一杯！
　　阴丽华：谢谢！
　　△阴丽华落落大方地举起酒樽，与刘演对饮。
　　△饮毕，阴丽华笑意盈盈，温婉动人地看着刘演。
　　阴丽华：刘大哥，你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哪有你说的这么传奇？依我看，你们刘家四兄妹，才是凤毛麟角！你文武显贵，将来必定非公即侯！到时候，我还要沾你的光呢！
　　△樊娴都乐呵呵地笑着，和蔼可亲。
　　樊娴都：瞧瞧，阴姑娘多会说话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德才兼备！不像我们，小门小户的，教出来的孩子也资质平庸！就拿伯姬来说吧，和阴姑娘一比，就被比下去了！
　　刘良：大嫂，你也别太自谦了！咱们伯姬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可也是小家碧玉啊！
　　△邓晨饿坏了，只顾低着头，猛吃菜。
　　邓晨：（人云亦云）是是是！小家碧玉，小家碧玉！
　　△刘元不满地看了邓晨一眼，旋即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筷尖。
　　刘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也不怕噎着！
　　邓晨：我怎么说什么错什么？不说什么也错什么？——我要说话嘛，你又嫌我笨嘴笨舌，破坏气氛！现在我不说话了，怎么还是不如你的意啊？
　　刘元：那你好歹也要陪陪客人不是？——你约了伯升喝酒，这下倒好，没喝几口，你倒先顾着吃了！
　　邓晨：好好好，我喝我喝！待会儿醉了，有你好受的！
　　刘元：醉了你就睡地板，我才不管你呢！
　　△众人看着刘元和邓晨拌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演：活着真好！还能听姐姐和姐夫吵架！以前觉得你们挺烦的，整天叽里呱啦！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生活！就是幸福！
　　邓晨：伯升，说得好！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干一杯！
　　刘演：好，姐夫！
　　△邓晨和刘演站起身来，重重地碰杯。
　　△两人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
　　△邓晨借机凑到刘演耳边，轻声嘀咕着。
　　邓晨：这哪是什么“幸福”啊，分明就是“折福”嘛！
　　刘元：你说什么呢？
　　邓晨：（赔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叫伯升要“惜福”，要笑口常开！
　　△邓晨急忙坐了下来，继续低头吃饭。
　　△阴丽华静静地吃着饭，刘演看了她一眼，坐下身来主动为她夹了一块肉。
　　刘演：来，多吃点！这是我娘的拿手菜！
　　△阴丽华抬头看了看刘演，甜甜一笑。
　　阴丽华：嗯，好。
　　△众人感觉刘演和阴丽华之间有些暧昧，均抬眼偷偷看着他们。
　　△刘元故意轻轻咳了两声咳，打破了席间的沉默。
　　刘元：那个……伯升也老大不小的了！——娘，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给他娶房媳妇儿了？
　　△刘演十分尴尬，连忙低下头去使劲扒饭。
　　樊娴都：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刘元：前阵子，阴家老爷还托我给丽华介绍对象呢！也怪我，找来找去，竟把自家的弟弟给忘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照我看，丽华还是做我们刘家的媳妇比较好！回头，我就去找阴老爷说说！
　　△阴丽华吃了一惊，手上的碗没拿稳，差点掉到案上。
　　△刘演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伯姬偷看着刘演，突然笑了起来。
　　刘伯姬：（打趣）哎，你们看，大哥脸红啦！——大哥，你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着？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
　　△刘演抬起头来，瞪着刘伯姬。
　　刘演：死丫头，快吃饭！多什么嘴！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刘演不好意思地看着大伙。
　　△阴丽华垂着头，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Ｓ：11 景：刘宅院子 时：夜
　　人：刘演、阴丽华、刘伯姬
　　
　　△月光旖旎，轻柔地照着静谧的小院。
　　△阴丽华和刘伯姬搀扶着刘演，朝院子里走来。
　　△刘演显然喝多了，步履蹒跚，凌乱而摇晃。
　　刘伯姬：大哥，小心点！——来，往这边走！
　　△阴丽华和刘伯姬吃力地拖着刘演往前走。
　　刘演：（推开阴丽华和刘伯姬）你们不用扶我！我自己会走！——你们……你们还是去看姐夫吧！
　　△刘演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阴丽华急忙跑过来，扶着刘演。
　　阴丽华：刘大哥，还是让我们送你回去吧！
　　刘伯姬：姐夫那边，有姐在照顾！大哥你就不用担心了！
　　刘演：伯姬！你去……去厨房，给我……烧点水来！我好渴！好想喝水！
　　刘伯姬：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烧水！——（对阴丽华）丽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一会儿再回来！
　　阴丽华：好，你赶快去吧！我会看着他的。
　　△刘伯姬点点头，飞快地跑开了。
　　△阴丽华掏出手帕，关切地为刘演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阴丽华：刘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演痴痴地望着阴丽华，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阴丽华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刘演握得更紧了。
　　阴丽华：刘大哥，你别这样……
　　刘演：别动！让我看看你……我只想……看看你！
　　△阴丽华抬起惶惑不安的眸子，注视着刘演。
　　△刘演定定地凝视着阴丽华，半晌，才缓缓抬起手来，为她拂了拂额前的头发。
　　刘演：你知道吗？你很美！
　　阴丽华：我……
　　刘演：丽华！——我……我喜欢你！
　　△阴丽华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刘演。
　　阴丽华：刘大哥，我们……
　　刘演：叫我伯升！
　　阴丽华：伯……伯升！
　　刘演：我们会在一起的，是不是？
　　阴丽华：不，你误会了！刘大哥，我们是不可能的！
　　△阴丽华惊慌失措地甩开刘演，背过身去。
　　刘演：为什么？
　　△刘演着急地追上前来，没想到，双脚一软，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阴丽华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急忙跑到刘演身边。
　　阴丽华：刘大哥，你没事吧？摔着没有？
　　△阴丽华欲将刘演扶起，却被刘演阻止了。
　　△刘伯姬端着碗水走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刘演和阴丽华的对话。
　　刘演：你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为什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呢？
　　阴丽华：因为……因为……我不能骗你啊！——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刘演突然凄苦地笑了起来。
　　刘演：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文叔！——可是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给我一点机会呢？
　　△阴丽华倍感意外，目瞪口呆地看着刘演。
　　阴丽华：你怎么会知道呢？是谁告诉你的？
　　刘演：如果……如果我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岂不是……太傻太笨了？——你知道吗？那天……在宛城城外，我很想邀你和我共乘一骑，而你……却毫不犹豫地……跳上了文叔的马背！你也许还不知道，你这一个小小的选择，居然大大的……伤了我的心！
　　阴丽华：刘大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刘演：不！我不怪你，也不怪你们！——他……他是我的弟弟啊！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我都会让给他！我不能和他争，不能和他抢！因为……我打心底里……希望他好……希望……希望他快乐！
　　△刘伯姬站在角落里，感动不已。
　　阴丽华：可是刘大哥，我自始至终，都只喜欢过刘秀一个人！——你又何苦这样逼你自己呢？
　　△刘演目不转睛地望着阴丽华，凄楚而迷离。
　　刘演：看来我是真的错了！——忘了我今晚说的话吧！
　　△刘演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阴丽华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刘演拦住了。
　　阴丽华：刘大哥，让我送你回房吧！
　　刘演：不用了！——在这里吹吹风，果然清醒多了。
　　△刘演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刘伯姬低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了小院。
　　△阴丽华怔在原地，她凝望着刘演摇摇晃晃的背影，泪水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Ｓ：12 景：刘宅走廊 时：日
　　人：樊娴都、阴丽华、刘伯姬
　　
　　△阴丽华背着包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樊娴都和刘伯姬顺着走廊，匆匆赶了过来。
　　樊娴都：阴姑娘，你怎么就要走了呢？怎么不多住几日？
　　刘伯姬：是啊！过两天我姐和姐夫也要回新野呢！你何不再等等，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回去。
　　阴丽华：不了，大娘！我本来就是来看刘大哥的，现在他已经平安无事，那我也不方便再住下去！打扰了这么多天，也把你们忙坏了！我还是先走吧！
　　樊娴都：不忙不忙！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我们家有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阴丽华：没关系的，大娘！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来看你们！当然了，如果你们想我了，也可以来新野找我！我随时欢迎你们！
　　樊娴都：可你一个人孤身上路，我又怎么能安心呢？
　　
　　Ｓ：13 景：刘宅刘演房 时：日
　　人：刘演
　　
　　△刘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门外的对话声，清晰地传到刘演耳朵里。
　　△刘演想起床，又忽然心生犹豫，他赌气地倒回床上。
　　△刘演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静静地听着。
　　
　　Ｓ：14 景：刘宅走廊 时：日
　　人：樊娴都、阴丽华、刘伯姬
　　
　　刘伯姬：（故意）要不我去把大哥叫起来，让他送送你！
　　△刘伯姬举步欲走，阴丽华慌忙拉住了她。
　　阴丽华：不用了，不用了！刘大哥昨晚喝多了，现在肯定还没有睡醒！我们还是不要去吵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阴丽华回头看着樊娴都。
　　阴丽华：大娘，待会儿如果刘大哥醒了，麻烦您帮我告诉他一声，就说我走了！——希望他……原谅我！
　　樊娴都：（不解）伯升从来没有怪过你，又何谈原谅呢？
　　刘伯姬：哎呀，娘！丽华叫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好了！我们只管传话就成，别问那么多了！
　　樊娴都：那……好吧！——昨晚邓晨也喝了不少，刘元忙着照料，忙了一宿，现在也不好叫他们过来！——就让我和伯姬送你出门吧！
　　阴丽华：嗯，好。
　　刘伯姬：我们走吧！
　　△三人转身，离开了走廊。
　　
　　Ｓ：15 景：刘宅刘演房 时：日
　　人：刘演
　　
　　△刘演不忍，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随手抓过床边的衣服，边穿边追了出去。
　　
　　Ｓ：16 景：郊外 时：日
　　人：阴丽华、刘演、车夫
　　
　　△车轮飞快地从黄土地上碾过。
　　△车夫扬起手中的长鞭，拍打着马身。
　　△马车飞驰在空旷的郊野。
　　△刘演策马疾行，向马车追来。
　　刘演：驾！驾！……快！快跑！
　　△马蹄翻飞，疾驰而过。
　　刘演：（喊）丽华，等等！——马车停一下！
　　△阴丽华闻声掀开车帘，向后张望。
　　阴丽华：（惊呼）刘大哥！——（对马夫）麻烦你把车停一下！
　　△马车立时停下，阴丽华从车里跳了下来。
　　△刘演追至，翻身下马。
　　阴丽华：刘大哥，你来了！
　　△刘演一声不吭地走上前来，凝视着阴丽华。
　　阴丽华：（悠悠地）刘大哥，我……我走了。
　　刘演：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而别？
　　阴丽华：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刘演：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不难过吗？
　　阴丽华：（语塞）我……
　　刘演：丽华，不要太天真了！付出过的感情，是收不回来的！——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骄傲！我不能勉强你喜欢我，同样的，你也不可能因为我而放弃文叔！
　　阴丽华：是我让你错爱了，也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
　　刘演：别这样说！——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没有错。
　　阴丽华：那我走了，刘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有空的话，就到新野来找我！
　　刘演：嗯！你也是！
　　△刘演牵过马，十分留恋地看了一眼阴丽华，转身欲走。
　　阴丽华：（突然叫住）伯升！
　　△刘演意外而又惊喜地回头。
　　阴丽华：我们还是朋友吗？
　　刘演：是！
　　阴丽华：很好很好的朋友？
　　刘演：是！——（一字一句）生死之交！
　　△两人远远对望，纯真无邪地笑了。
　　阴丽华：伯升，再见。
　　刘演：再见。
　　△阴丽华转身跳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向前奔驰。
　　△阴丽华掀开车帘，冲刘演挥手道别。
　　△刘演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看着阴丽华的马车渐渐驶远。
　　
　　Ｓ：17 景：未央宫偏殿 时：日
　　人：王莽、王舜、甄阜、王岳丘、小黄门若干
　　
　　△王莽一拍书案，勃然大怒。
　　王莽：简直胡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甄阜和王岳丘呢？他们两个是白痴不成？朕让他们暗中行事，他们居然给朕弄得满城皆知！他们不想活了吗？
　　王舜：皇上请息怒！——诛杀刘姓宗亲这件事情，经手的人实在太多，具体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尚不可知！不如把甄阜和王岳丘请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我们再做定夺！
　　王莽：（平息）也好！——他们人在哪里？
　　王舜：他们一早便来负荆请罪了，这会儿正在殿外候着呢！
　　王莽：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把他们叫进来！
　　王舜：诺。
　　△王舜向旁边的小黄门递了个眼色，小黄门乖觉地向殿外跑去。
　　△小黄门引着甄阜和王岳丘走了进来。
　　△甄阜和王岳丘看见王莽，急忙慌慌张张地下跪行礼。
　　甄阜：微臣甄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岳丘：末将王岳丘，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莽：甄阜，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南阳的老百姓，个个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朕不是叫你在私底下动手吗？你倒好，非得把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这下，人人都知道朕容不下刘姓子孙，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气）你们……分明就是在给朕添乱！
　　甄阜：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这件事情，确实是微臣的疏忽！一开始，我们也只是想随便找一家姓刘的，给他们安个罪名，小试牛刀而已！没想到，却被他们翻了案，事情就这样不胫而走，彻底败露了！
　　王莽：可是……朕不是赐了你们一块“密杀令”吗？有了那块令牌，你们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甄阜和王岳丘脸色骤变，两人对望了一眼，急忙磕下头去。
　　甄阜：（害怕）皇上饶命啊！——令牌……令牌……不见了！
　　王舜：（大惊）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王岳丘：启禀皇上，王太师！令牌确实不见了，被人偷走了！——末将有辱使命，请皇上降罪！
　　王莽：混账东西！你们知不知道，那块令牌可以操控生杀大权？你们居然把他弄丢了，难道是想让天下大乱不成？
　　甄阜：微臣不敢！——微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愿！只是那贼人身手确实了得，微臣暗中寻访多日，也未曾找到令牌的下落！如今东窗事发，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王莽：不要怪罪？——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以为，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为自己开脱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杀你，不足以正朝纲！——（冲小黄门喊）来人啊！将甄阜和王岳丘拖出去！斩首！
　　△甄阜和王岳丘惊恐已极，两人急忙大叫求饶。
　　王岳丘：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甄阜：微臣知罪了，微臣知罪了啊！
　　△两名小黄门快步走到甄阜和王岳丘面前，欲将他们拉起。
　　△王舜见状，迈步上前，郑重其事地看着王莽。
　　王舜：皇上！臣斗胆，为甄阜和王岳丘请命！
　　王莽：哦？——不知太师有何高见？
　　王舜：皇上，自从新朝伊始，甄阜便任职于南阳郡，勤勤恳恳打理郡内一切大小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岳丘新官上任，更应该给他赎罪的机会！如今新朝成立不久，正是皇上培养亲信的时候，倘若现在将甄阜和王岳丘处死，恐怕会令不少地方官员寒心！我们切不可因小失大！更何况，令牌是从甄阜手里弄丢的，我们还是让他自己找回来比较妥当！——皇上觉得呢？
　　△王莽沉思了一阵，终于慎重地点了点头。
　　王莽：也好！那朕就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甄阜：谢皇上！谢皇上！皇上仁慈，是天下苍生的福分！
　　王岳丘：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王莽：甄阜，王岳丘！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朕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赶紧回去吧！——不过日后，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为新朝效命，忠心不二！明白了吗？
　　甄阜：是是是，微臣一定效忠于皇上，效忠于朝廷！
　　王岳丘：末将定当为皇上舍命，万死不辞！
　　王莽：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甄阜/王岳丘：微臣/末将告退。
　　△甄阜和王岳丘退了下去。
　　王莽：（看王舜）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舜：哦，没有了。
　　王莽：没有那就随朕一起去看看绍涟吧！我约了他在花园里博弈呢！
　　王舜：诺。
　　王莽：也不知道最近太学里是个什么状况？新招了那么多的学生，想必会很热闹吧！
　　王舜：皇上待会儿问问绍涟不就知道了？有他在太学里做眼线，还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呢？
　　王莽：那是！——我们这就去找他吧！
　　王舜：诺。
　　△王莽和王舜，在小黄门的簇拥下，离开了偏殿。
　　
　　Ｓ：18 景：皇宫花园 时：日
　　人：王莽、王舜、王绍涟、小黄门两名
　　
　　△棋盘上布满了黑黑白白的棋子。
　　△王莽和王绍涟坐在花架下对弈。
　　△王舜和两名小黄门陪侍在侧。
　　王绍涟：皇爷爷，这次太学里新招的学生，怎么净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看得顺眼！
　　王莽：不管裂不裂，能吃就是好枣！——他们都是通过各地官府层层选拔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差？
　　王绍涟：哼，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我看皇爷爷还是不要指望他们了，那些个无名小卒，能成什么大气候？
　　王舜：绍涟，“轻敌”可是兵家大忌啊！你可不能小瞧了别人！
　　△王绍涟满不在乎地努了努嘴。
　　王莽：绍涟啊，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了！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有些人是藏得深，所以你才看不明白！——这就好比下棋，胜负只看结果！即使你开头下得再漂亮，最后输了，也没有人会认为是你赢！
　　王绍涟：可我先发制人，又怎么会输呢？
　　王莽：要想做好朕的耳目，就必须学会藏拙！
　　△王莽将一枚棋子重重地放在了棋盘上。
　　王莽：绍涟，你输了！
　　△王绍涟执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王绍涟惊怔地看着棋局，目瞪口呆。
　　
　　Ｓ：19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日
　　人：刘秀、庄光、邓禹
　　
　　△刘秀坐在床上，手捧竹简聚精会神地看着。
　　△庄光窝在墙角抬腿打拳，一招一式都很精妙。
　　△邓禹激动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邓禹：（OS）刘秀……刘秀……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刘秀和庄光闻声，神色一紧，回头望向门口。
　　△邓禹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邓禹：刘秀，你快来看呀！你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邓禹手里攥着一张布笺，上面写满了字。
　　△刘秀跳下床来，冲到邓禹跟前，一把抢过布笺。
　　刘秀：你说什么？我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邓禹：别急别急！事情已经过去了，有惊无险！——我叔叔捎给我的这封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慢慢看！别着急！
　　△刘秀快速浏览着布笺，心情紧张而纷乱。
　　庄光：邓禹，瞧你把刘秀吓的！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邓禹：我也很意外啊！——我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都快吓死了！——不过还好，事情已经结束了！多亏丽华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刘秀看完布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庄光：刘秀，到底什么事情啊？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刘秀把布笺递给庄光，庄光认真地看着。
　　刘秀：还好，我大哥没事！真没想到，我才刚一离开，家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邓禹：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依我看，朝廷这次是想釜底抽薪，给你们刘姓宗亲一个下马威！
　　刘秀：我也是这么想的！一直就觉得皇上不会养痈贻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展开行动了！
　　邓禹：那你待在长安，不是很危险吗？
　　刘秀：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况且我现在有国师庇护，应该不会有事！——我反倒担心家里，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去刁难他们？
　　邓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丽华在！——丽华真是聪明！看来我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刘秀：（玄想）丽华……
　　邓禹：刘秀，丽华现在可是你们家的大功臣，你要怎么报答她呀？
　　刘秀：我……我不知道。
　　△庄光对着布笺啧啧嘴。
　　庄光：这个丽华……就是刘秀梦里叫的那个丽华吗？
　　邓禹：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
　　△刘秀憨笑着，垂下了头。
　　庄光：那她肯定是个丑女！
　　△刘秀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庄光。
　　邓禹：庄光你何出此言？
　　庄光：天下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子！——想必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了她智慧的同时，也夺走了她的美貌！——齐宣王之妻钟无艳，就是最好的例子！
　　邓禹：哈哈！你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丽华不仅生得美丽，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美貌与智慧，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天下无双啊！
　　庄光：（不信）果真如此？恐怕是你言过其实了吧？
　　邓禹：（严肃）我对天发誓，我说的话，绝无半点水分！——你要不信，可以问刘秀！
　　庄光：刘秀，是不是？
　　刘秀：（尴尬）我……我……
　　邓禹：我什么？你快说啊！
　　刘秀：我有衣服还晾在外面，我得赶紧去收一下！
　　△刘秀边说边跑出了房间。
　　△邓禹和庄光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Ｓ：20 景：灞桥 时：日
　　人：刘秀、刘歆
　　
　　△灞桥下，刘歆背着竹篓、渔具，和刘秀走在绿草茵茵的岸边。
　　刘歆：你说的没错，皇上确实有意打压刘氏一族！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退隐的原因。刘家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倘若我再离开的话，朝廷里就没有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到时候，就真的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
　　刘秀：可是伯父，我现在真的很担心皇上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刘歆：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我会尽量转移皇上的视线，让他不要再盯着刘家不放！——至于南阳那边……你放心，我会派遣几个心腹过去，把他们安置在甄阜左右，暗中保护刘家的安全。
　　刘秀：若真如此的话，实在是最好不过了！——（拜谢）小侄谢过伯父！
　　△刘歆急忙扶起刘秀。
　　刘歆：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伯父不是忘本之人！许多刘姓宗亲都不能理解伯父为什么要为新朝效命，也许他们都认为，是伯父贪慕虚荣吧！然而个中缘由，没有几个人能懂。你能理解我，就已经足够了。
　　刘秀：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伯父，您才是真正的智者！
　　△刘歆诚挚地看着刘秀，微微一笑。
　　刘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看问题要比别人透彻得多。秀儿，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
　　刘秀：侄儿会的。
　　刘歆：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太学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我听说，你们好像和王绍涟闹得不太愉快，是吧？
　　刘秀：哦，我们是有一些过节，不过……
　　刘歆：记住，日后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冲突！大事坚持原则，小事学会变通。得罪他，你捞不到什么好处。
　　刘秀：是，我知道了。
　　△刘歆蹲下身来，席地而坐，拿出渔具垂钓。
　　△刘秀也跟着坐了下来，在一旁帮忙。
　　
　　Ｓ：21 景：学生舍馆外 时：日
　　人：刘秀、朱祐
　　
　　△一头小毛驴拴在路边的树上。
　　△毛驴跟前摆着三四个麻袋，里面装着一些药材。
　　△朱祐蹲下身，将麻袋扎起口来，再挂到毛驴身上。
　　△刘秀从舍馆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朱祐。
　　刘秀：（走向朱祐）朱师兄，你在干嘛呢？哪来这么多药材？你准备搬到哪里去？
　　△朱祐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回头看看刘秀。
　　朱祐：我啊，要把这些中药拉到会市上去卖呢！
　　刘秀：会市？——怎么？这附近有集市吗？
　　朱祐：难道你还不知道？——每逢初一，太学都会举办会市！学生们可以到大场上去摆地摊，做买卖！没办法，大家都是穷学生，不弄点交易换点钱，恐怕连生活都成问题了！
　　刘秀：难怪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原来都到会市去了！——朱师兄，我来帮你吧！
　　△刘秀帮朱祐把麻袋放到驴背上。
　　朱祐：我这药再放就得发霉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卖出去！
　　刘秀：朱师兄，看你一次拿这么多药去卖，想必生意还不错吧？
　　朱祐：才不是呢！这些药囤在我房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根本卖不出去！
　　刘秀：怎么会呢？我看这些药都挺好的啊！
　　朱祐：当然了！这些可都是从长安最大的药铺买回来的！——你看这甘草，多好！
　　刘秀：这么好的药，怎么会卖不出去呢？
　　朱祐：哎，这你就不知道了！药虽好，可是它苦啊！——谁也不喜欢“吃苦”！所以我这药，就是卖不出去！我琢磨着，能便宜卖就便宜卖吧！至少把本钱赎回来，别亏太多就行！
　　刘秀：良药苦口，不苦能治病吗？——可惜了这么好的药！
　　朱祐：（无奈）没办法！——等我把手上的这批货一甩，我就不卖药了，改做点别的！
　　△刘秀拿起一块甘草，舔了舔，陷入了沉思。
　　刘秀：（灵光一闪）朱师兄，我有办法了！你的药肯定能卖出去！
　　朱祐：（既惊又喜）真的？什么办法？
　　刘秀：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吃苦药，那我们就想想办法，把药变甜吧！
　　朱祐：（不解）把药变甜？
　　△刘秀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秀：嗯！
　　
　　Ｓ：22 景：学生舍馆采葛房 时：日
　　人：刘秀、朱祐
　　
　　△刘秀从案上拿起一个小瓶子，转身递给朱祐。
　　朱祐：这是什么？
　　△刘秀笑笑，把瓶子打开，凑到朱祐面前。
　　刘秀：你尝尝看。
　　△朱祐伸手在瓶口轻轻一蘸，放到嘴边舔了舔。
　　朱祐：蜂蜜？
　　刘秀：没错。——你看，我们只要把蜂蜜掺在中药里，那药吃起来就不会太苦了。
　　朱祐：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把药性改了？
　　刘秀：这你就放心吧！蜂蜜性平，而且本身也是一味药，只要不过量，是不会有问题的。
　　朱祐：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别人吃不吃我们这一套？
　　刘秀：吃不吃，试试不就知道了！——走吧！
　　△刘秀拉着朱祐走出门去。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