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偷龙转凤露端倪

Ｓ：1　　景：小阁楼假山　　时：夜
人：庄光、杜晚亭

△月光清幽，柔和地洒在地上。
△一双手拨弄着琴弦，弹奏出优美动听的旋律。
△杜晚亭席地而坐，和着琴声，动情地唱起歌来。
△庄光沿着小路，慢慢地走了过来。
△琴弦一紧，突然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杜晚亭一惊，怔怔地看着古琴。
杜晚亭：弦断了。
庄光：是的，弦断了。
杜晚亭：你来找我，有事吗？
庄光：一直就觉得，你像一个谜，让人无法琢磨！尤其今天晚上，你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杜晚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光：你不仅歌唱得好，武功也是一流。——只可惜，你太不小心了。
△庄光边说边将手中的耳环亮了出来。
△杜晚亭抬头一看，面露惊讶之色。
△庄光淡淡地笑着。
△杜晚亭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发现右耳的耳环居然不见了。
杜晚亭：还给我。
△庄光将耳环丢还给杜晚亭。
庄光：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戒备！
杜晚亭：朋友？——人情险恶，世态炎凉！你告诉我，这世间还有真正的朋友可言吗？
庄光：当然有！我和我的那几个同学，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相互学习，彼此照应，这份情谊，比任何感情都来得珍贵！
杜晚亭：可你不要忘了，你是玄冥教的人，不该有感情。
△庄光凝住了，半晌，才轻轻地开口。
庄光：是！一开始我也认为，人不该有感情！因为感情会让我们失去理智，阻碍我们的判断！然而，当我和别人相处久了，我才发现，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只要别人轻轻一碰，它就会跟着颤动！当别人笑的时候，它会跟着笑；当别人哭的时候，它也会跟着哭！——这块最柔软的地方，就叫热情！它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只是我们不曾感觉到而已！
杜晚亭：你说的真好听，可我还是不相信。
庄光：你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我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过着形单影只，颠沛流离的生活！任何人都能欺负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一只野猫野狗！他们踢我一脚，我也只会叫叫，不敢做任何反抗！久而久之，我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即使一个善意的眼神，我也会把他当成不安好心！
△杜晚亭听着听着，不禁为之动容。
杜晚亭：可我不明白……
庄光：你不需要明白什么！——我只要你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不快乐！
杜晚亭：那你是怎么加入玄冥教的呢？
庄光：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就在我走投无路，快要病死街头的时候，主公捡到了我！后来，当他帮我把病治好以后，我便决定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命！也正是因为他的精心栽培，才让我的人生，有了一些改变。——说实话，我很感谢主公这次能安排我来长安念太学，因为他让我认识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
杜晚亭：可是你的朋友们，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当他们知道以后，还会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你吗？
△庄光一时语塞，竟然愣住了。
庄光：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杜晚亭：不，这是同一个问题！——如果你们的友情是真，那他们又岂会在乎你的背景和身份呢？
庄光：这都不是重点！——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一个人承担会很痛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为你分担！——当然，前提是要你肯相信我们！
△庄光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杜晚亭顿了一阵，随即叫住了庄光。
杜晚亭：庄光……
△庄光停下了脚步。
杜晚亭：我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相信你的朋友！
△庄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杜晚亭：半个时辰以后，你带着他们，到我的小楼里来！——我将告诉你们，关于杜雨楼的一切！
△庄光缓缓地吐出一个字。
庄光：好。
△庄光大步走进了夜色里。
△杜晚亭抬起头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Ｓ：2　　景：小阁楼内　　时：夜
人：刘秀、庄光、朱祐、邓禹、杜晚亭

△众人站在屋子中间，庄光向杜晚亭一一介绍着。
庄光：杜姑娘，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秀，这是邓禹，这是朱祐！——我们无话不谈，是最亲密的伙伴！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我们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
刘秀/邓禹/朱祐：杜姑娘，你好！
杜晚亭：晚亭见过各位公子，幸会！——大家快别站着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众人纷纷应声，陆续坐于案后。
庄光：杜姑娘，我的朋友已经介绍完了！现在该你做一下自我介绍了吧？
杜姑娘：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我们以后就互道姓名，不要再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我叫杜晚亭，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众人点点头。
杜晚亭：当然了，你们最感兴趣的应该不是我，而是我的哥哥吧？
邓禹：你的哥哥？
杜晚亭：没错！我的哥哥，就是杜雨楼！
朱祐：什么？你们居然是兄妹？亲生兄妹？
杜晚亭：是的！——我之所以会来长安，也是为了调查我哥哥的真正死因。
刘秀：那你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杜晚亭：该掌握的信息，我都已经掌握了。——事实上，我哥哥在事发前，就托人捎了一封信给我！他在信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同时，他还把这个，也交给了我！
△杜晚亭说着，从案上拿起一卷竹简，递给刘秀。
△众人好奇地凑过身来张望。
△刘秀打开一看，一笔笔账目跃入了大家的眼帘。
庄光：这是什么？
刘秀：这是一本账簿！——只是……上面记载的每一笔账目，数额都非常巨大，不像是一般的买卖。
杜晚亭：对！这就是那批赈灾款的下落！——那一万两黄金到底流到了哪里，花在了什么地方，这上面都写得一清二楚！
朱祐：这些……都是雨楼亲手记下的吗？
杜晚亭：是的！我哥哥害怕自己死后，会牵连到其他人，所以就把这些帐，都记了下来！
邓禹：那么这笔钱，究竟是谁在用呢？普通老百姓，谁敢拿着库金到处乱花？
杜晚亭：问题就在于……这个人，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
刘秀：你的意思是……
△众人略一思索，便如醍醐灌顶般，惊叫出声。
刘秀/邓禹/庄光/朱祐：王绍涟！
杜晚亭：没错！就是他！——王绍涟千方百计与我哥哥交好，就是为了怂恿他侵吞库金！一开始，我哥哥并不同意这样做！但后来，王绍涟居然用我全家的性命相要挟！无奈之下，我哥哥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邓禹：可恶！这王绍涟，还真是害人不浅！——他倒好，拿着那么多黄金逍遥快活，可怜杜雨楼，竟为他做了冤死鬼！
杜晚亭：哥哥含冤未雪，我实在心有不甘，于是便开始四处搜集王绍涟的罪证！——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哥哥挽回名声，还他一个清白！
刘秀：可你仅凭这一卷账簿，是说明不了问题的！如果王绍涟矢口否认，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杜晚亭：这当然不是我唯一的证据！——据我所知，目前王绍涟手里还有三千两黄金没有用出去！特别是我哥哥死后，官府对这批库金的追查更是日趋紧密！王绍涟断然不敢轻易将它们用出手！如此巨大的一笔库金，王绍涟肯定会找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千两黄金，现在就藏在王绍涟的寝宫里！一旦我们找到这些库金，就可以作为证据，指控王绍涟了。
朱祐：可你现在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再说，皇宫内外守卫重重，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就算我们进去了，万一证据没有找着，反而被抓了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杜晚亭：皇宫里也有我的眼线，从他们反馈给我的信息来看，应该错不了。
庄光：如果你所言不假，那我倒愿意帮你这个忙！——咱们就来个夜探皇宫，如何？
刘秀：这件事情太危险，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夜探皇宫不实际！就算你武功再好，你对皇宫也不熟悉，临时难免会乱了手脚！——不过……我这倒有一个人，也许他能帮上我们。
庄光：谁？
刘秀：国师公，刘歆。
邓禹：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与你是亲戚，又这么关心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杜晚亭被大家的热情，深深感动了。
杜晚亭：你们……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吗？我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为什么要为我冒这个险呢？
庄光：（微微一笑）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股子的热情！我们相信杜雨楼是清白的，也愿意为他平冤昭雪！
朱祐：雨楼曾经帮过我，他的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杜晚亭看着大家，泪盈于睫。
杜晚亭：晚亭谢谢各位了。
刘秀：不必客气！——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紧商量一下，这个计划到底要怎么进行！
晚亭：好！
△众人围拢在一起，开始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Ｓ：3　　景：国师府内　　时：日
人：刘秀、刘歆

△刘歆眉头紧蹙，慢慢地啜了一口茶。
刘歆：此事非同小可，你容我……再仔细想想！
△刘秀坐在刘歆对面，听到这样的答复，不禁有些失落。
刘秀：（诚挚地）侄儿原本也不想来劳烦伯父，可事关重大，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如果伯父实在为难的话，那……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吧！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与伯父无关！——侄儿……告退了！
△刘秀说完，起身欲走。
刘歆：等等！——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不帮你们，你们也要擅自行动吗？
刘秀：（坚决地）是。
△刘歆旋即站起身来，绕到刘秀面前。
刘歆：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
刘秀：伯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杜雨楼的死，给他的父母和亲人，造成了多么巨大的伤害！既然我们知道真相，那为什么不去帮帮他呢？身前，他的尊严已经遭人践踏，死后，难道还要背负千秋万世的骂名吗？
刘歆：历朝历代，含冤而死的人多不胜数，加杜雨楼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刘秀：可杜雨楼的悲剧，就活生生地摆在我们面前，我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刘歆无可奈何地笑了。
刘歆：你都这样说了，我如果再不点头，不就和罪魁祸首差不多了吗？
刘秀：侄儿不敢！
△刘歆拍拍刘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刘歆：孩子，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任何事情，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坚持下去！——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样的个性是好，还是坏！但总归一条，你得记住，只要我们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刘秀凝视着刘歆，点了点头。
刘歆：既然你们年轻人都不怕，那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去吧！把人找好，明天我就把你们带进宫！
△刘秀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秀：好，我这就去！谢谢伯父！
△刘秀心满意足地笑了。

Ｓ：4　　景：小阁楼内　　时：日
人：刘秀、庄光、邓禹、朱祐、杜晚亭

△邓禹坐立难安，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庄光、朱祐和杜晚亭也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刘秀推门而入。
△众人急忙围了上去。
邓禹：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国师肯不肯帮我们？
△刘秀喘着粗气，一个劲地点头。
刘秀：成……成功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众人顿时喜笑颜开，欢呼雀跃起来。
邓禹：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嘛，邪不胜正！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扳倒王绍涟，还杜雨楼一个公道！
朱祐：是啊！人定胜天！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雨楼终于可以平反了！
△杜晚亭也难掩喜悦之色，高兴地看着大家。
庄光：那就这么定了！——（对杜晚亭）明天一早，晚亭负责把王绍涟约出来，再想办法绊住他，别让他离开！——我和刘秀，就跟国师进宫，趁机查找库金的下落！——（对邓禹和朱祐）邓禹，你和朱师兄就留在这里，保护晚亭的安全！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你们要见机行事！
邓禹：好，没问题！
杜晚亭：刘秀，庄光，你们进到宫里，一定要格外谨慎！——不要一心为了找库金，而忽略了其它危险！——我在这边，会尽量拖住王绍涟，给你们创造更多的时间！
刘秀：好！——你们放心吧，我和庄光会互相照应的。
△杜晚亭转身，慢慢地走到窗口。
△推开窗户，杜晚亭看到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
杜晚亭：这是我们走的，最关键的一步棋！——胜败……就看明天的了！
△杜晚亭眼中，闪耀着坚决。

Ｓ：5　　景：长安皇宫　　时：夜
人：无

△天色渐黑，皇宫内外灯火通明。

Ｓ：6　　景：崇仁殿外/内　　时：夜
人：王莽、王绍涟、小黄门、黄门郎

△瑰丽堂皇的“崇仁殿”矗立在皇宫一角。
△殿内，王绍涟正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地躺在床榻上。
△一名小黄门快步走了进来。
小黄门：（细声细气地）皇孙殿下！
王绍涟：什么事？
小黄门：满庭红的杜姑娘差人来传信，说有要事相告，请您明天一早务必去找她一趟！
△王绍涟坐起身来，感到很纳闷。
王绍涟：（OS）她居然也会主动找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眼珠子一转）莫非……她想通了？——这样也好，免得我多费唇舌！——既然她都开口约我了，那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王绍涟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小黄门：（小声提醒着）皇孙殿下……皇孙殿下……
△王绍涟回过神来。
王绍涟：哦，怎么？
小黄门：您是去还是不去？丫头还等着您回话呢？
王绍涟：去！我当然去！——你告诉她，明天天一亮，我就到！
小黄门：诺。
△小黄门匆匆退了出去。
△王绍涟躺回床塌上，用手枕着头，异想天开起来。
△王莽在一名黄门郎的陪同下，走到了门口。
黄门郎：（准备通报）皇……
△王莽伸手，阻止了通报，随即挥挥手，示意黄门郎退下。
△黄门郎转身退到了一旁。
△王莽一脚踏进屋来，径自向床头走去。
△王绍涟完全没有意识到王莽的到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到兴奋处，不禁乐出了声。
△王莽轻轻咳了一声。
△王绍涟被吓了一跳，惊坐起来。
王绍涟：谁？
王莽：是朕！——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王绍涟看到王莽，竟不好意思起来。
王绍涟：哦，是皇爷爷呀！——您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呢？害我……
王莽：害你什么？整天心不在焉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绍涟：（语塞）我……
△王莽顺势往床沿上一坐，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绍涟：这么晚了，皇爷爷怎么还不就寝？
王莽：绍涟，朕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王绍涟：什么事啊？
王莽：听说最近，太学里有人在为杜雨楼喊冤！——可有此事？
△王绍涟脸色骤变，有些心慌。
王绍涟：好像……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皇爷爷，这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杜雨楼也被明正典刑，您还问他做什么呢？
王莽：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朕就觉得杜雨楼一案十分可疑，似乎还有什么内幕！——原本朕以为，给他定个死罪，他就会把实情和盘说出！——没想到，这杜雨楼也是个硬骨头，临死都不肯透露半点口风！实在是令朕颇感遗憾！
△王绍涟开始有些心虚了，他吞吞吐吐，半天才接口。
王绍涟：那……如果这件事情，幕后真的另有指使，皇爷爷会怎么处理？
王莽：怎么处理？——当然是继续追查下去，务必将元凶缉拿归案！
△王绍涟微微一震，接着赶紧假装镇定。
王绍涟：不就是一万两黄金吗？有那么严重？
王莽：这你不懂！——新朝建立没几年，天灾人祸就源源不断，原本虚空的国库，现在更显紧张！如今那些灾民，正忍受着饥寒交迫，等待着朝廷的救济！——你有没有想过，那一万两库金，能救多少人的性命？能安多少人的心？——倘若灾荒继续蔓延下去，而朝廷却迟迟不拨款，混乱中，那些灾民必定会为了生存，揭竿而起！——到时候，朕辛辛苦苦得来的江山，便将毁于一旦！——（注视着王绍涟）这样的后果，你觉得严重吗？
△王绍涟怔怔地听着，不安起来。
王莽：绍涟，你去太学，就是为了做朕的耳目！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一定要及时地告诉朕，知道了吗？
王绍涟：（木讷地）哦，我知道了。
王莽：（话锋一转）对了，明天早上，御林军会在上林苑举行一次练兵，你也一道过来看看！
王绍涟：（毫不思索地）哦，好。——（突然反应过来）哦，不，不行！我明天不能去！
王莽：为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朕让你看看咱们新朝御林军的威风！一起来！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王绍涟慌乱之下，只好揉着脑袋装病。
王绍涟：哎哟……哎哟……我头疼！我……我明天肯定去不了了！
王莽：（关切地）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头疼呢？是不是着凉了？——（冲门外喊）来人啊！快传御医！
△王绍涟急忙拦住了王莽。
王绍涟：不用了，皇爷爷！估计是我刚才在外面吹到冷风了！——休息一下就好，您不用担心！——只是明天……我可能真的去不了上林苑了！
王莽：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好好休息，朕不打扰你了！
王绍涟：（开心地）嗯，皇爷爷慢走！孩儿不送您了！
王莽：好。
△王莽站起身来，大步走出屋去。
△王绍涟目送着王莽走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Ｓ：7　　景：小阁楼假山　　时：日
人：杜晚亭、邓禹、朱祐

△初升的太阳，放射着万缕柔光。
△杜晚亭和朱祐站在假山下东张西望。
朱祐：怎么还不来呢？不要和刘秀他们撞上才好！
杜晚亭：应该是这个时候没错！——刘秀他们是什么时辰走的？
朱祐：辰时就走了。
杜晚亭：那差不多，王绍涟也应该出宫了！
△邓禹嚷嚷着，从远处跑了过来。
邓禹：来了来了来了！——朱师兄，咱俩快躲起来！别让王绍涟发现了！
△朱祐回头叮嘱着杜晚亭。
朱祐：你一个人，小心应付。
△杜晚亭镇静地点点头。
△邓禹和朱祐转身躲到了假山后面。

Ｓ：8　　景：长安皇宫门外　　时：日
人：刘歆、刘秀、庄光、守卫四人

△刘歆领着刘秀和庄光，匆匆向宫门口走来。
△刘秀和庄光都乔装打扮过，两人穿着家丁的衣服，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歆一边带着两人往前走，一边轻声交代着。
刘歆：待会儿入宫的时候，你们一句话也不要说！即使别人问到什么，我也会替你们回答的。你们只顾低着头，跟紧我就好！
△刘秀和庄光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三人走到宫门口，四名守卫急忙向刘歆下拜行礼。
众守卫：属下见过国师！
刘歆：都起来吧！
△众守卫应了一声，纷纷站起身来，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刘歆急忙示意刘秀和庄光赶紧往前走。
△三人加快脚步，向宫门里走去。
△庄光在与守卫甲错身而过时，抬头不经意与他眼神相交。
△庄光慌忙把目光调开，垂下了头。
△守卫甲顿时心生怀疑。
守卫甲：等一下！
△守卫甲绕上前来，走到刘秀和庄光身旁。
△三人被迫停下了脚步。
刘歆：怎么了？
守卫甲：这两位小兄弟，好面生啊！
刘歆：这是我府上的家丁，有问题吗？
△守卫甲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着刘秀和庄光。
△守卫乙看看情况不对，连忙走过来打圆场。
守卫乙：国师素来体恤下人，从不带人进宫服侍，也难怪这新来的守卫会不认识！——国师莫要见怪！
△刘秀和庄光十分担忧，两人对望了一眼。
△刘歆镇定自若，淡然一笑。
刘歆：没事！——前阵子皇上送了我两箱书简，让我拿回去好好研究！——我这不是找不到人搬吗？所以今天就特地从府里带了两个人过来！
守卫乙：既是如此，那就赶紧进去吧！——（对守卫甲）还杵在这里干嘛？误了国师的事儿，你可担不起！
△守卫甲急忙退到一旁，把路让了出来。
守卫甲：是，是！属下知罪！
刘歆：我们走。
△刘秀和庄光松了一口气，两人随着刘歆走进宫去。

Ｓ：9　　景：皇宫巷道　　时：日
人：刘歆、刘秀、庄光

△三人走在长长的巷道里。
刘秀：好险啊！但总算过关了！
△刘秀和庄光相视一笑。
刘歆：出了巷子，前面右转就是王绍涟住的“崇仁殿”了。——今天宫里大部分的守卫都被调去上林苑了，这对你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但千万不要露出行迹！
刘秀/庄光：是。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刘歆：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去上林苑陪皇上练兵，两个时辰以后，我们在这里会合！——记住，不管找没找到库金，你们都要准时到这里等我！
庄光：好，我们知道了。
刘歆：去吧！你们先走，我随后！
△刘秀和庄光点点头，随即迅速跑开了。
△刘歆看看两头无人，这才转身若无其事地离开。

Ｓ：10　　景：小阁楼假山　　时：日
人：王绍涟、杜晚亭、邓禹、朱祐

△王绍涟笑嘻嘻地走到杜晚亭面前。
王绍涟：怪哉怪哉！杜姑娘不是一向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吗？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致，主动约我呢？
杜晚亭：既来之，则安之！你人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王绍涟：好啊！别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但有一件事，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今天既然见了姑娘，就索性当面问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得糊弄我！
△王绍涟逼视着杜晚亭，神情略带挑衅。
杜晚亭：敢情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绍涟：岂敢岂敢？我不过就是想解除一下心中的疑惑而已，还请姑娘实话实说！
杜晚亭：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绍涟轻轻一笑。
王绍涟：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和身份，你又是怎么派人传话传到宫里来的？
△杜晚亭一惊，整个人都凝住了。
杜晚亭：（OS）对啊！这么明显的破绽，我怎么没有发现呢？他这样问我，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怀疑我了？——现在怎么办？我该如何回答他呢？
△杜晚亭怔忡地发着愣。
△王绍涟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晚亭。
△邓禹和朱祐躲在假山背后探头探脑，两人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朱祐：我们也太粗心了！——本以为步步为营，没想到却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邓禹：这王绍涟也不傻啊！我们之前确实太小瞧他了！——这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出去帮晚亭？
朱祐：先别冲动！现在还不是现身的时候，我们静观其变！
邓禹：嗯！
△两人继续探着头朝假山外观望。

Ｓ：11　　景：崇仁殿外/内　　时：日
人：刘秀、庄光

△“崇仁殿”外一片寂静，大门紧闭着，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异样。
△殿内，刘秀和庄光小心翼翼地在各个角落里搜寻着。
△刘秀拉开一个柜门，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竹简。
△刘秀拨开竹简，认真地查找着。
△庄光走到一个紫檀架几案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检查。
△两人忙碌的身影，在大殿里来回穿梭。

Ｓ：12　　景：小阁楼假山　　时：日
人：王绍涟、杜晚亭、邓禹、朱祐

△王绍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杜晚亭有些疑惑，不安地看着王绍涟。
杜晚亭：你笑什么？
王绍涟：我笑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托人在背后调查我了！一开始，你只是以为我不过是个富家公子，根本不足挂齿！可没想到，我竟然是皇亲国戚！——这样的来头和身份，让你觉得失去我，是一种损失！所以现在，你想明白了，又回心转意了，是不是？
△杜晚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言以对。
杜晚亭：（OS）既然他都这样认为了，那我又何必自圆其说呢？不如将错就错好了，总比被揭穿身份强！贪慕虚荣就贪慕虚荣吧！
王绍涟：怎么？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杜晚亭：（谄笑）对！——皇孙殿下，之前确实是我有眼无珠！现在，还请你不计前嫌，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王绍涟一边灿烂地笑着，一边走过去，用手托起杜晚亭的下巴。
王绍涟：好！——我原谅你的无心之过，也接受你的回心转意！
△邓禹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跳脚。
邓禹：哎呀！你看到没有，王绍涟居然在摸她的脸？有没有搞错？
△朱祐急忙把邓禹拉到隐蔽处。
朱祐：看到了，看到了！你淡定一点好不好？不要那么激动！
邓禹：我怎么能不激动呢？王绍涟色胆包天，晚亭肯定会吃亏的！
朱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能怎么样？——你给我藏好了，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邓禹：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朱祐：至少现在场面给圆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制造新的麻烦了！——（一笑）王绍涟还挺自以为是的！看来我们没有小瞧他，他真是这么笨！
△朱祐说完，不理邓禹，继续伸出头来探听情况。
△王绍涟的手，还在杜晚亭的脸上来回摩挲。
△杜晚亭挥手将它挡开。
杜晚亭：多谢皇孙殿下！——天气这么好，不如咱俩在园子里逛逛吧！
王绍涟：好啊！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陪着你就是！
△王绍涟一把揽过杜晚亭的腰，两人边说边向园子里走去。
朱祐：他们走了！我们快点跟上！
△朱祐和邓禹穿过假山，跟了过去。

Ｓ：13　　景：崇仁殿内　　时：日
人：刘秀、庄光、宫女两人

△庄光趴在床榻旁，面贴地板，侧耳倾听。
△庄光伸手敲了敲地砖，随即听到一串清脆的响声。
△刘秀把所有的箱子都搜查完了，却毫无斩获。
刘秀：怎么办？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三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这屋里的陈设就这么几样，王绍涟会把它藏在哪里呢？
△庄光再敲了敲旁边的几块地砖，发现声音比较沉闷。
庄光：你过来听听！
刘秀：怎么了？
△刘秀走到床榻边，好奇地蹲下身来。
庄光：（边示范边说）你看，榻旁的这几块砖，颜色都比其它的浅！——敲上去，声音也比较清脆！——这底下，难说会有机关！
△刘秀一听，面露惊喜之色。
刘秀：好像是啊！这么隐秘的地方，别人肯定找不到！库金也许就藏在这儿！——可是开关在哪儿？我们要怎么才能把它打开呢？
△庄光站起身来。
庄光：别急！开关肯定就在大殿里，我们再慢慢找找。
△两人转身正欲寻找开关。
△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对话声。
宫女甲：（OS）这“崇仁殿”每隔三天就要打扫一次！——里面那些瓶瓶罐罐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弄坏了，皇孙殿下可是会生气的！
宫女乙：（OS）诺。
△刘秀和庄光大惊失色，两人情急之下，跳上房梁藏身。
△殿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宫女甲和宫女乙拿着抹布，端着水走了进来。
宫女甲：好了！开始打扫吧！——（伸手指床榻）你去擦那边！
宫女乙：哦，好。
△宫女甲低下头，开始自顾自地擦着几案。
△宫女乙端着水盆走到床榻前，绞干抹布打算擦拭一个花瓶。
△宫女甲回头一看，立即扔下手上的工作跑了过来。
宫女甲：停停停停停！——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些瓶子不用擦！你耳朵白长啦，说多少都记不住！
宫女乙：可是这上面很容易沾灰的……
宫女甲：沾了也不用你管！——皇孙殿下不许人碰他的花瓶！我们做下人的，只要记好主人的吩咐就行！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碰的东西也别碰！——听到了没？
宫女乙：听……听到了。
△宫女乙旋即转身去擦别的摆设。
△刘秀和庄光在房梁上对看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床榻旁的那只花瓶。

Ｓ：14　　景：花园　　时：日
人：王绍涟、杜晚亭、邓禹、朱祐、随从

△杜晚亭和王绍涟走在花园里的石板路上。
△朱祐和邓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绍涟：杜姑娘，既然我有情，你也有意，那咱俩何不缔结连理，双宿双飞呢？
杜晚亭：你怎么忘了？我们不是说好，三个月以后再谈这件事吗？
王绍涟：可三个月实在是太长了，我怎么等得了呢？——再说，你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皇孙，怎么可能有什么血光之灾呢？——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你这辈子吃穿不尽，要什么有什么！
杜晚亭：（挑挑眉）哦？是吗？——我想要什么，你都愿意给我？
王绍涟：当然！只要是我有的，我通通都能给你！
△杜晚亭停下脚步，直视着王绍涟。
杜晚亭：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王绍涟一震，随即笑了起来。
王绍涟：我人都是你的了，这命……当然也是你的！
△一个随从装束的人，沿着小路匆匆跑了过来。
随从：殿下！殿下！……
△王绍涟极其不耐烦地回过身来。
王绍涟：吵什么呢？没看见我正在和杜姑娘说话吗？
随从：殿下，不好了！皇上提前回宫，现在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王绍涟：（惊）什么？提前回宫？——皇上不是在上林苑练兵吗？怎么会提前回宫呢？
随从：听说是御林军的统帅从马上摔了下来，皇上大为失望，所以就提前回宫了！
△王绍涟顿时心慌意乱起来。
王绍涟：我的天啊！这下惨了！万一皇爷爷回到宫里，发现我不在，我就完蛋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杜晚亭闻言大惊，急忙拦住王绍涟。
杜晚亭：（故作生气）殿下！你不能走！——你说过要陪我的！
王绍涟:对不起，杜姑娘，我真得走了！要是皇爷爷发现我偷溜出宫，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我的小命就难保了！——你总该不会，真的想当寡妇吧？
杜晚亭：可是……
王绍涟：我改天再来找你，说话算话！
△王绍涟带着随从匆忙离去。
△杜晚亭紧张地站在原地，竟不知所措了。
△邓禹和朱祐待王绍涟走后，才从旁边闪了出来。
杜晚亭：他走了，怎么办啊？
朱祐：刘秀他们现在还在宫里，王绍涟一回去，我们的计划就穿帮了！
邓禹：（一急）我这就去把他拦下来！
△邓禹说着，转身就往前冲。
△朱祐连忙把邓禹拉了回来。
朱祐：你不能去！去了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邓禹：可是……刘秀和庄光还在宫里，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朱祐：不坐以待毙又能如何？皇宫里面戒备森严，我们怎么可能给他们通风报信？
△朱祐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邓禹：那这么说……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朱祐：（沮丧）反正我是没办法了。
△杜晚亭心乱如麻，只能抬头看着天空，轻声祈求着。
杜晚亭：刘秀庄光，快走！快走！快走！……

Ｓ：15　　景：崇仁殿内　　时：日
人：刘秀、庄光

△刘秀和庄光合力转动榻前的花瓶。
△床榻旁边的地板突然开启，一个机关的入口出现了。
△刘秀和庄光霎时喜出望外。
刘秀：看啊！果然有个密室！
庄光：走！咱们下去看看！
△两人蹲下身来，钻进了机关的入口。

Ｓ：16　　景：街道　　时：日
人：王绍涟、轿夫四人、环境人物

△轿夫们抬着轿辇匆匆往前赶。
△王绍涟坐在辇上，不住地催促着。
王绍涟：快点！快点！快点！……
△轿夫们加快速度，轿辇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上。

Ｓ：17　　景：崇仁殿密室　　时：日
人：刘秀、庄光

△刘秀和庄光点着蜡烛，从一把木楼梯上走了下来。
△密室并不大，几乎一目了然。
△两人举着蜡烛，往密室里一照。
△墙角堆放着三个大木箱。
庄光：看！那是什么？
刘秀：是库金！库金肯定就在里面！
△两人笃定地看着墙角的木箱。

Ｓ：18　　景：长安皇宫门外　　时：日
人：王绍涟、轿夫四人、守卫四人

△王绍涟的轿辇来到了宫门口。
△兵卫们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众兵卫：皇孙殿下吉祥！
王绍涟：（着急地）皇上回宫了吗？
兵卫甲：回殿下，刚回来不久。
△王绍涟稍微松了一口气。
王绍涟：还好！——咱们快走！
△轿夫抬着轿辇，快步向宫中走去。

Ｓ：19　　景：崇仁殿密室　　时：日
人：刘秀、庄光

△刘秀和庄光将三个大木箱一一打开。
△满满三箱金子，闪耀着熠熠光辉，映入二人眼帘。
△刘秀和庄光被金子晃花了眼，两人开心地笑着。
刘秀：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庄光：光三千两黄金就这么多，更何况是一万两！——王绍涟太贪心了！
△刘秀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库金，翻到底部一看。
△只见上面刻着“大新国库”的字样。
刘秀：（坚定地）证据确凿！王绍涟不认罪都不行了！

Ｓ：20　　景：皇宫巷道　　时：日
人：刘歆

△刘歆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在巷道里。
刘歆：（OS）刘秀他们不会有事吧？皇上提前回宫，不知道王绍涟有没有得到消息？——千万不能让他们碰面，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了！
△刘歆焦躁不已，飞速走出巷道。

Ｓ：21　　景：崇仁殿门外　　时：日
人：王绍涟、轿夫四人

△轿辇停在“崇仁殿”门外。
△王绍涟从轿辇上跳了下来。
王绍涟：（对轿夫）你们都下去吧！
众轿夫：是。
△轿夫们抬着轿辇快速离开。
△王绍涟急忙向殿门口走去。
△刚欲进门时，王绍涟突然停了下来。
△王绍涟感觉到门里有些异样，他紧盯着门缝看着。
△王绍涟缓缓向殿门靠近，伸出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
△王绍涟困惑而猜疑的神情。

Ｓ：22　　景：崇仁殿外　　时：日
人：刘歆

△刘歆从转角里拐了出来，抬头一看，“崇仁殿”已在眼前。
△刘歆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

Ｓ：23　　景：崇仁殿内　　时：日
人：刘歆、王绍涟

△刘歆一脚踏进了“崇仁殿”的大门。
△殿内，王绍涟闻声回过身来。
王绍涟：（吃惊）国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刘歆打量着四周，竟没发现刘秀和庄光的身影。
△刘歆这才放松下来，整理着情绪。
刘歆：哦，老臣临走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要告诉皇上！没想到，居然找不到他了！——听说他来崇仁殿了，所以我就赶过来瞧瞧！——（四下张望）怎么？皇上不在吗？
王绍涟：哦！——皇爷爷不在！我今天还没见过他呢！
刘歆：这样啊！兴许是我听错地方了。
王绍涟：国师既然来了，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再走？
刘歆：不用了！——老臣继续到别的地方找找吧！——打搅了！
王绍涟：没有。——国师慢走！
刘歆：告辞。
△刘歆转身离去，悬在心上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Ｓ：24　　景：小阁楼内　　时：日
人：邓禹、朱祐、杜晚亭

△邓禹嚷嚷着跳了起来。
邓禹：不行！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就要疯了！这都一个时辰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行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邓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朱祐：你不能说是风就是雨啊！要去也是我们一块儿去，你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
△杜晚亭也急急地跑上前来。
杜晚亭：不管了！我们一起去吧！也许到了宫门口，还能探听到点消息。
△朱祐和杜晚亭连忙追了出去。

Ｓ：25　　景：宫墙下　　时：日
人：刘歆、刘秀、庄光

△刘歆一个人走在高高的围墙下。
△刘秀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
刘秀：（OS）伯父！
△刘歆警觉地回头去看。
△刘秀和庄光从墙上跳了下来。
刘秀：伯父。
△刘歆赶忙走过去，看着刘秀和庄光。
刘歆：秀儿，你们没事吧？
刘秀：我们没事。——伯父，我们找到那些库金了……
△刘歆急忙打断了刘秀的话。
刘歆：嘘！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刘歆转身向前走去。
△刘秀和庄光也觉察到了危险，两人跟着刘歆迅速离开。

Ｓ：26　　景：小路上　　时：日
人：刘歆、刘秀、庄光、邓禹、朱祐、杜晚亭

△邓禹火急火燎地跑在路上。
△朱祐和杜晚亭紧追在他身后。
朱祐：邓禹！邓禹！你倒是等等我们呀！……
△邓禹自顾自地向前冲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远远的，刘歆带着刘秀和庄光走了过来。
△杜晚亭抬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
杜晚亭：你们快看！前面那三个，是不是他们？
△邓禹和朱祐旋即停下了脚步，两人定睛一瞧，也笑了起来。
邓禹：是他们！真是他们！太好了，他们平安回来了！
朱祐：他们没事就好，我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刘秀和庄光看到邓禹等人，急忙跑了过来。
刘秀：邓禹，你们怎么在这儿？出什么事了吗？
邓禹：我还想问你们呢！——王绍涟突然回宫了！——怎么样？他有没有发现你们？
△庄光开心地笑着。
庄光：没有没有！我和刘秀老早就出来了，他根本没有撞见我们！
朱祐：那太好了！——库金呢？你们有没有找到？
△杜晚亭也热切地看着刘秀和庄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刘秀走到杜晚亭面前，凝视着她。
刘秀：如你所说，库金确实是在王绍涟的寝宫里！
△杜晚亭激动不已，眼眶里早有泪珠在打转。
杜晚亭：真的吗？这么说，我哥哥的罪名很快就可以平反了？
△刘歆思索着走上前来。
刘歆：杜雨楼平反，指日可待！——只不过，还需要我做进一步的安排！
△邓禹、朱祐、杜晚亭看到刘歆，急忙下拜行礼。
邓禹/朱祐/杜晚亭：参见国师！
刘歆：快起来！快起来！——朝堂之外，不必拘礼！
△三人站起身来，杜晚亭连忙询问着刘歆。
杜晚亭：那么国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刘歆：接下来的事，全都交给我！——你们就等着面见皇上，陈述实情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怀希望地笑了。

Ｓ：27　　景：崇仁殿外/内　　时：夜
人：王绍涟、杜雨楼、宫女

△夜色深沉，一只乌鸦盘旋在枝头，发出沙哑而诡异的叫声。
△室内光线很暗，王绍涟酣睡在床榻上。
△殿门轻轻开启，一双脚，拖着长长的铁链，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双囚犯的脚，裤管上沾着未干的血迹，鞋子也破了。
△脚上捆着粗大沉重的铁链，似是嵌进了他的肉里。
△那双脚迟缓地走着，每走一步，铁链就拖出一阵“哐啷”声。
△一步、两步、三步……那双脚，艰难地向王绍涟走去。
△王绍涟听到响动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朦胧中，王绍涟看到一双恐怖的脚，走到了自己的床前。
△王绍涟顺着脚往上一看，顿时呆住了。
△那是一双真正意义上的脚，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没有上半身。
△王绍涟吓得大叫了起来。
王绍涟：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
杜雨楼：王绍涟，别来无恙啊！
△王绍涟闻声回头一看，只见杜雨楼的人头正躺在自己的枕畔。
△杜雨楼满脸血污，面色狰狞，十分可怖。
△王绍涟尖叫着坐起身来，浑身都在发抖。
杜雨楼：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哇哈哈哈哈……
△杜雨楼突然狂笑起来，整颗头颅都在剧烈地颤抖。
王绍涟：（狂叫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你给我滚！给我滚！……
△王绍涟像发疯一样，抱起杜雨楼的头颅，将他重重地扔在了地下。
△王绍涟一叠连声地叫着。
王绍涟：给我滚！给我滚！给我滚！……
△王绍涟猛地睁开眼睛，惊坐起来。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王绍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一名宫女推开殿门，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宫女：殿下！您怎么了？
△王绍涟定了定神，尽量压制着紧张的情绪。
王绍涟：没……没什么，做了个梦而已！——现在几更天了？
宫女：回殿下，四更了。
王绍涟：哦，没事了，你下去吧！
宫女：诺。
△宫女转身退出门去。
△王绍涟待宫女走后，立刻翻身下床，走到花瓶边。
△王绍涟伸手转动花瓶，机关缓缓开启。
△王绍涟蹲下身来，从入口钻了进去。

Ｓ：28　　景：崇仁殿密室　　时：夜
人：王绍涟

△王绍涟擎着蜡烛，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三个大木箱安然无恙的摆在角落里。
△王绍涟跑过去，将箱子全部打开。
△烛火照在黄金上，分外刺眼。
△王绍涟怔怔地凝视着金子，一动也不动。

Ｓ：29　　景：未央宫大殿　　时：日
人：王莽、刘歆、许子威、大臣若干、黄门若干

△旭日东升，未央宫沐浴在一片霞光之中。
△王莽端坐在朝堂之上，堂下众臣整齐地下跪行礼。
众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莽：列位卿家平身！
众大臣：谢皇上！
△大臣们纷纷站起身来。
△刘歆和许子威也在群臣当中，两人恭恭敬敬地站着。
王莽：朕听闻最近太学里人心惶惶，杜雨楼一案又有了新的说法！许多学生都认为杜雨楼是被冤枉的！——不知众位爱卿是否也有所闻？
△群臣骚动，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刘歆回头看看许子威。
△只见许子威正低着头不言语，脸上略显担忧。
王莽：（唤）许子威！
△许子威微微一震，走上前来。
许子威：老臣在！
王莽：你身为太学博士，应该对此事最为清楚！——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许子威：老臣以为，杜雨楼一案早已时过境迁，没有再探究的必要！
△刘歆闻言，急忙走上前来。
刘歆：皇上，臣有话要说！
王莽：国师请讲！
刘歆：杜雨楼虽已伏法，但此案仍旧悬而未决！——失踪的库金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落入贼人之手？会不会引起混乱？我想这些，都是皇上急待解决的问题！——（看许子威）许老夫子怎么能说，没有探究的必要呢？
许子威：（尴尬）这……
王莽：国师所言有理！——许子威，朕命你在太学里搜集线索，及时上报情况！倘有隐瞒，朕唯你是问！
刘歆：不用了，皇上！——这所有的疑题，臣都已经找到了答案！
△群臣一片哗然，整个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许子威惊愕地望着刘歆。
王莽：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了失踪库金的下落？
刘歆：没错！不只是库金，还有杜雨楼一案的来龙去脉，臣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许子威：（急急地接口）皇上！……
刘歆：许子威，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搅乱皇上的判断！
许子威：（自责）他们都是老臣的学生，即便有错，也是我教导无方！——臣有辱重托，还请皇上降罪！
王莽：（急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赶紧告诉朕！
刘歆：皇上！微臣一个人说，也许还不具有说服力！不如等退朝以后，再请皇上移驾太学吧！正好皇孙殿下也在那儿！——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皇上！
王莽：（不解）绍涟？——绍涟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刘歆：皇上去了便知道了。
△刘歆坚定地注视着王莽。
△王莽一脸迷惑地看着刘歆。

Ｓ：30　　景：小阁楼内　　时：日
人：邓禹、杜晚亭

△杜晚亭站起身来，望着邓禹。
杜晚亭：真的吗？皇上要来？——这么说，他相信我哥哥是冤枉的了？
邓禹：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很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杜晚亭：那王绍涟呢？他也在吗？
△邓禹点点头。
邓禹：是的，皇上也派人通知他了！现在大家都在太学里等着见驾呢！——我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接你了！——咱们快走吧！
杜晚亭：嗯，好！
△两人说着向门口跑去。
△杜晚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停了下来。
杜晚亭：等等！——差点忘了一样东西！
△杜晚亭急忙折回房去。
△邓禹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杜晚亭匆匆走到书案旁，拿起了案上的账簿。
杜晚亭：这么重要的证据，怎么能不带去呢？
邓禹：（摸着后脑勺笑着）对对对！——你看我，忙来忙去，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杜晚亭：（一笑）没关系！——我们走吧！
邓禹：诶。
△两人一起走出门去。
（本集完）